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遵守規則 遵守規則的客人明天中午可以……
這座三層歐式風格的別墅, 每一處都流露出古典與優雅的融合,內部構造更是將歐洲傳統建筑的精髓展現得完美。
寬敞明亮的大廳中央懸掛著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燈光透過晶瑩剔透的玻璃折射出柔和而溫暖的光芒。地面鋪設著深色的石材地板, 與四周的白色墻壁和精致的金色裝飾線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啊……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買下這樣一棟別墅……”這種住宅的主人,身價得上億吧。
無心打擊小伙伴自尊心的諸伏景光轉移了話題, 隨即善意開口:
“接下來, 我們應該先去房間整理東西……”
好吧——聽得出來之前自己的問題無解了。
“啊,這位小姐,可以請你們和我交換一下房間嗎?”眼前出現的男人帶著朱克的面具。
“因為我和妹妹一起來住,所以只給了我們單人套間, 不過兩位似乎是雙人的……”
“哈……”這位朱克是不是太離譜了一點。
諸伏景光在看到一開始的房間分配就覺得有些不妥, “再怎么說我們住單人間也不太方便。”
“姐姐, ”戴著夏目玲面具的小不點抱住有里, “我晚上可不可以給你一起睡。”
腦子里閃過十萬個問號的有里終于理清了現狀,“我倒是沒什么問題。”
這樣兩位男士住雙人間,她和小朋友住在單人間也是可以接受的行為。
因為朱克先生鬧了大烏龍的諸伏景光也表示沒有意見。
“那么兩位怎么稱呼?”朱克發問。
“sato,這樣稱呼就好。”
“hikari。”諸伏景光同樣沒有報出完整的姓名。
因為他們兩人的角色并沒有眼前的朱克和夏目玲這樣特定化——實際上, 這兩位都是假面超人系列里面登場的角色。
“那我就叫你小玲好嗎?”有里蹲下來撫摸著小姑娘的頭發。
夏目玲——男主人公假面超人的青梅竹馬。似乎不知道假面超人的真實身份。總是溫柔地原諒突然跑掉的男主人公。
“您叫我朱克就好。”另一位成年人也開口, 在這里不直接報出自己的名諱很正常。
萬一本尊皮下就是朱克本人呢。
朱克——《假面超人》中的敵方。
“那么小玲, 等會見。”朱克把自己未成年的小不點妹妹交給陌生人后倒是沒有絲毫擔心。
交換了房間鑰匙的有里帶著小朋友來到她們的房間。
房間都在別墅的二樓, 有里的單人房位于別墅的靜謐區域, 二樓的角落——也很能理解, 畢竟拐角的房間面積最小, 放在這里也最為合理。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確保了居住者享有足夠的隱私和寧靜。
沒有帶孩子的經驗,但是有里和醫院里面的小小患者還是有點接觸,這會也相處的不錯。
【1.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2.用餐時間前十五分鐘請勿離開自己的座位。】
【3.午夜12點到凌晨四點是別墅的特殊時間, 聽到奇怪的聲音或看到奇怪的事情請保持鎮定。】
【4.請不要進入別人的房間。】
【5.出門請結伴。】
“這是什么奇怪的規則……”
或許是為了踐行第一條規則,這里的每一個用餐座位都是隔開的小房間——當然并不是完全封鎖,只是在后面掛上了簾子防止客人取下面具的時候互相看見。
看起來倒不是很難遵守,她剛剛是和小玲一起來的,至于諸伏景光剛好和朱克結伴而來。
至于第三條……怎么莫名摻上了點詭異的畫風。
【遵守規則的客人明天中午可以離開。】
“真搞笑,這和推理有什么關系,我看只是主人想出的嚇人招數罷了,這么無聊不如趁天亮現在回家好了。”
這是坐在有里隔壁位置戴著“羅絲”面具的女人,與之相應的一起到達餐廳的人則是戴著“杰克”的面具。
看來大家都很有模仿經典的打算。
“等等……”杰克也聽出了這是自己熟人的聲音。
好在他還記得第一條規則,沒有大喊出她的名字,“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顯然場上的大多數人都沒有把這幾條規則當成認真的事情,但是條件確實也不算苛刻,所以遵守起來也不算很困難的事情。
羅絲女士被同伴攔住終究是坐了下來……
真是的,怎么一個兩個還不如旁邊的小朋友長心。
料理準備的相當豐盛,想不到在這里能吃到地道的法餐。
在場的人包括有里和諸伏景光,朱克和夏目玲,羅絲和杰克,此外還有兩個從身份上看起來并不相關的——
一位戴著“貍貓”面具的男士。
還有一位女士,黑發飄飄地披在身后,臉色涂抹的煞白……雖然不算通俗異議上的面具,但也確實有了戴著面具的效果,反正看不清她本來面目了就對了。
鑒于她手里還撐著一把雨傘,所以這位女士明顯是做了“雨女”的打扮。
雨天,一女子立在雨中,如果這時候有男子向她微笑,示意她共用一把傘的話,那她就會永遠跟著他。
此后,該男子就會一直生活在潮濕的環境中,因為普通人難以抵擋這么重的濕氣,所以不久就會死去。
因為在場的人兩兩一組分的很自然,所以這位“貍貓”先生和“雨女”小姐倒是走在了一起 。
怎么看怎么奇怪……有里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現在看來這場游戲只有一個奇怪的地方。”諸伏景光小聲對有里說。
“是的……但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們主動去確認會不會導致對方出局,還是等明天結束再說吧。”有里跟上自己好友的思路,“不過時間還早,我們可以先去在這棟別墅轉一圈。”
別墅一樓的另一側是客廳,布置得既典雅又舒適。墻壁上掛著幾幅精致的油畫,為空間增添了幾分藝術氣息。沙發和茶幾都采用了深色系,與地板和墻壁的顏色形成了和諧的搭配。
另外,客廳還設有一扇落地窗,窗外是郁郁蔥蔥的花園,倒是極大程度地緩解了這份不安。
“姐姐,”小玲現在很黏她,“要不要一起去休閑區玩游戲?”
“姐姐的男朋友也一起吧。”
……
諸伏景光和有里同時踉蹌了一下。
“不,不是。”
“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朱克上前一步捂住小玲的嘴,“別亂說。”
又抬起頭來充滿歉意地跟他們道歉,“抱歉,我妹妹就是……有時候口不擇言,不是故意的。”
從震驚中緩過神的有里當然也不好再糾結,“沒關系……”
諸伏景光的眼睛閃了閃——這位朱克先生,好像有點奇怪?
幾個人一起去了客廳玩紙牌,除去午餐時間那段意味不明的規則,這里真真是給他們別墅度假的好地方。
雖然看起來和推理無關,但是配套的娛樂設備和食物都是上等的精品——沒人會抱怨什么。
有里已經在冰淇淋機那邊自己打了兩次,實現甜品自由!
“怎么說呢,你平時看起來蠻成熟穩重的,這個時候倒是像是正常年紀的女生。”
諸伏景光對飲食倒是有極強的自制力,就算是再可口的食物,他也不會讓自己攝入過多。
尤其是這種相對有刺激性的食物。
“小心晚上腸胃受不了……”
準備打第三個甜筒的有里。略顯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放棄了自己的行動。
“你說得對,但這絕對不是因為我擔心吃壞肚子難受,”她振振有詞,絲毫沒有身為醫學生的自覺“我只是害怕晚上開始什么大逃殺模式跟不上趟。”
“你想象力還挺豐富?”
“不是都這樣寫,”有里壓低嗓子,這個季節日落地早,現在天色已經半黑了,“晚上這座別墅就會展現出它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然后明天我們會發現沒辦法走出這個大門。”
“怎么大門打不開了!”
就……還挺突然的。
有里和諸伏景光第一時間往聲音的來源跑去。
喊出這句話的還是那位羅絲小姐。
“這是什么鬼地方,我告訴你這是侵犯人權的。”
杰克上前一步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卻被一把甩開。
羅絲在發現沒有辦法離開后徑直上了二樓。
“抱歉各位,她就是這個性格。”杰克淺淺地鞠了一躬后連忙跟上羅絲的腳步。
“等等,你最好不要單獨行動。”
“真是奇怪的人。”雨女小姐照例拿著她那一把傘。
“是啊,誰攤上這樣的對象真的是倒霉。”貍貓先生在一旁附和。
有里微微蹙眉,那位小姐確實是急切了點,但這樣就打上如此評價是不是也不太禮貌。
“親愛的,我也想回家。”有里突然拉住諸伏景光,說出這樣一句沒條理的話。
“啊……那我們就走吧。”諸伏景光平靜點頭。
不對啊,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她只是想惡心一下貍貓先生。
“那你去把我的行李都拿過來。”她繼續趾高氣昂地指示。
諸伏景光沒有異議轉身打算上樓。
“等等,他自己去拿行李會違背規則。”雨女小姐開口提醒。
“女人就是麻煩。”貍貓先生繼續說道。
很好,有里捂住胸口,同時飛快地拉住要離開的人,幸好戴著面具不需要她擠出來兩滴眼淚,“親愛的,他說我麻煩……你是不是也嫌棄我。”
“怎么會,”諸伏景光很上道地虛虛把她攬在懷里,“你怎么樣都很可愛。”
救命,這很犯規啊。
“這樣啊……我忘了他只是一個外人,就是嘴長了些。”
兩人一副和好如初的樣子離開眾人的視線——準確說,就沒壞過?
這誰都能聽得出來是在陰陽貍貓先生了。
“小玲,我們走,不要跟他學壞了。”朱克彎腰拉起自己的妹妹離開,也不忘記加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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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是不是跟降谷同學學壞了。”
好家伙,諸伏景光剛剛那一句發揮,她到現在還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諸伏景光確認她站穩才放手,“最近很火的偶像劇臺詞,我借用一下,不過效果很好。”
戴著面具也覺得這人現在一定是一臉無辜。
有里無端有些惱火,“那你也不能……”
“不能什么?”諸伏景光歪頭,“不是你先開的頭讓我配合你嗎,親愛的?”
完了,她說不過這人。
有里欲蓋彌彰地用手扇了扇風,轉身拉著小孩去玩。
第32章 凌晨怪事 惡作劇不有趣。
吃過晚飯, 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回到房間休息。
看起來正在上小學的小玲倒是很獨立——拒絕了有里幫忙洗澡的建議。
“沒關系的,在家里也是我自己一個人洗,”小玲小朋友表現得很堅定, “我那個哥哥一看就靠不住嘛。”
“這樣說你哥哥會很傷心的。”
現在的小孩真是人小鬼大,洗手臺太高, 這位小朋友寧愿自己搬著行李箱墊在腳底下也不愿意讓她抱著。
當然有里還是站在小玲身后防止她不小心摔倒。
“對了, 姐姐,你和那個hikari哥哥真的不是情侶嗎?”
怎么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不是哦,”可能是兩個人表現得過于熟稔,讓小孩子產生了誤會?
“畢竟我們算是從小認識的關系……非要說的話, 就是我看著他長大的。”
“可是你們年紀應該差不多吧?”
從小看著你長大這句話——夏目玲只在過年的時候來拜訪的大人嘴里聽說過。
“沒辦法, 那位小時候太可愛了, 總會讓人產生保護欲, ”有里這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真想讓他叫我一聲姐姐。”
“所以你明明比他小啊……”夏目玲不理解這些成年人的心思,“不過這么多年都只是朋友的話,那就太好了!”
“啊……”有里也沒太搞懂現在小朋友的心思, 但是大概還是知道不能給小孩子錯誤典范?
“總之小玲有哥哥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應該是關系非常好才會帶你一起來玩吧。”
“什么啊, 明明是他求我我才來的。”
不錯小朋友相當傲嬌。
“我覺得也是, 能和這么可愛的小玲一起出來玩也是他的福氣。”
——————
有里看著小玲睡著了才放下心來, 時間剛過12點, 她沒有作死探險的打算。
朦朦朧朧中有里剛產生一點困意, 就聽到樓底下傳來什么東西倒塌的聲音。
睡意立刻被驚醒,有里迅速起身披上外套,驚動了身旁睡著的小玲。
“什么聲音?”推開門出去,發現走廊的燈全亮了, 這會聽到動靜的不只她一個,有里最先
和諸伏景光隔著面具對視。
有里把從床上下來的小玲擋在身后,“別出來。”
應該是因為事件發生的太過匆忙,這會從房間里出來的人很多都忘記把面具戴上。
記得規則的除了有里和諸伏景光,還有杰克先生和雨女小姐。
倒是很符合這幾個人之前的表現……
并且除了諸伏景光那間是雙人間,其他的房間都是一個人居住。
有里跑到他們的房間門口,和諸伏景光一起跑向聲音的來源。
“照顧好你妹妹,她一個人在房間里,不過你最好別進去,門打開兩個人說話確認彼此的安全。”有里沖諸伏景光身后的片岡正一說。
這位朱克是片岡正一的事情并不算太稀奇,更何況諸伏景光需要和這位同住一間,一直戴著面具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于是在進了房間之后就索性攤牌。
異響發生的地點在一樓角落的倉庫。
昏暗的倉庫內,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霉味,一束微弱的燈光從高高的天窗斜射進來,在堆滿雜物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燈打不開。”諸伏景光語氣嚴肅,“你……”
“咳咳……”這間房間真夠嗆人,她用手扇了扇,“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吧。”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只留自己小伙伴一個人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說好的推理愛好者們一個都沒跟過來,以至于現在只有他倆在這。
有里和諸伏景光打著手電筒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堆積如山的紙箱和廢棄的機械之間。
“剛剛就是這一堆易拉罐倒塌了嗎?”兩人看到罪魁禍首倒是有些無奈。
“是誰的惡作劇嗎?”有里蹲下用手電筒照了照地板,“蠟油還在這里……這個延時裝置就是為了在這個時候嚇我們……”
“總之沒有出事就是萬幸。”諸伏景光也拿著手電筒照了一遍房間,“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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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送她回到房間才轉身離開。
有里回來的時候夏目玲正坐在床邊等她。
和小朋友解釋了這就是一個單純的惡作劇之后,她才放心睡著。
有里再次被驚醒依然是在半夜,是凌晨兩點,這次打開門時大家都戴好了面具,于是一起趕過去——地點在餐廳,倒塌的是餐盤……
諸伏景光在一地狼籍的玻璃碎片中發現了同樣的延時裝置。
“誰這么無聊。”貍貓先生吐槽。
是的,饒是脾氣再好也覺得這樣的惡作劇讓人無語。
這次回來有里干脆都沒再上床,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火焰在微風中搖曳,映照著周圍的一切。蠟燭被穩穩地放置在一塊精心雕刻的木質底座上,底座的邊緣微微翹起,恰好能夠支撐起一個脆弱的積木塔。
積木塔的積木緊密地依偎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搖搖欲墜的結構。
在積木塔的底部,一根細線巧妙地連接著蠟燭和塔身。這根線非常纖細,以至于幾乎無法察覺,但它卻承載著整個裝置的關鍵功能。
隨著時間的流逝,蠟燭的火焰逐漸吞噬著蠟身,每一滴融化的蠟液都仿佛在記錄著時間的流逝。當火焰終于觸及到細線時,它迅速地將線熔斷。
這一剎那,原本平衡的積木塔失去了支撐,開始搖晃不定。
緊接著,隨著“轟”的一聲,積木塔轟然倒塌,發出巨大的聲響。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回蕩,仿佛是一種預警,一種宣告。
而此刻,那支已經燃盡的蠟燭靜靜地躺在木質底座上,完成了它的使命。整個房間再次陷入了死寂,只有那倒塌的積木和熄滅的蠟燭,無聲地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三點整……”隱在角落的男人按下計時器,沒去管那一片狼藉。
凌晨三點,一樓再次傳來動靜……怎么說呢,這次基本上都沒人開門查看。
倒是能聽見羅絲女士房間傳出來的辱罵聲。
有里同樣走到諸伏景光的房間前,和照例會等待她的諸伏景光一起下樓,“不知道今晚還有完沒完,不過規則說了是到凌晨四點,最多再有一次吧。”
因為太困,身邊的人打了個哈欠點頭應諾。
實際上這會大家的精神狀態都不算很好,有里自己也覺得昏昏沉沉的。
大概是過于疲憊,今天上上下下好幾趟的樓梯在有里眼中也變得模糊,她在樓梯的拐角處踉蹌了一下,本能地伸出手臂,慌亂中抓住了旁邊人的手腕。
被拉住的人微微一驚,但隨即反應過來,用力穩住了即將摔倒的同伴。兩人的目光隔著面具在昏暗中交匯。
有里點頭道謝,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
這次的事故發生點在客廳。
下午有里和小玲拼好的積木城堡倒了一地。
“啊……明天小朋友一定會很難過。”她把積木零件放到一邊,確保不會被人一腳踩到以免受傷。
回到門口,有里和片岡正一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片岡正一也是硬撐著困意,畢竟室友都出去了他心再大也不至于現在還能呼呼大睡。
“沒事。”有里攔住了對方未說出口的抱歉——大概是對于自己邀約的歉意,到底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又不是他,更何況也沒人能預料到。
“你去房間陪小玲吧,要是再有情況也不用等我們了。”
“不算違規吧,”有里看他沉默,很快補充,“那本身就是你們的房間。”
“而且萬一真的有危險,我和小玲也沒有什么自保能力。”
這句話成功堵住了片岡正一的拒絕,“那你們注意安全。”
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妹妹,片岡正一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走廊的光線一點都滲透不進來,屋內又恢復成黑漆漆一片。
“好困……快睡吧。”
可能是身邊有老熟人的緣故,有里這次躺在床上,呼吸很快變得均勻。
夜晚的房間里,黑暗如濃墨般厚重,吞噬了所有的外面透進來的月光,布局上沒有夜燈的設計,除非居住者愿意打開自己的臺燈入睡——當然,一般人都不會選擇這個方案,所以現在,房間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
睡在旁邊床上的人突然起身,他的動作迅猛而突兀。
這位陌生人俯身凝視著有里的臉,那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幽的光芒,充滿了警惕和恐怖。
他并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的呼吸聲,每一次吐氣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低吼,更像是在故意引起人的注意。
如果有里現在睜眼,就會發現面前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仿佛有無數雙無形的手在擠壓著有里的心臟。
房間里的溫度似乎也在急劇下降,有里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脊梁骨直沖頭頂。
開始后悔自己提出的和片岡正一交換的提議。
過了好一陣,他才起身遠離了有里,這次他放輕了腳步,只剩下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她穿上了有里的外套。
——————
有里可以感受到對方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游移,那是一種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審視。
她毫不懷疑自己如果剛剛睜眼,就會這輩子再也張不開眼。
門被打開了,走廊依然亮著燈,寢室內也因此透出點亮光。
四周靜得可怕,有里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都顯得格外清晰而急促。
但她依然保持著剛剛的狀態,一動不動。
終于那點光線消失,站在門邊的人走了出去,室內重歸寂靜。
第33章 交換身份 她在害怕的是什么?……
杰克先生的房門被敲響了。
夜晚, 女人輕輕敲打著房門,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只有少許回音,并不明顯。
她警惕地注意著四周, 會不會有突然打開的房門。
然而,門內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女人開始懷疑, 是否這扇門背后已是一片寂靜, 或者,里面的人早已離去。
正當她想要強
行推開門的時候,門卻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一位男子站在門內,臉上帶著杰克的面具, 他的眼神瞇著, 似乎很不能適應外面明亮的燈光。
顯然, 他剛才正沉浸在深深的夢境中, 在漆黑的室內被敲門聲所驚醒。
男人清了清嗓子,沒能發出聲來,似乎還沒有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sato小姐?”
“我的同伴不見了,一個人有點害怕, 可以在你這里待一會嗎?”
——————
有里在聽到第二聲房門關閉之后敲響了雨女小姐的房間。
開門的是一個男人。
“您還真是大膽, 萬一我是壞人呢?”
小田和野十分紳士地給她把路讓開, 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您也不賴。”
“我就不進去了, 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制服兇手了。”
有里估摸著時間。
“不過他說讓我不管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要過去……所以我們在這里等他吧。”小田和野打開臥室里的燈, 里面居然已經沏好了茶。
這個他, 當然是諸伏景光。
“那么我們正式地打個招呼, 杰克先生?”
“我沒想到會是你來找我。”
“就像我也沒想到這場以推理愛好者聚集地為由的聚會,會被你們卷入這種事件。”
有里的語氣并不愉快,甚至稱得上咄咄逼人。
“我很抱歉……”小田和野頓了頓,“這是一段不太美妙的經歷。”
網絡聊天室剛剛興起, 存在著一個名為“邏輯迷宮”的聊天室。這里匯聚了一群對推理充滿熱情的愛好者,他們通過解析謎題、交流想法,不斷鍛煉著自己的思維能力。
小田和野,作為聊天室的發起人,在每周的推理謎題中總是最快得出結論的人。他的每一次邏輯推理都讓人嘆為觀止。
“等等,這個題目是?”
原諒有里短暫的思維跑偏——要是自問自答也太作弊了。
“當然是每一輪收集所有玩家的一個謎面,每周隨機選取一個,在最后由出題人公布答案。”
——
某日深夜,小田和野像往常一樣在聊天室里與成員們交流著最近的推理心得——包括但不限于對那位推理名家工藤優作新作的解析。
突然,一條匿名消息從小田和野的手機里彈出:
【你準備好接受挑戰了嗎?我將在一個月后的中午十二點前找到你,如果成功,你的生命將到此為止。】
只是單單一封恐嚇信,不至于讓他做到這個程度吧。
“是的,我一開始也覺得是認識的人的惡作劇……”
“但很快,我發現他已經找到我了……我的口袋里有時會出現一張不屬于我的彩票,剛用過的圓珠筆會突然不見。”
這位先生比有里想象的要堅強——大多數人遇到這種情況怕是精神已經處于極度焦慮了。
“我當然會害怕……”小田和野苦笑一聲。
他從未與人結怨,為何會突然遭到這樣的威脅?然而,現實擺在面前,他必須迅速采取行動。
首先,他分析了這條匿名消息,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然而,除了一個模糊的挑戰和一個確切的時間點外,他們一無所獲。
“而且在這一個月你遭遇到的事情……顯然警方不會受理,它們更像是你……”有里斟酌了一下,換了個詞,“壓力太大產生了一些遺忘。”
“您不用這么委婉,這種事情誰聽起來都像是一個瘋子的隨口胡說,哪怕我之前表現得再正常不過。”小田和野表現得十分無奈。
那么跟爽快人也就不再繞圈子。
“所以,你決定利用自己的推理能力,對即將到來的危機進行預判和防范。”
有里把已經冷掉的杯子放回原位,“這次,你要主動破局。”
“說的不錯,”小田和野現在是真心地笑出聲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剛剛是怎么確定你的同伴換了人的?”
這是要多么熟悉,才能在半夜這種精神狀態疲憊,又在一方可以偽造了相似的身形的情況下迅速識別出來啊?
“這個……是秘密哦。”
她把一直扶在后腰上的手落回到腿上,起身離開。
——————
“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諸伏景光迅速地將罪魁禍首制服,這會犯人已經被他打暈,用提前準備好的繩索綁在那里。……
“因為我突發奇想覺得不應該打擾人家兄妹度假的時機。”
她繞著諸伏景光轉了一圈,確認對方身上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才停下。
“這個理由也太不走心了……”諸伏景光張開雙手配合她的檢查,在自己做足準備的情況下還受傷是不是太沒有面子了。
“那么實話就是,我擔心你。”
夜晚讓曖昧的話被平靜而真摯地說出口,但這確實就是有里現在所想。
————
晚上的三次惡作劇未免有些太過分。
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有人設計這一切為了找出某個人。
那些規則看起來玄乎,但其實并不苛刻。
【1.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2.用餐時間前十五分鐘請勿離開自己的座位。】
【3.午夜12點到凌晨四點是別墅的特殊時間,聽到奇怪的聲音或看到奇怪的事情請保持鎮定。】
【4.請不要進入別人的房間。】
【5.出門請結伴。】
這些規則每一條都是在指向第一條,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
唯一聚集的用餐時間被限定15分鐘不得離席。
夜晚聽到聲響請保持鎮定——不管你是不要出來查看還是記得帶上面具。
進入別人的房間可能會識破面具下的真實面孔。
出門請結伴更是直接遏制了兇手的單人行動路線。
剛剛她那句話的出口,讓房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有里移開話題,“其實小田和野隱藏的還不錯。”
“在看到羅絲孤身前來的時候就準備了成套的面具,大家自然都會產生這兩位是一起到來的觀念。”
“在吃飯的時候他大聲提醒羅絲小姐,當然是為了讓他這一套規則論繼續下去……”
“大門前的爭執被羅絲小姐甩開搭在肩上的手,也讓人覺得是小情侶間的打鬧。”
其實完全是陌生人間的莫名其妙。
“但是只給了我們二人間是不是會讓人覺得有點不對勁。”
諸伏景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這個事實他已經和片岡正一確認過。
這是對方特地給有里申請的——因為預料她會帶著自己的女性友人前來,而且又是完全陌生的聚會,所以也算是破了例。
當然,因為種種原因在在門口和有里換了房間,反而更好地為小田和野迷惑了身份。
“不過還好,要是我是兇手也會對這兩個二人間的人多疑,不算太扎眼。”
有里沒過多糾結——從事實狀態上也表示出這并沒有給小田和野增加困難。
諸伏景光也當然不會揭穿片岡正一那點小心思——雖然某種程度上利用了自己的妹妹,但自己也不會提前替對方開口挑破。
“只是不巧,第一次聲響,在夜晚戴了面具的除了我們,就是兩位主角了。”
“而我們一起行動的痕跡又太過明顯,所以那個時候基本上就是名牌階段。”
“這樣白天小田和野的動作也就太過明顯,所以你是第二次回來之后找他換了身份。”
“準確的說,我是在犯人‘迷暈我’,拿走我的裝備之后找到小田和野的。”諸伏景光開口,“主動找上門可能反而會讓犯人有所防備,所以干脆在這里守株待兔。”
“該說什么,不愧是你嗎?”有里反問了一句,誰都聽得出來她現在心情不好。
交流過后,兩人之間的空氣流速似乎又變得有些遲緩。
“抱歉。”
“不要
道歉。”
月光開始變得柔和,有里輕輕抬頭,聲音如同潺潺溪流般溫柔而真摯:“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懷疑諸伏景光能做到他想做的任何事。”
這不是因為她開了掛——知道諸伏景光的未來發展前途一片光明,只是單單從這十幾年的認知里得到的,她無比篤定的事實。
有里繼續開口,“可這和我對你的擔心并不沖突。我考慮過自己貿然加入進來會不會反而對你的計劃產生了困擾,如果我剛剛猜測的一切都是錯的那么結果我是否能夠承受……”
“但是剛剛在走廊里,我清楚地確認了她不是你的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
諸伏景光從她最后的話中隱約聽到了顫音,于是他抬起手輕輕按在她頭頂,聲音溫和,帶了點安慰,“我在這里。”
他當然在這里。
或許是這么多年生活地過于安穩,以至于有里不合時宜地響起了未來降谷零提起他時落寞的眼神。
她在害怕的是什么……
第34章 警察學校 自己手底下那幾個絕對能把地……
“誒呀誒呀, 真是了不起的發言。”有里拿著手機,點開錄音功能對剛剛口出狂言的人晃了一圈,“需要我在校園的廣播里幫你外放一下嗎?”
有里在松田陣平出手之前就關閉了屏幕——知道自己動作沒他快, 但沒關系,他又解不了鎖。
敏捷搶過手機的松田陣平只能把東西物歸原主。
不對, 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你怎么會在這里?”松田陣平詫異。
“這不是有里醬嗎?”這是萩原研二。
“有里!”諸伏景光抬頭。
降谷零則抓住了重點, “你和他們也認識?”。
而一起的那位看起來高大威猛的,完全就是一副老大哥的形象的男士則投來了探究的目光。
——————
每年六月,警察學校都會招收一批新生,今天是他們正式上課的第一天。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在昨天晚上就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
對此, 作為兩位的幼馴染——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 只能半夜爬起來給他倆處理傷口。
而新選出來的班長伊達航, 則看破不說破幫他們替鬼冢教官圓了過去。
雖然這個借口相當荒謬——打蟑螂能打成這個樣子嗎?
不過, 諸伏景光托腮看著降谷零和對面的松田同學斗嘴,兩個人雖然現在似乎看彼此非常不順眼。
但是他總覺得未來zero會和松田陣平成為相當不錯的朋友。
所以午餐的時候,諸伏景光特意選擇了松田陣平斜對面的位置。
降谷零這會兒不出意外地和昨晚才動過手的同學面對面坐下。
“我說,剛剛在課上, 你怎么忽然改變想法了?”降谷零倒是對于坐在哪里沒有什么意見, 再加上他這會確實也是有疑問。
諸伏景光雖然沒插話, 但咀嚼的速度也明顯變慢了, 他也很好奇。
方才在鬼冢教官提問的時候, 松田陣平可以做出了對于警察的那一番慷慨激昂的宣言。
所以——
“你應該是很討厭警察的, 不是嗎?”降谷零可是記得昨晚, 這位馬自達同學對于自己勵志成為一名警察的話語。
作出了讓人相當不爽且不理解的點評。
降谷零面帶微笑,感覺自己好像掌握了什么真諦,“難道你這人喜歡口是心非?”
可惜松田陣平臉上并沒有浮現出他預想的被戳破后的惱怒,而是遞過降谷零剛剛掉下的筷子和他認真道:
“我的想法并沒有改變, 警察什么的,都給我見鬼去吧。”
——————
有里就是在聽到他們說這句話的時候走到松田陣平身后的。
大概是餐廳本就人流量大,所以松田陣平并未對自己身后的人投以太多警惕。
對面的諸伏景光倒是先發現了她的存在,但是也隨著她演,沒有立刻和她打招呼。
“你們好。”有里刻意向伊達航點了點頭,這里她完全陌生的也就是這位了。
“你好,”不清楚自己受到特別待遇的伊達航起身問好 。
反正之后還會正式見面,有里也沒有多待就和他們先道別了。
畢竟自己的伙伴還在另一張桌子那里等她。
伊達航這才反應過來,“她是誰啊,為什么你們都認識?”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簡短地介紹了一下,感慨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我們竟然在大學的時候就離得這么近。”
雖然不是一個學院,但現在想來說不定有多少次的擦肩而過呢。
“其實這樣說我們高中就離得很近啊。”萩原研二感慨,“我也參加了不少和帝丹高中的聯誼活動,怎么沒有一次見到你和降谷啊!”
“因為完全不感興趣。”搞懂了今天的全部困惑,降谷零開始認真享用自己的炒牛肉套餐。
“誒啊——”萩原研二拖長語調,用胳膊肘戳了戳自己裝作一門心思低頭吃飯,實際上已經把最不喜歡的蔬菜咽進肚子里的幼馴染,“這一點倒是和小陣平完全一樣呢。”
松田陣平翻了個白眼,重新盛了一大勺咖喱送進自己嘴里。
咖喱和米飯果真是絕配。
————
“前輩,那邊是你認識的人嗎?”學妹天野美琴好奇。
有里點頭,“是認識的朋友。”
和她這次一起來到警察學校的小組一共有四個人,除了有里和天野美琴兩個女生之外,還有兩個男生——平田岡和川島一郎。
每年警察學校和各高校的醫學部都有合作,畢竟這里的學生都非常容易受傷,醫務室總是忙不過來。
他們這些醫學生來也算是實習鍛煉。
不過因為時間從六月到十月,這意味著中間會占用掉一個暑假加上一些正常上課的時間。
所以主動報名的人倒是不多。
除去她之外都是本科生……雖然年紀相差不大倒是真的。
只有有里例外,她是主動報名的——渡邊教授現在對于自己的愛徒很是放心,尤其她是今年剛升博一心跟著自己搞研究的樣子。
極大提高了研究所的內卷程度啊!
雖然這四個月的時間確實耽誤了一定進程,甚至于警察學校那邊知道今年來的負責人是東大的博士生時也表示了震驚加再三確定。
畢竟這邊的醫學生,還是蠻值錢的……
可是有里決定好的事情,加上導師這邊的松口,也就順理成章了。
警察學校這邊自然也不會主動拒絕,于是負責人在秉持著既然是人才,來了就不要浪費的想法,試圖“壓榨”這位免費勞動力。
于是好端端坐在辦公室的鬼冢八藏莫名有些心虛,上級想出的事情為什么讓他來傳達,他清咳了一聲,恢復了教官平時的威嚴狀態。
有里得到里面的回應后進入鬼冢八藏的辦公室。
“請問您找我?”
他們幾人在午飯過后還在醫務室清點藥品數量,以及常用藥如果有缺少還需要盡快上報,器材的勞損也是個問題……對了,還有基本的消毒工作也要檢查到位。
“是的,外守小姐,你先坐。”
雖然面前的人比自己小了很多,但是鬼冢八藏卻很客氣。
“您說。”
有里自覺和眼前的教官先生相比,自己當然是小輩,不過看對方的態度,這是有正事要談?
鬼冢八藏思考該如何引入這個話題才不顯得生硬——
“對了,我手底下有兩個學生,昨天試練的時候不小心受了點傷,因為你們還沒來,所以就先讓他們去醫務室自己處理了一下。”
這話倒是讓有里驚訝——他們盤點藥物的時候當然發現了擺放創可貼和碘伏的地方缺了點東西。
從上面的灰塵來看自然是最近才被人取走的。
而自己中午恰好就看見看降谷零和松田陣平臉上的傷口,那么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她沒提,其他成員當然也不會主動說,不過這會,看來這位教官是替自己的學生把事情先攬下了。
“我知道了,這也是難免的,不過下次記得和我們登記一下。”
開玩笑,她再怎么說也不會去接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的低。
“那是自然,我會和他們交代的。”
開了頭,鬼冢八藏覺得兩個人剛剛的氛圍還不錯,面前這位看起來也不像難說話的樣子——畢竟一開始對這種高學歷者難免有些奇妙的警惕
和不安。
現在稍稍安心,鬼冢八藏也就把抽屜里那張表拿了出來,推到了有里面前。
有里自然地接過——這是課表,準確的說,上面的課程只有一門,班級倒是標在了不同位置。
其中的【醫學基礎知識】倒是很扎眼啊。
“所以您的意思是……”她大概能猜到這位負責人一開始這樣拘謹的原因了。
鬼冢八藏干脆一口氣把話說完,“我們希望您能幫忙上這一門課程,也算是首次新加的安排,還是希望針對這些未來的警察們能有一些幫助。”
“啊……”所以原本她只用在醫務室換班,現在還要上課,實驗和科研那邊又不可能不管,醫院這段時間倒是不用再跑了——但還是要打三份工的狀態。
“是要我來上嗎?”有里再次確認。
“是這樣希望的,”鬼冢八藏也覺得這樣的安排真的十分突然,而且更像是在為難一個年輕人。
有里停頓了一下,輕輕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似乎過于暴露自己的為難,又帶著略顯歉意的眼神看了鬼冢八藏一眼。
空氣完全凝固住了,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彰顯出這里還有活人的存在——實際上,鬼冢八藏恨不得完全屏蔽掉自己的呼吸聲,在這位年紀很小,和自己手下學員差不多年紀的女生的相處中,他愈發感覺自己在為難人。
但為了上級的命令,保持沉默等待是他必須要做的。
“我明白了,”
終于,有里收下那份課表,“既然是對他們有幫助的事情,我愿意去做。”
她向已經喝了一杯水的鬼冢八藏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但是需要和我的導師協商一下。”
“當然,那拜托你了。”鬼冢八藏深深松了一口氣。
在剛剛靜謐的時間里甚至已經想好了怎樣接受上級的咆哮——要不然干脆讓那兩個闖了禍的代替他去傳話,反正自己剛剛還幫忙背了鍋。
“但是備課還有規劃內容需要一定的時間,我們從下周開始可以嗎?”
塵埃落定的有里已經完全投入到自己的新身份中。
“啊!那肯定!”鬼冢八藏接得飛快,得到這句話,事情應該差不多了吧!
“既然這樣,”有里思考了一下,從警察學校往返她的住宿通勤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本身他們四個人換班的話其實還好——只需要值夜班的人在醫務室湊合一個晚上。
現在自己如果固定每周都要給不同的班級上課,而且幾乎天天都排了課的話。
“這里還有多余的宿舍可以安排給我嗎?”
交通上極大程度地節省了時間,資料她可以用電腦在這里整理,剛轉博主要還是先把渡邊教授給她的那一厚塌文獻看完,跟上老師的思路,確定研究計劃。
實驗就趁著周末去學校加班好了。
不過住宿的事情要是實在不行……有里只能考慮在附近短暫地租四個月的房子了。
“當然可以!”鬼冢八藏立刻答應——他相信自己前腳把這個消息告訴上級之后,那邊就會立刻派人把寢室鑰匙送到這位年輕的博士手上。
甚至在此之前還會派人全方面消一遍毒——不是說醫學生都很注重細菌和衛生。
自己手底下那幾個絕對能把地面擦得反光。
第35章 教官遇險 匆忙的警校第一天。……
下午三點, 幾個月沒來人的醫務室終于被他們清理干凈,整理出來的藥材名單和需求被有里記錄下來稍后上報。
“明天正式開始,白天兩個人在這里, 早上八點到晚上六點,確保任何時候有一個人在辦公室。”
“晚上八點一個人接班, 到次日早上八點交班, 在這里湊合一個晚上,然后連休兩天。”
有里把自己提前排好的值班表發給他們,“當然,晚上有急事可以找我。”
“我應該這四個月會一直住在這里。”
其他三位同學倒是聽說了警校這邊有讓有里帶課的安排——但是對于前輩直接在這邊留住還是保持了一點震驚……
當然, 也松了口氣——作為低年級的幾個人已經做好了來這邊做苦力的覺悟, 現在最靠譜的前輩在這里蹲守, 應該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而且承擔了最多的任務量。
雖然沒有人明說,但確實是連軸轉的日常啊。
有里看他們沉默,主動開口,“放心, 我會去和學校那邊申請補助的。”
“太好了, 謝謝學姐!”天野美琴最先反應過來。
實際上整體來講大家對于這份任務稱不上十分抗拒, 再怎么說也是積累經驗的事情, 而且率先進入警察學校也是經歷了重重關卡——雖然大多數是心里測試, 但來之不易的身份總歸讓人更加愉悅。
不過有額外的獎勵當然還是令人喜悅。
加上不知道為什么, 總感覺在警校里承擔醫療保證的工作會異常輕松——三個小朋友今天圍觀了他們的訓練, 現在倒是有一致的想法,好像這里的人都是大猩猩一樣的存在,感覺很難受傷?
才怪。
“不好了,我們教官脖子被勒住了!”
一名學生喘著氣跑進醫務室的房間。
什么情況?
在醫院急診輪過班的有里最先反應過來, 拿過柜子里的AED,“川島拿上急救箱跟我走,你們兩個在這里待命。”
沒再敢多耽誤時間,路上幾位同學說明了情況。
真是大糟糕——這玩意的嚴重程度可比他們大學期間醫務室會遇到的情況要焦急得多。
川島頭上也出了一層薄汗,“我們的黃金搶救時間只有三分鐘。”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啊,這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
從醫務室到訓練室往返起碼也需要五分鐘。
這種情況自己先焦慮是絕對要避免的事情。
“別心急,說不定他們已經割斷了繩子把人救下來了。”
雖然在奔跑的時候她很不想說話,但穩定川島的情緒也是必要的事情,有里微微喘氣,拉住前面的學生,借力加快了步伐。
那當然是謊話,被安全繩卡住脖子非常麻煩,這種材質非常堅固,用普通的刀具很難快速割斷。
“對!”川島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步伐,又跑在了前面。
“醫生來了!”來通知的同學猛地打開射擊訓練室的門。
有里和川島一郎稍微落后一步,但推開門并不是預料到兇殘畫面。
學生們的歡呼聲充斥著整間訓練室——前面的兩位同學也傻了眼。
房頂還維持著破損狀態,上面還懸掛著一條截斷的繩子,足以補全剛剛這里的危機畫面。
當事人被圍在中間,聚集的學生自動給他們讓開了一條路。
伊達航陪在鬼冢教官旁邊,命懸一線的鬼冢八藏這會已經恢復了意識,看來真的采取了非常及時的搶救措施。
諸伏景光還是半跪在地上,扶著維修的工作人員——這會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
有里讓川島一郎去檢查鬼冢八藏身上是否還有其他不適,若有傷口也需要包扎。
“他是怎么回事?”
被勒住脖子的人這會倒是平穩,那這位維修人員又是什么情況,有里搭上他的脈搏詢問。
她下意識地想去摸口袋里的手機,發現走得時候太著急,應該是被放在桌子上了。
諸伏景光注意到她的動作,在她瞥來視線的第一瞬間就攤手,“別看我,在警察學校的第一個月是不允許帶手機的。”
算了……反正她只是要盡可能保持時間的精準性。
諸伏景光看她表情嚴肅,也沒有立刻開口說話。
在心里粗略估計了一下時間計算,心率有點慢,有里拿出聽診器。
諸伏景光回答,“我記得他在剛剛墜落的時候還沒有昏迷,甚至還發出了叫聲……后來鬼
冢教官把他接住之后不就就成了現在這樣。”
進行維修的人員肯定不可能有恐高等癥狀,正常來講身體素質應該也會定期檢查,這位男士估摸著也是青年的年紀,初步排除了什么重大疾病。
“大概是血管迷走性的昏厥,還是要去醫院做具體檢查。”
在特殊情況下,因為精神過度緊張,大腦導致了供血不足而引發的,患者會出現短暫性的意識喪失。
有里收起工具,裝備都沒用上也是好事。
“啊……”諸伏景光雖然每太了解過這種專業術語,不過看見她的動作也知道這位先生脫離了生命危險,松了一口氣。
“前輩,我這里也OK。”川島一郎向她招手。
有里點頭,“辛苦了。”
雖然經歷鬼門關的不是自己,川島一郎現在后背全被打濕了,所以人不要輕易立flag。
——————
“好慘,這不就是全封閉式教育。”松了一口氣的有里想到剛剛諸伏景光示意現在被沒收手機的事情默默吐槽。
救護車那邊相信鬼冢教官會聯系人處理,加上這會還有其他學生請來的援兵,這些人總不至于沒有一位拿著手機。
有里沖川島一郎抬頭,對方立刻走向人群確認信息,顯然實戰給人的成長經驗是巨大的,這會的川島一郎已經投入了專業狀態。
“倒也不至于,”諸伏景光把受傷的工作人員移動到門口空氣流通的地方,“宿舍的一樓有公共電話,也不是完全失聯。”
“誒……”她壓低聲音小聲透露,“不過你有什么需要買的,或者臨時需要用電話的話,可以來找我。”
某種意義上給她這位好朋友走個后門?
諸伏景光被她這服冒著很大風險也要幫忙,有點糾結的樣子惹笑,“那先提前道謝了。”
——————
“喂,降谷,諸伏和有里醬看起來更為熟悉啊。”萩原研二靠在自己的幼馴染身上,眼神卻一直往門口的那兩人身上八卦。
“因為小時候是一個小學的原因吧,雖然中間好幾年沒有聯系……可能兒時的朋友本就容易交心。”降谷零斜靠在墻面上,說起來自己和hiro也是這樣,小學相識一路一起長大,可以說是陪伴了彼此完全的成長期啊。
對于剛剛在搶救之前還在和松田陣平爭執這件事情,兩人都默契地選擇了閉嘴,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緩和了點。
當然,或許還有對此彼此能力的認可——當然兩位都不會主動挑破這一點的。
話雖如此,降谷零想,至于這家伙為什么想要當警察,自己還是要找個機會弄清楚的。
“她不會是因為諸伏在這里,才申請來警察學校的吧。”萩原研二挑眉,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怎么可能?”降谷零否認地很快——甚至沒什么思考。
“那家伙是我從小到大見過最有規劃的人了,基本上總是總在同齡人的前面,感覺把自己逼得很緊的樣子。”
這么想來確實有點奇怪,降谷零就沒想過有里會做這種“投入時間成本巨大,收益又不明顯”的事情。
“我說你們,”伊達航插腰出現在兩個越聊越遠的同學身后,“在說什么怎么不讓我聽見。”
后續鬼冢教官考慮到這也是情況緊急之下,降谷零才會在非教學時間使用槍具,也就向上申請免除了處分。
當然聽說這件事情之后,松田陣平對此表示理所應當,甚至露出了這還差不多的神態——拜托,我們這樣做還是為了救他誒。
第36章 警校生活 三合一掉落~(入住警校+第……
鬼冢八藏回到辦公室, 雖然攔住了今天那幾名學生的處分,當然規矩還是不能變。
于是這五名擅自動用槍具的警校生在第二天晨練之前,就被派遣到了警察學校門口——幫忙搬行李。
當然, 沒出這檔子事自己他也是這樣打算的——反正天天不讓他省心,自己看他們干活就高興?
松田陣平還和自己的幼馴染一起和那位私藏子彈的同學“打了招呼”, 對方現在還在乖乖打掃衛生間和浴室——一個人的工作量確實不小呢, 但能做出這種明顯違反紀律的事情,沒有被立刻開除都算好的。
——————
第二天一大早,幾個人都神色倦怠地在大門口匯合,哪怕是看起來精力最旺盛的伊達航, 這會也掩蓋不下眼皮底下濃濃的困意。
降谷零昨晚在天臺上和松田陣平聊過之后, 交換了彼此選擇就讀警察學校的原因。
總之兩個人的答案都意外地……不那么正經。
這會松田陣平已經自覺站到了降谷零旁邊。
到底是誰早上五點來啊!
這人用的是哪國的時間。
頂著早上起來還沒完全被壓下去的一頭卷發, 松田陣平疲憊地打了個哈欠, “怎么會有現在才住進來的人,而且教官竟然派了五個人來幫忙。”
降谷零則是眨了眨眼,“現在才來的肯定不是學生啊,估計是比鬼冢教官還要厲害的高層, 要不然你的‘復仇’計劃從這個人開始。”
松田陣平知道這是玩笑話, 只是白了他一眼, 沒接話。
不知道兩個人手搭著背在前面低頭竊竊私語些什么, 反而是曾經與之形影不離的幼馴染們被扔在了身后。
“真的一天過去關系就能這么好, 太難得了。”萩原研二笑著說, 小陣平的性格他再了解不過, 難得遇上這么投緣的朋友呢。
“是啊……太意外了。”諸伏景光附和,不過這樣也很好呢。
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警察學校門口,有里從駕駛室上下來,擱老遠就看到了在大門口等待自己的幾個熟人——除了太熟的緣故, 當然也有這幾位的池面光環加成。
看帥哥能讓人變年輕科不科學她不確定,但是使人心情愉悅一定不是蓋的。
所以有里盯著幾個人沒掩飾的震驚面孔,十分很順手地把鑰匙遞給諸伏景光。
這當然不是什么拉風的跑車——在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當然不介意花費開銷購買自己交通工具。
但是考慮到自己又不是會經常上演生死時速飆車的人,在選擇車型還是以安全加舒適為主,所以在銷售的建議下選了沃爾沃系列。
從看到下車的好友,再到接過車鑰匙一臉懵的諸伏景光此刻終于回過神,問出了在場的其余四位都想問的問題,“你怎么會住在這里?”
“說來話長……”關于任教的事情,她多少還是想瞞著這幾個,到時候突然出現在教室聽到他們都得乖乖聽話,不是很有意思?
當然,她注意到松田陣平的表情似乎有點尷尬?
這小子剛剛說她壞話了?
但是一會還得“用”他們,所以現在這不是重點。
警察學校校內禁止外來車輛進入,但是鬼冢教官幫她向上級申請了通行證,她現在需要去和門口的安保人員核對。
順便一提,這里的安保人員都是警察學校的學生,兩人一組換班。
安全感爆棚。
“麻煩你先停到宿舍樓底下吧,”有里十分熟稔拍了拍自己的小伙伴,“畢竟我不認識里面的路,與其聽你們頭口指揮,這樣不是方便的多。”
反正諸伏景光拿了駕照的事情她已經清楚。
一大早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諸伏景光在幾個好久沒動過車的同期躍躍欲試的眼神中,堅定地握緊了手里的鑰匙——開玩笑,要是車有什么問題,自己一定逃不了干系。
在核驗過后,降谷零已經落座副駕駛的位置,和自己的幼馴染先行離開,其他幾個人就留下陪著有里慢慢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一路上順便給她指明了有里昨天沒有探索到的區域。
幾個人慢吞吞走到宿舍樓的時候已經五點過半。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斜靠在宿舍外的墻壁上正平靜著自己的呼吸,早上的這個溫度還能出汗,足以見得有里的行李有多沉,看來累得夠嗆。
兩個人開車過來自然很近,不過剩下幾個人真是拖延時間的一把好手,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干脆已經把行李從后備箱卸到公寓門口,這會諸伏景光去停車場停了一趟車已經回來了。
萩原—帶路人—研二面上沒有絲毫心虛,只是給了兩個能干的同期一個大大的贊。
“那么就到這里為止,女生宿舍,男生止步。”有里上前確認小推車上自己的行李數量沒有漏下的,同樣給兩個靠譜的好友兩個大大的好評——尤其是降谷零還cue到這個小推車也是諸伏景光去停完車之后從后勤人員那里順便搞來的。
要不是這個,有里還真有些頭疼再搬一次行李,早晨也是搬到一樓的時候磕磕撞撞驚動了不遠處警亭的值班警官,對方好心地幫她把東西搬到了車上。
“咳……你進去之后一個人也小心點?”諸伏景光是萬萬沒想到她的行李這么多的……明明只是四個月的時間而已。
有里嘆了口氣,她又不像這群學生每天穿著警校的制服——自己在這里上課總是要換衣服的吧。
還只是帶了夏天的衣服就已經堆滿了兩箱……再加上一些自己專業上要用的東西,又重又多,總之小推車是裝滿了。
可惜接下來的事情真的只能自己干。
有里略帶遺憾地搖了搖頭,“就算幾位都是公認的帥哥,清晨突然出現在女生宿舍樓層里也會嚇人一跳的。”
“不過我的宿舍在一樓,所以想起來也還好,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這樣一來你幾乎完全都沒讓我們幫什么忙啊 。”作為最守規矩,無限執行命令的班長,再加上是在場和有里相對最陌生的人,伊達航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明明他們幾位是因為受罰才來的,顯然倒是空落了一個人情。
“本身就是你們幫我,所以這么早能到我已經很感激了。”有里客氣地回答。
“對了……”她蹲下從袋子里翻找,隨后遞給了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這是消腫的藥,也能緩解疼痛。”
松田陣平拿著這管白色的膏藥在陽光下看了看,“怎么也沒有使用說明和出廠說明之類的。”
好吧,包裝是簡陋了一點,甚至帶著點三無產品的意思……
“藥效應該是不錯的,”私底下沒少和自己互懟的降谷零居然替她解釋?
“你就安心用吧。”
有里打量了這位金發黑皮的準警官先生一眼——目前臉頰一側腫著貼著創可貼的人,好像上了警校性格又沉穩了不少。
怎么說,現在他往那一站就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尤其是昨天看到這幾位身著制服的樣子。
太出挑了。
在降谷零解釋之后,松田陣平琢磨了一下,也意識到這是出自誰之手,雖然在心里也依然對于藥效有待觀察,總之是好意。
“謝了。”
“不用,”她只是不像自己在上課的時候看見這兩位池面臉上成對稱的創可貼裝扮笑出聲。
當然這話不能說。
“咳……你的鑰匙別忘了。”
她倒是很放心自己,諸伏景光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鑰匙……從進了學校就沒離開他的手,這會要轉身離開也忘了問他要。
——————
原本以為要合宿的有里,看到宿舍門口每間房子的姓名牌倒是松了口氣。
房間算是在一樓盡頭,有里走到掛著自己名字的房間門口,大概十多平方米的大小。
進門是一個藍色的衣柜,旁邊連接了一個工作臺,都配備了燈具。
床頭對著落地窗,這么緊促的布局竟然每個宿舍還配備了一個陽臺。
整體打掃得一塵不染,被套也是換了警校專用的新款——鬼冢教官費心了。
至于洗手間和洗漱池則是每層樓都有的公共區域,想來也是打掃得很干凈。
更重要的澡堂……有里轉了一圈,確定沒在這層樓里找到——可能是在某個外面的公共區域吧,畢竟這里的學生每天一多半的時間都是在體力訓練,結束后利用間隙沖個澡也是十分合理的事情。
鬼冢教官給了她一周的時間準備,今天起來得太早,這會簡單收拾完才不到七點,正是學生們早訓的時間,不過有里暫時沒有那個心思去操場上看他們訓練……
房間里已經放好了給她的門禁卡和證明,在這所目前全封閉的警察學校里,有里已經可以拿著出入證進出自由了。
八點接班,有里伸了個懶腰,剛好去餐廳吃完早飯過去,她裝好自己的資料和電腦,往那邊走,餐廳和公寓區隔的不算很近,雖然看不清操場上訓練的人影,但是口號已經響亮地傳了出來。
大早上夠提神醒腦的。
早餐有傳統的日式料理,也有三明治這樣的簡餐可以選擇,看起來營養非常豐富的樣子。
她的選擇困難癥犯了。
“最好快一點哦,”餐廳的打飯阿姨笑瞇瞇看著停在打飯通道外面,已經停頓了將近三分鐘的女生,提醒道。
在啊了一聲之后,有里略顯尷尬地走近了窗口,最終還是拿了方便的三明治作為這一餐——如果不知道吃什么,就吃三明治是她最近的人生信條。
這玩意營養均衡還頂飽,關鍵是抗餓,而且基本上在每家便利店都能買到,實在是集合了各種優點于一身,并且早中晚都可以用它來當做正餐。
當有里剛剛取過加熱好的三明治剛剛時,她就聽到一陣嘈雜……甚至可以用轟炸式來形容的聲音。
結束晨練的學生現在倒是褪去了剛醒來的困倦,一個個精神抖擻感覺能吃掉一整個食堂。
有里眼疾手快地拿著阿姨加熱好的三明治走人——座位還是留給這群可愛的同學吧。
順道又去了自助售賣機買了冰咖啡,想也是,警察學校里面肯定不會有咖啡店這樣的存在吧。
嗯,和自己沖出來的速溶一個味……話說這晚上應該就是速溶類型的。
——————
幸好警校的生活……或者說同學們的意外狀況沒有想象中那么多,當然,這份想象完全基于昨天那種突發的緊急狀況,三個小朋友一致在心里刷新了在警察學校的生存難度。
今天和有里一起值班的是天野美琴。
這會她正處理完一位同學的擦傷,“我還以為天天都會有昨天那種意外事件……今天來可是做足了準備。”
“怎么會,”絲毫不知道三個人內心所想的有里笑著搖頭,“要是在警察學校里面總是出這種事情,那才會讓公眾焦慮吧。”
而且來處理傷口的同學也沒有很多——要知道這群學生一天機會一多半的時間都是體能體力方面的訓練,說明他們在保護別人之前也知道要保護好自己啊。
當然,估計也有同學是不在意這點小傷口吧……有里筆下停頓,上課的時候應該強調一下這一點。
“您說的太對了!”現在醫務室沒有別人,天野美琴通過一上午的相處,也看出來這位前輩并不和他們有太多隔閡,相當隨和的樣子,所以也放松了些。
有里作為這里的大師姐,覺得可以給這些孩子找點事情練習練習,“隔壁我讓他們空出來了一間房間,沒事可以去練練手。”
天野美琴的笑容凝固住了……她是不是太放縱了以至于前輩看自己不滿。
“外科縫合是要考試的吧,我昨天去學校取了東西,這樣你們開學表現得應該會很不錯。”
這是魔鬼!魔鬼啊!
天野美琴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把剛拿出來準備摸會魚的手機放回口袋,去了旁邊的房間……天哪,昨天還是一間完全空蕩蕩的樣子,今天就擺滿了器械。
話說昨天這里還是他們自己動手打掃的——雖然不清楚有里讓把這邊清理出來干什么,但還是乖乖照做。
現在看來完全是給自己鋪路啊。
這些器械確實都是有里今早運過來的,既然伊達航誠心誠意地想要幫忙,兩個人再互相推辭也只是浪費時間還會使場面更加尷尬。
于是她拜托剩下的三個人去停車場找車,并把后座上的紙箱一起搬到醫務室的這間
空房間內——之前因為禮節性問題,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只是打開了后座并把有里和他們指過的行李搬了下來,沒有打開后座。
鑰匙本來被拜托放在桌子上,不過尋找一圈未果的有里大概猜測到他們的意圖——畢竟是鬼冢物品,醫務室又24小時不鎖門,所以不敢直接放在這里。
難道是經歷過同學偷子|彈之后,這幾個人有了一眾PTSD?
總之也是心思縝密的表現。
當然那靠譜的三個人大概是知道這間房間會用來干什么,還不知從哪給她搞來了幾個操作臺和燈具。
器材當然要等她自己放,但確實是幫了大忙,要不然今天是沒辦法讓這些小朋友上手實操的。
畢竟按照資質他們幾個目前是不能夠直接拿真人動手的,但這里的學生萬一真的出現什么情況自己忙不過來……那就太糟糕了。
那些友好的學生不知道會不會接受,她自己得先把把關吧。
……
里面的天野美琴悄悄拿出手機一頓狂拍發給自己的另外兩位戰友——我們有福氣了。
——————
【醫務室沒有鎖,所以車鑰匙暫時在我這里,方便的話下午晚餐后交給你。】
有點復古的傳話方式……有里最終在日程表的夾縫里看到這張紙露出了一點點邊緣——雖然知道這是為了保證安全,但莫名有一種神秘組織進行交易的感覺?
怪刺激的。
晚上八點交班,有里考慮到自己本身住在這里,天野美琴又是一個女孩子,天色晚了回家難免讓人擔心,于是在六點之后就提前讓她下班了。
既然三個人只是約了晚餐之后把鑰匙給她,但是沒有確定具體地點,她還是以不動應萬變——在這里等著好了。
現在這種沒有電話可以聯系的情況確實不太方便呢。
第一天值班倒是給她提了個醒,應該在醫務室準備一點小零食小餅干之類的。
不僅僅是預防低血糖的病人,他們自己也需要及時攝入能量——
相信她,除非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沒有醫生會主動干一瓶葡萄糖的。
那是非常黏膩的甜味,喝完后在喉嚨里會有一會干吸吸管一樣的味道。
“打擾了。”
有里從自己的思維中回過神,低頭確認了一下時間,差二十分鐘到七點而已,竟然這么快,而且來到人是諸伏景光?
她還以為會是剩下三個人中的一位,當然,如果是萩原研二帶頭來的話就是兩位。
諸伏景光這會結束了今天的訓練,換上了自己的常服,單間背著包,完全一副男大學生的樣子啊,不對,本來就脫離大學沒多久……
警察學校白天的日程排得很滿,但晚上基本處于自由活動的時間。
實際上晚班會出現緊急情況的概率很低,所以只在晚上安排了一個人,以備不時之需。
“你們六點多結束訓練,自己整理完再吃過飯,我還以為怎么著也要到七點。”有里起身去接了杯熱水,用勺子從罐子里盛了一勺梨膏。
“早上的時候我聽到你有點咳嗽,把這個喝了。”
可能是對于醫生的話的話下意識的身體反應,諸伏景光乖巧地接過,總之被人關心的感覺還不賴。
說到這里。
諸伏景光坐在接待的沙發上,把背包拿到前面,“你的鑰匙。”
“謝啦。”
“那么醫生小姐,在照顧病人之前是不是也要記得照護好自己。”
諸伏景光從背包里拿出一個三明治——在得知班長寫下的紙條之后,諸伏景光發現其實并沒有約定具體的時間,這家伙一定會在醫務室一直等他們。
到底還是擔心。
所以他主動承接了還鑰匙的任務,一下課收拾完就去餐廳買了三明治急忙帶過來,現在還是溫熱的。
于是七點,脫下白大褂,消過毒的有里沒想到自己到警察學校第一頓真正意義上的晚餐,竟然是和諸伏景光一起在醫務室的沙發上,一人一個三明治配著梨膏水。
但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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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為什么都開學一周了還要換新的課表啊。”松田陣平剛從外面回來,路過的時候瞥了一眼,一邊往自己的座位走一邊嘟囔。
這是警校生活的第二周,大多數人已經適應了這種規律的作息安排。
周一晨訓結束,此刻伊達航正在把剛從鬼冢教官那里拿到的最新課表貼在墻上,對于這位炸毛的同期投以了眼神警告——這小子別拆他臺。
萩原研二很有眼色地勾住自己幼馴染的脖子,“好了好了,班長肯定會解釋的。”
他特地提高了音量,其余的同學聽到萩原研二的這句話也都回到了座位。
“也沒有太大調整,”伊達航向萩原研二投去一個靠譜的眼神,“只是每周一晚上加了一節課,大家去對應的教室就行。”
其實原本鬼冢教官這邊表示可以為有里安排更加協調的白天上課時間……起碼對她來講更方便。
但是有里考慮到白天的課表本身就已經很滿了,現在再更改似乎過于費事——而且她都決定住在這里了,晚上上課也也不是什么麻煩的事情。
不過對于這群警校學生來說,莫名其妙多加兩節課會不會有埋怨,就不是她考慮的事情了。
“天哪,我聽之前的前輩說,放開之后晚上的時間可是聯誼的好時候……”
“兄弟,雖然我也很期待,但是如果是和我們班的男生一起去和女生聯誼,咱怕是只能當炮灰了。”
這位說完哀怨地看了一眼坐在班里正中間位置的五人組——都有著搶眼的外表,而且完全屬于不同屬性的優質男生,想都不用想,他要是女生也肯定會從這五個人里面選擇心動對象吧。
更讓人語塞的是……一個個要么是萩原研二這種情商極高的人,要么是諸伏景光這種沒辦法討厭的性格,完全沒辦法對這五個人產生什么嫉妒!
“咳咳……”伊達航大聲吸引了這群預備警官的注意力,作為班長他還是有一定的威懾力在的。
“總之,這也是警視廳方面從現存問題出發提出的一項新的嘗試,不是件壞事。”
“咱們班的課和隔壁班一起上,去大教室,排到了今天晚上晚飯之后,還是記住時間準時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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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于【老師太少學生太多】的緣故,有里和校方協商,在她做教案其他三位都帶班,和她一個人帶大班這兩種方案之間,學校選擇了后者。
雖然某種程度上是警察學校對她的信任,但確實肩膀上擔子更重了——為了配合她的教學進度,有里承包了周末兩天的夜班任務。
她做不出來憑借自己沒空,就完全把值夜班這種工作交給小朋友來做。
雖然天野美琴在知道她的時間安排之后多次表示自己愿意多上一次夜班……多么可愛的小學妹。
但有里還是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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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把自己的課安排在周內的這個時間段也是有好處的,在結束了兩個小時的通風后,教室里的味道沒有那么難以接受。
上學的時候如果上一節課的同學剛剛進行完運動,尤其是夏天,每次都要做足心理準備,那個味道屬實不敢恭維。
有里無比感謝自己這個決定。
諸伏景光在看到課表名稱——了解這門課跟醫學有關,就有一些奇妙的猜測。
一方面覺得這件事情太過于玄妙,自己從小認識的同班同學,現在居然成了自己的老師。
一方面又覺得這門明擺著是突然安插的課表一定是在最近才確認了適宜的人選,按照資歷是她也很合理。
不對,那自己現在應該怎么稱呼啊!!!!
事實上當事人有里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也覺得很微妙,尤其是這幾個
熟人的位置還在正中間。
稱呼的問題現在倒是次要的,但是一個專業的老師,是不能夠在講課的時候看到熟人笑場的。
可問題是她本身就不是專業的啊|
有里在門外再三確定了自己的穿著是否整潔無礙后,尤其是拿著手機屏幕,把自己的表情調整成完全冷酷的狀態之后,才目視前方筆直地進入教室,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我是外守有里,當然之前和這里的部分同學也是在學校里見過,很高興能陪伴大家一起度過這段時光。”
別的班的同學還算了,上一周鬼冢教官的事情,她可是趕到了現場,就算沒去過醫務室,也是和大多數人見過面,那么再多余的自我介紹也就沒那么要緊。
“人都到齊了嗎,班長?”半摸清楚鬼冢班安排的有里把眼神投向了中間挺拔的那位男生。
“啊……好的!”
還處于震驚階段的伊達航猛地被點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忍不住用了平時訓練時跟鬼冢八藏匯報的那一套模式,“報告,鬼冢班全部到齊。”
……
有里的嘴角難以控制地抽動了一下,這就是警校學生的上課方式嗎。
“辛苦了,請坐。”
底下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的表情根本控制不住,這兩人也太搞笑了。
伊達航在坐下之后也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的反應過度,尷尬地撓了撓后腦勺。
他是沒想到帶班的老師就是外守有里,怎么會讓一個同齡人給他們上課,當然這絕對不是瞧不起對方的意思,只是怎么想……都有點戲劇性。
萩原研二抓住時機,趁著有里轉身寫板書的時候側身小聲解答,“班長,有里醬雖然和咱們一樣大,但是按照這種升級速度,五年內你在東都大學的教職工名單看到她的名字都是十分合理的事情哦。”
其他四個人都和有里中學相識,大學也是同一所……可是伊達航不知道呢。
“憑那些醫務室的其他同學在有里醬面前聽話的樣子,班長大概能猜到了吧,這位在他們面前可是‘大前輩’呢。”
“這么厲害!”伊達航是向來不愛八卦這些事情,加上不熟悉的時候,這個塊頭和長相,也沒人會主動和他來八卦。
說起來醫務室的那些小朋友嘴也不是很嚴,更何況這也不是什么需要隱瞞的事情。
雖然這些警校學生大多和外守有里相仿的年紀。
但是按照天野美琴的話來說——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醫學院的血脈壓制,在有里前輩面前總是不注意就會變得尊敬起來。
“所以除了少數和班長一樣的人,大家都知道有里醬的學歷相當優秀呢。”
伊達航進行了小小的自我反思,以及微微的懷疑——這年頭東大這么好考了嘛,怎么一抓一大把。
自己當場怎么就沒選東大呢?
不對,要是這樣就不一定能遇到娜塔莉了,人生贏家——伊達航同學露出了笑容。
戀愛中的人總是一想起對方就會傻笑,更何況伊達航和娜塔莉從來就沒有過了熱戀期這一說。
幸好這是上課期間,要是課間被鬼冢班的同學看到平時威嚴僅次于教官的班長露出這服表情,一定會驚掉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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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的同學看不到,不代表講臺上的某人看不到。
要忍耐……第1節 課要留下好印象。
這是有里在走進教室之前給自己做足的心理預期,但是!
底下的某些人要不要把自己當成耳朵聾了啊!
尤其是,她轉頭的瞬間還看到伊達航尚未壓下去的嘴角,到底什么事情這么好笑!
“看來同學們似乎認為我的這門課比較簡單,那么我們隨機請一位同學來回答一個小問題吧。”
同是學生,本身有里并不想安排這些互動,但目前看來效果不錯。
下面坐得松松散散的學生一下子挺直了身板,目光……倒是都偏移地很明顯。
很好——完美詮釋了“別點我”的表現。
怪不得從小到大的老師們都致力于在課上通過隨機提問和同學互動。
有里(老師版)表示很滿意。
“啊……現在似乎大家都又提起了一點興趣,”她拖長了語調,“對了,我剛剛好像忘了說,每一堂課結束前都會有一個當堂小考,最后結課的總成績就是所有課堂小考的平均分,大家要注意哦。”
太……歹毒了。
36.5℃的嘴怎么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
小考這件事情有里倒是早有預謀,本身還是想要直接在最后發下來打一個措手不及,現在看來還是得提起預告調動學生的注意力。
當老師也不輕松啊。
之后的教學任務就變得輕松起來,雖然是為了應對小考,這群警校學生們投入了精力,畢竟是本身能入選進入警察學校的同學基本都在腦力方面做得不錯,倒也很能適應有里的講課節奏。
一門課在課表上顯示時長是100分鐘——但有里還是在上課將近一半的時候放出這群學生去呼吸點新鮮空氣,自己順便也喝口水。
她認為太長時間連續要求一個人高度集中精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實際上能夠長時間高度集中注意力的人非常少,這更算是一種天賦。
只要教學進度完成了,她提前下課也不是不可能,這就看大家的配合程度了。
看來警校學生的課間也和自己的大學沒差啊——那邊趴在桌子上補覺的松田陣平。
被人群圍在中間完全占領輿論焦點的萩原研二。
拿著統計表格正在瘋狂補記錄的伊達航和抱臂站在一左一右的幼馴染二人組。
完全沒有幫忙的打算呢。
不過這會其中之一正向自己走過來。
“要幫你接點水嗎?”
可能是因為太熟的原因,這會諸伏景光同學已經把“我有別的心眼子”這句話寫在臉上了。
當然可能也是因為這件事情看起來不像是他完全自愿的樣子。
“不用了,”有里笑瞇瞇地把杯子往回帶了帶,準備看對方下一步的發展。
“哈……那下午吃了嗎?”
這就跟在大街上沒事遇見認識的人硬憋出來一句“今天天氣真好”一樣,敷衍中帶著點局促,總之真的是純尬聊啊。
課間確實無聊,有里很樂意和他這樣一來一回,“吃過了呢。”
在隨便扯了兩句之后的諸伏景光發現這人柴油不急,完全一副“我什么都看不透”的樣子,嘆了口氣進入正題,“一會考試能不能給個范圍?”
“哦……”有里慢慢地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同學,“所以我們景光同學是被派來刺探情報的~”
當場被挑破的諸伏景光仍然面不改色。
“所以能行嗎?”
可以啊,警校生活果然磨礪人,要不是因為太熟的原因,有里都快要被這人糊弄過去了——她還是抓住了諸伏景光眨眼的頻率變快的事實。
秉持著努力逗人的原則,有里裝作思考:
“喔……剛剛和你交流的就是降谷零和伊達航,前者顯然不會把測驗當成困難的事情,至于伊達班長本來應該也不會……”
“不過這會是覺得自己上課開小差被我抓包,”有里挑眉,“是不是還加上降谷零在一旁煽風點火地挑動情緒,捏造我的人設,才讓這位正直的班長愿意開這個口。”
推測的八九不離十了……降谷零和她本身也是相熟的關系,這會能猜到zero干了什么也不是稀奇事。
諸伏景光覺得自己的幼馴染在捉弄班長這件事情上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某種意義上也是因為對方“過度的關心”讓降谷零不知道怎么回復才對。
也是一件好事,自己的幼馴染在來到警察學校之后,結交朋友的頻率比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都要快,而且這幾個人他覺得未來都是可以讓人完全信任,把背后交給彼此的同伴。
時間退回到五分鐘前。
雖然上課的時候沒有被有里直接點名,但憑靠著多年做學生的直覺,伊達航很確定剛剛在宣布測驗的時候,這位老師的視線大部分都是停留在自己身上
所以下課之后伊達航迅速決定借用諸伏景光的筆記本查漏補缺,這幾個人里面就諸伏的筆記最全面了。
降谷零在一旁伸展胳膊
的同時,看著奮筆疾書的伊達航和正在一旁不時解說的幼馴染,覺得自己可以做點什么?
“不過班長——”降谷零拖長了語調,語氣間充滿了真誠,“憑著我對她的認識,題目難度絕對可以說是往變態的那方面靠攏。”
如果只聽到這里,那么還算是正常。
可惜伊達航忙著低頭趕進度,錯過了降谷零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諸伏景光當然沒有錯過自己幼馴染的表情變化,在心中短暫糾結過之后,選擇了看zero表演好吧,他承認自己也有一點看熱鬧的心思。
降谷零緩慢開口:“其實她這個人非常較真和要強,曾經我們在白天討論一個哲學問題,到了半夜這位還會突然打電話給我證明她的觀點所以針對于剛剛課上似乎注意力不太集中的班長,一定會成為她的重點關注對象的,如果這次成績不突出的話,日后課上可就別想閑著了。”
伊達航起了個冷顫,成績不突出和成績不理想可以有著本質區別的,完了,這事逼著自己往上沖啊——就算他能保證自己上課的效率,也不想隨之準備被上課抽查啊!!!
“不過hiro因為非常熟悉,所以可能會摸清她的出題規律,是吧?”
伊達航隨即向一旁聽戲的諸伏景光投去充滿希望的目光——怎么還有他的事情。
“這我是真的不清楚”諸伏景光開始后悔剛剛沒有第一時間阻止自己幼馴染的發展,現在這句話說出來明顯不足以讓伊達航死心。
當然,如果仔細聽進去了降谷零剛剛的話術,除了“hiro更熟悉有里的出題規律”這段,還有“兩人非常熟悉”這個在伊達航腦海中不斷加深的信息點。
熟悉的朋友詢問一點出題范疇也不算是過分的事情吧,總之抱著這樣的想法,伊達航完美上鉤。
“諸伏,拜托你了!”
第37章 職責所在 有里早就發現這人切開是個黑……
“當然可以, 別說咱倆這關系,就是其他同學來了我也會說的,不就是畫重點而已嘛……”講臺上的有里同樣漏出一個非常友善的笑容, 她干脆地刪掉演示文稿的目錄和結束頁面,“剩下的就算是重點了。”
諸伏景光……諸伏景光的表情凝固住了。
“不用謝哦。”有里聳聳肩, 揮手和同學告別, 自己這個行徑仿佛每次考試之前學校的老師總是常掛在嘴邊的哪一句“病人會按照考試范圍出題嗎?”
雖然這里的場景并不完全適用于那種情況,但不妨礙她套用。
順便一提,剛剛隨著諸伏景光上來后,這些一個個都長了100個心眼子的警校同學都悄悄摸摸地挪動到了講臺周圍。
雖然身體是背對著他們這邊, 但是耳朵有沒有在關注就不好說了。
這群警校生倒是把訓練經驗都在她這里刷了啊!
——如果不是剛剛在她說完那句話的時候, 這群警校生幾乎在同一時間都有了一點點可以說是小幅度踉蹌了一下的身體動作, 有里完全沒發現自己已經被包圍了。
拜托, 她可不是什么嫌疑犯好嘛!
既然是對方先動的手,那就別怪自己無情了!
有里只預留了最后20分鐘的時間做題,于是在場的警校生們無一例外地震驚:
這位身著白色連衣裙,授課的時候一直保持著淺淺的笑容的老師, 說出來的話相當魔鬼啊!
這莫不是鬼冢八藏欽點的來加倍從心理上折磨他們的人。
有里指了指桌面上的牛皮紙袋, “這里有兩種卷子, 一份簡單的, 一份難的, 鑒于上課的時候看大家接受能力不錯。”
她又很想看一下這些人的底子。
“兩份卷子, A卷是基礎評分卷, 低于80分就是不及格。
“B卷是附加卷,B卷滿分的同學可以周末我可以帶他出去。”
實際上附加卷本身才是第一版的卷子,后來,有里先用自己醫務室里面的三個小孩練手, 發現正確率也只能在80%,后知后覺這個難度有點大了。
當然里面也有不少題不是他們普通的專業生要涉獵的,比如這節課要講的一些有毒物質。
底下一陣喧鬧……
及格分高得離譜是一回事,可是全對的獎勵又十分誘人。
“這……不合規矩吧。”伊達航作為班長,忍不住開口,要是被鬼冢教官知道了,怕是要罰的很慘
——這可不能說昨晚宿舍鬧蟑螂太嚴重,所以幾個朋友出去買特級殺蟲藥可以糊弄過去的吧。
“有問題我會擔著,當然,做不做或者去不去你們隨意。”有里友好地回應。
本來就只是想出來的作為誘惑力的獎勵,在自主學習方面她并不確定這個班級的同學怎么樣。
警察學校現在禁止這群學生出門的要求也能理解……但是鬼冢教官那邊,有里自覺還是能拿到這個特權的,上次在射擊訓練室的事件之后鬼冢八藏對待她的態度就更好了。
當然也有
這位“大老粗”的警官在看到以有里為帶頭人的醫療組這次的負責和上心程度遠遠超過平均值,還有點感動。
不過……她對這份試題的難度還是挺有自信的。
帶人出校門的特權使用的概率非常低。
“報告,”萩原研二舉手,“兩份卷子都是在20分鐘內嗎?”
“是的,過期不候。”
“誒……這不是很有意思嘛。”降谷零接話,他向來是遇到挑戰更要勇往直前的性子,“我要迫不及待了呢。”
金發黑皮的男生已經躍躍欲試,更像是一種志在必得的樣子。
確實,從高中開始降谷零就沒少和自己比賽刷題,有里毫不懷疑這家伙甚至還想搏一搏提前交卷。
松田陣平本人來說是對于出校的誘惑沒什么興趣,但既然最近的友人加對手的降谷零表現出現了明顯的興趣,那他自然也不能錯過。
伊達航……身為好班長肯定要起到帶頭作用。
而且出警校不就可以不限時間和娜塔莉通電話,說不準還能抽空見上一面。
諸伏景光同學向來是穩重又上進的——總而言之在學習方面除了天生的腦袋好也需要很努力。
哥哥一路第一的升學成績更是激勵了小孩努力奮進。
所以別的同學有里不清楚,但對于這五個人她還是期待能夠按時交上來兩份試卷的。
——————
事實情況比有里預計的要好很多——除去五人組之外還有三四位同學交上了兩份試卷。
當然很多人都有嘗試作答,但是時間太短題目太多,如果明知沒有答完就交上來也是沒有意義的事情,還不如拿回去今晚自己再看看。
“這節課辛苦大家了,”有里把第一排同學拿過來的試卷清點完畢,重新裝進牛皮紙帶,這件事她倒是沒少做,雖然自己沒授過課,但是這幾年倒是幫助老師監考過不少次。
“那個……諸伏同學,”好奇怪,但是下意識就叫住他了。
“怎么了,老師?”諸伏景光一副接受良好的樣子。
他越正經有里越覺得莫名尷尬加好笑。
“咳……”剛剛是因為在人群里叫他才用了那個稱呼,這會近距離被熟人叫做老師,真的很奇怪,但是特意糾正這種叫法似乎也很不對勁。
這么尬在原地,糾結現在應該用什么態度對待自己的好友加新晉學生的有里,并沒有看到諸伏景光不加掩飾的笑容——她的心思總是寫在臉上很好猜的樣子。
最后決定略過這件事情的有里選擇直接交代正事,“明天白天你抽空來一趟醫務室把卷子發給大家,還有這份答案也麻煩你先收著,有同學有問題去找你要。”
“哦——”諸伏景光拿著這張答案紙搖搖頭,似懂非懂地拉長
了語調,“所以我現在是被認命為科代表了是嗎?”
……
你要這么說也不是不可以。
“嘶……”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忽然靠近,低下頭輕聲道,“這樣沒有經過精選就直接讓我勝任,是不是走了后門。”
什么玩意,她這種一周一次的課能有多忙。
而且這個時間點,在她核對完數量之后,根本沒有幾個學生了!
同學你在演給誰看。
有里瞇起眼睛,抱臂做出一副強硬的姿態,“你不愿意?”
好吧,準確的說其實這里只有降谷零在外面等他,有里放飛自我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諸伏景光后退一步,雙手投降,語氣十分無奈,“我遵命。”
怎么一副她欺負他的樣子啊!!!
她今晚加班改卷子還沒吐槽呢!!!
————
“hiro,快點,我好困。”站在門口的降谷零冒出頭來催促。
“知道了。”諸伏景光很自然地把袋子從有里的手中那走,“走吧老師。”
“這是科代表的第一份工作,”他晃了晃手里的東西,“把卷子送到‘老師辦公室’,還有老師本人也是。”
今晚唯一一個下課的大班解散了之后,封校階段的警察學校完全恢復了寂靜,路燈下只有他們三個人。
雖然是走夜路,但是因為所在地的原因有里倒是沒有生出絲毫恐懼的感覺,再加上,旁邊還有兩個靠譜的人護送。
待遇太好了點。
“謝謝啊。”
有里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倆應該是專門留下來等自己的,怪不得諸伏景光結束后一直在講臺前面亂晃。
“職責所在。”諸伏景光一板一眼的回答,完全沉浸在科代表的角色里。
——有里早就發現這人切開是個黑心的。
降谷零則拿過那張答案開始自己按照記憶中的對照,這就是學霸嗎?
“但是剛好我還真的是有事情要問你們。”
不可否認第一次講課還是緊張的,尤其是下面的人一個個都坐得筆直穿著制服,感覺自己講得稍微不對勁就被人制服?
“你們覺得這門課怎么樣?”
諸伏景光匯總了一下自己剛剛聽到的發言,微微潤色總結了一下,“其實大家覺得挺好的,你知道的,我們基本上白天全天都和自己的教官呆在一起。”
所以鬼冢八藏的嚴厲程度絕對是這一屆里面出了名的,今天的課程強度反而讓鬼冢班的學生適應良好——雖然課后小考還是讓人擔心,但比起面對鬼冢,顯而易見啊……
有里放下了心,她上周還專門去學校又聽了幾節老師的課,自己試講了很多次才上臺。
“那對我印象怎么樣,醫務室的人竟然來授課會很意外吧。”
這一點就更簡單了。
諸伏景光沒見自己幼馴染有插話的意思,只好開口,“其實不是很意外,除去班長這種少數人。”
至于其他的……諸伏景光想了想課間那些不著調的言論——
“外守老師好漂亮!”
“年紀輕輕的高材生!智商一定超高。”
“之前我陪朋友去醫務室的時候剛好是外守老師值班,她語氣好輕好溫柔……簡直是完美。”
要是有里知道最后的評價也會覺得語塞——工作期間她對待病人向來是這種態度,加上這里的患者都是同齡人,好說話又不找事,當然語氣好了。
這話自己復述有點不妥……
“怎么了?印象不好嗎?”有里見他半晌沒開口,進行小小的反思。
“沒有,”諸伏景光扶額,再三判斷覺得后面那些雜七雜八的評價好像不應該由自己說出口,但是不是可以側面提醒一下?
“我覺得可以再嚴厲點。”
有里疑惑,以為這是科代表代表廣大同學提出的誠心誠意的要求,還是點了點頭——可能特別嚴厲才是警校學生喜歡的上課模式?
第38章 外出獎勵 食堂阿姨絕對會愿意把餐廳后……
不出意外的, 這次考試的滿分選手有降谷零,有里不懷疑這只大猩猩是不是已經在什么地方提前進修過。
另一位和他并列第一的是伊達航,難道是因為壓力太大被激發出了小宇宙?
不過前者也不算是太令人震驚的成績, 聽說之前不管是體力還是腦力方面,降谷零都是穩坐今年學生的第一的……后者這次可能在多方buff的加持下, 伊達航第一次和降谷零并列NO.1, 還是在鬼冢班引起了小小的轟動。
諸伏景光進來的時候有里正在往電腦上錄入成績,對方穿著白大褂帶著眼鏡坐在電腦前——諸伏景光覺得自己瞬間被拉回了高中那個文化祭的活動。
那時自己扮演了一位什么,一個貝斯手?
想不到那場游戲會給他安排這種未曾想過的職業,但是如今看來游戲設計者倒是真的走上了那條路。
“嗯……你來得剛好, ”這會正是午餐時間, 今天和有里輪換值班的川島一郎去餐廳了, 所以醫務室只有有里一個人。
醫務室的門是常年打開的, 但是一個大活人進來也不至于完全感受不到,她看了一眼來人,開口解釋:“早上太忙了,剛登記完。”
這些資料都是要備份之后上交到警校系統里面加密的。
而且人工登分確實很麻煩——有里生怕自己一個眼瞎, 看差了行, 這關系到這些學生日后可能去到的部門。
“沒關系, 剛好趕上。”諸伏景光不慎在意地搖了搖頭。
實際上他早上已經來過一趟了, 但是有里剛好不在, 另一位值班的負責同學說這邊還沒有登記結束, 所以先離開了。
“話說我的科代表同學怎么沒有拿滿分……”一上午高度緊繃的工作告一段落, 有里站起來伸展了一下,和好友閑聊,“這讓老師覺得很失望啊。”
諸伏景光噎住,沒想到昨晚的連續劇演到了今天, 昨天晚上回去他當然也對過答案——基礎的A卷當然不是問題,但是附加卷里面不止有埋坑題,附加的內容也多出不少。
舉個例子——
昨天講到常見的毒物,**——多數學生能記住常見癥狀和發作時間。
附加題里面能知道解毒方法和處理措施已經是不錯了,結果這家伙還問了無機**,有機**等辨析和常見中毒來源。
總之真的考得很細。
“別這樣看著我,”出題人轉過身來沒有絲毫心虛,現在的強硬和嚴厲在未來保不齊能幫助帶這些人。
“最多的拓展考點就是在**那邊,你也知道這里百分之八十的毒殺都是它造成的……以及這樣的基礎知識還有20多個人不合格。”
當然,這里的不合格是80分。
有里之前甚至先入為主的把這里警校生的質量都以降谷零他們五人組作為參考依據……還以為這里特產大猩猩呢。
“科代表,你任務很艱巨啊!”
總之,在短暫思考復盤之后,有里覺得這個臨時決定的科代表真是找對了,沒有能比諸伏景光更讓人安心的幫手了。
被委以重任的科代表同學表情無奈,鬼冢教官更多的是在身體方面摧殘他們,但是這位老師絕對在心理上面打擊他們啊……
諸伏景光覺得自己的好朋友就差把“你們怎么這么菜”寫在臉上了。
“我盡量。”諸伏景光拿過卷子,腦子里思量怎么把有里的話潤色一下——不那么直率地把“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表達出來,還要push大家真的上點心。
果真任務艱巨。
良心回籠的有里終于認識到自己這是把她的教學任務壓到了諸伏景光頭上……決定做點什么搶救一下科代表“受傷”的小心臟。
“要不這周末你和他們一起出去?”
——————
不算很大的小轎車最后坐了四個人——伊達航,降谷零,諸伏景光幼馴染二人組和坐在駕駛位的有里。
門口放行的
很輕松,當然有里還是事先有跟鬼冢八藏報備——
“周末需要采購以及去醫院補充點東西,叫人過來幫忙。”
不出意外地,鬼冢八藏爽快地同意了,甚至還主動詢問要不要自己也去?
難道教官也處于封閉狀態,鬼冢八藏也想出來溜溜彎。
“啊,出來的感覺真好,”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坐在后座,副駕駛留給了更大塊頭的伊達航,有里注意到這位班長今天一直在焦慮地看時間?
“需要用我的手機嗎?”她很善解人意地……調侃。
“哈……不用!”伊達航條件反射地坐直了身子,這完全就是欲蓋彌彰啊。
平時在學校一本正經,這會出了校門自然就當做友人的出游,都是朋友,八卦一下也不過分吧?
有里挑挑眉,大膽猜測:“和女朋友?”
她透過后視鏡發現后面的兩小只剛剛在不停嘀嘀咕咕,現在倒是默契地停下了交談,就差把腦袋湊到他們這一排了。
——看來伊達航平時瞞得很深啊。
如果是松田陣平大概已經出聲直接詢問了,但是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只是睜大了眼睛……
其實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吧,不如說在這里,這個年紀沒有另一半才顯得不太正常?
雖然身旁這位伊達班長在聽到“女朋友”三個字之后,表情意外地有些嬌羞。
當然膚色原因倒是沒太明顯地臉紅——但很好推測鐵血硬在女朋友面前明顯是溫柔形態。
不過有里還是知道把握社交距離的度,當然也沒想自己去幫后面那兩人套出更多八卦——拜托,從哪個方面來講都是你們同期之間更好聊這些吧。
話又說回來這幾個人現在也只是認識了兩周,可能還沒到大方聊起那些的時候……
最后伊達航在杯戶中央廣場下車,果然是很適合約會的地方,吃過飯還可以去坐摩天輪。
還挺會選地方的。
“麻煩您了。”伊達航在下車之后十分禮貌地沖有里鞠了一躬,同時“惡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兩個同期一眼。
沒想到萩原不在,他倆也這么愛湊熱鬧。
“不用,下午五點在警察學校隔壁的巷子里等我。”有里的回答成功拯救了在后座和伊達航對視瘋狂心虛的兩位。
她是打算送完剩下的兩位,趁這個時間回家補覺——今晚她要換夜班,就算大概率不會發生什么事情,白天還是休息一下,保證晚上不至于睡得太死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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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接下來你們倆去哪呢?”目送伊達航進了這邊的商場,有里打開導航準備輸入下一個地方,誰知道這兩人會不會去什么新奇的地方,希望路程不會過于考驗自己的駕駛技術。
有里愈發感覺自己今天真的是一個稱職的司機,還是一個完全免費的勞動力。
結果后面兩人用沉默告訴她——雖然人是出來了但是自己是沒想好要干什么的。
不是每個人都有可以date的女朋友。
諸伏景光想了一下——如果打電話給自己的哥哥說周末可以見面,一定會被詢問為什么可以出校以及用一堆諺語告誡他不要貪玩?
雖然他依然愛自己的兄長,不過令人壓力劇增的嘮叨,今天就讓他逃避一次吧。
所以還是下次一定。
梳理完一圈無果的諸伏景光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幼馴染,明擺著一副“今天我就跟你走了”的意思。
沒想到和自己的好伙伴眼神空空地對視?
降谷零在腦子里思索了一圈也沒確定好要去哪……家人,朋友,好像都沒有可以見面的對象。
最好的友人就在身邊,也不需要特意去見。
“所以你們倆不會是沒想好干什么就出來了吧!”有里手指頭無意識摩挲著方向盤——不是吧,這個臨時車位再逗留下去可能就要被警察叔叔叫去談話了。
到時候誰來撈他們啊。
“對了,hiro,”終于想好做什么的降谷零突然開口,興致沖沖地說,“上次我們在學校吃的料理里面有一道小菜,你改善一下教我做吧。”
致力于把自己鍛煉成十項全能的降谷零發覺了自身在料理方面明顯的短板——相比之下自己身邊就有一位現成的料理能手,當然要好好拜師才對!
某種程度上能從學校餐廳的料理中發現美味也是一種天賦。
“這個倒是不難,”諸伏景光馬上就回憶起了自己的幼馴染說的是哪一道菜,他摸了摸下巴,這依然還有別的問題,“可是今天嗎,我們去哪呢?”
他和在東京的親戚家說過未來不會再打擾了,而降谷零也是打算在警校畢業之后租新的房子,所以原來的住所也已經退掉了。
后排兩人雙雙沉默,剛剛熱火朝天的聊天戛然而止。
但車上還有第三人。
已經發動車輛的一日司機有里在這種奇怪的氛圍中忍不住開口破局,這是在點她呢是吧。
“我知道了,我家倒是有廚房和基本的料理工具,前提說明,因為沒想著經常回去所以一點點調味品和食物都沒有。”
“這個不難,上次我就看見附近有一家小型的超市,”降谷零接話接得飛快,顯然是一早就想好的發展。
難得這家伙放棄了利用周末在警察學校繼續內卷訓練或者看書,結果還是出來開發新的技能。
有里很想吐槽——其實您大可不必這么委婉,警校餐廳的阿姨估計被降谷零這張臉和看情況非常會說話的小嘴一哄,絕對會愿意把餐廳后廚留給他來練手的。
第39章 小賺一筆 長相不差的廚師們。
有里把車停在公寓的路邊把人放下, 自己去了車位放好,細想也不虧,四舍五入這是請了兩位高級的私廚——一個個長得還不差一線藝人。
小賺一筆。
電梯間恰好遇到住203的小松女士, 這位婦人倒是沒有一點許久未見就和她變得生疏,依然很熱情地打了招呼。
“最近工作很忙吧, 看你瘦了不少。”雖然性格過于自來熟有時候會讓人有些惶恐, 但是顯然是位熱心腸的人,小松女士還購物袋里面拿出自己剛剛買的面包給她。
“我剛從咱們公寓旁邊那家超市回來,這是糕點師現烤出爐的,聞起來超級香對吧好多人排隊在搶呢, 你嘗嘗。”
有里承認在剛剛遇到的時候就聞到了這個味道——甜品的香味總是十分出色地能夠瞬間充斥整個空間, 哪怕這里并不算密閉的地方。
雖然下意識想推辭, 但是面包的香甜引得有里的肚子不爭氣地叫出了聲——就, 還挺尷尬的。
小松女士笑得更和藹了些,些許的“真情流露”反而拉進了兩人的距離,這會她不容拒絕地把面包塞到了有里的手中,“別客氣了, 一塊面包而已說來今天還真是巧, 今天遇到了好幾個咱們這層的鄰居, 剛剛我還碰見了201的那位。”
談話間電梯已經到了, 兩人走進去按了2樓, 有里在腦子里終于把房間和主人對上號, “是石川恭一先生?”
“是啊, 不過我們沒打招呼,”說起這位鄰居,就算小松自認為自己的社交能力相當不錯,也很難和他熟悉起來, 簡單來說對方總是愛答不理的樣子,甚至離得近點就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小松小姐想到這里,打了個寒顫。
于是嘴上也就和有里小小地吐槽了一句:“這么熱的天氣還是穿著一身黑也太奇怪了——你知道的,深色很吸熱。”
有里秉持著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原則,很上道地順著小松女士的意思接話:“可能別人沒有您這樣豐富的生活閱歷,等他反應過來就會后悔了。”
小
松女士對于有里這樣上道的夸贊心情愉悅地十分明顯,兩人一路走到有里住的203號房間前面,臨走的時候直接把包裝的油紙撕開,分了一大塊面包給她——有里剛剛沒有客氣地在等電梯上來的一路上把那塊新鮮出爐還帶著熱氣的面包已經解決掉了。
她還在想如果能聯系上同樣去超市采購食材的諸伏景光他們,一定要拜托再買一些回來,自己復熱一下絕對也相當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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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逛超市不知道需要多久,有里按照自己日常逛超市的時間起碼一個小時起步——雖然每次都有預先思考購物清單,但是在超市里面還是忍不住每個區域都逛一圈。
不管怎么說兩個人回來還得有段時間,考慮到今天他們要征用料理臺,有里卷起袖口把廚房又清理了一遍,還把放在櫥柜角落的餐具和炊具擺了出來——這絕對不是她自己會買的東西,大多數都是醫院發給職工各種節日的禮品。
聽說這可是經過民主投票得出的最受歡迎禮物,大家都覺得非常實用,不過自己買一套又確實是一筆不小的價錢,會覺得十分心疼……
可惜有里本人實在很少下廚,加上又太久沒回來,早就落了一層灰,這些東西在她這里完全起到了一個裝飾的作用。
“好香的面包味!”拎著大包小包的二人組一進門異口同聲地說。
其實兩個人也就是之前搬家來過一次,關系再好也不會頻繁到她的住所來聚會,到還能記住門牌號也是優秀。
這會有里剛把復烤加熱的面包從烤箱里取出來——主要是為了測試自自己住進來就沒有用過的烤箱性能是否良好。
他倆回來的還真是時候,剛出爐的面包還燙著手。
“剛剛隔壁的鄰居給我的,因為今天還不知道幾點吃飯,所以一會先用這些墊墊肚子吧。”
雖然降谷零有一些六邊形戰士的稱號,但是有里依稀覺得廚藝這件事情某種意義上和他極其不搭——
她很難想象對方帶著圍裙在廚房十分良家的樣子,再加上看慣了這群人穿警校制服的樣子,如果以后看到降谷零在餐廳做廚師,那她第一反應一定是這是他便衣警察的新任務。
話說之前也確實只是知道諸伏景光的料理手藝還不錯,自己這么多年居然從來沒嘗過!!!
今天就能實現自己十幾年的心愿了嗎!
兩個人把東西先放到料理臺那里,洗過手來到餐桌這邊,這會面包的溫度對于入口來講剛好合適。
之前吃過的有里沒有參與這次的加餐行動——祈禱一下還不會是他們今天的最后一餐。
家里肯定是沒有飲料之類的東西,所以有里只是沖了速溶咖啡給他們,好在大家都不介意這個,咖啡配面包倒是正好中和了甜度。
“原來男生也有逛超市的愛好。”她自己剛剛從購物袋里面發現了抹茶冰淇淋,趁著還沒化很自覺地拿了勺子開始吃,這會有里抬頭確認時間,兩個人大概花了50分鐘。
其實兩個人也就是之前搬家來過一次,到還能記住門牌號也是優秀。
降谷零瞥了一眼,怪不得hiro在食材采買結束又特地去了一次冰柜那邊,于是慢慢悠悠地開口:“吃完這個消耗熱量需要跑兩個小時。”
剛挖了一大勺送進嘴里的有里:想罵人但是太冰了張不開嘴!!!
相應的,今天購物的成果也相當豐厚,等有里把那口冰淇淋咽下去了之后,降谷零已經去冰箱里面拿果醬了。
有里只能暫時拋開降谷零那邊,和諸伏景光感慨:“你們今天確定做的是三人份的料理,不是三十人份的嗎事先說明,食材太多我這里可是沒辦法儲存的。”
她剛剛拿冰淇淋的時候去那邊粗略看了一眼——滿滿四個大購物袋,這兩人到底打算做多少東西……或者預計有多少損耗啊。
談到這個,諸伏景光才抬頭嘆了口氣,“因為買了食材和必要的調味品之后,我們害怕這里沒有可以用的廚具,所以剩下兩個袋子又裝了必要的廚具什么的。”
這件事情可真是大烏龍,有里也確實忘了之前和他們提一嘴自己家里有這些東西
“所以剛剛看到廚房里非常齊全的器材真是嚇了一跳。”諸伏景光誠實地說。
自己遠瓢廚這件事情真是深入刻進好友的印象里,當事人開始自覺找補,“其實咱們還沒拆封,一會拿上小票,不知道能不能去超市退掉不行的話,就暫時儲存在我這里,等以后你們倆警校結業再租新房子的時候來拿?”
“可以,那就先放在這。”剛好拿完果醬回來的降谷零舉手贊同,如果自己日后做料理肯定也離不開這些東西。
諸伏景光接過降谷零遞過來的工具,眼神專注地落在手中的刮刀與那片誘人的面包上,動作輕盈且熟練。隨著刮刀的輕輕旋轉,果醬被均勻地涂抹在面包上。
果醬緩緩滲透進面包的縫隙中,將面包原本的金黃與果醬的鮮艷交織在一起,看起來美味程度翻倍。
“對了有里,你在這里住沒有遇見什么危險的人吧?”
“危險的人?”
有里重復了一遍,這個形容貌似有點過于寬泛,而且話題跳躍的也太大了。
既然諸伏景光會這么問,她當然還是上了點心:“怎么了?”
諸伏景光輕輕搖了搖頭,“只是剛才在路上聽到有人在聊,說最近獨居女性作為受害者的犯案率似乎有點高,你自己要小心。”
這倒也不是最近才高——從大數據上統計這種類型的受害人女性總是遠高于男性。
“我還是挺有危機意識的,除了一些違禁物品沒辦法搞到,平時隨身還是會帶一些防身物品的。”
降谷零露出了一個相當職業的微笑補充,“物理準備到位還是得看人怎么用,你一個人住在這個地段不錯的位置,還有自己的轎車,我是歹徒也會選擇攻擊這種類型的人。”
謝謝您這么會替兇手考慮
有里對于之前降谷零莫名其妙的小懟還沒過去,所以這會同樣不客氣地回敬,“真是感謝降谷同學,不過今天白天我和兩位優秀的警校生呆在一起,平時也不會回來……”
“莫非你的意思是你們兩個人能力不足,犯人能當著兩位的面攻擊我而諸位沒有任何還手的力氣……”
她說完還拖長了音調,“當然我理解,如果真的發生了一定不是因為你們能力不足,只是犯人早有預謀過于狡詐的原因。”
可以,她現在陰陽怪氣很有一套。
在警察學校習慣了這兩人平時互相尊重有分寸的諸伏景光,一時間還沒有預料到兩位一言不合眼看又要“吵”起來。
在短暫看了熱鬧之后久違地又當起了和事佬的角色:“好了好了,總之這里就交給我們倆吧,保證料理臺最后會給你收拾得干干凈凈。”
有里給臺階就下,尤其是在降谷零沒有跟上下一句話之前果然還是先溜為敬。
“那你加油,有需要的叫我。”這話當然只是針對諸伏景光說的,反正她搞差別對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有里說完拿著自己還剩一半的冰淇淋回到自己的臥室,徹底留下外面的空間給幼馴染二人組。
第40章 門外余溫 吃著這一頓想著下一頓。
“還在想我們剛剛遇見的那個男人嗎?”降谷零確認有里回到房間關好房門, 才小聲詢問。
“嗯……”諸伏景光放下手上的東西,對降谷零沒有隱瞞這一點。
剛剛他和zero下車之后看見一個男人——其實對方隱藏得很好,一身黑衣在人群中本身就不是具有存在感的人, 加上走路的身段也非常大眾,屬于是和人擦肩而過都不會引起你的注意到那種。
但學習過一段時間警校專業知識的二人反而對于這位打扮隱秘, 行為低調的人起了關注。
沒有更多交談, 心有靈犀的兩人一個對視,就立刻跟了上去,可惜在岔路口沒有跟上……
在對方是個反跟蹤的老手和陰差陽錯的缺了點運氣的選擇上,諸伏景光更傾向于
前者。
同樣因為全程看的都是男人的背影, 所以兩人也沒有看到對方的具體容貌, 只能留下男人大致的身高體重。
但到底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證據, 可以證明對方干了什么壞事或者打算干什么壞事。
貿然詢問太多可能為讓她產生沒必要的擔心, 希望是自己疑心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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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臉總是來得特別得快——剛剛大放厥詞,和降谷同學懟完洋洋灑灑離開的有里,不是被鬧鐘叫醒的,而是被屋子外面傳來的香味喚醒的。
果然這門的密閉性不太好!
所以她這會嘗著降谷零的手藝感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這條街上的餐廳廚師都該感謝警察學校把你收了, 要不然多了這樣一個競爭對手他們遲早都得倒閉。”
“我也沒說要當廚師吧, ”降谷零扯了扯嘴角, 對于有里這種完全不在意兩個人幾個小時之前抬杠的場面忘得飛快的性子倒是適應良好。
這家伙在出了房門之后甚至根本不需要他和hiro謙讓一下, 就非常自覺地跑到廚房拿了自己的碗筷加入品嘗的隊伍——真想她這服樣子讓她們醫務室的小孩看看。
降谷零(黑心版)開始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喂,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別這么小氣嘛, ”有里沒抬眼就知道降谷零在想什么, 她這人想來識時務,所以這會嘴超甜地來了個急轉彎,“進了警察學校,警視廳怎么舍得放我們體力腦力全能的降谷同學離開呢, 我敢保證任何一個部門沒留住你都是他們的損失。”
開玩笑,這么多年了,對對方的性格還算是有點數。
就像現在降谷零也不會真的在意她這種“不算規矩”的行為。
因為習慣了互相嗆嘴,面對有里這種直白的夸贊反而語塞的降谷零,“你好好吃飯。”
諸伏景光莫名覺得自己的幼馴染這副樣子有些罕見地可愛,于是也跟著開口:“是吧,我就說zero真的很有天賦。”
諸伏景光作為料理老師當然是最先品嘗過味道的,他只是演示了一遍,zero就能完全記住烹飪順序,咸淡程度也掌握得剛好,除去火候方面還有一些細微的偏差——但這對于初學料理的人來說可以完全忽略不計,實際上很多食客也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其余的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果然zero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啊。”
“哪里,是hiro教的好。”對于這邊的夸贊降谷零反而表現得十分坦然,在看到諸伏景光端了最后出爐的湯品過來后,很默契地從桌面上的紙巾盒里抽了面巾紙擦干了三個空碗。
突然覺得自己在他倆中間閃閃發光的有里默默吐槽:“你倆真的是難得的天天互相夸贊的幼馴染組……閃到我的眼睛了。”
認識的另一對幼馴染組就沒有這么坦誠,問題當然出在卷毛同學那一邊,松田陣平比起這種真誠的夸贊和坦白的關心,更喜歡用行動表達自己。
而降谷零果然只有在面對諸伏景光的時候才會格外溫順有耐心,或者說加了一千層濾鏡,當然對方也是。
從高中開始就看著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夸還樂此不疲的有里……實際上已經脫敏了。
“所以那一份是……”在兩人開始輸出對彼此的更多夸贊之前有里打斷了這個氛圍,她扭頭瞥見料理臺上還有一份用餐盒打包好的東西。
“啊,因為機會難得,”諸伏景光順著有里的目光看去,“想著如果能帶回去給他們幾個人嘗嘗就好了。”
他們幾個……當然是警校組剩下的三位了。
場面沉默了幾秒,理清楚問題關鍵的有里一拍桌子,“這也太不公平了!怎么你從來沒想過讓我嘗嘗你的手藝。”
既然現在桌面上只擺了一份料理——而且確定是降谷零的手藝。
那么剛剛諸伏景光演示時的作品一定是被打包帶走了,一點都不給她嘗啊!!!
這一用力桌子是紋絲不動的,她的手掌心卻被震得生疼,“我們認識了十幾年,一直都聽人說你料理超贊,居然一次都沒嘗過。”
有里捂住胸口做痛心狀——按照平時這是她在夸張時的固定姿勢,但這次是真的難受。
十幾年了,換成其他人高低已經吃上諸伏大廚的飯了吧!
“別說了,什么友情果然都是假的。”有里低頭作沉思狀,她真的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這輩子吃不上諸伏景光的飯”的標簽。
“下次有機會一定會請你好好吃一頓的,到時候你隨便點。”諸伏景光面對這樣故意夸大一倍情緒的有里完全沒轍,只好先做出承諾安撫。
有里將信將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雖然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順利,但是今天自己當然也不至于無理取鬧到強迫他再專門做一份,短暫思緒過后只好開口,“一頓不行,起碼兩頓。”
降谷零在有里看得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一邊吃著他這一份料理,一邊敲詐自己幼馴染下一頓,也就是她能干出來的事情了。
現在剛過兩點,這里距離警察學校也就半個小時的車程,剩下的時間完全自由。
“我這里當初為了節省開支也只是有一件寢室的布局,所以你們倆如果沒有想去的地方可以去我的書房。”
“當然想要補覺的話睡地板上我也不在意……被子倒是管夠。”
開玩笑,她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的臥室讓出來給這兩個人臨時使用。
“睡覺倒是不用,”諸伏景光淡笑道,“你這里的書我們確實更感興趣。”
雖然不是他們必學的專業知識,但在這一點上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達成了完美共識——多涉獵一些領域總是沒錯的。
“放在書架上的你們隨便,記得歸回原位就好。”三個人解決掉全部料理之后有里承擔了清理餐具的任務,其實并沒有太多要她收拾的,這兩人都有順手清理廚具的習慣,所以現在廚房的料理臺上倒是一塵不染。
需要洗的只有這里的幾副碗筷。
保密的資料她大多存成了電子版,當然,一些紙質版也屬于是放在了加密的箱子里。
她相信這兩人應該是有分寸不會自己隨便動的。
“下午我要出去一趟,備用鑰匙放在這了,你們隨意,記得給我留張字條。”
有里用來向鬼冢教官請假的理由也不是純屬胡編亂造,確實有一些東西需要補充——但是她一個人完全能行,而且下午本身就打算去學校加班。
姑且算是給她的導師渡邊曜日匯報這一周干了什么專業性的東西,以及去實驗室推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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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規劃的兩人正埋頭于書海之中,筆尖輕觸紙張,偶爾傳來細微的沙沙聲,與窗外偶爾掠過的微風相呼應,顯得格外和諧。
專注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書房內的氣氛逐漸被一種莫名的微妙感所打破。
諸伏景光沉浸在書頁間,忽然聽到一陣細微卻不容忽視的聲響,從大門那邊緩緩傳來——是鎖孔被輕輕轉動的聲音,在完全安靜的室內顯得格外刺耳。
他第一反應是有里回來了,畢竟是在白天,而且是用鑰匙開鎖的聲音,這當然是最合理的解釋。
降谷零同時已經無聲地挪到了他的身后,用指尖在他的肩膀輕輕示意,諸伏景光看向墻上的時鐘,距離有里出門只過了三十分鐘左右。
從這里到學校大概也需要二十分鐘的車程,往返的時間完全不夠,如果是忘帶了東西,似乎也發現得過于晚了。
諸伏景光的表情嚴肅起來,他輕輕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和降谷零一起緩緩向門口走去,兩人每一步都顯得格外小心,生怕驚擾了這份“寧靜”。
隨著距離的拉近,那道開鎖聲愈發清晰,書房的門,悄然無聲地開了一條縫,一束外界的光線與書房內的溫暖交織,形成了一道奇異的界限。
然而,兩人探頭望向門外,門縫之外是一位身形鬼祟的黑影,下午正是光線好的時候,即使沒有開燈也能很清楚地看到來人的行動軌跡,他在客廳中翻箱倒柜,動作迅速而謹慎,顯然是在尋找著
什么。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確認,這里進入了不安好心的來客。十余年的默契無需再次印證,一個對視兩位警校優秀生就沖了出去。
不需要更多的武器加持,犯人迅速被拿下——這是這間房子的前租客,難怪可以搞到鑰匙。
控制住人后,諸伏景光用房間里的固定電話聯系了有里,告知她情況,最好趕緊聯系房東。
至于降谷零,則是謹慎地出門查看犯人有沒有在門外做上標記——類似于【女性】,【獨居】這樣的提示,這很容易在之后吸引其他不壞好意的人。
掛掉電話之后的諸伏景光看到自己的幼馴染神色不佳地走過來。
降谷零低聲開口:“剛剛我出去的時候,外面的門把手上還有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