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伏黑甚爾無視五條悟, 背過身,拿起他放在床邊的電視遙控器,熟練地打開電視, 調到電視賭馬的頻道。
“這么囂張?”五條悟無語,抱怨他。
伏黑甚爾毫不客氣的將床上的枕頭全部放到了自己的身后, 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兩眼放光的看著電視中的畫面, 隨口敷衍他:“大家也不是什么陌生人。”
窗外高懸的圓月明晃晃的照亮著這個城市的夜晚,樓下的兩個孩子早就完成一天的學習上床休息,上下兩層樓里, 只剩下五條悟不知道為什么還醒著。
“可是我只和甚爾見過幾次面呢……而且第一次見面就差點被甚爾殺死呢。”五條悟也盤膝坐上床, 坐在伏黑甚爾的身邊眼都不眨的看著他。
“是第二次。”伏黑甚爾盯著電視上的賽馬局勢, 接道。
免費觀看的時間很快就結束了,伏黑甚爾熟練地在付款頁面輸入了五條悟的銀行卡號, 以及密碼。專心致志的沉迷賭馬,并時不時大額下注。
趁著在這邊,光忠看不見,趕緊玩兩把。
待在烙陽星的日子, 風和日麗,風平浪靜。只是已經依靠帥氣靠譜的姿態贏得了眾人喜愛的燭臺切光忠,總會在他剛踏進賭場的時候, 就接到線報,然后在他的主公將所有的資金輸光之前到達現場, 將他帶離這個吞金地。
雖然沒有現場刺激, 但是能夠大方的花錢,感覺還是不錯的。
只要忽略這些錢的真正主人是五條悟的這個事實。
坐在一旁的五條悟看了他兩眼,卻沒有發現這件事。只是在察覺到自己最這類賭博不感興趣后, 離開了房間。貌似一直沒有在意他的伏黑甚爾,在他離開后,瞥了他一眼。
好在對方并沒有離開到三米之外,伏黑甚爾還能繼續觀看這場賭馬,只是他卻無法繼續下注。
過了半個多小時,洗完澡的五條悟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回到了房間,伏黑甚爾依舊專心的沉迷著賭馬頻道。
五條悟坐在床邊,拿起一直放在一邊充電的手機。點亮屏幕后,接連跳出的信息讓手機短暫的停止運行。待到不在又新的消息跳出后,五條悟才再次拿起手機。
“哎——!!!”當五條悟看清短信的內容后,他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短信,又看了一眼伏黑甚爾。
“不要叫。”伏黑甚爾裝模作樣的堵住自己的耳朵,“我要聾掉了。”
五條悟將手機丟到他的身邊,質問他:“你是什么知道我的銀行卡密碼的?”
伏黑甚爾移開一直盯著屏幕的視線,看了眼被丟到自己身邊的手機屏幕:“這不是很容易猜嗎?”純真的年輕人還在用自己的生日當做銀行卡密碼。
“那銀行卡號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五條悟承認密碼是自己的失誤,但是這個人應該不知道自己的銀行卡才對,畢竟他每次出現都是在晚上。
實際上不定時出現,并且經常會看到他掏卡的伏黑甚爾,低下頭,讓眼前的碎發遮擋住自己的眼睛:“你猜。”
無法從伏黑甚爾處得到答案的五條悟氣鼓鼓的上了床,他皺起眉看著伏黑甚爾,一會兒遲疑的說道:“像你這種靈魂,晚上也是會洗澡的吧?”
意識到他在介意什么的伏黑甚爾,抬起頭,沖著他露出一抹挑釁的笑容:“完全不會,你想怎樣?趕我下去?可惜你碰不到我。”
五條悟盯著他嘴角因為笑容而裂開的傷痕,忘記自己頭發還是濕的,一把將自己裹進了被子里,“切!”
一直無法被他觸碰到的伏黑甚爾,在他扯動被子的時候被帶著向中間滑去。五條悟胳膊活動間,出現了觸碰到他人身體的感覺。
他藏在被子里的頭頓住,發梢的水汽很快沿著被面散開成一團濕疹。他又將手臂向那邊戳了兩下,再次傳來了那樣的觸覺。
他猛地一躍而起,雙手叉腰,囂張的看著伏黑甚爾:“哈哈!我可以碰到你了!”
伏黑甚爾翹起腿,晃了晃腳尖:“所以呢?”
“所以?看招!”五條悟不講武德直接偷襲伏黑甚爾,想把他踢下自己的床。
伏黑甚爾靈魂的躲過了他提到自己腿上的腳,還反踹了對方一腳,卻是被五條悟的無下限隔絕在外,他毫不客氣的開始攻擊對方:“在家里都開無下限,你也真是夠謹慎的。”
因為無下限擋住伏黑甚爾的攻擊,而得意洋洋的五條悟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腳,往一邊走了兩步:“究竟是誰害的我在家也要開無下限,我都懶得說。”
“快點從我的床上下去!”五條悟看著伏黑甚爾在自己的床上又滾了一圈,氣的跳腳。
“不要。”伏黑甚爾在他的怒視下,又滾了兩圈。
“這張床今天只能睡一個人!”之前沒辦法碰到就算了,既然今天可以碰到,那么今天這張床上只能睡一個人。
雞飛狗跳,報廢一張被子,兩個枕頭后,五條悟努力維持著心平氣和,坐在床邊打電話詢問家里的阿姨,新的床品放在哪里。
“在最右邊的衣柜上面是吧?好,我知道了。”五條悟掛斷電話,將新的床品捧了出來,可惜只有被子,沒有新的枕頭。
伏黑甚爾將在打斗中,不小心關閉的電視機再次打開,緊張刺激的馬賽再次出現在了屏幕上。放好新的被子的五條悟,一抬頭就看到他再次試圖輸入密碼的動作。
“不準再花我的錢!”他猛地撲過去,想要搶到伏黑甚爾手中的遙控器。
伏黑甚爾冷淡的看著他撲過來的動作,輸入了最后一位數字,五條悟的手機屏幕上再次閃過一條銀行賬戶扣款的信息。
五條悟的撞擊對伏黑甚爾來說不值一提,他伸手將掛在自己身上的五條悟撕了下來:“反正你的錢也多的花不完。”
“那也是我辛苦賺到的錢。”五條悟放棄抵抗,趴在床面上,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
伏黑甚爾假裝自己沒聽到,反手提出自己的要求:“把你的濕頭拿開點,凍到我的腿了。”
“夏天你凍到個鬼啊!”五條悟噘著嘴坐起身。
“我是鬼啊。”伏黑甚爾順口接到。
“把你再凍死一次算了。”五條悟嘴上這么說著,身體卻自己走下床,翻出了抽屜里的電吹風吹干自己的頭發。
最后兩人牢牢地占據了床的兩邊,勉強相安無事的躺在了一張床上。
夜半三更,背著不遠處的已經睡著的伏黑甚爾,五條悟悄咪咪的修改了自己的銀行卡密碼。黑暗中格外明顯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銀行卡密碼修改成功的信息。
“嘿嘿,看你下次還怎么偷偷用我的錢。”確認所有銀行卡的密碼都修改完畢后,他將手機放到一邊,安心的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五條悟的臥室里多出了一張可以收縮的單人床。
安裝的工人們,看著這個非要安裝單人床的有錢大少爺,眼里全都是好奇,卻不敢問。五條悟無視他們的眼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發出爽朗的笑聲。
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睡大床。伏黑甚爾,給我等著!.
回到本體的伏黑甚爾,看著自己房間內的大床,只覺得好像比那個大少爺的小一點。不過,他很快將這點無理頭的想法忘記,走出房間,家里只剩下燭臺切光忠。
“其他人呢?”他吃著特地留給他的早飯,間歇問道。
燭臺切光忠放下給他倒水的水壺:“其他人去看神威了。”
“哦。”伏黑甚爾放下筷子,桌面上已經空空如也,他將燭臺切光忠倒得水一飲而盡,“我也出門了。”
離開家,伏黑甚爾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動著。
看著眼前的身影,伏黑甚爾睜大了眼睛,反復看了兩次后,他走上前去。
“神晃?”他遲疑的喊出前面的人的名字。
神晃帶著陽光燦爛的笑容回頭:“甚爾?好巧啊!”
“你——怎么把他帶出來了?”伏黑甚爾指著他懷中啃著自己的手的幼兒問道。一臉天真無邪的神威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在他即將用他沾滿口水的手指摸到自己時,伏黑甚爾收回了自己的手。
“江華知道嗎?”在烙陽星的這段日子,伏黑甚爾敏銳的察覺到,江華她是一個武力值很高的人。而——他的視線飄到神晃的臉上——神晃是打不過江華的。
“啊——這個嘛——哈哈哈哈,不用管那些啦,甚爾,這邊的超市有活動,我們一起進去逛逛吧。”神晃的視線左右漂移,最后轉移話題。
看到甚爾想要開溜,他一把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胳膊:“我只是覺得神威這么大,還沒出來玩過,所有帶他出來看看而已。”
“我不想當你的同伙。”伏黑甚爾用力地掰開他的手指。
神晃因為手指上傳來的痛感,而面目猙獰,卻更加用力地抓緊了伏黑甚爾的胳膊:“就一會兒,逛完就回去。”
“不行——快松手。”
兩人較量了半天,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后放棄掙扎的伏黑甚爾被神晃拉進了超市。
第32章
圍觀他們較量的神威, 發現伏黑甚爾輸了以后,高興地鼓起掌,順便給了他爹兩個大巴掌, 神晃痛并幸福的接受了這兩個拍在自己臉上的巴掌。
“走嘍!”
神威出生以后,其實也有被帶著去一些地方, 只是還沒有來過這種人群密集的地方,他坐在神晃的臂彎中, 睜著眼睛看著來往的人們,一時看著身前,一會兒又回身看身后, 每每看到伏黑甚爾都要開心的叫兩聲。
伏黑甚爾抱著手臂跟在他們的身后, 時刻留意著身邊走過的人。
進門前空空如也的購物車, 隨著走動越來越滿。
神威的粉色呆毛隨著他看來看去,一直在空氣中晃動著……晃動著……
被人揪住了。
神威呆呆地看著自己臉邊的手, 揪住他頭發的人,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視線,又用力地拽了兩下。反應過來的神威,可不是能夠忍下這口氣的乖乖仔, 他迅速地伸出自己的拳頭,給了這個膽大包天,敢揪自己呆毛的貓獸人一拳。
被自己媽媽抱在懷里, 剛好站在神晃身邊,于是順理成章被神威的呆毛吸引的年幼貓獸人, 忍了忍, 卻還是因為太痛了,沒忍住哭出聲來:“媽媽,好痛!”
貓獸人的媽媽聽見她的哭聲, 抱緊她,上下顛了顛她,輕聲地哄著她:“怎么了?怎么哭起來了?”
哭的無法自已的貓獸人,顫顫巍巍的伸出自己的手,指了指被神晃抱在懷里的神威。
“哎?”聽到幼崽哭聲的神晃,視線剛投過去,就看到了貓獸人指過來的手指。
見到他拽自己呆毛還敢哭的神威,愣了一下,接著也不甘示弱的扯起嗓門嚎了起來。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情的神晃,被他的突出起來的哭聲嚇了一跳,趕忙哄他。
“到底是怎么了呀,怎么突然哭起來了?。”神晃拍著他的背,輕聲地哄著他。
站在他身邊的這位母親,也終于從自己的孩子口中聽清了事情的緣由。她帶著歉意的看向了神晃:“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家孩子先動手的。”
什么都沒看到的神晃,只覺得快被孩子的哭聲淹沒,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這位母親。直到被呼喚了兩三次,才抬頭看向了她。
“因為我家孩子,伸手拽了他的頭大,他才哭的。”貓媽媽對著他又解釋了一遍,神晃這才知道了神威哭泣的原因,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卻沒有摸對地方,氣的神威的哭喊聲又提高了一度。
無人在意的角落里,伏黑甚爾確信自己沒有看到神威流一滴淚。
出生以來,一直享受著大家的寵愛的神威,第一次遇見敢欺負自己的人,無論神晃怎么哄,就是堅持嚎叫,嚎到旁邊的貓獸人已經被她媽媽帶走很久,也絲毫不停止。
到最后,實在受不了的神晃,在周圍人群異樣的眼神中,抱著神威離開了超市。先前選好的物品,則交由伏黑甚爾去結賬,免費看了一場大戲的伏黑甚爾愉悅的答應了他的要求,并且沒有索要報酬。
等到伏黑甚爾結完賬出來,神晃抱著手中拿著一個小玩具的神威湊了過來。神威手中緊握著的小玩具,是剛剛路過看到神威哭的不停歇的一位好心路人給的。
多虧這位好心人,神威的注意力被玩具轉移了,不再扯著嗓子嚎叫。
是的,嚎叫。
帶他出來后,冷靜下來的神晃就立刻發現了他是在假哭。
“辛苦你了,甚爾。”他說。
伏黑甚爾不在意的甩了甩手:“沒事兒,記得給錢就行。”
帶著采購的物品,他們慢慢的散步回家。一路上,神晃不停地指著路上見到的事物,給神威介紹這個世界。
迎著夕陽,伏黑甚爾遠遠地就看到江華站在了門口,對方的手中還拿著什么東西。同樣注意到江華的神威,抱著神威向那邊跑去,只剩下拎著東西的伏黑甚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江華~我好想你啊~”神晃絲毫沒有意識到危機,快樂的要投入到親親老婆的懷抱,然后就立刻被江華揪住了耳朵。
“我是不是說過,不要隨便帶神威出門?”江華在他的耳邊笑著說。
注意到爸爸正在受苦的神威,快樂的笑出聲。
“江華,還在外面呢。”神晃心虛的小聲說,“不要揪我耳朵了。”
“那就進去說吧。”江華揪著他的耳朵將他帶進了院子里,一直站在不遠處的伏黑甚爾也趁機跟了進去,難得的大戲可不能錯過。
哎——想看個熱鬧好難。
伏黑甚爾看著江華將神晃拉進了房間,然后將他手中的幼崽神威塞進了自己的手里。神威坐在他的懷里,面對伏黑甚爾有些嫌棄的眼神,用自己滿是口水的手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痕跡。
伏黑甚爾嘴角抽搐,但還是忍住了將他丟出去的欲望。
房間里,時不時傳來神晃的狡辯聲,以及挨打的痛叫。伏黑甚爾管控著越發活潑的神威不要從沙發上滾到地上,卻被他抓住自己的衣服,再次作畫。
在神威即將在伏黑甚爾的衣服上畫出來一幅地圖時,神晃終于跟在江華身后再次出現在了客廳里。看到自己媽媽的神威在伏黑甚爾的腿上蹦跳起來,有力的腿狠狠地給了甚爾幾下。
“拿去。”他雙手插住神威的腰,皺眉將他遞了出去。
江華教訓完神晃,心情愉悅的將神威抱了過去:“謝謝你了,甚爾。”
神威很快就學會了說話,他在神晃的激動中,對著他喊出了“媽媽”。坐在神晃身旁的江華聽到他喊出的媽媽高興的幾乎落淚,將他抱到了自己的懷中。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神威不止會對著神晃喊媽媽,他現在是見到誰都會喊媽媽。因為他還沒有真的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滿臉無奈的江華和神晃只好開始加強他的語言教育。
在神威能夠清楚的分清爸爸媽媽,叔叔們的時候,他的一周歲生日宴也到了。參加宴會的依舊是那么幾個人,神晃一家人以及伏黑甚爾一行人,再加上一個夜兔爺爺。
因為伏黑甚爾他們的關系,夜兔爺爺和神晃一家的走動也變得頻繁了起來。面對這位爺爺,神威也會下意識減少自己搗蛋的動作。
神威一周歲的生日宴舉辦的很成功。
美味的飯菜,熟悉且友好的親友們,以及被打扮的很喜慶的神威。
被手下包辦了所有事,直到飯前都沒有看到他的伏黑甚爾,吃飯時看到被穿戴成紅包的神威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但是緊接著一歲生日宴后的是,大家的離開。
在江華能夠一個人很好的照顧他們的孩子時,神晃選擇了再次離開,為了能夠讓江華再次完全健康起來。
神晃離開后的幾天,收拾好一切的伏黑甚爾也準備離開。
離開前,出于某種心情,他走到了神晃家,靜靜地看著這間幾天前還很熱鬧的房子。帶著神威在走廊下的江華注意到了他,她的笑容沒有陰霾,溫暖且幸福。
“甚爾?不進來嗎?”
站在陽光下的伏黑甚爾,走到他身后的太陽,讓他的臉在低頭時,隱藏在了陰影中:“神晃的離開,不會覺得難過嗎?”
江華因為他突然的提問,愣了一下,思考著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放在睡著的神威身上的手,無意識的拍著他,不多時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神晃的離開也是為了我呀,雖然很不舍,但是既然是他的意愿,我也不會阻止他的。”
“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伏黑甚爾給出第二個問題。
“當然知道。”江華溫柔且毫不遲疑的說,“組成一個家庭需要勇氣,而我的勇氣來自于對神晃完全的相信和信任。”
一年的相處,伏黑甚爾敏銳的察覺到了江華的本質,她的力量和遠在地球上的松陽帶給他的感覺幾乎一樣。可是她的力量卻在不停地流逝,通過各種跡象,伏黑甚爾對于她的虛弱的原因也有所了解。
但是給予和時之政府的契約,伏黑甚爾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插手這件事。
一種悖論,只要他在這個世界生存,就會和其他人發生交集。而這些人可能因為和他的交集而人生發生變化,這算不算改變歷史呢?
伏黑甚爾至今沒有想明白這件事。
“如果真的到了沒有辦法的時候,就去地球吧。”伏黑甚爾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坐在走廊上的江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沒有問為什么。
接下來待在這個世界的日子,伏黑甚爾想,他不會再出現在烙陽星。
當伏黑甚爾他們的飛船緩緩升起時,三刃擠在甲板上,不舍得看著地面的那間他們住了一年的屋子,和他的主人,夜兔爺爺。以及不遠處的房子中,和他們相處了一年的江華和神威。
刺眼的陽光讓神威無法離開走廊的陰影處,但是江華卻站在了院子中,向著這艘飛船揮手道別。盡管江華看不到,三刃也還是同樣對著地面揮了揮手。
“已經開始想念神威了。”歌仙兼定突然地感慨。
“我也是。”山姥切接著說道。
“希望留下的食譜和相冊,能夠讓神威不會忘記我們。”燭臺切說道。
盡管神威嬰兒時期,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是三刃很快的原諒了他,并照舊愛護他照顧他。不過相比之下,歌仙兼定和山姥切國廣和神威相處的時間更長,而燭臺切光忠和江華更加熟稔,可能因為他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廚房。
至于伏黑甚爾,他覺得他對誰都差不多。
雖然伏黑甚爾沒有明說,但是三刃也能猜出來他的心思,他們大概是沒有可能再次來到這個星球了。
想到這里,他們一起陷入了沉默。
在他們的飛船即將完全脫離烙陽星時,烙陽星迎來了它今年的雨季,淅淅瀝瀝的大雨打濕了星球上的一切。
“將目標設置成地球。”伏黑甚爾坐在椅子上,將腿翹在桌子上,對著坐回到駕駛座的燭臺切說道。
“是的,主公。”燭臺切光忠輕車熟路的修改了飛船的目的地,并按照最短的駕駛路線規劃了一路上的補給站。
等到他們到達地球時,已經是三個月后。
早早就接收到他們要回來的消息的大和守安定和和泉守兼定,推掉了最近一段時間的邀約,待在木屋中等待著的他們的回歸。
伏黑甚爾坐在餐廳里,看著窗外那顆已經出現的藍色星球,自言自語道:“和另外一顆看起來也沒什么不同。”
如同離開時那般,三刃再次擠在了窗前,滿是懷念的看著宇宙中那顆美麗的藍色星期:“和我們離開時,沒有什么變化。”
“兩年多的時間,對于人類來說是漫長的時間,但是對于一顆星球來說,卻是非常的短暫。”歌仙兼定感慨道。
巨大的飛船在突破地球的大氣層后,快速地向著目的地出發。
他們到達的時候,剛好是中午。溫暖的陽光照射在黃色的大地上,泛黃的樹葉不停地隨著風飄落到地面上。
飛船行駛所帶來的風,將地面的樹林吹得嘩嘩作響,加速了枯葉的墜落進程。待在屋子中,正在食用今天午餐的兩刃,聽到聲音后,加快速度吃完了碗中的飯,離開房子出現在房前的空地上,看著這艘承載著他們的同伴和主公的飛船在不遠處降落。
兩年前的戰場,現在已經變得雜草叢生,一旁的森林也將它的觸角伸向了這片荒蕪的戰場。矮小的樹木沿著觸角緩慢地向著戰場處生長,直至未來一天,徹底占有這片土地。
可惜,這美好的未來的卻在今天被一艘從天而降的飛船毀掉。
隨著雜草被碾壓,幼樹被摧折,飛船徹底落地。
飛船受到駕駛員的指示,一塊艙板緩慢地脫離船艙,變作一架梯子落在地面上。伏黑甚爾帶著激動地三刃向著地面走去,大和守安定和和泉守兼定也在他們落地后,很快到達。
“主公!”將近兩年沒有見過面的兩刃激動地呼喊著。
“嗯。”伏黑甚爾對他們點頭示意,“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了,大家。”大和守安定開朗的笑著跑過去,挨個給了每個刃一個擁抱,除了他的主公。跟在他身后的和泉守兼定,也按照同樣的順序擁抱了許久不見得同伴。
“大家都變了好多。”擁抱完后,他們才注意到對方身上穿著的不同的衣服。
地球上現在正是秋季,和泉守兼定和大和守安定身上穿著厚實保暖的秋衣,而他們剛從宇宙中回來的同伴們則穿著輕薄的戰斗服。
“你們,現在有沒有覺得冷嗎?”和泉守兼定摸了一把他們的衣服問道。
歌仙兼定笑著將他的手拿了下來,將衣服上的褶皺整理好,對他說:“完全不會哦~”
看著他的笑容,和泉守兼定敏銳的雷達,讓他乖乖的收回了手,然后湊到了大和守的身邊,小聲地說:“歌仙出去了兩年,現在看起來好恐怖……”
沒有走遠的歌仙兼定,轉身看向他,嘴角的弧度不變:“我完全可以聽到你在說什么,和泉守。”
和泉守縮了縮脖子,毫不走心的對他說:“抱歉。”
第33章
離去時簡陋的小木屋, 在和泉守兼定和大和守安定的維護下,并沒有明顯的老化跡象。相反,因此他們長期的居住, 維護,增加新的用品, 這間屋子比先前更有了被居住的感覺。曾經只有兩三件間的木屋,也被大和守和和泉守利用閑暇時間, 逐漸擴建成足夠大家一刃一間的居住的院子。
大和守安定走在眾人的前面,集會客室和餐廳為一體的房間大門出現在眼前時,他搶先一步上前, 推開了門。看清屋內的景象, 卻有些不好意思讓大家進去了。
見他紅著臉, 堵在門口不往里走,其他刃紛紛湊過去看。
大和守安定試圖阻撓他們, 卻輕易地被身高和實力強于自己的刃們破解。視線越過大和守的頭頂,屋內的場景很日常,并沒有什么不對勁。
“很正常啊?”歌仙兼定不解的說。
不知道為什么也加入了湊熱鬧隊伍的和泉守兼定,也點了點頭:“就是就是。”
看到他點頭還接話, 脾氣和他相比一向有些內斂的大和守只覺得無語:“就是什么啊你,我們不是一起住的嗎?”
和泉守兼定恍然大悟:“對哦。”
“那為什么不想讓大家進去?”他有接著問道。
大和守囁嚅的說出了原因。
“什么?”和泉守沒聽清,“大點聲呀, 安定。”
被他嫌棄音量小的大和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說!今天吃完的飯碗還沒有收拾,看起來很不好!”
說到這里, 他突然理直氣壯起來:“而且, 今天是你洗碗!兼桑。”
被他瞪了一眼的和泉守摸了下鼻子:“對哦,剛剛太興奮,忘記了。嘿嘿。”
在大和守的死亡視線下,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不要再瞪我了,我現在就去洗碗。”
他一把推開其他刃,沖進去,三兩下將碗筷收拾好,抱著它們走進了廚房內。
等到鬧劇結束,伏黑甚爾這才施施然得走到近前,他回憶著這座木屋與兩年前的不同,感慨的說:“你們在地球過得還不錯啊。”
大和守因為剛剛的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紅著臉,小聲地說:“多虧了吉田先生的照顧。”
木屋內的日常使用家具變多了,一眼看出來不是當初粗制濫造的木制品。伏黑甚爾在看到榻榻米后,就毫不猶豫的躺了下去。
兩年沒躺,有些想念。
“主公,今天要去拜訪吉田先生嗎?”讓人信賴的家庭大家長燭臺切,在大家只顧著吵鬧敘舊的時候,默默地將帶回來的行李安置到各自房間中,現在他回到了伏黑甚爾的身邊問道。
“明天吧。”伏黑甚爾想了想說,“你們買的東西記得帶。”
“那主公您買的要帶嗎?”燭臺切問道。
“我買的?”伏黑甚爾不記得自己有買過。
“在剛出發去宇宙時,您在一個娛樂星買到的丑娃娃,您說回來后要送給銀時的。”燭臺切幫助他回憶,見伏黑甚爾還是想不起來,他又細致的描述了一遍娃娃的模樣。
白頭發,黑皮膚,穿著破爛,缺胳膊少腿,臉上還有莫名其妙的花紋的娃娃。
伏黑甚爾的記憶在他詳實的描述下,逐漸恢復。
啊……那個丑娃娃啊。
想到坂田銀時看到它的模樣,伏黑甚爾大手一揮:“帶上。”
“那還有當初在裘克星買的……”燭臺切光忠將他在旅途中買的,據說要帶給其他人的紀念品一一報出來。
伏黑甚爾被他念得頭疼,他皺著眉,打斷了燭臺切的話:“不要說了,全部帶上。”完全不記得自己買過啥的伏黑甚爾,決定讓燭臺切全部帶上,他自己則只要負責帶上自己就行.
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桌的坂田銀時,向著桂小太郎丟過去了一個紙團。被他揉搓成團狀的紙張輕輕地砸在了桂的后背上,被砸到的人卻一動不動,見狀,坂田銀時輕聲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假發!”
端坐著認真看著眼前書本的桂小太郎好似沒有聽到他的呼喊聲,倒是坐在他身旁的高杉聽到了動靜,回頭看了一眼坂田銀時,直面了對方做的鬼臉。
看他的眼神帶著殺氣,直直的盯著自己,坂田銀時放下做鬼臉的手,夸張地做著聽不見聲音的口型。
高杉眉頭緊皺,認真的解讀著他做出的每個口腔動作。
你……看……我……干……
盡管還有一個字沒說出口,高杉卻不打算繼續看他,只是在他準備回過頭時,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松陽老師,舉起了有一會兒的手緩緩向下,最后落在了他的頭上,獎勵了他一個栗子。
聲音清脆,一聽就是好腦袋。
“高杉,上課要好好聽講哦。”吉田松陽絲滑的收回手,走回到教室的前面,“還有銀時,不要騷擾同學。”
高杉趁著松陽還在向前走的空隙,回頭用他翠綠的貓眼瞪了坂田銀時一眼,然后如同桂一般,端坐好認真的看著書桌上的課本。
坂田銀時正在為自己逃過一個栗子而偷笑,接著手又放到了書桌下,拿著剛剛搓紙團剩下的紙,打算再搓出一個紙團丟到桂的身上。
他臉上帶著想要惡作劇的神情,專心致志的搓著紙團。
“銀時~”走到教室的前方的吉田松陽,回身就注意到了坂田銀時完全沒在聽得神情。于是空曠的教室上空再次飄出松陽老師的聲音,還夾著一絲警告的意味飛向了坂田銀時。
擔心被罰的坂田銀時只好連忙將放在桌下的手放到了桌面上。只是先前撕下的紙也被他握在手中,一并帶到了桌面上,他只好再次趁著松陽老師沒看自己的時候,拿起丟到書桌下面。
窗外的櫻花樹枯萎變黃的樹葉在秋風中,一片又一片的墜落。溫暖的秋日陽光灑在了庭院中,將落到地面上的樹葉曬得脆脆的,風一吹,能聽到它們碰撞到一起的沙沙聲。
坂田銀時看著看著,手撐在了下巴上,原本圓溜溜的眼睛逐漸開始變成一條縫。教室前面傳來的松陽老師的講課聲,同學們跟讀的聲音,讓他的睡意又增多幾分。終于在陽光緩緩移到他的座位上時,眼睛一閉,徹底沉睡.
伏黑甚爾看著眼前的推車失言,昨晚燭臺切報的清單好像是很長,但是看著眼前這被收拾出來的塞滿了一整車的包裝盒,還是有些心煩。
“我買了這么多嗎?”他看向抱著清單站在自己身邊的燭臺切。
帶著自己的同伴們整理了大半天,終于將所有的禮物分類打包好的燭臺切,帶著臉上并不是很明顯的黑眼圈點了點頭。
伏黑甚爾吸了一口氣:“真是便宜那個小子了。”
另外幾刃在他們說話時,也收拾好走了出來。
“主公,我們準備好了。”帶頭的大和守安定說。
回到地球的第一天,伏黑甚爾又換上了和服。歌仙兼定的審美一如既往地穩定,新買的靛藍色和服和他很搭。
他雙手攏在袖子里,站在陽光和陰影的交界線,看著從屋子中走出來的幾刃,看了一眼身邊的燭臺切。
長期的在一起生活的經驗,讓燭臺切現在能夠很好的理解他的意思。他跨出去一步,笑著對大家說:“那我們就出發吧。”金燦燦的瞳仁在陽光下更顯燦爛。
“哈哈,就讓松陽他們今天大吃一驚。”和泉守興奮地說,“我們還沒有告訴他們主公回來的事呢。”他一邊說,一邊主動地抬起小推車,將它推著向森林外走去。
晚了他一步的另外幾刃只好跟在他的身后,等到他累了和他換班。
他們出發的時間剛剛好,到達私塾的時候,正是中午的休息時間。
雖然到了涼爽的秋天,辛勤的推著小車,并且堅持不讓別人幫他的和泉守依舊熱出來一身汗。他將推車重重的放下,停在了私塾的門口。
伏黑甚爾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院子中的櫻花樹。兩年多不見,這棵櫻花樹長得更加高大了,長長的樹梢,幾乎探到院子外邊。
新來的學生不認識站在門外的他,捧著自己的飯盒呆愣的看著這幾位高大又氣勢十足的男人們。在他糾結著要不要開口的時候,被前面幾位擋住的大和守安定,推開山姥切,出現在他的眼前。
少年眼睛一亮:“大和守老師!”
大和守應了一聲,笑著對他說:“他們是我的同伴,松陽先生是知道的,你快去吃飯吧。”
“嗯,大和守老師再見。”山下捧著自己的飯盒跑到了院子的另一邊,和自己熟悉的同學坐到了一起。
在他離去后,歌仙兼定打趣道:“大和守現在非常有老師的風范呢。”
“哪有,只是正常的和學生交流而已啦。”大和守鎮定的說,只是面對同伴的夸贊,心中的羞澀還是通過變紅的耳朵顯示了些許。
大和守走上前,將私塾的大門完全推開,好讓和泉守兼定將推車推進去。待到所有人和物都進到院子里,從學生那里得到消息的吉田松陽也出現在了院子里。
兩年的時間,改變了許多人和事,但是面前的這個男人卻仿佛沒有任何變化。伏黑甚爾看著吉田松陽這樣想到,殊不知,站在他對面的吉田松陽也是這樣想著他。
不過,松陽的視線又看向了跟著他一同離去的三刃,當初這三刃的煞氣只是浮于表面,現在卻變得和伏黑甚爾類似,一看就經歷了不少的戰斗。
他和伏黑甚爾同樣的將手攏在袖子里,站在廊下,被頭發遮住的眼睛看著兩年多不見得伏黑甚爾。
“旅行回來了嗎?”他笑著問。
“當然。”伏黑甚爾毫不客氣的應道。
“一路上的見聞應該很精彩吧。”吉田松陽一邊問,一邊向他們走去。
伏黑甚爾放下攏在一起的手,對他頷首:“當然,我們可是帶了不少東西給你呢。”他向一邊挪了兩步,將正在推動推車的和泉守兼定露了出來。
確認他看到之后,伏黑甚爾繼續問道:“這些東西可以放到哪里?”
被小推車上堆成一座高山的禮物盒震驚的吉田松陽,愣了一會兒,緩緩說道:“那就先放到那個待客室去吧,和泉守他知道在哪兒。”
伏黑甚爾立刻回頭沖著和泉守喊道:“和泉守,把那些東西放到待客室去吧。”
收到他的指示的和泉守立刻改變方向,向著待客室而去。大和守安定和山姥切跟在他的身后準備隨時為他幫忙。
當伏黑甚爾又看到一名端著飯盒的學生從他們的身邊走過時,他看向吉田松陽:“你吃過飯了嗎?”
吉田松陽緩緩搖頭:“還沒有。”
“那我們來的真及時,吶。”伏黑甚爾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個便當盒,遞給了他:“光忠現在的手藝更棒了,嘗嘗吧。”
吉田松陽低頭看了看眼前三層高,朱漆涂色的便當盒,伸出手接住了它:“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確認他接住后,伏黑甚爾松開了手,分量十足的便當盒將吉田松陽的手向下壓了壓,松陽好奇的問他:“這是放了什么?”怎么這么重?
伏黑甚爾眼神漂移:“不知道。”才怪。
回到地球的燭臺切光忠意外的很開心,盡管昨天勞累了許久,但今天還是一大早就起來,并且做了一堆食物,被他感染的歌仙兼定沒忍住加入了進去。
就這樣,一個又一個,最后除了伏黑甚爾,所有刃都在廚房里忙活,等伏黑甚爾從房間里出來,直面的就是擺滿了整整兩張桌子的食物。
冷靜下來的大家,在伏黑甚爾疑惑地眼神下,狡辯說是想要帶給松陽嘗嘗異域風情食物。
然而他們互相打掩護的小動作完全被伏黑甚爾看在眼中,盡管他們做飯好吃,但是伏黑甚爾也不想吃這么多,于是順著他們的話,主動地拿出了便當盒裝走大半。
松陽手中的不過是四分之一罷了,另外三盒現在應該會被大和守安定拿去給坂田銀時和他兩個小伙伴了。
吉田松陽拎著手中分量十足的便當盒,帶著伏黑甚爾和剩下的兩刃向著自己往常吃飯的地方走去。
曾經空曠的廚房門外,現在多出了一座別樣雅致的小亭子。松陽將手中的便當盒放在了桌面上,擲地有聲。
“那我就不客氣了。”吉田松陽開始打開便當盒。
映入眼簾的第一層,擺放的是顏色各異且都非常精致的糕點。
第二層則擺放著一些非常適合冷食的菜,制作它們的食材來自宇宙各地。
最后一層,里面有著一層保溫層,放在保溫層里的食物,至少可以保溫一天。松陽打開時,一股熱氣從中蒸騰而出,里面有一份顏色各異的米飯拼盤,以及一些看不出來源的肉及素菜做成的菜。
松陽看著米飯拼盤,大感新奇:“這些米飯的顏色都是天然的嗎?”
制作出這些食物的大頭的燭臺切上前一步說道:“是的,來自不同星球的米飯有著完全不一樣的風味。這些是經過我們嘗試后,發現的最適合放在一起吃的米飯。顏色豐富,還非常好吃。”
“我的建議是可以先嘗嘗每一種單獨的風味,然后再把它們混到一起品嘗。另外,其他的肉菜,都是風味極佳,和米飯非常搭配的。松陽先生快嘗嘗吧。”
“好。”吉田松陽點了下頭,然后看向他們幾人空空的身前,“不過,你們不吃嗎?”
“吃啊。”伏黑甚爾手一伸,燭臺切光忠將自己等人的便當盒拿了出來,將其中一份看起來更加華麗的放到了伏黑甚爾的面前。只是相比吉田松陽身前的那一份,分量還是少一點的。
這邊一團和氣的吃著飯,那邊收到了贈送便當的幾個小孩則是意外又震驚。
“哇!!!這真的是送給我的嗎?”坂田銀時費力的捧著有自己胸膛高的便當盒,磕磕巴巴,異常驚喜的問著大和守。
看他抱得這么費勁,大和守說著當然,一邊想幫他拎到他吃飯的地方去。卻沒想到坂田銀時居然能夠在抱著這么重的便當盒,還靈活的躲開他的手。
“不要幫忙嗎?”他詫異的問,這個便當盒的重量他還是有數的。剛剛只是想先給坂田銀時看看,然后再幫他放到合適的地方。
“沒關系的,這是幸福的重擔啊,阿銀一個人可以的。”坂田銀時的脖子和臉因為用力泛紅,他抱著便當盒向著廊下緩緩地移去,“阿銀今天決定就在這個廊下吃飯了。”
站在他身邊的另外兩人以為只有坂田銀時的份,對著大和守安定行了個禮,就要跟在坂田銀時的身后去到廊下坐著。
察覺到他們要轉身離去的大和守安定,及時的喊住了他們兩人:“你們等等。”
桂和高杉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他:“大和守老師怎么了?”
“便當盒你們兩個也有份,快過來拿走。”大和守對著他們揮手。
沒有想到自己也能收到便當的兩人,腳步定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他。
“啊,我給你們拎到廊下吧。”大和守安定從已經空了大半的推車中,又拿出來兩份便當盒,輕輕松松的拎起,然后將它們放到了剛剛坐好的坂田銀時的身邊。
“謝謝您。”桂對大和守安定說。
“沒事,你們畢竟也算是我的學生嘛。”他伸手摸了摸桂的頭。至于高杉的頭,還是留給松陽老師自己摸吧。
在他離開后,挨著坐在廊下的三人,面面相覷,然后約定一起打開眼前的便當盒。
第34章
“哇!”映入眼簾的滿滿一層的甜品, 讓坂田銀時覺得非常幸福。他迫不及待的拿起其中一塊塞進了嘴里,品嘗到美食的,激動地淚水在他毫無察覺下, 從眼眶中噴射而出。
“真的好好吃!!!”好吃的他都舍不得狼吞虎咽,細嚼慢咽的品嘗著這塊糕點。
看著他這樣夸張地表現的桂和高杉, 也將自己便當盒中的同款糕點拿到手上。桂端詳著手中的糕點,只覺得它除了造型和顏色, 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他又將糕點放到鼻尖,輕聳鼻尖,嗅聞了兩下, 是普通的糕點香。
再怎么細嚼慢咽, 也快要將嘴里的糕點吃完的坂田銀時, 看到他這樣的作態,作勢就要把他手上那塊搶過來塞進自己的嘴里。
“你不吃的話, 就給阿銀我吃吧!”
“才不要!”桂側過身,躲過他伸過來的手,不再研究這塊糕點,將它放進了自己的口腔中。剛剛發生在坂田銀時身上的事, 再次發生在了桂的身上。
“有這么夸張嗎?”作為富裕家庭出生的孩子,高杉只以為是他們倆沒有吃過好東西才這樣。
“不一樣,這個是真的好吃!”桂和坂田銀時一起反駁他。
桂攔住坂田銀時試圖伸向屬于自己的那份便當盒的手, 嗚嗚咽咽的對高杉說:“真的很好吃,你快嘗嘗吧!”
坂田銀時見沒辦法從桂的盒子里拿到點什么, 收回了手:“第一層的糕點都這么好吃了, 下面兩層的飯菜,肯定更好吃吧。”他這么說著,沒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
聽清他在說什么的桂, 贊同的點了點頭。
高杉也終于在此時,將手中的糕點放入口中。
他剛放下手,就看到了另外兩人亮晶晶的眼神:“怎么樣?是不是超級好吃!!!”
“嗯。”高杉沉默著點了點頭。和銀時他們相比,高杉的表情略顯平淡,但是大家都很熟悉彼此了,從他的面部微表情中,另外兩人知道他也是覺得非常美味的。
“那我們繼續看下一層吧!”坂田銀時迫不及待的說。
另外兩人點了點頭,贊同了他的提議。
就這樣一層又一層,三層便當盒被他們全部打開。
“看起來都好好吃啊~”桂發出感慨。
“肯定是光忠回來了。”銀時贊同的點點頭,并說出自己的猜想。雖然大和守也會做飯,但是沒有這么好吃。
“看起來確實很不一樣。”高杉說出自己的評價。
“那我們開始吃吧!”坂田銀時舉起自己的筷子,隨時準備對著便當盒沖鋒。
“我們開動了。”在桂和高杉說完后,坂田銀時的筷子立刻就將自己先前看上的肉,夾起放進自己的嘴里,“好吃!”
嘗過第一口就沒辦法停下,大家的筷子不停地來回,將便當盒中的飯菜塞進自己的口中,來一頓美食盛宴。
當肚子被塞得滿滿的,再也不能放進多一口時,坂田銀時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自己的筷子:“剩下的還有這么多,感覺還夠阿銀我吃兩頓。”
另外兩人贊同的點了點頭。
盡管便當很美味,但還是克制住自己狼吞虎咽欲望的高杉,看著便當盒中剩下的比另外兩人還多出一些的部分,默默地點了點頭。
“矮杉要是吃不完,阿銀我不介意接手的。”坂田銀時探頭探腦的看了看他倆剩下的份量說,只是看清桂剩下的量,不禁驚訝出聲:“假發你居然吃了那么多!?”
不顯山不漏水,結果吃的比坂田銀時還多的桂,松開了捂住嘴巴的手,一個響亮的嗝響徹響遍這片小區域。
“哈哈哈哈!假發你吃的也太多了。嗝~!”嘲笑他人的坂田銀時,也開始打起嗝來。
桂見狀立刻嘲笑回去:“你還笑別人,你吃的也不少。嗝~還有不是假發是桂!嗝~”
吵鬧都是他們的,與我無關。
高杉悄悄地向外挪著,不想加入他們的戰場。
“矮杉,你說是不是他的錯。”不知道吵到哪里,坂田銀時開始拉他評理。
“不要叫我矮杉!混蛋卷毛。”高杉退出戰場失敗,高杉加入戰場。
三人打鬧時,都有意的避開了便當盒,這才導致沒有進一步的慘案發生。
這邊吵吵鬧鬧,那邊風和日麗。
對于三個小孩來說多到吃不完的便當,吉田松陽輕輕松松的全部送入腹中。
在松陽將最后一口米飯送入口中后,早就吃完并放下筷子的伏黑甚爾打趣道:“沒想到,松陽你居然也這么能吃?”
“畢竟是難得的美味,當然要在風味最好的時候,全部吃完啊。”三層便當盒,被剩下的只有可以留著慢慢吃的糕點,“便當盒你們還需要嗎?”
伏黑甚爾揮了揮手,隨意道:“不要了,你留著吧,我們還有很多。”
“既然你回來了,要繼續來私塾上課嗎?”松陽話題一轉問道。
伏黑甚爾打了個哈欠,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吃飽了,在溫暖的陽光下就會睡意翻涌,“大和守他們不是干的挺好的?”
“嗯,學生們都很喜歡他們呢。不過我想讓你教的不是那些學生。”吉田松陽笑著說。
伏黑甚爾眼睛闔上:“教那三個小鬼?”現在他還記得名字的只有那個白毛卷發小鬼,至于他的兩個朋友,也只記得是朋友。
“嗯,他們都是很有天分的學生哦~”松陽笑著說,“教他們,你會覺得驚喜的。”
伏黑甚爾靠在欄桿上換了個姿勢:“先前教那個小鬼,并沒有發現他那里很特別。”
“現在已經不一樣了,來試試吧。”松陽再次邀請他。
“我可是不會心慈手軟的,如果不能堅持下去的話,就不要塞過來了。”他打了個哈欠,輕聲說。
“當然。”松陽笑著應下。
美食讓坂田銀時一時忘記了自己準備了兩年的,全方面的對伏黑甚爾的打擊報復計劃。直到第二天的武技課,他們三人被松陽老師帶著送到了伏黑甚爾的手上。
“喲!好久不見。”換了一身和服的伏黑甚爾站在他們的身前,略長的發尾被手巧的歌仙兼定用發帶束起在腦后,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名不知道從哪個世家出來的公子哥。
“好——久——不——見——”故意拉長的問好聲,讓坂田銀時顯得有些欠揍。
“那我就把他們交給你了,甚爾。”吉田松陽不顧坂田銀時的反對,將他們推到了伏黑甚爾的身前。
和兩年前相比,坂田銀時的身高有著明顯的進步:“長得挺快的嘛,臭小鬼。”不過沒有伏黑惠長得高。
“那可是阿銀每天努力吃飯長出來的。”坂田銀時滿臉驕傲。
桂在他的身旁小聲嘀咕:“是啊,每天搶別人的飯能不長得快嘛。”
坂田銀時靈敏的聽覺,讓他聽到了桂說的話,緋色涌上臉龐:“那明明是假發你吃不完,好心的阿銀才幫你解決的。”
桂離開下意識的反駁:“不是假發是桂!你那明明就是搶。”
“就是幫忙!”坂田銀時。
“就是搶!”桂小太郎。
“矮杉,你來評評理。”坂田銀時/桂小太郎。
“不要叫我矮杉,你們兩個混蛋!!!”高杉晉助。
“哎,可是你就是矮啊。”坂田銀時。
“你個天然卷混蛋在驕傲什么啊,給我跪下來道歉。”高杉晉助生氣,并給了坂田銀時一胳膊。
“哎!打不著!”坂田銀時靈活的躲過了他的襲擊。
伏黑甚爾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看他們三個人吵吵鬧鬧。不知何時退出戰場的桂小太郎學著他的樣子,站在一旁。
“不去幫忙嗎?”伏黑甚爾看著他,好奇地問。
桂搖了搖頭:“過一會兒,他們就會停下了。”
果然,大概過了十分鐘,兩個打累了的兩人,坐到了桂的身邊。
伏黑甚爾走出一步,涼涼的說:“打完了,那我們就開始今天的訓練吧。”
“哎——就不能休息一會兒嗎?”坂田銀時抱怨著,不想從地上起來,“阿銀我還沒有休息好。”
伏黑甚爾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完全擋住了坂田銀時的視線:“快點起來,不然我就要踹你了。”
他作勢抬起自己的腳,看著即將踢到自己身上的腳,坂田銀時連滾帶爬站了起來:“起了起了,阿銀這就站起來了。”
等到三人并排站好后,伏黑甚爾開始了今天的教學。
“今天的任務,先圍著村莊跑個十圈吧。”伏黑甚爾輕描淡寫的說道。
“幾圈?阿銀的耳朵不好,剛剛是不是聽錯數字了。”坂田銀時睜大眼睛,表情呆滯的盯著伏黑甚爾看。
伏黑甚爾退后兩步,和他保持距離:“再吵一句,就再加一圈。”
“你知道這個村莊多大嗎?跑十圈,你就只能給阿銀收尸了!”坂田銀時還在斥責他的無理取鬧。
“十一圈。”伏黑甚爾。
“你是真的想要阿銀死吧,兩年前的仇我還沒報呢!”坂田銀時試圖翻舊賬。
“十二圈。”伏黑甚爾。
“銀時,你還是不要再說了。”擔心再加下去,真的會要命的兩人,強硬的拉著他沖向門外。
伏黑甚爾跟著走出了教室:“不要偷懶哦,少跑一圈加十圈。”他的聲音不大,但是還沒離開院子的三人完全能夠聽清。
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后的吉田松陽,看著坂田銀時他們消失的背影,好奇的問道:“你怎么知道他們有沒有偷懶呢?”
“當然是靠屬下。”伏黑甚爾靠在柱子上,看著從門外走來的山姥切,“待會兒就辛苦你了。”
跟著伏黑甚爾來到這個世界的幾刃中,山姥切算是相對沉默的一位,但是他會認真的處理好被交代的每件事。
“是,主公。”雖然看不見吉田松陽的眼神,但山姥切還是能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自在的拉扯了兩下身上的披風。
“嗯,你出發吧。”伏黑甚爾出聲打斷松陽的觀察。直到山姥切的背影從院子中消失,他才向松陽問道:“怎么了?你又不是沒見過他。”
“只是發現他換了件新的披風而已。”松陽笑著說,伸出手接到了一片剛從樹梢飄落的枯葉,他打量著手中的這片枯葉,輕聲說道:“冬天就快到了。”
伏黑甚爾的視線也落到了那片枯葉上:“是啊。”
“你們下次什么時候出發呢?”吉田松陽問著伏黑甚爾下一次出行的計劃,并細細的觀察著手中這片枯葉的脈絡。
“明年的春天吧,難得回來,也是時候好好地休息一段時間了。”伏黑甚爾也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枯葉。手指微動,已經被秋日曬得很干脆的葉片,變成一堆粉末,從他的指尖飛出去。
繞著村莊跑十二圈,對于幾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還是有點困難了。伏黑甚爾在私塾待到晚上,才算是看到他們回來的身影,一個個完全筋疲力盡,沒有辦法獨立行走,只能靠著同伴的攙扶才能走回來。
“終于回來了。”伏黑甚爾在看到他們身影時,就站了起來,“你們的速度也太慢了。”
坂田銀時就算累的說不出話,還是堅強的抬起頭對著伏黑甚爾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還有力氣翻白眼,看來是不夠累。”伏黑甚爾冷笑著說。
另外兩人趕緊騰出手,將坂田銀時的眼睛捂住,他們是真的累的完全走不動,不想再被罰了。
“嗚嗚嗚!”松開你們的手!
在眼睛被捂住后,積攢了一點力氣的坂田銀時就要罵人,被眼神尖銳的小伙伴及時捂住了嘴。
“那我們就先去休息了,甚爾老師。”桂尊敬的對他說。
“嗯,休息前去那邊泡個澡。”伏黑甚爾指著不知何時建出來的一間小木屋說。
“好的,甚爾老師。”桂拖著坂田銀時向那邊走去,手不忘牢牢地捂在他的嘴上。
伏黑甚爾看向跟在他們身后,同樣累了半天的山姥切國廣:“你今天也辛苦了,今晚我們住在這邊,好好休息。”
“是,主公。”山姥切應下后,卻不知道向哪邊走去,及時出現的燭臺切解救了他。
第35章
先一步離開院子的伏黑甚爾, 出現在了吉田松陽的屋子里,他靠在門上,看著端坐在書桌前不知道在寫著什么的松陽, 淡淡的說:“你的三個寄予厚望的弟子,第一天表現很一般。”
松陽手上不停, 嘴上回著他的話:“畢竟還小嘛。”
“這樣下去很快就不用我訓練了。”伏黑甚爾走進房間,毫不客氣的說。
“他們一定能夠很快適應的, 不用擔心。”松陽寫下最后一個字,將筆擱置到一邊,抬頭看向他, “而且說著不想管的你, 不還是讓光忠給他們準備了緩解的的湯藥泡澡。”
“我只是怕把他們累死了, 然后你找我算賬而已。”伏黑甚爾說.
在確認坂田銀時他們都進到浴桶里后,燭臺切帶著新燒的熱水走了進來, 并且無視他們的哀嚎,全部倒了進去。
“我要燙死了,光忠!”坂田銀時發出慘叫,并開始賣慘。
“就算要燙死了, 也不要隨便出來,這可是珍貴的藥材泡出來的,對身體很好的湯藥浴。”燭臺切放下空了的熱水桶對他們說。
完全不在意被人看光的坂田銀時, 一只腳已經踩在桶邊上,聽到珍貴的藥材的時候, 就離開桶邊, 坐回到浴桶里,“阿銀才不是想泡珍貴的藥材才坐回來的,只是單純的喜歡泡熱水澡。”
“銀時你就不要再嘴硬了。”桂躺在浴桶里, 懶洋洋的說。
“嗯。”高杉也應了一聲。
“阿銀才不是嘴硬,只是心腸好。你們兩個給我道歉啊!”坂田銀時瞪向他們,卻無人理睬。
等了半天,也沒人搭理自己,坂田銀時只好老實的開始泡起澡來。
熱氣蒸騰間,幾人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多虧了一直守在這里的燭臺切,他們才不至于訓練的第二天就因為生病缺席。
接下來的日子,三人上午上課,下午被松陽老師教導伏黑甚爾的手上,接受非人訓練。
盡管一開始跑的要死要活,但好在大家的進步都非常明顯,伏黑甚爾也才勉強對他們感到滿意。
跑步縮短的時間,被他安排上了高強度的喂招。每天輪流派三刃來對他們進行毫不留情的對戰。從一開始,碰到刀就起飛,到后面的能堅持過上幾十招,三人花了不短的時間。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流逝,每天高強度的運動,加上刀劍們準備的營養餐食,三人的身高竄的很快,很快和同學們拉開了差距。
期間也有一些同學覺得不甘心,通過死纏爛打加入了訓練,結果卻連第一天都沒有堅持下來。面對伏黑甚爾嘲弄的表情,如果不是松陽老師及時的安慰,可能要留下一輩子的心里陰影。
第一場初雪落下的時候,坂田銀時他們因為過快的成長,沒有合適的冬衣穿。正當他們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房間外傳來了敲門聲。
坂田銀時裹緊身上的被子,走了過去拉開了門,無處不在的寒風讓他往被子里又縮了一下。
門外的不是別人,正是大家已經非常熟悉的歌仙兼定,他的手上捧著三個堆疊在一起的紙盒。
看到裹成團子的坂田銀時,他笑了兩下:“知道你們還沒來得及買合適的冬衣,所以主公讓我們買了新的給你們。拿去吧。”
坂田銀時狐疑的看著他,眉頭緊皺:“真的是甚爾讓你買的?”我怎么這么不信呢?
“不用管太多,快把衣服拿去吧。”歌仙兼定將盒子遞給他。
坂田銀時手忙腳亂的接過了三個大盒子,裹在身上的被子,因為沒有手抓住,落到了地面上。
“快進去吧,房門我會關上的。”歌仙兼定。
“好~”坂田銀時的聲音從盒子后面飄了出來。
“對了,今天沒有訓練,你們可以好好休息哦。”歌仙兼定隔著關上門的又說了一句。
門內傳來盒子落地的聲音,以及向門邊跑來的腳步聲。
門被里面的人刷的拉開,三個腦袋依次從門縫中探出,不一樣的眼眸中,帶著同樣的驚喜:“真的嗎?”
歌仙兼定突然幻視一串顏色各異的團子,他忍住笑意,認真的點了點頭:“當然,而且今天中午會做好吃的火鍋來慶祝初雪,中午要記得去吃飯哦。”
要離開時,他還是沒忍住,摸了下每個人的腦袋:“快進去吧。”
“嗯嗯,好的。”
門再次被關上,在歌仙兼定要轉身離去時,里面傳來了他們的歡呼聲。他失笑的搖了搖頭,向著廚房那邊走去。雖然燭臺切一個人可以搞定,但還是去給他幫忙,加快一下進度比較好。
伏黑甚爾坐在吉田松陽的對面,兩人下著棋。
原本正經的棋局,被伏黑甚爾說無聊,硬是換成了五子棋。然而非必要情況,懶得動腦子的他,還是輸個不停。
兩個人就這樣緩慢的消磨著時間,臨近飯點,伏黑甚爾的肚子準時叫了起來。好在下一秒,燭臺切就推門進來,告訴他們可以開飯了。
今天吃飯的地點被安排在了小亭子中,亭子的四周早早地就掛上了可以擋風,又能欣賞外面初雪的簾子。在碳火的蒸煮下,不斷地冒著泡泡的鍋底散發著美味的氣息。
在伏黑甚爾他們坐下后,穿著今天收到的新衣服的坂田銀時三人也到了。
“哇,好香啊!”簾子剛剛被掀開,還沒看到人,就聽到了坂田銀時吵鬧的聲音。
亭子放不下兩張桌子,好在唯一的一張足夠大,才能坐下所有人。
坂田銀時他們喝著伏黑甚爾他們帶回來的飲料,伏黑甚爾不愛喝酒,拿著飲料在喝,松陽同樣。在場的成年人,結果到最后,也只有對酒比較好奇的付喪神們淺嘗了幾口,就徹底拿下桌。
伏黑甚爾舉杯向松陽示意,松陽舉杯回敬。
“我還以為你會喝酒來著。”松陽喝下一口飲料后,說出自己的疑問。
伏黑甚爾將杯中的飲料一飲而盡:“喝不醉的話,喝什么其實都是一樣的。”
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坂田銀時,用力地咀嚼了幾下,咽下去一部分:“不能喝就不能喝,吹牛干什么。”
“銀時!有的吃,你就閉上嘴吧。”桂小太郎只覺得額角抽痛。他們只是今天停訓而已,明天就會恢復訓練,要是因為坂田銀時今天作死,明天又增加訓練量就不好了。
想到這里,他開始給坂田銀時的碗里,狂加再次煮熟了的菜。今天就算自己吃不飽,也不能給他再次開口的機會。察覺到他在干什么的高杉晉助,默默地加入了他的團隊。
桌邊的其他人,笑的開心的看著桂小太郎和高杉晉助把坂田銀時當豬喂。
一頓火鍋吃的每個人都心滿意足。
坂田銀時帶著圓滾滾的肚子,還有光忠特地包給他的甜品,帶著桂小太郎和高杉晉助離開了小亭子。熱鬧的涼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伏黑甚爾的杯中,盛著的不再是飲料,而是風味不錯的酒水。吉田松陽喝光杯中最后的一點飲料,在杯中斟滿了酒。
“喝完這最后一杯,這頓飯就結束了。”他舉起酒杯這樣對伏黑甚爾說。
伏黑甚爾收回看向窗外飄雪的眼神,不明所以得看向他。
“怎么了?”松陽問他。
“沒什么,你說的對,是該結束了。”伏黑甚爾舉起自己的酒杯。兩人隔空碰杯,然后雙雙一飲而盡。
午飯吃的太好,以至于晚飯大家都覺得不是很餓,所以拒絕了吃晚飯。但是擔心大家半夜會餓醒的燭臺切光忠,還是做了一些糕點送到了個人的房間里。
不知不覺喝了許多酒的伏黑甚爾,躺在床上,在黑暗的空間中,盯著屋頂發呆。酒精帶來的眩暈感,早就被他的身體自動消解掉。
屋外的雪似乎變得更大了,在狂風的夾帶下,不停地從屋子邊路過。聽著風聲,伏黑甚爾陷入沉睡。
許久沒見到伏黑甚爾的五條悟,在這個風雪夜終于再次見到他。只是和往常精神的出現不一樣,今天出現在他的身邊的伏黑甚爾,自打出現就一直閉著眼神,似乎已經睡著了。
五條悟等了許久,也沒有看到他睜開眼睛。
“什么嘛,好久沒見,一出現,結果就已經睡著了嗎?”五條悟嘟囔著自己的不滿。現在的他完全可以觸碰到伏黑甚爾,他伸出一根手指不停地戳著伏黑甚爾的嘴角,那道疤是他最常碰到的地方。
“這樣都沒有反應?”五條悟等了半天,結果對方還是一動不動。
他抱怨著自己的不滿,卻不小心用力過頭,把手指戳進了對方的唇角里。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經伸著手指在里面摩挲了半天。
不知道什么時候,伏黑甚爾睜開了眼睛。
他深沉的綠色的眼睛,沉靜的,不帶任何的情緒看著五條悟:“我說,你是在騷擾我嗎?”說話間,他口腔中的熱氣,似乎順著五條悟的手指,一直攀爬到了他的心臟里。
“才不是呢!”五條悟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將它藏到了自己的身后,伏黑甚爾口腔中的暖意似乎仍舊殘留在他的指尖上。
“不是就好,畢竟如果你的性取向有問題的話,我會很擔心惠的安全。”伏黑甚爾動作熟練的靠到了枕頭上,摸出來被五條悟藏起來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無需調整,因為這個家其他人并不愛使用電視,所以一打開就是上次他調到的賭馬頻道。
付款頁面出現的時候,五條悟還沒有意識到嚴重性,直到,他的手機再次顯示出了扣款成功的短信。
“伏黑甚爾!!!”五條悟舉著手機沖過去,“我不是已經改了密碼嗎?你怎么又付款成功了。”
“沒辦法,真的太好猜了啊。”伏黑甚爾嗤笑一聲,懶洋洋的說。
兩邊都是冬天的季節,讓他的昏昏欲睡感更上一層樓。
“不要吵了,今天心情好,就賭這一次。”他懶散的敷衍著這個成年人,五條悟的密碼換來換去,思路就那個樣子,不怪他隨便一猜就知道了。
畢竟他也不想的啊,哎,這都是上天的旨意啊。
伏黑甚爾不要臉的想。
第36章
五條悟看著躺在自己床上, 越來越隨意的伏黑甚爾,只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還是低估了他的人渣程度。
“我花你的錢都這么長時間了,還沒有習慣嗎?”看他冷靜后, 伏黑甚爾若無其事的開口,實際火上澆油。
五條悟伸手捂住氣的犯疼的額角:“這次肯定改一個你猜不出來的。”他拿著手機走出臥室, 進到浴室,花了一些時間, 才又終于走了出來。眉毛高高的挑起,湛藍的眼睛里滿是得意的笑,沖著伏黑甚爾晃動著已經黑屏的手機:“這次你肯定猜不到密碼是什么了。”
因為這次他沒有用自己的數據當密碼, 改用的伏黑甚爾的生日。
伏黑甚爾見到他得意地笑, 只覺得甚是煩悶。他切了一聲, 掩飾住自己的不快說:“我說過今天只花一次,居然又改密碼了, 你可真是小氣。”
五條悟走到床邊,靠坐在另一邊,長腿擱置到一旁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搬過來的椅子上,看著電視中的比賽現場說:“可是你一次就是幾百萬日元, 要不是我賺得多,只怕也要去做小白臉了。”
聽到他說到小白臉三個字,伏黑甚爾輕嗤了一聲:“就你這樣的, 白送也沒有人要吧。”
“哎——甚爾好過分~”五條悟撒嬌著說,接著毫不猶豫的開始打擊對方, “明明像我這樣的臉蛋和身材, 只要站在牛郎店門前,就會多的是人想來包養我。倒是甚爾你,長得這么兇, 想必做小白臉的時候很不輕松吧。”
伏黑甚爾的視線,平淡無波的從五條悟的身前掠過,挺了挺自己的胸膛,語氣驕傲的說:“成熟男人的魅力,你這種完全沒有發育成熟的男孩是不會懂得,早點洗洗睡吧,臭小鬼。”
五條悟睜大著眼睛,看著他因為發力鼓起來的胸肌,又看了看自己因為還在急速成長,而略顯消瘦的胸膛。生氣的翻了個身,打算今晚再不要看到伏黑甚爾。
當伏黑甚爾沉迷賭馬的時候,五條悟裹著被子,悄悄地拿出了手機,指尖按動不停,發出了自己的短信。
喜久福愛好者:硝子,你有什么辦法讓胸肌速成啊?
還沒有睡覺,正躺在沙發上在熬夜看著電視抽著煙的家入硝子,看到不知道又在抽什么風的五條悟,發出來的這么一條莫名其妙消息后,手指迅速地敲動了幾下按鍵,回了他消息。
冷血醫師:做夢比較快。
喜久福愛好者:我說真的!!!無敵的硝子想想辦法啊!
冷血醫師:明天開始每天多揉兩下。
喜久福愛好者:真的嗎?那我明天一定。
喜久福愛好者:真的每天揉兩下就可以了嗎?現在揉不行嗎?
……啊?這么離譜他也信啊?
家入硝子看著五條悟最后回的那一句,不知道他說真的還是假的。
冷血醫師:我剛剛騙你的啊……
喜久福愛好者:什么!?不是真的嗎?
冷血醫師:當然是假的啊?你怎么這都信?
喜久福愛好者:我只是相信你啊,硝子!流淚貓貓頭JPG.
伏黑甚爾看著縮在被子里,不知道在干嘛的五條悟,心下突然很不爽,給了他一腳,毫無防備的五條悟來不及繼續給介入硝子發消息,就連人帶被滾到了地上。
他掙扎著把纏在身上的被子揮開,踢到一邊。原先洗完澡,柔順的披散下來的白發,因為這一系列的動作,亂糟糟的支棱著。
“伏黑甚爾!你又干什么!!!”五條悟捏著手機,咬牙問他。
伏黑甚爾收回腿,翹起二郎腿,腳尖愉悅的抖動著:“只是不小心啦。”
五條悟看著他明顯因為惡意打擊報復而高漲的情緒,一個猛撲,想要報復回來,卻被對方攔個正著。
……
在不依靠咒力,只比較純粹的□□力量這方面,年僅二十的五條悟輸了。但是他沒有輕易地放棄,經過一番打斗,他的手成功的突破了伏黑甚爾的防線,放到了他的胸上。
臥室里一時有些安靜。
伏黑甚爾看了看眼前的白發小子,又看了看他放在自己胸上的手。在五條悟反復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么時候,揚起嘴角,那道往年留下的傷疤,看在五條悟的眼中,此時也溢滿了嘲諷。
“早說呀,原來你搞這么一圈就是想摸一下我的胸肌啊。其實只要錢到位,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奉陪的。”他笑著這么說,還故意的迎著他的視線,舔了舔自己的唇邊的那道疤。
緋紅色慢慢地爬上五條悟的臉龐,他移開看著自己手的視線,卻又看到了伏黑甚爾故作誘惑的表情。他猛地收回手,失態的叫喊:“才不是,如果不是你剛剛踹我,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我現在要睡覺了!!!”
手機里家入硝子新發過來的消息,他也沒有心情看了。無視房間中的另一個人,他從衣柜里抱出來一床新的被子,用被子牢牢地裹緊自己,留在外面的只剩幾搓頭發,和純白的被子混在一起,不是很起眼。
伏黑甚爾見他真的不再搭理自己,無聊的咂了下嘴。看完最后一場比賽,躺在離五條悟最遠的地方,也進入了夢鄉.
初雪過后,天氣越來越冷,松下私塾又上了半個月課,就放假了。學生們被放回家,常住在私塾的只剩下吉田松陽以及他的三名學生。
至于伏黑甚爾,則依靠三人組的老師身份成為了私塾的編外成員。雖然木屋的設備已經很好了,但是相比村鎮里的冬日,還是缺少一些玩樂。于是很沒有領導氣質的伏黑甚爾,便殘忍地將付喪神們留在了木屋中,由他們自行安排著近侍人選,輪換著來到私塾干活。
今天的近侍是和泉守兼定。他面對寒風毫不畏懼,一步一步地走過被雪淹沒的道路,成功的抵達了松下私塾。
除了他本人,他的身后還背著今天伏黑甚爾和自己一整天的伙食。感謝外星黑科技保溫飯盒,這才讓伏黑甚爾不至于大冬天的只能吃冷食。
兩年多不見,吉田松陽的廚藝毫無進步,但是在他的磨礪下,坂田銀時做飯的手藝好了不少,只是吃的人并不覺得有多好。
“我說,能不能不要當著阿銀的面,說阿銀做的不好吃!”坂田銀時將筷子拍在桌面上,卻因為用力過度,在他松開手后,其中一根筷子沿著桌面咕嚕嚕轉著,滾到了地面上。
桂小太郎撿起了滾落的筷子,放回到他的身前:“銀時,不要生氣了。”
在坂田銀時怒氣稍減時,他又說:“可是你做的確實不好吃,明天我們繼續吃蕎麥面吧。”
坂田銀時聽到這句話,又看著他擦都沒擦,就直接和自己干凈筷子放在一起的臟筷子,怒氣再次飆升:“你都不擦一下,現在筷子都弄臟了,阿銀怎么吃啊。”
“而且,我們已經吃了三天蕎麥面了!該死的蕎麥面愛好者。”
在他們開始吵架,一直不急不忙的吃完了自己飯的高杉晉助,擦了擦嘴:“那我就先走了。”
“不準走!”正在吵架的兩人,一同看向他。
“今天是你洗碗,不準逃!”坂田銀時指著碗說。
“就是就是。”桂小太郎幫腔。
“就是什么啊!你也要留下來幫忙。”坂田銀時指著桂小太郎說。
坐在另一間屋里吃飯的伏黑甚爾和吉田松陽聽著那邊的吵鬧聲,將今天的午飯全部吃完了。
“真是熱鬧啊。”吉田松陽捧著熱水,喝了一口笑著說。
伏黑甚爾撓了撓耳朵:“感覺耳朵都要被他們叫聾了。”
“今天沒有交給他們任務嗎?”松陽問他。
“沒有,就算是成熟的大人,也是要經常偷懶的啊。今天下午去賭坊玩,你要一起去嗎?”趁著和泉守兼定不在,他這么對吉田松陽說。
吉田松陽想起先前燭臺切光忠對他的叮嚀,千萬不要讓他家主公去賭場的話語。由于說的太多了,導致他每每想起,耳邊都會再次回響起對方的聲音。
“光忠不是說過,你不能去賭坊嗎?”他不輕不重的說了這么一句話。
伏黑甚爾雙手托著頭,躺在榻榻米上:“是這么說過,但是冬天的鎮子里,只有賭坊還有人玩啊。”
“你可以去和銀時他們玩。”吉田松陽再次說。
……
伏黑甚爾想起先前和他們三個玩的場景,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很想去賭坊了。
坂田銀時的狗屎運氣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他,而且兩個人都不講信用,導致他們玩的時候,根本沒有規則,也不好玩。
另外兩個人,倒是挺守規矩的,但是在有兩個黑洞的情況下,根本玩不起勁啊!
“算了,還是躺在這里吧。”他伸手接過了松陽遞過來的書,隨意地翻看著。反正晚上睡著了他還可以回到咒術世界花五條悟的錢賭馬,現在少玩點也行。
早就干完活,因為聽到自己主公又想去賭坊賭錢,心都嚇得顫個不停。站在門外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的和泉守兼定,維持著要敲門的姿態,思考著該怎么勸誡主公不要去。他再也不想回憶自己的本體刀,因為沒錢被主公壓在賭坊,最后被可靠的燭臺切換回來的場景了。
多虧吉田松陽的勸阻,最后伏黑甚爾沒有去賭坊。敲門得到允許入內后,和泉守兼定帶著感激的眼神直直的拋向了吉田松陽,看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裝作無意用書本擋住了自己的臉。
第37章
新年時, 伏黑甚爾帶著付喪神們一同宅在私塾里度過,平常一直和坂田銀時形影不離的高杉晉助和桂小太郎,在此時也回到自己家, 和親人們度過了新年。
往常新年只有吉田松陽和坂田銀時兩人在私塾里度過,今年多了幾個人, 顯得更加熱鬧。只是有的人就是天生不能被放到一起。
“甚爾!你不準吃那個。”坂田銀時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求燭臺切光忠做的甜食,一口沒吃, 就被伏黑甚爾無情的吃下去一半,氣的眼睛發紅。
雖然本來就是紅的。
伏黑甚爾面對他的怒火,表示無動于衷, 甚至又拿了一塊塞進了嘴里:“這是光忠做的, 我為什么不能吃?”
他嚼了嚼口中柔韌的糯米制作的甜品, 然后咽了下去。
好吃!
坂田銀時不顧自己手中端著的滾燙的湯水,沖過去想要在伏黑甚爾吃完最后一口前阻止他。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吃完了最后一塊,然后向自己展示空空如也的盤子。
“哎呀,真可惜,已經吃完了。”伏黑甚爾毫無抱歉之心對他說。
“啊啊啊!我要燙死你!”
好在在他徹底陷入癲狂時, 吉田松陽及時出現,制止了這一場慘案,只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坂田銀時一直用陰森森的眼神盯著伏黑甚爾。
對此,伏黑甚爾表示:有本事就來啊, 不怕被收拾就行。
他們這邊打打鬧鬧, 廚房里的幾位手藝嫻熟的付喪神,還在不停地為今晚的大餐做準備。隨著太陽的轉動,窗外的微雪也逐漸變大, 院中的燈籠被點亮,微黃的燭光被紙膜籠罩,隨著與雪一同而來的風微微晃動。
火鍋中煮的冒泡的湯水,蒸騰出陣陣白氣,連帶著香味一起占據了整間屋子。大家圍坐在桌邊,等待著開飯。
溫暖的碳爐,熱氣騰騰的飯菜,相聚在一起的人們,這個新年過得格外有意思。一切結束后,坂田銀時又想起了自己被伏黑甚爾吃完的那份甜品,他磨磨蹭蹭的走到了燭臺切光忠的身邊。
他看著忙碌的光忠,糾糾結結的開口:“光忠啊~”
燭臺切光忠在他走過來時就停下了干活的手,金色的眼眸沉靜的看著他,還帶著幾分輕松閑適的笑意:“怎么了?銀時。”
坂田銀時面對他的溫柔話語,將原先告狀的話咽了下去,只是委屈的表示:“先前光忠給我的糯米甜品,全部被甚爾吃掉了……我還一塊都沒吃……”
說著說著,他的語氣中還是將自己的不滿和氣惱帶了出來。
燭臺切光忠這才知道他今天為什么又和主公吵了起來,他伸出手揉了揉坂田銀時滿頭的卷毛:“廚房里還有一份哦,想吃的話,可以去拿。”
幫著燭臺切光忠收拾完了現場,坂田銀時跑到廚房找到了燭臺切光忠所說的另外一份甜品,高高堆起的甜品,一眼就能看出來比伏黑甚爾吃完的那一份多。
他帶著滿臉的驚喜跑過去,將這一份甜品抱入懷中,連忙藏到自己的房間里去。
熱鬧的新年過后,持續了很久的大雪慢慢的停了,氣溫也逐漸上升。空蕩蕩的私塾逐漸人又多了起來,最先回來的是高杉晉助,他還帶了恭祝新年的禮物來,只是松陽老師還沒來得及看,就被他們聊天時站在一旁的坂田銀時拆開看了。
多虧吉田松陽,這間私塾里發生的慘案才又少一件。
緊接著來到的是桂小太郎,他很快的和老師拜過年,就跑去和坂田銀時以及高杉晉助混到了一起,一陣時間不見,他還是有點想念這倆小伙伴的。
三人組齊聚,伏黑甚爾新的訓練計劃也很快的分發了下來,這次他只出了計劃,具體的執行則完全依靠付喪神們進行。
日子就這樣過去的很快,在櫻花再次開放的季節,伏黑甚爾帶著大和守安定,和泉守兼定,以及燭臺切光忠再次離開了地球。
他要離去的消息,讓提前知道的坂田銀時快樂的就算訓練再艱苦,也能堅持下去。直到伏黑甚爾離開的第二天,一個休息日,他被留下的歌仙兼定從被子里撈了出來。
“甚爾不是走了嗎?”他揉著眼睛,睡眼惺忪的問,“為什么今天還要訓練。”
歌仙兼定看著他坐在被子里,完全不想走出來的樣子,堅定地將他拉了出來:“主公只是離開而已,但是你們的訓練沒有停下哦。”
另一間屋子里,已經收拾好自己的兩人,也跑了過來喊他起床。
“銀時,快點起床,今天早點訓練完,我們可以去找其他人玩。”桂小太郎如是說。
坂田銀時死魚眼盯著他:“你只是想去找那只小貓咪吧。”
昨天桂激動地拉著高杉進了他房間,說在不遠處的森林里,發現了一只小貓,今天想去找它。
“這你就不用管啦,總之你快點起床。”桂小太郎的視線從他的臉上移到了門上,又飄到了屋頂上。
地球上的生活一如既往,而已經脫離星系進入宇宙的飛船,帶著伏黑甚爾他們向著與上次完全不同的方向出發了。
原先飛船上的幾個天人,在他們離開烙陽星時,就已經徹底失去聯絡,不過后來伏黑甚爾接到了神晃的聯絡,說那三個人現在都在他的船隊里,如果伏黑甚爾需要,可以把他們送過來。
伏黑甚爾想了想,拒絕了。
畢竟現在燭臺切已經完全學會如何開飛船,宇宙中的一些潛規則大家也都基本知曉,就算不知道的也可以及時詢問神晃,那三個人在不在都已經無所謂。于是就這樣,這艘不大的飛船里,現在只剩下伏黑甚爾和三名付喪神。
浩瀚的宇宙,就算伏黑甚爾減少了許多的玩樂時間,依舊也只觀光了一些的星球。他們依舊保持著每月和地球的聯絡,并在收到歌仙兼定匯報的三人組的訓練結果時,及時的修改進度。
這邊的世界,平穩的向后發展著,那邊有著五條悟的世界,也正常的發展著。
伏黑甚爾大致的猜測出,這邊世界的流速是咒術世界的兩倍,只是時常會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大約是時空亂流或者是紊亂,兩邊世界的流速并不是完美的二倍數。
伏黑甚爾在這邊的世界的第三年即將過去,那邊的五條悟也終于即將年滿22歲。
五條悟的22歲,他正式的成為了高專的一名老師,開始自己的社畜生涯。叛逃的夏油杰,畢業后完全被禁錮在高專的家入硝子,因為同期死亡脫離咒術師職業的學弟,被伏黑甚爾留下,成為自己責任的伏黑惠以及殺不完的咒靈。
五條悟時常在想,這個世界還有繼續向下發展的空間呢,畢竟該死的,能死的,還有好多呢。哈哈~
無聊的日常生活中,只有頻繁出現的伏黑甚爾的靈魂能夠帶來一些愉悅感,畢竟不需要思考的時間真的很爽。
隨著倒計時不斷地流逝,出現在地球上的逆行軍從往常半年發現一個,逐漸到兩三個月就會被發現一個。不過一兩個雜兵,對于戰斗經驗豐富的歌仙兼定和山姥切國廣來說,殺死的難度并不高。
伏黑甚爾和燭臺切光忠,帶著大和守安定以及和泉守兼定,接了一些雇傭兵任務,殺死了一些星球怪獸,賺取了不少的經費。讓他們的生活過得有滋有味,前提是不被伏黑甚爾偷偷帶到娛樂星花掉。
偶爾,他們會在一些星球上碰到同樣接到任務的神晃,只是雙方短暫的交流過最近的狀態后,就會再次分開,伏黑甚爾在神晃的通訊器上看到了神威的最新照片,粉色的頭發和呆毛和他的媽媽幾乎一模一樣,包括那雙藍色的眼睛。
對此,伏黑甚爾毫不猶豫的對神晃發出了嘲笑:“完全看不到你出力的地方呢。”
神晃……神晃對此無話可說。
在倒計時進入到最后的半年,以及收到地球上兩刃聯絡的近期逆行軍出現的越發頻繁的信息后,伏黑甚爾決定結束宇宙之旅,開始執行這份屬于自己的工作。
這次旅行結束的倉促,卻也是沒有辦法。
當伏黑甚爾帶著三刃回到地球時,手機上的倒計時只剩下短短的兩個月。明明地球上的風景和往常幾無差別,可眾刃只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氣息。
兩年多不見的人們,再次出現在了松下私塾的門前。往日坐滿了學生的教室,可以聽到的朗朗書聲,現在卻空空如也并一片寂靜。私塾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似乎經歷了什么事情。
伏黑甚爾看向這次留在地球上的兩刃,卻見兩刃的表情也很震驚,似乎不明白私塾怎么會變成這樣。伏黑甚爾收回盯著他們的視線,看著那棵過了花期,到了秋季,開始落葉的櫻花樹。
秋季啊……
與這棵迎來秋季的櫻花樹一般,院內的場景也不如往常干凈整潔。伏黑甚爾帶著五刃站在私塾門口半天,也沒有人發現他們。最后伏黑甚爾自己推開了院門,走進了私塾。
他們找到坂田銀時的時候,對方正躺在后院的發黃的草坪上發著呆,一直以來和他形影不離的桂和高杉也不在。
即便伏黑甚爾已經走到廊下,他仍舊呆呆地看著天空。
“銀時?怎么就你一個人?”見伏黑甚爾沒有開口的意識,燭臺切光忠主動上前喊醒了坂田銀時。
“嗯?”坂田銀時叼著被嚼爛根部的草,看向了廊下,語氣中帶著飄忽和迷茫,“阿銀是做夢了嗎?怎么看到那個討人厭的大叔了。”
第38章
面對他的迷茫和震驚, 伏黑甚爾的反應是,走上前,然后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力道剛剛好,懵逼不上腦。
“其他人呢?”伏黑甚爾收回手問道, 身后的五刃,緊緊地跟在他, 站成一排,給躺在地面上的坂田銀時帶來了極大地心理壓力。
坂田銀時看著他們,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說, 雖然伏黑甚爾看起來和松陽老師關系還不錯, 但是對方常年在外, 經常接觸的也只是他的手下而已。想到這里,他看了一眼眼含關心的幾刃, 抿了抿唇,決定告訴他們造成現在私塾空蕩的原因。
他起身,帶著伏黑甚爾和五刃向著私塾內走去。他的步伐輕松,身后的大人們卻能從他的身上察覺到他沉重的心情。
坂田銀時走在前面, 拉開了幾天沒有打開過的教室門,帶著眾人走了進去。進去后,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示意身后跟著的大人們也坐下。
伏黑甚爾毫不在意的坐下,只是一點灰塵而已, 他根本不在意。緊跟著他的五刃, 也各自選定了一塊地方坐下。
見眾人都坐下后,坂田銀時也理清了思緒,開始想他們講述最近發生的事情。
“你們不在的這段時間, 私塾里發生了一些事情。”坂田銀時面色帶著恍惚和不解開始敘述,他不明白為什么那些陌生的武士來過后,不久之后就有人來把松陽老師抓走,盡管松陽老師對他說,那些武士們算得上是他的師兄們。
他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向著他們說明。
私塾里的學生,在那群武士們到來的那天,就被松陽老師放假了,復課的時間沒有說。當時的坂田銀時只是以為,松陽老師被武士們委托了什么事情,需要離開私塾一段時間,所以才給學生們放假。可是松陽老師卻在兩天后,被帶著刀,身上有著明確的當政政權標記的人抓走。
私塾從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松陽老師被抓走的第一時間,高杉晉助的家里就派人來帶他回去。
當時的場面很難看。
高杉晉助和他們共同經歷了高強度的訓練,雖然受限于身體的發育,無法達到最佳的狀態,但就算如此,高杉家的來人一時也無法控制住他。然而就算他們三個人互相依靠并拼盡全力,仍舊無法抵抗住力量的差距。
最后,高杉晉助被強行帶走。
他被帶走時的回頭看過來的眼神,坂田銀時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至于桂小太郎,他是在高杉晉助被綁走的第二天,自己離開的。
那天晚上,不明白為什么私塾會突然變成這樣的坂田銀時一夜未眠,他擔憂著被抓走的松陽老師,關心著被家人強行帶離私塾的高杉晉助。然后就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聽到了隔壁房間門被推開的聲音。
假發也沒有睡好吧。
坂田銀時看著透過窗紙的微弱的光芒心想。
他沒有等到下一次的開門聲,筋疲力盡的陷入沉睡,再次醒來時整間私塾空蕩的只能聽見落葉的聲音。
“假發!”坂田銀時懷揣著一絲對于未知生物的恐懼,猛地推開隔壁的房間門,想要靠小伙伴獲得一絲安慰,然后門后的房間卻空無一人,屬于假發的一些物件也一同消失不見。坂田銀時怔愣的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看著房間內的一切,晃蕩著的視線,移到了房間內的矮桌上,上面好像擺放著一張紙條。
坂田銀時艱難地移開雙腿,向著那邊走去。
紙條上的字寥寥無幾,坂田銀時一眼就能看完。
銀時:
昨天你似乎很晚才睡,來不及和你當面說,只好寫下來告訴你。
我回家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信息,私塾這邊就拜托你看守了。
桂小太郎留
什么嘛,這種事就不能直接和我說嗎?雖然不想承認,但坂田銀時知道桂并不是臨陣脫逃,心里好受了很多。
他拿著這張紙條看了又看,最后將它放回到了桌上。
為了松陽老師,他一定會看好這間私塾的。
接下來的幾天,坂田銀時一個人生活在私塾,守護著這一片小天地。期間也有被放回家的學生回來,試圖安慰他,或者說從他的嘴里的得到一些信息。
看著他們與松陽老師在時,變得兩模兩樣的嘴臉,坂田銀時依靠著自己敏銳的直覺以及流浪時的生活經驗,打著哈哈將這些人忽悠了回去。
為了避免再次被人找上門,他盡量不起煙火的生活在了私塾里。在伏黑甚爾之前,他已經兩天沒有見來到私塾里的人,躲藏在院子里,假裝沒有人在,直到他們等不下去自行離開。
等到坂田銀時將近來發生的事情說明后,空蕩的房間里寂靜無聲,唯一可見的只有在陽光下起舞的塵埃。
大和守的眼神不停地看向伏黑甚爾,連帶著注意到他眼神另外幾刃也看向了伏黑甚爾。伏黑甚爾察覺到了他們的視線,只是他也不知道現在該如何處理。畢竟,他前陣子剛剛思考過,自己和這個時空中的人深交,會不會影響到世界線的發展。
坂田銀時對于他們能否幫忙到底仍舊抱有一絲希望,他看向伏黑甚爾:“所以,臭……甚爾你能幫上忙嗎?”
伏黑甚爾理所當然的,在坂田銀時期盼的眼神中,付喪神們等待結果的眼神中,搖了搖頭。
“不行啊。”
坂田銀時的眼神瞬間暗了下去,一向銀白色會發光的頭發,也變得暗淡許多:“果然不行啊……”
“不過我會去問問松陽的。”問問他為什么心甘情愿的被抓走。
伏黑甚爾接著說。
坂田銀時興奮地點頭,隨后遲疑著說出他的問題:“但那可是監獄,你能進去嗎?”
伏黑甚爾向教室外走去,難得的輕柔地摸了下他的腦袋:“這就不需要你擔心了。”
聽到這里,五刃也起身打算跟著他一同過去,不過卻被伏黑甚爾阻止了:“你們不用跟著我,最近預警標識越來越紅了吧,你們就守在這邊,以防萬一。”
“可是主公你一個人,真的不需要我們的幫忙嗎?”歌仙兼定擔憂的說,雖然知道主公的戰斗力很強,但那可是監獄,而且這個監獄還不知道在哪里。
“不必了。”伏黑甚爾再次拒絕,快速地離開了私塾。
盡管他不知道松陽被關在哪里,但是總有人知道,并且會誠實的告訴他的。伏黑甚爾站在私塾門外,活動手指后緩緩地拉伸四肢,看向隱藏在附近,自以為無人發現的監視者。
被留下的眾刃面面相覷,當著坂田銀時的面,商議起來。坂田銀時聽不懂他們需要提防什么的出現,只能安靜的看著空氣中飛舞的塵埃,并試圖將它們數清。
五刃一番后決定兵分兩路,一隊人回到森林那邊,一隊人留在這里陪著坂田銀時。留下的人選是燭臺切光忠和大和守安定,歌仙兼定帶著山姥切國廣和歌仙兼定隨即離開。
歌仙兼定原本還在擔心伏黑甚爾找不到吉田松陽的所在地,推開私塾門,看到躺在不遠處的穿著不起眼的男人后,他就知道伏黑甚爾肯定能找到了。
“看來我們不用擔心主公找不到地方了。”他故作輕松的對跟在身后的坂田銀時說。
坂田銀時看著那個穿著有些眼熟,最近好像經常在他去買東西時看到的人,現在被打的面目全非的樣子,抽搐著嘴角點了點頭:“是,是啊。”
“那我們就先離開了,你有什么事可以找光忠他們幫忙。”歌仙兼定離開時又摸了摸他的頭,跟在他身后的和泉守兼定和山姥切國廣,在路過坂田銀時時,同樣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
“我說,不要隨便摸阿銀的頭啊——要是阿銀長不高一定都是你們的原因!”低沉緊張的氣氛被坂田銀時這一句話打破了許多。
“只是安慰你。”最后一個摸他頭的山姥切訥訥的說。
“那也不能每個人都摸頭,不是還可以拍拍阿銀的肩膀嗎?”坂田銀時理了理自己不知道有沒有被壓扁的發型說,“雖然看不出來,但是阿銀的頭發可是每天都有在靜心做造型的。”
“嗨,嗨!下次不會摸你頭了。”歌仙兼定笑著說。
和泉守兼定一直游離的思緒突然飄了回來:“可是長個子和摸頭沒什么關系吧。”
坂田銀時低頭,擋住眼中的神色,震聲說道:“總之,阿銀說有就是有啦!”
和泉守兼定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沒有再和他爭辯:“好吧,那我們就先離開了。這里就交給你們了,光忠,安定。”他信任的眼神看向站在門內的兩刃。
“嗯,請放心吧。”燭臺切光忠應道,他的手握著自己的本體刀,沒有被眼罩遮住的金瞳鄭重地地看向自己的同僚,“我們會守護好這里,直到主公回來。”
“絕對不會讓這里出問題的。”大和守安定承諾。
燭臺切光忠和大和守安定站在坂田銀時的身后,看著同僚們走遠。
“銀時今晚想吃什么?”燭臺切光忠看向身邊的坂田銀時問道。
坂田銀時眼睛一亮,就想點菜,隨后想到幾乎空空如也的廚房,又搖了搖頭:“有什么吃什么吧,廚房里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吃的了。”因為他這幾天一直沒有心情去采購新的食材。
燭臺切彎下腰,直視他的眼睛:“銀時只需要說出自己想吃什么就可以了,剩下的我們會解決的。”
大和守安定站在一旁點了點頭:“沒錯。”
“光忠親手做的都好吃。”所以什么都可以。坂田銀時這么想。
“好吧,那你和安定先進去吧,我一會兒買完食材就回來。”他起身,調整了一下身上的裝備,確認本體刀穩固的待在自己的腰間。
另一邊根據眼線提供的地址,伏黑甚爾很快就到達了監獄的所在地。有一說一,這個監獄沒有他想象中的森嚴,盡管是監獄,卻也很簡樸,看守的人雖然多,卻也武力值一般。
伏黑甚爾打量著眼前的監獄想,這樣的監獄,對于松陽來說,只是一間隨手可以戳破的紙籠子罷了,逃離這里,甚至都不需要出什么力氣吧。
他輕松地繞過看守的人員,閃身進了監獄內部。果然,里面的裝修也很簡單,墻壁和欄桿,細的他隨手可以打破或折斷。
第39章
伏黑甚爾宛如進入無人之地, 在其他犯人詫異的眼神中,沒過多久就找到了被單獨關押在一間牢房里的吉田松陽。
相對于其他牢房的擠擠挨挨,吵吵鬧鬧。吉田松陽被關押的牢房四周都是空的, 只有他所在的這一間關了他一個人。
伏黑甚爾毫不客氣的踹了鐵門一腳,這一腳, 讓結實的打在地基里鐵欄桿晃動不止,也讓一直背對著牢門的吉田松陽看了過來。吉田松陽被這驀然出現的踹門聲驚到, 轉過身看到的卻是本不應該在地球上的伏黑甚爾。
吉田松陽確信自己的眼神沒有問題,他的臉上帶著幾分驚訝,喊出了伏黑甚爾的名字:“甚爾?”
“嗯, 是我。”伏黑甚爾靠在籠門上, 丈量著這間狹小的監牢, 漫不經心的應道。
吉田松陽勾起一絲嘴角,笑意卻不達眼底, 淡笑著問他:“你怎么在這里?”不是應該在宇宙嗎?
這間牢房的鐵欄桿在伏黑甚爾的手下,宛如面團一般,只是輕微的用力就彎曲成波浪的形狀,他松開手說:“比起關心我, 還是先說說你的事吧。”
吉田松陽輕微的搖了兩下頭:“沒有什么好說的。”隨后話鋒一轉,“不過你既然出現在這里,是已經去過私塾了吧?”
伏黑甚爾:“所以才知道你在這里。”
吉田松陽:“銀時他們還好嗎?”
伏黑甚爾:“其他人不知道, 不過銀時看起來可是已經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
吉田松陽聽到他說其他人不知道的時候,大致能猜出私塾現在的情況:“麻煩你了。”
伏黑甚爾將被自己掰彎的欄桿又抻直:“沒什么好麻煩的, 我也顧不上他們, 有余力的情況下我會幫你的。”
“嗯,這就足夠了,我相信他們。”吉田松陽回憶著自己的弟子們的臉龐, 最后笑著說。
“那我走了。”伏黑甚爾轉身就要離去。
吉田松陽看著被他玩弄過的欄桿處,好奇的問他:“其他的都不問問嗎?”
伏黑甚爾腳步停下,他回頭看向身上撒著一絲落日余暉的吉田松陽,就像他的命運,很快就將沉寂到黑暗里:“沒什么要問的吧,畢竟你我都不是什么蠢人。”
“也是呢。”吉田松陽笑著應道,“事情的發展總是需要一些人來推動的。”
“希望下次還能見到活著的你。”伏黑甚爾收回看向身后的視線,邁步離開。
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后,吉田松陽輕聲說出了兩個字。
“再見。”
伏黑甚爾很快就回到了私塾,此時已經深夜。他輕巧的翻過私塾的大門,進入到院中,繞到教室后面,一眼就看到了被遮擋嚴實的窗戶泄露出來的燈光。
他走上前,毫不客氣的直接拉開門,環視一圈,看到了縮在角落里,睜著眼睛神游天外的坂田銀時,他走到坂田銀時的身前:“你老師沒救了,你也快點走吧。”
他沒有一絲遮掩,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坂田銀時睜開的眼睛瞬間睜大,他不敢相信的看著伏黑甚爾:“你見過松陽老師了?”
伏黑甚爾坐到被燭臺切放過來的坐墊上,然后又接過了被大和守安定遞過來的水杯:“嗯。”
“你這么強,都救不了松陽老師嗎?”坂田銀時無法接受。
伏黑甚爾喝下今天的第一口水:“松陽的實力不比我差。”
“那,那為什么……”為什么松陽老師甘愿被抓走。坂田銀時想不明白。
伏黑甚爾摸了下他的頭,給了個不知道算不算是安慰的安慰:“大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復雜的。”
“私塾已經不算安全了,如果可以的話,盡快離開吧。”伏黑甚爾想到那個被他打暈的負責監視的人,對坂田銀時提醒道。
坂田銀時應了一聲:“嗯。”
他們結束對話后,燭臺切光忠端過來一大碗拉面放到了伏黑甚爾的面前:“主公,請用。”
“謝謝。”伏黑甚爾捧著碗,三兩下就將一大碗的面全部吞入腹中。
坂田銀時縮回到自己的小角落,呆呆地看著明滅的燭火,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首先他是不會放棄這間私塾的,他會替不在的松陽老師守護好這里的。
所有人洗漱完畢后,燭臺切光忠吹滅了房間里的燭光。被坂田銀時掛在窗戶上遮掩燭光的幕布,不知為何突然墜地,大和守安定打算掛回去,被燭臺切光忠制止。
“不用點蠟燭的話,幕布掉下來也沒關系的。”
大和守看了眼被月光穿透的窗紙,點了點頭,不再動作,躺到被子里。
沒有了燭火可以盯著的坂田銀時,將自己的視線投向因為窗紙的原因,有些崎嶇看起來不那么圓的月亮上。
下次月圓的時候,可以見到所有人嗎?
這個疑問坂田銀時沒有得到回答。
臨近清晨,天色尚未光明。伏黑甚爾一直隨身攜帶著的手機發出了前所未見的尖銳警報聲。不久后,燭臺切光忠和大和守安定身上的通訊器也接連發出預警聲。
警報聲吵醒了所有人,在坂田銀時還沒有完全清醒的狀態下,伏黑甚爾帶著換上出陣服的兩人準備出發。
坂田銀時揉著眼睛跟在他們身后,燭臺切光忠和大和守安定穿著他沒有見過的一套衣服,還來不及好奇一下他們從哪里拿出來的衣服,就被大和守安定拉住,叮囑了最后一句話。
“現在這里已經不安全了,盡快離開吧,銀時。”大和守說完,重重的揉了下他的頭,跟在伏黑甚爾的身后快速地離開。
昨天提前一步回到森林的三刃的通訊器,現在也吵鬧個不停。正當他們猶豫著要不要等主公回來一并出發的時候,伏黑甚爾發了新的訊息過來,信息的內容很簡短,就四個字。
主公:立刻出發。
看清訊息后,三人立刻開始準備,換上許久沒穿的出陣服,一切確認無誤后,三刃對視一眼,眼中全是強烈的戰斗欲。待在這個世界五年了,這一戰終于到等到了。
“那我們出發吧。”歌仙兼定。
“好。”山姥切國廣。
“讓我們來大干一場吧!”和泉守兼定興奮地說。
兩邊的隊伍,同時根據通訊器上顯示的路線向著遠方奔去。
曾經的戰場,現在的新生密林中,天空中出現了一道比伏黑甚爾他們的飛船還要長的幽暗陰森的裂縫。裂縫里狂風呼嘯,偶有電弧閃過,偶然間,還能夠看到不同于電弧的藍紫色的光芒閃過。
人類無法看見的生物正源源不斷的從裂縫中掙脫而出,明明已經是非常寬廣的裂縫,它們的出現卻讓這些裂縫顯得有些狹小。古怪的四肢扒在裂縫的邊緣上,努力的為身后的伙伴們維持住通道的寬廣。一旦通道擁擠,即便是自己的同伴,也會毫不留情的被撕扯。
伏黑甚爾到的時候,裂縫下的逆行軍已經足夠多。它們整齊的列為一個方陣,等待著領隊者發號施令。
很快,伏黑甚爾察覺到了異常。
“怎么沒有見到歌仙他們?”他的視線極快的掃視了整個戰場,卻絲毫沒有看到那三刃的身影。按照距離來看,這三刃應該會在他們前面就到達的。
跟在他身后的燭臺切光忠和大和守安定,聽到他的疑問后,一并開始觀察期戰場周圍可以藏身的地方。
確實沒有看到那三刃。
燭臺切光忠想到什么,從腰間翻出自己的通訊器,點亮屏幕查看最新訊息,果然上面收到了歌仙發來的訊息。
他將屏幕舉到伏黑甚爾的眼前:“主公,他們跟著前一批逆行軍離開了這里。”
“既然這樣,那這里的就交給我們吧。”伏黑甚爾將自己的武器緩緩地抽出來。
不過,這個空間裂縫怎么關閉來著?
伏黑甚爾一邊抽刀一邊想到。
看著已經發現他們,并且沖過來的逆行軍,伏黑甚爾晃了晃腦袋將自己的思緒抽回到眼前的戰場上。
算了,反正只要把這些逆行軍全部殺死,有的是時間慢慢查找。
在他的帶領下,兩刃毫不猶豫的沖進了逆行軍的方陣中。跟在伏黑甚爾身后,在宇宙中得到了充分的訓練的兩刃,即便是面對幾倍多余己方的敵人,也毫不畏懼。
相比起需要互相配合,小心被偷襲的兩刃,伏黑甚爾一個人舉著刀,殺死逆行軍宛如切瓜砍菜,手臂因為發力凸起的肌肉上青筋盡顯。
付喪神殺死逆行軍需要擊毀敵人的刀劍,而伏黑甚爾依靠自己的□□力量及會自動使用的靈力,直直的用刀砍斷了覆蓋在逆行軍全身的骨刺,然后將它們的身體一分為二。劈砍間動作帶起的勁風,讓他額前的頭發向上飛起,英俊的臉龐一覽無遺。
“你們的力量也不過如此嘛。”伏黑甚爾又一刀砍碎一個逆行軍后,刀尖指向一直站在原地,不停派遣手下的領隊者。
面對他的挑釁,被骨質面具覆蓋全臉的領隊者,眼眶中的藍紫色火焰跳動的越發兇猛,卻依舊只是站在原地,指揮手下進攻。
“還是不肯出手嗎?那就把你的手下全部殺死,再來解決你好了。”他突然抬起手臂,揮刀向身后。不知何時隱藏蹤跡來到他身后高舉武器的雜兵,被他這隨意地一刀砍碎。
“看,多容易啊。”伏黑甚爾再次露出挑釁的笑容看向領隊者。
這邊的戰場上,伏黑甚爾勢如破竹,裂縫中的出現的新兵都快趕不上他殺死的速度。那邊,跟著另外一隊逆行軍的三刃,發現自己來到了熟悉的地方。
歌仙兼定看著自己昨日剛離開的私塾,默默不語。
“兼桑!你們怎么來了?”坂田銀時此時正帶著自己的一些行李站在私塾門前,看見他們后驚訝地喊出聲。
“沒什么,就是……”和泉守兼定的話還沒有說完,被山姥切捂住了嘴。
歌仙兼定走上前,擋住和泉守,看了看他手上的行李向他問道:“你這是要去哪里?”
坂田銀時順著他的視線一同看向了自己的手中,那個打包著自己一些物品的包裹:“沒打算去哪里,只是打算去找假發。”
“別說我了,先告訴我你們怎么來了?”其他的坂田銀時不想說,于是再次向他們問道,狐疑的視線不停地看向被捂住嘴的和泉守兼定,又語氣怪異的補充了一句,“他都翻白眼了,還不放手嗎?”
山姥切國廣看了眼被他捂住嘴的和泉守兼定,看起來好像是在翻白眼了,于是松開了手:“抱歉。”
和泉守被放開后,連忙向旁白走了兩步,才開始用力地呼吸新鮮的空氣,并抽空回到:“沒,沒事。”
歌仙兼定看了一眼身后胡鬧的兩人,一個字沒說,卻給了他們極大地心理壓力,兩刃又乖乖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這里不安全了,銀時你還是快點離開吧。”歌仙兼定將這個觀點再次重復了一遍。
坂田銀時看著他鄭重地神情,沉默片刻:“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現在會離開的。”
歌仙兼定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很快就會沒事的。”
歌仙兼定還想說些什么,山姥切突然揮過來的刀打斷了他的話語。他的手順勢向下,一把抱起坂田銀時退離。
“小心!”他帶著坂田銀時還沒有站穩,和泉守兼定也向他發出了警示。雖然來不及看清身后的狀況,但是他利索的將坂田銀時換了個手臂抱著,空出來的手將腰間的本體刀抽了出來,并向著另外兩刃的所在靠了過去。
匯合后,他看向先前不知道躲藏在哪里,此時卻突然出現的逆行軍,毫不猶豫的揮刀刺向對方。坂田銀時被他夾在胳膊上,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們對著空氣揮刀。
“歌仙,你們是在干嘛?”他不解的問道,因為被夾在胳膊下,腸胃還有點不適,“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有點想吐。”
第40章
歌仙兼定看了一眼被他夾在腰間的坂田銀時, 確認了下他的臉色確實變得有點難看,只好出聲招呼另外兩刃,并比了個手勢。
聽到他的招呼聲, 并用余光看過去的和泉守兼定和山姥切國廣,在看到歌仙兼定比劃的手勢后, 立刻改變自己進攻的方向,盡量不著痕跡的向著歌仙兼定的方向靠去。
一邊要留意著逆行軍的偷襲, 一邊還要抱住坂田銀時向著另外兩刃靠近,歌仙兼定一時有些應接不暇。分神之下,被一名藏匿身形的短刀逆行軍靠近, 盡管已經全力躲避, 卻還是被它在身上劃出一道深深傷口。
和泉守兼定殺死身前最后一只逆行軍, 回首就看到歌仙兼定被劃傷的場景,顧不得提防再次涌過來的雜兵, 加緊向著那邊沖去。
“歌仙,你沒事吧?”和泉守兼定擋在他的身前,為他抵擋住前方的敵人,抽空問道。
歌仙兼定將坂田銀時放下, 沒有在意自己還在流血的手臂,先關心坂田銀時:“你還好吧。”
坂田銀時兩眼冒金星,腹中翻涌的嘔吐感要上不下, 但他還是嘴硬的回答:“阿銀……沒,沒事……yue!”
好消息, 沒吐出來。
壞消息, 更惡心了。
山姥切此時也匯合到兩刃的身邊,為歌仙兼定和坂田銀時留出一片暫時無人打擾的小空間。
“沒事就好,待會兒你躲在我們中間, 不要亂動。”歌仙兼定見他沒有吐出來,也就當做他無礙,只需要緩一緩就好。他揮開身上的披風,露出被劃傷的上臂,確認了下傷口的所在地,用力從披風上撕下一片,自己纏住了傷口。
這才回答了和泉守兼定方才的問題:“我沒事,小傷而已。”
收到歌仙兼定的回答的時候,和泉守兼定已經和雜兵來往了好幾下,他擋住對方斜下里刺過來的刀,抽空回到:“那就行!”然后一個發力,擊碎了雜兵的武器嗎,讓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手臂上的傷痕被勒住的時候,帶來的疼痛不比被劃傷的時候少,但是歌仙兼定除了額前流下的幾滴汗,臉上并無異色。
一個人蹲在地上,要吐不吐半天后終于緩過來的坂田銀時,此時也終于注意了歌仙兼定身上莫名出現的傷口。他僵在原地一時不敢動彈,睜大的雙眼,瞳孔轉個飛快,不停地打量著四周,卻什么都沒有看見。冷汗從他的發間落下,本就因難受而蒼白的臉頰變得更加煞白慘淡。
“吶,歌仙,其實你們能看見鬼是吧?”他顫顫巍巍的問道,他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啊。
歌仙兼定聽到他的問題,哭笑不得的回答了他的問題:“雖然不是鬼,但是比鬼更可怕呢。”
“啊?”坂田銀時沒聽懂,怎么可能有比鬼還可怕的東西存在。
“沒想到居然讓銀時看到我這么不風雅的狀態,真是不可饒恕啊。”歌仙兼定將布條的末端塞進綁帶中,再次拔出刀并笑著對坂田銀時說道,“戰斗很快就會結束的,不用擔心,銀時。”
看著歌仙兼定臉上黑氣四散的笑容,坂田銀時不用掀開衣服,都能知道自己衣服遮蓋住的手臂,現在肯定汗毛全部炸了起來,于是他乖乖的點了點頭:“嗯,我會好好待在你們中間的。”
“真乖。”歌仙兼定說完這句話,留給坂田銀時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瀟灑地轉身向著坂田銀時看不見的逆行軍們沖去.
昨晚坂田銀時還在夢中的時候,被他掛念著的同期,也正在進行一項驚險的活動。
桂小太郎回家后,并沒有在家里停留多久,放下行李用過飯后,他就穿戴整齊的去了高杉家,想要見到高杉晉助。
不出所料,被拒絕了。
面對仆人說的高杉少爺沒有時間見人,他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并說自己明天再來。
接下來的幾天,桂小太郎每天都去高杉家拜訪,試圖見到高杉晉助。
被關在后院里的高杉晉助,在桂堅持拜訪的第三天,從口風不嚴的仆人口中聽到了這件事。在第四天的同一時間,他突破仆人們的防線,走進了待客廳,見到了等候在此的桂小太郎。
端坐在待客廳中,眼神呆滯,等待著時間到了被仆人們勸走的桂小太郎,注意到了門外走進來的,與前幾天不同的腳步聲。不待他轉頭,高杉晉助的聲音就在門口處響起。
“桂。”高杉晉助輕聲喊道。
“嗯,高杉你怎么樣?”桂離開座位,走到他的面前說。
“就這樣,被關在自己家里出不去而已。”高杉無所謂的說,心中卻想著自己總有一天會打破所有禁錮住自己的牢籠。
“要逃……不,要離開嗎?”桂小太郎本打算用逃這個字,話到嘴邊又換成了離開。
高杉晉助垂在兩側的手握成拳:“當然,雖然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為什么松陽老師會被抓,但是我會救他出來的。”
他們還打算說些什么,因為高杉晉助跑出來的仆人們終于搖完了人手,這間除了桂,只有敷衍他的仆人到來的待客室,瞬間被里三層外三層包圍了起來。
高杉晉助站在桂小太郎的身前,看著這些屬于他父親的人,心中的憤怒更上一層樓。
注意到他的憤怒后,被擋在后面的屬于高杉家主心腹的管家,穿過人群走了出來:“少爺,還請您不要讓老爺為難。”
“他為難我,就不是為難了嗎?”高杉晉助冷笑一聲反問道。
面對他的冷笑,管家暫時失聰,仿佛什么都沒有聽見,他低垂著視線重復了一遍:“少爺,還請您回房間。”
高杉晉助應付著面前的一堆人,不知何時背在身后的手,不停地對著桂小太郎做著手勢。
當初他們一起訓練的時候,只跑步實在有些無聊,于是他們一邊跑一邊想出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點子,這套作戰手勢也是當初的成果。被他擋在身后的桂,注意到了他不停切換的手勢。
桂向后退了一步。
聽到他的腳步聲,高杉晉助明白桂已經看到了他的手勢。這一遍結束后,又重復了一遍。
桂又退了兩步。
高杉晉助停止了比劃手勢,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他直視著因為他出聲而抬頭的管家,“那我就回去好了。”
他嘶啞著聲音說道,“桂,你也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桂從他的身后走出來,看了看外面圍著的一群人,看向高杉:“既然你說了,那我就不會再過來了。”
沒有說再見,桂小太郎在仆人們圍觀的視線中,向著高杉宅外走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小門后,高杉晉助看著仍舊留在原地的這一群人,冷冷的視線看過每一個人,卻沒有人動彈一下。
“沒人走那就我走好了。”他也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人群中一直負責他的仆人,和管家對視一眼后,悄然跟了上去。
仆人盡量動作輕巧的跟在他家少爺的身后,心里則想著他休息的時候,聽到其他在外面走動的比較多的仆人閑聊。
聽他們說少爺非要去的那個私塾的老師,因為涉及政治被抓了,而且除了那個老師,還有許多沒關系只是認識的人也被抓了。老爺讓他們看著少爺,也是為了高杉家吧。
他小心地抬眸看了眼前面走的怒氣沖沖的高杉晉助想,希望少爺能夠早日明白老爺的苦心。
走在仆人前面,不想也不愿意明白這件事的高杉晉助,只覺得心中煩躁。桂那家伙最好是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要讓他空歡喜一場。
深夜,高杉宅昂貴的據說海外來的時鐘,敲響了十二下。
桂小太郎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背著一個小包裹,悄悄地潛入了高杉宅。
“高杉——你在哪里——”桂靠在待客廳外的花墻上,喃喃道。他已經把這片地方繞了一圈,但是完全沒發現高杉的房間。
高杉穿著方便行動的衣服,出現在待客廳的時候,就聽到了桂這幽幽的提問。他走過去,拍了一下對方的肩:“我在這里。”
“誰!唔——”幸虧高杉晉助及時捂住他的嘴,不然今晚兩人出逃的計劃怕是就出師未捷身先死。
“小點聲。”高杉晉助湊近他,低聲說道。
桂小太郎扒拉開他的手:“誰讓你突然出現的。”
因為這幾天高杉晉助安分的待在家里,沒有表現出半分逃跑的意思,所以高杉宅夜晚的守衛力量并不強,但也不代表沒有。
高杉晉助看向全須全尾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桂小太郎,驚奇的問道:“你進來時,完全沒有被守衛發現嗎?”
桂想了想自己一路過來的景象:“完全沒有哎,有一兩個察覺到異常,但我只是隨便學了學貓叫,他們就沒走過來。”
高杉晉助眼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的愛好居然還能在這里幫到你。對了,我要的東西你帶了嗎?”
“帶了,都在這里。”桂向他展示了一下背在身后的小包袱,然后催促道,“廢話不多說,我們趕緊走吧。”趁著現在還沒有人發現。
“嗯,那就走吧。”高杉晉助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過的房間的方向。
兩人一前一后,藏身在陰影處,向著桂小太郎來時的地方走去。
高杉晉助看著眼前的狗洞,嘴角抽搐:“你就是從這里進來的?”
桂已經將自己的下半身探出了狗洞,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問道:“怎么了?這里很安全。”
“沒,沒什么。”只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要鉆狗洞,“你繼續鉆狗洞過去,我翻墻。”他這么說。
他說這句話時,桂留在高杉宅里的只剩下一個腦袋:“可是你家的墻真的很高,翻墻馬上就會被發現。”
高杉不信邪打算試試,卻聽到內宅里傳來了嘈雜聲,被黑暗覆蓋的宅邸燈火通明起來。
“糟了,肯定是你家仆人發現你不見了,高杉你快點鉆出來吧。”說完,桂的頭也從高杉宅消失了。
站在狗洞邊的高杉晉助給自己做了好幾遍心里預設,才終于接受自己要從狗洞里站出來的事實,在仆人們即將排查到這里時,動作利落的從狗洞里鉆了出去。
他們還沒有走遠,就看到狗洞附近也亮起了燈火。
桂小太郎和高杉晉助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快跑!”
他們腳下轉動,立刻向著巷子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