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注意到陸逸安捧著禮物盒沒有反應,停下插蠟燭的手,抬眼看他:“太高興了?”
陸逸安先把手表拿出來,再把禮物盒砸向茶幾:“當然不是,你以為你這樣討好我,我就會高興了嗎!”
江致攤開手:“不高興的話,那你把手表還給我啊?”
這手表價值五十多萬呢,可不能還回去。
陸逸安連忙把手表揣進兜里,小小心翼翼地護著:“你都送出去了,怎么好意思要回去?”
江致坐下來:“那你蛋糕還吃不吃了,這兩個雕像可是金子做的。”
陸逸安聽到“金子”,立即坐下來,仔細觀察雕像,發現長得完全不像是金子。
正要發怒,就看到江致拿出一個叉子把雕像表面的奶油刮掉,露出金燦燦的表面。
蛋糕里藏金子,無異于玫瑰花束里藏鉆石戒指,都能讓人感覺驚喜。
陸逸安心情好了,他拿起刀小心翼翼地把雕像截取到盤子里,再用叉子慢慢地刮掉。
拿出考古隊用小刷子清理文物表面雜質的態度,態度嚴謹,生怕損壞一點皮毛。
江致無奈地嘆氣:“你就不能等一等再刮奶油嗎,我讓他們做了挺久的,這兩個雕像多生動。”
陸逸安邊刮邊說話,音量很輕,怕傷到他的寶貝金子:“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你還不如直接給我兩塊金子。”
江致試圖解釋:“這叫驚喜,生日驚喜懂吧!”
顯然陸逸安不在意生日的形式,只在意金錢的份量。
刮完奶油后,又抱去清洗,再用紙巾輕輕地擦拭,反復掂量。
江致本來還想跟他說些好話,看見他眼睛里全都是金子,也就沒有什么心情,只是招呼他過來吹蠟燭,許愿。
陸逸安把手表和金子小心地收好,才去吹蠟燭許愿,全程都是微笑,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江致幫他切蛋糕,又叮囑他吃不完,可以放進冰箱里當夜宵。
陸逸安不喜歡吃蛋糕,可是奶油入口的瞬間還是覺得驚艷。
原來這個世界上也有清甜美味的蛋糕,口感不粘膩,淡淡的奶香,非常符合他的口味。
不愧是貴的訂制蛋糕,和路邊那些便宜蛋糕完全不一樣。
既然江致這樣懂事,那今天就不罵他了。
“你有很大的進步,知道討好我。”
“對啊,我們逸安前途無量,所以就想討好你,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吧,我們就像以前做好朋友。”
江致最會演戲,總能用恰到好處的神情展現自己的崇拜之情,讓陸逸安信服。
他覺得對付直男,要循序漸進,急功近利不可取。
陸逸安最喜歡被人夸獎,感覺夢里的事情正在逐漸變化成現實。
江致已經開始崇拜他,距離變成他的小弟不遠了。
那中彩票暴富,豈不是也不遠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美夢,他還是會高興得咧嘴,就差流口水。
“算你有遠見,知道得罪我是件很可怕的事情,討好我才是明智之舉。不過我才不會愿意跟你做好朋友。”
“那做什么?”
“做我的........小弟,要隨叫隨到。”
江致的希望瞬間破滅,也不指望近期能有大的進程,只能期待時間慢慢腐蝕陸逸安的身心,讓他變得無法離開自己。
他站起來換衣服:“我現在還要去拍戲,吃完蛋糕就早點休息吧,看你都虛了。”
陸逸安聽到“虛”,心情又變得糟糕,想起自己本來就要出去住,大口吃蛋糕,沒有回話。
等到吃完盤子里的蛋糕,陸逸安把剩下的蛋糕一塊帶走,去了附近的酒店。
他在五公里的地方訂了一個便宜房間,連著住五天,可以便宜到300元。這五天,他得想辦法讓許時彥給自己報銷酒店費用。
至于江致的陪玩錢,他還是要賺。
反正江致工作時間很忙,有空的時候,他線上陪玩兩局,意思一下就行。
下午他到了便宜酒店,發現房間面積連江致酒店的一半都沒到。
采光極差,大白天都需要開燈,通風不好,能夠聞見香味。行李箱放在過道,連路都走不了,只能跨步過去。
這個酒店要是在他老家,頂多值八十,哪配得上300元。
還不是趕上旅游旺季,以及最近影視城熱鬧,商家趁機抬價!
陸逸安罵罵咧咧地放置行李,發現這里沒有冰箱,放不了蛋糕,心情郁悶。
其實再加400,就能住正常的酒店,可是他就是舍不得錢。
買房太貴了,他又想留在大城市,只能節省。
躺下來,床也不夠軟,枕頭還硬,和江致的房間完全不能比。
陸逸安懷疑自己是好日子過慣了,稍微差一點就無法適應。
可這也是人之常情,誰能容忍明天的生活比昨天差距,有怨氣也很正常。
要回去嗎?
江致的房間寬敞明亮,還有免費的飯食,更別說享受大屏打游戲了。
忽然開始糾結,服了。
陸逸安玩游戲轉移注意力,退出游戲界面的時候發現已經到晚上十點了。
江致果然給他打了電話。
“你去哪里了,怎么還不回來?”
“我出去住了,我覺得你那里不好。如果你要我陪你打游戲,就在線上打吧,錢照付。”
“出去住?為什么出去住,你一個人,還是有別人?”
“反正就是你那里太悶了,我想出去住,這么多話做什么?”
“虧得我今天為你準備生日禮物,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了!陪玩的錢,是線下陪玩,我不接受線上。”
“不是,江致你有病啊,有什么區別?”
“區別大了!”
“不給就不給唄,誰稀罕!”
陸逸安掛斷電話,就沒有再接,發消息讓江致別打電話,否則就拉黑刪除,他才不怕債務。
真不明白,江致在拽什么,不就是靠臉賺錢多嗎?
他以后也能賺很多錢,不見得會比江致差。
陸逸安心情煩悶,打開銀行余額,算了二手江詩丹頓和金子雕像的價格,再加上這段時間零零散散從江致那里得到的錢,發現自己的存款已經達到180萬。
距離800萬,還差620萬,好像也不是很遠,畢竟他才工作兩個多月。
但要是少了江致,估計會少拿很多錢吧。
之前想偷拍,坑江致一大筆錢。
可是他發現江致幾乎不和異性有親密接觸,根本拍不到照片。
再說了,持續性地坑錢好像比一次性坑大筆錢,要劃算。
陸逸安打開計算機認認真真地算了一筆賬,他發現知道自己和江致許時彥的關系好,最差的情況,只需要四年就能湊到千萬。
而用照片訛錢,風險性很高,收入不穩定,并且是一次性的,無法長期。
好像沒必要用照片訛錢了,除非他們的關系破裂,不得不使用這個下策。
那還是維持表面的好關系吧,至少能有源源不斷的錢拿。
陸逸安回撥電話過去,還想要那筆錢:“看你這么孤獨可憐,那我明天晚上陪你打游戲,再回酒店。”
江致沒想到他會給自己回電話,就算是生氣,還是控制語氣正常:“那你還不如就在酒店住下,花多余的錢做什么?”
陸逸安想到前幾天晚上:明明是好好地打游戲,結果江致就慢慢靠近,又要跟他互幫互助,所以才會虛。
絕對不能在江致那里留宿,還是回來。
他強調了好幾遍,江致終于妥協,讓他下午就過來,給他加四百。
一天1400的誘惑還是太大了,而且不需要留宿,就打幾把游戲就行。
江致又問他的房間有沒有其他人,還要求打視頻電話。
可能是漲工資了,江致的要求聽起來都變得合理。
陸逸安開視頻讓他看酒店房間:“你怎么神經兮兮的,還要看我住的房間有沒有其他人,跟抓.奸一樣?”
江致語塞,好一會兒才說話:“你住的地方真差勁,還不如我這里呢。”
陸逸安找不到理由,又不示弱,只能強詞奪理:“哪里比你的差勁了,這里就是很好。”
“條件這么差,肯定沒有人愿意跟你開.房。”
“你思想齷齪,怎么想這種事情!”
“突然搬出去,我以為你跟人約了。”
“還不是因為你........”
陸逸安的臉頰漲紅,再也不想說話,立即掛斷電話,打字罵他有病。
江致轉發新聞嚇唬他,這種房間看起來會有病菌,尤其是梅毒,艾滋等等。
門鎖也不安全,晚上可能會有殺人兇手闖進來,或許床墊下就有尸體。
陸逸安看到這些文字就會開始聯想,彈跳著下床。
真覺得上面有病菌,還看向床墊和門,聽到一點腳步聲心臟就狂跳。
腦子里浮現酒店驚現殺人犯,無差別連砍十幾人的新文事件,嚇得渾身冒冷汗。
應該是不至于倒霉吧,可這個酒店偏僻,看起來安全性不高。
腳步聲還在持續,逐漸靠近,房間里的燈光昏暗,還散發著淡淡的霉味。
陸逸安看到江致發消息問他在哪里,是不是出事了,連忙把定位發過去。
幾分鐘后,外面響起敲門聲。
陸逸安躡手躡腳地靠近,背緊緊抵住門,手按著門鎖,故意把嗓音弄得粗獷,大聲問:“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