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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首發(fā)、嚴禁轉(zhuǎn)載

    降谷零以下犯上不敬師長,竟然當眾嘲笑他沒有腹肌!

    系統(tǒng):……當眾?

    好家伙它這是終于被肯定了嗎?

    川島江崎絕不可能吃這虧,他繃直腹部,擼起衣服:“……”

    他放下衣服。

    該死。

    怎么回事。

    最近也沒有吃很多吧,他形狀很好的六塊腹肌去哪里了,竟然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zero目睹了全過程,趴在自己胳膊上差點笑岔氣,好半天才止住,擦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那明天一起去晨練?”

    川島江崎一臉沉痛,點頭同意。

    不管怎么說,起碼身材得管理好,退一萬步講,就算不在乎實力降低,他自己看著也舒服。

    第二天。

    川島江崎配合zero的起床時間,破天荒起了大早。

    冬天天亮的晚。

    靜謐的藍黑色蒼穹如同反扣的罩子,將整個世界籠罩在其中。

    萬籟俱靜,這座繁華的國際大都市仿佛一只沉睡的鋼鐵巨獸,只能在這一小段時間窺見全貌。

    降谷零穿了件白色短袖,外面套了灰黑色長袖無帽衛(wèi)衣,一會兒運動熱了就能把衣服脫下來。他底下穿了水洗白的牛仔褲,外加一雙黑色帆布鞋,看起來巨休閑年輕,像個在讀大學生。

    反觀川島江崎就很差生文具多了。

    專業(yè)的運動套裝外加一雙兩萬日元的運動鞋,怕運動太過火汗水流進眼睛,還戴了條黑色發(fā)帶。

    系統(tǒng)笑夠嗆。

    “過火?你八百年沒體能訓練過了,我都怕汗還沒出你就翻臉要回家。”

    “好好好,這樣說是吧。”

    川島江崎咬牙切齒,心說今天再不露一手,這一人一統(tǒng)真要把他看扁了!

    降谷零平時從小區(qū)出發(fā),通過人行天橋到附近河邊,沿著河跑一圈再原路返回,整個路程一共十二公里,大約花時四十分鐘,加上俯臥撐揮拳那些,差不多一個小時搞定。

    他是有人型大猩猩之稱的體力怪物。

    川島江崎第一天晨練當然不能用他平常的訓練量來要求,再加上身上還有傷,雖然都不嚴重。但怎么說也是傷員,所以降谷零只要求慢跑六公里,然后五十個俯臥撐結(jié)束。

    “老師,可以嗎?”

    金發(fā)黑皮學生鎖門。

    川島江崎站在他身邊。

    外面有點冷,身穿黑色運動服、外套休閑拉鏈衫的青年雙手插兜,皮膚冷白,用一張冰山酷哥的臉冷笑,“等著看吧。”

    然后。

    才跑了四公里他就不行了。

    就像系統(tǒng)說的,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這么多年就沒怎么鍛煉過,上輩子帶來的好身材也在日復一日的懶惰中變成軟肉,驟然開始鍛煉確實有點難熬,不過身體底子還在,堅持一段時間還是很容易撿回來的。

    “還能堅持嗎?”

    降谷零一直在川島江崎身前三四米的地方領跑。

    時刻關注他的狀態(tài)。

    所以川島江崎停下腳步,雙手撐著膝蓋休息時,他才會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川島江崎直喘氣,汗沒流多少,累是真的累。而且早晨冰冷刺骨的空氣吸進肺里的感覺也很不好受,口腔和咽喉都有淡淡的血腥味了。

    要是換成別的事,降谷零說不定就心疼他,主動放他回去。

    但老師的工作注定他越強大越安全。

    “今天的訓練量是我計算過的,老師完全可以做到。堅持跑完剩下的兩公里,我們可以休息一會兒再繼續(xù)。”

    “你……”

    zero附耳靠近,“嗯?”

    “不要……廢話,前頭帶路。”

    等川島江崎好不容易把六公里跑完,俯臥撐做到二十幾個的時候,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想一口氣做完,便讓降谷零看看是誰打來的。

    “老師,是時田管理官。”

    “你接……我、馬上做完了……”

    好吧。

    降谷零接通電話,“您好,請問有什么事?”

    “降谷零?”

    “是我,老師正在做俯臥撐,快做完了。”

    “你們在晨練?”時田一朗嘖嘖稱奇,“他確實要好好練練體能了,還有多久做完,我有件重要的事通知他。”

    這時,川島江崎加快速度剛好做完。

    他坐起來,伸手接過降谷零遞來的手機,喘息著問:“什么重要的事,趕緊說,我現(xiàn)在累的只想回家洗澡躺著。”

    時田一朗捂住話筒,“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聲音。”

    “我喘氣怎么控制?聽不慣你去找別人說吧。”

    說著就要掛電話。

    電話那頭的時田一朗揉了揉耳朵,嘴角勾起苦笑,聲音聽起來卻很正常,“ 唉唉唉,別總拿掛電話威脅我行不行,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這一招。這件事可關系到你們什么時候歸隊,不想聽就算了,反正憋死的不是我。”

    他們現(xiàn)在是臥底,要說什么時候歸隊——自然是黑衣組織被鏟除的時候了。

    川島江崎看了眼降谷零,打開手機擴音鍵讓他一起聽。

    “找到boss了?”

    時田一朗:“那還沒有,不過快了。”

    他接著說,語氣中有點小得意,“你上次不是提醒我從醫(yī)療設備下手嗎?我發(fā)現(xiàn)很多頂尖的醫(yī)療設備國內(nèi)并不能自主生產(chǎn),都是從外面進口的。所以私下聯(lián)系海關排查,果然發(fā)現(xiàn)鳥取市幾次醫(yī)療設備進口有異常!”

    “可惜那些設備中轉(zhuǎn)了幾道手,需要廢七八天功夫才能摸到最后消失的地址。”

    比起漫無目的的搜索,七八天他們還能等得起。

    川島江崎夸了幾句,還說歸隊后請他吃飯。

    時田一朗高興的應了,只是略有幾分遺憾,“早知道一開始就從這里入手好了,也不至于讓他們猖獗這么久。”

    “哼,要不是黃昏別館事件對幕后boss有了大概推測,又跟蹤貝爾摩德縮小范圍,將地點確定在鳥取市某片區(qū)域,你能這么容易,從幾十年數(shù)以十萬計的醫(yī)療設備中找出有細微異常的兩三條?做夢吧。”

    時田一朗也不生氣,笑道。

    “知道你出力不少,等事情解決我一定幫你申請巨額獎金。”

    “只有我?zero和hiro的呢?”

    “他們又不是我的下屬,他們的上級自然也不會虧待手底下人,你就別操這個心了。”

    川島江崎理所當然的反駁,“我當然要操心啊,zero的也是我的。我拿兩份。”

    時田:“……”

    這小子肯定是討債來的!

    好聽話說不了一點!

    大概是聽到了好消息,身上的疲憊感都消減不少。

    川島江崎和降谷零并肩走回家。

    天光微熹,黑發(fā)青年看向已經(jīng)亮了的天邊,今天依舊是個陰天,灰蒙蒙的瞧不見太陽。

    “看天好像還要下雪的樣子。”

    降谷零看他一說話嘴邊就冒出水汽,“你是不是有點冷?”

    “啊?不冷啊。”熱得要死好不好。

    降谷零稍微放下心,“我還以為你覺得冷,擔心會下雪。”

    “我是想說,反正今天沒事,又聽到了好消息,干脆在家吃壽喜鍋吧。如果下雪,那就能一邊吃著熱騰騰的食物,一邊喝酒一邊看雪景了。”

    他抬手做出喝酒的姿勢。

    “喂喂。你不是忘了吧?”

    降谷零疑惑,“啊,對不起。今天是什么紀念日嗎?”

    “道歉也太自然了,”川島江崎做出無語的表情,用肩膀撞他,“今天不是紀念日,但過幾天就是新年了,誰知道組織會不會突然有事找,還是提前慶祝比較好。”

    降谷零覺得有道理。

    不過他是很希望黑衣組織三天年節(jié)不要搞事,因為和老師認識這么多年,他還沒有跟老師一起過過新年。

    尤其——

    今年可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

    川島盼著的雪最終沒有下起來,算是一點小遺憾。

    好在電視上新出了名叫《半藏》的闖關綜藝節(jié)目,邀請體育界一流運動員,以及體能很強的普通人參賽,誰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通關,就能帶一臺冰箱回家。

    因為關卡十分變態(tài),所有參賽者面容猙獰花樣落水,看著還挺有意思。

    要不是怕琴酒發(fā)現(xiàn)兩位組織成員的帥臉出現(xiàn)在電視熒幕上。

    一問,發(fā)現(xiàn)是他帶著「波本」一起賺冰箱,會氣到怒發(fā)沖冠親自捉拿他槍斃,川島江崎還真想和zero挑戰(zhàn)試試。

    就在兩人吃飽喝足,收拾完餐桌,一起裹著被子縮在沙發(fā)上看闖關綜藝,眉開眼笑樂不可支的時候。

    組織里的那位先生,覺得最近幾次任務失敗的很蹊蹺。

    那種蹊蹺并非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

    只是一種第六感。

    好像所有事都一齊往對組織不利的方向發(fā)展,沒人能阻攔這種大勢,這種洪流。

    【Gin,最近內(nèi)部成員里有抓到老鼠嗎?】

    琴酒皺著眉看短信,回復:【沒有。】

    沒有啊。

    枯朽的老人躺在病床上,臉上帶著氧氣罩,每一次呼吸都虛弱的像最后一次。

    他看上去仿佛故事書里被詛咒的存在。

    裸露的皮膚失去彈性,松松垮垮的耷拉著,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老年斑,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膚色。

    雪白的頭發(fā)只剩稀疏的一小把,右手不斷輸入液體,能動的左手下是好幾個按鈕,可以用來操縱病床邊的數(shù)臺電腦。

    【讓庫拉索去查。】

    老人通知貝爾摩德。

    【我要她潛入日本公安委員會警察廳,用她那顆儲存介質(zhì)的腦袋,給我記住包括日本臥底在內(nèi)的、所有國家間諜的信息。】

    【要不惜一切代價,包括生命!】

    貝爾摩德對于是否啟用這個人,持懷疑態(tài)度。

    庫拉索曾經(jīng)是她的手下。

    因為那顆天生擁有超強記憶存儲能力的大腦,不小心記住對組織不利的事,才被剝奪行動能力,一直被關押至今。

    若不是她腦穹窿有罕見損傷,受過刑訊刺激后已經(jīng)忘了那件事,無論怎么逼迫都記不起來,可能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人的確好用,卻是把雙刃劍。

    極易反噬自身。

    【怎么?】

    貝爾摩德不久前才從FBI和日本警方手中逃生,并不想在這時候跟boss對上,【我知道了,我會立即去辦。】

    晉江首發(fā),嚴禁轉(zhuǎn)載

    日本新年從一月一日至三日,一共三天。

    也不知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還是黑衣組織良心發(fā)現(xiàn),這三天竟然沒找事,讓所有人都過了沒有任務、沒有上級橫眉冷對的舒心年假。

    尤其想到是帶薪休假就更開心了。

    川島江崎和降谷零度過了運動、約會、沒羞沒臊的幾天。

    等到假期結(jié)束,降谷零必須得去警察廳述職,川島江崎看他站在鏡子前打領帶,總覺得這家伙臉上春風得意,而自己則滿臉寫著縱欲過度。

    “好氣人。”

    川島江崎小聲嘀咕。

    他現(xiàn)在的身份還是「死亡」狀態(tài),除了時田一朗和那幾個老領導,也沒人知道他還活著,述職這種事自然也輪不上他。

    不過川島江崎不想在家待。

    便決定跟降谷零一起去警察廳。

    到時候就在周圍隨便找一家咖啡店之類的點些東西,一邊休息一邊等他。

    因為是公事,降谷零今天穿了套灰色西裝,領帶的顏色也是穩(wěn)重不出挑的黑色,看起來很干練。剪裁合身的西裝完美襯托出寬肩窄腰的身材,川島江崎對正裝情有獨鐘是有原因的,起碼他覺得zero穿西裝比穿其他衣服都要帥。

    “zero,過來一下。”

    降谷零理好領口低頭靠近。

    抱著抱枕靠在沙發(fā)上的青年,忽然抓過他自然垂下的領帶,把人拉近交換了個吻。

    分開時,還要伸出艷紅舌尖舔走唇瓣上的液體。

    “你今天好像格外帥氣一點。”

    金發(fā)學生灰紫色的眼睛一彎,“那么色誘老師能成功嗎?”

    川島江崎沉吟片刻,“以后可以試試看。”

    “啊,老師說的我都心動了。”

    “再心動也是以后的事,現(xiàn)在快去工作!”

    川島江崎穿的也是西裝,但他不像zero,一身正氣視嚴寒于無物。壞蛋當然得不到天冬衣神的青睞,所以在西裝外面添一件格子大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川島江崎暗自點頭。

    點完才發(fā)現(xiàn),他好像很久沒想起上輩子了。

    警察當?shù)锰茫B他這顆十足十的壞人大腦也被同化成了笨蛋的樣子。

    要是放在以前,讓他對自己的工作負責、拼著被殺受傷的風險救人,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如今卻隨隨便便就做了。

    白色的馬自達RX-7停在大樓外的停車場。

    警察廳四樓信息庫操作臺,一個黑色及肩短發(fā)、身穿西裝包臀短裙的女性公職人員,正對著數(shù)十臺屏幕緊張翻閱著什么。

    ——所屬「M16」,代號司陶特,化名未知,本名未知。

    ——所屬「BND」,代號威士蓮,化名未知。

    屏幕上出現(xiàn)了認識的人,庫拉索氣息亂了一瞬。

    ——所屬「FBI」,代號黑麥威士忌,化名諸星大,本名赤井秀一。

    ——所屬「CIA」,代號基爾,化名水無憐奈,本名本堂瑛海。

    ——所屬「公安警察」,代號蘇格蘭威士忌,化名綠光川,本名諸伏景光。

    ——所屬「公安警察」,代號波本,化名安室透,本名降谷零。

    庫拉索看完所有記錄在案的各國間諜,深吸一口氣,拿出公文包里的彩色卡片翻開。

    這是她打開大腦儲存介質(zhì)的鑰匙。

    如此一來,這些數(shù)量龐大的間諜信息就會牢牢儲存在她腦海里了。

    “啪嗒!”

    昏暗的操作室燈光突然被人打開。

    “到此為止了,”風見裕也帶領兩個公安警察持槍沖進來,“你已經(jīng)被我們包圍,束手就擒吧!”

    庫拉索二話沒說,兩下將持槍公安放倒,又轉(zhuǎn)身肘擊風見裕也。

    風見抬手格擋。

    見一擊不成,庫拉索沒過多糾纏,立刻沖向旁邊的通道撤離。

    高跟鞋頻繁踩踏在地板上,她身體前傾。即便穿著有些束縛的衣服,奔跑速度也非常快。

    通道盡頭是警察廳走廊的落地窗。

    殘陽落天欲晚,夜幕降臨,一個金發(fā)黑皮的公安正好從路口經(jīng)過,正是boss吩咐過,要重點查探身份的組織骨干成員安室透。

    “Bourbon,沒想到你竟然是公安警察。”

    庫拉索率先出手。

    兩人體術都很出色,眨眼時間便在狹小的通道內(nèi)交手數(shù)十招。

    庫拉索的假發(fā)黑色美瞳掉落,露出異于常人的銀色頭發(fā)和藍色眼瞳。

    “你是……”

    “降谷先生,請讓開!”

    降谷零側(cè)身,風見裕也舉槍,庫拉索抓住這一瞬間,撲像四樓落地窗。

    女性的身體在力量上可能稍遜男性。

    但柔韌性足以吊打他們。

    庫拉索兩個跳躍便從四樓安全落地,碎玻璃下雪似的撲簌簌往下掉,嚇得過路人手腳并用躲開。

    “不能讓她跑了!”

    降谷零站在破了大洞的窗邊往下看,庫拉索已經(jīng)沖到馬路中間,搶了一輛藍色轎車極速逃離,“要是讓她帶著所有間諜的情報返回組織,一定會世界大亂!”

    金發(fā)公安一口氣沖到停車場。

    馬自達RX-7配備的是轉(zhuǎn)子發(fā)動機,比一般引擎具有高轉(zhuǎn)速和大功率的優(yōu)點,此刻它馬力全開,呼嘯著沖破道閘,緊緊咬在藏藍色普通轎車身后。

    兩輛車一前一后從川島江崎身邊疾馳而過,端著兩杯咖啡的青年被車尾氣糊了一臉:“??”

    系統(tǒng)氣鼓鼓:zero!你還要老婆不要?!

    川島江崎知道,讓zero不惜暴露身份也要追出去的人,會造成的后果肯定比他暴露還要嚴重。

    “我得去幫他。”

    川島江崎回頭一看,正巧看見個準備下班的、認識的人。

    “內(nèi)山先生,情況緊急需要征用你的車,你今天坐地下鐵回家吧。”

    說完打開車門,把兩杯咖啡往一頭霧水的內(nèi)山秀明手里一塞,自己坐上駕駛座,啟動車輛跟在zero身后。

    內(nèi)山秀明低頭看手里一杯滿滿當當,另一杯喝的只剩一半的咖啡。

    “哪個部門的同事嗎?”

    “大晚上還有這么緊急的任務,真辛苦啊。”

    夜晚本身就很昏暗,加上青年動作又快,內(nèi)山秀明沒看清臉就被拉下了車。不過他總覺得這個人的聲音很耳熟,應該是認識的人,被搶了也沒太緊張。

    瞅了眼沒開封的咖啡,內(nèi)山秀明心想他八成也沒時間喝了,一邊往地鐵口走,一邊樂呵呵的笑納。

    川島江崎走的匆忙。

    沒發(fā)現(xiàn)周圍的熟人可不止內(nèi)山秀明一個!

    從庫拉索撞破玻璃跳下樓,到他搶車跟在后面,這一系列的事剛好被附近閑逛的赤井秀一目睹全程。

    綠眸男人眼神銳利。

    紅色福特野馬GT500跑車側(cè)身漂移,緊隨其后。

    晉江首發(fā),嚴禁轉(zhuǎn)載

    川島江崎這輩子都沒飆過這么野的車,油門踩到底,車窗外的景色極速后退,引擎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四輛車先后駛?cè)肟绾4髽颉?br />
    這座大橋是雙向車道,同一個方向只允許兩輛車并行。

    安室透和庫拉索的車咬的很緊,只要找到機會,轉(zhuǎn)子引擎很容易超過庫拉索搶的普通轎車,將之逼停。

    【NOC是司陶特、阿夸維特、威士蓮。boss一直擔心的安室透和水無玲奈——】

    庫拉索一邊開車一邊編輯短信。

    “zero和藍色轎車并行了!”

    系統(tǒng)話音剛落,他們迎來一個大彎道,庫拉索趁此機會把安室透往護欄上擠,馬自達RX-7車身跟水泥護欄剮蹭出一串火星,逼不得已讓出一個車身。

    等她再看丟到副駕駛座上的手機時,發(fā)現(xiàn)還沒編輯完的短信正在發(fā)送中。

    “靠!這個人到底是誰,開輛普通車都這么猛?”

    “估計是組織的人。zero去警察廳述職都能撞上,說明這人當時已經(jīng)混進警察廳,并拿到了重要的東西。”

    川島江崎說著,微微蹙眉。

    這輛車子性能不行,不減速漂移過彎,方向盤震的手疼,幾乎控住不住,“如果我猜的沒錯,「重要的東西」很可能是間諜情報。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有什么東西值得zero親自追擊。”

    身后一輛外號「紅色彗星」的跑車超車。

    兩輛車擦肩而過時,川島江崎沖那邊看了一眼,跟一個戴著針織帽、面容冷峻的綠眸男人視線交錯。

    赤井秀一。

    他什么時候過來的?

    川島江崎徹底絕了跟這幾個家伙飆車的想法,他從匝道左轉(zhuǎn)去下面的高架橋,準備繞道去這條路對面圍堵。還用內(nèi)山秀明的名義打給交通站,讓他們封路,不要再讓車輛上橋。若能派交通警察協(xié)助人員疏散就更好了。

    做完這一切,川島江崎聽見上面有車輛相撞的聲音。

    黑發(fā)青年回頭看,發(fā)現(xiàn)是一輛紅色小轎車被組織的人惡意逼向貨車,最后失去控制跟后面的油罐車發(fā)生劇烈碰撞。

    好在油罐車并未泄露。

    駕駛室受損不嚴重,里面的司機和乘客趕緊逃了出來。

    “這家伙!”

    川島江崎咬牙。

    “她是想人為制造車禍,甩開警方的追捕嗎?!”

    降谷零確認后面的無辜市民沒受傷,才憤怒的收回視線。

    庫拉索跟公安警察降谷零不同,她根本不在意無辜群眾的生命。

    眼看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降谷零有足夠的空間超過她、逼停她,庫拉索瞥了眼底下十幾米落差的高架橋,又看了眼前方的貨車,決定賭一把——

    如果貨車司機沖出防護欄。

    她就可以落在貨車頂上借力,飛到下面的高架橋上了!

    幸運女神這次依舊眷顧了她的信徒。

    貨車躍向黑沉沉的大海,而庫拉索卻成功落在底下的橋面上繼續(xù)行駛。直到她看見一輛黑色本田轎車橫停在路口,并征用了數(shù)輛無人空車,將這條路完全堵死。

    “混蛋!”

    就算沖卡,她也撞不動這么多輛車!

    庫拉索狠狠拍了下方向盤,立刻轉(zhuǎn)向。

    剎車片不堪重負,地面上留下一道絕望的黑色輪胎印,庫拉索從匝道返回大橋,一路逆行,對面而來的車輛喇叭都快按碎了,還因此發(fā)生好幾起車禍。

    看見降谷零的車被她甩在身后,庫拉索勾起一抹冷笑。

    然而這抹笑意卻沒能維持多久。

    七點的夜晚,天全黑了,路燈一直亮到天際。

    冰冷的空氣里全是輪胎摩擦的橡膠味以及汽車尾氣的味道,難聞又透著股肅殺和危險。

    喇叭聲此起彼伏,宛如一首嘲哳難聽的奏鳴曲。

    就在這樣的氣氛中,身穿黑色夾克的男人將狙擊槍架在車前蓋上,深吸一口氣,瞄準鏡對準了迎面而來的庫拉索的額頭。

    “萊伊。”

    庫拉索眼中倒映著燈光,異色瞳看起來十分瘋狂,面對狙擊槍口,她不退反進,將油門踩到底,儀表盤指向一百八十碼。

    ——不惜一切代價。

    ——包括…生命。

    “有意思,撞死你。”

    說完側(cè)身躲在駕駛座下,僅用雙手控制方向盤。

    赤井秀一槍口游移了幾秒,最后「砰」的一聲,子彈擊中輪胎前橋。

    藍色轎車兩只前輪歪斜,車身也失去控制,最后擦著「紅色彗星」,撞在之前發(fā)生過車禍的紅色轎車殘骸與油罐車上。

    三輛車一同失去平衡,掉入大海。

    “砰!”

    油罐車在海面爆炸,巨大的蘑菇形火焰直沖云霄,連天都變成了橘紅色。

    烈烈火星和狂風吹的人衣角簌簌,皮膚滾燙。

    傷痕累累的馬自達停在大橋缺口處。

    金發(fā)公安從駕駛座里跑出來,灰紫色眼瞳掃過FBI手里的狙擊槍。

    他們和此前并沒有什么交際,雖然同是黑衣組織臥底。但兩人屬于不同國家不同陣營,關系稱不上好。

    更何況這里是日本。

    美國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探員手持熱武器參與其中,屬于非法辦案,追究起來要被強制遣返。

    “赤井秀一,你怎么在這里?”

    “碰巧路過。”

    “帶著狙擊槍?”

    兩人呈對峙之勢。

    話還沒說完。

    又一輛車停下,黑發(fā)青年臉色不太好看。

    雖然他也曾經(jīng)給FBI下套,但這二位吵架能不能看看時機?也沒什么私人恩怨,怎么一碰到面就要掰頭,難道天生八字不合?

    川島江崎走到護欄邊往下看。

    借由火光能看見黑漆漆的海面上漂浮著不少東西,但沒有人,也沒有尸體。

    “人呢?”

    川島江崎被一個火星蹦到額前的頭發(fā),下意識用手代替梳子,往后扒拉一下碎發(fā),仗著赤井秀一沒見過他本來的樣子,又看著問一遍,“人呢?你打中沒有?”

    赤井秀一比川島江崎高小半個頭,二者隔了約莫一米的距離。

    男人垂著綠眸看他。

    后者抬手撥弄頭發(fā)的時候,手腕和西服衣袖剛好遮住上半張臉,從赤井秀一的角度,只能看見鼻中以下的下半張臉。

    不管是鼻頭的形狀,粉色的薄唇還是精致的下巴。

    完全跟爛尾樓上匆匆一瞥的人一模一樣。

    原來,小巡警是公安警察啊。

    川島江崎:“?”為什么用這種眼神看他,還不說話,他臉上有臟東西嗎。

    “沒打中,她跟著車掉進了海里。”赤井秀一說。

    她?

    組織里的人川島接觸的不多,想不到有哪個女性符合「她」的特征。

    “zero,你認識嗎?”

    “曾經(jīng)在朗姆那里見過一面,只知道叫庫拉索,似乎犯過錯,一直被關在某個地方。”

    川島江崎點頭,聽到遠處有警車過來,招呼zero離開,“別擔心,回去叫人打撈,再多派些人在周圍搜查,她就算還活著,肯定也走不了多遠。”

    川島江崎正要上車,赤井秀一單手持槍,空出手按住他車門。

    “給我你的聯(lián)系方式?如果想到關于她的信息我會聯(lián)系你。”

    金發(fā)黑皮抓住他的手腕。

    “不用了,F(xiàn)BI的情報我們無福消受。”

    川島江崎嘴角抽了抽,特別想一腳油門把這兩個笨蛋留下。

    系統(tǒng)還要湊熱鬧,不知從哪里搞來西瓜,一邊吃瓜一邊看戲,嘴里「噗噗噗」的吐瓜子,“多來點修羅場,最好爭風吃醋打破頭,問就是爺愛看。”

    川島江崎無語的很,對系統(tǒng)說,“閉嘴!”

    然后從內(nèi)山秀明車前的名片夾里抽出一張名片,食指和中指夾煙那樣夾著,遞到赤井秀一面前,“打這個電話。”

    降谷零一看,啊不是老師的名片。

    那沒事了。

    兩個人在警車趕到之前離開。

    至于赤井秀一以后若真打內(nèi)山秀明的電話,發(fā)現(xiàn)內(nèi)山秀明只是無辜的、被搶車的車主,而且他也只知道搶車的人是警局同事,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和聯(lián)系方式時會有什么感想。

    那就跟川島江崎沒關系了。

    物品離手概不負責嘛。

    一月五日。

    新年的氛圍還沒完全消散。

    一般民眾不知道警方正在緊鑼密鼓的搜查庫拉索的下落。反而對即將試營業(yè)的東都水族館抱有極大興趣。

    這是由日本鈴木財團投資建造的豪華水族館。

    據(jù)說是因為幾個月前,擁有最大摩天輪的東京兒童游樂園遭遇恐怖襲擊,導致日本之最的摩天輪倒塌,鈴木財團這才決定投入高昂資金,采用最先進的技術,打造一款比「日本之最」規(guī)模還大的膠囊式摩天輪。

    鈴木財團宣傳部稱之為最安全的摩天輪。

    膠囊式轎廂溫暖、寬敞又舒適,可以容納8人,足夠滿足大部分家庭的需要。

    除了招牌摩天輪外,還有吸引人眼球的海豚表演,種類繁多的海洋生物以及燈光秀。

    可以說家里有小孩的,都會被孩子央求去玩。

    阿笠博士家可不止一個小孩,那可是整整五個小孩!

    雖然柯南和小哀對此興趣缺缺,但他們架不住另外三個真小孩的對海豚表演的渴望,所以還是一起到了水族館門口。

    博士去排隊買票。

    柯南和灰原哀盯著三個小朋友。

    只是一個錯眼沒看住,他們?nèi)齻竟然全都跑到另一邊,圍著長椅上神情茫然的女人說話。

    如果川島江崎在這里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人赫然就是昨晚墜入大海的庫拉索。

    步美歪歪頭:“你叫什么名字呀?”

    光彥看她身上臟兮兮的,衣服好些地方都破了,像是摔倒了一樣,“大姐姐,你是不是摔倒了。啊!這里有血!”

    元太也說,“真的是血,大姐姐你快點去買藥吧。”

    柯南總覺得這個女人有點不對勁。

    他想把幾個孩子叫過來,庫拉索卻開口道,“我……我不記得了。”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三個少年偵探隊隊員更不會離開了。

    按照他們的話就是,少年偵探隊應該幫助有需要的人,怎么能讓失憶還受傷的大姐姐一個人坐在這里呢?萬一被壞人欺負了怎么辦?

    柯南看著對方緊實的肌肉,心說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不過她的失憶也不像裝出來的。

    柯南查看對方攜帶的物品,發(fā)現(xiàn)只有一部碎屏進水,開不了機的手機,和一沓彩色卡片。

    “沒辦法,東西太少,只能讓博士嘗試修復手機,看看里面有沒有大姐姐家人的信息了。”

    說完把手機交給阿笠博士。

    他們簇擁著庫拉索去東都水族館外的診所。

    三個小學生怕她失去記憶會難過,還送給她一只白色的小海豚吊墜,一起伸出手,“看,一人一只,我們都有哦。海豚最可愛了!”

    風見裕也就是在這時收到的通知。

    庫拉索關系著整個世界的安全,她失蹤后,附近警察署里的所有警察都被調(diào)動起來,醫(yī)院診所藥店等地方全都有人盯著。

    只要出現(xiàn)一米七左右的成年女性,必須全部上報給他。

    警察來的很快。

    由于庫拉索被醫(yī)生確診為失憶,同時不想讓小孩子們受到驚嚇,他們只說要帶走大姐姐去醫(yī)院治療,收走柯南手中的彩色卡片就離開了,留下幾個人一頭霧水。

    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發(fā)生了。

    柯南托著下巴想。

    晉江首發(fā),嚴禁轉(zhuǎn)載

    庫拉索被帶去醫(yī)院治療失憶癥。

    公安警方想搞清楚她有沒有把獲取的情報傳送出去,如果有,又傳送了多少。

    他們對此一無所知,只能被動等待組織的行動,這是個很不好的消息。

    “Gin出國了,同行的還有伏特加和貝爾摩德。”

    川島江崎仗著自己的名字不在情報庫中,琴酒再怎么懷疑懷疑不到他頭上,跑去聯(lián)系了Gin,得到回復轉(zhuǎn)頭就把自己的頭頭賣掉,“他們是去清理國外的臥底,你打算怎么辦?”

    降谷零知道老師在擔心他。

    要不是隔著電話,他真想抱住老師,低頭把臉埋進他脖頸里好好蹭蹭。

    但他的臥底身份很可能已經(jīng)暴露。

    降谷零不能也不愿靠近老師。

    “Gin還沒有回國,先看看醫(yī)院能不能治好庫拉索的退行性失憶癥,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別太擔心,他沒有立刻處決我,反而去了國外,這不合常理,肯定有貓膩。”

    川島江崎知道降谷零絕不會在結(jié)果出來前放棄。

    他花了七年時間才走到今天,眼看boss的下落就快水落石出。如果向警方尋求保護,就意味他得暫時放棄身份隱姓埋名,可能之后還能繼續(xù)做公安。但黑衣組織的相關案件是絕對碰不了的。

    川島江崎了解zero。

    換做自己也絕對不甘心。

    “好,你一個人小心一點,我去阿笠博士家找柯南,他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庫拉索的人,說不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線索。”

    兩人分頭行動。

    川島江崎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站在阿笠博士家門口,帽檐壓的很低,像個不懷好意的搶劫犯。

    “叮咚——叮咚——”

    青年按響門鈴。

    里面的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腳步聲姍姍來遲,等待期間,川島江崎總覺得有人在偷看他,是那種不帶惡意的窺視和打量。

    一身黑衣的青年抬起頭,帽檐下半遮半掩的鴉黑眼瞳環(huán)顧四周。

    阿笠博士家位于居民區(qū),是座二層獨棟別墅,左邊是沒有人住的工藤家,右邊臨近街道,門口又是馬路,他臨時決定過來,誰會提前在這里蹲守?

    川島江崎覺得大概是自己疑神疑鬼,正好聽見柯南來開門的聲音,就沒有多想。

    柯南打開門,看到他的裝束還以為黑衣組織追過來了。幸好川島江崎及時開口,才沒被柯南反手關門撞折鼻子。

    “是我。”

    “呼——”

    柯南拍拍胸口,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打扮成這樣過來,要是灰原開門,說不定會被你嚇出個好歹。”

    降谷零處境危險,川島江崎沒心情說笑。

    進門前又一次往工藤家二樓窗戶看去,只是玻璃貼著防窺膜,看不到窗后有沒有人。

    “你爸媽回來了?”

    柯南搖搖頭,“沒有啊。”

    “你家好像有人在盯梢。”

    柯南暗道應該是赤井秀一。

    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孩不動聲色的抬頭看川島,心想赤井秀一又不認識他,估計覺得形跡可疑才盯著這里,只不過川島江崎太敏銳了,才察覺到赤井秀一的視線。

    “不是盯梢,是一個租客,研究生,估計在書房學習剛好看見你打扮成這樣出現(xiàn)在阿笠博士家門口,博士和灰原一個老人一小孩,他才擔心的一直看著。”

    好吧。

    這個理由勉強可以說服他。

    川島江崎放棄這個話題,問出他此行來的目的。

    “你看見那個女人時,她除了彩色卡片還有沒有攜帶別的東西。或者,有沒有告訴你們什么有用的信息?”

    柯南把人帶到沙發(fā)上,倒了杯水推到青年面前。

    偵探的眼睛可是很銳利的。

    如果他們現(xiàn)在正在交易,川島江崎處處是弱點。

    “她確實有一樣東西在博士那里,我不確定里面有沒有你要的東西。”

    “是什么。”

    “手機。”柯南接著說,“一部經(jīng)過碰撞和進水,已經(jīng)無法打開的手機。我拿去給博士修復了,沒有交給警方除了我的私心,還有就是博士的技術要比科警研的那些警察厲害很多。”

    川島江崎也知道阿笠博士很厲害。

    柯南那些神乎其技的小道具都是博士做出來的。

    “如果能打開手機,就可以知道庫拉索傳遞了哪些間諜的消息給琴酒,我們就能化被動為主動了!”系統(tǒng)一拍拳頭,顯得很有干勁的樣子。

    “所以現(xiàn)在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嗎?”

    柯南撐著下巴歪頭看他。

    川島江崎還需要阿笠博士幫忙,不好把話說絕,更何況時田一朗那邊進度喜人,熬過這一關大概就能快進到集結(jié)打boss,柯南再想搞什么花樣也沒機會了。

    沉吟片刻,川島江崎把庫拉索潛進警察廳竊取情報的事簡單說了說。

    “庫拉索的記憶我們沒辦法打開,現(xiàn)在能指望的也只有那部手機了,你盯著博士,一旦修復好立刻告訴我結(jié)果。”

    柯南撓撓頭,“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

    川島江崎沒明白。

    “哪里奇怪?”

    這時,灰原哀聽到客廳的談話聲,趿拉著毛絨拖鞋走出來。

    正好跟摘掉口罩和帽子,露出冷白色皮膚的青年對上視線,她果然嚇了一大跳,腳步匆匆退回房間,還能隱約聽到阿笠博士疑惑的聲音。

    川島和柯南一齊扭頭。

    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

    “哪里奇怪。”青年又問了一遍。

    “彩色卡片的重要程度竟然比手機還高,按你的說法,庫拉索跟著車一起掉進大海,她的時間很有限,拿手機可以理解,為什么要帶上那沓卡片?”

    柯南摩挲下巴皺眉思考,“而且我碰上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失憶了,藏著重要信息的手機隨手放在長椅上,彩色卡片卻還好好待在西裝口袋里。”

    “這還不奇怪嗎?”

    川島江崎也不是笨蛋,“你是說彩色卡片跟她大腦里的情報有關?”

    柯南接過話頭,“沒錯,我懷疑那是開啟她記憶的鑰匙。”

    “不錯的思路。”

    川島江崎沒有風見裕也的聯(lián)系方式,便發(fā)了條匿名短信給內(nèi)山秀明。反正都在一棟樓里上班,幫忙帶個消息也不算為難他。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電話聯(lián)系。”

    川島江崎剛要離開,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低頭看了眼備注,“別出聲,是琴酒的電話。”

    然后走到角落里接了起來。

    他情緒轉(zhuǎn)變的很快,好像對這幾天的事情一無所知,聲音輕松中帶著笑意,只是黑曜石般的眼睛半垂著,里面只余冰冷。

    “Gin,你不是在國外?怎么突然找我。”

    琴酒沒聽出他的真實想法。

    “來安全屋跟你的好情人告別。”

    川島江崎呼吸一窒,臉色又白了些許,“哈?我怎么聽不明白。”

    琴酒看著被手銬拷在柱子上的兩人,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你還不知道吧,波本是NOC。”

    “你被一個間諜上了,玩弄了。”

    “感想如何?”

    這話實在難聽。

    川島江崎成年后就沒受過這種侮辱。

    他懷疑琴酒是不是在外面殺了太多人見過太多血,把腦子刺激壞了。

    “我們非要這么說話嗎?”

    “事實如此。”

    川島江崎冷笑:“好,那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還沒被警察上過,感覺很好。”

    琴酒肺都氣炸了。

    川島江崎發(fā)誓,他幾乎能透過通訊設備聽見琴酒咬牙的磋磨聲。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電話里只剩雙方粗重的呼吸。

    幾秒后,川島江崎退讓一步。zero畢竟還在琴酒手里,雖然按照這個人的惡劣行徑,絕對會等他過去觀摩安室透的處決現(xiàn)場。

    “把他留給我,等我過去再說。”

    琴酒意味不明的嗤笑了聲,掛斷電話。

    川島江崎看著手機,深深呼吸一口空氣,回頭,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摸過來偷聽的柯南正張著嘴巴一臉蠢樣的看他。

    柯南:!

    他剛剛都聽到了些什么?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虎狼之詞?

    還有,川島江崎和琴酒又是怎么回事??

    這時候的柯南還不知道。

    等川島·當事人·江崎離開后,還會有個不速之客登門拜訪,正是他之前認為兩人互不認識的租客研究生。

    晉江首發(fā),嚴禁轉(zhuǎn)載

    川島江崎沉著臉出門,低頭沒看路,被一個高個男人擦了下肩。

    那人粉色頭發(fā),眼睛下是一對總是帶笑的瞇瞇眼,穿件高領長袖,外面套了件臟粉色外套,戴厚手套端著鍋。

    “你好,冒昧問一句,你是來找阿笠博士的嗎?”

    “我做的食物有點多,想分一些給他。”

    川島江崎下意識掃了眼鍋里的內(nèi)容——奶白色的湯汁里能看見雞腿肉、土豆、洋蔥、西藍花、胡蘿卜和蘑菇。

    如果煮熟了應該會很好吃,但以他約等于零的廚藝都能看出,這些東西根本就是急匆匆切吧切吧放在灶上煮了會兒,還半生不熟的透著清脆。

    青年本不想理他,但實在有點忍不住。

    “下次找個好點的借口。”

    然后用一言難盡的目光從沖矢昴斯文溫和的臉上掃過,抬手壓了壓帽檐急匆匆走了。

    沖矢昴側(cè)頭注視他離開的背影。

    如果川島江崎現(xiàn)在回頭,大概能看到粉發(fā)男人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消失,瞇瞇眼睜開,露出一雙墨綠色很有辨識度的眼睛。

    沖矢昴按響門鈴。

    同一個地點同一個人開門。

    柯南還以為川島江崎去而復返,“又怎么了?”

    “嗯?”

    沖矢昴挑眉。

    柯南抬頭看清男人逆著光的臉,“原來是你啊,進來吧,找我又什么事?”

    沖矢昴笑將燉鍋放在茶幾上。

    背對著柯南。

    “根據(jù)線人的消息,日本警察廳失竊了,庫拉索取走了足以引發(fā)世界的混亂的東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柯南撇撇嘴。

    FBI都在警察廳里安插了線人,能不知道失竊的是什么嗎?

    這輩子最煩謎語人。

    啊。

    好像把他自己也罵進去了。

    川島江崎一路風馳電掣,終于在半小時后趕到行動組其中一個安全屋。

    半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起碼以琴酒的耐心,還不至于這點時間都等不及。

    昏暗的倉庫。

    周圍堆放著高高矮矮的木箱,里面裝了些賣不出去的積壓庫存。中間是一個約莫三十幾平米的空地,兩個人被反手銬在倉庫中間的鐵柱上,手銬的鏈子繞過鐵柱,讓他們無法移動。

    倉庫的主人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年來不了一次、租來堆放庫存的倉庫,竟然連會變成大型跨國犯罪集團,黑衣組織的安全屋之一。

    事實上,這種手續(xù)齊全,目的明確,主人是遵紀守法好市民的無人倉庫,才是最不會被官方懷疑的場所。

    “啪——”

    琴酒打開射燈。

    刺眼的燈光照在被拘禁的安室透和水無玲奈臉上,倆人因為生理反應偏頭適應強光。

    “說吧,庫拉索發(fā)來的臥底短信里,為什么會有你們的名字。”

    “庫拉索?她不是被朗姆保下,一直行蹤成謎的組織成員嗎?”安室透演的真的很像,仿佛他對庫拉索的了解僅限于此。

    水無玲奈接過話茬。

    “她是似乎是專門收集信息的特別人員。”

    “看來你們非常了解嘛,”貝爾摩德抱住雙臂靠在沒有光線的角落里,“可是她已經(jīng)很久沒露過臉了。”

    水無玲奈鎮(zhèn)定自若,雙手卻在背后掰鐵絲夾,似乎想利用鐵絲解開手銬——

    畢竟她可沒有「情人」趕來救她。

    安室透也真能豁得出去,作為臥底竟然把組織成員哄的團團轉(zhuǎn),甚至在身份存疑時都要保他。

    “庫拉索的眼睛是稀有的異色瞳,這在組織里是很出名的傳說啊,超過一半的成員應該都聽說過吧。如果因為這就認定我們是臥底,那組織超過一半人都是臥底了。”

    “哼。”

    琴酒一槍打穿水無玲奈的肩膀。

    后者悶哼一聲,猩紅的血液迫不及待的涌出傷口。

    “別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會直接打爆你的腦袋。”

    川島江崎就是在這時候突然闖入。

    倉庫門被他一腳踢開,鐵皮碰撞發(fā)出好大的聲響。

    組織內(nèi)部資歷最淺、連酒名代號都沒獲得的新成員在線發(fā)瘋,好像要平等創(chuàng)死所有人。

    他站在大開的門口。

    逆著光,鴉黑的頭發(fā)仿佛被鍍上一層金色光暈,整個人朦朦朧朧的,除了輪廓什么也看不清。

    直到川島江崎走進來,關上門。

    在場幾人這才看清他的臉色。

    黑發(fā)青年抿著唇面無表情,算不上難看,但心情絕對不明媚。

    “Gin,你答應過把他留給我。”

    琴酒坐在木箱上,點了支煙,男人寬肩窄腰接近一米九的體型,坐在昏暗的角落宛若一頭伺機而動的大型獵食者。

    聽聞川島江崎的話,琴酒勾起嘴角。

    “我答應過嗎?我好像只說過,讓你跟你的「好」情人告別。愿意讓你觀看臥底處決現(xiàn)場,已經(jīng)足夠給你面子了。”

    安室透立即否認,“我絕不是臥底。”

    “沒有將我們暗殺掉,而是綁架過來審訊,說明庫拉索的短信里并沒有明確說我和基爾是臥底,是這樣沒錯吧?既然如此,現(xiàn)在最應該做的難道不是搞清楚臥底名單?為什么先將矛頭指向同伴!”

    川島江崎的目光匆匆從波本和水無玲奈的身上掠過。

    金發(fā)混血狀態(tài)看起來還行,大約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還抽空給了個安撫的眼神。

    至于基爾。

    琴酒下手不輕,傷勢雖不致命,子彈卻嵌在肩窩下的肌肉骨頭中,需要手術才能取出,這樣一來,難免牽動附近的肌肉經(jīng)絡,運氣不好就會留下后遺癥。

    “同伴?”

    “我們是不是同伴可不是你說了算,”琴酒咬著煙蒂冷笑,聲音低沉粗啞,“寧可錯殺,絕不放過。這是我的規(guī)則。”

    銀色長發(fā)的男人站起來,黑黢黢的槍口對準兩人,“好了,觀眾都到齊了,接下來是處置叛徒的時間。”

    貝爾摩德終于發(fā)現(xiàn)琴酒不是在開玩笑。

    “等等、Gin,你不會真想?”

    川島江崎站到他面前。

    正好就在槍口十幾公分遠的地方。

    琴酒不悅,“讓開。”

    安室透自己被槍指都沒什么反應,看見老師擋在琴酒的槍口前,嚇得心臟都快停跳了。

    金發(fā)男人趁著眾人不注意,緩緩蹲下,準備去撿水無憐奈掉在地上的鐵絲發(fā)卡。

    川島江崎不會讓。

    他在等一個人。

    既然琴酒沒否認zero的推測,那就證明他猜對了。

    庫拉索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發(fā)給琴酒的短信里除了幾個肯定的臥底名單,還有幾個沒辦法確定身份的名字。

    而現(xiàn)在庫拉索的手機正好阿笠博士那里。

    等博士修復完手機,柯南看見里面模棱兩可的短信,必然會再發(fā)條短信坐實zero的非臥底身份。

    他只要保證zero在此之前的安全即可。

    “我再說一遍。讓開。”

    黑發(fā)青年蹙眉,“還沒確定他們是不是,就要殺人嗎?”

    琴酒覺得這家伙被波本迷暈了腦子。

    “砰!”

    子彈從川島江崎臉側(cè)飛過,破開的風吹得他耳邊發(fā)絲起舞。

    黑發(fā)青年鴉色的眼瞳被烈風刺的生疼,下意識偏了偏頭,閉上眼睛忍住生理淚水。

    “Gin!”安室透解開手銬撲過去。

    時間仿佛都變慢了。

    就在這瞬間,不知哪來的子彈突然打爆射燈,倉庫驟然陷入黑暗,鐵門又被人踹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等外面的自然光鋪滿倉庫,安室透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跑的掉嗎?”

    琴酒的臉色非常陰沉,讓人不禁猜測他抓住安室透要怎么折磨。

    “如果他真是臥底,你就得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了。”

    川島江崎無所謂的聳聳肩。

    “我相信他不是。”

    剛才那漂亮的一槍十有八九出自赤井秀一之手。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這里的,但也算幫了大忙,川島江崎決定下次見面就當不知道他是FBI好了。

    “啊啊啊寶!琴酒開槍真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就要這么跟你告別了呢!”

    系統(tǒng)趕緊給自己升級大心臟。

    再這么刺激下去,它心臟終有一天要早早報廢掉。

    川島江崎一點也不擔心,“他不會殺我。”

    系統(tǒng)覺得他家宿主未免太自信了,世界上還有因為獨占欲殺掉喜歡的人冰封起來,覺得這樣就永遠不會離開他的變態(tài)呢!

    就算琴酒對川島江崎確實有點意思。

    可看見這對小情侶你保護我,我保護你的樣子,說不定一個火起,就把他倆全突突了。

    川島江崎解釋,‘「跟他本人的想法沒關系。組織一口氣清理了這么多臥底,正是軍心動蕩又缺人手的時候。我不在臥底名單上,可以肯定是組織內(nèi)部成員,他要是殺我,一定會被boss痛罵。」’

    系統(tǒng)癟著嘴:“得。話都被你說了,我還能說什么。”

    一人一統(tǒng)不過說了幾秒鐘,琴酒已經(jīng)轉(zhuǎn)身準備擊斃基爾。

    基爾孤家寡人一個,川島江崎也不能梅開二度救她,只好站在原地沉默以對。

    好在柯南這次沒掉鏈子。

    “等等,”貝爾摩德抬手阻止琴酒開槍,“boss發(fā)來信息,說他又收到一條短信,內(nèi)容是:安室透和水無玲奈都不是臥底。”

    “這么說,庫拉索的記憶恢復了?”

    貝爾摩德:“不確定。boss說暫時不能弄清這條短信是否為庫拉索所發(fā),要求我們今晚務必把她搶回來。”

    晉江首發(fā),嚴禁轉(zhuǎn)載

    “哼。”

    琴酒對伏特加說話,墨綠眼瞳卻陰惻惻的盯著基爾,“帶人來看好她,別讓她像波本一樣逃走。”

    川島江崎:攤手.jpg

    zero已經(jīng)離開。

    被琴酒說一說也不會掉塊肉。

    川島江崎看在他們是秋后螞蚱,蹦跶不了多久的份上,不跟琴酒計較,“庫拉索現(xiàn)在在日本公安手里,我們是不是得制定一些計劃制造機會?”

    貝爾摩德怕兩人又起爭執(zhí),走到中間充當解說員角色。

    “你應該還不知道,庫拉索的失憶癥是遺傳疾病,東都水族館就有打開她記憶的鑰匙。我已經(jīng)把這個消息傳遞給日本警方,他們一定很想從庫拉索那兒搞到組織的情報,絕不會錯過。”

    “你是說,他們會把庫拉索帶到東都海洋館?”

    貝爾摩德抬起手臂瞥了眼腕骨上的手表,“That\s for sure,boy。現(xiàn)在這個時間,他們估計已經(jīng)出發(fā)了吧。”

    說完又抬頭看琴酒,“對了,Gin,那位先生說給你提供充足的彈藥和直升機……”

    女人的聲音慢慢停下。

    琴酒藏在陰影下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某處。

    貝爾摩德順著男人的視線回頭,發(fā)現(xiàn)琴酒看的是不久前還針尖對麥芒,為了zero跟他作對,氣的他三尸神暴跳的新成員。

    新成員見貝爾摩德找琴酒說話,不知什么時候溜達到水無玲奈身邊,單膝蹲下對她說,“等我們救回庫拉索,就還你和波本清白。”

    水無玲奈不說話。

    水藍色貓眼的眼睛直勾勾瞅著黑發(fā)青年。

    川島江崎覺得這雙眼睛跟學生時代的hiro有些相似,再加上她現(xiàn)在跟zero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她暴露zero也會暴露,便微微彎眼試圖透露出友好的傾向。

    “嗯?”

    川島江崎歪頭。

    水無玲奈這時才偏過臉,心說清不清白她自己還不知道嗎?

    她之前不清楚波本的身份。

    不過現(xiàn)在了解了,波本跟她一樣是臥底。

    眼前這個家伙看來還被蒙在鼓里,渾然不覺他的情人根本擔不起信任。

    水無玲奈知道,庫拉索被救回之日,就是她和波本暴露之日。

    波本已經(jīng)逃離,她也要想辦法擺脫控制。

    貓眼間諜一愣。

    垂眸的瞬間發(fā)現(xiàn)川島江崎腳下踩著一個眼熟的黑色鐵絲,是她被琴酒打傷后掉在地上,又被波本撿起來解開手銬的發(fā)夾,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男人踢到這里踩住。

    “你……”

    水無玲奈抬頭,試圖從黑發(fā)青年臉上找到什么。

    然而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踩著東西,還是一模一樣的疑問表情,“怎么了?”

    “沒什么。”

    琴酒叫川島江崎,“走了。”

    川島江崎答應。

    拍拍手站起來,遙遙跟在銀發(fā)男人身后。

    水無憐奈在他抬腳的瞬間,盤起的腿動了一下,正好擋住那根扭曲的鐵絲發(fā)卡。

    冬季傍晚的霞光透過車前窗,灑在青年冷白的臉上。仿佛給這張面無表情卻出眾異常的面容,鍍上一層圣潔的、油畫般的光暈。

    陽光里的拇指精靈親吻他鴉色的睫毛和眼睛。

    親吻他微抿的粉色唇角。

    直到青年露出一個惡劣的諷笑。

    帶著濾鏡的畫面倏然消失,系統(tǒng)從蕩漾著粉色泡泡的欣賞,到想象破滅癟起個嘴只需要一秒,“感覺你臉上寫著七個大字——此人一肚子壞水,快遮遮好吧。”

    川島江崎遮個屁。

    他在系統(tǒng)面前還需要隱瞞什么嗎?

    黑發(fā)青年戴上一只藍牙耳機,撥通柯南的電話。

    那頭風聲很響,聽聲音,柯南八成又用他的太陽能滑板趕路,“庫拉索的手機修復了?”

    “嗯,她短信編輯了一半就誤發(fā)送出去,我補發(fā)了另外一條,說波本和基爾不是臥底。”

    川島江崎話題一轉(zhuǎn):“住在你家的研究生,其實是赤井秀一吧。”

    他從阿笠博士家離開后便馬不停蹄趕到安全屋。

    赤井秀一只比他晚了一步。

    川島江崎當然有理由懷疑跟他擦肩而過,去送半生不熟的奶油燉菜的粉發(fā)研究生。

    更何況,窺探的目光也讓人介懷。

    “哈哈、哈哈哈——”柯南又開始尷尬的傻笑,雖然他把川島江崎告訴他的事,扭臉告訴赤井秀一是不對啦,但是多一個人幫忙不好嗎?

    “你就說他救沒救到人吧。”

    “托他的福,一槍打碎燈源,波本成功逃出去了。”

    “果然。”柯南正在趕往東都海洋館的路上,“警方應該發(fā)現(xiàn)開啟庫拉索記憶的鑰匙是什么了,好幾輛警車正在趕往東都海洋館,速度很快,我跟不上,大概會遲幾分鐘。”

    川島江崎現(xiàn)在也不太清楚組織接下來的計劃,不過貝爾摩德說提供了很多彈藥的話——

    “注意海洋館內(nèi)部有沒有安置炸彈。”

    上次黑衣組織就是這么炸掉日本第一摩天輪的,誰知道琴酒會不會計劃帶走庫拉索后,送他們一份大禮。

    “好。”

    兩人沒說別的,川島江崎掛斷電話,打方向盤緊跟保時捷356A,駛?cè)腚x開市中心的街道。

    與此同時。

    已經(jīng)跑到鳥取縣鳥取市好幾天,每天眼一睜就泡在下屬們搬來的資料堆里,焦頭爛額胡子拉碴眼下青黑,衣服都皺皺巴巴的時田一朗,終于順著蛛絲馬跡,找到那些醫(yī)療器材的最終落腳點!

    “文書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時田一朗想端起桌上的杯子灌口咖啡慶祝一下,結(jié)果拿了個空,那些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看的他眼都花了。

    也罷!

    時田一朗「啪」的一聲,把有紅筆圈出的那沓數(shù)據(jù)摔在桌上。

    “老不死的東西,今天可算栽到我手里了!”

    他手邊人不夠,不過沒事,去鳥取縣警察本部調(diào)人也是一樣的。

    本地警察對周圍環(huán)境更熟悉,反而有優(yōu)勢。

    時田一朗本來不準備現(xiàn)在告訴川島江崎,他想等抓住boss,事情塵埃落定再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

    但當時田用胳膊夾著那沓資料,彎腰去拿用了很多年的圍巾時,卻發(fā)現(xiàn)好好的圍巾被扯出了一道口子,他心疼壞了。

    這條圍巾還是八年前川島江崎送給時田一朗的生日禮物。

    深灰色的羊絨圍巾因為褪色,一些地方已經(jīng)泛起白。但它并不是一般的圍巾,除了送的人很重要,還曾被賦予過特殊意義。

    時田一朗每次戴都無比珍惜,他記得自己放下來的時候還沒有這道裂口。

    “時田管理官,我們還去本部嗎?”

    下屬看他遲遲不動,小心翼翼的問。

    時田一郎苦笑,感覺自己都被那小子折騰出心理陰影了,“你跟他們說先去開車,我發(fā)個短信就來。”

    “嗡嗡——”

    手機收到短信時,川島江崎正靠在車上聽電話里的人嘮叨,垂眼皺眉,氣的想把zero從手機里拎出來打一頓。

    也不知道降谷零從哪里得知,琴酒打算駕駛直升機營救庫拉索,并且想把川島江崎也帶上。

    特地打電話過來問地址。

    這家伙難道還想過來送死?

    “你在擔心什么?我都這么大的人了,還不對自己負責?”

    川島江崎按住眉心揉捏。

    這是一片偏僻機場,天已經(jīng)黑下來了,只有零散的路燈打光。

    空地中間的黑色直升機正在進行最后的起飛檢查。

    川島江崎剛進武器屋選了慣用的槍械,還穿了件防彈衣,把車停在最外圍的地方,跟不遠處湊在一起的基安蒂和科恩一樣,等待著登機。

    這次琴酒只打算帶他們?nèi)齻行動。

    伏特加不會開飛機,槍術也不行,被琴酒安排看管基爾;貝爾摩德則在東都海洋館對面的高樓上監(jiān)視,時刻傳遞信息。

    按理說,以川島江崎的資歷,參與這么重要的行動還是有點勉強。

    他能有機會上直升機,是沾了組織這些天處理太多間諜,人手不足,而他的身份又沒有異議的光。

    川島江崎還想找機會處理掉庫拉索。

    退出行動是不可能退出的,讓zero過來也是不可能答應的。

    “老師,需要我提醒你,一個小時前,你還沖動的擋住琴酒槍口,嚇的我心臟快從嘴里蹦出來的事嗎?= =”

    “那是你膽子太小。”

    降谷零承認,“我確實很膽小,我不僅膽小還害怕焦慮。如果你非得上直升機,那我也要去。我們是同事,是師生,也是伴侶,我不會跟你分開。”

    這家伙。

    說情話也得看看氣氛吧!

    川島江崎一下子就不氣了。

    反正再有個十來分鐘飛機就要起飛,zero除非能瞬移,不然肯定是趕不上的。

    川島江崎想到剛剛收到的短信,打開一看,參與行動的想法立刻變得更加堅定。

    “聽我說。”

    降谷零:“嗯?”

    “時田鎖定了boss的位置,他正準備帶隊包圍。這次是秘密行動,連地方調(diào)取的警察都不知道詳情。所以我們也不能讓琴酒察覺,防止他放棄營救庫拉索,駕駛飛機返回救人。”

    “我也可以盯梢。”

    “你不可以!琴酒有多討厭你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更何況他還欠我一顆子彈,等被收押我可就討不回來了。”

    川島江崎也不是真的想送死。

    他活的好好的,做什么要跟琴酒同歸于盡?

    “柯南手里有阿笠博士制造的巨型充氣足球,據(jù)說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彈性非常好,半分鐘就能充到小半個摩天輪那么大,當做救生氣墊完全沒問題。”

    降谷零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我會保護好柯南。你不要貿(mào)然暴露身份,安全最重要。”

    金發(fā)公安大概也知道自己沒辦法改變老師的決定,聲音好落寞好可憐。甚至那些積年累月的恐懼,那些平日里被老師親親抱抱壓制住的痛苦,不管不顧的重新冒出頭來,浸在聲音中傳遞給后者。

    “老師。”

    降谷零聲音很輕。

    “那種痛苦,我沒辦法承受第二次了。”

    甚至就連想一想。

    這一年來失而復得的喜悅和幸福,都會化作更鋒利的劍刃,將他刺的體無完膚。

    如果幸福如夢般化作泡影。

    他大概會瘋的。

    “知道了,我還不舍得死呢,”川島隔著手機親親他,人生中第一次,由衷的想要決定后半生該怎么度過。

    “zero,就一直在一起吧。”

    琴酒從房區(qū)走出,登上飛機,基安蒂和科恩緊隨其后。

    直升機主漿開始轉(zhuǎn)動,接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川島江崎必須要走了。

    “待會兒見。”

    “好,一會兒見。”

    川島江崎搓了搓臉,深呼吸,冬夜冰冷的空氣填充進肺里。

    他眼神微凌,開門下車。

    晉江首發(fā),嚴禁轉(zhuǎn)載

    東都水族館宣傳很到位。

    海豚表演和燈光秀吸引了很多低年級小孩。即便天都黑了,路上還是有很多汽車正在往水族館趕。

    等待綠燈之際,雙馬尾小女孩好奇的趴在車窗上,用圓滾滾的眼睛看對面車上的人。

    好奇怪哦。

    為什么要三個人擠在后座,副駕駛不還空著位子嗎?

    而且那兩個跟爸爸差不多大的叔叔,為什么要把白色頭發(fā)的姐姐擠在中間?

    風見裕也不知道他正被一雙孩童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注視著。

    跟同事把失去記憶的庫拉索夾在中間,低聲和手機對面的人通話。

    “是,是。我們按照井浦科長指示帶她離開醫(yī)院,現(xiàn)在正在前往東都水族館的路上,是不是計劃有變需要帶她撤離?”

    安室透站在東都水族館不遠處的電話亭,“不,別表現(xiàn)出異常,按計劃帶她去坐摩天輪,好好看管,她是有力的人證。風見,你可以搞定吧?”

    風見裕也滿臉嚴肅的保證。

    “是的。降谷先生,我們盡快匯合吧。”

    金發(fā)公安靠在電話亭側(cè)面,紫灰色的眼睛左右逡巡戒備,“不行,現(xiàn)在還不清楚組織的監(jiān)視范圍,先保持分開的狀態(tài)。”

    老師說貝爾摩德正在某處監(jiān)視。

    要是被她看見自己和公安警察一起行動,臥底身份就會坐實,那就證明庫拉索之后發(fā)的短信不是出自她之手。庫拉索既然還是失憶狀態(tài),琴酒很可能放棄營救,直接一勞永逸除掉她,這樣組織的情報照樣不會泄露。

    不止如此,安室透更擔心老師的安全。

    琴酒是極其多疑的人,要是知道「波本」是日本警察,不僅不阻止庫拉索來水族館,還跟著一起行動,會不會從他們請君入甕的態(tài)度中察覺出什么?

    時田那邊也正是緊要關頭!

    “就這樣,我掛了。”

    “等等,降谷先生,請等一下!”

    安室透無視風見裕也的呼喊,徑直把話筒扣在電話機上。

    他的位置跟東都水族館只隔了一條運河。

    從河面上拂來的寒風帶著水汽的味道,游輪緩緩駛過,留下一圈圈波紋。

    東都水族館燈火通明。

    鈴木財團不缺錢,水族館建筑物基本采用的都是落地窗,離了很遠都能看見走廊里攢動的人影。

    建筑群的中心位置,便是現(xiàn)在日本最高的摩天輪。

    膠囊式的轎廂隨著動感的音樂轉(zhuǎn)動,中心位置變幻燈光圖案,底下還有許多高功率室外射燈,彩色光線直沖天際。

    能夠想象,如果此刻坐在摩天輪上,一定能將這些彩虹似的光束輕而易舉盡收眼底。

    怪不得鈴木財團宣傳部都說。

    摩天輪才是最佳的燈光秀觀賞席。

    安室透深深看了眼繁華的熱鬧的水族館,無暇同情才開業(yè)幾天,就注定要賠本的鈴木財團,轉(zhuǎn)身沿著運河向前跑去。

    “哇,好多人啊!”

    “聰太,你也在呀!不過,你不是說這些都是小孩子才喜歡的東西,不會吵著叫爸爸媽媽帶你過來玩嗎?”

    寸頭帶鴨舌帽,皮膚有些黑的小男生臉一紅,粗聲粗氣地說,“我本來就不想來,是我爸媽非要帶我來啦。”

    “哦-哦——”

    雙馬尾小女孩捂著嘴巴偷笑。

    水族館里小孩子很多,毛利小五郎好不容易找到車位,將車停在停車場,雙手枕在腦后抱怨。

    “真是的,難得的假期不去跟美女約會,為什么我非要帶這幾個小鬼來水族館啊。到處都是小鬼頭,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爸爸!”

    毛利蘭生氣的喊他。

    后座的元太、光彥、步美三人打開車門跳下車,一邊喊著摩天輪摩天輪的圍著車子轉(zhuǎn)。

    “你們?nèi)グ桑也艖械每词裁幢硌荩揖驮谲嚴锼挥X好了。”

    毛利小五郎說完,把座位靠椅往后一調(diào),美美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毛利蘭沒辦法,只好帶著孩子們先進去。

    孩子們想坐摩天輪,本來摩天輪應該是半個小時之后開場,而且今晚的票也早就售完了。

    但誰讓他們有個朋友是鈴木財團二小姐呢。

    開場前讓他們上去玩玩,小意思啦!

    幾人在售票窗口等待鈴木園子,毛利蘭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短發(fā)男人走過來,對售票員說,“你好,請給我一張摩天輪座位票。”

    售票員小姐充滿歉意的道歉,“先生,非常不好意思,今晚的票已經(jīng)全部售空了。”

    風見拿出公安證件,“那么請轉(zhuǎn)達一下負責人。”

    “小蘭,你在看什么呢?”

    毛利蘭回神,“好像是警察辦案。”

    鈴木園子大大咧咧的說,“警察辦案有什么好看的,喏,我已經(jīng)把工作人員帶來了,她會帶這些小鬼去坐摩天輪,下來后也會幫忙照看,不用你操心啦!”

    鈴木園子抬手放在眉毛上,做遠眺姿勢四處尋找,“什么嘛,新一那家伙沒來嗎?新年假期都不找女朋友,這種男朋友真沒勁。”

    毛利蘭強顏歡笑,“他很忙嘛,不說他了。”

    鈴木園子帶來的工作人員也是二十來歲的女生,看著挺細心,毛利蘭回頭招呼三個小朋友,卻發(fā)現(xiàn)他們不知什么時候扒在售票窗臺上,墊著腳看被風見帶進去的白發(fā)女人。

    “快看,是那個大姐姐。”

    “真的耶,她手里還拿著我們送給她的海豚呢!”

    步美個子要矮一些,看的更艱難了,“大姐姐不是被帶去醫(yī)院治療失憶癥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元太腆著個大肚子,“之前我們不是約好有機會要一起坐摩天輪嗎?大姐姐肯定是知道我們今晚回來,所以讓醫(yī)生放她過來的。”

    “嗯……總覺得有點牽強呢,不過算啦!我們也拿出海豚讓她看見吧。”

    三小只拿出不同顏色的海豚掛飾,站在玻璃窗外揮舞。

    果然吸引了庫拉索的注意。

    他們用唇語這樣說著。

    “大家……”

    庫拉索淺色的異色瞳閃爍。

    掉入大海之前的記憶,庫拉索全都想不起來,她的新記憶從東都水族館遇到幾個小孩子開始。

    他們帶她去醫(yī)院。

    送她可愛的白色海豚。

    還約好有機會一起坐摩天輪。

    庫拉索不知道過去的自己做了什么,聽公安警察的只言詞組,似乎她曾經(jīng)是個很壞的人。但孩子們卻純真的說大姐姐最適合白色了。

    風見裕也也察覺外面的動靜。

    暫時終止跟負責人的交涉,轉(zhuǎn)頭過去把窗口上的卷簾拉下來,阻擋他人的視線。

    “喂,你們?nèi)齻還想不想去摩天輪了!”

    園子看小鬼們不知道在干嘛,插著腰大聲說。

    “要!園子姐姐!”

    三個小孩立刻離開窗臺,跑到園子和小蘭面前,被后面一個穿著工作人員衣服的溫柔姐姐帶去坐摩天輪。

    柯南踩著太陽能滑板在人群中穿行。

    終于到了摩天輪等待區(qū),將滑板往角落里一丟,馬不停蹄往角落里掛著「禁止進入」的樓梯跑去。

    “川島江崎說boss提供了大量彈藥,他們?nèi)绻率值脑挘欢〞x在一個既不引人注意,戒備又不森嚴的地方。”

    “還有比摩天輪內(nèi)部更適合的嗎?”

    “必須趕快找到放置炸彈的位置,通知日本刑警和公安。”

    柯南一路蹬蹬蹬,沖上樓梯爬上豎梯,到達摩天輪內(nèi)部長長的甬道內(nèi)。

    跟外面多如星子的燈光不同,摩天輪內(nèi)部幾乎沒什么光源,人眼適應后才能勉強看清。昏暗的金屬構(gòu)造十分巨大復雜,尤其是頭頂上方,幾米粗的金屬軸承連接著大大小小的支架,會給人一種置身龐大的生物體內(nèi)的渺小感。

    柯南打開追蹤眼鏡上的開關,掃描四周。

    “奇怪,上面怎么會有這么多線。”

    男孩突然意識到什么,臉色一變,立刻往那些線延伸的地方?jīng)_去,“難道是連接炸彈的火線?!”

    該死!

    如果真是連接炸彈的火線,不趕緊找人拆除,再粗的承重軸也禁不住這種程度的炸彈爆炸的威力!

    鏡頭一轉(zhuǎn)。

    在距離柯南不到十米遠的外圍,安室透不知從哪兒找到一身東都水族館藍色維修工的衣服,從閑人免進的員工通道走向摩天輪頂端。

    輪輞上的風很大。

    沒有防護欄,沒有任何安全措施,腳下甚至不是平坦的地面。而是帶有坡度的、類似求生軟梯一樣的鏤空構(gòu)造。

    安室透爬上來的一瞬間,遮蓋金色頭發(fā)的維修工鴨舌帽就被狂風吹落。

    他瞇了瞇眼睛。

    站直身體。

    整個東京仿佛都在他腳底下,漆黑的天幕悠遠遼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面光線太亮,照的星星也自慚形穢,今天晚上竟然看不見月亮和星星,只余下純黑。

    “在這里,就能趕在他們前面了吧。”

    安室透思忖。

    這時,身后傳出腳步聲。

    金發(fā)公安回頭,發(fā)現(xiàn)一道頎長黑色的身影緩緩靠近,正是背著狙擊槍槍包的赤井秀一。

    兩人隔著十來米的距離遙遙相望。

    安室透對這個人莫名感到厭惡,仿佛有仇一般,真奇怪,明明他并沒有親朋好友死在他手上。

    “看來你好好逃出來了啊。”赤井秀一雙手插兜。

    安室透抱臂回答,“倉庫開槍的那個人果然是你。你怎么會知道我和基爾被琴酒懷疑,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去救我們。”

    赤井秀一道:“糾正你話中的錯誤,我不是去救你們,我是去救他。”

    “誰?”

    “那天跟你一起出現(xiàn)在跨海大橋上的人。”

    安室透眼神變了,灰藍色的雙眼眼瞳縮小,臉上的陰影隨著地面搖晃的射燈不斷變換,看起來很有「波本」的味道,“你跟蹤他?”

    晉江首發(fā),嚴禁轉(zhuǎn)載

    “你跟蹤他?”

    面對這樣的質(zhì)問,赤井秀一沒給與肯定或否定的答案,轉(zhuǎn)而說起在阿笠博士家的事。

    “我看見他去找那個孩子了。”

    “庫拉索有東西在柯南手上,他想弄清楚,便去跟那個孩子做了交易。”

    “你知道的,那孩子主意很大,可能是覺得我能幫忙,也可能是我的籌碼足夠有價值,總之,我從柯南那里得知了他的打算,并決定跟過去看看。”

    “他是個很優(yōu)秀的新人,不是嗎?”

    赤井秀一想起那家伙給自己遞了張錯誤的名片,打電話過去確實是個日本警察。但卻是個遲鈍的男人,連哪個同事征用了他的車都不知道。

    他可是連名字,都是和柯南交易后才知道的啊。

    “那可真是、多、謝、了。”

    安室透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他可沒忘記,赤井秀一那天還想跟老師要聯(lián)系方式。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老師用內(nèi)山秀明的名片糊弄他,可見對他感官很一般。

    “他確實很優(yōu)秀,但不是新人。”

    安室透不想再跟赤井秀一廢話,要不是看在他也算幫了忙的份上,現(xiàn)在就應該把他抓起來,一個FBI在日本境內(nèi)大搖大擺持槍,真以為沒人能把他怎么樣?

    “是安室哥哥的聲音!”

    柯南正對著黑色線的交匯點——消防箱皺眉,忽然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男人的聲音。

    看來他也趕到這里了。

    “安室哥哥!你在嗎?我有重大發(fā)現(xiàn)!”

    柯南對著上面大喊。

    因為摩天輪內(nèi)是往上的空曠空間,有很強的回音,安室透和赤井秀一瞬間就聽見了。

    兩人一個眼神冰冷,一個神情無感的對視一眼。

    暫時決定休戰(zhàn)。

    “怎么了?”

    安室透從上面幾個縱身跳下來。

    柯南看見他身后跟著綠眸FBI,“赤井先生也在啊。”

    然后指著消防栓箱對兩人說,“我發(fā)現(xiàn)軸承上有很多黑色的線,其中一端都連接到這里。剛才從縫隙往里面看了看,是一種遠程遙控式的引爆裝置,我拆彈技術很一般,不敢亂動,萬一鬧出動靜引起對方注意就完蛋了。”

    “怎么辦?叫爆炸物處理班的人過來時間已經(jīng)不夠了。”

    安室透蹲在消防栓箱前面,“炸彈安裝在什么地方。”

    “看不太清,不過應該在輪體和輪軸之間,遙控式的,不知道什么時間就會爆炸。所以必須趕在組織到來之前拆除掉!”

    要是能問川島江崎倒還好,但他現(xiàn)在應該在飛機上,4G公用移動通信基站的覆蓋半徑為1.25公里,直升機飛的太高收不到信號。

    “我跳上去看看。”

    赤井秀一轉(zhuǎn)身離開。

    安室透將門輕輕撬開一條小縫,手指摸索門內(nèi)有無裝置,在下方果然碰到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他用小刀插入裝置和門中間,按住兩者,分開裝置和消防箱的門。

    這是組織的慣用手法。

    目的就是不給旁人打開門拆除的機會。

    這個裝置正面是一個紅色按鈕,背面是一根電線,正好連接在引爆裝置上。

    按鈕被按下,黏在消防箱的門內(nèi)。

    如果有人貿(mào)然開門,裝置和門分開,按下去的按鈕就會彈起,引爆裝置會瞬間觸發(fā)。

    如果不是柯南足夠小心,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炸上天了。

    安室透一只手按住小刀和裝置,另一只手拆除電線,“這樣就可以開門了。”

    柯南長舒一口氣。

    “幸好。”

    還好他這次沒有沖動。

    這時赤井秀一也探明了炸彈的類型和位置,“C4炸彈,布置的很專業(yè)。”

    C4炸彈全稱C4/塑料炸彈,是一種高效的易爆炸彈,威力大約是TNT的百分之一百二。

    “如果爆炸,輪軸不堪重負,會發(fā)生連環(huán)崩塌。”

    “那就沒辦法了。”

    安室透將里面的爆炸裝置取出來,利用小刀拆開,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電線,嘴里還安慰柯南,“沒事的,這種裝置不算很難,我以前在警校學過。”

    他似乎回想起老師被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纏著補課,一臉「我沒有你們這種廢物學生」的表情,面對即將到來的危機,竟然還能勾起嘴角淺笑出來。

    “教我的人很厲害,如果他在這里就完全不用擔心了。”

    “額呵呵呵……”

    柯南的表情好像最近流行的無語菩薩表情包。

    “是啦是啦,你們是純愛啦。”

    赤井秀一:“……”

    聽不懂。

    “你們在聊什么。”

    柯南秉持著獨刺激不如眾刺激的想法,決定將赤井秀一也拉進來吃狗糧。嘖,他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他好歹還有小蘭,赤井秀一三十出頭還是大齡單身狗吧。

    “他說他對象拆彈很厲害。這家伙是個究極師控,跟他老師在一起了。哦對,就是你今天跟我打聽的那個人。”

    赤井秀一:“?”

    綠眸男人震驚了好半天才找回聲音,“你們?nèi)毡静皇呛芸粗剌叿郑坎ū揪r他才多大,未成年?”

    搞未成年還搞師生戀?

    一時間,赤井秀一覺得蹲在那里拆除引爆裝置的金毛,簡直是個混蛋。

    手好癢。

    好像一拳把他揍翻。

    柯南看他誤會,連忙擺手,“不是啦,川島哥哥只是看起來年輕,他比安室哥哥還大一歲呢。”

    安室透好像沒聽見他們的對話,連續(xù)割斷兩條電線,擦了擦汗繼續(xù)拆除。

    赤井秀一沒辦法立即接受事實。

    不過他也不是那種會拆散別人的人,決定先把這些事放一放,等熬過今晚再說。

    打開槍包,拿出自己的AI L96A1狙擊槍,再把槍包往安室透的方向踢了踢,“里面還有些工具,你看有沒有用的上的。”

    柯南叫住他,“赤井先生要去哪。”

    “當然是找個適合狙擊的點位,他們既然有引爆這里的計劃,直升機懸停的位置就一定會避免被爆炸波沖擊。波本,拆彈就交給你了。”

    赤井秀一雙手持槍沿著甬道往上跑。

    “真是,說的輕巧。”安室透翻找槍包。

    柯南看了眼找到適合的工具,拆除工作進行的更快的金發(fā)公安,又低頭看了眼手表。

    八點十五了。

    “安室哥哥,我去保護臥底名單!”

    說完也跟著赤井秀一背影消失的方向離開。

    “老師也是,你們也是,一個個的怎么都這樣。”

    東都水族館正對面的一座頂層餐廳,穿著職業(yè)裝的貝爾摩德坐在落地窗邊,用望遠鏡觀察遠處摩天輪轎廂中的白發(fā)女人。

    庫拉索一只手鎖在扶手上,被風見裕也用手槍指著腦袋。

    她淺色的眼瞳倒映著摩天輪外的彩色光束。

    明明只是視覺沖擊,那些彩色好像變成不同代碼的字符,連接成不同的字符串沖進她的大腦。

    “啊——啊——”

    女人捂住腦袋呻吟。

    快要撐爆大腦的痛楚讓她難以忍受,只好不斷撞在轎廂上,試圖轉(zhuǎn)移這種源自內(nèi)部的疼痛。

    “你想起什么了,快把臥底名單和組織情報都告訴我!”

    風見裕也抓住她的胳膊逼問。

    貝爾摩德放下望遠鏡,心道她那副樣子是怎么回事。

    難道庫拉索之前沒有恢復記憶?

    想到庫拉索失憶后第一次遇到的人是柯南,貝爾摩德并不想讓組織注意到這枚「銀色子彈」,決定先隱瞞這一消息不報告給琴酒。

    反正等救回她,波本和基爾的身份一問便知。

    貝爾摩德按亮耳機。

    “Gin,我已經(jīng)看見庫拉索了,跟我們計劃中的一樣,她被日本公安帶上了摩天輪。”

    琴酒的聲音里帶有嘈雜的電流聲,“斷電病毒植入了嗎?”

    “是的。”

    “好,五分鐘后,直升機將抵達阿爾法點。”

    琴酒關掉通訊。

    此刻他們正航行在三千米的高空。

    這架貝爾·波音MV-22魚鷹式傾轉(zhuǎn)旋翼飛機是軍用機,密封性很好。哪怕外面的溫度已經(jīng)降至零下十度,里面開著空調(diào),溫暖如春,甚至連噪音都聽不見。

    內(nèi)里的設備也很高級。

    科恩和基安蒂作為駕駛員,正在飛機駕駛室操縱飛機。

    外面還有一排非常炫酷高科技的顯示屏和操作臺,因為是改造后加的,川島江崎目前也不清楚這些操作臺的具體作用。

    “冬寺,你來操作。”

    川島江崎本來靠在座位上玩不聯(lián)網(wǎng)的單機游戲,被琴酒喊了,也就乖乖走到他身邊。

    “但是我不會。”

    “現(xiàn)在學。”

    說完丟給他一張操作說明書。

    川島江崎一看,好嘛,怪不得到現(xiàn)在才讓他學,實在是傻子操作,五分鐘學習時間綽綽有余了。

    也不知道這架飛機出自哪個改造小天才之手,竟然突發(fā)奇想在飛機下面安裝了一個機械爪,通過操作臺上的按鈕和控制桿就能操縱它移動和抓握。

    有點像在玩抓娃娃機。

    “把庫拉索所在的轎廂抓過來?”

    川島江崎玩的眼都不抬,覺得這玩意用來打發(fā)時間很不錯,起碼比他手機上那些單機游戲好玩。

    琴酒「嗯」了一聲。

    五分鐘一轉(zhuǎn)而逝,他們成功到達阿爾法點,貝爾摩德那邊也啟動斷電病毒。

    幾秒鐘后。

    東都水族館系統(tǒng)全面崩潰,不管是建筑內(nèi)的燈光還是外面的氛圍燈、路燈,一個接著一個全熄滅了,最后輪到那些彩色大射燈,以及摩天輪上的光源。

    “咔吱——”

    緩慢旋轉(zhuǎn)的輪輞失去電力推動,因為慣性又轉(zhuǎn)了兩三米才停下,嚇得里面的三小只抱成一團,哭著喊「媽媽!救命!」「我不要死,嗚嗚!」「我還沒吃夠鰻魚飯!」之類的話。

    風見裕也踉蹌了一下,槍口微微有些偏移。

    已經(jīng)恢復記憶的庫拉索并沒放過這個好機會,手雖然被拷在扶手上,但她雙腳都是自由的。

    一個側(cè)踢放倒風見裕也。

    用腳將他身上的手銬鑰匙帶過來,用沒被鎖住的右手撿起來開鎖。

    “想起來了。”

    女人站清冷的月光下。

    面無表情的活動有些淤痕的左手手腕。

    “我是,可以變換任何顏色的庫拉索。”

    寫不完,根本寫不完,還差六千多,哭的好大聲

    晉江首發(fā),嚴禁轉(zhuǎn)載

    她又拿出海豚吊墜放在手心。

    低聲道。

    “如果被組織接回去,以后就再也看不見你們了吧。”

    地面陷入黑暗,唯有水族館還亮著燈光。

    這棟水族館跟其他建筑設備不一樣,是老建筑,只不過重新裝修了一下,電路什么的都沒有改變,還是獨立的供電系統(tǒng)。

    “怎么了?為什么停電了!”

    “晴斗,晴斗你在哪里,快到媽媽這邊來。”

    “大家不要驚慌,家長們照顧好小孩,不要發(fā)生踩踏事件。我們的工作人員正在奮力搶修,相信很快就能恢復電力供應!”

    “搞什么,水族館不是還有電嗎?”

    “走,我們一起去水族館。”

    攢動的人群仿佛某種趨光的昆蟲,明明待在原地會更安全,卻非要眷戀那一縷并不溫暖的燈光,成群結(jié)隊的往水族館里擠。

    誰都知道,水族館不可能容納整個園區(qū)的游客。

    里面很快就填的滿滿當當,想出來的人出不來,想進去的人進不去。

    在這進退維谷之際。

    東都水族館上空,一架黑色軍用機正在下降高度。

    螺旋槳的聲音越來越明顯。

    噪音和風聲都讓眾人無法忽視,紛紛抬頭看向黑暗的上空。

    “來了。”

    赤井秀一低啞的嗓音沉聲道。

    “好,這樣就能看清電線和引爆管了,”安室透正在利用逃生通道上的熒光照亮引爆裝置,他剛剛拆到最后一根線,周圍忽然一片漆黑,好在臥底多年,安室透的心理素質(zhì)也不是蓋的。

    在這種情況下,手依然很穩(wěn)的沒有碰到任何東西,只是時間變得很緊,光線又不好,他小麥色高挺的鼻子上凝出一層汗水。

    “逃吧。”

    月光里傳來女人低淺又堅定的呢喃,“就趁今天逃離組織。”

    科恩:“Gin,已經(jīng)下降到合適高度。”

    琴酒看向川島江崎,“看你的了。”

    “OK,leader。”

    川島江崎按下按鈕,直升機肚皮打開,露出一根機械爪,對準膠囊轎廂抓去。

    轎廂的和輪輞之間的軸承不堪重負,砰然斷裂,機械爪準備回收的瞬間,一直站在川島江崎身后的琴酒,突然伸手按下其中一個按鈕——

    熱成像掃描。

    顯示屏上很快出現(xiàn)膠囊內(nèi)部的樣子。

    本該在膠囊內(nèi)等待救援的庫拉索不翼而飛,地上躺著一個成年男性身形的人,還有一個因為機械爪搖晃膠囊轎廂,而不斷翻滾的小孩子。

    “Gin,”川島江崎一眼就認出這兩個人。

    柯南和風見裕也。

    但是他裝作不知情,“庫拉索好像不在里面,嗯……還是說她是異裝癖,其實應該稱呼為,他?”

    什么亂七八糟的!

    還看不懂嗎?

    庫拉索叛變了!

    琴酒拉開川島江崎的座椅,站在操作臺上控制機械爪松開轎廂。

    本來就和輪輞脫離的轎廂倏然掉落,不斷撞在摩天輪中間的輪索上,好在他倆運氣不錯,最后卡在半截,沒有徹底摔在地上砸扁。

    柯南像個彈力球,在膠囊內(nèi)摔來摔去。

    等落勢終于停下,他渾身小骨頭差點散了架,去年的飯都能吐出來,好懸沒交代在這里。

    川島江崎饒有趣味的看戲。

    貝爾摩德也看見這一幕,她不知道柯南在里面,不然不會這么平靜的問琴酒,“怎么了。”

    “庫拉索叛變了,她不在里面。立刻改變計劃,先把她解決掉,絕對不能讓她投靠警方。”

    “嗯哼,果然是個急性子。”川島江崎語氣輕松的揶揄,話還沒說完就被高大的銀發(fā)男人瞪了眼,于是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辜。

    “科恩,跟摩天輪保持距離。”琴酒接著命令。

    “是。”

    川島江崎知道琴酒想引爆裝置在摩天輪里的炸彈,怕被波及才讓科恩離遠一點,也不知道zero、柯南他們有沒有解決這個隱患,但拖延會兒時間總是好的。

    “等等,我們還是先用熱成像掃描一下摩天輪吧,萬一認錯了轎廂呢?”

    說完拖著椅子擠回去。

    整個摩天輪的掃描圖很快出現(xiàn)在川島江崎和琴酒面前。

    一共五個位置有生命反應。

    第一個是三個抱在一起的小孩子,這沒什么,可以直接略過,第二個是剛剛看到的男人和小孩組合。

    系統(tǒng)銳評:“捅了小孩窩了。”

    看琴酒眉頭微皺,嘴角緊抿的樣子,估計心里的想法跟系統(tǒng)不謀而合。

    第三張是一個趴著的男人。

    不是庫拉索。

    第四張也沒什么奇怪的,就是蹲在他們安裝引爆裝置的消防箱前,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而已。

    至于第五張圖,是個很靈活的女人。

    她一開始想要逃離,但不知道被什么吸引,竟然回頭往那三個孩子的方向去了。

    “庫拉索!”

    “Gin,有人在拆摩天輪里的引爆裝置。”

    科恩和基安蒂同時開口。

    琴酒盯著安室透的背影,他認不出來,川島卻能認出,黑發(fā)青年屏住呼吸心里捏了把汗。

    嘖!

    早知道新年那幾天假就不該跟zero廝混,練練他的拆彈能力比什么都強!

    銀色長發(fā)男人拿出遙控器。

    森冷的墨綠眼瞳反射出顯示屏的幽光。

    “很好。”

    他冷笑著,滿是粗糲槍繭的拇指按下按鈕,就在同一時間,蹲在消防箱前的安室透也剛好剪斷最后一根電線。

    【聯(lián)機中斷——聯(lián)機中斷——】

    琴酒重復安按了好幾次,終于明白引爆裝置已經(jīng)被成功拆除,他又從喉嚨里擠出一句,「很好」。但這次誰都能聽出琴酒的怒意,已經(jīng)高漲到了極限。

    “哼。”

    遙控器掉落在地上。

    銀發(fā)男人一腳踩的稀巴爛。

    “科恩,讓他們嘗嘗槍林彈雨的滋味。”

    科恩和基安蒂一個操縱方向一個開火,強大的火力肆意在摩天輪上掃射,原本就往水族館里擠的游客更加瘋狂的亂沖,害怕下一秒子彈就會落在人群里,落在自己頭上。

    這場面大人都能被嚇尿,何況只是三個一年級的小學生。

    摩天輪停止轉(zhuǎn)動,周圍一片漆黑,平時成熟的柯南和小哀都不在,他們被吊在半空中已經(jīng)很嚇人了。

    現(xiàn)在還要直面直升飛機的火力掃射。

    此時,一枚子彈正好打在吊環(huán)上,雖然鈴木財團建造的設備安全性得以保證,但轎廂還是不免晃動起來。

    庫拉索見狀,不敢再往那邊去。

    “他們的目標是我。”

    “小家伙們,就讓我來幫你們引開火力吧。”

    庫拉索的想法是正確的,她露面的一瞬間,基安蒂就像瘋了一樣瘋狂對她掃射,槍聲集中在她附近。

    靈活如庫拉索,在如此密集的槍彈中,也做不到全身而退。

    她不知什么時候中的槍,血液似玫瑰綻放。

    “Gin,庫拉索的身影消失了。”

    琴酒道:“別放松警惕,在空中自衛(wèi)隊抵達之前,全力攻擊摩天輪軸承,那里布置了C4/塑料炸藥,讓這些公安們?nèi)糠凵硭楣前伞!?br />
    琴酒打開飛機艙門。

    直升飛機飛的低,即便打開門也不會出現(xiàn)缺氧,低壓之類的問題,他端起重型機器,對準軸承輸出火力。

    琴酒的槍術實在很好。

    他能擔任黑衣組織行動組領頭老大,絕對不是因為資歷、年齡、忠心那些附加值,而是他超出一般人太多的能力。

    如果不是黑衣組織勢力龐大到引發(fā)各國重視,愿意以人命為代價侵蝕組織內(nèi)部。

    很難講琴酒會走到哪一步。

    琴酒輕描淡寫打光了一排子彈,川島江崎不能表現(xiàn)的太咸魚,只好跟著開槍。

    夜風不要命的往機艙里涌。

    混合著濃濃的硝煙的味道,冰冷蕭瑟,好像死神的吐息。

    槍口火焰一刻不停。

    映在黑發(fā)青年鴉色的眼瞳中,仿佛一場燎原的火焰。

    在這種嘈雜的環(huán)境中,川島江崎本應該錯過等待已久的好消息。但他仿佛被仁慈的女神輕輕點了一下眉心,瞬間耳聰目明,手機震動的甕鳴就這么正正好被他察覺。

    川島江崎停下動作,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查看短信。

    時田一朗應該也很激動,多余的字都來不及打,白底黑字一共四個——「抓捕歸案」,連標點都省去了。

    “哇靠!”

    系統(tǒng)不可置信的扇了自己兩耳光,“這是什么?抓捕歸案?!啪啪,不確定,再看一次。這是什么?抓捕歸案?!啪啪,不確定,再看一次……”

    “嗚嗚,我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黑衣組織boss抓捕歸案,時田,你才是yyds!以后人氣角色必定有你一席!我說的!”

    “寶!你快說句話呀,我不是在做夢吧?”

    系統(tǒng)已經(jīng)瘋了。

    川島江崎第一次這么縱容它。

    嗯,別說它,川島江崎自己都有些莫名奇妙的感觸。

    就好像你潛意識覺得這是一件需要打長久戰(zhàn)的事情,結(jié)果第二天它就突然的、很順利的完成了一樣。

    雖然時田一直都有告訴他進程。

    琴酒發(fā)現(xiàn)青年盯著手機不動。

    “怎么?”

    川島江崎抬起被女媧寵愛的臉:微笑.jpg

    琴酒:“?”

    川島江崎:繼續(xù)笑而不語.jpg

    八年前他被琴酒一槍打斷肋骨,傷及內(nèi)臟差點死掉時,就說以后局子里見,這下真的能局子里相見了。

    只不過他是光榮的臥底警察。

    而Gin是作惡多端,殺人如麻的罪犯。

    琴酒覺得川島江崎的表情很不對勁,他從來都相信自己的懷疑,伯萊塔頂住青年眉心。

    “手機給我。”

    “唉,真是,Gin你為什么又用槍指著我,這種時候還要內(nèi)訌嗎?”

    “別讓我重復第二遍。”

    還差三千多,我要噶了,琴酒快給我來一槍

    晉江首發(fā),嚴禁轉(zhuǎn)載

    琴酒認為川島江崎剛才一定看了非常重要的東西,可以肯定跟他有關。

    他并不是第一次懷疑眼前這個,才加入組織大半年的新成員。

    上一次,琴酒還問過他是不是臥底。

    而川島江崎怎么說的?

    他那么誠懇又委屈,甚至還有一點貪生怕死的羞赧和干脆破罐破摔的沖動,多么好的演技啊,多么生動的眼睛。

    眼瞼紅通通,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泛起水汽時。

    琴酒選擇相信他。

    這或許不是琴酒第一次放過懷疑的人,比如波本,比如基爾。但卻是他放過后,就再也沒懷疑的人。

    甚至在他忤逆自己包庇波本時,都沒有真的開槍打死他。

    但現(xiàn)在。

    黑發(fā)青年似乎不愿意再演下去了。

    對他的惡意溢于言表,蹩腳的演技無法取信任何人。

    “你在威脅我。”

    “威脅?我會有這么善良的舉動?三秒鐘,把它給我。”

    川島江崎看著琴酒墨綠色的眼睛,知道對方還沒有意識到,他愛上他了。

    琴酒本可以現(xiàn)在、立刻,用那把伯萊塔送他上西天。

    這是殺慣了臥底的男人,早已深入骨髓的本能。

    但是琴酒還在執(zhí)著的問他要手機。

    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單身統(tǒng)一臉純真,傻呆呆的問,“為什么。”

    “噓。秘密。”

    系統(tǒng):“……”為什么要多嘴問這一句!boss被逮捕還不夠你爽的嗎?!廢物統(tǒng)子!

    川島江崎突然爽朗的笑開,眼睛彎彎的,寒風撩起他的額發(fā),烏黑發(fā)亮的凌亂發(fā)絲從槍口掃過。

    “好啦,不逗你了,給你看。”

    說完作勢將手機遞過去。

    琴酒半信半疑的伸手要接,就在這時,川島江崎忽然一個手刀劈在琴酒的手上,趁著槍口晃動,握住槍身開始奪槍。

    琴酒力氣比他大太多,個子又高體型又大,川島搶不過來,干脆就著他的手對旁邊亂放,子彈亂飛,一些地方的彈孔甚至露出帶火花的電線。

    還好沒打到油箱這種關鍵地方。

    “你是臥底。你包庇波本,因為他跟你一樣也是公安。”

    飛機因為剛才的射擊有些不穩(wěn),兩人倒在一起,立刻扭打起來。琴酒捏著川島腮幫子,仿佛要將他的下頜捏碎般用力,并且陰狠的看他。

    “我不會再給你活著離開的機會。”

    科恩發(fā)現(xiàn)后面的情況,也沒心思繼續(xù)攻擊摩天輪軸承了,對基安蒂說,“你去后面幫Gin,我一個人開。”

    “好!”

    基安蒂端著槍沖進機艙內(nèi)。

    不過琴酒比川島江崎高大,多數(shù)時候也是他壓著青年,加上氣流,基安蒂沒辦法站穩(wěn),更別提準確擊中川島江崎,只能看著兩人纏斗束手無策。

    飛機顛簸中,兩人被甩到艙壁上。

    琴酒作為受撞擊的一方,悶哼一聲,川島江崎趁他病要他命,騎在他身上就給他左臉一拳,大概覺得力氣不夠大,還想扶著墻站起來踢他。

    “蠢貨。”

    “騙你這么久都不知道。”

    結(jié)果剛站到一半,飛機又斜過來,川島重力不穩(wěn)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往飛機大開的艙門滑。

    他拽著琴酒的衣服。

    琴酒一只手抓住艙門扶手,另一只手虛虛貼在地上。

    他們兩個人身上都有不少血痕,川島江崎每次挨打一定會流鼻血,他也不知道自己鼻子怎么那么脆弱,反觀琴酒,挨了他幾記拳頭,也只是嘴角青了,滲出一點血絲而已。

    “Gin,把他踹下去!”

    基安蒂大喊。

    科恩似乎也發(fā)現(xiàn)川島江崎這個臥底危在旦夕,就以這種別扭的姿勢在天上盤旋。

    琴酒沒動。

    基安蒂覺得他是不方便,便從小腿上拔出匕首,準備一匕首扎在黑發(fā)青年手背上。如果川島江崎還不肯放手,就一根根剁掉他的手指,看著他那驚恐萬狀的表情滑落飛機,在地上綻開一朵肉里和血液描繪的花朵。

    神情癲狂的女人舉著匕首慢慢靠近。

    這女人確實很恐怖。

    系統(tǒng)憋不住了,“寶,怎么辦啊!不然跟琴酒求情,讓他撈你一把?”

    “我不會開口的,我要他自己主動救下公安警察。”

    這樣才是他贏了。

    徹徹底底的贏了。

    黑發(fā)青年還是那個惡劣的壞蛋,他不止想要琴酒失敗,還想要在靈魂上徹底贏過他。

    川島江崎看著琴酒,琴酒也看著他。

    兩人視線交匯,一個自信一個幽深,周圍只有風聲,沒有一個人說話。

    直到基安蒂挪到川島江崎面前。

    眼下留著紋身的紅發(fā)女人,舉起手中閃現(xiàn)著寒芒的匕首。

    兩個人的視線同時落在那高高的、高高揚起的利刃上,接著看它對準青年的手背,落下。

    “等等!”

    “咚!”

    琴酒和匕首重重刺進地板的聲音一前一后響起。

    川島江崎才不會任由基安蒂在他身上制造傷口。尤其是右手手掌的貫穿傷,他可是右撇子,傷到經(jīng)絡以后不管是開槍還是拆彈,實力都會落下好大一截。

    所以在基安蒂快要碰到手背的時候,川島江崎就已經(jīng)松開了手。

    他順著將近四十五度的坡往下滑。

    袖子里忽然滑出一把刃窄背寬的小刀,用力沒入地板,穩(wěn)穩(wěn)當當將自己的身體吊在半空。

    “Gin,是我贏了。”

    “八年前天臺,你那一槍差點要了我的命。記憶猶新,今天如數(shù)奉還。”

    “是你,原來是你。”

    琴酒終于開口,他早該猜到的。

    世界上不會有如此相似的背影,跟遑論他們的射擊能力還都很出色,能達到世界頂尖水平的,一共才多少人。

    “是我,我來找你報仇了,怎么樣,開心嗎?leader?”

    “槍聲停了。”

    安室透、赤井秀一和柯南在黑衣組織停止火力攻擊的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直升機上的異常。

    原本沒進入東都水族館的灰原哀,也終于趕到三個小孩的摩天輪轎廂,撿到一根斷掉的鐵棍,將門撬開把他們救出來。

    “嗚嗚,小哀。”

    步美嗷嗷一頓哭。

    灰原哀憂心忡忡的看向天上,拍拍步美肩膀,“別哭了,我們趕緊趁這個機會離開這里。”

    “對、對,不然那些恐怖分子又開始掃射就完蛋了。”

    光彥還算鎮(zhèn)定,元太雖然也想哭,但好歹是忍住了。

    摩天輪軸承已經(jīng)炸毀大半,風吹過總覺得搖搖晃晃,三個一年級小學生你牽著我我牽著你,終于在灰原哀的帶領下成功逃出摩天輪。

    “老師……”

    安室透一把抓住柯南。

    “老師一定是故意暴露了身份,他怕繼續(xù)放縱琴酒射擊殘余炸藥,會導致摩天輪脫軌。你的充氣足球呢?”

    現(xiàn)在不是推脫責任的時候,川島江崎在上面豁出去命,他不至于這點承諾都不敢給。

    柯南鄭重的沖安室透點頭。

    “放心,充氣足球是阿笠博士的發(fā)明,一定能救他。”

    赤井秀一從上方探出頭,“如果他被挾持沒辦法跳機呢?而且現(xiàn)在的高度還是有點高,我們要給他提供機會。”

    安室透緊張的快要應激了。

    “你想怎么做。”

    “我的夜視鏡壞了,手上只有普通瞄準鏡。如果沒壞,我可以打中那個鐵家伙螺旋槳的連接部位,這樣螺旋槳損壞,高度降低,boya再打開充氣足球,他就可以逃生了。”

    這三個人經(jīng)歷一番轟炸,一個比一個臟,一個比一個灰頭土臉。

    他們從不同位置伸頭討論,為了同一個人拋開彼此間的不愉快,眾志成城只為了一件事,確實沒什么辦不到的。

    “那么你需要什么幫助。”

    “最少給我五秒鐘看清目標,并且還需要擾亂對方的飛行,讓直升機暴露位于后部的連接部位。”

    安室透返回被炸塌的亂七八糟的甬道,從里面撿回來兩個炸彈以及赤井秀一之前留下的槍包。

    “這個亮度應該可以吧。”

    柯南舉手,“我還有一顆煙花足球,是博士給我新年慶祝的,用腳力增強鞋應該可以踢到直升機附近。”

    “這樣一來就沒問題了。”

    體力·安室透·猩猩掄起槍包,將之重重甩飛出去。

    炸彈用了重新安裝的爆炸裝置,丟出去后的第三秒,剛好位于最高點,發(fā)生了強烈的爆炸。

    產(chǎn)生的火光非常明亮,并且足足維持了六七秒。

    柯南也不磨蹭,放出煙花足球,打開腳力增強鞋,對準機翼一腳抽射,足球擦著機翼,綻放出一顆顆絢麗的煙火。

    科恩本來就分心關注機艙后面。

    接連而來的爆炸和煙花更讓他手忙腳亂,不僅讓川島江崎趁機滾回艙內(nèi),還把機尾那里的螺旋槳連接處暴露給赤井秀一。

    “就是現(xiàn)在!”

    一枚帶有螺旋的黃色狙擊子彈恍若流星,沖出槍口,沒有偏移一絲一毫,直接打穿螺旋槳連接處。

    MV-22魚鷹式傾轉(zhuǎn)旋翼飛機發(fā)出一聲痛苦哀鳴。

    機尾部分冒出滾滾濃煙,螺旋槳轉(zhuǎn)動的速度也開始下降,導致直升機無法繼續(xù)懸停在現(xiàn)在的高度。

    此刻,機艙內(nèi)簡直可以用混亂來形容。

    刺鼻的灰色濃煙倒灌進內(nèi)部,琴酒去駕駛室控制直升機,基安蒂和川島江崎之間身位太近,狙擊槍無法施展,女人竟然抬起槍托砸在川島腦袋上。

    后者被砸的眼冒金星,猩紅血液順著眉骨往下滾落。

    上飛機前拿的手槍終于派上用場。

    基安蒂還想砸川島腦袋,被他一腳踹開,青年甩甩頭,試圖讓分出好幾個重影的視線歸位。

    然后一槍打在基安蒂大腿上。

    “啊!”

    “混蛋!混蛋!”

    川島江崎又廢了她另一條腿,紳士般的單膝蹲下拍拍她的臉,“小姐,哪家法律規(guī)定,只許你打別人,不許別人打你的?”

    “就是!”

    系統(tǒng)牛牛一樣,狠狠用鼻孔出氣,“看把我家寶腦袋砸的,不聰明了怎么辦!”

    基安蒂已經(jīng)聽不進去話了。

    “Gin,快殺了他!難道你也想背叛組織嗎?”

    川島江崎舉手打斷他們的對話,“那個,不好意思啊,雖然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但是我更想看你們聽到這個消息時的表情。”

    “剛才我收到的短信,其實是通知我boss烏丸蓮耶已經(jīng)被捕。”

    基安蒂還在叫著:“不可能,不可能。”

    川島江崎感覺有血流進眼睛里,視線仿佛蒙了一層紅霧,他下意識閉了閉眼,睫毛顫動,對著向他走來的男人說。

    “你知道你效忠的對象。”

    “是一個在病床上茍延殘喘,已經(jīng)一百四十歲的老頭子嗎?”

    琴酒沒回答,直升機撐不住了,他們得往安全的地方滑翔降落。

    “別再激怒我。不管你是誰,都別想活著離開了。”

    說著用拇指擦拭川島江崎眼角的血珠。

    川島江崎視線模糊,遺憾沒看清銀發(fā)男人此刻的表情,他迎著琴酒的懷抱沖上去,死死抱住他,后仰倒向艙門外。

    簌簌烈風將兩人的頭發(fā)吹散。

    黑發(fā)青年在眾人盛大的注視下的宣布。

    “Gin,你被捕了。”

    不敢相信我今天更了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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