欧美aaaaa_无码aⅴ精品一区二区三区_嫩草影院永久久久精品_被黑人粗黑大肉奉视频_久久久久亚洲最大xxxx_特级a欧美做爰片毛片

    第31章 第 31 章 “你會喜歡的吧?”……

    郁星然感覺好像有人把他抱起來。

    懷抱很溫暖, 還很熟悉,像是顧宴執(zhí)。

    他恍惚覺得,好像回到兩人大學時期, 在校外同居的那段時間。

    有一陣子顧宴執(zhí)很忙,但郁星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經(jīng)常等他回來等到很晚。

    有時候就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顧宴執(zhí)再晚都會回來, 有時候郁星然半夢半醒,感覺到顧宴執(zhí)抱他上樓。

    第二天,他總在顧宴執(zhí)的懷里醒來的。

    但現(xiàn)在不是大學, 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了。

    郁星然的思緒有點亂, 費腦子思考了半天, 也沒想起來現(xiàn)在是在哪里。

    只覺得眼皮特別沉重, 抬都抬不起來。

    耳邊好有擲骰子的聲音。

    他好像和沈呈的朋友們一起喝酒, 沈呈說顧宴執(zhí)不想?yún)⒓印?br />
    他應該是喝懵了, 顧宴執(zhí)怎么可能在這?

    郁星然的意識又要昏睡過去,可總感覺有人拿羽毛掃他的臉頰,癢癢的,躲不掉。

    他不耐煩地伸手拍了一下。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

    不重。

    但莫名好笑。

    顧宴執(zhí)都要懷疑郁星然沒睡著,是在裝睡打他。

    然而, 等了一會, 郁星然還是沒動作。呼吸均勻, 眼睫都沒顫一下。

    是真睡著了。

    顧宴執(zhí)拿起手機, 準備錄個像, “給你拍個‘犯罪’記錄。睡著了還這么大脾氣。”

    然而,顧宴執(zhí)拿起手機后,郁星然又乖得過分,等了半天, 顧宴執(zhí)什么也沒拍到。

    郁星然這張臉也不知道怎么長得,什么角度看都很好看,哪怕睡著了,不能像醒著那樣那么注重形象。

    可也依然奪目。

    看不見靈動的眸子,但鼻梁上咖色的小痣又過分惹眼。

    顧宴執(zhí)沒有刪掉錄像,手指的反應快過大腦,將錄像設置成私密。

    他從盥洗室拿出了壓縮毛巾,用溫熱的水泡了泡,擰干后給郁星然擦臉。

    顧宴執(zhí)以前到?jīng)]有那么細致,主要是郁星然嬌氣起來太難伺候。

    他以前也這么照顧過喝多的郁星然,那會他只想到給郁星然擦臉擦手,根本沒想過要用溫水。

    冰冰涼涼的毛巾,直接把半夢半醒的郁星然刺激醒了。

    他會抿著唇,睜著一雙迷離的大眼睛,一臉控訴地看著顧宴執(zhí),委屈巴巴地問:

    為什么要用冷水潑他,是不是故意不讓他睡覺。

    顧宴執(zhí)又無語又好笑,但他不會和醉鬼講道理。明明是照顧他,被說成是用冷水潑他。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郁星然的酒量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郁星然的眼尾泛著紅,臉頰和耳根也都染著紅暈。

    顧宴執(zhí)的動作放輕了些,郁星然大概覺得癢,又躲了一下,還是沒躲過。

    他不滿地抿起唇,顧宴執(zhí)沒忍住笑了下,使壞地掐了下他的臉頰。

    軟的、溫熱的。

    也不知道郁星然平日怎么保養(yǎng),皮膚還這么好。

    郁星然被打擾的有些煩,張口去咬擾他好夢的東西,牙尖擦過顧宴執(zhí)的手指。

    “還想咬我?”

    顧宴執(zhí)挑了下眉,捏著他的臉頰,不給他閉口的機會,還故意用手指磨了磨他的虎牙。

    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郁星然醒著欺負不了,睡著了還不能讓他欺負一下?

    “咬得到嗎你。”

    郁星然的眉頭微蹙,顧宴執(zhí)想他肯定很生氣,然后更想欺負了。

    趁著給郁星然擦臉,把人欺負了一會,顧宴執(zhí)心滿意足。

    又開始給郁星然擦手。

    郁星然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右手中指上戴了一枚刻了郁星然首字母的莫比烏斯戒。

    指環(huán)上還鑲了幾顆很小很小的碎鉆。

    是郁星然自己買的,也就小五位數(shù),顧宴執(zhí)曾問過他為什么戴中指。

    郁星然的回答是:“右手中指招財。”

    顧宴執(zhí)不知道該說郁星然什么好,說他念舊,一個戒指從大學戴到現(xiàn)在。

    在他看來有些迷信的說法,郁星然也至今都還相信。

    而那么念舊的郁星然,毅然決然地把顧宴執(zhí)趕出了他的世界。

    真壞。

    顧宴執(zhí)想。

    他木著臉繼續(xù)幫郁星然擦手,思緒又忍不住跑遠了些。

    他不可遏制地想,郁星然這雙拿畫筆的手幫他丨沖丨過,他還記得郁星然掌心的溫度,連手都那么軟。

    顧宴執(zhí)喉結(jié)滾動了下,像是被什么燙到一般,挪開視線。

    郁星然毫無所覺,他閉著眼,纖長濃密的眼睫垂著,許是因為喝了酒,唇.瓣嬌艷欲滴。

    顧宴執(zhí)沒忍住,摁了下柔軟的唇,好想…親自給他的唇.瓣染色。

    大概是三番兩次被打攪睡眠,郁星然再次張口,這回準確無語地咬住顧宴執(zhí)的手指。

    睡著了沒多少力氣,與其說是咬,更像是丨含。

    顧宴執(zhí)呼吸變得沉重,理智上應該收回手,可是……

    行動上完全不顧他的想法,食指和中指敲開郁星然的齒關(guān),探到了溫軟的舌尖。

    郁星然漂亮的眉梢微蹙,無意識地用舌尖將手指推出去。

    但那他那點力氣哪夠。

    顧宴執(zhí)像是逗著他玩,手指繞著他的舌尖躲,不給舌尖抵住手指的機會。

    他還故意掐住粉丨嫩的舌頭,不讓郁星然往外推。

    郁星然好幾次咬住顧宴執(zhí)的手指,顧宴執(zhí)沒覺得痛,只覺得被咬得癢癢的。

    又把人欺負了一遍,顧宴執(zhí)才將手指拿了出來,指間還帶了銀絲,晶瑩剔透。

    他低頭親吻郁星然嫣紅柔軟的唇.瓣,想把郁星然吵醒。

    顧宴執(zhí)想。

    可最終還是在郁星然抗拒的悶丨哼中,松開了他。

    門鈴響起,顧宴執(zhí)才想到他喊了客房服務。

    要了一杯蜂蜜水。

    他沒有叫醒郁星然,而是……

    堂而皇之地占便宜。

    喝一口蜂蜜水,又慢慢用唇渡到郁星然口中,逼迫他慢慢咽下,再喂第二口。

    一杯蜂蜜水喝了大半小時。

    給郁星然喂完水,本就嫣紅的唇變得更加瑩潤飽滿,透著光澤,勾著人想繼續(xù)欺負。

    顧宴執(zhí)伸手幫他擦了下唇,又親了下他鼻梁上的小痣。

    室內(nèi)的燈被關(guān)掉,床頭留了一盞昏暗不刺眼的暖色燈。

    顧宴執(zhí)轉(zhuǎn)身去浴室。

    水聲淅淅瀝瀝,郁星然終于睡了個好覺。

    顧宴執(zhí)洗完澡已經(jīng)凌晨了,他干脆連浴衣也沒穿,套了個內(nèi).褲,直接鉆進被郁星然睡得暖洋洋的被窩里。

    這是除了在顧家留宿那晚,什么也沒發(fā)生的同床共眠。

    顧宴執(zhí)覺得一顆心沉甸甸,看著郁星然安靜的睡顏,竟然有點希望時間可以過得慢一些。

    ……

    郁星然醒來時,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有些忘了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也許是沈呈或者蘇諾送他回房間的。

    他只記得頭暈來得很突然,瞬間就變成天旋地轉(zhuǎn),他都有些坐不穩(wěn)。

    然后好像睡著了,只記得包廂里很吵鬧。

    后來倒是不吵了,不知道什么東西老打擾他睡覺,氣得他想睜開眼,又睜不開。

    郁星然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jīng)早上十點多。

    手機上有蘇諾發(fā)來的未讀消息。

    【蘇諾】昨晚還好吧?

    【蘇諾】我早上有事先回去了,猜你還沒醒,就不和你道別了。

    郁星然以為蘇諾問的是醉酒的事。

    【這是另外的價錢】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而另一邊,看到這條消息的蘇諾自動理解成——

    郁星然和顧宴執(zhí)睡了一覺,已經(jīng)把人哄好了。

    畢竟顧宴執(zhí)離開時看他的眼神,充滿侵丨略丨性,如果不是懷里還抱著郁星然。

    他都懷疑顧宴執(zhí)要和他打一架。

    而他看郁星然的眼神炙熱又溫柔。

    顧宴執(zhí)是平等的對所有人冷臉,唯獨抱起郁星然的動作很輕。

    蘇諾昨晚確實是故意的,但也驗證了他的猜想。

    郁星然是嘴硬,顧宴執(zhí)嘴更硬。

    不管當時他們是為什么分手,顧宴執(zhí)絕對是最放不了手的那個。

    前任哥追妻路漫漫。

    嘖。

    活該。

    但凡早點來哄人,沒準就不是協(xié)議結(jié)婚,而是真結(jié)婚了。

    不過,蘇諾是不信顧宴執(zhí)能三年不出現(xiàn)在郁星然的生活里。

    顧宴執(zhí)看郁星然的眼神,充滿了占有欲,哪像是會三年不出現(xiàn)的。

    只是郁星然不知道他出現(xiàn)過罷了。

    沒準他當時熱烈追求郁星然的時候,顧宴執(zhí)早就在暗處當酸雞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么一想,蘇諾就覺得很爽。

    ……

    郁星然醒了但沒起,他在床上賴著。

    周末起那么早做什么?

    酒店都訂了,會員卡那么貴的溫泉酒店,住宿肯定不便宜。

    郁星然覺得,只有一直躺到退房才算回本。

    于是他繼續(xù)躺好,先打開游戲,做個日常任務。

    顧宴執(zhí)進來時,郁星然毫無所察,等忙完一個日常任務,他才點開微信回復蘇諾的消息。

    【蘇諾】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以后都在A市,可以經(jīng)常聯(lián)系,有事也可以找我?guī)兔Α?br />
    郁星然揚唇笑了下,蘇諾還是那么熱心腸。他正要打字,耳邊忽然傳來嘲弄的笑。

    “剛醒來就迫不及待聯(lián)系他?”

    郁星然被嚇了一大跳,一回頭又差點撞到顧宴執(zhí)的鼻梁,

    顧宴執(zhí)靠得很近,因為在偷看他聊天記錄。

    郁星然本以為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無知無覺多出一個人,還突然在耳邊說話,任誰都忽嚇一大跳。

    以至于郁星然只來得及瞪他,忽略了他語氣里快翻天的醋味。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郁星然問。

    郁星然恍惚想起來,原來昨晚看到顧宴執(zhí)不是夢啊。

    “我一直在房間里。”顧宴執(zhí)一臉不爽,“是你聊天太沉浸了。”

    郁星然又問,“所以,昨晚是你背我上來的?”

    顧宴執(zhí)原本想說是抱,但又覺得郁星然這話聽起來,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他陰陽怪氣地問。

    “不然你想讓誰背你?”

    郁星然:“……”

    看在顧宴執(zhí)昨晚辛苦背他回酒店,不和他計較了。

    “沒誰,我昨天感覺好像是你,還以為喝多了。”

    一句話,瞬間讓氣成河豚的顧宴執(zhí)變成溫順大狗,他別扭地問,“你又沒醒。”

    郁星然不以為意地說,“感覺到有人抱我還是背我,和你的氣息很像。”

    顧宴執(zhí)瞬間什么脾氣都沒了,努力壓著揚起的唇角,“睡著了狗鼻子還這么靈。”

    然后。

    郁星然抬起一腳,往顧宴執(zhí)腰上蹬了一腳,“你才狗鼻子。”

    郁星然的力氣不大,顧宴執(zhí)紋絲不動,挑釁地看了郁星然一眼,扣住他的腳踝。

    “不是打人就是踹人,什么臭脾氣。”

    “我什么時候打人了?”郁星然想收回腳,但顧宴執(zhí)扣得緊。

    “昨天好心幫你擦臉,你還打我一巴掌。”

    顧宴執(zhí)說得煞有其事。

    在郁星然懷疑的目光下,堅定了點下了頭,認定他的罪行。

    然而——

    郁星然睡著了能使多大力氣,說是打一下,跟摸一下沒差別。

    但顧宴執(zhí)當然得說的嚴重一些。

    “你還咬我。”

    郁星然:“?”

    他怎么不記得,他喝醉或者睡著有亂咬人的習慣。

    “少唬我。”郁星然不信。

    顧宴執(zhí)輕嗤一聲,“下次就該給你錄下來。”

    他這語氣,郁星然不信也信了一半。

    郁星然開始懷疑人生。

    他酒品這么差嗎?

    以前也沒聽宋也和喬向南說過,他基本是倒頭就睡。

    顧宴執(zhí)松了手,問他。

    “吃早餐嗎?”

    “吃。”

    郁星然只是懶得起床,并不是不餓。

    溫泉酒店提供了上門早餐,兩人吃完早餐,又在酒店里躺了會才回家。

    周末就這么過去了。

    每到周一,都是郁星然最絕望的時刻。

    假期剛結(jié)束,離下個周休又還有好久。不過今天……

    郁星然沒有這種情緒,因為他下午不用上班。

    他答應要假扮顧斐熠的家長,這和帶薪翹班有什么區(qū)別?

    郁星然畢竟今年剛畢業(yè),對和老師打交道這件事特別熟練,半點不慌。

    顧斐熠原本是想找人假扮,又怕露餡,思來想去只有郁星然最合適了。

    而且郁星然脾氣好,肯定不會兇他的。

    郁星然還沒到學校,顧斐熠已經(jīng)在門口等他了。

    兩人一見面,郁星然就問。

    “所以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我來都來了又跑不了,提前給我透個底,我好有應對措施。”

    “也沒什么事,就是上回打架的問題,雖然是在校外,但……”

    “你們學校管的這么嚴嗎?”

    這種性質(zhì)的打架,一般都是各打五十大板,他覺得郁盛沅不會想要鬧大才對。

    “就是我下個月有個比賽,老師說有人舉報我品行問題,如果不處理好,會被取消參賽資格。”

    “這個比賽不會郁盛沅也參加吧?”

    顧斐熠眨了眨眼,驚訝地問,“星然哥,你怎么知道?”

    郁星然沒想到還真被他猜中了。

    “那我知道是誰舉報你了。”

    “誰啊?”顧斐熠還呆愣愣的,好一會他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不會是……”

    郁星然對郁盛沅的手段并不意外 ,這人一直都喜歡暗戳戳搞事。

    以前郁盛沅就經(jīng)常在郁父面前顛倒黑白,但郁星然那會對郁父早就沒了期待,無所謂他怎么編排。

    郁盛沅總以為是他和他的小三媽手段了得,才將郁星然母子趕出去。

    其實郁星然和母親本懶得和他們糾纏。

    顧斐熠的班導是個年輕的女老師,他先是確認了郁星然的家長身份,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解決辦法。

    “校外打架這個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郁同學現(xiàn)在住院了,斐熠就臉上一點擦傷,打架就變成單方面施暴……”

    班導說的比較委婉,但郁星然已經(jīng)理解了他的意思。

    “斐熠還是很優(yōu)秀,這次的比賽還是很有含金量,若能參賽拿獎不僅是一項榮耀,對他的職業(yè)生涯也很有幫助的。”

    “所以老師希望你能和郁盛沅同學好好道個歉,我這邊也會試著幫你處理‘不實’舉報,但可能需要郁盛沅同學的原諒。”

    “我本來想帶斐熠去醫(yī)院看看郁盛沅,但家長出面會比我們老師去探望顯得更有誠意,當然如果需要,我也可以陪同。”

    “斐熠還是太沖動,要是因為這事影響參賽還是很可惜的。”

    “謝謝老師,您放心。我今天就帶斐熠去探望他,不會影響斐熠參賽的。”

    班導一開始還擔心郁星然太年輕了,不如年長些的父母出面有影響力。

    但看郁星然從容的模樣,脾氣溫和卻不軟糯,言行舉止中也透露著成熟,頓時放下心來。

    再怎么說顧斐熠是她的學生,哪怕不清楚來龍去脈,以她對自己學生的了解,也不像是會輕易動手。

    但問題是,對面不知道真?zhèn)脟乐剡是裝的,單看著又看不出什么問題。

    “對了,斐熠。打架畢竟是不對,老師希望你下周能交一千字檢討上來。”

    顧斐熠乖順地點了下頭。

    心底已經(jīng)想著沈呈教他的,找個沒人知道的時候,把郁生沅套麻袋里打一頓。

    離開辦公室后。

    顧斐熠說,“星然哥,后面的事我自己能解決,你不用……”

    “不用什么不用,拿了你的錢,不辦完這件事怎么行?”

    郁星然笑得溫柔,顧斐熠莫名打了個寒顫。

    可當看向郁星然的神色,還是一臉溫柔。

    一想到沈呈和他說過,郁星然被郁家趕出來的事,顧斐熠哪敢讓他和郁家人見面。

    星然哥看著又不會打架,脾氣還這么軟,再被欺負了,他哥不得削了他。

    “等會還有課嗎?”郁星然問。

    顧斐熠點頭。

    “去請個假。”

    “干嘛?”顧斐熠茫然。

    “帶你去‘道歉’。”

    顧斐熠一百個不愿意,但抵不住郁星然的執(zhí)著,臨到醫(yī)院門口,他還是想退縮。

    “要不我自己去就好了,我發(fā)誓,我真都能處理好的!!!”

    顧斐熠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讓他哥揍他一頓也行,他只是想讓郁星然來幫他過老師這關(guān)。

    并不想讓郁星然再去見郁家人。

    ……

    另一邊。

    公司策劃部已經(jīng)做出了好幾個關(guān)于元旦的內(nèi)部活動。集團總部人多,所以可實行方案也多。

    但活動不可能每個部門都在一起,而是兩三個部門聯(lián)誼,參加一個活動。

    有關(guān)系好的同事,哪怕部門沒有挨著,也可以選擇一個活動。

    設計部經(jīng)理將這次的福利通知下來,采取投票制選擇。

    MX集團最為人性化的地方就是,不強制參加任何活動。

    反正是帶薪游玩的福利,選擇參加的人還是不少的。

    一天的帶薪工作日,加上一天元旦假期。

    玩回來,還有兩天時間可以休息。甚至可以申請帶上家屬,包吃包住,這誰不心動?

    “想去的都簽個名。”經(jīng)理將統(tǒng)計表發(fā)了下去。

    “小C,明天問問星然,要去的話來我辦公室簽名,他中午來找我請假,我忘了問他。”

    總裁辦——

    顧宴執(zhí)今天出門比較早,昨晚因為應酬回來得又晚。

    從昨晚出門到現(xiàn)在,他有21個小時沒見過郁星然。

    也沒來得及問郁星然是否參加活動。

    他給郁星然發(fā)了個消息,但他沒回。

    顧宴執(zhí)又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林特助,“設計部選了什么活動?”

    “和我們總裁辦,以及市場部的同事一起,B市兩日游。”

    林特助特別上道地問了一句,“顧總是回家,還是和我們一起參加?您要是參加,員工們肯定都很高興。”

    當然,這是拍馬屁。

    哪怕上下級關(guān)系再怎么融洽,肯定也是沒有領(lǐng)導的地方,員工們最為放松。

    何況顧宴執(zhí)總冷著臉,也算不上融洽。

    “市場部和設計部的所有員工都參加?”顧宴執(zhí)問。

    林特助了然,這是旁敲側(cè)擊問的郁星然。

    可他還真不知道。

    “要不我去問問?”

    “不用。”顧宴執(zhí)拒絕。

    “那您參加嗎?”林特助問。

    “考慮下。”顧宴執(zhí)說。

    林特助覺得很有必要立刻去詢問郁星然是否參加。

    顧宴執(zhí)揮了揮手,讓他可以先出去了。

    他一出去,顧宴執(zhí)又低頭看微信。

    郁星然這個點在忙什么,怎么還不回消息?

    沒過一會,林特助又來敲門。

    “顧總,我剛?cè)柫艘幌隆J袌霾坑幸幻諚畹膯T工家里遠,擔心春節(jié)搶不到春運票,所以想借這次機會回家探親。”

    林特助非常委婉地照顧到了每個不去的人。

    “設計部還有一名姓郁員工,下午事假,所以暫時沒簽名,不確定去不去。”

    設計部姓郁,那只有郁星然。

    顧宴執(zhí)眉心一跳,請假?

    還是事假?

    郁星然有什么事,怎么沒和他說?

    他忽然先到蘇諾說過,約郁星然看展會的事。

    所以郁星然請假,是為了和蘇諾去看展?

    “有說什么事嗎?”顧宴執(zhí)問。

    “啊?”林特助懵了,這個他可沒問。

    但顧總為什么不直接問本人?

    難道吵架了?

    林特助心里各種猜測,早知道就該多問一嘴。

    “公司應該不允許員工隨便請假。”

    林特助:“?”

    這明明是顧總上任時提的,

    為了尊重員工容易被忽略或涉及隱私的需求,事假在2天內(nèi)不需要填寫原因。

    當時還獲得很多員工的一致吹捧。

    夸顧總是個人性化的好總裁。

    怎么現(xiàn)在又變成不能隨便請假了?

    “那,我去和人力資源部說?”林特助試探。

    “算了。”

    林特助:“……”

    ……

    晚上九點。

    郁星然還沒回來,微信沒回,電話沒接。

    顧宴執(zhí)想,也許只是手機沒電了。

    可到底什么事,能忙得接不上電話?

    晚上九點半。

    郁星然到家了。

    顧宴執(zhí)已經(jīng)換上睡衣,坐在沙發(fā)上看平板。

    聽見開門聲,思緒早就被吸引了,卻還是裝作隨意地問了句。

    “怎么這么晚回來?”

    “噢,我陪宋也給他女朋友買禮物。”

    顧宴執(zhí)手上的平板晃動了一下,又被他牢牢地扶穩(wěn)。

    郁星然撒謊了。

    顧宴執(zhí)晚上見過宋也,早早就回來了,手里也沒有東西,不像是買了禮物。

    顧宴執(zhí)的拳頭不自覺收緊,臉上的表情看不出變化,想要質(zhì)問的話卡在喉嚨里。

    問了,然后呢?

    不許他們見面?

    要求他們斷了聯(lián)系?

    就算是朋友也能一起看展。

    而當初合約里寫了,不會影響對方的正常社交。

    “嗯。”顧宴執(zhí)兀自平復了下心情,“我回屋了。”

    “等一下。”

    郁星然動作很快,拉住顧宴執(zhí)的手臂。

    “有事?”

    郁星然點頭,然后拿出了一瓶香水。

    “送你的。”

    顧宴執(zhí)愣了下,剛想說什么,郁星然漂亮的眉眼彎了下。

    “路過香水店逛了下,這個香味很適合你,沒刷你的卡,是我自己的錢買的。”

    郁星然的眼睛亮閃閃,像是在期待顧宴執(zhí)的評價。

    “你會喜歡的吧?”郁星然仰頭問。

    “你剛心情不好,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看在你周末照顧我的份上,我還是愿意聽你說說看。”

    “如果你想告訴我的話。”

    “要是不想說……”郁星然的手指勾住顧宴執(zhí)的領(lǐng)口,貼近他的耳朵,親了他一下。

    “我也可以陪你做點高興的事。”

    下一秒。

    郁星然就被顧宴執(zhí)橫抱起來。

    第32章 第 32 章 “還要一個晚安吻。”……

    郁星然順手摟住顧宴執(zhí)的脖子, 仰起下巴和顧宴執(zhí)接了個綿長的吻。

    顧宴執(zhí)把人放在床上,目光灼灼,眼神里像是蘊含了太多的情緒。

    郁星然沒完全讀懂。

    顧宴執(zhí)的手緊緊地扣住他的手腕, 力道很重,郁星然感覺有點疼。

    “怎么了嗎?”

    郁星然茫然地看著他, 濃密的眼睫眨了眨, 像是撒嬌又像是輕哄。

    “我讓你不高興了?”

    顧宴執(zhí)一言不發(fā),郁星然只能自己猜測。

    可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顧宴執(zhí)生氣的點是什么。

    “不說我走了?”

    郁星然試探地抽回手, 但被顧宴執(zhí)拉得更緊了。

    他像是憋著一口氣, 任郁星然怎么戳都不肯說。

    “你要是不想, 那我回去睡……嘶。”

    郁星然只覺肩膀一疼, 顧宴執(zhí)咬了他一口, 下口不輕, 都能看見牙印。

    “你騙我。”顧宴執(zhí)說。

    “什么?”

    “你沒有和宋也一起。”

    顧宴執(zhí)將臉頰埋在郁星然的頸窩,聲音悶悶的,像一只被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郁星然愣了一下,“就因為這個?”

    顧宴執(zhí):“?”

    這還不嚴重嗎?

    婚內(nèi)最忌諱的就是謊言,現(xiàn)在是口頭欺騙, 以后很可能是……

    顧宴執(zhí)總覺得, 未來是一片青青大草原。

    “好吧, 我騙你。沒有和宋也一起, 但我確實有事。”

    顧宴執(zhí)很在意, “不能說?”

    “也不是,主要是我答應了別人不能說。”郁星然看出了他的在意,故意釣著他。

    “蘇諾?”顧宴執(zhí)眸光一凜,語氣像是要把蘇諾撕碎了一般。

    “你不說我也知道了。”

    “你下午請假, 和他一起?”

    郁星然:“?”

    好好好。

    原來在意的是這個。

    “不是。”郁星然好氣又好笑,“你為什么覺得是他?”

    顧宴執(zhí):“?”

    什么?

    不是蘇諾?

    還有別人?

    顧宴執(zhí)的眼神從憤恨變成了幽怨,郁星然覺得那個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絕世大渣男。

    郁星然:“……”

    “不是蘇諾,也不是你以為的那些人……”

    沒想到心里的想法被猜中,顧宴執(zhí)忽而有些面紅,他又將臉埋進顧宴執(zhí)的肩膀,“那是誰?”

    “你這么生氣,是因為你覺得我給你帶綠帽了?”郁星然恍然。

    顧宴執(zhí)個鋸嘴葫蘆!

    現(xiàn)在變成郁星然好氣又好笑,“顧宴執(zhí),你的嘴是擺設嗎?有問題你不會問?”

    顧宴執(zhí)自知理虧,但也不是完全理虧。

    他敢問嗎?

    萬一問出事怎么辦?

    他好不容易才哄郁星然和他這一結(jié)婚,問完直接離了怎么辦?

    郁星然以為顧宴執(zhí)是在意他,原來只是在意他和誰在一起。

    這兩者區(qū)別很大。

    前者是人的目光總會下意識去尋找在意的人。

    后者可以因為吃醋,因為占有欲,甚至只是勝負欲……等無關(guān)喜歡的原因。

    “我沒有偷丨情的愛好,如果我真要和誰發(fā)展點什么關(guān)系,那一定是在我們這段協(xié)議結(jié)束以后,我很有契約精神的,這點顧總可以放心。”

    郁星然的語氣有些冷淡。

    “雖然不能告訴你發(fā)生了什么,但如果有天我真想發(fā)生什么,我肯定會告訴你的,你的帽子暫時不會是綠的,就算綠也不是我給你戴的。”

    顧宴執(zhí):“……”

    感覺被安慰到了,又好像沒被安慰到。

    “蘇諾喜歡你。”顧宴執(zhí)說。

    郁星然“噢”了一聲,平靜地表示,“那怎么了?我還不配有人喜歡?”

    顧宴執(zhí):“……沒這么說。”

    但光想到有人覬覦郁星然,顧宴執(zhí)就很煩躁。

    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郁星然是他的,別人憑什么覬覦?

    也許是沒想過郁星然真的會和他解釋,顧宴執(zhí)也就忍不住得寸進尺。

    “他喜歡你,你還和他一起吃飯,他會以為你在給他機會。”

    “喔。”

    郁星然看出來了,顧宴執(zhí)這是男人的占有欲發(fā)作。

    占有欲并不能代表人的情感,但是很多男人都會有的劣性根。

    喜不喜歡不重要,但必須是他的,要不要的決定權(quán)得在他手上。

    呵,男人。

    “我只說開始一段關(guān)系會在結(jié)束之后,沒說開始之前杜絕發(fā)展。”

    “而且我們遲早會離婚的,我現(xiàn)在開始物色,三年后我們離了,也不用再花時間去找,今天離,明天結(jié),柳暗花明又一婚。”

    顧宴執(zhí)聽得兩眼一黑。

    郁星然的語氣很刻意,明顯是故意刺激顧宴執(zhí),而顧宴執(zhí)也聽出來。

    可就算聽出來,他也還是很生氣。

    就像以前。

    兩人吵架時,郁星然會故意說氣話。

    他知道郁星然說的是氣話,可那些氣話就是讓人很生氣。

    比如因為一些事情,兩人意見不和,但郁星然堅持己見的時候。

    他就會用不容商量的語氣對顧宴執(zhí)說,“那你去找個和你意見相符的。”

    顧宴執(zhí)聽到這就會氣得牙癢癢。

    而這個時候他可以說同樣的氣話氣郁星然,但他根本說不出口。

    他不想說,“找就找,你以為我找不到嗎”的氣話。所以后來,真吵起來了,他就會捏住郁星然的下巴,兇巴巴的吻他。

    大多時候,他們很少會吵得很兇。

    郁星然也不喜歡吵架,他也不喜歡。但郁星然學會了陰陽怪氣。

    顧宴執(zhí)有時候聽不出來他是不是在生氣,但只要他嘗試去親吻郁星然被拒絕,那就說明郁星然在生氣。

    “還沒離,你就想著下一婚?”

    郁星然挑釁地看了他一眼,就像在說那怎么了?

    顧宴執(zhí)將郁星然的手臂壓過頭頂,目光兇狠,低頭吻他。

    郁星然也不甘示弱,哪怕手腕掙脫不開,他也會用力地回吻顧宴執(zhí)。

    兩人自然而然脫掉對方的衣服。

    沒有什么事是do一次解決不了。

    如果有,那就多do幾次。

    三個小時后。

    郁星然趴在顧宴執(zhí)的胸口,哼哼唧唧地控訴。

    “你剛很兇。”

    顧宴執(zhí)一臉餮足親了親他的耳朵,“是你先激我的。”

    郁星然的語氣懶洋洋的,“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吵是吵不起來,只不過是日常拌嘴,兩人戀愛期就時常發(fā)生。

    顧宴執(zhí)又重復了那句話,“協(xié)議是三年起。”

    “那又怎么樣?沒準不到三年。”

    郁星然推了下顧宴執(zhí),指使他,“抱我去洗澡。”

    在這方面,顧宴執(zhí)從來不會推脫。

    相比郁星然一副低電量的模樣,顧宴執(zhí)反倒是一副充滿電的樣子。

    “就算以后會……”

    顧宴執(zhí)還是不想說出那兩個字。

    “但至少現(xiàn)在,你不能,也不可以接觸那些目的不純的人。“

    他的語氣有點兇。

    “為什么?”

    顧宴執(zhí)頓了下,又搬出了顧老爺子。

    “爺爺認為我們結(jié)婚了,就該對外公開。一個已婚且私生活干凈的總裁,也會讓人更加信服。”

    “所以你晚上是因為這個生氣,怕我私生活不干凈,影響你的聲譽?”郁星然挑眉,嘲諷。

    “說到底還是為了你的利益。”

    原來連占有欲都算不上。

    郁星然也沒放在心上,本來就已經(jīng)知道的事實,不過是又被證實了而已。

    顧宴執(zhí)想說不是,張了張口又說不出。

    說他在意的要發(fā)瘋,說他想上去揍蘇諾,說他討厭郁星然和任何男人過于親近嗎?

    像以前那樣虔誠地告訴郁星然,他有多喜歡他,再讓郁星然把他當狗一樣遛?

    顧宴執(zhí)偏過臉。

    單手抱著郁星然,等浴缸的水放滿了,他才把郁星然放進去。

    下一秒,他也單腳跨進浴缸。

    水瞬間漫了出來。

    郁星然抬眸看他,似乎在問他進來干嘛?

    “郁星然。”

    “干什么?”郁星然懶散地靠著,有些困倦地眨了眨眼,“來不了,明天還要上班。”

    顧宴執(zhí)氣笑了,他現(xiàn)在知道郁星然為什么撩他,還真就是那天當免費按丨摩丨棒。

    全自動,按摩完還能提供各種周到的服務。

    因為在這期間不能找別人,所以才來撩撥他?

    顧宴執(zhí)喉結(jié)滾了下,只覺得咽下去的是苦澀,泄了氣一般。

    “我們也不是在一起,就得做那些事吧?”

    他認真的時候,郁星然總喜歡故意外歪曲他話里的意思。

    “剛才是你主動的。”郁星然說。

    “是你先撩我的。”

    “那也是你沒定力。”郁星然又把鍋扣了回去。

    “顧總說這些話,自己不覺得好笑嗎?睡完了才說也不完全是為了睡覺?那你丨爽丨的時候怎么不說?”

    顧宴執(zhí):“……”

    郁星然有時候說話,就是這么直白得讓人接不下去。

    “算了,你閉嘴吧。”

    “是你非要和我聊的。”郁星然又打了個哈欠,眼尾墜了顆生理性淚水。

    “還是不能告訴我下午去干嘛?”

    “也不是不能告訴你,但我現(xiàn)在太困了。”

    顧宴執(zhí):“……明天說?”

    “得看我明天心情好不好。”

    顧宴執(zhí)知道,郁星然又想變著法折騰他。

    “那你要怎么樣才能心情好?”

    郁星然正不爽,“不知道。”

    顧宴執(zhí)懷疑他就是不想說,又故意釣著他,郁星然在釣人這方面很有一手。

    “你以前也這么釣著我。”顧宴執(zhí)說。

    “嘖,在我答應你的追求前,我從沒有過這些想法。”

    以前兩個人也討論過這個問題,郁星然解釋過一次,但是顧宴執(zhí)有自己的理解。

    “從一開始找你,我的目的就只是單純的找個模特,你這個人就是心思太重,愛多想。”

    “要是找你當模特就是釣著你,那我畫過的模特多了去了,我還能釣著幾百個人?倒也沒這么精力旺盛。”

    “說了你又不高興。不說你又想賴我。明明你當時就沒多直,偏要賴我掰彎你。”

    “真直男是掰不彎。隨隨便便就彎了,又能直到哪里去?”

    “再說了,你非要覺得我釣著你,我也百口莫辯。你都這么以為了,還非要來喜歡我,干什么?犯賤?”

    顧宴執(zhí):“……”

    “講道理,當時是你追的我,從始至終,主動的那個人都是你,而我只站在自己的圈內(nèi),是你越線闖進來的。”

    郁星然噼里啪啦說了一堆,沒有給顧宴執(zhí)反駁的機會。

    “好了,我說完了。你動作輕點,別吵我睡覺。”

    然后,他閉上了眼睛。

    顧宴執(zhí)木著臉給郁星然洗了個澡。

    他知道郁星然沒睡,這是他單方面結(jié)束聊天的意思。

    顧宴執(zhí)覺得自己任勞任怨,讓干嘛就干嘛的樣子,更像一只鴨了。

    很好,郁星然現(xiàn)在不釣他,郁星然直接把他當鴨了。

    *

    隔天。

    身為顧總的貼身助理,很快就察覺到顧總換了新香水。

    味道很淡,可離得近時還是能聞到一些若有似無的味道。有點像冷空氣,又想雪山融化的雪水。

    林特助笑著問,“顧總換香水了?”

    顧宴執(zhí)微愣,“嗯,別人送的。”

    林特助已經(jīng)有了想法。

    說是別人,但顧總可不會隨便收禮物,有時候交際需要收了,再回個同價值的禮物。

    大多被轉(zhuǎn)送出去或者已經(jīng)藏到犄角旮旯。

    收了禮物,用了,還主動說了。

    那絕對不是一般人。

    林特助幾乎猜到了一個可能。

    應該是樓下設計部某郁姓員工。

    看來是和好了。

    昨天連人請假不高興,還暗戳戳打聽郁星然去不去。

    林特助問:“顧總,周五您去嗎?”

    顧宴執(zhí)點了下頭。

    林特助一臉了然,他就知道。一定是郁星然也去,顧總才會感興趣。

    不出一小時。

    顧宴執(zhí)換香水的消息,總部人盡皆知。八卦組們的八卦之魂又開始熊熊燃燒。

    “肯定是喜歡的人送的。不過竟然不是星然嗎?”

    “所以顧總的戀人另有其人?”

    “我還是覺得是星然。”

    郁星然:“對,我送的。”

    其他人大驚,郁星然竟然自己承認了?

    下一秒,郁星然打破了他們的幻想。

    “怕顧總總抓我小辮子,賄賂一下。”

    其他人:“……”

    差點忘了。

    郁星然還摸魚總被抓。

    不過總有人角度清奇,“我懂了。”

    其他人看向小C,異口同聲地問,“懂什么了?”

    “顧總為什么不抓我們,只抓星然?因為他想被星然賄賂!看。星然這不就給他送香水了?”

    “還得是你啊。”

    小C一臉得意,“顧總不僅接受了,還用了。那就說明他很滿意星然的賄賂,接下去他肯定不抓星然小辮子。”

    其他人立刻豎起八卦的小耳朵。

    “細說。”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組長看了郁星然一眼,“昨天我去找經(jīng)理,正巧撞見林特助。”

    “怎么了,怎么了?”

    郁星然不明所以,因為組長又看了他一眼,臉上還帶著意味深長的笑。

    “?”

    “我聽見林特助在問經(jīng)理,我們設計部是不是全都參加。”

    “我肯定,他想問的絕對是星然。”

    “噢!!!我就知道。星然,你就直說吧,就算你是顧總白月光的傳聞是假的,顧總追求你應該是真的吧?”

    郁星然:“……”比白月光還離譜。

    “你怎么不說,我追求顧總?”郁星然無語。

    “啊?真的嗎?”

    “真的嗎?是真的嗎?”

    郁星然:“……”怎么說什么他們都信。

    “所以星然承認香水是他送的了?”

    “啊啊啊啊!星然,茍富貴,勿相忘。等你當上總裁夫人,一定不要忘記我們哦!”

    郁星然:“……”不好意思,已經(jīng)是了。

    “對了,周五兩日游,你會去吧?”

    郁星然是今早才看到顧宴執(zhí)的給他發(fā)的消息,問他去不去。

    “去。”

    “看!!我就說吧,今年顧總也參加,往年顧總可沒去。”組長一臉肯定地說,“好了,星然你不用解釋了。”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郁星然:“……”

    他做了個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閉嘴不說,但其他人見他連反駁都沒有就認下,又覺得沒勁。

    “你倒是說兩句。”

    “說什么?說顧總對我愛而不得,雖然被我拒絕了八百回但不死心,繼續(xù)對我展開瘋狂的追求??”

    原本以為說完會引來一陣唏噓驚嘆,沒想到鴉雀無聲。郁星然似有所感,慢慢轉(zhuǎn)身……

    顧宴執(zhí)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后。

    郁星然:“……”

    旁邊還有林特助一臉淡定地杵著。

    雖然是故意鬧著玩的話,但被顧宴執(zhí)聽見,莫名有幾分羞恥。

    郁星然臉上的表情逐漸木訥,他問,“顧總是來找我的?”

    “是。”

    工位上的其他人立刻豎起耳朵,利用余光瞟向兩人。

    哇!!

    都親自來抓人了!

    郁星然很想問顧宴執(zhí)有什么事不能微信上問,或者回家說,非得在所有人都在的時候來找他。

    他不得不懷疑顧宴執(zhí)是在報昨天之仇。

    小心眼的男人。

    郁星然只能故作驚訝,他們倆必定不可能有工作上的事情,私事就更不應該在工作的時候說。

    “顧總找我什么事?”

    顧宴執(zhí)面部表情地說,“我對你愛而不得,展開瘋狂追求的事?”

    其他人頓時更加激動,就差拍桌而起。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顧宴執(zhí)面無表情的說,“開玩笑的。”

    郁星然:“……”

    其他人:顧總還會開玩笑哩,還得是郁星然特別。

    “工作上的事。”顧宴執(zhí)說。

    其他人一臉失望,但又覺得有什么事是需要跳過經(jīng)理和組長,由顧總親自傳達?

    所以郁星然還是特別的!!!

    “你跟我來趟經(jīng)理辦公室。”

    “噢。”郁星然站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跟在顧宴執(zhí)身后。

    他都能想象,等他回來,八卦應該又要升級了。

    “什么事?”

    說是去經(jīng)理辦公室,其實經(jīng)理并不在辦公室。

    “?”郁星然懷疑根本沒正事。

    “公司新項目需要組一個新的設計團隊,專門負責衍生聯(lián)名項目。”

    郁星然不明白為什么和他說這個。

    “我知道你擅長這個。”顧宴執(zhí)說。

    “以前ip衍生周邊少,有也是外包負責。近幾年來小說,動漫,影視劇,游戲等衍生角色大火,今年簽了好幾個大ip衍生周邊項目的合作,預計明年上線。”

    郁星然來了一個多月,其實也都了解MX集團的設計都是視覺傳和產(chǎn)品設計方向的。

    主要負責的都是產(chǎn)品包裝,海報,期刊網(wǎng)頁方向。

    衍生品的設計師一個也沒有。

    郁星然從小就喜歡看漫畫動漫,因為熱愛所以也喜歡二創(chuàng)自娛自樂。

    他接觸的范圍還是很廣,屬于會的挺多,但算不上樣樣精,最擅長的就是人物,最熟練的是衍生二創(chuàng)等。

    郁星然現(xiàn)在所在的E組,負責的是海報設計,公司招聘計劃是年后開啟新項目組。

    如果郁星然愿意,顧宴執(zhí)想調(diào)他去ip部門,是由公司多個部門篩選出來的人組成的新部門。

    “你怎么想?”

    郁星然只有一個問題。

    “顧總是只問了我一個,還是也像這樣去問其他部門的員工?”

    顧宴執(zhí):“?”

    “讓各部門的經(jīng)理去選人,設計部是因為沒有這方面的設計師,經(jīng)理選不出來,人事目前正在招周邊、衍生品類設計師……”

    顧宴執(zhí)一板一眼的解釋,話沒說完,郁星然就露出了然的神色。

    “所以,顧總是只找了我一個人談?”

    顧宴執(zhí):“……”

    郁星然還真會抓重點。

    他一副只談公事的語氣,“當然,如果你愿意到新部門,工資也會另算,肯定比你現(xiàn)在的高。”

    畢竟郁星然現(xiàn)在也只是配合小組任務,沒有參與獨立設計。

    以后的工作內(nèi)容和工作量肯定只多不少。

    “顧總知道的,我現(xiàn)在并不缺錢。”郁星然揚唇一笑,“在設計部E組肯定更輕松。”

    更適合摸魚八卦。

    顧宴執(zhí)當然不是要強求,確實有來征詢他意見的意思,更多的是……

    想趁在工作時間來找郁星然,他也不是完全兩耳不聞窗外事,他和郁星然的緋聞,他也是知道的。

    就是來坐實傳聞而已,斷了郁星然追求者的念想。

    集團人這么多,郁星然長得有那么招搖,公司總會有人惦記的。

    當然,郁星然沒想過他的小心思。

    只當顧·資本·宴執(zhí)不肯放過一絲榨干他的機會。

    “答應也行。”郁星然故意頓了下,“但,我有其他要求。”

    顧宴執(zhí):“什么?”

    郁星然眨了眨眼,然后朝他勾勾手,在顧宴執(zhí)靠過來時,在他臉頰上飛快地落下一個吻。

    快得顧宴執(zhí)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吻。

    “顧總每個月都得送我一個禮物,不能問我想要什么,你自己看著送。”

    顧宴執(zhí)不理解,卡都在郁星然那,他想買什么完全可以自己刷。

    郁星然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莞爾一笑,“自己買和有人送是不一樣的。”

    他的想法很簡單,只靠撩并不能讓顧宴執(zhí)多么喜歡他,他得先讓顧宴執(zhí)習慣對他上心,不管是不是出于喜歡。

    顧宴執(zhí)每個月都需要考慮送他什么,也代表他需要對這件事情上心。而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當他習慣了上心,離讓顧宴執(zhí)重新喜歡上他,也就更近一步。

    “還有一個很小的要求。”郁星然說,“這個我相信顧總百分百能做到。”

    顧宴執(zhí):“?”

    “顧總每天晚上都要跟我說晚安,還要一個晚安吻。”

    戀愛期間,不需要郁星然說,他也會這么做。可現(xiàn)在他們只是一紙協(xié)議的關(guān)系。

    顧宴執(zhí)不理解郁星然為什么要提這個要求。

    “你覺得我一定會答應?我也可以重新招設計師。”顧宴執(zhí)說。

    “我知道啊。”

    郁星然對此毫不在意,“我只是給顧總提供一個選擇,沒有說一定要顧總答應。”

    顧宴執(zhí)沉默了。

    他覺得這是郁星然的新招數(shù),但想不出用意是什么。

    郁星然眼角彎彎,像是早已知道結(jié)果,卻還是要親耳聽見顧宴執(zhí)的回答:

    “所以顧總的回答是?”

    顧宴執(zhí):“……好。”

    第33章 第 33 章 “你,你怎么回來了?”……

    郁星然回到工位, 同事們都投來了八卦的視線。

    一副郁星然不解釋,他們就這么看著的架勢。

    “顧總找你做什么?”

    郁星然知道他們好奇什么,但故意只字不提他們好奇的事。

    “公司明年要增加大IP項目組, 顧總想讓我轉(zhuǎn)入新的項目組。”

    “這件事早半年前就有說過,只不過還沒確切的計劃, 但我們想聽的不是這個。”

    郁星然眨了眨眼, “可顧總找我說的就是這個。”

    “你是說顧總特意來邀請你轉(zhuǎn)入新的項目組?”

    “我怎么那么不信。”

    “就是,顧總可不隨便和人開玩笑。你來之后,顧總對設計部的關(guān)注度直線上升。”

    是也不是。

    郁星然當然知道顧宴執(zhí)對設計部的關(guān)注有一部分是因為他, 但不完全是。

    畢竟大ip的項目, 半年前就買下了版權(quán), 只不過郁星然來了正好撞上了, 而且他也確實擅長這方面。

    “……我專業(yè)正對口, 劉備還三顧茅廬, 顧總下個樓邀請我加入項目組不行嗎?”

    “真專業(yè)對口啊?”

    郁星然點頭。

    設計部很多員工都是視覺傳達、產(chǎn)品設計、數(shù)字媒體等專業(yè)。

    但他學的不是這些方向,讀研后導師帶著接觸過動畫、游戲、漫畫戲劇等設計方向。

    也和幾個不同專業(yè)的學生組隊研發(fā)過游戲,還拿過獎。

    最初郁星然被分到的是游戲場景和特效方向,但確實是不擅長。所以他聽從導師建議,專攻角色設計。

    人物一直是他最擅長的, 不管是游戲角色, 漫畫人物, 或者擬人設計等。

    他高中練習的人體畫像, 能收好幾柜子, 雖然老師夸他天賦高,但郁星然認為這些都是他近二十年來堅持練習的成果。

    郁星然從七歲開始學畫畫,素描、水彩、水粉、國畫、速寫等幾大類型他都接觸過。

    他只對畫人有興趣,嘗試過各個畫種的人物, 反正不管什么畫種,都只是一種表現(xiàn)形式。

    還有他平時愛好的漫畫,也都是以人為主的圖,帶顏色的那種。

    不過國內(nèi)社交平臺不讓發(fā)大尺度,郁星然已經(jīng)收斂很多了。

    還有他喜歡的一些動漫或者漫畫角色,郁星然追漫狂熱期是被夸爆的高產(chǎn)太太。

    “這個ip項目,也不只有設計,我怎么沒聽說顧總?cè)フ移渌块T的員工?”

    新項目的推進需要有經(jīng)驗的老員工,也需要招聘新人,畢竟從原來的部門調(diào)走一兩個人可以,多了經(jīng)理也不愿意。

    “其他部門有各經(jīng)理去安排,我們設計部沒有這方面的設計師。而且我和顧總是大學同學,他知道我專業(yè)對口。”

    郁星然把顧宴執(zhí)給他的解釋,原封不動地搪塞給設計部的同事們。

    “雖然是這樣,但那個人是你,我就忍不住多想。”

    “那你想吧。”

    郁星然又不攔著,反正緋聞那么多,根本沒在怕。

    “好了好了。”組長出來制止了大家八卦的欲.望,“干活吧。星然不承認,我們言行逼供也沒用的。”

    郁星然在心里應了聲“是”,就聽組長又說,“真的假不了,遲早有一天會公開的嘛,大家不要急。”

    郁星然:“……”

    也許吧。

    離婚那天。

    *

    ip項目組人沒招齊,但已經(jīng)有了獨立的辦公室。

    目前工位上只有新上任的項目經(jīng)理,設計師郁星然,以及兩個市場部的員工,負責后期宣發(fā)。

    他們明年聯(lián)名的第一個ip是群像動漫里的主角團。

    郁星然肯定不可能一個人畫那么多個角色,還需要再招好幾個設計師,最后宣發(fā)也還是需要設計部門同事協(xié)作。

    他目前到了新項目組,工作還沒安排下來,比在E組摸魚更快樂了。

    郁星然一個下午都在和分到新項目組的同事們聊天打游戲。

    連上班時間都變得快了起來。

    顧宴執(zhí)最近加班,郁星然不愿意等,選擇自己開車上下班。車子剛駛?cè)胲噹欤粜侨豢匆娏斯砉硭钏畹挠羰€洹?br />
    顯然等他很久了。

    郁盛沅不知從哪得知,郁星然住在這里。

    “是你給顧斐熠出的主意對吧?”看見郁星然,郁盛沅張口就問。

    “不是。”

    “少裝了。”郁盛沅咬牙,“你沒來學校前,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處理這件事。”

    郁星然一臉欣慰地說,“我只是給他提了個醒,是他聰明,自己想到的。”

    那語氣好像是在為顧斐熠的“聰明機智”感到驕傲。

    “郁星然,你為什么要幫著一個外人?”

    郁盛沅氣急了,他和顧斐熠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能給顧斐熠長個教訓,況且這件事關(guān)系到他比賽的名次,沒想到郁星然冒出來了。

    郁星然眉梢微挑,“我沒幫外人。”

    “你還說沒有,你那天就是幫著顧斐熠。”

    郁星然點頭,“對啊,我?guī)退麤]錯。你是外人嘛!”

    “你。”郁盛沅拳頭握得很緊,像是克制著去打郁星然的沖動。

    “我們都姓郁……”

    “停。”郁星然打斷了他的話,“全世界姓郁的人多了去,可別亂攀親戚。”

    “我知道了。”郁盛沅一副很了解他的樣子。

    “你不就是因為三年前被趕出去懷恨在心,你早就想回來取代我了吧?可惜爸爸說他只有我一個兒子。”

    郁星然輕嗤一聲。

    “你樂意當他兒子是你的事,和我沒關(guān)系。再擋著我,我真讓你去醫(yī)院住上兩三天。”

    郁盛沅沒在意他的威脅,郁星然欺負他以前年紀小,不懂還手,現(xiàn)在他長得比郁星然高,也比郁星然壯。

    打起來也是郁星然單方面挨揍。

    何況郁星然打他的兩巴掌,一度成為了他的噩夢,他無時無刻不想將那兩巴掌百倍還回去。

    新仇舊恨,郁盛沅恨得牙癢癢。

    今天他又親自去找校領(lǐng)導拿回了舉報信,原因無他。

    郁盛沅舉報顧斐熠有暴力傾向,品行不端,單方面對他施暴,將他打致骨折住院。

    但那天打架是在電玩城,一個公共場合少不了的就是監(jiān)控。

    郁星然讓顧斐熠去找電玩城老板要監(jiān)控錄像,可以證明當時兩人是互毆,而不是顧斐熠單方面的毆打郁盛沅。

    學校一開始也是調(diào)解,是郁盛沅不接受而已。可現(xiàn)在有監(jiān)控證明兩人是互毆,郁盛沅也沒法把自己摘干凈。

    如果他執(zhí)意舉報,學校因此取消顧斐熠的參賽資格,那郁盛沅也會被取消。

    所以郁盛沅只能撤銷舉報。

    他還指望靠這次的比賽讓郁父對他另眼相待。

    郁父雖然把郁星然趕出家門,可公司的股份也沒分到郁盛沅和他媽媽手上。

    每次媽媽提起,郁父都說他年紀還小,等再過幾年進公司幫忙了再說。

    但這一次,郁父答應了只要獲獎。就帶他到公司,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繼承人的身份。

    顧斐熠是郁盛沅最大的對手,只要顧斐熠不能參加,他就有把握拿前三。

    好不容易才揪住顧斐熠的把柄,結(jié)果就被郁星然這么攪和沒了。

    郁盛沅越想越氣,找私家偵探跟蹤郁星然,調(diào)查到了他的住址。

    “你裝什么清高,你回國不就是因為想要拿回繼承權(quán)嗎?你也得看你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郁星然沒忍住笑了下。

    “你不會以為郁國棟那點資產(chǎn)我看得上吧?”

    “趁我現(xiàn)在心情還不錯,趕緊滾。要不然我喊保安了。”

    “你喊啊。”郁盛沅不以為意,“你覺得是保安來得快,還是我的拳頭快?”

    “你當時打我的兩巴掌不會就這么忘了吧?”

    郁盛沅擼起袖子,眼神變得兇狠,抬手要去抓郁星然。

    沒等郁星然躲開,一只手先一步扣住郁盛沅的手腕,沒給他反應的機會。下一瞬,他整個人狗吃屎般趴在地上。

    “哇噢!”

    郁星然夸張地語氣,惹得郁盛沅更加氣憤,還沒來得及爬起來,一只腳踩在他的手上。

    “啊啊啊,痛。”郁盛沅痛呼出聲。

    黑色的皮鞋毫不客氣地碾過他的手指,郁星然拍了拍手,“顧總,可真會找時間出場。”

    顧總?

    郁盛沅不知道是誰。

    沒聽過,也不認識。

    但一般面對上位者,他的態(tài)度就會軟化,就像他對郁父下意識的服從。

    顧宴執(zhí)是聽司機說有個陌生人站在車位上,聽到是郁星然和一個男生吵架,沒等車子靠近,他就先下車走了過來。

    “叫保安了嗎?”顧宴執(zhí)問。

    “沒來得及,現(xiàn)在叫。”郁星然拿出手機,撥打物業(yè)管家的電話。

    三兩句話交代清楚。

    沒想到郁星然真的會叫保安,郁盛沅掙扎起來,“你放開我,我又沒干什么,你憑什么這么壓著我,我要報警。”

    郁星然朝顧宴執(zhí)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松開,顧宴執(zhí)才慢悠悠地松開腳。

    郁盛沅痛呼一聲,飛快爬起來,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沾了一身灰,他怒視顧宴執(zhí)。

    眼前的男人看起來和郁星然差不多年紀。

    能是什么總裁?

    郁盛沅只覺得被忽悠了,不會以為穿個西裝就很了不起吧?

    “你是誰?”他伸手指顧宴執(zhí),“我跟你說,這件事沒完。等著吧,派出所見。”

    這次郁盛沅硬是忍住了沒動手,監(jiān)控錄像是吧。

    郁星然拿這個威脅他,他也同樣可以。

    電玩城有監(jiān)控,地下室更不可能沒有。

    “我被打了,我要報警,我要調(diào)監(jiān)控。”郁盛沅嚷嚷。

    郁星然抱著手臂看著他,然后對保安說。

    “麻煩了,這人尾隨我進地下室,或許已經(jīng)蹲守好幾天了,我懷疑是團伙作案,麻煩調(diào)下前兩天的監(jiān)控,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員。”

    “郁星然,明明是你們先動手的。”郁盛沅惱火。

    郁星然:“正當防衛(wèi)罷了。”

    保安控制住郁盛沅,另一個已經(jīng)拿起手機報警了。

    郁星然朝顧宴執(zhí)勾了勾手,“回家了,顧總。”

    顧宴執(zhí)眸光微凜,神色不善地看了眼郁盛沅,幽幽地收回視線,轉(zhuǎn)身跟著郁星然上電梯。

    “他是誰?”

    “郁盛沅,郁國棟的私生子……現(xiàn)在是名正言順的婚生子。”

    畢竟小三上位成了第二任妻子。

    顧宴執(zhí)頓了下。

    不怪他一點也認不出來,郁盛沅和郁星然長相差的太多,沒有一丁點相似的地方。

    不像他和顧斐熠,雖然也是同父異母,但能看出幾分相像。站在一起很容易就能被看出來是兄弟。

    “想說什么?”郁星然問。

    顧宴執(zhí)搖頭,“顧斐熠打的就是他?”

    郁星然點了下頭,顧宴執(zhí)眉頭微蹙,一臉嫌棄。

    “連那小身板都打不過,顧斐熠一頓兩碗大米飯都吃狗肚子里去了?”

    郁星然:“……”

    “顧斐熠只是擦傷,你沒看到郁盛沅腿還一瘸一拐。”

    在顧宴執(zhí)看來,只要被傷到了,都是沒用。

    他剛才可沒給郁盛沅近身的機會,顧斐熠還總?cè)轮胍^他的身高,連個郁盛沅都能傷到他,超過了也只是個子高一點的弱雞。

    顧宴執(zhí)嫌棄得很。

    他決定等這次寒假,就讓顧斐熠好好學學格斗。

    “他為什么來找你?”

    顧宴執(zhí)都撞上了,郁星然索性直接告訴他,他今天心情好就不拿這件事釣著顧宴執(zhí)。

    “所以,顧斐熠找你去假扮他家長?”

    “什么假扮。”郁星然輕哼一聲,“法律上我就是。”

    顧宴執(zhí)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但莫名覺得順耳。

    “是不是要為你的行為道個歉?”郁星然問。“你在心里怎么想我的,你自己清楚。”

    顧宴執(zhí):“……你可以解釋的。”

    “我為什么要因為被誤會而解釋,難道不應該是誤會我的人給我道歉嗎?”

    郁星然說的理所當然,以至于顧宴執(zhí)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當時太過分了。

    雖然確實是他不對。

    可就算不是,郁星然總能三言兩語就讓他覺得自己可真該死啊。

    顧宴執(zhí):“……”

    “那天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誤會你。”

    道完歉顧宴執(zhí)又覺得也不完全是他的錯,郁星然作為他名義上的另一半,在他誤會的時候,難道就不能開口解釋一下?

    這又不是什么不能解釋的事。

    郁星然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圖,“我答應了顧斐熠要保密,我這個人向來誠信。”

    顧宴執(zhí):“……”要不是他認識郁星然這么久,差點就信了。

    “再說了,口頭道歉也太沒誠意了。”郁星然說。

    顧宴執(zhí)頓了下,“那我要怎么道歉?”

    郁星然莫名地看了他一眼,“這難道不應該道歉的人去考慮嗎?”

    顧宴執(zhí):“……”

    算了。

    吵嘴他就沒贏過。

    顧宴執(zhí)只好說,“知道了。”

    郁星然露出了滿意地笑,好像他勸解了一個迷途知返的人。

    *

    幾天過去。

    郁星然暫時沒接到顧宴執(zhí)的道歉,不過每天晚上都收到來自顧宴執(zhí)的晚安吻。

    當宋也詢問他釣顧宴執(zhí)的進度如何時,郁星然自信滿滿地表示:

    “應該有一半了吧。”

    宋也好奇,“請問這一半指的是?”

    “他知道自己錯了。”郁星然說。

    宋也:“?”

    “這是什么很了不得的成就嗎?”宋也一臉莫名。

    “你不懂,釣人就是這樣的。前期進度緩慢,但到了一定數(shù)值,后面就是突飛猛進。”

    “人我也睡到了,錢我也拿到了,著什么急?”郁星然超絕松弛感,宋也都不得不佩服。

    “是不是有新計劃?”

    郁星然對宋也的敏銳有些詫異,“過幾天公司組織去B市兩日游,我覺得這一定會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他很了解顧宴執(zhí)。

    因為顧宴執(zhí)不是拖沓的性格,所以郁星然猜測最佳時機就是這兩天。

    送禮物、道歉,吃個燭光晚餐再順理成章do一個。

    當然,就算不順理成章也能do。

    很快。

    到了周五。

    員工們都帶上行李,到公司大門口集合,有公司安排的大巴車送他們到目的地。

    顧宴執(zhí)原本也打算上大巴車。

    但預定的位置確實剛剛好的,他只能讓司機開車跟在后面。

    失去了和郁星然坐一起,拉一波關(guān)注度的機會。

    顧宴執(zhí)對此有些微妙的不滿,然而事與愿違,本以為今天可以正大光明和郁星然相處。

    結(jié)果被緊急的公事絆住了腳。

    顧宴執(zhí)不太高興地給郁星然發(fā)了條消息。

    【咕嚕】我可能得晚一點去

    【咕嚕】手上有點事

    郁星然倒是回得很快,只給他回了個表情包,沒有多問。

    顧宴執(zhí)更郁悶。

    但手里的活還是要干的,早點忙完早點去。

    這是顧宴執(zhí)的想法。

    哪知道——

    這一忙,一個上午過去了,一個下午也過去了。

    緊急突發(fā)事件,直接讓顧宴執(zhí)忙到晚上六點多。

    倒是收到了郁星然的問候。

    顧宴執(zhí)迫不及待地點開,想看看郁星然給他發(fā)了什么。

    【這是另外的價錢】還沒忙完?

    【咕嚕】今天怕是去不了,項目數(shù)據(jù)有點小問題。

    【這是另外的價錢】那我的禮物?

    【咕嚕】等你明天回來?

    那邊沒有回復。

    顧宴執(zhí)不確定郁星然是不是因為他放鴿子而不高興。可從談戀愛起,郁星然就不會因為這種事而生氣。

    也許忙著和同事們玩樂。

    這么一想,顧宴執(zhí)抵觸情緒到達頂峰。郁星然怎么還是這么沒心沒肺……

    他本來都定好餐廳。

    先和郁星然道歉,送禮物,再吃個浪漫的晚餐,一起海邊散散步,他走在靠海的一側(cè)給郁星然擋風,牽著他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最后回酒店纏.綿一番。

    就是計劃是趕不上變化。

    顧宴執(zhí)兩眼無神地看向了電腦,微信提示音響起,又讓他眼睛一亮。

    是郁星然的消息。

    【這是另外的價錢】知道了。

    只有三個字,連個表情包都沒有了。

    還真是玩得不亦樂乎,顧宴執(zhí)想。

    眼看墻上的時針轉(zhuǎn)向了九點,手頭也忙得差不多。顧宴執(zhí)并沒有結(jié)束工作的喜悅,而是一種莫大的空虛。

    晚上回家只有他一個人。

    當然他也可以連夜趕過去,可并不是很有必要,因為郁星然可能已經(jīng)睡了,甚至還會嫌他過來擾人睡眠。

    【這是另外的價錢】還在公司?

    顧宴執(zhí)秒回了個“是”。

    發(fā)出去才反應過來,回復速度快得就好像一直在等郁星然的消息。

    等會要回慢一點。

    這個想法剛冒頭,郁星然的消息也發(fā)了過來。

    【這是另外的價錢】給你點個宵夜,等會記得刷卡放行

    【咕嚕】好!

    【咕嚕】為什么突然給我點宵夜?

    顧宴執(zhí)壓根沒意識到他前一秒剛立的flag,在看到郁星然消息的那一瞬間,他就拋之腦后。

    尤其是今天見不到人,卻又提前做好了和郁星然有關(guān)的規(guī)劃,這讓顧宴執(zhí)覺得時間尤為難熬。

    郁星然沒有回復。

    顧宴執(zhí)抱著手機等了一會,思考郁星然是不是嫌他煩了。

    他將注意力從郁星然在干嘛,轉(zhuǎn)移到郁星然給他訂了什么宵夜。

    但一想到郁星然和同事們在B市玩,還能記起他,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幾分。

    郁星然不渣的時候也挺溫柔的。

    這么一想。

    顧宴執(zhí)又想到,郁星然喜歡在床上說動聽的情話,就是下床了有點翻臉不認人。

    不得不承認,郁星然的一雙水眸很有欺騙性,哪怕不說情話,就這么看著你,也格外深情。

    【這是另外的價錢】到樓下了,刷個卡。

    顧宴執(zhí)忙走了出去,到電梯口刷卡,看著樓層數(shù)從1到15,再到21。

    集團的電梯其實挺快,平時也不覺得慢,但現(xiàn)在顧宴執(zhí)覺得有些難等。

    ——叮咚。

    只聽電梯到達的聲音響起。

    顧宴執(zhí)的視線盯著電梯門,看門緩緩打開。

    然后,郁星然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顧宴執(zhí):!!!

    他的眸子寫滿了驚詫,喉結(jié)滾動,出口的聲音有些艱澀。

    “你,你怎么回來了?”

    顧宴執(zhí)沒想到等待他的會是這樣一個驚喜。

    從前,他希望郁星然能夠更加在乎他一些。不用把他放在第一位,就是能夠更主動一些。

    他總希望郁星然能到去陪他上課,或者等他下課。他也羨慕別人談戀愛有男朋友或女朋友等著。

    郁星然從不會主動去找到,每次都是顧宴執(zhí)主動詢問,郁星然時常拒絕,也偶爾會答應幾次。

    見到他的時候,郁星然還會抱怨,“天氣這么冷,我手都凍紅了,下次不來等你了。”

    顧宴執(zhí)倒是想牽住他的手放進口袋,可郁星然不給他機會。

    校園里時常看到男生給女朋友暖手,牽著或摟著。

    他和郁星然在學校里,不可能有這么親密的接觸。

    后來顧宴執(zhí)忙起來了,因為他開始接觸公司的事,他是畢業(yè)后才接手公司。但在那之前,已經(jīng)在學著管理公司。

    他實在是太忙了,郁星然會問他在忙什么,可又從不過分追問。

    好像不管他說什么,郁星然都不會有太大的情緒變化,只是隨口那么一問,無所謂是什么回答。

    再后來,郁星然會在家里等他。

    每次晚歸,想到家里有人等著,顧宴執(zhí)回家的腳步總會加快。而郁星然再沒過問他為什么這么忙。

    那時顧宴執(zhí)想,等忙完這一陣,他就和郁星然解釋清楚。就算郁星然生氣也沒關(guān)系,他會死纏爛打求得郁星然原諒。

    就像當初追求郁星然那樣。

    可他終究沒等到解釋的機會,也沒等到公開關(guān)系的那天,他們就分了。

    他總覺得這段感情里是他拼命維護,緊緊牽住郁星然的手,即便這樣,也很難得到郁星然的一次主動。

    顧宴執(zhí)知道,郁星然的主動都是他要求的,還時常會被拒絕,從來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里的真實意愿。

    可現(xiàn)在。

    他們分手了。

    只是協(xié)議結(jié)婚,他不奢求郁星然主動時,郁星然卻因為他的失約,而主動來找他了。

    顧宴執(zhí)心緒起伏不定,很想問為什么,可話到喉嚨又問不出口。

    郁星然卻不知道他心里諸多思緒,他眸光微亮,笑著說。

    “我來拿我的禮物、道歉,和晚安吻。”

    第34章 第 34 章 “辦公室不可以do?”……

    郁星然就是想看顧宴執(zhí)詫異的眼神。

    如他所料那般, 只不過他以為顧宴執(zhí)會稍微克制一點。

    自從發(fā)現(xiàn)顧宴執(zhí)變得悶.騷,他的情緒表露也都克制許多。也許是當了總裁,不好什么情緒都表現(xiàn)在臉上, 顯得他很不穩(wěn)重。

    但重逢這么久,郁星然確實很少看到他這么明顯的情緒變化。

    郁星然好笑地問, “你這是覺得驚喜還是驚嚇?”

    話音剛落, 他就撞進了顧宴執(zhí)的懷抱。

    準確的說,是顧宴執(zhí)把他拉進懷里,一手摟住他的肩膀, 另一手緊緊環(huán)住他的腰身。

    就像是不那么用力, 郁星然會消失不見。

    郁星然略微懵逼, 他想那大概不是驚嚇。

    顧宴執(zhí)很少這么用力地抱他, 只有在床上惹他生氣的時候會。

    郁星然伸手回抱住顧宴執(zhí)。

    感受顧宴執(zhí)結(jié)實的后背, 他也不完全是貪圖顧宴執(zhí)的美色, 也圖他身上的溫度。

    不管多少次,郁星然都對他的懷抱沒有絲毫抵抗力,他喜歡被顧宴執(zhí)這么用力地抱著。

    讓郁星然真切的感知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一個人會用灼熱的體溫一點點侵占他。

    郁星然允許自己偶爾放縱、沉溺。

    但只能一小會。

    “顧總, 你打算這么抱著我到什么時候?”郁星然語氣輕佻, “忙完了?”

    顧宴執(zhí)“嗯”了一聲, 不舍地松開郁星然。

    “差不多。”

    “那我能去你的辦公室看看?”郁星然問。

    他來公司那么久, 只上來過總裁辦一次, 還是送文件給林特助。

    但他沒進過顧宴執(zhí)的辦公室。

    “應該沒什么不能看吧?”

    “沒有。”

    顧宴執(zhí)走前面給郁星然帶路。

    郁星然打量起總裁辦的環(huán)境,總感覺比樓下要簡約,也更高級一些。

    他已經(jīng)能想象顧宴執(zhí)的辦公室有多奢華了。

    顧宴執(zhí)的辦公室是玻璃門,裝了指紋鎖, 他帶著郁星然走進去,很大的一間辦公室。

    甚至還帶了個會客茶桌,但顧宴執(zhí)從不在這接待,集團有專門的會客室。

    而他不喜歡別人進他辦公室。

    總裁辦的員工不少,除了林特助和許秘,不會有人隨意進來。

    “顧總晚上吃了嗎?”

    顧宴執(zhí)搖頭,他原本以為晚飯前能搞定,想著不浪費時間,早點搞完去找郁星然。

    卻沒想到一忙,忙到現(xiàn)在。

    “那等會要一起吃晚餐嗎?”

    “你也沒吃?”顧宴執(zhí)說。

    “我當然吃了。”郁星然不客氣地往顧宴執(zhí)的辦公桌上坐,“我才不會委屈自己餓肚子。”

    顧宴執(zhí)沒說話。

    郁星然伸手去勾顧宴執(zhí)的手指,“顧總……”

    他的語調(diào)輕飄飄又軟綿綿,還故意拉長尾調(diào)。

    顧宴執(zhí)幾乎瞬間,就讀懂郁星然黏黏糊糊的眼神。

    他也沒打算克制心底的想法,一手撐在桌沿上,另一只手的掌心貼著郁星然的臉頰,低頭吻住郁星然。

    一個很輕的吻,溫柔得讓人沉溺、迷戀。

    他們經(jīng)常接吻,但大多是帶著情.欲的吻,是do前互相試探的前戲。

    而只是因為接吻而接吻,很少。因為這是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但他們不是……

    這個不帶任何意義的吻沒有持續(xù)多久,郁星然已經(jīng)先一步打破這種溫和的氛圍。

    他的手指慢慢地劃過顧宴執(zhí)襯衫扣子,輕輕一撥,不費絲毫力氣就解開了扣子。

    熟練得壓根不需要去看。

    顧宴執(zhí)一把扣住他胡亂動作的手,“這是辦公室。”

    “我知道啊。”郁星然眉梢微挑,“辦公室不可以?”

    郁星然眨了眨眼,一臉天真地看著他,問:“小說里總裁的辦公室里有休息室的,不知道顧總有沒有?”

    他故意壓低了嗓音,聲音幾乎是輕輕碾過顧宴執(zhí)的耳膜,帶了點兒撩人的意味。

    顧宴執(zhí)的呼吸瞬間就亂了。

    郁星然總能輕而易舉撩撥他的情緒,輕而易舉勾起他內(nèi)心里骯臟的欲丨望。

    不只是情丨欲。

    而是更見不得人的掌丨控丨欲,想將人關(guān)起來,在暗無天日的房間里丨艸丨他。

    聽他細碎的哭聲,聽他求丨饒。

    想讓郁星然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神色,在郁星然祈丨求的眼神中,更用力地丨艸丨他。

    直到那雙漂亮如沐浴過陽光的眸子,被他丨艸丨到失神。

    郁星然見顧宴執(zhí)不為所動,只當他真的不喜歡在辦公室里胡來。

    然而,他剛收回手,顧宴執(zhí)抓住他的手,強丨硬丨的和他十指相扣。

    郁星然沒有任何準備,被顧宴執(zhí)壓在辦公桌上。

    ——咚。

    ——骨碌碌。

    他聽見鋼筆掉落的聲音,郁星然下意識偏頭去看。

    顧宴執(zhí)另一只手扣住他的下巴,沒給郁星然躲避的機會,又一次吻住郁星然。

    和剛才溫柔繾綣的吻不同。

    這次的吻帶了侵丨略丨性。

    郁星然的心臟快速跳動著,連帶身上的血液也滾燙起來。

    他喜歡顧宴執(zhí)這個時候的粗丨暴。

    用力的。

    蠻橫的。

    這種非常有攻丨擊丨性的視線或者動作,都能讓郁星然變得興丨奮。

    從身到心的興丨奮。

    他也會用力地回吻顧宴執(zhí)。

    雖然辦公室里沒有別人,但在公司里,郁星然還是有一種偷丨情丨的刺丨激丨感。

    這種情緒在大腦炸開,一發(fā)不可收拾般,讓郁星然更期待接下來的發(fā)展。

    “在這嗎?”

    郁星然漂亮的瞳眸閃著光芒,不等顧宴執(zhí)回答,他又說。

    “不好吧?”

    顧宴執(zhí)冷笑一聲,“現(xiàn)在覺得不好了?”

    “主要是對你不好。”郁星然說。

    “我怕你以后坐在這里辦公,就會想到今晚我們在這做了什么,你還能專心工作嗎?”

    顧宴執(zhí):“……”

    他還是高估了郁星然的羞恥心。

    “我是無所謂,我又不在這辦公。”郁星然一副和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的口吻。

    顧宴執(zhí)陳述事實,“是你先在這招我的。”

    “那又怎么樣,你可以推開我,但是你沒有。”

    “顧總玩得挺花啊。”郁星然故意問,“也帶人來過這嗎?”

    顧宴執(zhí)瞬間就明白郁星然的意思。

    “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

    “也是,顧總畢竟要維持一個潔身自好的總裁形象,那我是第一個來這里的?真榮幸。”

    不管是家里還是哪里,郁星然都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但顧宴執(zhí)不打算解釋這些。

    就像郁星然也從不和他說這三年的事,可又偶爾會透露出他有和其他人溫存過的事情,以此來刺激顧宴執(zhí)。

    兩人就這么幼稚的較勁,但彼此都不覺得這個行為很幼稚。

    “郁星然,你這么問會讓我以為你很在意。”

    “如果我在意呢?”

    郁星然揚起下巴在他的手心蹭了蹭,像一只想和主人親近的小貓咪。

    一句話讓顧宴執(zhí)方寸大亂。

    郁星然說,“逗你的。”

    他動作溫柔地撫過顧宴執(zhí)額角的發(fā)絲,像是在對待很珍惜的愛人。

    但這都是假象。

    顧宴執(zhí)知道,郁星然在床上總會溫柔又浪丨蕩,勾著人和他共沉.淪。

    事后又輕飄飄的揭過,仿若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只有顧宴執(zhí)在大驚小怪。

    顧宴執(zhí)恨極了郁星然這不當一回事的樣子。

    心底那一小團的怒火化做實質(zhì)。

    他將郁星然抱了起來,轉(zhuǎn)身進了休息室。里面有張一米八的大床,他一點也不溫柔地將人往床上丟。

    郁星然能這么坦蕩自然,他為什么不行?

    郁星然可以釣著他,把他當狗玩。他為什么不行?

    他也可以。

    他不喜歡郁星然這玩丨弄的態(tài)度,顧宴執(zhí)心底的惡念又一次浮上心頭。

    讓郁星然再次喜歡上他。

    這個想法早就在沈呈第一次提起時,就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底。

    又或者說,這個想法一直埋藏在心底,因沈呈的提及破土而出。

    這一刻,顧宴執(zhí)無比想將這個想法變成現(xiàn)實。

    既然郁星然喜歡他的身體,那他為什么不能利用郁星然“淺薄”的喜歡,將他拉入深淵。

    他挑起郁星然的下巴,貼在郁星然的耳邊,聲音性.感而又磁性,帶了點誘哄的語氣。

    “沒有其他人來過,只有你。”

    “所以我現(xiàn)在想在這張床上,用力地丨艸丨你。”

    “以后我在這休息,都會想到我是怎么在這丨艸丨哭丨你的。”

    郁星然下意識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顧宴執(zhí)的貼得太近,還是因為他的語氣里透露出的危險。

    理智上,他覺得應該哄一哄顧宴執(zhí)。只要他溫聲軟語幾句,顧宴執(zhí)就會收起周身的鋒芒。

    但郁星然只覺得這一刻讓人格外的亢奮,他揚唇一笑,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顧宴執(zhí)。

    “好啊。”

    “那就請顧總……”他壓低了聲音,語調(diào)曖丨昧。“在這里,用力地丨艸丨我,艸丨到我身丨寸。”

    ……

    房間里沒有開燈。

    昏暗的環(huán)境讓聲音無線放大,皮扣解開的聲音,衣服落地的聲音。

    還有兩人的心跳,夾雜中紊亂的呼吸聲。

    郁星然甚至覺得,他都能聽到身體里的血液流過血管的聲音。

    當然,這大概率是他的幻聽。

    顧宴執(zhí)扣住他的腳踝,留下一圈紅痕,語氣里滿是挑釁,“其他人也能讓你這么敏丨感嗎?”

    “我的身體只對顧總敏丨感,只要想到在我身上的人是你,就不可控制的興丨奮,顫丨栗。”

    郁星然忽然柔軟的不可思議,顧宴執(zhí)呼吸一滯。

    郁星然的段位還是太高了。

    “原來我們的身體這么契合?”

    顧宴執(zhí)撩起郁星然貼在臉頰,被汗?jié)竦陌l(fā)絲,輕吻郁星然的鼻尖。

    “那我是不是應該把這三年缺失的……都補回來?”

    郁星然的手指撫過顧宴執(zhí)的后腰,上一次碰這個紋身,還是三年前。

    兩人維持“炮丨友”關(guān)系以來,他都沒碰過。

    倒是不止一次看過這曾經(jīng)留下的紋身,原以為隨著時間流逝,會逐漸變淡。

    但顧宴執(zhí)似乎去補過色。

    幼稚的魔法陣紋身,色彩還是那么鮮艷。那時候顧宴執(zhí)不止一次和他抱怨過,他不喜歡這個紋身。

    郁星然還以為分手這么久,顧宴執(zhí)早就洗掉了。

    所以當再次看見時,各種情緒浮上心頭,可他終究是沒有問出口,沒有問他為什么不去洗掉。

    分手后,再問有關(guān)戀愛期的事情就變得沒有意義。

    郁星然不問,也不碰。

    但今晚,在顧宴執(zhí)的辦公室里,在顧宴執(zhí)沉溺情丨欲的時候,他悄悄地碰了一下。

    只是很輕地碰了一下。

    他以為顧宴執(zhí)不會察覺到的。

    但他感覺到顧宴執(zhí)的身體,明顯僵了下。

    郁星然故作不經(jīng)意,沒察覺似的問,“怎么了?”

    顧宴執(zhí)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郁星然是不小心碰到的,還是故意的。

    郁星然見他沉默,也松了口氣,一般這種情況下,顧宴執(zhí)是不會細問的。

    以他對顧宴執(zhí)的了解是這樣的。

    何況顧宴執(zhí)現(xiàn)在性格這么悶.騷,在他看來,提起過去就好像認輸一般,所以他篤定顧宴執(zhí)不會問。

    果然,顧宴執(zhí)沉默著沒說話,他將郁星然翻了個面。

    兩人換了個姿丨勢。

    郁星然知道自己順利敷衍過去,卻不想——

    郁星然眸子瞪圓,對顧宴執(zhí)突然的“發(fā)狠”感到茫然。

    像是知道郁星然想問什么,不等他開口,顧宴執(zhí)低沉暗啞的嗓音,重重地落在郁星然的耳邊。

    “你說過的。”

    “只要碰了紋身,我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

    “你沒說過期限,那就表示永遠可以。”

    郁星然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用力地拽住,悶得他有些難受。

    那是他用來哄顧宴執(zhí)的話。

    因為顧宴執(zhí)當時對這個紋身充滿嫌棄和排斥。

    顧宴執(zhí)總覺得在身上紋個幼稚的魔法陣,像個中二少年。

    但那是郁星然親手紋的,是郁星然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所以即便在最恨郁星然的日子里,他也沒想過要去洗掉。

    這些郁星然當然不會知道。

    郁星然喉結(jié)滾動,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酸澀得說不出話。他緩了好一會,艱澀地問。

    “你、不是不喜歡嗎?”

    “懶得洗。”顧宴執(zhí)說。

    “騙人。”郁星然難得較真,“你都去補色了。”

    有時間去補色,怎么可能懶得洗?

    顧宴執(zhí)說:“掉色難看。”

    郁星然原本覺得有些沉悶的心情,因為這句話變得舒暢,明明顧宴執(zhí)也沒說什么特別的話。

    他點頭表示認可,“確實。”

    “下次我?guī)湍阊a色。”郁星然又說。

    顧宴執(zhí):“嗯。”

    “所以我的道歉禮物呢?”

    郁星然趴在顧宴執(zhí)的身邊,玩著他的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問。

    “顧總,不會想用這個來抵賬吧?”

    “在外面的抽屜里。”

    郁星然已經(jīng)起身要去看他的道歉禮物,被顧宴執(zhí)拉住了。

    “穿衣服。”

    “為什么?”

    顧宴執(zhí)沉默了半秒,“辦公室有監(jiān)控。”

    “其他人看得見?”郁星然驚奇,“那你剛才還和我在外面拉拉扯扯。”

    “看不見。”

    郁星然:“只有你能看到?”

    顧宴執(zhí)點頭。

    “那穿不穿有什么所謂……”他話沒說,顧宴執(zhí)已經(jīng)起身給他套了件衣服。

    又看著郁星然穿好褲子,才放他出去。

    “哪個抽屜,等會我要是不小心翻到什么機密,可不怪我喔。”

    郁星然的語氣里帶著笑意和輕快。

    顧宴執(zhí)只覺得一直以來壓抑的情緒,好像在今天排解了不少,他也起身穿上衣服,跟了出去。

    至少三年的時間。

    顧宴執(zhí)想。

    現(xiàn)在的他比以前更了解郁星然,那個時候他全憑不要臉追到郁星然,為什么現(xiàn)在不可以?

    ……

    “哇!”

    他聽到郁星然的驚呼聲,看來是找到了禮物。

    “這個給我?”郁星然見他出來,眉眼中難掩興奮的情緒。

    “嗯。”

    “好閃。”郁星然將手表遞到顧宴執(zhí)面前,伸出手,驕矜道:“麻煩顧總幫我戴上吧。”

    顧宴執(zhí)知道他喜歡,但沒想到會這么喜歡。

    像是被他的情緒所感染,顧宴執(zhí)唇角也情不自禁揚起了點笑意。

    手表戴上,郁星然看了又看,舉高看,放低看,愛不釋手。

    “看來是很喜歡。”

    “那當然。”郁星然毫不掩飾,“禮物我收到了,那道歉?”

    “上次是我不對,我不該誤會你。”

    顧宴執(zhí)既然準備了道歉禮物,自然也準備好了該怎么道歉。

    畢竟在道歉這件事上,顧宴執(zhí)駕輕就熟。

    “我應該問清楚的,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不應該憑自己的猜測亂想。”

    “今天我訂了B市的餐廳,但是去不了了。”顧宴執(zhí)語氣里還是很遺憾。

    “沒關(guān)系。”郁星然還在看他的手表,開心地說,“你的手表值得所有的原諒。”

    顧宴執(zhí):“……”

    *

    元旦的假期過得很快。

    這三天,郁星然都和顧宴執(zhí)呆在一起,兩人出門吃過幾次飯。

    自從那天晚上,郁星然總覺得顧宴執(zhí)好像變了。

    但又說不出來哪里變了。

    仔細想想,好像是對他更縱容一些?

    具體的郁星然也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吧。

    當然,比較明顯的變化就是——

    他覺得顧宴執(zhí)好像變主動了,這讓熱衷于釣人的郁星然有一點措手不及。

    就好比,一個準備釣魚的人,他精心挑選了魚竿、魚線、浮漂、餌料……等裝備。

    選好了釣點,了解了魚的喜好習性,還沒來得及打窩放餌,魚就從河里跳到了桶里,任他處置。

    郁星然繼續(xù)觀察顧宴執(zhí),試圖看出他為什么有這樣的轉(zhuǎn)變,但什么也沒看出來。

    “郁星然,春節(jié)假期要不要一起去G市跨年?沈呈說那里美食很多,景點和活動也多。”

    郁星然其實挺喜歡熱鬧,但他不喜歡只身一人出于熱鬧中,他喜歡的是有人陪著他看熱鬧。

    “春節(jié)不用和你家人一起過嗎?”

    郁星然這些年春節(jié)都是自己過。

    母親去世后,他就是一個人。

    而國外的春節(jié)和國內(nèi)并不是一天。

    “吃個年夜飯就行。”顧宴執(zhí)語氣隨意。

    郁星然有些開心,他說,“這還是我第一次旅游跨年。”

    他對此還是挺期待的,表現(xiàn)在他開始瘋狂購物。都旅游跨年了,那一定得穿的、用的都得是新的。

    ……

    元旦過完離春節(jié)就更近了,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

    家里遠的同事已經(jīng)提前請假回家。

    郁星然準備了點禮物,雖然和顧宴執(zhí)是協(xié)議結(jié)婚,但既然是協(xié)議,也得有協(xié)議精神。

    第一次和愛人回家過年,肯定不能空手的,反正他刷的是顧宴執(zhí)的卡。

    MX集團的假期還挺長,只不過是輪著放,有的提前放,有的到從法定假期開始放,大多都在十到十五天不等。

    郁星然得到了十二天的假期。

    因為他要和顧宴執(zhí)去旅游,所以他選擇了延后放,和顧宴執(zhí)一起上到法定節(jié)假日的前一天。

    *

    回顧家老宅的那天。

    郁星然的心態(tài)還是有些不一樣,第一次來,雖然手握劇本,但并不是特別入戲。

    這一次他覺得應該好好表現(xiàn)一下。

    所以當他和顧宴執(zhí)回來后,兩人先去見了下顧老爺子,郁星然送上了他準備的禮物。

    顧老爺子頻頻看向管家,也不知道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接過禮物。

    上回回來,他們也帶了禮物。但顧老爺子一看就知道是顧宴執(zhí)讓林特助準備的。

    毫無新意的禮物。

    這一次,一看就和林特助準備的不一樣。

    顧老爺子覺得手都有些顫抖,郁星然不會因為上一次他不客氣的質(zhì)問懷恨在心,所以報復他吧?

    不然為什么要給他送禮物啊。

    真讓人害怕。

    “爺爺您不打開看看嗎?”郁星然笑得溫順乖巧,一點也沒有上回渾身帶刺的乖張。

    顧老爺子心底更慌了!

    郁星然功力見長,面上看不出任何問題。顧老爺子咳嗽一聲,管家立刻接過禮物。

    “不著急。”顧老爺子掩飾性地喝了口茶。

    “爺爺還是看看吧。”

    開口的不是郁星然,而是顧宴執(zhí)。

    顧老爺子怒視顧宴執(zhí),他懷疑顧宴執(zhí)也想看他笑話,真是嫁出去的孫子潑出去的水,胳膊肘已經(jīng)往外拐。

    為了哄老婆開心,都開始“烽火戲諸侯”,一點也不考慮他這個老頭子的承受能力。

    但郁星然笑瞇瞇地望著他,不打開看看,顯得他很不給面子。

    “那就看看吧。”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管家打開,自己卻沒有要碰的意思。

    管家看了看顧老爺子,又看了看郁星然,希望郁星然能說出,讓老爺子親自打開的話。

    然而郁星然什么也沒說。

    管家如臨大敵,他一臉肅然地打開。

    是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開。”顧老爺子說。

    管家屏住呼吸,做好心理準備,不管是什么,他都不能有一絲的表情破裂。

    盒子打開。

    里面躺著一個金燦燦的如意,上面還掛著橘色的喜慶的柿子掛件。

    管家和顧老爺子一時有些怔愣。

    平時收到的禮物,都是實用型,像顧宴執(zhí)喜歡送茶餅,因為知道他愛喝茶。

    顧老大會送他魚竿、象棋之類的用品,因為他愛好釣魚、下棋。

    而他的兒子女兒送的就更實用,什么補品保健品,好像要他把這些東西當飯吃。

    眼前這個金燦燦,看著沒什么用但又讓人愛不釋手的如意,就有了一些新意,比如沒有任何實用性。

    “爺爺,這個如意純金的,可貴了,寓意如意,柿子就是事事順利。釣魚、下棋或者和牌友打牌時往上一擺……”

    顧老爺子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仿佛已經(jīng)看到他釣魚滿載而歸,下棋、打牌手氣旺得擋都擋不住。

    已經(jīng)想到那些個老東西一臉不服又羨慕的表情。

    “爺爺,您喜歡嗎?”郁星然問。

    郁星然其實也不確定,但他是在網(wǎng)上學的,送禮物如果財力有限,那就送小品類里貴的,沒什么實用性的。

    果然他看見顧老爺子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星然這孩子,我看到的第一眼就特別喜歡。”

    顧老爺子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起了瞎話。

    顧宴執(zhí):“……”

    管家:“……”

    郁星然也笑容燦爛,好像一點也看不出顧老爺子說瞎話,也張口就來:“我第一眼看到爺爺也覺得特別親切,比看到我親爹還親哩!”

    顧宴執(zhí):“……”

    管家:“……”

    第35章 第 35 章 “你看我的時候,眼睛里……

    好好好。

    也算是棋逢對手。

    管家如此想著。

    顧老爺子正為了郁星然的上道而欣慰, 門外傳來了顧斐熠的聲音。

    “是不是我哥回來了?”

    顧斐熠今天穿了件紅色的外套,看起來格外喜慶,又有些帥氣。

    他放寒假就回老宅, 每天都要問一遍:我哥什么時候回來?

    今天出去一趟,回來看見顧宴執(zhí)的車, 立刻就趕了過來。

    他看見郁星然, 顧斐熠眼里的欣喜更甚,他眨了眨眼,飛撲過來。

    “星然哥, 總算等到你回來了。”

    那親昵的語氣, 以及快要粘上去的架勢, 看得顧老爺子和管家又是一愣。

    只不過, 顧斐熠還沒靠近, 就被顧宴執(zhí)擋住了, 他一臉冷淡。

    “注意距離。”

    “我不。”

    顧斐熠很少忤逆顧宴執(zhí),以至于顧老爺子和管家都覺得格外詫異。

    “我現(xiàn)在最喜歡星然哥。”

    顧老爺子一口茶沒喝進去差點噴出來,瞪大了眼睛看向管家。

    所以他們家不爭財產(chǎn),搶男人!?

    那更不行了。

    顧老爺子如臨大敵。

    不過他想象中,因為一個男人而劍拔弩張的場景并沒有發(fā)生。

    顧老爺子松了口氣, 但沒有完全放心, 勒令管家嚴陣以待。

    *

    見完顧老爺子。

    郁星然又見到了顧宴執(zhí)的其他長輩。

    顧老爺子一共有四個孩子。

    三個兒子, 一個女兒。

    孫字輩的孩子就有九個, 老大是大兒子的兒子, 在分公司任職,MX集團目前流量最大的APP,就是大兒子帶頭研發(fā)的。

    顧宴執(zhí)排名老二,在MX總部任職總裁。老三是唯一不在集團任職, 卻又闖出一番名堂,目前在一家私立醫(yī)院任職外科醫(yī)生。

    前三個孩子都是男孩,四五六是女孩,老四老五和老六在子公司任職,老七老八在讀研。

    至于老九,也就是顧斐熠,他是年紀最小的。又因為自小流落在外,顧老爺子會偏疼他一些。

    他和其他兄弟姐妹不一樣。

    顧斐熠自小沒人疼愛。

    生母想方設法懷了他,生下孩子那天,張口就要顧父拿三千萬買斷撫養(yǎng)權(quán)。

    然而那時候的顧父年輕氣盛,最討厭受人威脅,只肯每個月按時給撫養(yǎng)費。

    而生母覺得顧斐熠沒價值,將顧斐熠丟給他外婆撫養(yǎng),每月拿著顧父支付的撫養(yǎng)費玩樂享受,心情好會往家里寄點錢。

    但給的錢,外婆大多只用在親孫子身上,對外孫顧斐熠總是提防著。

    當外婆去世,顧斐熠被丟皮球似的丟來丟去,最后生母直接給了他顧家地址。

    讓顧斐熠有本事讓顧父認下他,不然就餓死街頭好了,反正她是沒錢管。

    顧斐熠那會想著,他什么都不爭,只要顧父供他讀完高中,他可以自己賺錢上大學。

    令他意外的是,顧宴執(zhí)不僅接納了他,顧老爺子也真把他當親孫子疼。

    除了顧父有些不太著調(diào)之外,和他想象中的豪門還是有很多區(qū)別的。

    顧斐熠跟著他們身后,等郁星然認完了人,纏著他問,“等會要一起打游戲嗎?”

    “你沒有別的事情做嗎?”顧宴執(zhí)冷著臉。

    “有啊。我今天的任務就是,讓星然哥開心。”

    郁星然笑了下,還真跟小狗似的,怪會哄人開心的。

    其實以前的顧宴執(zhí)也會這樣,沒有顧斐熠這么軟萌,但哄人的話也是一套一套。

    “好啊,但我比較菜。”

    顧斐熠聽到郁星然答應,開心地說,“沒關(guān)系,我和呈哥帶你飛。”

    “你什么時候和沈呈走得那么近了?”顧宴執(zhí)蹙眉。

    “噢,就上回呈哥不是幫了我嗎?”顧斐熠說完左看右看,生怕被其他人聽見他又闖禍了。

    “呦,弟弟這鬼鬼祟祟的又看什么壞事?”

    “四姐。”顧斐熠甜甜沖他一笑,“我沒干壞事。”

    “真可愛。”顧南曦走過來想rua了他一把。

    “四姐,別摸我腦袋,會長不高的。我以后要比我哥還高。”

    “小小年紀還挺迷信。”顧南曦逗完他,站在顧宴執(zhí)的面前,喊了聲,“二哥,這位是……”

    “你好,我叫郁星然。”

    顧南曦還不知道顧宴執(zhí)結(jié)婚的事,但大年夜出現(xiàn)在他們顧家,那肯定就是帶回來見家長。

    “你好,顧南曦。”女生朝他伸手。

    郁星然回握了下,很快就松開。

    “二哥,大哥還沒回來?”

    “回來了。”顧宴執(zhí)說,“應該在爺爺那。”

    “好,你們聊,我去看下爺爺。”顧南曦朝郁星然擺擺手。

    郁星然第一次來,還覺得顧家老宅太空了,結(jié)果今天回來,發(fā)現(xiàn)都是一大家子,將近二十個人。

    關(guān)系融洽住在一起,確實很熱鬧。郁星然六歲起,就沒再體會過家庭關(guān)系融洽。

    ……

    顧家年夜飯在晚上七點。

    傭人們從下午就開始忙碌一大家子的飯菜,臨近晚餐,郁星然還沒見到顧宴執(zhí)的父母。

    他問:“你父親呢?”

    郁星然只知道顧宴執(zhí)父母離異,但他還真沒見過顧宴執(zhí)的父親,也不知道顧宴執(zhí)有沒有告訴他父親結(jié)婚的事。

    別在年夜飯上氣出好歹。

    郁星然想,今天大年夜,他走溫軟乖巧的路線,所以盡量不搭話,保證不氣人。

    一家人差不多到齊了,和郁星然猜測的差不多,算上姍姍來遲的顧父,有十七個人。

    顧父是最后一個回來,手上還推著行李箱,管家上去幫忙,顧父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給他。

    “今天路上太堵了。”顧父說,“差點就遲到了。”

    “呵,你倒是忙。”顧老爺子冷笑一聲,“一年到頭見不上幾次,家里隨便哪個人都比你回來的次數(shù)多。”

    “爸。這飛機延誤能怪我嗎?再說,我這不也趕回來了,我給大哥和二姐回了消息,說會晚點的。”

    “爸,小弟沒回來您就在念叨,現(xiàn)在回來了你又訓他,等會又被您訓走了。”二姐朝顧老爺子笑笑,又招呼自己的小弟落座。

    “快來,坐斐熠旁邊吧,兄弟倆都給你留好位置了。”

    郁星然偷偷觀察著顧宴執(zhí)的父親,和他想象中的嚴父不同。

    大概是顧父上面有兄弟姐妹在,他倒是比同齡人要更年輕些,也不似長輩般嚴肅。

    郁星然的左邊是顧斐熠,右邊是顧宴執(zhí)。

    左邊的顧斐熠乖巧道:“爸。”

    顧父:“嗯,乖。”

    右邊的顧宴執(zhí)語氣平淡,“爸。”

    顧父:“嗯,你也乖。”

    中間的郁星然跟上,“爸。”

    顧父:“嗯嗯嗯,都乖。”

    桌上其他人正覺得詫異,顧父的接受這么良好,看見郁星然都沒多問一嘴。

    就算接受良好,兒子帶對象回來見家長,不應該表示表示?

    他們聽說,顧老爺子當時可是盤問了郁星然好久。

    卻見落座的顧父先是喝了杯水,然后又看向郁星然,好半響他才反應過來。

    顧父:“你剛叫我什么?”

    “爸。”郁星然面帶微笑,和他四目相對。

    其他人:“!”

    來了來了。

    顧父的神色從詫異到茫然,再到擰眉沉思。然后看向了自己的大兒子,問:

    “又是你帶回來的?”

    郁星然還沒理解為什么是“又”,是顧宴執(zhí)以前還帶過別人回來?

    他看向顧宴執(zhí),卻見他點了點頭。

    果然帶過其他人回來啊。

    郁星然覺得這個對話有點奇怪,但又說不出哪里怪,兒子帶對象回來,好像沒什么問題。

    顧父繼續(xù)擰眉沉思,還時不時看一眼郁星然,好像他是一個很復雜的問題。

    郁星然:“……”

    假笑快維持不住了。

    郁星然想。

    再笑下去,臉都要僵了。

    桌上其他人不動聲色的觀察,沒有一個人開口。

    就在郁星然想著要不要說點什么時,顧父問他。

    “你母親是?”

    郁星然還覺得疑惑,怎么上來就問他母親是誰,他回答:“沈玥。”

    顧父的眉頭蹙得更深了,“有別的名字嗎?”

    郁星然:“?”

    郁星然:“沒有。”

    那種奇怪的感覺更甚。

    顧宴執(zhí)抿了下唇,打斷顧父,“爸。先吃飯。”

    “嗯,你們吃。”

    顧父看了眼大兒子,又看了眼小兒子,再看看郁星然。

    大兒子英俊帥氣,五官凌厲,鼻梁和嘴唇像他,清冷深邃的眉眼確實隨了他的母親。

    小兒子眼型圓潤,和他倒是相似,長相沒有大兒子那般鋒利,卻也難掩帥氣。

    再看郁星然……

    眉眼漂亮,鼻梁高挺,嘴唇也好看,哪哪都透著漂亮。

    這么好看,應該是他的崽。

    顧父這么想著。

    但……

    “不應該啊。”顧父繼續(xù)沉思,“我不認識你母親。”

    郁星然一頭霧水,“不認識……不是很正常嗎?”

    “不正常啊。”顧父說。“我不認識你母親,你為什么要喊我爸。”

    郁星然:“?”

    “噗。”

    不知道誰先反應過來,沒忍住笑出聲,其他人也跟著反應過來了 。

    感情顧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帶了個男人回來,而是……以為郁星然是他的私生子。

    所以才會問出那句:又是你帶回來的?

    因為上次被顧宴執(zhí)這么帶回來的人,就是顧斐熠。

    顧宴執(zhí)臉都黑了。

    顧父立刻噤聲,這大兒子也真是的,不說話光板著個臉,嚇死人了。

    顧父不敢吱聲,他看了看顧老爺子,又看了看其他人,怎么也沒個人幫他說句話 。

    然后他將視線轉(zhuǎn)向顧斐熠。

    還是小兒子乖巧可愛,他瘋狂給顧斐熠使眼色。

    顧斐熠挺直的背瞬間彎了下去,他哪敢說話啊。

    他埋頭干飯,生怕他哥等會連他一起訓,他今天可什么也沒干。

    “爸,星然是我的愛人,我們上個月領(lǐng)的證。”

    顧父頓時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早說嘛。

    真的是,嚇死他了。

    再搞出個私生子,他不得被顧老頭吊起來打?

    上回顧斐熠回來,顧老爺子突然知道自己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可憐孫孫。

    顧老爺子一邊心疼顧斐熠,一邊心比石頭硬,拿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打,痛了好幾天。

    要不是顧宴執(zhí)和顧斐熠攔著,他都懷疑顧老爺子要打斷他的腿。

    還好還好。

    原來是顧宴執(zhí)的愛人,不是他的私生子。

    顧父順了順自己的胸口。

    自己嚇自己。

    不是就好。

    不是就……

    “等等,你說你是誰?”顧父臉上的笑容又一次僵住了。

    顧宴執(zhí)和顧斐熠神色淡然,像是已經(jīng)習慣了顧父的不靠譜,就連顧老爺子也松了口氣。

    太好了。

    還以為蠢兒子接受度這么高,原來是沒反應過來。

    顧老爺子喜笑顏開,他就說他是最開明的長輩了叭。

    他高興得多喝了半碗湯。

    留下石化的顧父一個人發(fā)愣。

    “都吃飯,別理他。”顧老爺子發(fā)話,其他人繼續(xù)低頭吃菜。

    郁星然想過被顧宴執(zhí)的父親問話,或者被刁難,但唯獨沒想到他的父親這么不靠譜。

    他頓時知道,為什么顧宴執(zhí)對顧斐熠這么緊張,這兩父子確實很像,不過顧斐熠可能還是靠譜一些。

    一頓飯吃完,顧宴執(zhí)說。

    “我和星然等會的飛機,要去G市玩,就不賠大家了。”

    姑姑點點頭,“你們年輕人玩去,不用你陪。”

    “是啊是啊,剛結(jié)婚度蜜月是少不了,放心吧,老爺子我們陪著就行。”

    顧父:“我聽說你今天剛回來,這就走?”

    “我回家的次數(shù)比你多。”顧宴執(zhí)說。

    顧父撓了撓頭,“我這不是工作忙嗎?”

    說完,他又悄咪.咪地看了郁星然一眼。

    真好看誒。

    竟然不是他的崽。

    他思維太過跳脫,一會又憂心忡忡地想著,大兒子什么時候彎的他都不知道。

    就連結(jié)婚他也不知道。

    完了。

    兒子長大了,和爹不親了。

    然后又看向顧斐熠,“小熠,要不爹也帶你去玩玩?”

    顧斐熠:“不去,是你自己想去玩,拿我當借口吧。”

    顧父:“……”

    好了,這個也不親了。

    最后,他看向郁星然,“小郁……”

    顧宴執(zhí)打斷他,“爸,我們要趕飛機,有什么回來再說,新年快樂。”

    也不給顧父回答的機會,牽著郁星然往外走。

    “你爸爸還挺特別的。”郁星然感慨。

    顧宴執(zhí)不置可否。

    小時候顧宴執(zhí)總跟著母親生活,那會兩人還沒離婚,顧父也是久久回來一次。

    他在顧宴執(zhí)面前,還是會裝一下成熟穩(wěn)重的父親形象。

    后來,父母鬧離婚,他母親帶走了他,一直到高中,他才被送回顧家。

    和顧斐熠不同的是,顧宴執(zhí)雖然跟著母親生活,但逢年過節(jié)也會被接回顧家。

    而母親——

    顧宴執(zhí)小時候不懂,他只知道母親逼著他學這個學那個,考試考差了,要被關(guān)小黑屋,不給吃飯。

    但這些都是最輕的懲罰。

    母親還會插手他交友,交什么樣的朋友,都需要母親點頭同意才行。

    就連在學校多和陌生同學說一句話,母親知道后也會生氣的把他關(guān)起來。

    他會一遍又一遍的和顧宴執(zhí)說。

    “你再不努力,等你爸爸給你找個后媽,再生個孩子到時候你就是真的沒人要了。”

    “你不學好,拿什么和他爭?”

    顧宴執(zhí)小時候曾不止一次,哭著說他一點也不想爭,但母親會抓著他的頭發(fā)讓他道歉,告訴他。

    “你必須得爭,因為你姓顧。”

    “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栽培你,你要是被比下去,那你就是個廢物。”

    當然不止這些。

    母親對父親還有感情,所以母親總希望父親能因為孩子,而主動來找母親。

    一開始,母親會等。

    可后來發(fā)現(xiàn)等不到了,他就開始折騰顧宴執(zhí)。

    包括故意讓顧宴執(zhí)吃壞肚子,讓他著涼感冒,又或者受個外傷,以此來博得顧父的關(guān)注。

    最初,這些方法是有用的,顧父會抽空來看他。

    但只要他不能讓顧父留下來陪他,過后母親還是會生氣地懲罰他。

    直到上了高中。

    母親對他施暴的事情敗露,顧父強硬地接他回家,那時候他是埋怨顧父。

    為什么那么久了才想著接他回家。

    早干嘛去了?

    這也是顧宴執(zhí)高中時期,最為叛逆的原因。

    但也是在那段時間,他遇上了同樣的桀驁不馴的郁星然。

    只不過郁星然比他會裝。

    他那張乖巧的長相就很有欺騙性。

    顧宴執(zhí)對郁星然的好奇,從郁星然主動和他搭話開始。

    他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家庭,會教出敢在校園里大膽女裝的孩子,甚至不覺得羞恥。

    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顧宴執(zhí)總覺得郁星然是個很有心機的gay。

    肯定是在故意引起他的主意,想要掰彎他。

    “你的母親是什么樣的人?”顧宴執(zhí)問。

    他從前沒問過,只當郁星然的家庭包容度很高,所以才會養(yǎng)成郁星然這種非散漫自由的性格。

    但現(xiàn)在他又知道,郁星然的父親并不愛他,再有了私生子后,就想著把郁星然趕出去了。

    “我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提到母親,郁星然眼底的笑意都變得柔和。

    “小時候,我那渣爹總覺得我沒有其他男孩子那么陽剛,就想送去學點武術(shù)跆拳道,但我堅持不下來。”

    郁星然那會年紀小,他察覺不出郁父對他的失望,因為郁父善于在郁母面前偽裝。

    后來私生子成了既定事實,郁父也就懶得裝。

    在他看來,就是郁母教得不好,才會把好好的兒子教得像個女孩子,讓人喜歡不起來。

    再看那活潑好動的私生子,一對比,明顯就有了偏向。

    后來,他總擔心郁星然把他小兒子給帶歪了,不能讓小兒子跟著郁星然學。

    愛打扮、還穿裙子又喜歡男人,這是變態(tài)。

    郁父只覺得丟不起那個臉,從未在外認過郁星然。

    但母親從不覺得郁星然有問題,甚至在郁星然自我懷疑的時候,母親會給予他肯定。

    告訴他愛打扮沒有錯,穿裙子也沒有錯,不用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也是母親告訴他,這個世界本就沒有規(guī)定男生或者女生一定得是什么樣,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顧宴執(zhí)看著郁星然,他覺得郁星然提到他母親時的依賴和溫柔,讓他有些羨慕。

    原來對于在乎的人,郁星然是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還有些嫉妒。

    但那個人是郁星然的母親。

    “為什么突然對我媽媽感興趣?”郁星然問。

    “沒有,就是覺得她把你養(yǎng)得很好。”

    郁星然眸色微動,他還是第一次聽人這么說,唇角不自覺地揚起。

    “為什么這么說?”

    顧宴執(zhí)沉默,他覺得郁星然從容,自信,自我。哪怕在缺少父親陪伴的成長中,他依然長成耀眼奪目的樣子。

    “問你話。”郁星然眨了眨眼,有些好笑,“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顧宴執(zhí)忽然握緊他的手,將郁星然拉進自己的懷抱,只有讓自己的懷抱被填滿,他才有一種踏實感。

    顧宴執(zhí)又一次這么想著。

    要是他和郁星然沒有分開多好,要是郁星然還喜歡他多好,要是他真的和郁星然結(jié)婚,就這樣陪伴對方多好。

    要是,協(xié)議期限可以無限延長多好。

    郁星然不明所以,聽著顧宴執(zhí)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放松身體,就這么任由他抱著。

    好溫暖的懷抱。

    郁星然忍不住想要沉淪。

    顧宴執(zhí)以前也喜歡這么抱著他,像是把他嵌入身體,讓郁星然很有安全感。

    他無數(shù)次夢見過母親離世的那天,心跳慢慢變?nèi)酰w溫變得冰冷。

    在母親離世后,郁星然恍惚意識到,他貪戀的,想要汲取的溫暖,再也沒有了。

    他還記得母親離世那天。

    “然然不要難過,媽媽雖然不能一直陪著你,但媽媽會在天上看著你。一定會有那么一個人,替媽媽愛著你,陪著你。”

    郁星然想說,不會的。

    沒有人應該愛著另一個人,也沒有一個人一定要陪著另一個人。

    就像父親并不愛他,血緣都不一定能維系的愛,又怎么奢望從其他人身上得到?

    可郁星然還是覺得很幸運,因為他有母親全部的愛。

    唯一的遺憾是,母親病逝太早。

    “郁星然。”

    “嗯?”

    郁星然眼睫顫了下,茫然地抬眸,對上了顧宴執(zhí)漆黑的眸子,里面有他讀不懂的情緒。

    他不喜歡不受控制,可那個人是顧宴執(zhí),郁星然覺得這一刻,他又一次,義無反顧跌入深潭般的眼眸。

    有那么一瞬間,他從顧宴執(zhí)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一絲溫柔。

    顧宴執(zhí):“你哭了,為什么?”

    郁星然上下眼睫一碰,后知后覺地感受到溫熱的濕意從臉頰滑過。

    “可能是風太大了。”

    郁星然坐在后排是沒有開窗,坐在前排的司機大概是覺得車里太熱,開了點窗戶透氣。

    “嗯。”

    顧宴執(zhí)沒有戳破他,只是將人抱得更緊了,對岸忽然放起了煙花。

    絢爛多彩的煙花在空中炸開,在車內(nèi)也能聽見煙花炸開的聲音。

    郁星然望著車窗外絢麗的煙花,他想到顧宴執(zhí)被他拒絕好幾次后,仍舊會在下一次見面時揚起笑容。

    “顧宴執(zhí),你以前為什么喜歡我?”

    顧宴執(zhí)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他頓了下,“誰知道呢。”

    “喜歡這種事要是能說得清,世界上多的是終成眷屬的情侶。”

    要真能靠一張嘴說清楚。

    他早就把郁星然綁起來,說個幾天幾夜,直到郁星然也喜歡他為止。

    但感情就是這么沒有道理。

    莫名的,就有那么一個人,突然奪走你所有的注意,總會忍不住想起他,見不到會抓心撓肝,會克制不住想要親近他。

    郁星然靠在顧宴執(zhí)胸口,感受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他眼睫眨了下。

    “那你知道,我后來為什么答應你嗎?”

    顧宴執(zhí)想過,也許是因為他死纏爛打,也許是因為喝多了不小心滾到一起,雖然只是互幫互助。

    又或者是因為他長得還行,性格還行,讓沒談過戀愛的郁星然,也有了想要嘗試戀愛的沖動。

    很多種原因。

    也妄想過郁星然是喜歡他的,哪怕只有一點點喜歡。

    郁星然忽然笑了下,車內(nèi)燈光昏暗,煙花的光影照亮了郁星然的面龐,像在他眼底映著璀璨的光。

    他仰頭看向顧宴執(zhí),能在昏暗中看見顧宴執(zhí)漆黑的眸子里,映著他的笑。

    “你看我的時候,眼睛里有光。”

    “我喜歡光。”

    第36章 第 36 章 “沒關(guān)系,我知道我喜歡……

    兩人下飛機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

    郁星然在飛機上睡了一覺, 現(xiàn)在不僅不覺得累,反而很精神。

    顧宴執(zhí)見他不累,問:“要不要直接去古鎮(zhèn)逛逛?”

    G市著名旅游景點之一, 就是古鎮(zhèn)。而春節(jié)的古鎮(zhèn)就更為熱鬧了。

    “行。”

    酒店安排的司機將兩人送到古鎮(zhèn)門口,又先將他們的行李帶回酒店。

    郁星然從上周就頻繁刷到G市的旅游攻略, 大數(shù)據(jù)倒是監(jiān)測得很精準。

    他記得今晚有古鎮(zhèn)上有表演活動。

    活動是晚上八點開始。

    他們到得有些晚, 有些活動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但郁星然還是很興奮。

    顧宴執(zhí)的原計劃中,是先回酒店休息,明天開始游玩行程。

    兩人大學談那么久的戀愛, 還真沒有一起旅游過。郁星然也不知道顧宴執(zhí)竟然還會做攻略。

    但又好像不是很意外。

    剛談上那會, 顧宴執(zhí)天天圍著他轉(zhuǎn), 好像郁星然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后來顧宴執(zhí)開始變得很忙, 如果不是同居, 兩人的見面次數(shù)可能屈指可數(shù)。

    有一陣子郁星然睡了, 顧宴執(zhí)還沒回來。郁星然醒的時候,顧宴執(zhí)已經(jīng)離開了。

    郁星然其實大概知道他在忙什么,可顧宴執(zhí)沒有要和他說,他只當顧宴執(zhí)沒打算告訴他,也就沒有細問。

    剛分手的時候, 郁星然做個很多夢。有時候夢見顧宴執(zhí)來找他, 他們又和好了。

    但一覺想來, 還是他一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

    也曾夢見過他回國了, 和顧宴執(zhí)偶遇, 而他身邊已經(jīng)有了其他人,顧宴執(zhí)牽著那人的手,和郁星然擦肩而過。

    時間久了。

    郁星然也還會在夢見顧宴執(zhí),卻不會再夢見兩人和好, 有時是擦肩而過,有時遠遠地對上視線,各種各樣的遺憾。

    兩個月前,要是有人告訴郁星然,他會和顧宴執(zhí)結(jié)婚,郁星然大概會以為那人瘋了。

    但現(xiàn)在……

    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郁星然忽然覺得夢果然是夢,因為顯示比夢境更加夢幻。

    他看著顧宴執(zhí)棱角分明的側(cè)臉,眉眼也比大學時期多了幾分冷峻,褪.去了青澀,變得更加成熟。

    “你偷看我。”顧宴執(zhí)忽然側(cè)頭。

    郁星然抿唇,“沒有偷看,是正大光明地看。”

    “嗯。”

    顧宴執(zhí)垂眸注視著他,周圍的人聲鼎沸與他無關(guān),流光溢彩的燈光在他眼中也只是稍縱即逝。

    這一瞬間,他的眼里好像只能容得下郁星然。

    顧宴執(zhí):“看夠了嗎?”

    郁星然笑了下,故意道:“沒有。”

    手忽然被人牽住,顧宴執(zhí)捏了下他的手心,“人太多了。”

    所以得牽著,不然會走散。

    “嗯。”郁星然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

    他們就這么牽著手,像街上的情侶那般。

    郁星然回握住,兩人都沒說話,而是漫無目的地走在熱鬧的古鎮(zhèn)中。

    古城也在放煙花,熱鬧喧囂,空中是璀璨的煙火,連帶著郁星然的心臟也怦怦直跳。

    好似被煙花帶上來高空。

    街上不少人都停下了腳步,齊齊抬頭望向天空。

    郁星然仰頭問,“這里可以放煙花嗎?”

    很多地方是不許私自燃放煙花爆竹,但為了增添年味,主辦單位經(jīng)過審批,是可以在安全的地方放煙火供游客欣賞。

    “不可以。你想放煙花?”顧宴執(zhí)問。

    郁星然“嗯”了一聲,似是不在意,“不行就算……”

    “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要去嗎?”

    郁星然詫異,“現(xiàn)在?”

    “嗯,也就半小時車程,打車很快。”

    “可是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

    “你想去。”

    顧宴執(zhí)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因為郁星然不感興趣會直接拒絕,但如果提出很多問題,或者在猶豫,那就說明他是想的。

    “走。”

    直到車上,郁星然都沒反應過來,怎么就這么突然。

    帶他到的是比較偏遠的郊區(qū),車子駛過小路,都能看見有小孩子在自家門口燃放煙火。

    郁星然聽見了嬉笑聲。

    兩人下車,顧宴執(zhí)帶他到了一個空曠的廣場,找老板買了很多煙花。

    在小朋友們艷羨的目光中,將一大袋的煙花遞到郁星然面前。

    “想先玩什么?”

    “仙女棒。”

    郁星然小時候最喜歡玩的,最低成本的快樂。

    “打火機?”

    郁星然不抽煙,顧宴執(zhí)偶爾抽。

    有一段時間壓力大,抽得比較猛,一天一包,被沈呈丟了好幾次。

    沈呈和顧宴執(zhí)不同,他抽煙只是為了娛樂消遣,有時和朋友一起,難免抽上一支。

    但顧宴執(zhí)不是,他不是為了消遣,也不是因為煙癮,純粹是用來麻痹自己。

    不過,顧宴執(zhí)并不會任自己長久的放縱,一段時間后自己就將煙全都丟了。

    現(xiàn)在基本不碰,但口袋里還是會隨身攜帶打火機。

    當顧宴執(zhí)將打火機拿出來,郁星然有瞬間的詫異,“我送的?”

    “除了你,誰送這么幼稚的禮物。”

    “那你還留著。”

    顧宴執(zhí)頓了下,“用習慣了。”

    “是嗎?”郁星然狐疑地看著他,他回國后就沒見顧宴執(zhí)抽過煙。

    “偶爾應酬會抽。”顧宴執(zhí)說。

    “噢,那你應酬時,拿出這個也不合適吧?”

    郁星然都想不出來。

    在大老板云集的飯桌上,顧宴執(zhí)一抬下巴,林特助拿出一盒雪茄,挨個分了過去。

    沒給大老板們反應的機會,顧宴執(zhí)一身高冷的黑色西裝,在眾人的視線下,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像手辦一樣的打火機。

    郁星然:“……”

    畫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郁星然會買這個打火機,是因為當天參加漫展,在一個周邊店鋪看見的。

    一眼愛上。

    原以為是個小可手辦,當時還覺得手辦做的真好看,拿回家當擺件。

    買回去后才發(fā)現(xiàn)是打火機。

    郁星然忽而想到顧宴執(zhí)身上的魔法陣紋身,沒忍住笑出聲。

    “下次再送你個魔法杖吧,顧總。”

    顧宴執(zhí):“……”

    郁星然抽走兩支仙女棒,用打火機點燃。

    煙花燃燒發(fā)出“滋滋”的聲響,顧宴執(zhí)也拿了兩支仙女棒,他沒有用打火機,而是去接郁星然的仙女棒引燃。

    小廣場的燈光不是特別亮,燈帶藏在草叢或者樹木里,暖白的燈光恰好能照明,卻又讓人沐浴在夜色中。

    四目相對,煙火照亮了彼此的面龐,郁星然眼睫輕顫,耳邊有小孩歡鬧聲,他拿著仙女棒劃了個大大的心,笑著說。

    “宴哥,新年快樂。”

    顧宴執(zhí)就這么看著郁星然。

    郁星然的皮膚很白,眼睛像是會說話,亮閃閃的,顧宴執(zhí)覺得他會一直記得這一刻。

    “新年快樂,然然。”

    郁星然心臟重重跳了下,記憶忽然被拉回了顧宴執(zhí)不知道多少次的表白。

    也是在一個冬天的夜晚,顧宴執(zhí)送腳扭了的郁星然回家。

    “謝謝你。”郁星然很客氣地道歉,卻沒有讓顧宴執(zhí)進屋的意思。

    “不能進去坐坐?”

    “不能。”郁星然拒絕得非常果斷,不帶一絲猶豫。

    “你一個人不方便,我不放心。”

    郁星然:“只是不放心?”

    顧宴執(zhí)坦誠地說,“還想和你呆一會。”

    顧宴執(zhí)追郁星然的事沒人知道,但認識他們倆的人,都覺得顧宴執(zhí)是真把郁星然當朋友。

    對郁星然這般好。

    郁星然傷個腿,顧宴執(zhí)跑前跑后,又送餐又送人,護工都未必有他這么細心。

    “但這是我家。”郁星然說,“我只想自己呆著。”

    顧宴執(zhí)還是沒走,“我不打擾你……”

    “那也不行,你的存在就是打擾。”

    郁星然當時并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傷人。

    他拒絕人向來這么果斷。

    顧宴執(zhí)和其他的追求者不一樣,郁星然拒絕了好幾次,可每回顧宴執(zhí)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xù)出現(xiàn),繼續(xù)對他。

    郁星然的追求者不少,可從沒有誰能在被他拒絕超過三次后繼續(xù)。

    有時候郁星然也會故意說一些很難聽的話,而那些人就不會再出現(xiàn)。

    他對普通同學總能戴著溫柔的面具,可只要有人對他抱有目的性,郁星然就會生起一股惡趣味。

    就好像在驗證,世界上所有的喜歡都是始于皮囊,膚淺且短暫。

    “我喜歡你。”顧宴執(zhí)又一次說。

    郁星然不知道這么重復的意義是什么,揚唇露出一抹假笑。

    “我知道。”

    “那你什么時候能答應我?”顧宴執(zhí)問。

    郁星然:“?”

    他有說過要答應顧宴執(zhí)嗎?

    郁星然遇到的追求者,一開始總會說著溫柔且冠冕堂皇的漂亮話。

    可只要郁星然不似他們想象中的樣子,或者確信自己追不到郁星然,就會立刻抽身離開,尋找下一個目標。

    表白時情真意切的話就像個笑話。

    “你知道我其他的追求者們,都怎么說的嗎?”郁星然傲慢地揚起下巴。

    “他們會說,‘我喜歡你,只是在表明心意,不是索求一段關(guān)系。’”

    顧宴執(zhí)像是無法理解,反問:

    “為什么不能索求,我喜歡你,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想親你,想抱你。他們不是不想,他們是虛偽。”

    郁星然被他一本正經(jīng)的批判逗笑了,這一刻,他難得有些贊同顧宴執(zhí)的話。

    “你笑了。”顧宴執(zhí)說。

    “所以?”

    顧宴執(zhí):“你和我在一起是開心的,那為什么不能試著和我談個戀愛。”

    也許是那晚的月色很溫柔,也許是星星很亮。

    郁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他覺得不是喜歡,只是對顧宴執(zhí)的直白和熱烈有些好奇。

    郁星然不知道這叫心動。

    他只是在當時沒想過拒絕。

    后來,他和顧宴執(zhí)的相處好像有些區(qū)別,又沒什么區(qū)別。

    非要說的話,就是多了肢體上的接觸。

    他不排除顧宴執(zhí)親他,也喜歡顧宴執(zhí)抱他。

    那時候的郁星然覺得,他或許是喜歡這些親密的行為。

    所以會主動抱顧宴執(zhí),主動親他,主動和他做一些更親密的事。

    畢竟直觀的情緒最能反應人的喜惡。

    而他最直觀的感受就是,他喜歡和顧宴執(zhí)做丨愛。

    因為舒服,因為愉悅,從身到心。

    郁星然悟得太慢了。

    所以在這段戀愛里,他沒給過顧宴執(zhí)很熱烈的回應。

    而等他想要回應的時候,顧宴執(zhí)卻已經(jīng)先一步轉(zhuǎn)身離開。

    “怎么了?”

    顧宴執(zhí)見他手里的仙女棒已經(jīng)燃盡,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愣愣出神。

    他過來牽郁星然的手,很涼。

    顧宴執(zhí)牽住他的手,也不管會不會被人看見,直接將郁星然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

    “宴哥。”

    “嗯?”

    郁星然抽回手,抱住顧宴執(zhí),他仰頭,琥珀色的眸子里映著絢爛的光。

    “你親我一下。”

    顧宴執(zhí)頓了下。

    沒問為什么,低頭親了親郁星然的唇角,被郁星然勾住脖子,郁星然再親他。

    一個短暫的吻。

    郁星然說,“我那時候不知道。”

    “什么?”

    郁星然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難過,“不知道我喜歡你。”

    顧宴執(zhí)心臟猛烈地跳動了下。

    即便已經(jīng)過了很久,他也時常在想,郁星然是否喜歡過他,哪怕一點點。

    而在很久后的現(xiàn)在,其實也沒有很久,顧宴執(zhí)等到了回答。

    “沒關(guān)系,我知道我喜歡你。”

    郁星然被他忽然的溫柔燙到了,他有些失神,他想問顧宴執(zhí),那后來為什么不喜歡了。

    “回去嗎?”顧宴執(zhí)問,“你穿得少。”

    郁星然搖頭,“再玩一會。”

    “好。”

    顧宴執(zhí)把手套拿出來,“你戴上再玩。”

    郁星然總覺得顧宴執(zhí)很像一個操心的家長,恰好有一道聲音呼嘯而過。

    “寶寶,慢點跑,先把外套穿好。”

    男人手上拿著一件外套,正在追前面瘋跑的孩子。

    郁星然沒繃住,笑了下。

    “像不像你。”

    “不像。”顧宴執(zhí)面無表情地給他戴上手套,一臉嚴肅的說。

    “我并不想當你爸爸。”

    郁星然笑得眼睫亂顫,顧宴執(zhí)認真的樣子太好笑了。

    “你還玩嗎?”

    郁星然拿出一個像小陀螺形狀的煙花,放在地上,他不敢直接點。

    怕點燃就開始亂轉(zhuǎn),拉著顧宴執(zhí)的手,讓顧宴執(zhí)去點。

    煙花點燃的那一刻像陀螺似的轉(zhuǎn)起來,便轉(zhuǎn)變帶火花。

    就是時間有點短,三十秒不到就結(jié)束了。

    郁星然又去看其他的。

    最后還是覺得,仙女棒最好玩。

    他再次點燃仙女棒,笑著回頭,“宴哥幫我拍張照?”

    顧宴執(zhí)拿起了手機,卻點開了錄像。

    “好了沒?”郁星然晃了晃手里的仙女棒,他都想好要擺什么姿勢。

    顧宴執(zhí)沒說話,郁星然歪了下頭,“你在看什么,先給我拍照。”

    顧宴執(zhí)的唇角溢出一聲很輕地笑,郁星然猜到顧宴執(zhí)在笑什么,“你在錄像?”

    “刪掉。”

    郁星然覺得剛才的樣子應該很蠢。

    “不刪。”

    顧宴執(zhí)又拿了其他的,看郁星然在那點,拍了個視頻。

    郁星然輕哼一聲,不搭理他,看到兩個小朋友,大方將袋子里的煙花分享出去。

    小朋友開心地和他說“謝謝。”

    “免費的仙女棒。”

    郁星然聽見他們這么說。

    又吸引來了不少的小朋友,有的大膽開口問能不能也要一支,有的只是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玩。

    顧宴執(zhí)將今晚熱鬧的、開心的郁星然都錄了下來。

    他想,明年的春節(jié)可以去C市,郁星然應該也會喜歡的。

    當巨大的爆竹聲響起,郁星然知道已經(jīng)到零點了。

    廣場上的人少了很多。

    他又說了一遍。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這是郁星然這幾年來,唯一一次有人陪的春節(jié)。

    他很開心。

    他們來到的廣場很偏,不太好打車,但使用鈔能力,就會有司機搶單了。

    回酒店的路上。

    郁星然靠在顧宴執(zhí)的肩膀上睡著了。

    顧宴執(zhí)沒有叫醒他,就這么抱著他回房間。

    他給郁星然摘圍巾的時候,郁星然沒醒。

    給郁星然脫大衣外套,也沒醒。

    他把人放床上,郁星然就醒了。

    郁星然迷迷糊糊地睜眼,聲音來帶著沒睡醒的啞意,“到了?”

    “嗯。”顧宴執(zhí)正半蹲著,打算給他脫鞋,“要洗澡嗎?”

    郁星然點頭。

    “身上都是煙火味。”

    顧宴執(zhí)沒聞到。

    他只聞到郁星然身上的香水味,有點冷調(diào),用的是郁星然送他的那一款。

    兩人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可郁星然身上的味道比他要好聞很多,還有些讓人上癮,要不然為什么把人抱回房間后,他還有些舍不得松手。

    兩人忙完,已經(jīng)凌晨三點。

    郁星然想睡又不想睡,玩了會手機,徹底清醒了。

    因為他刷到一條短視頻。

    “來G市,赴一場獨屬于你和日出的浪漫。”

    接著曬了好幾張日出照片。

    郁星然:“!”

    是心動的感覺。

    這不就是為他準備的,時機剛好。

    “要不要去看日出?”郁星然問。

    顧宴執(zhí)不知道他前一秒還沉迷于短視頻,下一秒忽然就有了這么跳脫的想法。

    “你還記得我們大學時,有一次去KTV玩到很晚,社長提議看日出,大家一起去的,結(jié)果到那忽然下起暴雨。”

    也是在海邊,也是一望無際的沙灘。

    誰也不知道是往前走,還是往后走,離這最近的酒店都在一公里外。

    那會還是凌晨,打不到車。

    一群人只找到一個六角涼亭避雨,只要刮起大風,雨會潑進來。

    顧宴執(zhí)記得。

    那會是秋天,下雨后的氣溫更冷了,有幾個女生凍得瑟瑟發(fā)抖。

    有男生提議把外套脫下來給女孩子穿。

    學生時代倒是挺純真,男生們崇尚紳士作風。如果郁星然不在,顧宴執(zhí)大概也不會吝嗇于將衣服給出去。

    可是郁星然穿的也不多,顧宴執(zhí)不想把外套給別人,只想給郁星然。

    他們當時還在談地下戀,郁星然是不可能去穿他的衣服,甚至還想把外套脫下來給其他女生。

    顧宴執(zhí)很不高興。

    不是因為吃醋,而是擔心郁星然感冒。

    別人喜歡紳士,讓別人去當好了。

    他扣住郁星然的手臂,不讓他脫外套,兩人僵持惹來了其他人的注意,郁星然有點不高興。

    因為談戀愛時他們約法三章,第一條就是保密,不讓其他人知道。

    顧宴執(zhí)也不高興,他覺得郁星然沒必要欲蓋彌彰,就算他把外套給郁星然,也不會有人多想什么。

    兩人各執(zhí)己見。

    顧宴執(zhí)沒慣著他,也沒哄他。回去后,兩人不歡而散。

    當晚,郁星然就發(fā)燒了。

    顧宴執(zhí)并不知道,也許是郁星然和他賭氣,所以也沒有告訴他。

    第二天他在樓下等不到郁星然,才從宋也口中知道的。

    “我們上回沒看到。”郁星然說。

    顧宴執(zhí)看了眼時間,又看了天氣預報,“明天是晴天,可以看到。”

    “但你確定這個點去,明天打算在酒店躺一天?”

    “也不是不行,反正假期還這么長,還是你明天有什么別的安排?”郁星然問。

    “那走吧。”顧宴執(zhí)已經(jīng)站起身。

    郁星然沒想到他答應的這么快。

    郁星然又問了一次,“真去?”

    顧宴執(zhí)用行動表明了,“現(xiàn)在很冷,你多穿點。”

    看完日出回來,正好可以去吃早餐。

    顧宴執(zhí)看了攻略,整理出好多網(wǎng)紅餐廳,為了不踩雷。

    他還在網(wǎng)上花錢找代吃,拍了美食照片給他看,確定有幾家的東西是真好吃。

    正好要去的海灘,離那家早餐店不遠,他們?nèi)サ迷邕不會跑空。

    郁星然糾結(jié)了一會,還是想穿那件長款風衣,但被顧宴執(zhí)強行換了件白色的長款羽絨服。

    “穿那件好看,我想拍照。”郁星然說。

    “行。”

    郁星然正要高興,顧宴執(zhí)又說,“你穿羽絨服去,大衣我?guī)湍隳茫纫恼樟嗽贀Q。”

    “我們接下去要去好幾個地方,你要是感冒了,那就只能取消。”顧宴執(zhí)不容拒絕的說。

    又順手給郁星然帶了條圍脖。

    顧宴執(zhí)說:“手套。”

    郁星然已經(jīng)把手踹兜里,要是裹成熊,真的會讓他對出門的欲望大打折扣。

    “不用手套,等伸你口袋里取暖。”

    顧宴執(zhí)倒沒強迫他,但還是把手套一起收進裝大衣的袋子里。

    兩人出發(fā)時快四點,問了酒店前臺,有專車送他們到附近的沙灘上。

    顧宴執(zhí)找了個不是很高的礁石,天已經(jīng)漸漸亮起。

    郁星然背了個相機,好不容易趕上了,這次一定要拍到咸蛋黃日出。

    海灘很大,看日出的人很多,卻都松松散散各站一小片地方。

    郁星然聽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感受著迎面而來,帶著咸濕氣息的海風。

    忽然,黑藍色的海平線上,緩緩升起一輪如咸蛋黃般的太陽。

    漸漸的,連接海平面的天空也染上了一層艷麗的橙黃。

    海鷗振翅飛翔,太陽完全升起,天空已經(jīng)染上了大片的色彩,海水波光粼粼,一小片地方映照出了橙黃色。

    郁星然眸色微微睜大,親眼看見和在手機里看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顧宴執(zhí)。”他轉(zhuǎn)頭去看站在身邊的人,語氣里帶了些許興奮,“好浪漫的日出。”

    顧宴執(zhí):“嗯。”

    “好浪漫的顏色。”郁星然又說。

    忽然遠處傳來呼聲,郁星然循聲看去,原來是有情侶在海邊接吻。

    他拿起相機,拍下了那對情侶的身影。

    其實是看不清模樣,他想拍的也不是臉,而是連成一片的景象。

    金燦燦的日光落在情侶的身上,像是鍍了一層光。

    也不怪周圍其他人會驚呼,確實有一種浪漫又溫柔的氛圍。

    快門鍵按下。

    照片里是的人像是模糊的,卻有一種特有的光效美感。

    郁星然唇角一勾,滿意地欣賞自己的杰作。

    他說:“人也浪漫。”

    郁星然擺弄著相機,正準備拍點其他的美景,顧宴執(zhí)忽然問。

    “你想和我接個吻嗎?”

    第37章 第 37 章 “你介意公開我們的關(guān)系……

    郁星然眸色微頓, 視線從相機上,轉(zhuǎn)到顧宴執(zhí)的身上。

    太陽已經(jīng)完全升起,金燦燦的陽光灑落了下來。

    顧宴執(zhí)站在光下, 黑色的頭發(fā)被風吹起,深色的眸子中帶了幾分溫柔。

    顧宴執(zhí)手里還拎著一個紙袋, 里面裝的是郁星然的大衣, 他神色淡的就像是隨口一問。

    郁星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墊腳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不要問,直接親。”

    郁星然故意在他唇上用力地摁了下, 又飛快地收回手。

    他后退了一步。

    顧宴執(zhí)沒拿東西的那只手攬住他的腰, 將人帶向自己, 低頭吻住他。

    郁星然嚇得相機差點掉了, 一雙眼睛忽然瞪圓。

    他只是想撩一下顧宴執(zhí), 沒想真和顧宴執(zhí)在這里接吻的。

    看別人接吻挺浪漫, 不代表他也想被人看。

    顧宴執(zhí)沒給郁星然躲避的機會,舌頭撬開他的齒關(guān),趁虛而入。

    郁星然是個很矛盾的人。

    顧宴執(zhí)很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很大膽也很自我,明面上很e的一個人, 甚至不顧他人的眼光, 敢在公開場合穿女裝。

    還在網(wǎng)上開直播, 和直播間的觀眾們大膽討論。

    可有時候, 郁星然又特別的“膽小”。

    比如不愿意公開戀情, 比如他從不在外面和顧宴執(zhí)有特別親近的接觸。

    明明前一天還在床上肆無忌憚的引誘他,和他親密的肢體接觸,說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第二天卻又裝得像個普通朋友那樣,連搭肩都不被允許, 也不許顧宴執(zhí)頻繁去找他。

    那時候,郁星然的家就像是兩人接頭的地點。在這里,他做什么都可以,但出了這個門,兩人就只能是有些相熟的同學朋友。

    就連現(xiàn)在,兩人協(xié)議結(jié)婚,郁星然初見顧老爺子,嘴上倒是懟得毫不留情,但在人前并不會和顧宴執(zhí)有太過親密接觸,演都不演一下。

    郁星然反應慢半拍,卻又退無可退,他的視線落在沙灘的游客身上,雙手下意識拽緊顧宴執(zhí)的衣袖。

    他并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郁星然用力地推了下顧宴執(zhí),紋絲不動。

    耳朵漸漸染上了緋紅。

    顧宴執(zhí)沒有松開他,而是在郁星然緊張萬分的情緒中,強迫他接了個吻。

    兩人幾乎是擁在一起。

    他能敏銳感知到郁星然呼吸的變化,從緊張的屏住呼吸,倒不得不主動換氣。

    好幾次郁星然快站不住,后面自暴自棄,將全部的重量倚在顧宴執(zhí)身上。

    一個吻結(jié)束。

    郁星然還有些發(fā)懵,顧宴執(zhí)伸手捏了下他的泛紅的耳根,問:“你在害羞嗎?”

    “沒有。”郁星然別過臉,“風太大,凍的。”

    郁星然在很多事情上都挺大膽,唯獨抗拒在人前表露出親密關(guān)系。

    可除了一開始有些抵觸,郁星然又察覺自己不太反感顧宴執(zhí)在公共場合親他,哪怕他根本不敢抬頭去看有沒有人注意到。

    看日出的人很多,沙灘也特別大,人群并不是聚集在一起,而是松松散散隔得很遠。

    他們也不是在很顯眼的位置,只是一塊不起眼的礁石上。

    郁星然心想,大家應該都忙著拍照打卡,人生不會有這么多觀眾的。

    他勇敢地側(cè)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有好幾道帶著笑意的視線落在他們的身上,似乎還能聽見她們的聲音。

    “好甜。”

    “他們?yōu)槭裁床挥H了?”

    郁星然木訥地扭頭,試圖裝作沒聽見,并且往顧宴執(zhí)身邊靠了靠,借顧宴執(zhí)高大的身軀擋住他。

    “你下次不許在外面親我。”郁星然說。

    “不是你說的,不用問,直接親。”

    郁星然也沒想到他能真親。

    剛才只是趁著沒人注意偷撩了一把,哪想到顧宴執(zhí)是真這么明目張膽。

    他不是總裁嗎?

    他的沉穩(wěn)呢?

    他的克制呢?

    郁星然瞪了他一眼,但顧宴執(zhí)主動問他,“要不要拍照?”

    郁星然決定暫時不和顧宴執(zhí)計較。

    “你站這拍,不要舉那么高。”郁星然指揮他。

    “好。”

    顧宴執(zhí)在幫他拍照這件事上還算熟練,其實他覺得郁星然長得這么好看,隨便拍都好看,但郁星然總是格外追求完美。

    好多郁星然刪掉的廢片,其實都好好的躺在顧宴執(zhí)的手機里。

    他不太懂郁星然覺得不好看的點。

    反倒是一些氣急敗壞的表情更顯活潑可愛,但郁星然不喜歡這樣的照片。

    他的朋友圈一定要湊滿九宮格,而且必須得是文藝清新風。

    顧宴執(zhí)不厭其煩地幫郁星然拍了很多張照片,直到郁星然滿意了,顧宴執(zhí)才帶他去吃早餐。

    網(wǎng)紅早餐店是一家很樸素的店。

    一對四五十歲的夫妻開的,據(jù)說兩人結(jié)婚時開的這家店,一直經(jīng)營到現(xiàn)在,孩子都上大學了。

    他們到的時間早,店里的客人還不是特別多。

    “兩份燉粉條,一份不要蔥花,兩杯豆?jié){,再來一份灌湯包,一份不要蔥花的蔥花蛋餅……”

    顧宴執(zhí)攻略做得十足,可汗大點兵似的,點了一大堆,還一邊和郁星然說。

    “他們家的餛飩也挺好吃的,皮薄餡大,等會打包一份。你不吃蝦皮和香菜,等會我讓老板只放紫菜就好。”

    老板笑呵呵的記著顧宴執(zhí)點的東西。

    老板娘則在招呼還在看菜單的郁星然,一猜就知道不吃蔥花的也是郁星然。

    一般挑食的人,不吃的東西太多了。再看郁星然長得白皙漂亮,看著也矜貴難養(yǎng)。

    “你男朋友對你忌口真了解。”老板娘說。

    郁星然頓了下,“不是男朋友。”

    卻聽顧宴執(zhí)“嗯”了一聲,說,“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老板娘重新?lián)Q上了笑容,“我就說嘛,我看人準得嘞。小帥哥說不是,我還有幾分尷尬。看著年紀都不大,也剛結(jié)婚不久吧?”

    “嗯,前兩個月。”

    郁星然莫名看著突然和老板娘聊起來的顧宴執(zhí),他以前也沒見顧宴執(zhí)這么熱絡。

    在公司還總冷著一張臉嚇唬員工,在這裝什么性格溫柔。

    郁星然卻也沒說什么,老板聽說他們是來旅游的,又說。

    “等會送你們一份的咸豆腦嘗嘗鮮,我們G市美食可多了。”

    “謝謝老板。”郁星然笑了下,然后指使顧宴執(zhí)付錢,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先坐下了。

    “我沒有不吃蝦米。”郁星然忽然開口。

    顧宴執(zhí)有些疑惑,他記得有次和郁星然一起吃飯,郁星然說……

    “我以為你也對蝦米過敏。”郁星然解釋。

    顧宴執(zhí)只覺得心臟又不受控制地跳動了下,但郁星然沒再說什么,就像只是隨口一提。

    一頓早餐吃完。

    郁星然覺得渾身熱乎乎的,還想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了。

    “上車再脫吧。”

    顧宴執(zhí)叫了車。

    最近氣溫較低,郁星然又不愛運動,體質(zhì)一般,他是想帶郁星然出來玩,可不想讓他因此生病。

    郁星然倒是沒有多大意見。

    車子來得很快,郁星然上車就脫了羽絨服。

    玩了一個晚上,又剛吃飽,郁星然開始犯困,他打了個哈欠。

    顧宴執(zhí)讓他靠自己肩膀上睡,郁星然拒絕了。

    大白天,他不想再被顧宴執(zhí)抱著從酒店大堂進。硬是撐著不睡,捧著手機玩起小游戲。

    看著游戲上的小人跳來跳去,郁星然只覺得眼皮更沉重了,整個隨著車左右搖晃,好幾次快撞車窗上。

    最后還是顧宴執(zhí)強行摁住郁星然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司機全程無聲,將人火速送到目的地。

    郁星然還是沒逃過被顧宴執(zhí)抱著進去。

    羽絨服外套披在郁星然的身上,他手里還提著郁星然的外套,但顧宴執(zhí)輕松得就像手里抱了個沒什么重量的東西。

    郁星然已經(jīng)睡得有些沉,顧宴執(zhí)開門費了些時間,郁星然依舊沒醒。

    顧宴執(zhí)又重復了一遍昨晚的流程,將被子幫郁星然蓋好,他還是睡得很安靜。

    他很喜歡看郁星然睡著的樣子。

    有一種說不出的乖巧,還很可愛。他發(fā)現(xiàn)郁星然很喜歡弓著身子睡覺,像一只煮熟的大蝦。

    郁星然的眼睫軟軟地垂著,顧宴執(zhí)伸手戳了一下他鼻梁上的小痣。

    睡著時少了幾分鮮活,多了些乖巧,卻也還是讓他覺得,怎么也看不夠。

    最近的相處給顧宴執(zhí)一種兩人是真的相愛結(jié)婚,而不是協(xié)議結(jié)婚的錯覺。

    他們會一起旅游,會像情侶那樣牽手、擁抱、接吻。還會一起吃早餐,睡一張床,一整天的時間都賴在對方的身邊。

    甚至比他們戀愛期還有讓人沉.淪。

    顧宴執(zhí)舍不得睡,不睡的時候就喜歡瞎琢磨。

    他會想很多。

    郁星然為什么能這么坦蕩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又比如郁星然為什么不喜歡在人前有過分親密的接觸。

    顧宴執(zhí)不太喜歡這種要瞞著眾人的戀愛。倒不是說他要郁星然到處宣揚,只是也沒必要像做賊似的偷偷摸摸。

    他忽然想起今天郁星然的反應。

    耳朵緋紅,還故作淡然,眼睛根本不敢往別的地方瞟,還故意往他身邊躲。

    顧宴執(zhí)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郁星然是真的在害羞。

    可為什么?

    他怎么也沒想過郁星然是會害羞的,明明在他面前那么大膽。

    就連做丨愛,郁星然也很喜歡主導,告訴顧宴執(zhí)怎么樣更舒服,更喜歡什么樣的姿勢。

    顧宴執(zhí)決定在觀察一陣。

    ……

    兩人的G市之旅在第八天回程了,郁星然陷入了短暫的emo中。

    “怎么了?”

    “要上班了。”郁星然想,“沒什么比假期不足更讓人心痛的。”

    顧宴執(zhí):“……”

    “我看你上班上得挺開心。”

    顧宴執(zhí)聽說郁星然到新部門沒有半點不適應,還飛快和新同事打成一片。

    “我總不能哭著去上班吧。”郁星然說。

    顧宴執(zhí):“……”

    “你要是沒休息夠,可以請……”

    “休想扣我全勤。”郁星然不等顧宴執(zhí)說完,打斷了他的引誘。

    顧宴執(zhí)沉默一會,忽然說,“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顧宴執(zhí)認真嚴肅的態(tài)度讓郁星然意識到,這是一件大事。

    “什么事?”

    “你介意公開我們的關(guān)系嗎?”顧宴執(zhí)問。

    郁星然有些詫異。

    畢竟顧宴執(zhí)提得有些突然,他們協(xié)議結(jié)婚這么久,顧宴執(zhí)都沒表現(xiàn)出要公開的意思。

    “你指的公開是?”

    “一段穩(wěn)定的婚姻,能讓我在董事會成員面前樹立更成熟穩(wěn)重的形象。”

    “你的決策力還不夠展現(xiàn)出你的穩(wěn)重嗎?”郁星然反問。

    “除此之外,現(xiàn)在很多企業(yè)除了宣傳產(chǎn)品,樹立口碑,也會通過包裝個人形象,包括生活、行為、觀點等來引發(fā)大眾興趣,形成話題,以此營銷。”

    這個郁星然懂。

    比如幾個國民品牌的老板就時常出現(xiàn)在郁星然短視頻里,還有營銷號會特意剪輯他們的視頻來宣傳。

    郁星然還挺喜歡看的。

    顧宴執(zhí)說了很多,還一些郁星然聽不懂的名詞,反正總結(jié)成一句話就是……

    經(jīng)過公關(guān)部的討論,顧宴執(zhí)可以在短視頻盛行的現(xiàn)在,靠顏值、成功形象、以及大眾對婚戀的八卦和探究欲來吸引流量,順便讓MX更深入大眾視野。

    雖然MX旗下很多軟件很火,可其實很多人并不知道這是同一家公司的。

    何況現(xiàn)在各大企業(yè)都加入個人形象宣傳,什么良心老企業(yè)家X總,00后霸總XX……

    郁星然思考了下,以后要是在短視頻上刷到他自己,想想都很社死。

    他就算喜歡女裝直播,但那也不露臉。

    “要不我們還是離婚吧?”郁星然很誠懇的建議。

    顧宴執(zhí)臉色頓時黑了,果然這些天過于美好的相處都是錯覺。

    郁星然還是一樣絕情。

    “如果你愿意公開,我們還可以另簽合同,每年再多給你一筆分紅。”

    顧宴執(zhí)比了個數(shù)字。

    “不會比這個低。”

    一邊是豐厚且讓人無法拒絕的報酬,另一邊以后他都不能愉快的刷短視頻了。

    天人交戰(zhàn)中,郁星然問。

    “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可以。”

    顧宴執(zhí)很大度了,給足了他思考的時間。

    當晚。

    郁星然就去找他的智囊團。

    宋也和喬向南。

    “你是說,他是為了企業(yè)形象宣傳?”

    郁星然用力點頭。

    “那他以前怎么不宣傳?”宋也發(fā)出了靈魂拷問。

    “可能現(xiàn)在的老板們都太卷了?他不得不跟著卷?”郁星然試圖解答。

    喬向南點點頭表示認可。

    “就星然最愛喝的那款果汁,老板都開始親自帶貨直播了。”

    郁星然詫異,“這么卷嗎?那我再去買兩箱。”

    “看,這不就帶貨成功了。”喬向南說。

    “還有JL的三少爺和AIO千金聯(lián)姻的消息,爆出來立刻引發(fā)關(guān)注,我看評論區(qū)都在說豪門聯(lián)姻。”

    “這兩家的直播間,最近涌入很多吃瓜觀眾,詢問主播有沒有被邀請參加婚禮。”

    郁星然聽完兩眼一黑,他覺得這不是他能接受的程度。

    “顧宴執(zhí)這次又給你開了多少錢?”

    宋也雖然是個富二代,但他并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富二代,相反他很在意物質(zhì)。

    郁星然神色懨懨地比了個數(shù)字。

    說實話,他那時候就是脫口而出,并沒有真的想要和顧宴執(zhí)離婚。

    他的計劃進行得剛好,怎么能終止。

    可要他配合營銷,郁星然想想也覺得要去世。

    但又覺得,顧宴執(zhí)應該也拉不下面子到做直播的程度吧?

    他那么死裝的人,也許還覺得掉B格。估計也只是接受媒體采訪,而且……

    顧宴執(zhí)只問他能不能接受公開,也沒說讓郁星然要配合他采訪營銷?

    郁星然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甚至幫顧宴執(zhí)想好一套可行的營銷方案。

    現(xiàn)在很多名人都喜歡賣“愛妻”人設,也有拉著老公/老婆炒CP。

    前者,幾個知名品牌這么營銷過。后者,則是娛樂圈比較常見的。

    企業(yè)圈里好像都只是個人營銷多,很少帶家人出鏡。

    他只要給顧宴執(zhí)營造出家庭溫馨幸福,夫夫和睦的景象就可以了。

    郁星然想象得很美好,沒準顧宴執(zhí)哪天營銷著,營銷著自己就給自己洗腦成功。

    真愛上他了。

    那他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去釣,顧宴執(zhí)就自己上鉤。

    郁星然覺得自己真是個天才,如果有一天不做設計了,他可以去公關(guān)部應聘。

    “所以你決定公開?”

    喬向南問,“雖然說現(xiàn)在是互惠互利,但以后你們離婚了,只要顧宴執(zhí)還是總裁,肯定還是會有人關(guān)注到你的。”

    “不過互聯(lián)網(wǎng)雖然有記憶,但只要有更大的瓜出現(xiàn),時間久了關(guān)注度也就低了。”

    “兒子,我覺得你可以干一票大的,到時候我和大喬都靠你養(yǎng)老了。”

    “滾。”

    郁星然不確定顧宴執(zhí)會不會采納他的意見,他決定等顧宴執(zhí)回來和問一下。

    然而——

    關(guān)于郁星然的建議還沒來得及提出,他忽然在短視頻APP上刷到一個營銷號爆出的視頻。

    “家人們,起因是有個博主翻相冊看到幾年前拍的一段錄像,當時以為是在拍戲就偷偷錄下來,沒敢隨意公開,現(xiàn)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是哪部劇,所以真的沒有人看過這部劇嗎?”

    郁星然有時候會收藏一些擦邊,或者二次元類的視頻,都有助于他靈感提升。

    所以看前半部分,他只以為又是擦邊類的擺拍。

    然而一段小兔亂跳的畫面過去,切到了昏暗的酒吧,五彩的燈光下,有些晃動的鏡頭里,有兩個正在“強行”搭訕的男人。

    彈幕上飄著“偶像劇經(jīng)典劇情”、“這背影像極了我白月光校草”、“這畫質(zhì)也太糊了”,各種言論都有。

    視頻里,一個男人將手搭在白襯衫青年的肩上,青年躲開了,但男人沒有就此離開。

    他不覺得這是騷擾,還想上手摸青年的手。

    下一秒,視頻里出現(xiàn)一雙黑皮鞋,接著,穿著西褲的男人抬腳用力踹向搭訕的普信男。

    “誰懂啊,這筆直的西褲,大長腿,黑皮鞋……太還原小說霸總英雄救美的情節(jié)了吧。”

    “我忽然就懂了小說里的女主或者受,因為男主隨手的幫助就念念不忘了。”

    “還有,這么長的腿,真的沒有美顏或者特效嗎?”

    【靠靠靠!你們都在看腿,只有我截到這出鏡半秒的手嗎】

    【為什么不拍臉!為什么!!!】

    【考古了,各家粉絲快來認人啊】

    【這是真的,還是在拍戲啊?】

    【這一腳踹在我的心巴上了】

    【這個手表,是JF家四五年前的款了。但劇,真想不出來】

    【此情此景,真的沒有人準備嗑嗎】

    郁星然本來就覺得很眼熟,看到評論區(qū)各位人才截的圖。

    瞬間就認出了那只手表,顧宴執(zhí)也有。

    因為是他送給顧宴執(zhí)的,好幾年前的事。

    當時顧宴執(zhí)和他說要去面試,郁星然把那塊手表送他,寓意是祝他面試順利。

    那會兒,郁星然只覺得他身上的衣服價值不菲,但沒有標簽,看不出是哪個牌子。

    顧宴執(zhí)和他說,這是他借來的衣服,郁星然當時就信了,還送了他塊表。

    想到哪件事,郁星然有些牙癢癢。

    顧宴執(zhí)可真能編,他以前也是真單純,顧宴執(zhí)說什么他都信。

    人家需要他那五位數(shù)的表?人家戴的都是七位數(shù)的表。

    他截了個圖發(fā)給顧宴執(zhí)。

    【這是另外的價錢】是你?

    顧宴執(zhí)給他回了個“?”

    郁星然直接把視頻分享過去。

    過了幾分鐘,顧宴執(zhí)直接打來了電話。

    “不知道是誰拍的。”顧宴執(zhí)說。“而且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

    郁星然明白了,這不在集團的公關(guān)范圍。應該是恰巧……

    可真這么恰巧嗎?

    這么多年前的視頻,怎么現(xiàn)在被翻出來了?

    郁星然忽然想到視頻里的青年,沒拍到臉,但場景又有些似曾相識。

    他想到段白曾說過,顧宴執(zhí)在酒吧出手救過他。

    當然,視頻是幾年前的,里面的人也不是段白。

    只不過想到顧宴執(zhí)還真是熱心腸,忍不住調(diào)侃。

    “顧總倒是酒吧常客,怎么?有什么英雄救美的KPI要完成嗎?”

    顧宴執(zhí)沉默了幾秒。

    “我不常去的。”

    “是嗎?”郁星然的語氣里充滿了不信任,“前段時間不還英雄救美,人都追到公司來了。”

    顧宴執(zhí)默了一瞬,“我只是想到,我也在酒吧救過你。”

    所以在看見段白被騷擾,也就幫了一把。

    不一樣的是,他救段白只是順手。

    但當郁星然被騷擾,顧宴執(zhí)是真的想往死里揍那兩個男人。

    而郁星然對顧宴執(zhí)說的話沒有印象,他思索了很久,也沒想出顧宴執(zhí)在酒吧幫過他。

    “什么時候?”

    “就視頻里,當時宋也和我說你喝多了,他有急事,沒法送你,讓我去接你。”

    郁星然:“?”

    等等。

    顧宴執(zhí)的意思是……

    視頻里只露了個背影的白襯衫,是他!!?

    啊???

    郁星然茫然。

    郁星然震驚。

    他為什么沒有半點印象?

    第38章 第 38 章 “涂了身體乳,滑嗎?”……

    關(guān)于這件事, 郁星然又去問了宋也。據(jù)顧宴執(zhí)所說,宋也當時也在場。

    “確實有這件事。”

    宋也回想了下當時的場景,印象還挺深刻。

    顧宴執(zhí)也就在郁星然面前話多, 和其他人一起時很少主動帶話題。

    在這之前。

    宋也對顧宴執(zhí)的印象還停留在話少,高冷, 裝13。而那天……

    郁星然眼神迷離, 雙頰緋紅,一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百無聊賴地轉(zhuǎn)著骰子。

    宋也和他說話, 他也聽不進去, 醉得人都認不清。

    “我先送你回家?”

    郁星然沒說話, 宋也有點著急。

    “剛我妹告訴我, 我哥快到家, 我再不回去被抓到就完蛋了。”

    郁星然繼續(xù)玩他那破骰子, 拒絕和宋也說話。

    “那我叫顧宴執(zhí)來接你?反正你們是室友,也省的我在倒一趟車。”

    “你要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

    郁星然眨了眨眼就,屈尊降貴地看了他一眼,“我媽不讓我和陌生人說話。”

    宋也:“……”

    “行行行, 我是陌生人。顧宴執(zhí)不是, 我讓他來。”

    宋也給顧宴執(zhí)打電話的功夫, 郁星然又偷偷喝了兩杯, 宋也攔都攔不住。

    偷喝完還朝宋也勾了勾唇角, 像只偷.腥的貓,得意地揚起了尾巴。

    宋也搶走他手里的酒,攔了酒保想讓人把酒拿走。

    哪知道他就一個沒注意的功夫,冒出兩個猥瑣男。

    大概以為郁星然只有一個人, 其中一個大著膽子去拉郁星然。

    當時郁星然根本不清楚什么情況,只覺得有人扒拉他,還兇巴巴地回了句。

    “別動我。”

    但那軟綿綿的狀態(tài),別人不會把這當成拒絕,宋也火氣噌一下就上來了,還沒動手,一個身影快他一步。

    他都沒反應過來,其中一個男人就飛出去了。

    宋也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直到郁星然晃晃悠悠的起身,他又忙去扶他。

    “祖宗,這個時候你就乖點,我,我去勸一下。等會把人打死就不好了。”

    宋也強行摁著郁星然坐了回去,抓了一把骰子塞他手里,“對,你就玩這個。”

    也不管郁星然聽沒聽進去,把人推到座位最里面的位置。

    他“唰”的一下站起身,伸手想去拉顧宴執(zhí)。卻見顧宴執(zhí)黑色皮靴踩著其中一個男人的手指。

    宋也登時汗毛都豎起來,幻視自己的指骨都斷了好幾根。

    “顧、顧宴執(zhí),你冷靜點。”

    他總覺得顧宴執(zhí)這個狠勁,誰勸誰挨打。

    “他也沒碰到星然。”

    宋也大著膽子,一只手伸出去又停住,堪堪碰到顧宴執(zhí)的衣袖。

    “星、星然喝醉了,要不你先送他回去?”

    那時候宋也還不知道兩人已經(jīng)談上,只當他們是室友。

    “我、今晚得回趟家,我哥回來了。”

    挑事的兩人還哪敢吱聲,正要趁機跑路,結(jié)果顧宴執(zhí)拽著他們的領(lǐng)子,一拳就砸下去。

    宋也嚇得直接捂住眼睛。

    兩人還叫囂要報警,顧宴執(zhí)真把手機掏出來,他們掀翻了隔壁桌的東西,拔腿就跑,走之前鼻青臉腫的。

    宋也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把郁星然交給顧宴執(zhí),對上那雙兇狠的眼神,宋也有那么一瞬間都想扛著郁星然跑。

    但是顧宴執(zhí)平靜得就好像動手的人不是他,“我?guī)然厝チ恕!?br />
    “啊?”

    宋也還沒反應過來,顧宴執(zhí)已經(jīng)輕手輕腳把人拉起來,宋也正想搭把手,顧宴執(zhí)直接將郁星然橫抱起來。

    他跟在顧宴執(zhí)后面,幫他開了個車門,目送車子離去。

    郁星然聽完宋也連說帶比劃的故事,不確定是否有夸張成分。

    但顧宴執(zhí)打架狠的事情,他是知道。

    高中就知道。

    第一次見面,郁星然覺得顧宴執(zhí)長得挺帥,一臉不好惹的樣子,這種桀驁不馴的模特有點意思。

    后面他見過顧宴執(zhí)騎摩托,從他身邊飛馳而過,郁星然只覺得……

    這人真不要命。

    再到后來,意外發(fā)現(xiàn)兩人進了一所大學,雖然是不同專業(yè)。

    但他和顧宴執(zhí)的接觸多了起來。

    后來參加社團活動,顧宴執(zhí)一副不參與“不.良”活動的樣子,讓郁星然忍不住想逗他。

    一個飆車比誰都野的人,裝什么純。

    但事實上,顧宴執(zhí)飆車和他純不純確實不掛鉤。

    在顧宴執(zhí)表明心意,想要追求郁星然時。郁星然對他,和對其他追求者的心態(tài)是不同。

    面對其他追求者,郁星然會和宋也打賭,賭對方能堅持多久。

    而當顧宴執(zhí)和他告白,郁星然有點生氣。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生氣。

    只以為他和顧宴執(zhí)的關(guān)系親近了些,卻沒想到對方和其他人一樣,也對他抱有目的性。

    可郁星然覺得也許那個時候,他對顧宴執(zhí)就有特別的想法,說不出來是什么。

    但他不討厭顧宴執(zhí)的靠近,可又有些煩躁顧宴執(zhí)的追求。

    郁星然覺得戀愛是最不穩(wěn)定的一種感情,他和顧宴執(zhí)明明可以有其他相處方式,他卻選擇最脆弱的一種。

    于是,郁星然有一陣子的心態(tài)就變成了,故意讓顧宴執(zhí)看見他惡劣的一面。

    他想知道如果他不似顧宴執(zhí)想象中的樣子,顧宴執(zhí)是會轉(zhuǎn)身離開,還是會惡語相向再轉(zhuǎn)身離開。

    郁星然遇過太多這種追求者。

    每當郁星然惡作劇折騰顧宴執(zhí),顧宴執(zhí)一開始會無言望著他,后來學會了賣慘。

    以至于郁星然有陣子懷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可每當這樣的想法升起,顧宴執(zhí)就會得寸進尺討要一些好處。

    直到該發(fā)生的,不該發(fā)生的,全都發(fā)生了。

    郁星然終于意識到,顧宴執(zhí)是個心機男!!!

    沒錯。

    顧宴執(zhí)才是最會騙人的,郁星然想到這又氣得牙癢癢。

    他的計劃刻不容緩!

    *

    假期最后兩天,短視頻APP掀起一波小浪潮,不少網(wǎng)紅開始合作共創(chuàng)顧宴執(zhí)抬腳踹人的那一段。

    男網(wǎng)紅女網(wǎng)紅都有,點贊最高的幾個網(wǎng)紅還拉出了原視頻對比。

    還有搞笑版的,有牛馬揭竿而起踹老板的,也有腳踢渣男和小三的。

    與此同時,全網(wǎng)都在尋找這部無人知曉的劇。

    【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沒拍完嗎?】

    【再不播出,我都怕哥哥要退圈了】

    【不要啊,粉上一個退圈的藝人是什么殘忍的懲罰】

    【會不會是劇太糊了,悄悄播出】

    這個時候,就有各家粉絲站出來支援。

    【報告,不是我家哥哥】

    【報告,應該也不是我家哥哥,我家哥哥都用手替來著】

    【報告,我家哥哥腿沒那么長】

    【懷疑樓上是真粉嗎哈哈哈哈哈,開始好奇他們家哥哥是誰,怎么自家粉出來揭短啊】

    顧宴執(zhí)怎么也想不到,幾年前的一腳成了網(wǎng)紅爭相模仿翻拍素材。

    還是在自家集團的APP上火的。

    郁星然對此的看法是,“果然萬般皆是命”。

    顧宴執(zhí)就是命好。

    小說里氣運之子也不過如此,順遂的事業(yè)線令人淚目。

    不像他,當牛馬埋頭干活,還會自己找糧草。

    一想到明天就要上班了,郁星然給自己點了份宵夜,名為最后的放縱。

    **

    開工第一天。

    MX集團的員工們?nèi)际盏介_門紅包,往年也有這個慣例。

    很多公司圖吉利,開工第一天都會給員工們封紅包。

    今年員工們除了收到紅包,還收到一份喜糖、喜餅。

    郁星然已經(jīng)猜到了是什么,但工位上的其他員工還在熱烈的討論中。

    誰能想到開年的第一個八卦,竟然是顧總毫無征兆的結(jié)婚了。

    其他部門的員工借著“新年新氣象,要四處走動”的由頭,紛紛到郁星然的座位參觀。

    主要目的是想知道——

    郁星然有沒有收到喜糖。

    因為公司還流傳著郁星然和總裁關(guān)系不一般的傳說,他們一致認為如果總裁的結(jié)婚對象是郁星然。

    那他應該不會收到喜糖。

    所以當看見郁星然在工位上吃喜餅,眾人一致露出失望的神色。

    “顧總結(jié)婚了,對象不是你?”小C一臉天塌了的表情。

    郁星然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在意對象是不是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是我。”

    既然決定公開,他就沒必要藏著掖著。

    哪知道,他自爆完,小C更傷心了。

    郁星然:“?”

    “我現(xiàn)在相信你和顧總清清白白了。”小C說。

    郁星然:“?”

    不啊。

    他們一點也不清白。

    他和顧宴執(zhí)領(lǐng)了證,也有過夫夫之實。

    “真的是我。”郁星然說。

    其他連連點頭,“對對對,是你,以后我們是不是要喊你總裁夫人?”

    那人笑著說,其他人也跟著湊熱鬧。

    “叫顧夫人也行。”

    郁星然:“……”

    “倒也不必。”

    他說得鄭重其事,以至于配合他玩笑的人愣了半響,茫然地看向了其他同事。

    大家都露出了一致的表情:郁星然怎么還真裝起來了?

    郁星然沒有注意到他們不信,畢竟平時他們比誰都熱切。

    郁星然一句話不說,他們都能腦補出各種牽扯。

    臨近中午。

    顧宴執(zhí)直接來工位上找郁星然,抬手敲了敲郁星然的桌子,“中午等我一起吃。”

    “好。”

    郁星然很想說,顧宴執(zhí)出現(xiàn)得有些可以,然而——

    其他同事們的表情更加嚴肅了。

    他們在“顧總和小郁到底是不是一對”的小群里熱烈討論。

    【看,我就說不是吧?顧總結(jié)婚了,那和郁星然肯定是純友誼】

    【我也覺得,純友誼才會這么坦蕩的約吃飯】

    也有人表示不服。

    【之前怎么不坦蕩?難道不是公開關(guān)系了,所以才肆無忌憚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是郁星然,他桌上為什么有喜糖】

    【而且之前我們開玩笑,郁星然都沒接茬,現(xiàn)在顧總結(jié)婚他反而接茬了,這說明什么?】

    【說明什么?】

    【笨死!說明郁星然之前不接茬是為了避嫌,現(xiàn)在顧總結(jié)婚了,他們只是純友誼,反倒可以開玩笑了啊】

    【原來如此】

    眾人正在熱聊,就見一個有點熟悉,卻從未參與聊天的昵稱跳了出來。

    【這是另外的價錢】……

    【這是另外的價錢】神級解讀

    【這是另外的價錢】顧總看了都搖頭

    群沉默了好幾分鐘,終于爆發(fā)了激烈的討論。

    【我靠?!?誰把郁星然拉進來】

    【郁星然你怎么偷偷潛伏在群里這么久,悶不吭聲?】

    回復這條消息時,郁星然正在顧宴執(zhí)的車上。

    什么叫他潛伏在群里。

    是不知道誰拉他進群,讓他每天看著群里的人八卦他和顧宴執(zhí)是真是假。

    郁星然上班無聊了會點開看看,而這個群非工作期間也沒有人聊天,大家都只想帶薪八卦而已。

    今天是個例外。

    因為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

    “顧總,發(fā)喜糖是你的個人行為,還是公關(guān)部的行為?”

    顧宴執(zhí)默了幾秒,“我建議的。”

    “噗。”郁星然沒忍住。

    “笑什么?”

    “你知道公司現(xiàn)在怎么八卦我們嗎?”

    “白月光還是朱砂痣?”顧宴執(zhí)想到之前離譜的傳聞。

    “不。”郁星然揚唇一笑,“他們覺得我們倆是純得不能再純的同學情。”

    顧宴執(zhí):“……”

    “你沒解釋嗎?”

    “我解釋了,我說和你結(jié)婚的人是我,但沒人信。”郁星然攤手。

    顧宴執(zhí):“……”

    “沒關(guān)系,不影響公關(guān)部營銷宣傳,現(xiàn)在不信,以后總會信的。”郁星然安慰他。

    但一想到發(fā)喜糖是顧宴執(zhí)想到的,就覺得很好笑。

    “你很開心?”

    顧宴執(zhí)挑眉,對郁星然“幸災樂禍”的行為有些不滿。

    “沒有。”郁星然抿著唇,盡量不讓自己笑出聲。

    ……

    幾天后。

    公關(guān)部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媒體做了個人專訪,是關(guān)于顧宴執(zhí)的。

    故意摻雜了些情感問題進去,這個采訪是需要后期再審一遍,得下周才會上。

    郁星然暫時看不見。

    連續(xù)工作五天后,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個周末。

    郁星然很興奮,這是久違的假期,雖然只過去五天。

    除此之外,還因為周六是個特別的日子。

    宋也的生日。

    他的女朋友找到郁星然,問郁星然能不能cos宋也最喜歡的一個動漫角色。

    裝備全都由宋也的女朋友來準備,郁星然要做的只是畫一個妝,換上那套衣服。

    衣服尺寸都是按照郁星然的體型量身定做,保證百分百合身。

    宋也女朋友是為了給宋也一個驚喜,所以沒有讓宋也知道,郁星然本身也有興趣,當然不會拒絕。

    不過他不會畫仿妝,但宋也的女朋友是專職化妝師,也玩cos,兩人是在漫展上認識的,這方面很專業(yè)。

    至于她為什么不自己cos這個角色,宋也的女朋友表示,她還準備了別的驚喜。

    顧宴執(zhí)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只知道下午一點多,一個女生提著一個化妝箱出現(xiàn)在門口。

    他一度以為對方找錯門。

    因為他并不認識這個人。

    然后郁星然穿著寬松的家居服出來了,“找我的。”

    他對顧宴執(zhí)說。

    顧宴執(zhí)疑惑,“這是干什么?”

    “等會你就知道了。”

    郁星然把林橙拉進房間。

    “先換衣服吧。”林橙建議,“化完妝再換衣服容易花妝。”

    這個動漫角色是一個殺手,黑長直御姐,宋也和林橙都很喜歡這個角色。

    郁星然換上黑色長靴,原角色踩的是高跟鞋,郁星然穿不來高跟鞋,但他身高夠高,平底也是一樣。

    除此之外,靴子非常還原貼近角色,比如內(nèi)里有綁帶,是用來藏匕首的。

    手腕上戴了個皮制護腕,一條吊帶小黑裙,前短后長。

    郁星然換完衣服出來,林橙夸張的“哇”了一聲,“好直的腿,我已經(jīng)能想象化完妝能有多還原了。”

    “等會,我給你倒杯水。”林橙說。

    郁星然:“?”

    不對吧。

    這是他家。

    林橙怎么還反客為主上了。

    “職業(yè)習慣,化妝時間很長,我都會給客戶倒點水。”

    郁星然:“……噢。”

    林橙不是害羞的性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聊得越久,郁星然越覺得宋也真是好福氣,這么好的女朋友都被他談上了。

    兩個小時后。

    郁星然站在全身鏡前。

    一頭順直的黑發(fā),臉上的妝感并不厚重,有種又自然又二次元的風格。

    “你這技術(shù),平時找你化妝的人應該很多吧?”

    林橙點頭,“排到下個月了。”

    郁星然莞爾,“那我豈不是沾了宋也的光,我平時女裝可畫不出這樣的妝容。”

    林橙點頭,“那當然,我出一次妝都是四位數(shù)起的價格。”

    “不過你皮膚底子很好,也好上妝,如果你下次有想出的角色,可以找我,可以給你免費出一次妝,就當答謝你愿意今天出妝,但下下次就要給錢咯。”

    郁星然笑了笑,“好。”

    “你可以晚點過去,我還得去看看另一個驚喜準備好了沒。先走了。”林橙也沒打算多留。

    “不坐坐?”郁星然客套。

    “下次,謝謝。”

    林橙拉開房門,卻見門口杵了一堵墻。

    她頓了下,“你好,讓讓。”

    顧宴執(zhí):“……”

    “謝謝。”林橙側(cè)身走過,“再見。”

    顧宴執(zhí):“……”

    他沒來得及說上一個字。

    “站在門口干什么?”郁星然的聲音傳了出來。

    顧宴執(zhí)進門,一眼就看見了郁星然。

    美瞳將郁星然的眼睛襯得更大更圓,還貼了假睫毛,精致得像個等身高的大型手辦。

    郁星然鼻梁和嘴唇本就很好看,也不需要太多的修飾,抹了個番茄色號的口紅。

    顧宴執(zhí)還能從妝容看出郁星然本來的樣子。

    長靴,皮裙,黑發(fā),性.感中帶了點成熟嫵媚,顧宴執(zhí)一時有些看呆了。

    “好看嗎?”郁星然朝他拋了個媚眼。

    “好看。”

    郁星然走到他面前,濃密的眼睫眨了眨,故意問:“哪好看?”

    顧宴執(zhí)喉結(jié)一滾,“都好看。”

    “敷衍。”郁星然手指輕抬,在顧宴執(zhí)的唇上點了下。

    “喜歡嗎?”郁星然問。

    顧宴執(zhí)點頭。

    郁星然又伸手去勾他的衣服扣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顧宴執(zhí)。

    “沒有什么想問的?”郁星然問他。

    “有。”

    沒等他開口,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郁星然眉梢微挑,示意顧宴執(zhí)先接電話。

    “喂。”

    郁星然朝沙發(fā)走去,顧宴執(zhí)跟了過來,他一個轉(zhuǎn)身,顧宴執(zhí)差點撞上他。

    而郁星然早有所料般,退半步,手順勢搭在顧宴執(zhí)的肩上,讓他坐在沙發(fā)上。

    “找負責人。”

    郁星然看見顧宴執(zhí)的喉結(jié)滾動,聲音自如的和電話那頭的人溝通。

    “好,我知道了。”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有沒有感覺出來,反正郁星然感覺到,顧宴執(zhí)急著掛電話。

    但那頭的人大概沒有這個自覺,或者是真挺緊急,不知道又說了些什么。

    顧宴執(zhí)的眉梢微微擰緊。

    郁星然抬手摸了摸顧宴執(zhí)的眉骨,幫他揉開了緊擰的眉梢。

    他身體往后一靠,坐在顧宴執(zhí)的腿上,后背貼著顧宴執(zhí)的胸膛,腦袋微側(cè),靠在顧宴執(zhí)的肩上。

    郁星然察覺到顧宴執(zhí)呼吸微滯,唇角翹了下,手背輕輕撫過顧宴執(zhí)的臉頰。

    他還是更喜歡顧宴執(zhí)穿西裝,禁欲又撩人。

    “我知道了。”顧宴執(zhí)的聲線很穩(wěn),但人并沒有多沉穩(wěn)。

    他想讓郁星然別在這個時候鬧他,郁星然卻覺得很有意思般,故意在他耳側(cè)吹氣。

    顧宴執(zhí)的呼吸頓時沉重起來,電話那頭的人立刻緊張起來,以為顧宴執(zhí)在生氣。

    顧宴執(zhí)一句話沒說,聽著對面的人匯報。

    而郁星然還嫌他不夠燥,握住他沒拿手機的那只手,在顧宴執(zhí)不明所以的視線下,低頭輕輕舔了下他的手指。

    顧宴執(zhí):“!”

    他現(xiàn)在確定了。

    郁星然想和他玩點不一樣的play。

    他捧著顧宴執(zhí)的手,虔誠似的又舔了下他的手心,又像貓似的輕咬了下他的手指。

    顧宴執(zhí)覺得呼吸變得灼熱。

    郁星然的眼神充滿丨色丨氣,顧宴執(zhí)拿手機的那只手不自覺用力,青筋暴起。

    “我讓林特助聯(lián)系你。”顧宴執(zhí)說完,飛快地掛斷了電話。

    也不給電話那頭的人留個緩沖。

    “郁星然。”

    “這就聊完了?”郁星然一臉無辜地望著他。

    顧宴執(zhí)將手機往沙發(fā)上一丟,一手扣住郁星然,將人掀翻在沙發(fā)上。

    顧宴執(zhí):“故意的?”

    郁星然繼續(xù)裝無辜,眨眼不說話。

    還故意支起一只腿,大腿丨蹭丨過顧宴執(zhí)的臉頰,他揚唇問。

    “我涂了身體乳,滑嗎?”

    郁星然就這么看著顧宴執(zhí),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滑。”

    “猜猜是什么味道的?”

    “不知道。”顧宴執(zhí)將郁星然的手舉過頭頂,唇角一勾,“我嘗嘗看就知道了。”

    他剛俯下身,郁星然的掌心捂住了他的唇。

    顧宴執(zhí)甚至都想好了今天要玩什么,然而郁星然卻不是在欲拒還迎,他一個靈巧的側(cè)身,直接從顧宴執(zhí)的懷里鉆了出來。

    在顧宴執(zhí)疑惑的目光中,揚起一個惡劣又無辜的笑。

    “抱歉 !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

    第39章 第 39 章 “你喜歡和我做丨愛,對……

    “什么事?”

    郁星然拿起桌上的香水, 噴了兩下,偏頭看了眼顧宴執(zhí),詫異地問:“我沒說嗎?今天宋也生日。”

    “沒說。”

    “你穿成這樣給宋也過生日?”

    顧宴執(zhí)臉色頓時就黑了。

    他和郁星然談戀愛時, 郁星然都沒這么給他過過生日。

    憑什么宋也先過上了?

    “那你去不去嘛?”郁星然蓋上香水蓋子,轉(zhuǎn)頭看向他。

    顧宴執(zhí)咬牙, “去。”

    其實宋也邀請了顧宴執(zhí), 只不過沒有親自邀請,而是讓郁星然代為轉(zhuǎn)告。畢竟兩人現(xiàn)在是夫夫關(guān)系,郁星然邀請了, 顧宴執(zhí)肯定會來。

    “現(xiàn)在?”

    “晚上。”

    顧宴執(zhí)看了眼時間, 還早著, 他起身朝著郁星然徑直走去, 將人推到梳妝桌前, 一手撐著桌沿, 另一只手貼在郁星然的腰上。

    吊帶小黑裙將郁星然的身段勾勒得更加性感丨緊丨致,顧宴執(zhí)鼻尖靠近,郁星然偏頭躲開了他的吻。

    “這妝四位數(shù)呢,別給我蹭花了。”

    顧宴執(zhí):“……”

    親又親不到,碰也不讓碰, 撩又很愛撩。

    可惡的郁星然。

    郁星然眨了眨眼, 挽住顧宴執(zhí)的手臂, “別不高興嘛, 這不是要給宋也過生日, 好不容易化的全裝。”

    顧宴執(zhí)盯著他,“你們以前也這樣過生日的?”

    “那倒沒有。”

    顧宴執(zhí)臉色好看了些,但還是不爽,郁星然催促他, “你也去換衣服。”

    “干什么?”

    “你不去?”

    “去。”

    郁星然倒是盛裝打扮,他當然不能穿著居家服這么去。

    ***

    宋也的生日宴地點是在某五星酒店。

    大概是家里人安排的,如果是宋也本人,那肯定是在酒吧或者KTV。

    郁星然到的時候,門口有人在迎賓,“是參加婚禮嗎?”

    “生日宴。”

    “在3號廳。”

    “謝謝。”

    郁星然一句話沒說,是顧宴執(zhí)在和人交流,從下車起,郁星然的裝扮就惹來不少人的關(guān)注。

    他時刻謹記,他現(xiàn)在是一個平日高冷話少,卻又喜歡笑著殺人的K姐。不能輕易說話。

    還有人偷偷拿出手機拍照。

    顧宴執(zhí)一身西裝,雖然不是cos什么角色,但站在郁星然的旁邊,兩個高顏值的人格外養(yǎng)眼,還非常登對。

    “請跟我來。”

    服務生為他們引路。

    3號廳的大門敞開,已經(jīng)有很多人到場,杯觥交錯,西裝禮服,每個人看起來都言笑晏晏。

    郁星然掃了一眼,今天宴會的主角還沒到場。

    在場的有些人郁星然見過,有些不認識,除了宋也的朋友和家人,還有一些是宋家的合作伙伴。

    郁星然一出現(xiàn),不少年輕人眼睛頓時就亮了。

    “是cosplay!”

    “穿成這樣參加宴會好酷啊,我也想,但會被我爸一巴掌打飛。”

    “是我K姐,太颯了,我能上去拍個合照嗎?”

    “我靠,旁邊那個是顧宴執(zhí)嗎?”

    “顧宴執(zhí)是誰?”

    “你們不知道顧宴執(zhí)?就是MX集團新任總裁!好年輕啊,聽說才26歲。”

    “宋家竟然還有這樣的人脈,震驚!”

    郁星然并不覺得自己的裝扮和大家格格不入,他挺胸抬頭,大方地走進宴會廳。

    主角宋也還沒到,而郁星然也沒打算去和眼熟的朋友打招呼,因為那些人并沒有認出他,正好躲個清閑。

    郁星然招呼著顧宴執(zhí)往休息區(qū)一坐。

    “你看。”

    顧宴執(zhí):“?”

    “那邊的甜品區(qū),提拉米蘇看起來好好吃,還有紅絲絨草莓塔。”

    顧宴執(zhí):“……知道了。”

    郁星然都沒說什么,顧宴執(zhí)就木著一張臉走過去,朝服務生要了個托盤。

    又順手拿了杯氣泡水和香檳。

    顧宴執(zhí)離開沒一會,很快就有人來搭訕。

    是兩位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女孩,一個穿著淡粉色禮服,另一個穿著淡紫色的禮裙。

    “姐姐,可不可以和我們合個影。”兩個女孩興奮得要死,趁著父母沒注意偷偷溜了過來。

    “我好喜歡K姐,你是我見過還原度最高的coser。”

    另一個連連點頭,眼睛里閃星星,“拜托了,K姐,你真的超颯的。”

    沒有人會不喜歡被夸獎,哪怕是郁星然聽過無人夸贊,仍然會因為真摯的夸贊而開心。

    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直到拍完照片,她們也不知道顧宴執(zhí)是男扮女裝,禮貌地道了聲謝,興奮地離開了。

    “一般這種大人的宴會都很無聊,沒想到今天還真是來對了。”

    “剛看見K姐,還以為我穿到漫展了。”

    顧宴執(zhí)在一旁站了幾分鐘,等女生走了他才上前,“郁先生現(xiàn)在還兼職拍照?”

    “是啊。顧先生要拍嗎?”郁星然拿走餐盤上的紅絲絨草莓塔,仰頭看向顧宴執(zhí),“沒有叉子。”

    顧宴執(zhí):“……忘拿了。”

    郁星然眨了眨眼,一句話沒說,顧宴執(zhí)已經(jīng)放下手里的餐盤,轉(zhuǎn)身去拿叉子。

    甜品吃不了,那就先喝點東西,郁星然的視線停在兩杯差不多的氣泡水上,隨便拿了一杯。

    喝了一口才發(fā)現(xiàn)不是氣泡水。

    顧宴執(zhí)拿錯了?

    他還以為顧宴執(zhí)會不讓他喝,畢竟照顧一個醉鬼可麻煩了。

    沒一會。

    顧宴執(zhí)又拿來了叉子,還順帶拿了一盤水果。

    兩人都是沒吃晚飯過來的。

    宋也生日宴的時間太早了,正好卡在晚餐點,顧宴執(zhí)又執(zhí)意要送點禮物,兩人還去了趟商場,錯過了晚飯。

    不過沒關(guān)系,郁星然覺得可以到宴會上蹭。

    “我聽到他們在討論你了。”郁星然說。

    “嗯?”

    “他們夸你年輕,覺得你長得帥。”

    顧宴執(zhí)對別人的不評價不在意,眼睫一掀,看向郁星然,問:“只是他們覺得,還是你也這么覺得?”

    郁星然故意沉思了幾秒。

    “嗯?”顧宴執(zhí)瞇了瞇眼,將原本要遞給郁星然的叉子又收了回去。

    “帥,特別帥!”郁星然張口就是夸,“是我見過就帥的人。”

    “真心的?”

    “真,比真金還真。”郁星然眼巴巴地看著顧宴執(zhí)手里的叉子。

    顧宴執(zhí)不逗他,把叉子遞給他,低頭掃了眼桌子,“偷喝酒?”

    “哪有偷喝,我以為是氣泡水。”

    顧宴執(zhí)將那杯香檳拿過來,放到自己的面前,又把氣泡水遞到郁星然的面前。

    “這杯是氣泡水。”

    一時間沒有人來打擾,兩人倒是吃得悠閑自在。

    場內(nèi)的年輕人不太認識顧宴執(zhí),只覺得又來個帥哥,倒是父母輩的看見顧宴執(zhí)都面露詫異,視線頻繁往這里看。

    有的猶豫要不要過來敬個酒混個眼熟之類。但又覺得身份懸殊過大,容易被誤以為來巴結(jié)的。

    最后全都默契地看著,沒有人上來搭話。

    不一會,宋也出現(xiàn)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看款式就知道肯定是父母給定制,過于正式嚴謹。

    他沒有打領(lǐng)帶,而是配了個領(lǐng)結(jié)。

    宋也一出現(xiàn),視線就在宴會廳上掃視,顯然是在找熟人。

    不過宋也的視線轉(zhuǎn)過來時,眼睛瞬間亮起,他看到了郁星然cos的K姐。不過沒能及時上來,因為要被父母帶著去認識圈里的人。

    終于。

    忙碌了半個多小時,宋也總算被放行,一來就奔向郁星然這,滿臉驚喜。

    “我靠!是K姐,郁星然你cos的也太還原了吧!!!”

    “哪位老師出的裝,太牛逼了吧。”

    宋也對郁星然的了解,當然知道郁星然是不會化妝。

    但一想到郁星然特意為他穿成這樣,還是在這種場合,感動得想給郁星然一個大大的擁抱。

    然后被顧宴執(zhí)攔住了。

    宋也:“……”

    抱一下都不行。

    顧宴執(zhí)的占有欲也太過了點吧。

    而且他不又不是gay!他是直男!!

    “合個影總行吧?”宋也看向顧宴執(zhí)。

    顧宴執(zhí)沒說不行,宋也立刻拿起手機和郁星然拍了十幾張死亡視角照,然后被郁星然刪得一張不剩。

    郁星然把手機遞給顧宴執(zhí),“宴哥,幫我們拍兩張,你拍照好看。”

    宋也:“?”

    他看向郁星然的眼神

    靠!

    郁星然你這么嬌就算了,能不能不要頂著他K姐的妝容這樣!!!

    生氣。

    宋也悄悄看了眼顧宴執(zhí),暗戳戳發(fā)散惡念,可又在顧宴執(zhí)點頭時,頓時變成喜笑顏開。

    郁星然拍照的時候還是很盡責的,至少表情上不會ooc。

    宋也抱著幾張很出片的照片傻笑,郁星然不去玩cos可惜了,好絕的一張臉,好還原的神情——

    再看自覺完成任務的郁星然,在沙發(fā)角落里吃甜點。

    有點萌。

    宋也偷偷拍了一張,K姐也喜歡吃甜品,尤其是殺完人后,總會吃個蛋糕獎勵自己又圓滿的完成任務了呢。

    K姐不是角色本名,而是粉絲們?nèi)〉摹?br />
    因為K姐看似清冷殺手,其實打牌老輸,還出老千,被發(fā)現(xiàn)時口袋里藏了幾張K,由此得名。

    “大喬和林橙呢?”郁星然問。

    “他們說要晚一點。”宋也話音剛落,門口有人走了進來。

    是喬向南和林橙。

    郁星然朝喬向南招了招手,兩人走了過來。

    “你們怎么這么慢。”

    “去準備了一些東西。”林橙說得一臉神秘。

    宋也看見林橙眼睛都笑彎了,“橙橙,你終于來了,剛我媽還問起你,我?guī)闳ヒ娨娢野謰尅!?br />
    林橙微笑,“好。”

    郁星然和喬向南打了個寒顫。

    宋也好意思吐槽別人,他這黏糊勁惡心誰。

    目送宋也和林橙牽手離開,郁星然的視線轉(zhuǎn)向喬向南。

    “林橙準備了什么驚喜?”

    “他想向宋也求婚。”喬向南說。

    “?????”

    反了吧。

    等等。

    也不對。

    “他們才談上多久?”郁星然瞳孔震驚。

    他和顧宴執(zhí)協(xié)議結(jié)婚才兩個月左右,宋也和林橙戀愛是在他們協(xié)議結(jié)婚后。

    喬向南攤手,“談得久不一定會走到最后,談得時間短也不代表就是倉促。”

    這點郁星然是認同的。

    他和顧宴執(zhí)談的時間不算短,高中認識,大學談上……

    最后還是分了。

    不過也證明了,結(jié)婚需要的反而是一股沖動,而不是理智思考。

    就比如他和顧宴執(zhí)結(jié)婚,雖然是協(xié)議結(jié)婚,但也是一股子沖動。

    他想報復顧宴執(zhí)的沖動。

    宋也的父母思想較為保守且固執(zhí),有些事情他們有自己的一套章程,并嚴格執(zhí)行。

    但在對孩子的事情上,他們倒也盡量尊重。

    比如宋也和林橙的戀愛,父母都表示了支持。

    所以當服務生推著蛋糕上臺,林橙已經(jīng)拿出了戒指準備當眾求婚。

    郁星然后悔沒把相機帶來,應該把宋也哭得稀里嘩啦的樣子錄進去。過后就可以狠狠地嘲笑宋也。

    “沒出息。”

    郁星然唇角彎了彎,臺下的人也笑成一片,紛紛送上了祝福。

    “看得這么認真,有什么感想?”郁星然問。

    顧宴執(zhí)挑眉,“什么敢想?給你補個求婚儀式?”

    郁星然認真思考了下,回答:“要是比這個隆重,倒也不是不行。”

    喬向南剛吃完臺上的狗糧,又開始吃旁邊的狗糧,一雙眼睛瞪得圓溜。

    這倆不會真又舊情復燃了吧?

    那郁星然還報復嗎?

    “真的?”顧宴執(zhí)并不信郁星然會想看他求婚。

    “假的。”郁星然揚唇一笑,“假結(jié)婚而已,又不是真相愛。”

    顧宴執(zhí)“嗯”了一聲,“我想也是。”

    喬向南:“?”

    不是。

    他都以為這倆要深情一吻,怎么畫風一轉(zhuǎn),曖.昧蕩然無存。

    這就是他感情線總寫不好的原因嗎?

    喬向南是他們當中唯一母單到現(xiàn)在,倒不是不想談,而是不想將就。

    這些年也沒找到讓他心動的男生。

    他見過宋也談戀愛,雖然他愛玩票,可談戀愛倒是很認真,每次都是奔著結(jié)婚去。

    再看郁星然……

    喬向南決定,要是這倆最后真舊情復燃,他一定要以兩人為素材,寫一本破鏡重圓文。

    *

    參加完宋也的生日宴,郁星然只覺得今天真累。

    上車后往椅背上一靠,整個人軟綿綿,全身心放松下來。

    他拍了下顧宴執(zhí)的大腿,說:“我看宴會上,很多人想過來又沒過來。”

    倒是宋也的父母把宋也訓了一頓。

    說邀請了顧宴執(zhí)這么重量級的客人,也不提前說一聲,要不是后來注意到,那就是怠慢了顧總。

    哪怕顧宴執(zhí)表示挺好,宋家父母還是一臉嚴肅。

    回去的路上,顧宴執(zhí)沒怎么說話,郁星然還以為他也累了,也就沒再和他聊天。

    一路無話。

    剛進門,郁星然直奔沙發(fā),剛準備躺下,被顧宴執(zhí)勾住腰,接著被顧宴執(zhí)抱了起來。

    郁星然驚呼一聲,下意識伸手去勾顧宴執(zhí)的脖子。

    “干什么?”郁星然眨了眨眼。

    “生日宴參加完了,現(xiàn)在沒事了。”

    郁星然:“……”記仇呢。

    “誰說沒事。”

    “嗯?”

    “還要洗澡卸妝,事情可多了。”

    “我?guī)湍恪!弊焐线@么說,顧宴執(zhí)可沒有要送人去浴室,而是直接往臥室走。

    郁星然被扔在柔軟的大床上,下一秒顧宴執(zhí)欺身而上。

    顧宴執(zhí):“下午不是很會撩?”

    郁星然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但我現(xiàn)在困了。”

    “你不困。”

    郁星然又打了個哈欠,困得眼淚都出來了,他說:“沒力氣,撩不動。”

    “沒關(guān)系。”

    郁星然:“?”

    “那你別動好了。”

    顧宴執(zhí)下午就想這么干,憋了一晚上,現(xiàn)在閑下來,怎么可能輕易放過郁星然。

    “你要是睡得著,閉上眼睛也行。”顧宴執(zhí)說。

    郁星然:“……沒看出來,顧總還有這種癖好。”

    “什么?”

    “喜歡我躺著不動,任你擺丨弄?”

    顧宴執(zhí):“……沒這么說。”

    是郁星然自己說沒力氣,但到嘴的肉,顧宴執(zhí)是不可能不吃的。

    而且郁星然明明比他更享受這件事。

    還把他當成免費的鴨。

    “不許撕壞我衣服,很貴的。”郁星然說完還真就躺著不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顧宴執(zhí)。

    顧宴執(zhí):“……”

    這誰進行的下去。

    郁星然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怎么不繼續(xù)了?”

    顧宴執(zhí)默了幾秒,從郁星然身上起來,“算了。”

    “嗯?”

    “顧總還沒學會嗎?”

    顧宴執(zhí)垂眸看了他一眼,不接話,正欲起身,郁星然伸手勾住他的小拇指。

    “也不是不能陪你玩。”

    郁星然唇角微勾,手指順著顧宴執(zhí)的手背摸向他的手腕,抓住。

    他帶著顧宴執(zhí)的手,落在自己的唇上,舌尖輕丨舔丨了下顧宴執(zhí)的手指,媚眼如絲。

    郁星然還戴著黑色的長直發(fā),拉長的眼線和紅色的眼影,將本就撩人的桃花眼襯得更加嫵媚、勾人。

    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顧大執(zhí)瞬間就有了反應。

    呼吸變得沉重,但他面不改色,拒絕了郁星然不負責的撩撥。

    “宴哥。”郁星然喊他。

    顧宴執(zhí)別過臉不去看他,郁星然坐起身,跪坐在他的身邊。

    他的手溫柔地托著顧宴執(zhí)的臉,唇似有若無地擦過顧宴執(zhí)的唇角。

    “不想嗎?”郁星然問他。

    顧宴執(zhí)學著郁星然剛才的話,“累了,早點睡。”

    嘴上這么說著,可卻沒有要把人推開的意思。

    郁星然:“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思考。”

    “3。”

    “2。”

    “1”還沒出口,顧宴執(zhí)的吻就壓了下來。

    郁星然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扶著顧宴執(zhí)的肩膀,任由顧宴執(zhí)親吻,索丨取。

    郁星然非常熟練地脫掉顧宴執(zhí)的西裝外套,顧宴執(zhí)伸手環(huán)住他,熱切的渴求更親密的接觸。

    一個吻結(jié)束。

    郁星然和顧宴執(zhí)的位置對換,顧宴執(zhí)被他推到了床上,順從的往后一躺,手還緊緊地扣住郁星然的腰。

    像是怕郁星然跑了一樣。

    郁星然跪坐在他腿上,俯下身親了親顧宴執(zhí)的喉結(jié)。

    臥室里曖丨昧的氣氛重新流轉(zhuǎn)起來。

    “顧總,想勾人和你做壞事呢,總得給人一些甜頭吧。”

    郁星然的修長的指節(jié)劃過顧宴執(zhí)的胸口,趴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紊亂的心跳,語調(diào)帶著笑意。

    “明天是周日,你要是哄我高興了。”

    郁星然的另一只手穿過顧宴執(zhí)的五指,和他十指相扣。

    “今晚不睡都行。”

    顧宴執(zhí)就知道,除非郁星然主動挑起,不然他總是被釣著的那個。

    郁星然繼續(xù)誘哄,“你會很喜歡的。”

    顧宴執(zhí)的心臟重重地跳動,像是在告訴他,他有多么喜歡郁星然這么釣著他。

    “我只和坦誠的人做丨愛。”郁星然仰頭親了親他的眼睛,“宴哥是嗎?”

    “你喜歡和我做丨愛,對不對?”

    “嗯。”

    郁星然眼角彎了彎,“好乖。那你告訴我,喜歡我這樣嗎?”

    “喜歡。”

    顧宴執(zhí)五指握成拳頭,克制的不將郁星然壓倒,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挺丨賤丨的。

    明明忍得很辛苦,卻又聽話的任由郁星然釣著他。

    “有多喜歡?”

    顧宴執(zhí)喉結(jié)滾動,張了張口卻沒發(fā)出聲音,郁星然的指腹在他的喉結(jié)上摁了下。

    “你不說話,那就是不夠喜歡。”郁星然點了下頭,“既然不喜歡,那就……”

    顧宴執(zhí)額角都滲出汗珠,他咬牙,“只對你硬的起來。”

    郁星然頓了下,忽而低低笑了下,“撒謊。”

    郁星然也是男的,他自然知道很多時候,男人都只是下半身思考動物,并不受大腦思維控制的。

    比如早上會晨丨勃。

    “沒有。”

    “那你每天早上丨硬丨的不是雞兒?”

    顧宴執(zhí):“……”

    “是只想和你做丨愛。”顧宴執(zhí)說得更直白一些。

    這話不論真假,確實取悅到郁星然,他不會在床上深究這種脫口而出的話。

    “那,我又憑什么要滿足你?”

    顧宴執(zhí)又不說話了。

    郁星然卻不放過他,“你每次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就不說話。”

    顧宴執(zhí)聲音暗啞,“也不是我一個人丨爽,你也丨爽到了不是嗎?”

    “好理直氣壯啊,顧總。”

    “這明明是你說過的話。”顧宴執(zhí)氣急敗壞。

    郁星然以前只是有點壞,現(xiàn)在是蔫壞。

    “是嗎?我不記得了。”郁星然眨了眨眼。

    郁星然總是說話不負責任,顧宴執(zhí)又不能真拿他怎么樣,他笑得惡劣: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滿足你。”

    顧宴執(zhí):“……”

    郁星然的手指不經(jīng)意地摸了摸顧大執(zhí),“我看他比顧總更坦誠。”

    然后,在顧宴執(zhí)的灼熱的目光中,郁星然將長發(fā)撩到耳后,隔著西褲,低頭親了親顧大執(zhí)。

    顧宴執(zhí):“!”

    他瞬間面紅耳刺,整個人都燥起來了。

    郁星然微微抬頭,眨了眨眼,“真不喜歡啊,那我可就……”

    郁星然的手腕被緊緊地扣住,顧宴執(zhí)一雙漆黑的眸子瞪著他,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

    “求你。”

    “什么?”郁星然眨巴眨巴眼,“聲音太小了,我沒聽見。”

    “我說,求你。”

    顧宴執(zhí)自暴自棄地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郁星然當狗溜,一次和多次又有什么區(qū)別?

    “求我什么?”

    郁星然壞起來是沒有底線,他揚唇笑了下,

    “顧總不說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第40章 第 40 章 “你喜歡正面上我。”……

    “想要你。”

    顧宴執(zhí)握住郁星然的手腕, 用力一拉,將人拉向自己。

    郁星然猝不及防地栽倒在他身上,顧大執(zhí)和郁小然同學隔著布料, 進行友好的貼臉吻。

    顧宴執(zhí)漆黑的眸子像個見不到底的漩渦,灼熱的氣息全都噴灑在郁星然的手上, 舌尖舔了下郁星然的手指。

    視線相撞, 有火苗在燃燒。

    顧宴執(zhí)的另一只手扣住郁星然的后腦勺,眸子幽深,像幽暗中伺機而動的狼。

    只等著獵物放松警惕, 猛撲上去, 叼住他的后頸, 狠狠撕扯下一塊皮肉。

    郁星然并不覺得他的眼神可怕, 反而讓奔走了一下午, 有些疲憊的郁星然興奮起來。

    他喜歡顧宴執(zhí)充滿攻擊性的眼神, 喜歡他眼神中帶著火熱、強烈的欲丨望。

    “你想怎么要我?”

    郁星然聲音低低的,呼吸落在他的頸側(cè),耳朵染上一層薄紅。

    他的手指靈活地解開顧宴執(zhí)的襯衫扣子。

    結(jié)實的胸肌暴露在空氣中,郁星然的指尖微涼,觸碰到顧宴執(zhí)的肌膚, 有種冰火兩重天的刺丨激丨感。

    “宴哥。”

    顧宴執(zhí)呼吸微頓, 郁星然貼著他的耳朵, 聲音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干丨我。”

    顧宴執(zhí)捏住他的下巴, 吻了上去, 他的手貼在郁星然的后背,滑到后腰。

    最后再到圓潤的丨臀。

    幾分鐘后,顧宴執(zhí)停下動作。

    郁星然:“嗯?”

    “你這衣服怎么脫?”

    郁星然:“……”

    因為衣服是修身款,不似男生的衣服那么好脫, 顧宴執(zhí)只脫過郁星然的JK,和一套白色的連衣裙。

    都是一拉拉鏈就下來。

    他身上這件吊帶,因為量身剪裁,為了勾勒出郁星然的身形,幾乎是貼著皮膚。

    穿上的時候郁星然沒覺得多復雜,脫下來倒是費了點時間。

    電動窗簾自動合上,落在木地板上的月光一點點被清掃出去,直到一點光輝都不曾留下。

    房間內(nèi)有暗香浮動,香薰機無聲的工作著,升起淡淡的白煙,在昏暗的燈光中起舞。

    “郁星然。”

    “嗯?”

    顧宴執(zhí)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壓過頭頂,另一只手勾住內(nèi)褲邊緣,往下扯。

    “現(xiàn)在該你求我。”

    郁星然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做什么白日夢?”

    顧宴執(zhí)低頭丨咬丨住丨他。

    “等……”

    郁星然的呼吸頓時變得沉重,鼻間是淡淡的木質(zhì)香,帶了點很淡的清甜尾調(diào)。

    這是他上周買的香薰,店員說能助眠。

    郁星然不止買了助眠的香薰,還有店員推薦的情侶同居的必備香薰。

    “微弱的燈光,滿室的依蘭花香。”

    店員小姐極力推薦,買過的都說好。

    但郁星然根本沒來得及換香薰。

    用的還是那淺淡的助眠香,當時覺得聞起來是一種安寧的感覺,不是冷調(diào)香,有點兒像冬日的陽光。

    像是洗干凈的被子,經(jīng)過陽光沐浴,混著洗衣液的清新味道。

    “求我嗎?”顧宴執(zhí)輕輕摩挲郁星然的手指。

    “不……”

    “是嗎?”顧宴執(zhí)輕笑一聲,“希望你等會也這么說。”

    郁星然用了好幾天,都是木質(zhì)香混著淺淺的茉莉甜香。

    但今晚感覺到的卻不是寧靜舒心,尾調(diào)的甜香像是鉤子,勾著郁星然頭暈目眩,像是落在海上。

    閉眼就是海浪喧囂,拍打著小船只,在暴風雨中晃蕩。

    郁星然覺得小船好像飄到大海中間,不知怎么形成的巨大漩渦正朝著他靠近。

    他無論如何也逃不脫,被湍急的漩渦吞噬的結(jié)果。

    “求我。”顧宴執(zhí)說。

    郁星然別過臉,面色緋紅,眼睫像是被淚打濕,聲音里帶著點哭腔。

    “……求、求你。”

    顧宴執(zhí)聽見了想聽的話,心滿意足地摸了摸郁星然柔軟的頭發(fā),再次低頭。

    大雨不知道下了多久,久到烏云散開,雨后的潮濕仍停留著。

    耳邊是如鼓的心跳聲,顧宴執(zhí)低沉的嗓音貼著他,是無奈也是縱容。

    “郁星然。”

    “我不是故意的。”郁星然莫名心虛。

    郁星然抬手去擦顧宴執(zhí)的臉,手在半空中被顧宴執(zhí)握住,顧宴執(zhí)又低頭吻了上來。

    “那你自己嘗嘗。”

    郁星然面色緋紅,鼻間是揮之不去,獨屬于他的味道,“顧宴執(zhí)!”

    反抗無效。

    這是一個綿長、潮濕的夜晚。

    *

    周一。

    郁星然在短視頻上刷到顧宴執(zhí)的訪談剪輯。

    營銷號也是一個比一個會博眼球。

    “這真的不是在拍什么霸總短劇嗎?MX集團的總裁竟然這么年輕,還這么帥啊!??!”

    “我不會是最后一個知道橙子視頻的總裁長得這么帥吧?!??”

    “天吶!!!上天到底給他關(guān)上了哪扇門,那么有錢還顏值這么高!你們沒看見我真的會哭的。”

    郁星然:“……”

    營銷號不愧是營銷號。

    吵得他耳朵煩。

    但確實咋咋呼呼的特別博眼球,郁星然一早上摸魚,刷的都是差不多的內(nèi)容。

    再看評論區(qū)。

    【什么!?你跟我說這是橙子視頻的總裁?我還以為這是在拍什么偶像劇】

    【原來現(xiàn)實中的霸總也這么帥嗎】

    【所以有錢人笑起來的聲音真的和我們不一樣嗎】

    【他可以是張總,王總和劉總,但不能是顧總!!!我真的會帶入小說里的霸道總裁。】

    畢竟短視頻就是MX集團旗下,隨便找?guī)讉營銷號都能讓顧宴執(zhí)一天之內(nèi)火遍全網(wǎng)。

    郁星然覺得,他這兩天還是不刷短視頻,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營銷號的聲音。

    “顧總還挺有當網(wǎng)紅的潛質(zhì),今天一晚上全是他的推送,各大平臺。”

    “營銷號就是這樣,跟風發(fā)的,只要有爆點有討論度,就都搶著發(fā)。”

    “想多了,顧總找了八百個營銷號。”郁星然悠悠地說。

    其他人一臉震驚,“真的假的。”

    “八百個是夸張,但肯定是有聯(lián)系營銷號,幾個知名的號一發(fā),其他號都會搶著發(fā)。”

    郁星然解釋完打了個哈欠。

    周一就是令人困倦。

    同事們詫異,“星然這方面這么懂?”

    “略懂。”郁星然謙虛。

    那當然不是他懂。

    而是昨天公關(guān)部聯(lián)系顧宴執(zhí),郁星然聽到的。

    “你有沒有見過總裁夫人?”一個同事問。

    “這還用問,肯定是見過的。”

    “就是啊,星然和總裁的關(guān)系,沒準總裁夫人還是星然的朋友。”

    “總裁夫人是哪家千金?”

    “去年最熱鬧的瓜,是首富榜上兩家聯(lián)姻,婚禮都花了好幾個億。”

    郁星然說:“假的。”

    “你怎么知道?”

    郁星然好奇問過,然后顧宴執(zhí)告訴他,營銷號亂寫的,根本沒那么多。

    “顧總告訴我的。”郁星然說。

    “既然是顧總說的,那肯定是真的,人家就是一個圈子的。”

    “好了,別說別的。顧夫人長得漂不漂亮?”

    郁星然想也不想,“漂亮。”

    “你說顧夫人為什么不來給總裁送愛心午餐,短劇里都這么演。”

    郁星然:“……因為他也在上班。”

    那個人哈哈一笑,“你又要說你是總裁夫人嗎?我們已經(jīng)堅信,你和顧總是兄弟情。”

    “就是啊,星然別唬我們了。而且顧夫人長得確實很漂亮,有人見過,遺憾沒來得及拍照。”

    “什么?誰呀?”

    “快說,誰見過?在哪里?”

    “周末,顧總和夫人還牽手逛街。就樓上技術(shù)部的同事說的,他說他周末和女朋友逛商場,看見顧總也在陪夫人逛商場,他就沒過去打擾。”

    郁星然想了下,那可能是他和顧宴執(zhí)在給宋也買生日禮物。

    但……

    他周六穿著裙子,又化著cos妝,別說不熟的人,熟悉的人都不一定能認出來。

    雖然他的妝容已經(jīng)算是最淡的了。

    “細說,所以長什么樣?高的還是矮的?瘦的還是胖的?”

    “挺高的!你想顧總都一米□□,顧夫人只比顧總矮半個頭左右,頂多十厘米。”

    “如果十厘米,那差不多一米七九?我去!那確實好高啊,那確實一般男人配不上,也就顧總個子高。”

    “星然是不是也一米七幾?顧夫人豈不是比星然還高。”

    郁星然倔強,“穿鞋一米八。”

    “噢,178還是179?”

    郁星然:“……”

    眾人笑了笑,又繼續(xù)討論, “而且我聽說……”

    郁星然看向他。

    “顧總是妻管嚴。”

    郁星然:“?”

    他怎么不知道。

    郁星然覺得好笑,還特意問了下顧宴執(zhí)。

    【這是另外的價錢】顧總,你知道你是妻管嚴嗎?

    顧宴執(zhí)看到消息后一頭霧水。

    發(fā)了個問號的表情包過去。

    郁星然大概是手頭沒事,回的還挺快的。

    【這是另外的價錢】公司最新傳聞,傳得煞有其事。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我都信了。

    顧宴執(zhí)看到這條消息,勾了勾唇角。

    林特助站在一旁木著臉,心里想著:顧總又笑了。

    自從他發(fā)現(xiàn)顧總和郁星然的秘密,他就發(fā)現(xiàn),顧總對著手機笑的頻率直線上升。

    全公司都在傳顧夫人是哪家千金,只有他知道不是什么千金,是郁星然。

    只不過,今天公司有了新傳聞。

    因為有人親眼看見顧總和顧夫人,顧夫人個子很高,身材很辣,還穿著裙子。

    這讓林特助陷入了迷茫。

    穿裙子……那就必然不是郁星然。

    郁星然是男的。

    林特助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郁星然會男扮女裝,所以此刻滿腦子的豪門八卦。

    難道顧總是協(xié)議結(jié)婚,沒有事實婚姻,和顧夫人各玩各的?

    他最近見過郁星然兩次,看郁星然的情緒挺好,不像是才知情。

    “林特助。”

    林特助還在神游中,面上毫無破綻,腦子里各種狗血八卦。

    “林特助。”

    顧宴執(zhí)又喊了一聲。

    “啊,是。”林特助驀地回身。

    “喊你好幾聲,想什么事情想的這么入神?”

    “……沒有。”林特助哪敢把自己正在八卦豪門秘聞的事說出來。

    顧宴執(zhí)說,“下午抽空去趟LR,幫我把定制的戒指拿回來。”

    “好的。”

    林特助心理閃過各種思緒。

    比如這個是婚戒,還是情侶對戒?

    婚戒肯定是和顧夫人一起戴,如果是情侶對戒,那顧夫人不會有意見嗎?

    據(jù)知情同事所說,顧總陪著顧夫人時滿眼的溫柔,和在公司里完全不一樣。

    哪怕還是一樣西裝領(lǐng)帶,可一眼望過去,就是一個合格溫柔的丈夫。

    那郁星然怎么辦?

    他很確定顧總對郁星然絕對不一般,以后顧總牽郁星然的手,那枚婚戒會不會成為兩人的疙瘩?

    林特助又腦補了一出恨海情天的虐戀。

    臨近中午,林特助下樓送了份文件,鬼使神差到了郁星然所在的樓層。

    借口和新項目的經(jīng)理談論公事,實則來八卦。

    郁星然看見他打了聲招呼,“林特助。”

    林特助朝他笑了笑,“星然,新部門怎么樣?”

    “挺好。”

    郁星然看起來是真的挺開心,沒有半點低落的情緒,林特助終于發(fā)現(xiàn)顧總原來是情場高手!

    哪怕面上一點也看不出來!

    他突然對顧總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那就好。”林特助笑了笑,“那我先上樓忙了,不打擾你們。”

    “林特助再見。”

    “拜拜。”

    “再見。”

    林特助雖然是在樓上工作,但也總有需要上傳下達的時候。

    一般比較嚴謹?shù)氖虑椋薕A通知,有時候也會特意走一趟。

    林特助一走,大家八卦的內(nèi)容又到了林特助身上,“聽說林特助年薪百萬,你說他年紀輕輕的,花得明白嗎?”

    “就是說,我看他那么忙,賺錢會不會沒時間花。”

    “真想幫林特助花錢。”

    郁星然:“……多冒昧啊。”

    “難道你不羨慕嗎?”

    郁星然搖頭,他還真不羨慕。

    林特助可是所有人中最經(jīng)常加班的,手機24小時開機。

    聯(lián)系不上顧宴執(zhí)或者不方便打擾顧宴執(zhí)的事情,都是林特助在處理。

    如果有天顧宴執(zhí)沒能及時處理公事,那代為處理的人就是林特助,他甚至可以替顧宴執(zhí)簽名和蓋公章的。

    看似年薪百萬,操的心可不止百萬。

    *

    下班后,郁星然和顧宴執(zhí)說要去買蛋糕,等會蹭他車回家。

    他沒收到顧宴執(zhí)的回復,只當顧宴執(zhí)還在忙。

    一個人心情舒暢地朝著甜品店走去。

    幾分鐘后,郁星然提著蛋糕從店里出來,轉(zhuǎn)身遇上了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女人。

    “郁星然。”

    郁星然平靜的和她對視,眼神里閃過些許意外。

    他沒說話,等待著女人開口。

    “又是你。”女人的眉宇間閃過嫌惡,“真是窮人窮教養(yǎng),像個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女人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很得意嗎?”

    郁星然語氣平靜,“當然。畢竟,是你兒子求著我回來的。”

    “你。”女人臉色閃過一絲灰暗,美目圓睜。

    “不要臉。你媽媽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嗎?”

    “您這話就不對,這不要臉的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的。您自己管不好兒子,來教訓別人的兒子,難道就很有教養(yǎng)了?”

    他說完,還嫌不夠氣人,揚唇笑了下。

    “你覺得呢?顧阿姨。”

    眼前的人郁星然三年前見過。

    那時候他很客氣,以禮相待,而得到的確是女人冷眼嘲笑,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要不是因為當時還在和顧宴執(zhí)談戀愛,郁星然才不會忍著。

    “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顧宴執(zhí)還在家等我。對了,歡迎顧阿姨來我們的婚房做客。”

    “郁星然,你站住!”

    郁星然停下,轉(zhuǎn)身,看向她,“顧阿姨還有什么事嗎?”

    “你怎么可以這么……”女人氣急了,握緊拳頭,“太不要臉了,你一個男人這么依附別人,難道不覺得惡心嗎?”

    “你是同性戀,我兒子不是!你真是個禍害,是你帶壞了小執(zhí),他從來不會忤逆我。”

    “不好意思,糾正一下。自我認識顧宴執(zhí)起,他就不是個聽話乖順的性格。”

    “如果您不清楚,那說明您這個母親很失職。”

    “最后,既然您不清楚,那我可以告訴您。是顧宴執(zhí)求著我和他結(jié)婚,他給了我三千萬現(xiàn)金,一套房,以及分公司的股份。”

    “是他纏著我的。”

    郁星然微微一笑,繼續(xù)攻擊。

    “對了,他還給我一張黑卡,讓我隨便刷。”

    “您要是有意見,可以去找顧宴執(zhí)。”

    “你……哎,小執(zhí),你怎么來了?我……”

    顧宴執(zhí)對郁星然說,“去車上等我。”

    “噢。”郁星然沒多停留,應了聲就走。

    顧母看著他離開,眉頭緊鎖,等郁星然上車了,她才說。

    “你就非得找他來氣我?”

    “我說過了,我沒有要氣您。”

    “你就是找他來氣我的,我知道我以前對你是嚴厲了些,但我也是為了你好,如果沒有我,你現(xiàn)在能坐上總裁的位置嗎?”

    “你爸不止你一個兒子,他還有個私生子。顧斐熠現(xiàn)在還小,等他懂事了,你看他和不和你爭。”

    顧宴執(zhí)沒說的是,他倒是希望顧斐熠爭一爭。何況總裁的位置,也不是誰爭就是誰的。

    但看見顧母一臉氣急敗壞,他又將話咽了回去。

    “您找星然做什么?結(jié)婚是我的意思,瞞著你也是我的意思。你有什么不滿,沖我發(fā)火就是了。”

    “你就這么護著他。”

    “是。”

    “哪怕當年他甩了你,不給你挽回的機會?”

    “是。”

    “可他甚至還、還和其他男生糾纏不清。”

    顧宴執(zhí)神色冷了下來,“那只是正常社交,我不會干涉。”

    顧母冷笑。

    “是不會干涉,還是不想干涉?你真當我這個母親白當了,顧宴執(zhí),你想干涉,你只是不能干涉。”

    “你是我生的,骨子里也留著我的血,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你。裝什么寬容大度,都是我玩剩下的。其實你心里比任何人都妒忌。就像當年我妒忌你父親身邊的那些女人,我恨不得她們?nèi)ニ馈!?br />
    “如果可以,我想把你父親關(guān)起來,關(guān)在暗無天日,見不到太陽的地方。讓他看不見任何人,只能和我一起。哪怕是恨我,怨我,那也是在我身邊。我敢說出來,你敢嗎?”

    顧母嗤笑,“你心里的想法就干凈純潔嗎?”

    顧宴執(zhí)眸色微動,只是瞬間,他神色平靜。

    “是。”

    “至少比起您要干凈得多。”

    “你!”

    下一秒。

    顧母的手高高舉起,還沒落下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死死扣住。

    顧母看向了不知什么時候折回來的郁星然,神色有瞬間扭曲。

    “顧阿姨,人家打孩子還知道在家打。顧宴執(zhí)這么大個人,你在公眾場合不由分說就一巴掌下來,您是泄憤了,顧宴執(zhí)就該這么任你打罵?”

    “他是我兒子,我打自己的兒子天經(jīng)地義。倒是你,你在這裝什么?”

    “我?我在維護我老公啊。”郁星然眼角彎了彎,然后看向顧宴執(zhí)。

    “他親媽不愛他,但我愛他。他親媽打他,但我可以護著他。”

    郁星然不顧顧母難看的臉色,語氣歡快地說。

    “您當您的嚴母,我當我的嬌妻,沒什么問題吧?”

    郁星然還矯揉造作地晃了晃顧宴執(zhí)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老公,我說的對嗎?”

    顧宴執(zhí)不用去看他母親的臉色,已經(jīng)知道他母親氣成什么樣。郁星然向來如此,在氣人方面很有一套。

    而當被氣的人不是他時,顧宴執(zhí)竟然有些想笑。

    他沒去看母親離開時的臉色。

    只記得郁星然眼尾彎彎,濃密的眼睫在下眼瞼投下扇子般的影子,薄唇輕揚,陽光落在他的身上,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

    一如初見,閃耀得讓他移不開眼。

    回到車上,郁星然開始數(shù)落他。

    “你怎么那么笨,也不躲。幸好我反應快,要不然你明天頂著巴掌印上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打的。”

    顧宴執(zhí)眉眼帶笑,“為什么?”

    “他們今天說你是妻管嚴,明天你臉上一個巴掌印,那不都往我這猜?”

    “我可不想從千金大小姐變成兇悍母老虎。”

    顧宴執(zhí)抿了下唇,“你還在意這個?”

    “那當然了。你破了相,我可親不下去。你該不會是想賴賬吧?”

    “我賴什么賬?”

    “晚安吻啊,每天一個。你要是頂著一張被打腫的臉,我可親不下去。”

    “所以你喜歡的是我這張臉。”

    “那當然,不是你這張臉,我也不會找你當模特。”

    “呵,膚淺。”

    “我膚淺?”郁星然眉梢一挑,“你敢說,你當初追我,不是因為我這張臉動心的?”

    郁星然揚起下巴,傲慢地看著他,“還是說,你對著我這張臉,沒想法?”

    “你喜歡正面上我,難道不是因為喜歡看我這張臉?”

    青天白日,顧宴執(zhí)被郁星然這過分直白的話嗆了一下,但郁星然沒有就此放過他。

    “你不敢承認。”

    “你喜歡我的臉,喜歡看我被你丨干丨到意亂情迷的樣子。”

主站蜘蛛池模板: j=ap=anese熟睡侵犯|无码精品日韩中文字幕|国产黄色在线看|欧美高清g=ayxxx|日韩每日更新|777777影院 | 男人操女人免费视频网站|粉嫩大学生无套内射无码卡视频|国产片人综合亚洲区|成年美女黄网站色大片免费看老狼|99色爱|在线免费观看亚洲视频 | 强奷乱码欧妇女中文字幕熟女|中国女人FREE性HD|国产精品一码二码三码在线|少妇性l交大片免费快色|久热=av在线|黑人巨大人精品欧美三区 | 日韩国产精品久久|黄=a在线|日韩视频久久|欧美亚洲日韩国产人成在线播放|超碰成人在线免费观看|欧美大屁股BBBBXXXX | xxxx高清|亚洲日本乱码在线观看|日三级另类|久久久一|www.国产com|欧美不卡一区二区三区四区 | 三区视频在线观看|中文字幕第2页|色吧在线播放|啦啦啦视频在线观看高清免费|日本ⅹxxxx久色视频免费观看|亚洲精品久久久久久久蜜臀老牛 | 日本=a网址|99性视频|来个毛片|久久久久久国产精品久久|超碰高清在线|色综合色欲色综合色综合色乛 | 国产乱妇乱子在线播视频播放网站|国产免费人成在线视频|精品欧洲=av无码一区二区14|精品少妇一区二区三区在线观看|播放一区二区|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久久无码日本蜜乳 | 九九影院最新理论片|#NAME?|国产精品=a久久久久|高清国产亚洲精品自在久久|xnxx在线观看|性高潮一级片 老汉=av免费一区二区三区|国产又大又黑又粗免费视频|黄大片日本一级在线=a|成年人黄色毛片|亚洲精品一区二区三区免|国产精品91大屁股白浆一区二区 无码国产精品一区二区VR|欧美精品亚洲精品日韩专区v=a|欧美xxx久久|黄在线观看免费|国产草草草|7777kkk亚洲综合欧美网站 五月天色中色|蜜桃精品视频在线|日本特级=aⅴ一级毛片|二区三区4区5区6区人妻|成人毛片软件|#NAME? | 二区=av|ww交换夫妇xxxxcom|无码中文=av有码中文=av|日本高清无打码|久久青青操|精品乱码久久久久久久 | 铠甲勇士全52集免费播放|饥渴丰满少妇大力进入|免费女人高潮流视频在线观看|欧美国产国产综合|麻豆tv在线观看|男人操女人的免费视频 | zzijzzij亚洲日本少妇jizjiz|日韩精品在线视频播放|欧美亚洲黄色片|99久久国产福利自产拍|日韩人妻潮喷中文在线视频|亚洲精品字幕在线观看 | 中文字幕中文字幕1区|www.久艹|阿v视频免费在线观看|日本三级免费|日本最新一区二区|久久九九爱 | 6996网站免费观看|麻豆传媒免费在线观看|欧美多p视频|老司机午夜在线|亚洲国产高清理论片|国产在线高清观看 | 国精产品999一区二区三区有限|日韩毛片|成人免费看片又大又黄|麻豆出品视频在线|4438全国成人免费|青草视频精品 | 久草在线|粉嫩=av一区二区在线播放免费|丁香五月天综合缴情网|激情五月俺也去狠狠爱|天天做夜夜爱|欧美专区亚洲 | 精品精品在线视频|男女18禁啪啪无遮挡|国产一二三区精品视频|yy6080午夜|天天操综合网站|久久免费精品视频 | 国产在线xxx|夜夜摸夜夜添夜夜添破|老老熟妇XxXXHD|91国内视频|国产一二级片|久久公开免费视频 | 惊弦45集免费看|亚洲精品九一|教师学生毛片一区二区三区|男人女人真曰批的视频|牛牛精品专区在线|国产一区二三区 | 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免费观看|黄色=a毛片|日韩欧美亚洲一区二区|日韩午夜免费视频|日本三级网站视频|欧美性生恔XXXXXDDDD | 久久久女人与动物群交毛片|草莓国产视频|一区在线播放|97视频精品|久草福利在线视频|久久久久亚洲=av成人网人人软件 | 国产乱码一区二区三区|久久婷婷麻豆国产91天堂|无毛一区二区|日韩久久综合|午夜影院福利社|日韩字幕一区 | 爱如潮水日本|宅男噜噜噜66网站高清|午夜宅男在线永久免费观看网|日日日干|国产成人精品一区二区三区无码|国产成人高清在线观看播放 | 美女视频黄=a视频免费全程软件=axs|忘忧草在线影院两性视频|久久人妻内射无码一区三区|亚洲精品一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国产一区二区|中文字幕久精品免 | 日韩国产一区二区三区四区|国产午夜精品一区二区三区免费|超碰人摸人操人摸人操|午夜影院免费在线观看|亚洲国线自产第六页|农村欧美丰满熟妇xxxx | 欧美亚洲成人在线|国产精品拍天天在线|超碰人人91|天下第一社区高清在线播放|欧美黄色成人影院|欧美成人影院在线 | #NAME?|久久精品一二三影院|91看剧|欧美性色欧美=a在线视频|五月婷婷激情六月|成人免费一级=a久久 | 91福利在线免费观看|777米奇影视盒|久久一本人碰碰人碰|女优一级片|每日更新在线|美女诱惑一区 | 久久精品国产91|精品不卡高清视频在线观看|毛片网子|操操操日日日|国产福利一|中文字幕色欲=aV亚洲二区 | 国产成人=av一区|日本大片免=a费观看视频老师|在线观看高清视频|一机毛片|久久九九兔免费精品6|久久爽精品区穿丝袜 | 91久久香蕉国产熟女线看|人成精品视频三区二区一区|99久久精品国产91久久久|婷婷影院91xxxss|26UUU另类亚洲欧美日本|69p=ao强力打造免费高清在线 | 中文字幕无码专区人妻系列|日本欧美国产一区二区|亚洲另类小说乱|国产在线第一区二区三区|上海少妇高潮狂叫喷水了|国产一级午夜一级在线观看 亚洲乱小说|未满十八18禁止免费无码网站|日韩=av免费网址|在线国v免费看|人成午夜大片免费视频77777|亚洲激情影院 | 精品乱久久|www亚洲成人|麻豆91爱爱|99日韩精品|免费看日韩大片|国产精品视频一区视频二区 | 内射小寡妇无码|丰满少妇被猛烈进入=av久久|日韩=a无v码在线播放|91亚洲国产视频|男人和女人高潮免费网站|操久在线 国产精品一区2区3区|91蝌蚪在线播放|一级国产20岁美女毛片|国产伦精品一区二区三区视频不卡|少妇内射兰兰久久|日本成人=a | 国产色婷婷精品免费视频|#NAME?|亚洲综合欧美|综合亚洲精品|黑猫=aV第一福利网站|日韩欧美中文字幕一区二区三区 | 精品国产乱码久久久久乱码|最新在线观看=av|久久亚洲国产精品五月天|337P日本欧洲亚洲大胆精筑|性动态图=aV无码专区|免费观看又色又爽又湿的视频 | 一区二区三区不卡视频在线观看|亚洲成=a人片777777美国|午夜福利啪啪无遮挡免费|日本午夜网|日本在线一区二区三区欧美|99免费观看视频 | 免费观看=a级毛片在线播放|特极毛片|男男做爰猛烈叫床视频gv|亚洲日本在线在线看片4k超清|一级黄色免费观看视频|亚洲第一福利网站在线观看 | 模特写真福利内部视频|性高朝久久久久久久3小时|天天插夜夜爽|亚州综合视频|日韩免费一区二区三区|九九热线有精品视频99 | 丰满人妻熟妇乱又伦精品|黑白配高清国语免费观看|#NAME?|亚洲视频高清不卡在线观看|99ri=av国产在线观看|丝袜美腿视频一区二区三区 | 韩国日本一区二区三区|91视频老司机|成人丁香社区|国产精选久久久久久|狠狠色噜噜狠狠狠狠888米奇|首页视频蝌蚪九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