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中國行
前年來邁阿密,安東已經(jīng)把這里玩遍了,這個典型的美國大城市只有剛來才帶給他新鮮感,真搞不懂馬爾蒂尼為什么年年過來,還在這兒投資了房產(chǎn)。
“你不想住就快滾蛋。”科斯塔庫塔猶豫了一下,“做兩頓飯再滾蛋。”
“你簡直不是人,”安東想去周圍別的城市轉(zhuǎn)轉(zhuǎn),美國有發(fā)達(dá)的公路系統(tǒng),只是可惜時間來不及了。
他跟著真正的意大利人們連續(xù)好幾天光顧沙灘,現(xiàn)在人數(shù)不夠,除了帶著小朋友堆沙堡,已經(jīng)沒辦法踢球了,只能2v2分組玩沙灘排球。
“我們不能分在一起,”安東叉腰看著球網(wǎng)對面的兩人,“保羅和比利個字都高,我們打不過他們。”
因扎吉拉著他不松手,“我們有年齡優(yōu)勢,體力比他們好。”
他的話換來安東驚訝的注視,因扎吉看懂了,‘你也沒有年輕到哪兒去吧?’,他把球砸過去,“至少我在球場上還是能跑滿一整場。”
“我們也能跑動,你們兩個說完了沒有?”
比賽在安東的罵罵咧咧中開場,“你變了,最近越來越愛打我了。”他重重地將球抽向?qū)γ妫χl(fā)麻的胳膊。
馬爾蒂尼舒展地跳起來,“你應(yīng)該反思你自己,是不是主動找打?”
安東只顧著想話懟回去,球從他頭頂擦過也沒有反應(yīng),因扎吉猛沖到后場完成救球,“專心點。”
“這才剛開始,皮波你干嘛這么急?”科斯塔庫塔動作慢了一步,這個球他沒接住,小裁判克里斯指揮著小球童丹尼爾去撿球,比利叔叔還在想辦法挑撥對手,他可不想輸。
運動員的好勝心會體現(xiàn)在任何事情上,三個人打得很激烈,只有安東對排球沒興趣,嘰哩哇啦地解說比賽,手不怎么抬起來,嘴卻沒停過,自己做出滑稽的接球動作之后還要蹲在地上笑半天。
“他們準(zhǔn)是要吵起來了。”科斯塔庫塔看熱鬧,雖然他們也覺得安東確實在搗亂。因扎吉勝負(fù)欲最重,他的臉色越來越黑,直到他們落后好幾分之后,他皺著眉,“你能不能認(rèn)真點,我可不想輸。”
安東伸出被砸紅了的胳膊,“好痛,我不會玩這個。”
因扎吉的火氣消失了,他拉住安東的胳膊搓了搓,安東扭動著抽出手,順勢在他湊過來的臉上碰了碰嘴,“搓了也痛。一個隨便玩的比賽你干嘛這么兇,是我講的笑話不好笑了嗎?”
其實好笑,因扎吉突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計較,“我錯了親愛的,你不喜歡我們可以玩點別的,或者單打也可以啊!”
網(wǎng)那邊扔過來的排球正中因扎吉的后腦殼,“你們兩個沒完了?”馬爾蒂尼皺著眉毛別開眼,幸好兩個小朋友角度問題沒看清他們在做什么。
排球比賽沒持續(xù)太久,因為安東鍥而不舍的搗亂,他很快被對面兩個人開除出了隊伍,場上變成單打,他在球網(wǎng)旁邊繼續(xù)解說大業(yè)。
海邊還有的熱門活動是游泳,一年過去了安東還是不會憋氣,學(xué)會游泳更是天方夜譚。在馬爾蒂尼端著丹尼爾在游泳池里學(xué)習(xí)的時候,他心安理得地躺在游泳圈上漂。
“你連幾歲的小孩兒都比不過嗎?克里斯要笑話你了。”
安東撩水去打朝他做鬼臉的克里斯,“我又不去水邊,不會游泳有什么關(guān)系。”下一秒他被克里斯撞翻了,在水里撲騰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灰溜溜地咳嗽著爬回岸上。
“你偷襲我!我心都碎了”
克里斯把安東的假哭當(dāng)真了,撲上來親他,丹尼爾也不甘落后。安東被安慰到,但心里還是計較在小朋友面前丟臉的事,不過他很快找到機(jī)會把面子掙了回來。
當(dāng)馬爾蒂尼在房間里聽到外面?zhèn)鱽硇∨笥选昂脜柡Α钡捏@呼聲,還以為安東在給他們秀花活,找過去才看到讓他血壓飆高的一幕。
安東臭小子不知道從哪兒搞了個滑板,正在幾級樓梯上滑來跳去,做著花里胡哨的動作,他的兩個兒子眼睛里只有帥氣的大哥哥,說著大逆不道的話,“安東我要和你學(xué)滑板,不踢球了!”
“你們在干嘛?安東你生怕自己不受傷是嗎?還有你皮波,你怎么能坐在那兒看?”
馬爾蒂尼突然出聲嚇了安東一跳,他一下子沒控制住,滑板從他腳底下竄出來直直撞到馬爾蒂尼腿上,自己也向前撲去,掙扎著保持平衡的樣子像是張開翅膀的大鵝。
“太嚇人了保羅!”安東撐著膝蓋喘氣,“你不要這么著急。這些動作都不難,我好久沒玩了而已,不然那些難的我也不在話下。”
“不難你玩成這樣?”馬爾蒂尼把滑板勾住,一個沒看住安東總能給他‘驚喜’,“哪兒來的滑板?”
“專賣店買的,這個新的滑著感覺一般,就是顏色好看。我家里還有好幾個”
“以后不許玩了。”
安東不高興,但是張口結(jié)舌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克里斯和丹尼爾來回去看安東和爸爸的表情,感覺自己做了錯事,乖乖站直了。
“你太緊張了保羅。”因扎吉從坐著的欄桿上跳下來,無視馬爾蒂尼的目光把安東拉過去看照片,“別管他了,過來看看我的抓拍。”
安東注意力被成功轉(zhuǎn)移,他興致勃勃地接過相機(jī),結(jié)果越看越不高心,“我跳起來表情怎么這么奇怪,一點都不好看。”
“那我們再拍點?”
“算了,肯定好不到哪兒去。”安東沒了繼續(xù)玩的動力,又帶著他的兩個小迷弟到別的地方搞破壞去了。
“你不攔著他們就算了怎么還亂起哄?”馬爾蒂尼感覺自己和年輕人已經(jīng)有代溝了,只好轉(zhuǎn)頭質(zhì)問因扎吉
“所以呢?他現(xiàn)在還在玩嗎?”因扎吉挑眉,語氣里有一絲討人厭的炫耀,“你直接說了他根本不會聽,得想別的辦法。而且他確實玩的挺好的,也沒有大動作,你總不能真把安東當(dāng)小孩兒一樣盯著。”
馬爾蒂尼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就是不會拍照片吧,說這么些干什么?”
在邁阿密曬了五天終于回到米蘭,看著基本只分開了十幾天的隊友們,安東感覺他的假期被偷走了。隊友對于他的新發(fā)型一言難盡,甚至塔索蒂都找上他,隱晦地傳達(dá)了一下加利亞尼的意見,被安東裝傻糊弄過去了。
七月底簡單的幾天訓(xùn)練之后,ac米蘭俱樂部開啟了他們自1995年之后的再一次中國行,他們會先后前往香港、西安和上海三座城市,分別與香港明星隊、北京國安和上海申花進(jìn)行友誼賽。
據(jù)說主辦方為了請到ac米蘭開出了天價合同,三個地點中,西安是唯一一個讓人意外的選址,因為這里地處內(nèi)地,雖然有一個能承辦大賽的體育場,但本土球隊因為各種原因發(fā)展低迷,沒能進(jìn)入中超聯(lián)賽,甚至剛剛轉(zhuǎn)移出了西安,以至于要把北京國安拉過來才能舉辦友誼賽。
安東也沒想過俱樂部這次居然會去西安,畢竟那里哪怕到20年后也從來沒有國際俱樂部造訪過,“太好了,我還以為今年回不去了。”
“帶我去吃,”從巴西回來黑了一圈的卡卡拽著他,“你說過那么多好吃的,這次總該帶我去嘗嘗了吧。”
“但是我們肯定要按照主辦方的要求來行動啊,”安東同樣蠢蠢欲動,但他還留了一點思考能力,“我們應(yīng)該不能亂跑吧,尤其你這張帥臉,出去肯定一下子就被認(rèn)出來。”
“兩個月不見你更流氓了,”卡卡被安東拍臉的時候驚訝地睜大眼睛,“我不管,你說好了我干什么你都會答應(yīng)。”
這是安東歐洲杯決賽之后答應(yīng)的不平等條約,內(nèi)斯塔一語成讖,卡卡真的因為他安慰別的愛哭鬼而打電話抱怨,不論安東怎么解釋都一定要個賠償,現(xiàn)在看來這個賠償不算很難,“行吧,到時候我們偷偷溜出去,保證你吃個夠。”
安東把中國行想象成了公費旅游,去的還是他很熟悉的老家,因此在踏上飛機(jī)的時候充滿期待,十多個小時的飛行也沒有磨滅他的熱情,給每個隊友介紹他的家鄉(xiāng)美食。
“你不要老說一個地方,剩下兩個城市也介紹一下啊?比如我們馬上要去的香港。”
“那些我又沒去過,怎么知道?”
安布羅西尼笑話他太遜了,“你不是過來過好幾次嗎?難道只在一個地方待著,不去周圍玩一玩?”
“我開車到這些地方,夠我在意大利玩一整圈了,才不是什么周圍好嗎?”
安東的熱情在到了香港之后迅速熄滅,因為他終于意識到中國行相比于旅游更像是出差,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聚光燈下,各種發(fā)布會、晚會、公開訓(xùn)練賽,主辦方已經(jīng)把他們落地之后的時間安排的明明白白。
作為亞裔面孔,安東有預(yù)感他會受到比較多關(guān)注,但他沒想到主辦方居然在發(fā)布會上讓他坐到了馬爾蒂尼旁邊,在一整排隊友中成為聚光燈的焦點。
這不是賽后發(fā)布會,沒有多余的腎上腺素刺激他在話筒前侃侃而談,更倒霉的是,當(dāng)記者真正轉(zhuǎn)向安東的時候,在語言這塊就出了岔子。
采訪記者說的是粵語,他一個字都聽不明白,只好求助翻譯,等聽懂這個普通的問題打算回答時,他一張口居然卡殼了,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說中文,糾結(jié)了幾秒,還是選擇了意大利語。
第二天就有他的負(fù)面新聞見報,假華人、根本不會說中文、不尊重香港球迷這些話紛紛扔到他頭上。雖然大部分有腦子的人都不會被欺騙,但媒體吃到了熱度,跟風(fēng)的看客可以罵人,安東看著小報上字體夸張的標(biāo)題只覺得頭疼。
他終于意識到這次中國行可能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太平,當(dāng)然公開訓(xùn)練賽之后的球迷簽名他很喜歡,找他簽名的人最多,還有不少是從大陸過來的。
“安東!我從你剛升上一線隊就開始關(guān)注你了,你踢得太棒了!”這是打印了一堆照片帶過來送給他的姐姐。
“你怎么還是這么瘦,現(xiàn)在肌肉都沒漲上來,在意大利一個人是不是不好好照顧自己?”這是穿著他的球衣圍著米蘭圍巾的大叔。
“倪哥!你會說中文吧,我記得你說過,前兩天有人說你不會,我還和他吵了一架!”這是在太陽底下曬了一頭汗的小年輕,看上去似乎還是未成年。
“歐冠踢丟點球不是你的錯,我看報紙上說米蘭當(dāng)?shù)氐那蛎詫δ阌幸庖姡瑒e理他們!”
安東努力分辨出了吵嚷中大家對他說的話,心口被不知名的情緒填滿了,鼓鼓脹脹的,他一向討厭人多的地方,但這次認(rèn)真的和每個球迷互動。
“謝謝!謝謝!”“我會說中文,我現(xiàn)在就在說。”“明年歐冠我會努力的。”“金球獎???那個我應(yīng)該沒戲吧。”
他在場邊站了快一個小時,陽光的灼燙絲毫沒有打擊人群的積極性。他在每一個遞過來的球衣上寫了自己的中文大名,遇到小朋友的時候還會在簽名旁邊畫簡筆圖案。腳邊扔滿了捧花、玩偶、信,哪怕大部分他都沒辦法帶回米蘭,當(dāng)公開訓(xùn)練時間結(jié)束后,他還是一個個撿起來收好。
只是剩下的活動就沒那么友好了,ac米蘭參加了香港亞視的晚宴。坐在大禮堂的圓桌前,看著滿桌子的美食卻動不了筷子,得先和主持人互動。
主持人說的仍然是粵語,安東破罐子破摔,繼續(xù)意大利語回答。當(dāng)主持人挖坑問他是不是不會說中文時,他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微笑著一句話也沒說。
等主持人終于去折磨下一個人,安東重重地靠到椅背上,長出一口氣。旁邊坐著的雷東多被他逗笑了,壓低嗓音提醒他,“相機(jī)隨時可能拍過來,你確定要這么攤著?”
安東毫無靈魂地緩慢直起身,“我好餓”他的目光飄向角落里的內(nèi)斯塔,那個家伙盯著眼前的美食出神,偶爾抬頭環(huán)顧四周,然后偷偷夾了一塊肉放進(jìn)嘴里,“為什么不采訪他呢?”
雷東多其實也有點煩了,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場合,在打發(fā)時間上有豐富的經(jīng)驗——閑聊。“今天也沒干什么啊,你怎么這么累?我記得前幾天你還說這次來要玩好多東西。”
“我是心累但是主辦方給錢了,雖然分不到我手上,為了俱樂部,我可以再堅持一會兒。”安東的打工人靈魂正式上線,而且他知道電視機(jī)前肯定有很多球迷在看,就像自己以前追著俱樂部的采訪和短視頻跑一樣。
亞視的晚會不算一無是處,在互動到因扎吉的時候,主持人提出馬上就是超級皮波的生日,希望他能給自己唱一首生日歌。
一向在鏡頭前游刃有余的因扎吉在聽到這個要求后也有片刻的僵硬,隨后用他優(yōu)美的歌聲驚艷了在場的所有人。安東又尷尬又想笑,他確定同桌的其他人也是一樣,和斜對面的舍甫琴科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低頭。
“‘Happy birthday to me~’皮波,今年生日你就這么唱吧。”
晚宴結(jié)束后的大巴車上,魯伊科斯塔提了一嘴,大家此起彼伏的開始模仿起來。
因扎吉心理素質(zhì)過硬,被這樣調(diào)侃了也毫不臉紅,“至少我沒跑調(diào)不是嗎?”
“我還沒見過誰唱生日歌能跑調(diào)的!”
“說真的皮波,你要是唱的話今年別過生日了好不好?”
安東一直縮在椅子上沒參與這些,因扎吉拍他的時候夸張地抖了抖身子,“我不認(rèn)識你”
“別這樣,你也不想給我過生日了嗎?”
可惜安東沒有更多力氣耍寶了,這樣的旅程和他想象的有億點點差距,車窗外香港絢麗的夜色燈光一陣陣閃過,但他沒辦法和朋友們一起游玩,接下來去另外兩個城市大概也不會好到哪里去,他突然想回家了。
見安東靠在他胳膊旁邊不說話,因扎吉垂下頭,托起他的臉揉了揉,“怎么不高興?在想報紙上的事?”
“沒有,就是覺得有點沒意思”
“我給你找個有意思的事。”神出鬼沒的皮爾洛現(xiàn)身了,“這幾天和中國球迷互動總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你給我們教點中文吧?”
安東警覺地猶豫了一會兒,“你認(rèn)真的?”
“當(dāng)然,而且不止我一個人這么想,我們急需一堂中文課。”
因扎吉也不知道皮爾洛想干什么,但他接收到了皮爾洛遞過來的眼神信號,內(nèi)斯塔也被拉來了,還有卡卡舍甫琴科過來湊熱鬧,“到酒店了我們過去找你,就這么說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實際米蘭04年的中國行是賽季結(jié)束五月底過來的,所有參加歐洲杯的球員都缺席了,只有馬爾蒂尼、舍甫琴科、安布羅西尼、雷東多等等過來,中國行結(jié)束后東哥就離開了米蘭,年底退役
當(dāng)時米蘭只去了香港和上海兩座城市,西安其實不適合作為中國行的目的地,沒有合適的球隊,交通和沿海相比挺折磨人的,不過大部分俱樂部的這種商業(yè)行程都會短時間做好幾次飛機(jī),經(jīng)過不同的城市乃至不同的國家,所以我這里安排三個城市不算太離譜
現(xiàn)實里亞視的這個晚宴唱生日歌的是安布羅西尼,那條視頻我至今沒敢看完過,太尷尬了,感覺安布完全就是在受罪,馬保羅尬笑的很明顯。文中時間線變了所以換人,寫之前看了一眼是哪個倒霉蛋,原來是你啊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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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創(chuàng)作(發(fā)瘋的一章)
雖然皮爾洛說得煞有介事,還拉了一群人要來,安東還是不太信他,回到酒店之后坐不住,又想著偷溜到樓下去吃點大排檔順便避避風(fēng)頭。
如今夏歇期說不上有沒有結(jié)束,但中國行怎么著也是集體活動,安東的舍友自然不是因扎吉,雷東多看著他在床上躺不住,唉聲嘆氣的,“你剛才不是還累的喘不上氣,現(xiàn)在怎么不好好休息?”
“周圍沒人就不累了,”他一骨碌坐起來,“那個我出去一下。”
“這么晚了,去干什么?”
安東在雷東多面前從來什么都瞞不住,“樓底下有夜宵小吃攤,我想買點回來吃,你能不能別告訴別人。”
雷東多看著他,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一段沉默之后,安東突然心靈福至,“你要一起來嗎?或者我給你打包帶一點回來。”
“多帶點”雷東多話音未落,敲門聲響起來,樓道里有點吵,安東頭疼,他耽誤太多時間了。
雷東多才準(zhǔn)備去開門,一回頭安東已經(jīng)不見了,只有床頭旁邊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頂。
“誰啊?”
“是我,安東在嗎?”
“就說我不在!”
伴隨著安東的喊叫,雷東多打開門,和皮爾洛對了個正臉。
“安東不在嗎?那我們進(jìn)來了!”舍甫琴科憋笑故意大聲說,剩下的人已經(jīng)一股腦從雷東多讓開的位置鉆進(jìn)房間里了,把躲在窗簾后面的安東揪出來。
“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給我們教嗎?”湊熱鬧的隊伍比之前說的還大,安布羅西尼蹺著腿坐到安東旁邊。
安東戒備的盯著他們,“要是真想學(xué)你們早來找我了,飛機(jī)上就能學(xué),干嘛非要現(xiàn)在過來,你們不嫌擠嗎?”
哪怕主辦方下了血本,米蘭眾人在香港住的酒店房間還是比他們平時住的小,好在歐洲的床也窄,大家沒什么意見,只是兩個人躺在床上,要小心翻身揮手打到對方罷了。
現(xiàn)在這個小房間站了小半只足球隊,雷東多一向潔癖,居然對別人坐他的床也沒意見了,“你們要干什么?我也聽聽。”
安東被擠在最里面,想要離開房間他幾乎要從其他所有人腿上跨過去,還不如回頭走窗戶來得方便,眼見沒法掙扎,安東只好坐回床頭,“說吧,要我教什么?”
攛掇起這件事的皮爾洛有備而來,從口袋拿出一個紙條,“這是白天公開訓(xùn)練的的時候一個球迷給我的,你幫我翻譯一下。”
居然真的是正事?安東好奇地接過紙條,直到看清上面寫的一行意大利語,“21是家里五個女孩兒中的第二個,她們媽媽的人生目標(biāo)就是把她們都嫁出去,嫁給有錢的單身漢最好。”
安東震驚地半天都說不出話,“這是什么?你從哪兒來的?”他認(rèn)出來這句話是自己之前寫出來那篇小文章的開頭,可那張紙不是丟了嗎?難道被皮爾洛撿到了,就算撿到了,他怎么能看懂翻譯過來的?
狀況外的其他人眼看著安東臉色突變,語氣嚇人,還以為他們要吵架,紛紛往后縮騰出戰(zhàn)場。
皮爾洛對安東的反應(yīng)完全不意外,慢吞吞地從口袋里又拿出一張滿是折痕的紙,拿在手里晃了晃。
“草!還給我!”
安東認(rèn)出來那是什么了,跌跌撞撞地往外沖,皮爾洛一直站在門口,現(xiàn)在也不著急跑,“這是你自己寫的吧,為什么寫這些?”
安東還被其他隊友拌在原地,每次擠過一個腿間都要被看熱鬧的人拍拍肚子拍拍屁股,直到他邁不動腿向前撲出去,正扒在因扎吉腿上,被抓著不松手了。
掙扎間紙條被好奇地卡卡抽走,他看清上面寫的什么時候大聲念了出來,房間一下子安靜了。安東是因為聽到自己胡寫的東西尷尬,其他人是被這句無厘頭的話震驚了。
“21?說的是誰,難道是安德烈亞嗎?安德烈亞什么時候成女孩兒了?” 安布羅西尼撓頭。
舍甫琴科反駁他,“如果真是安德烈亞,這么丟人的東西他才不會拿出來讓安東當(dāng)著咱們這么多人的面說,太丟人了。”
“那是因為這上邊丟人的不止我一個。”
紙條已經(jīng)傳到雷東多手里了,他大概看了兩眼,掃了一圈房間,“嗯,全都在這張紙上,除了我。”
內(nèi)斯塔終于想到這張紙是哪兒來的了,他的13號出現(xiàn)次數(shù)也不低,再想想剛才那句話有多無厘頭,臉色沉了下來,墊在安東肚子下面的膝蓋故意頂了頂,換來好幾聲哎喲。
哪怕安東極力阻止,紙條還是被傳閱了一遍。大家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舍甫琴科佯裝生氣,一巴掌拍到他屁股上,“你這上面寫的是什么?趕快說!”
“我不!”安東惱羞成怒了,“我還沒問你這張紙是從哪兒來的,這是我自己的東西,你們現(xiàn)在這樣傳閱,是侵犯我的個人隱私!”
好像有點道理,舍甫琴科心虛地把手收了回來,皮爾洛沒有被他唬住,“是你把東西夾在畫里遞給我的,我本來不想看,誰讓全都是背號這么明顯,我當(dāng)然要看看你寫了我什么壞話,現(xiàn)在看起來確實是我的壞話,趕快說這都是什么?”
“你既然找了翻譯干嘛還來問我?”
“我只讓人翻譯了第一句話,而且是網(wǎng)上找的人,所以不知道這些是你寫的。”皮爾洛話音一轉(zhuǎn),突然沒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模樣,“我當(dāng)然尊重你的隱私,你亂寫確實不對,我們扯平了。現(xiàn)在大家都想知道你寫了什么,如果你覺得心里過不去,我們保證一個字都不往外說。”
安東還被人扣在膝蓋上,敵眾我寡,想跑沒那么容易,其他人紛紛點頭保證保守秘密,安東猶豫再三,“至少讓我先坐起來。”
他確實坐起來了,只不過坐在床縫間的地上,周圍隊友都比他坐得高,誰都能隨時一巴掌拍他的腦殼。紙也回到手上,安東想撕了了事,可惜皮爾洛提前說,“我拍下來了,還復(fù)印了好幾份。”
“你還踢什么球啊,去當(dāng)間諜好了。”安東氣急敗壞地陰陽他,卡卡樂呵呵地打斷,“安德烈亞當(dāng)不了間諜,他得嫁給有錢的單身漢。”
“好了少貧嘴,趕快念。”內(nèi)斯塔兇巴巴地抱著胳膊,安東只好委屈地打開紙,一句句的在腦子里翻譯成意大利語念出來。
第一句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了,安東讀起來像沒有感情的機(jī)器,自己寫的時候有多爽、現(xiàn)在念就有多難受,他已經(jīng)忘了自己為什么要和皮爾洛過不去,不過問題不大,他們現(xiàn)在又添了新仇。
“念名字親愛的,背號聽上去太奇怪了。”一句還沒說完,因扎吉就摸著他的腦袋打斷了他。安東被嚇了一跳,因扎吉一直悄無聲息的,安東都沒反應(yīng)他也過來了。看著因扎吉不達(dá)眼底的笑意,回想自己都寫了什么,安東突然覺得頭皮一緊。
他緊張地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緊巴巴的聲音繼續(xù)往下。
「他們住在Hertfordshire的Longbourn,是當(dāng)?shù)赜忻泥l(xiāng)紳。懶散的父親因為愛慕美貌迎娶了沒什么腦子的母親,可惜一連生了五個女兒,最終沒有一個兒子來繼承家里的財產(chǎn)。」
“等一下,我感覺父親和母親也有名字,我記得每一行都有數(shù)字來著。”安布羅西尼嘀咕,安東緊張地瞪了他一眼,完全當(dāng)沒聽見,提高音量把他的說話聲蓋了過去。
「家里的五個女兒各有特點,最年長的皮波,」安東嗆了一口,被周圍爆發(fā)出的環(huán)繞聲狂笑吵得耳朵疼,因扎吉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把安東拉到自己腿邊,湊過去一塊兒看。
“你又看不懂,快坐回去。”安東想躲,因扎吉不給他這個機(jī)會,“別浪費時間了,這么長的一篇作品,你念的磕磕絆絆,不知道要到幾點才能念完,小心把別人引過來。”
安東只好整理表情,重新把紙拿起來,“至少等我說完了你們再笑。”
「最年長的女兒皮波是郡上出名的美女,他看上去文靜害羞,但同時兼具善良堅定的優(yōu)點。二女兒安德烈亞聰慧機(jī)敏、活潑開朗,在長相上比不上大姐皮波,不過他有一雙會說話的迷人眼睛。」
“對不起,但我一定要打斷一下,”內(nèi)斯塔是唯一沒笑出聲的人,他把皮爾洛拉到身邊,扒拉他的臉,“你說他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安德烈亞,把眼睛先睜開。”
皮爾洛配合地睜大眼睛,然后躲開內(nèi)斯塔的鐵掌,狠狠翻了個白眼,他以為安東會寫什么詆毀他的東西,現(xiàn)在這些聽上去明明是夸贊,好像還不如一頓臭罵。
舍甫琴科已經(jīng)笑倒在床上了,嘴里只知道念叨“文靜害羞的皮波”,卡卡推他,“至少安德烈亞確實聰慧機(jī)敏?”最后這個詞他說的很艱難,仿佛第一天學(xué)習(xí)意大利語一樣。
“你居然這么夸我,我真高興。”因扎吉靠在旁邊讓安東臉熱,而且這話聽上去不像是真的高興。他又躲了一次,結(jié)果因扎吉的手朝他腰間探,安東這下終于消停了,至少接下來因扎吉的戲份不算太多吧?
「第三個女兒吉諾是個古板無趣的書蟲,讀過很多書卻只會背誦,講不出自己的道理,再加上外貌遜色,家里五個女兒,他是最沒存在感的那個。」
「后面的兩個女兒還是純真爛漫的年紀(jì),老四馬西莫沒什么主見,喜歡跟在最小的女兒舍瓦后面,他們都喜歡熱鬧,最愛到鎮(zhèn)上玩,如果有舞會,他們恨不得每一只曲子都跳一遍。」
被提到的兩個人笑不出來,舍甫琴科琢磨不明白,“聽上去愛玩不是什么好話啊?”
“至少掙扎一下吧舍瓦,這么快就接受這個設(shè)定了嗎?”安布羅西尼沒好氣地踢了安東一腳,“你覺得我沒主見?”
‘我看你接受地也挺開心。’安東只敢在心里反駁,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現(xiàn)在處于食物鏈低端,最好不要說話膈應(yīng)人,念了一會兒,尷尬的已經(jīng)變成別人了。
“至少吉諾不在這兒。”卡卡渾身輕松,剛才打眼一掃,他應(yīng)該沒什么戲份,“不過他的外貌確實遜色哈哈哈哈哈。”
安東等他們都發(fā)表完感想,這才打算繼續(xù)往下說,結(jié)果一直沒出聲的雷東多好整以暇地開口了,“這一家的爸爸媽媽是誰?安東,我覺得你一定知道他們的名字了吧。”
安東還想像剛才那樣糊弄過去,可惜其他人被提醒了,不會再這么輕易放過他,安東嘴張了半天,始終沒膽量說出來,“你們不會往外說吧?”
“不會。”
“你們發(fā)誓”
“廢話真多,趕快說!”
安東閉上眼,“懶散的父親比利和腦袋空空的母親保羅!”
大家都驚呆了,雖然這幾個形容詞搭配著后面的名字很喜感,但他們笑不太出來,“你也真敢寫”
安東已經(jīng)放棄自己了,他嚷嚷著,“我自己寫著玩的,你們沒發(fā)現(xiàn)每個人性格都是反過來的嗎?保羅很聰明、比利很勤快。”
“天哪他們兩個又不在這兒你別拍馬屁了。”皮爾洛毫不留情,“還是你的意思說我其實不聰明?”
安東都快朝他呲牙了,還是捅出這個簍子的雷東多拉回了跑偏的話題,“我的疑問解答了,繼續(xù)往下念吧。”
「家里的五個女兒性格各不相同,至少理論上是這樣。」
「只是,本該繡帽子爭論怎么做更好看的兩個小妹妹正在院子里打架,精力充沛地嚇人。按理說要躲在樓上看書的吉諾正像個噴火龍一樣跺著腳,怒氣沖沖地在樓道里走來走去。安德烈亞抬頭去看自己親愛的姐姐,皮波透過鏡子注意到他的視線,轉(zhuǎn)頭過來拋了個媚眼,“怎么了?我親愛的妹妹。”」
「安德烈亞顫聲問,“媽媽在哪兒?他不是又開始神經(jīng)疼了嗎?”」
「“哪兒有什么神經(jīng)疼,”皮波又回頭對著鏡子整理身上的裙子,語氣古怪,“他和爸爸在房間里呢,雖然現(xiàn)在還是白天,不過我勸你不要過去打擾他們。”」
「安德烈亞終于確認(rèn),這個世界不太正常。」
“到底是誰不太正常?安德烈亞還是其他人?”安布羅西尼已經(jīng)被繞蒙了。卡卡也差不多,“你居然要寫雙重人格嗎?我覺得還挺有意思。不過你是怎么想到創(chuàng)作前面那些不存在的人物特點的?”
“皮波確實會一直照鏡子,不管他穿什么,”內(nèi)斯塔聽得津津有味,“吉諾走路的聲音真的很響。”
皮爾洛皺著眉,“你寫我和皮波的互動讓我有點想吐。”
“別吐我床上。”
因扎吉被攻擊了也沒出聲,他腦子里在想自己平時在安東心里到底是個什么形象,他很愛拋媚眼嗎?
只有雷東多像是真正聽懂了,他輕笑了一聲,“寫得還不錯,我開始好奇后面有錢的單身漢都是誰了。”
“所以你們都沒有聽到重點嗎?”舍甫琴科等了半天也沒人說他最關(guān)心的問題,只好崩潰地自己提出來,“皮波說的那句話,保羅和比利到底在房間里干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應(yīng)該已經(jīng)能看出來安東寫的是哪本小說的au了吧,寫完感覺自己精神狀態(tài)不太正常
文中文的所有第三人稱代詞都用‘他’,畢竟這種無厘頭au有時可以不用糾結(jié)性別
本來打算一口氣把這個情節(jié)寫完,結(jié)果在飛機(jī)上碼的三千字同步的時候被軟件一剪沒了,只好重寫,就趕不上了orz
第253章 互毆
“既然沒人提你還說干什么?”大家都不是很想討論這個話題,安布羅西尼不自在地挪了挪,“你覺得他們在干什么?你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嗎?”
“但他們是兩個男的!”
“目前出現(xiàn)的所有人都是男的,而且兩個男的怎么就不能干了?不信你問安東。”皮爾洛這句話把安東嚇壞了,睜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反駁,他大喘了一口氣,“畢竟這是安東寫的。”
舍甫琴科終于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覺得奇怪,“你為什么要寫保羅和比利干那些事?他們兩個,他們兩個怎么看都不搭吧!”
“我沒寫他們干什么了,”安東指正,“萬一他倆在房間里躲著打牌呢?你要是真想知道,可以現(xiàn)在就過去問問,畢竟保羅和比利現(xiàn)在也在一個房間里。”
“噫!”
小說里胡亂腦補(bǔ)是一回事,帶入到現(xiàn)實是另外一回事了,安東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開始想他們親愛的正副隊長現(xiàn)在不會在做什么少兒不宜的事吧,紛紛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卡卡伸手比劃了個十字。
安東看他們這樣,反而來了興致,“你們不覺得他倆很配嗎?從小到大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日常生活中玩得到一起的損友,互相都很懂對方”
“所以他們是好朋友。”內(nèi)斯塔冷冷地打斷了他,“你是怎么想到別的方向去的?或者我現(xiàn)在過去問問他們,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么?”
他站起來就要走,安東不料他來真的,連忙抓住他的腿,“別去別去,還是先聽我念后面的。”內(nèi)斯塔腿上留下了一長道爪子印,他伸手把安東拍開。
「鎮(zhèn)上搬來了一個富有的單身漢,只有父親前去拜訪過他,母親和五個女兒直到舞會上才見到了這位活在大家口中的帥小伙。當(dāng)他和他的朋友們走進(jìn)舞廳時,一瞬間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按理說,這個時候愛八卦的母親早就該告訴他們這幾個人是多么富有、多么體面,讓他們想辦法吸引紳士們的注意了。可是保羅和比利在舞池里跳得開心,根本沒心思管他們。吉諾死死盯著酒,現(xiàn)在都沒去拿一杯一定忍得很辛苦,他的漂亮姐姐皮波,翹著二郎腿倚靠著,對每個過來獻(xiàn)殷勤的紳士都只留下一個高冷的假笑。
直到今天新來的先生向他們靠近,皮波才坐端正了一點。安德烈亞松了口氣,‘這就對了,你該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畢竟你們應(yīng)該一見鐘情,濃情蜜意地談一段戀愛,哪怕有朋友家人的阻撓,最后也能順利在一起’」
“等一下,我知道這個‘新來的先生’是誰了!”
“我也知道,這誰不知道?尤文的皮耶羅。”
“誒?我還以為都是米蘭人,”舍甫琴科伸長脖子也看過來,安東被擠得沒地方,干脆把紙交給他,“確實是10號,我還以為是魯伊。”
“魯伊嗎?你說得對,他也可以!”安東來了精神,“魯伊在球場上給皮波助攻過好多次。”
“助攻皮波最多的是你吧。”皮爾洛還是為安東不寫他自己耿耿于懷。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
因扎吉盯著眼前這顆可愛的國米雞毛撣子,安東還在興奮地說著他和魯伊如何有默契的話,讓他不耐煩聽下去,頭頂?shù)拇裘惶惶模l(fā)尾掃過修長的脖子,他的手緩慢向下,慢慢從后環(huán)住安東的脖子,用了一點力,只是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曖昧的摩挲著。
“你真的這么認(rèn)為嗎,安東?”
因扎吉的動作讓安東起了雞皮疙瘩,一瞬間觸電的感覺甚至讓他胳膊都抬不起來。想要轉(zhuǎn)頭同樣被因扎吉限制住,他終于不再胡亂發(fā)散,揚(yáng)著手把紙搶了回來。
「只是安德烈亞失望了,皮波與走近的阿歷薩先生對視了一會兒,各自扭開視線,阿歷薩先生轉(zhuǎn)頭邀請了另一位小姐,皮波晃著腿看了一會兒,起身離開了舞廳。」
「被撂下的安德烈亞只好去找馬西莫和舍瓦。今天的舞會還有附近駐扎的陸軍士官過來玩,昂首走進(jìn)來的紅制服眉眼深邃,卻有著露出兩排牙齒的明亮笑容。舍瓦被他迷暈了魂,把馬西莫扔在舞池旁邊,安德烈亞找上他的時候,正在喋喋不休地抱怨著。」
“這個劇情不對吧?”在一群笑話著不知道是卡卡還是舍甫琴科的聲音中,雷東多提出異議,“韋翰先生不是這場舞會出場的。還是說你想用這么短的篇幅把大家都扯進(jìn)來?”
卡卡立刻察覺到不對,“怎么回事費爾南多?你好像很清楚情節(jié)的樣子,難道安東寫的時候給你看了嗎?”
“我沒看過安東寫的,但我知道這是改編,也知道原著是什么。”
“是《傲慢與偏見》!你們這群文盲!”安東終于找到報復(fù)他們的機(jī)會了,笑得很大聲。
“沒看過怎么了,我們是文盲你又是什么?”
“我也是文盲!”
大家對他如此清晰的自我認(rèn)知打敗了,“請你繼續(xù)念吧,文盲作家先生。”
「“那個里奇先生,真搞不懂有什么魅力,一進(jìn)來就在吃東西,舍瓦過去,他居然還歡迎舍瓦一起加入?”」
「抱著軍帽的里奇先生把啃了一口的面包遞出去,穿著帝政裙的舍瓦居然羞澀地行了一個屈膝禮,然后接過面包大吃起來。他們兩個的畫風(fēng)不該是這樣的,不應(yīng)該是里奇先生勾引舍瓦私奔卻又不愿意結(jié)婚嗎?」
“你居然這么渣?”舍甫琴科拐了卡卡一肘,“你變了小里奇,你忘了是誰在你剛來米蘭的時候天天照顧你了。”
“安東,”卡卡即答,“他帶我把米蘭都快吃遍了,你呢?”
“是你們太能吃了”舍甫琴科的辯解很無力。
安布羅西尼大喊:“這只是劇情!拜托你們別帶入了,我晚上會做噩夢的。”
「安德烈亞搖搖頭,目光移向餐桌另一端,坐著一位里奇剛剛打招呼的紳士,他是阿歷薩的朋友,更加高大英俊,據(jù)說身家也遠(yuǎn)超阿歷薩先生。他幾乎立刻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只是他顯然不喜歡眾人的追捧,從進(jìn)門就坐到了餐桌旁邊,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避免其他人的攀談。」
「安德烈亞本能覺得他不該是這樣的性格,只是他看上去吃得很認(rèn)真,‘真是位睿智的先生。’」
“安東說的有道理,很多時候吃東西能有效抵擋各種不必要的社交。”內(nèi)斯塔煞有介事地摸出一塊面包,皮爾洛簡直沒耳朵聽,“你就是喜歡吃,別找借口!”
“這個先生就是桑德羅吧,你看他們感情這么好,絕對是一對!”不知道為什么,卡卡居然開始分析皮爾洛和內(nèi)斯塔的行為,哪怕他們兩個只是再日常不過的拌嘴。
“你真這么覺得嗎?”舍甫琴科皺著眉看向卡卡的臉,腦海中不自覺浮現(xiàn)出安東剛才描寫他長相的話,突然一陣惡寒,坐遠(yuǎn)了一點。
“嘿,我說是文章里!你自己想歪了。”
「安德烈亞顧不上去想為什么這位先生和里奇能夠如此和平的打招呼,他的想法基本上沒有準(zhǔn)過。這位先生低頭半天,終于感覺到了他關(guān)注的視線,抬頭對上眼后,放下手里的酒杯,邁著大長腿走了過來。
“這位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請你跳一支舞呢?”自稱桑德羅的先生鞠了一躬,溫柔的眼神讓人無法拒絕。
安德烈亞的心砰砰直跳,他艱難地開口,“你不該這么說,我以為你會說‘她還可以,但沒有漂亮到足夠打動我的心。’”
桑德羅不料自己被拒絕了,他情急地從安德烈亞身旁捉住他的手,“請千萬不要這么說,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士,尤其是這雙眼睛,當(dāng)它注視著我的時候,我愿意把我的心給你。”」
“啊啊啊啊啊太惡心了!”
“天啊安東,少看點雜志吧,你是怎么能寫出這種話來的?”
這一段撂倒了在場所有人,就連雷東多都表示,“雖然比較符合愛情小說的風(fēng)格,但是也太肉麻了。”尤其是看到坐在他們面前的正主之后。
內(nèi)斯塔抓著皮爾洛,從他那張困得要命的臉上,怎么都看不出能讓自己像安東說的那樣心動的感覺。皮爾洛已經(jīng)半死不活了,他以為自己經(jīng)過之前的歷練會百毒不侵,安東還是輕易地用兩段對話讓他無比后悔今天掏出這張字條。
尷尬轉(zhuǎn)移到別人身上后,安東反而來了勁,“我寫的多好!還這么寫實,你看桑德羅和安德烈亞現(xiàn)在還拉著手,我后面寫他們深情擁吻也沒問題吧!”
內(nèi)斯塔甩開皮爾洛的手,朝還在火上澆油的安東撲過來,安東手腳并用撐著床向后退,他背后一直抓著他的因扎吉和動不動就給陰腳的安布羅西尼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安東被內(nèi)斯塔撲了個正著,頭磕到墻上了也不敢喊痛,內(nèi)斯塔抓著他的頭發(fā)粗暴地揉了兩下,“我沒招惹你吧!干嘛寫這些讓我丟臉的東西?”
“我不是我沒想著讓你丟臉,而且我寫的也沒有很糟糕吧。”安東被唬了一跳,一下子就丟掉了主動權(quán),“而且這是我自己寫著玩的,又不會發(fā)出去,你們剛才說好了不計較的!”
“那你寫安德烈亞一個人就夠了,干嘛把我拉扯進(jìn)來?安德烈亞那雙眼睛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嗎,”內(nèi)斯塔輕而易舉地鎮(zhèn)壓了安東的反抗,“你的眼睛都比他強(qiáng)點,對啊,你為什么不寫你自己?”
“我又不是變態(tài)!”這個姿勢讓安東不舒服極了,他終于開始上腳了,兩個人在床上翻滾廝打著,皮爾洛在旁邊起哄,“我眼睛沒有那么糟糕吧,桑德羅你讓我傷心了,還是你想對安東說那些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內(nèi)斯塔皺緊眉頭,把皮爾洛描繪的那個場景扔出腦海,“你自己怎么招惹了安東我不管,但是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覺得你也欠揍了。”
皮爾洛在安東腦袋被梆梆拍響的聲音中縮到因扎吉旁邊,“你就這么看著?”
因扎吉忍住雙手的蠢蠢欲動,沒什么好臉色,“我也被寫了那么多,你這個問題是在問我嗎?”
卡卡看熱鬧正高興,下黑手拉著安東的一條腿給內(nèi)斯塔幫忙,只有舍甫琴科還沉浸在故事里,“后面還有什么?趕快說完。”
安東甩開掃到臉上的頭發(fā),艱難發(fā)聲,“桑德羅和安德烈亞跳了一晚上的舞,散場的時候桑德羅還依依不舍,拉著安德烈亞要去陽臺上互訴衷腸,結(jié)果撞上了失蹤了一晚上的皮波,正在和阿歷薩抱著啃”
因扎吉在安東話音剛落就撲了上來,內(nèi)斯塔只當(dāng)他是過來幫忙的,一個不注意,就讓他把安東半截身子拉了過去,皮爾洛也加入群毆,但他會隨機(jī)攻擊任何一個人,攪擾地不得安寧。
安東只覺得很多只手抓在他的衣服褲子上,手不知道抓著誰,死死攥緊卻使不上勁。他仰頭正對上因扎吉的臉,緊接著有只手從衣服下擺鉆進(jìn)來,在他最容易有感覺的地方狠狠掐了一把,“誒!皮波你怎么不幫我快松手!”
“我當(dāng)然在幫你啊。”因扎吉又換了個地方,安東自知理虧,有苦難言,濕漉漉的眼睛瞪著他,抬腳隨便踹了誰一下,換來卡卡的一聲痛呼。
雷東多滿意地看著大家一個個撲到安東的床上,悠閑地坐回自己的空床,“其實安東也有個合適的角色,主角一家的遠(yuǎn)方表哥,可以繼承父親的全部遺產(chǎn),所以母親一定要他娶自己的一個女兒安東,如果你是柯林斯先生,你會娶誰?”
大家都停手了,安布羅西尼甚至好心地又問了一遍,如果他沒有掐著安東的腳脖子把鞋子扒下來的話,“小說里最后娶的誰?”
“誰都沒娶!”安東梗著脖子大叫,“你們真是一群變態(tài),我一個都看不上!”
這下最后一個沒加入的舍甫琴科也擠進(jìn)了人堆里,群毆很快發(fā)展成互毆,安東終于勉強(qiáng)坐起來擺脫了幾個人的控制,還沒緩過來又被拉進(jìn)戰(zhàn)局里。
激烈的笑聲叫聲終于引來了馬爾蒂尼,在雷東多打開房門,他面對這混亂的一幕居然沒有太意外,尤其是看到了眼熟的藍(lán)黑色雞毛撣子,這絕對是安東能惹出來的動靜。
“你們在干什么?想把酒店拆了嗎?”
第254章 椒鹽皮皮蝦
馬爾蒂尼帶著涼意的聲音很有效果,鬧成一團(tuán)的人群一窩蜂地散開。罪魁禍?zhǔn)灼柭搴桶矕|被推了出來,其他人眨眼的功夫都溜走了。
“真是一點都不意外,你們又干什么了?”馬爾蒂尼看著兩個禍頭子互相遠(yuǎn)離對方,幾乎站到房間的兩頭。他感慨自己退出國家隊真是正確的選擇,尤其在安東和皮爾洛現(xiàn)在都逐漸成為米蘭和意大利雙料主力之后,現(xiàn)在自己只用在俱樂部頭疼了,國家隊祝卡納瓦羅好運。
皮爾洛側(cè)頭看安東,安東冷哼一聲,不愿意說話。馬爾蒂尼決定分開問話,先伸手點了點皮爾洛,“你跟我出來。”
安東嘴上說著一點都不想管皮爾洛的死活,實際上很擔(dān)心他不遵守承諾,‘不小心’把自己寫的東西暴露出去,而且就算皮爾洛真的隱瞞了事實,他們兩個也沒機(jī)會串供。馬爾蒂尼遲早都會知道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所以都怪可惡的安德烈亞隨便拿他的東西!安東躺在床上裝死,直到雷東多拍了他一巴掌,“起來,我以為你有膽子寫這些就做好了被發(fā)現(xiàn)的準(zhǔn)備。”
“我只是寫給我自己看的,那是中文,除了我沒人能懂”安東沒忘記雷東多剛才拱火的話,不過他習(xí)慣了,如果雷東多沒有趁機(jī)坑他,安東反而會擔(dān)心雷東多真的不認(rèn)可他的做法,“好吧好吧,我下次再也不寫了。”
“是再也不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了對吧?”雷東多假裝自己信了,“其實你寫的不錯,我都開始好奇其他角色你打算安排給哪些隊友了。”
安東打了個滾,臉朝向了雷東多的方向,“其實我給你想了一個角色。”
“什么?”
“本來想的是賓利的姐夫赫斯托先生,不過他沒什么戲份,每天只會喝酒,劇情都在賓利姐姐身上。然后我又想了加德納先生,女主那個住在吉普賽街區(qū)的舅舅。”
“都是結(jié)了婚的角色?原來你也沒打算放過我。”雷東多看上去并沒有生氣,“那你又要讓我和誰結(jié)婚呢?”
“何塞”安東沒過腦子吐了個名字出來,下一秒就后悔了,差點咬到舌頭。也不知道雷東多有沒有聽出他含含糊糊說出來的名字,“哈哈我能想到好幾個選項,不過都是隨便選的,和現(xiàn)實沒什么關(guān)系。”
“除了何塞,你還想到了誰?”雷東多平靜地念出古蒂的名字,臉上的笑容隱約有了一些變化,讓安東拿不準(zhǔn)他的態(tài)度。
“巴蒂斯圖塔、卡尼吉亞、耶羅”
“虧你想得到他們,還真的都是我關(guān)系很好的朋友。”雷東多目光飄向遠(yuǎn)處,像是在想著和這些朋友在一起踢球時的快樂時光,或許里面還有古蒂,“反正都是故事,你隨便想想也沒關(guān)系,不過你不如趕快想一下夏綠蒂是誰吧,柯林斯先生,還是說你打算按照貝內(nèi)特夫人的意思,直接追求最漂亮的大姐簡?”
這話讓安東根本沒辦法接下去,他強(qiáng)忍著沒有露出太過震驚的神情,很想裝傻問雷東多為什么這么說,又擔(dān)心他只是在說小說劇情,沒有其他意思。‘所以費爾南多這是知道了還是沒知道呢?’
安東獨自苦惱的時候,門打開了,皮爾洛站在門口,“保羅叫你。”
馬爾蒂尼的表情同樣讓人猜不透,樓道比房間里熱一點,安東惴惴不安地捏著手里的作文紙,馬爾蒂尼這個樣子最近自己怎么老是見到,希望他不管知道了什么,都不要再提問題了,直接給個痛快。
馬爾蒂尼如他所愿,“安德烈亞說你把隊友寫進(jìn)了故事里,讓很多人變成女性角色,還寫他們相互之間談戀愛?”
‘安德烈亞倒是說的痛快!’安東在心里演練著明天見到皮爾洛他要怎么把這個人揍到找不著北,嘴上還要應(yīng)付隊長,“那只是我自己寫著玩的,要不是安德烈亞偷拿,沒人會知道。而且我覺得大家都喜歡我寫的東西。”
“是嗎?”馬爾蒂尼不接受這個說法,“我就不是很喜歡,而且我有幾個問題,得你來給我解答一下,比如誰是沒有腦子的美麗媽媽,他和爸爸大白天在房間里做什么?”
“安德烈亞·皮爾洛!”安東轉(zhuǎn)頭就要往房間里沖,可惜皮爾洛不見了蹤影,安東也被馬爾蒂尼拎住命運的后脖頸,強(qiáng)硬地留在原地。
“我說錯了嗎?還是說你根本沒寫這樣的角色?”
“我可以解釋!我可以解釋,其實這只是原著的設(shè)定,我專門會選性格相反的人放進(jìn)去,所以,所以保羅你不是沒有腦子的美麗媽媽,是睿智理性有腦子還英俊的daddy,爸爸!”
馬爾蒂尼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拎在衣領(lǐng)上的手沒有松開,安東被自己剛才拍的馬屁激出了一身雞皮疙瘩,現(xiàn)在還要想辦法回答第二個問題,“我只說爸爸媽媽在房間里,沒說他們做什么,剩下都是安德烈亞他們自己腦補(bǔ)的,和我沒關(guān)系!”
“那你寫的時候,想的是什么?”
馬爾蒂尼一步步靠近,安東慢慢被逼到了走廊的墻上,胡亂否認(rèn)道,“我不知道,我沒想過,都是亂寫的。”直到馬爾蒂尼終于停下腳步,伸手拉住了安東攥在手里的紙片,“給我。”
他沒什么情緒的眼睛近在咫尺,玻璃一樣的藍(lán)色能夠輕而易舉地把所有注視著的人定在原地,安東卻突然生出了一絲勇氣,手上用力,堅決地?fù)u頭,“這是我的東西。”
“但是你寫的是隊友,我是不是可以認(rèn)為你這個東西時對我人品的誣陷?”
“都是背號,我沒寫大名!你不能把它拿走”
“你難道還認(rèn)識別的3號?”馬爾蒂尼靠得更近了,安東覺得他那撲閃的眼睫毛幾乎都能掃到他的臉上,那一絲勇氣瞬間就散了,他緊張地閉上眼,手不由得一松。
紙條半天才被抽走,馬爾蒂尼退開。安東心痛地看著他差點就要撕掉,最后還是沿著折痕折成小方塊,收進(jìn)褲兜里。
“你收走這個沒用的,故事就在我的腦子里,現(xiàn)在回去我都能立刻再寫一篇出來。”
“那你可千萬不能再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了,”馬爾蒂尼完全沒有被威脅到,“把你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收一收,每天訓(xùn)練都不夠你折騰的嗎?”
安東還是委屈,又不好說出來,馬爾蒂尼給了他一巴掌,“好了,給你買了宵夜,翻譯說你白天念叨想吃蝦,我拜托他們在附近買的。”
安東很沒有骨氣地收起哭喪著臉的表情,“在哪兒?只有我有嗎?”
“都有,你剛才那個樣子,我本來都不想給了。”馬爾蒂尼任由安東在他周圍亂轉(zhuǎn),“東西我給安德烈亞了,你去找他要。”
那個嘴碎還偷拿別人東西的皮爾洛嗎?安東一百個不愿意,可惜馬爾蒂尼已經(jīng)走了,他回到房間,皮爾洛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一副乖乖認(rèn)錯的模樣。
安東就當(dāng)沒看見他,直接把桌子上的宵夜搶了過來,他還記得雷東多讓他幫忙帶飯的話,“費爾南多,你要吃這個嗎?”
雷東多被他和皮爾洛之間的氛圍逗得發(fā)笑,他看出馬爾蒂尼的用心了,當(dāng)然不會破壞,“太晚了,你們吃吧。”
房間里鋪不開,安東決定去大堂吃,反正酒店不會有外人進(jìn)來,皮爾洛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在安東安東電梯關(guān)門之前擠進(jìn)來,還想幫忙拎著袋子,被安東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好吧,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今天大搖大擺地帶著這么多人過來找你,兩個人私底下把這張字條解決了。”
酒店大堂安靜幽暗,皮爾洛壓低了的聲音聽著也很明顯。安東哼了一聲,自顧自地打開包裝盒,在皮爾洛也想拿筷子的時候,狠狠敲在他手上。
“我還不應(yīng)該把你寫的那些東西都告訴保羅,畢竟我們之前說好了,要相互保密。”
這次的道歉仍然沒換來安東的回應(yīng),他嘗試著再次伸手,終于成功拿到了筷子,沒有再挨打。
馬爾蒂尼沒有騙他,宵夜里有一整盒椒鹽瀨尿蝦,盒子打開的時候,香味霸道地竄了出來,安東的心思全都放到吃的上面了,懶得理會討厭的安德烈亞。
瀨尿蝦長得有點滲人,吃起來也不是很方便,直接上嘴啃的話還容易被殼子劃到嘴。皮爾洛看著安東猶猶豫豫不知道從哪兒下嘴,咽下對這個丑東西的嫌棄,主動伸手,“我來幫你天哪我什么時候幫別人剝過蝦?”
“不勞煩你了,”皮爾洛一晚上被第二次敲到手,因扎吉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房間下來,“你又不會剝,而且是不是沒洗手?”
安東對這位剛才下黑手的人也沒什么好臉色,但還是給他挪了一個地方出來,在因扎吉打算動手的時候,冷哼一聲,“自己吃自己的,你想幫忙早干什么去了?”
“我不知道,大概被你寫的小故事嚇到了吧。”
安東沒辦法再計較,兩個人親親熱熱地吃起來,皮爾洛無語地目睹了全程,“你就這么原諒他了嗎?”
安東堅決一句話都不和皮爾洛說,因扎吉幸災(zāi)樂禍地挑眉,“我和你不一樣安德烈亞,沒有你就沒有今天所有這些事。”
皮爾洛只好自己孤零零地吃起來,因扎吉又問到馬爾蒂尼,“保羅剛才都和你說了什么?”
安東氣哼哼地啃著蝦肚子,“讓我以后不能再寫了,還收走了我的紙條。”
“這么嚴(yán)重?”
“因為有一個討厭的大嘴巴把所有我寫的東西都告訴了保羅!”
‘大嘴巴’為自己辯解,“是保羅一直在追問,我本來沒說他和比利的戲份,但他堅決不信你沒寫到他。”
安東瞪了他一眼,眼神明晃晃地說著‘你怎么這么沒用?’
因扎吉做了安東的嘴替,“你一向很會說話動腦子,我不信面對保羅你能說不出話來。”
皮爾洛哀嘆,“我們還是別說話了趕快吃完上去睡覺吧,不過這個確實很好吃,就是有點辣。”
沒人理他,因扎吉在問安東到底怎么想著要寫這樣一篇文章,為什么能寫出這么讓人難以接受的設(shè)定。
“寫這些的人多了去了,不差我一個。”
“寫這種小文章的人很多嗎?你以前在哪里看過?”
安東的動作頓住了,他好像一不小心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就隨便在網(wǎng)頁上論壇里刷到的,你又不是沒見過瘋狂的粉絲,他們能干出什么事情來都不奇怪。”
這個解釋根本糊弄不了別人,皮爾洛立刻從安東的話里判斷出來,“肯定不是隨便刷到的,大概有專門的地方,帖子?網(wǎng)站?”
今天被皮爾洛公開處刑已經(jīng)夠受罪了,安東不能想象真讓他知道有個網(wǎng)站自己會社會性死亡成什么樣,他立刻轉(zhuǎn)頭怒視因扎吉。
“誰問你了?”因扎吉不用看都知道他什么意思,質(zhì)問完皮爾洛又轉(zhuǎn)回來,“不過真的有網(wǎng)站嗎親愛的?”
皮爾洛受不了了,“安東,我到底要怎么樣你才能不生氣,明天我們還要一起踢友誼賽,難道你打算一直不說話嗎?”
話題被從網(wǎng)站上扯開了,安東打開墊在下面的一盒鳳爪,“把這個吃了。”
“你知道我不吃這種東西,簡直像是小孩兒的手,”皮爾洛一臉嫌棄,但安東態(tài)度很堅決,他糾結(jié)好半天,用兩根指頭捏了一個爪子出來,謹(jǐn)慎地放進(jìn)嘴里。
安東一直等到他痛苦地吃完一整個,才終于開始出聲,“你啃的一點都不干凈,真是浪費,看看我怎么吃的。”只見他拿起一個爪子,陶醉地放進(jìn)嘴里,緊接著傳來嘎嘣的聲音。
“你太恐怖了”
皮爾洛嘴上這么說,心里松了一口氣,至少安東愿意和他說話了,至于那個網(wǎng)站,他和因扎吉隱晦地對視一眼,回去自己搜一搜,早晚會找到的。
在香港的三天以最后一晚和香港明星隊的比賽結(jié)尾,香港明星隊從五大聯(lián)賽借調(diào)了不少歐陸球員,因此和米蘭的比賽踢得有來有回,沒有出現(xiàn)一邊倒的情況,讓觀眾看得很熱鬧。
安切洛蒂并沒有派上全主力,在中場后還進(jìn)行了大范圍的輪換,畢竟這是一場不那么讓球員期待的熱身慈善賽,找狀態(tài)都不是第一位的,保護(hù)自己不要受傷才最重要。
只有安東踢滿了全場,而且接下來在西安、上海的比賽他也都要首發(fā),畢竟不少球迷買票就是為了看他,他也必須要回復(fù)老鄉(xiāng)的熱情。
“其實我還好,”安東在安切洛蒂發(fā)愁地叮囑他不要跑太快的時候,笑呵呵的,沒有一點不滿,“我還從來沒有聽到過看臺上這么大的‘加油’聲。”
他說的是漢語的助威聲,全場都是熟悉的語言,漢語音調(diào)喊出來的“安東”,唱歌、罵人、胡侃,說什么的都有。安東第一次體驗這樣的氛圍,他感到不同以往的激動。
第255章 歡迎回家!
到西安之后,安東在機(jī)場收獲了比第一站香港更熱情的歡迎。大概因為他的名字最好叫吧,幾乎所有人喊得都是“安東”,在他揮手回應(yīng)之后,喊得聲音更大了。
“我前幾次來沒見過這么多人,”安東忙著和球迷互動,內(nèi)斯塔作為熟悉的游客,主動開始和其他隊友介紹這個機(jī)場,“安東每次都穿著他那身都要褪色的大褲衩,勾著車鑰匙站在那兒等著。”
這幾乎是安東不上班時候的標(biāo)準(zhǔn)打扮了,內(nèi)斯塔描述的非常有畫面感。加圖索又問因扎吉,“安東也是這么過來接你的嗎?”
“我們好像一起過來的,他沒有來接我。”因扎吉似乎有點得意,下一秒內(nèi)斯塔反駁了他,“你們是一起的嗎?我記得你當(dāng)時說只比我們早到一天?”
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他當(dāng)時在自己過來的時間線上撒了謊。因扎吉假笑,“我記不清了,畢竟過去了一年多。”
安東又恢復(fù)了沒降落香港之前又激動又期待的樣子,“我都能聞到空氣里面的香味。”他在大巴車上都坐不住,向所有隊友大放厥詞,“如果你喜歡吃意大利面的話,一定也會喜歡吃這里的面。”
他沒有說錯,第一天晚飯米蘭的球員就嘗到了當(dāng)?shù)馗鞣N特色的面食,和手腕一樣寬的褲袋面、綠色的菠菜面,他們可能吃不慣油潑辣子的味道、可能用不順筷子、可能不理解為什么面會放在湯里,但面條本身的香味足以征服喜歡吃碳水的意大利人。
“怪不得你每次夏歇期回去都胖那么多,”舍甫琴科滿意地靠著椅子打了個嗝,“這些雖然第一口吃有點不習(xí)慣,但確實后面停不下來你以前都自己偷偷吃嗎?也不知道帶我過來。”
安東看著大家都喜歡吃他愛的這些東西,別提多高興了,“你要主動找我才行。”
安布羅西尼直接幫他做了主,“不用這么麻煩,安東應(yīng)該會做這些吧,以后我們想吃就直接去你家找你好了。”
“你可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科斯塔庫塔已經(jīng)領(lǐng)教了安東的手藝,但這個時候絲毫沒有幫腔的意思,“你們吃太多了,晚上記得去健身房,注意保持體重!”
“如果能吃到好東西,健身也沒那么難以接受。”魯伊趴在自行車機(jī)上,腳下沒怎么用力,側(cè)頭和因扎吉聊天,“連你都喜歡這里的吃的。”
“要我說多少遍,我平時吃白水煮面只是為了競技狀態(tài),我不至于什么好吃的都吃不下。”
只有安東和卡卡苦著臉,“我仿佛能聽見肚子上的肉開始膨脹的聲音。”卡卡晚上一連吃了三碗,現(xiàn)在正在揮汗如雨。
安東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這才幾天,你要是在這邊待上一個月,回去卡爾洛會直接把你扔到看臺上。”
盡管如此,安東還是十分期待第二天的美食之旅,畢竟來都來了,“吃飽了才有力氣減。”
可惜第二天酒店提供的是西式早餐,安東苦哈哈地扒拉著盤子里的培根,“我的油茶麻花,我的豆腐腦,我的肉丸糊辣湯,我的菜夾饃”
“他說得那些真的有那么好吃?”皮爾洛拐了拐內(nèi)斯塔,“他不是一向什么都喜歡吃嗎?我覺得今天的早餐味道很不錯。”
內(nèi)斯塔敲了敲安東面前的杯子,“別抱怨了,至少這里還有你愛喝的豆?jié){。你還管它叫咖啡,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這是咖啡?”正準(zhǔn)備接點白色飲料嘗一嘗的馬爾蒂尼,把杯子端起來聞了聞,“我以為這是牛奶,但是味道不太像。”
“你想,咖啡是咖啡豆磨出來的,豆?jié){是黃豆磨出來的,那么咖啡當(dāng)然是一種豆?jié){,豆?jié){也可以算中式咖啡?”
真正懂咖啡的隊友堅決拒絕這個說辭,相比于豆?jié){,還是一杯咖啡更能喚醒他們一天的活力。只有安東把豆?jié){喝了不少,“真是不懂得欣賞。”
白天當(dāng)然有球迷見面會,米蘭的球員們坐在臺上接受主持人采訪,回答臺下觀眾的提問,安東終于能聽明白他們說什么了,到最后,干脆被慫恿著成為了其他人的翻譯。
見面會的最后是簽名合照環(huán)節(jié)。安東坐在隊尾,每一個球迷基本都拿著快要被簽滿的球衣停在他面前。
“論壇上有去香港參加見面會的人發(fā)你的簽名照片了,我看旁邊有一個特別可愛的笑臉,你能也給我畫一個嗎?”
安東無法拒絕這樣的請求,他抬頭打量了一下眼前戴著眼鏡的瘦高個小哥,在簽名旁邊畫了一個閃著光的眼睛頭像。
后面的球迷有樣學(xué)樣,都想要安東的獨家親筆簽名,“你畫的真可愛,像卡通人物一樣。今年歐洲杯你的新畫冊請務(wù)必在這邊也銷售可以嗎?我們一定會買的。”
第一次能和五大聯(lián)賽的知名球星沒有語言障礙直接交談,球迷們也很激動,說話停不下來。安東不好意思地聽著他們吹捧,手里畫著看到每個人第一個能想到的小東西。
安東給自己的簽名增加了不少工作量,球迷在他面前排起了長隊,甚至連隊友都紛紛探頭,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真想不到我們在這邊能有這么多球迷。”舍甫琴科離得太遠(yuǎn)不能直接湊過去,只好翻著手邊球迷剛送給他的各種小禮物,有用英語寫的信,有他的新聞剪貼成的記事簿,還有一個相冊,里面放的都是他和隊友的合影。“他們可真細(xì)心,上哪兒找的這些照片?”
“別炫耀了,我也有。”內(nèi)斯塔手上的那本和舍甫琴科的相冊封面很像,“但我這里只有和安東的合照。”
“我的也是”
不少剛才收到相冊的人都發(fā)現(xiàn)了這個現(xiàn)象,“好像是剛才幾個一起來的人挨個給的,我都沒注意看。他們應(yīng)該是安東的球迷吧?”
“唉,你自己沒有嗎?干嘛要看我的。”皮爾洛象征性地阻攔了一下因扎吉的動作,“再說了我們的差不多,都是在球場上拍的。你該去看桑德羅的,我剛才看了,里面好像還有他和安東來西安的時候和球迷的合影,不過桑德羅還是不看鏡頭”
因扎吉把相冊拍回皮爾洛面前,“勞煩你費心,我只是覺得這個相冊做的一般般,我那里還有很多照片能放進(jìn)來。”
下午還有別的活動,簽了一早上手已經(jīng)要斷了的安東沒工夫抱怨吃得不好了,這一天下來他說話的量頂往常一個星期。
“那你太低估你自己了,平時只要在俱樂部里,你的話也有這么多。”
安東和卡卡還有幾名隊友被單獨拎出來參加室外的球迷活動,其他人則只用完成一場公開訓(xùn)練。大概是上午的見面會他翻譯的足夠好,就連隨行的翻譯人員也提前離場了。
安東看著廣場上圍觀的球迷們只覺得壓力山大,“這也太不靠譜了,而且為什么只有我們?我也想去公開訓(xùn)練。”
“我聽說是因為我們?nèi)藲庾罡撸笨ǹê桶矕|說這話,還不忘對人群露出他招牌的燦爛笑容,果然換來了一片歡呼,“我的人氣居然這么高嗎?”
安東嗤了一聲,“別裝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長得好看。”
“確實,不過你是第一個直接夸我長相的人。還記不記得我剛到米蘭內(nèi)洛那天,安德烈說你對帥哥有格外的好感,然后你就主動跑來找我了?”
“你在胡扯什么?!”安東完全沒印象了,但這又有點像自己能干出來的事,卡卡側(cè)過頭看他,臉上對球迷散發(fā)魅力的笑還沒有收回去,安東站遠(yuǎn)了一點,“里卡多后面忘了先生,專心干活!”
下午的活動似乎和體育學(xué)校有合作,卡卡在小朋友面前大秀球技。輪到安東,他則需要表演踢毽子,在第無數(shù)次沒有接到小朋友踢過來的毽子后,安東狠狠心碎了,‘足球和毽子不一樣啊,我這么拉胯他們會不會不再喜歡我了’?
廣場上還有一處噴泉,主辦方非常貼心的把這里設(shè)置成了他們表演花式足球的又一個場地。安東要想辦法帶球穿過噴泉,同時躲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有水噴出來的泉眼。他差點就成功了,如果不是在馬上出來的時候,卡卡突然大喊了一聲嚇了他一跳。
“里卡多!”安東最終沒能逃脫被水淋濕的命運,他把旁邊看熱鬧的卡卡也拽了過來,兩個人在噴泉之間好一陣推搡,直到卡卡終于抱住他認(rèn)錯,“現(xiàn)在還是球迷活動,我們不能這么玩,可以等回到米蘭之后,我知道哪里有這樣的噴泉。”
“誰跟你玩了!”安東嫌棄地推了他一把,卡卡把頭發(fā)上的水全都甩過來了,他根本躲不開。
結(jié)束球迷活動后,兩只落湯雞身上也干得差不多了。按道理晚上可以自由活動,還沒和公開訓(xùn)練的隊友碰面,安東拉著卡卡脫離大部隊,“你不是說想在這邊吃好東西嗎?走吧,剛好天快黑了,不太容易被人注意到。”
卡卡似乎有些猶豫,“是去你家那邊嗎?”
“原本這么打算的,但現(xiàn)在去不了了。”安東嘆氣,他模糊地記著自己從米蘭的家出門前把鑰匙放在了餐桌上,在昨晚收拾行李的時候,清楚的想起自己沒有把鑰匙裝進(jìn)包里。
“其實還有備用鑰匙,但現(xiàn)在聯(lián)系太麻煩了,而且晚上在那邊住不了,還不如不回去。”
“那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吧。”
安東被卡卡這句話說蒙了,“我?跟你?你知道這里都有什么嗎?”
卡卡不再多說話,拉著他找上剛剛現(xiàn)身的隨行翻譯,兩個人裝模作樣地嘀咕一陣,“我已經(jīng)知道目的地在哪兒了,你跟著我走就行。”
安東仍然一萬個不放心,但卡卡不再給他糾結(jié)的機(jī)會,直接掏出一個眼罩給他,“快戴上吧,這是個驚喜。”
“你一個人可弄不出驚喜來,還有誰?你們什么時候背著我偷偷整了這些?”安東開始笑,他帶上眼罩,由著卡卡拉著他上了一輛不知道去哪里的車。
“其實光蒙上眼睛還不夠,我能聽見外面的聲音。”
“真的嗎?”安東聽見卡卡悉悉索索地翻出別的東西,毛茸茸的罩在他耳朵上,大概是個耳罩吧,甚至還有口罩,“不至于吧”
耳罩隔音很好,安東幾乎聽不見自己在說什么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五感已經(jīng)悉數(shù)喪失,甚至連卡卡是不是還在身邊都不能確定。“里奇,里奇?”
他胡亂揮舞的手被握住,卡卡使勁攥了攥,安東加倍用力握了回去,兩個人像是在玩什么比拼游戲。
“你準(zhǔn)備的可真充分,”安東的聲音平靜下來,他甚至有心情開玩笑,“你們不會是要把我拉到某個角落打一頓吧。”
仍然沒有回應(yīng),手掌被攤開,卡卡在他掌心胡亂戳著,安東感受了半天,才確定卡卡不是在寫字,只是戳著好玩,他抽回手,抬腳朝卡卡踩過去,沒有踩中。
“其實沒必要這樣,真的很熱,我都要出汗了”雖然車上開著空調(diào),但幾乎整張臉都被包住不是那么好受的,而且手也一直沒有被松開。耳罩終于被拉開了一個縫隙,卡卡湊上來,故意大聲把安東嚇了一跳,“快到了,你再忍一下!”
汽車七扭八拐,安東早就分辨不出方向,他也不知道卡卡可能會把自己帶到哪兒,八成是個餐廳吧。
等到下車就更麻煩了,安東什么都感覺不到,只能被卡卡拉著亦步亦趨地往前走,聽不到關(guān)于腳下的提醒,一不小心踢到臺階上的痛呼也被口罩吞了下去。
“松開松開,這個樣子沒辦法走!”
卡卡確實松開手,卻似乎沒有下一步動作。正在安東有些發(fā)慌想要取下耳罩的時候,他被拉著趴到身前蹲下人的背上。
“里奇?”這個背他的人個子不矮,肩膀蠻寬的,安東抬手手揪上他的頭發(fā)才確定這就是卡卡,“你真的是要這么認(rèn)真嗎?你可以讓我看一眼這是哪兒,然后假裝我不知道。”
身下傳來震動,安東終于能勉強(qiáng)聽到卡卡說的話了,“馬上就到了,我背著你不舒服嗎?”他說著,還故意往一邊倒了一下。
安東嚇得立刻收緊胳膊,“你小心看路!不要這么幼稚好嗎?周圍是不是還有人在看?完了我的臉都要丟盡了”
“沒人,我們在巷子里,連路燈都沒有。”
安東有了一個不太現(xiàn)實的猜測,直到卡卡背著他爬了好幾層樓梯,進(jìn)入了一個熱鬧的地方,有光亮照在他的眼皮上,他才終于解下眼罩,看見自己所有的好朋友圍坐在他的家里沖他招手,“歡迎回家!”
第256章 石膏娃娃
盡管提前有了一些心理準(zhǔn)備,但眼前的這一幕還是讓安東半天都回不過神。隊友們擠在他不大的客廳里,各種樓下夜市的打包袋攤開放在茶幾上,混雜在一起的復(fù)雜香味一下子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饞蟲。
房間一直有人在收拾,一點都不像他已經(jīng)一年沒回來的樣子。電視打開著,不過沒人看,離他最遠(yuǎn)的隊友也看過來,朝他揚(yáng)起手上的肉串,“這是你之前老說的烤肉嗎?味道確實很好,就是有點辣了。”
魯伊的話收獲了不少贊同,安東還愣在原地,打轉(zhuǎn)的眼珠證明他不是個雕塑。
“我就說他肯定會這樣,”舍甫琴科從沙發(fā)上得意的站起來,“你不會要哭了吧?早知道剛才應(yīng)該打個賭的。”
“你哭了?”卡卡擠開舍甫琴科,側(cè)頭看安東的表情,還忍不住要上手捏他的臉。安東終于有了反應(yīng),側(cè)身躲開卡卡的偷襲,瘋狂眨了好幾下眼,才無語地笑出來,“你們什么時候怎么找過來的?”
旟一衋D
“桑德羅和皮波兩個人都來過,但他們不太認(rèn)路,我們靠翻譯找了半天,還差點認(rèn)錯樓底下的單元門。”
“那門鑰匙呢”
不用多問,看到因扎吉的笑模樣安東就知道他落在餐桌上的鑰匙被誰拿走了。
“你們居然還搞驚喜這一套,真的是”
馬爾蒂尼不耐煩他說這么多話,把他推向茶幾,“別在門口堵著了,這些吃的你今年只能吃一頓了,不著急過來嗎?”
安東終于有了點主人的自覺,茶幾上的小吃幾乎他能想到的都有,但是,“你們不喝點什么嗎?我下樓去買吧,而且我感覺這些不夠吃,再買點回來。”
“不能買酒!”“我感覺這個辣辣的味道不錯?”“再來點肉!”
隊友使喚起他來毫不手軟,安東終于松了口氣,嘴上還要抱怨,“你們可真不客氣,剛才那樣我還以為你們被掉包了,或者打算整我呢。”
離開前安東拿著門口的花露水一陣猛噴,加圖索抬頭,“我說你這幾天怎么聞著這么香,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我喜歡這個味道。”
“Six god,樓下小賣部一塊錢一瓶。”安東在不止一個隊友眼里看到了想要,“雖然這個確實很好聞,但它只是驅(qū)蚊水好嗎?”
“你可以多買點帶回米蘭,以后就這么噴,這幾天我已經(jīng)聞習(xí)慣你身上的味道了。”
如果是任何一個隊友這么說,安東肯定要回一句變態(tài),可惜說這話的是雷東多,他只會點頭,“那我多買點,到時候再送給你兩瓶。”
安東重新回到黑暗的樓道,聽見隔著兩道門的房間里有大笑聲傳出來,在樓梯口站了好一會兒,臉上的笑都收不回來。
“我就知道你還沒走。”
因扎吉的聲音從背后傳過來,他勉強(qiáng)辨別出安東的位置,靠近他,“他們說還有別的東西要帶,我也怕你拿不動。”
安東不說話,抬手把因扎吉抵在樓道的墻上親了上去,這次他完全占據(jù)主動,在學(xué)了一年多之后終于在吻技方面有所進(jìn)步。當(dāng)退出后安東聽到因扎吉不明顯的喘氣聲和低笑,他還有樣學(xué)樣的一下一下觸碰著濕潤的嘴唇,臉頰相抵,任由因扎吉拉著他的腰,兩個人緊密地貼在一起。
“你怎么偷拿我的鑰匙?”
“這就是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嗎倪安東?在我把大家都領(lǐng)過來一起玩之后,我知道你一直都想這么干。”因扎吉輕嗤了一聲,“你出門的時候鑰匙還在桌子上,怎么算是我偷拿的?”
腰上的癢癢肉被掐了,安東扭得像一條大肉蟲,嘴里笑著哼哼就是不認(rèn)錯,“我今天還難過了好久,以為真的沒辦法過來了。”
他們始終沒有分開,也沒有突然出現(xiàn)的隊友打擾他們,直到樓下大門打開,有人咳嗽著走進(jìn)樓梯間,安東這才最后收緊胳膊,“謝謝你皮波,我愛你。”
因扎吉抬手抓著他的頭發(fā)揉了又揉,低啞的聲音像是帶著蜜的細(xì)線,纏住安東的耳朵,“嗯,我知道。”
他們沒和走上樓梯的鄰居打上照面,等到了一樓,安東望向自己門邊角落里熟悉的狗窩,只剩孤零零地半條鏈子,沒了碗盆和扔在地上的舊衣服,也沒了黑子的蹤影。
“可能他們搬家了?我今天沒見到住這里的人。”
安東錯開眼睛,“黑子是老狗了,現(xiàn)在沒了很正常,老實說它去年活著都讓人意外。”
做好偽裝后安東開始橫掃巷口的夜市,飲料直接搬了一整箱,還有各種燒烤補(bǔ)貨,安東還把手伸向了唯一沒有上桌的臭豆腐。
“天哪親愛的,你真的要買這些?”
因扎吉在安東興沖沖接過飄散著臭味的紙碗之后站遠(yuǎn)了一點,這是今年新來的攤位,所以他和內(nèi)斯塔應(yīng)該都沒領(lǐng)略過臭豆腐的‘魅力’,“幸虧你剛才沒吃這個。”
安東聽懂了他的意思,不太高興,“這個很好吃的,聞起來有點味道而已,不比鯡魚罐頭強(qiáng)多了嗎?至少波波不會嫌棄這個,我估計桑德羅也會吃得下去。”
“真的嗎?”因扎吉仍然不太能接受,在安東已經(jīng)吃上之后還是湊了過來,皺著眉看黑乎乎像臟東西的豆腐,難以想象它的味道
安東像一個哄老人買保健品的騙子,“來一個吧,你知道我對事物很挑剔的,這個真的吃完再也忘不了。”
因扎吉終于猶豫地靠近,結(jié)果安東突然湊到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后飛快跑開了,只留下了油乎乎的嘴巴印和揮之不去的臭豆腐味。
“安東!你的潔癖到底上哪兒去了!”
事實證明能吃如內(nèi)斯塔也不太接受臭豆腐這種東西,只勉強(qiáng)吃了一塊兒,卡卡敗下陣來,其他人更是對安東帶回來的生化炸彈表示一萬個不接受,“安東是米蘭最能吃的人,畢竟他甚至吃屎”
安東被隊友趕到門口,完全不顧安東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吃完了再進(jìn)來。”直到他解決掉生化武器,還有幾個人嚷嚷著要他刷牙,安東把皮爾洛和加圖索一手一個揪住頭發(fā),他們終于閉嘴了。
這頓熱鬧的晚飯吃了很久,科斯塔庫塔忍不住感嘆,“我這么多年,第一次參加沒有酒精、沒有音樂,什么都沒有的聚會。”
“明明有很多吃的。”
他推開安東抗議的臉,安布羅西尼在旁邊拆臺,“比利很喜歡這些,他剛才還吃地停不下來,現(xiàn)在這么說只是不好意思了。”
然后愛說真話的人被科斯塔庫塔絞住脖子強(qiáng)行閉麥,“你又懂了?”
舍甫琴科也要起哄,“以后每次聚會就找安東好了,安東什么都會做,到時候就按照這個規(guī)格”
安東冷漠地拒絕他,“你想的可真美。”
內(nèi)斯塔用勺子拯救了還在和兩份攪團(tuán)作斗爭的卡卡,卡卡被辣的吸鼻子,就這樣了緩口氣還要再來,“你去年前年夏歇期都吃這些東西嗎?以后記得帶上我。”
在大家快吃完又不是很想回去的時候,安東從里間的柜子里翻出了好幾個石膏娃娃,“這是我前兩年在附近公園里買的,顏料也有,現(xiàn)在既然沒事,剛好把它們都涂了吧。”
好些人對這個游戲感興趣,尤其在他們知道上色沒有要求可以亂來之后,馬爾蒂尼選了一只卡通小貓,只調(diào)了紅黑兩色就開始上手。
科斯塔庫塔給他幫忙,兩個人煞有介事地議論著要在哪個部位把顏色區(qū)分開,完全不理會旁邊安布羅西尼‘我覺得這樣不太行’的建議,安東和他對視一眼。在心里為那個小貓默哀了三秒鐘。
雷東多魯伊科斯塔屬于認(rèn)真的畫家,對著完全不符合他們年齡的小松鼠,每次下筆之前都要思考一下,力求畫得足夠真實好看,直到西多夫搗亂似的在上面添了一筆,又被按著和他們一起補(bǔ)救。
內(nèi)斯塔和皮爾洛認(rèn)真討論兔子懷里抱著的蘿卜到底可不可以是藍(lán)色的,加圖索被卡卡支使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剛坐下準(zhǔn)備畫兩筆又發(fā)現(xiàn)衣服上突然沾了一道顏料,憤怒地拍打著卡卡的腦殼,舍甫琴科和因扎吉圍著看熱鬧,最后被安東領(lǐng)走。
“你打算怎么畫用得上這么多顏料嗎?”舍甫琴科盯著顏料格,感到無從下手,“老實說你一個人畫吧,我們過來算不算添亂。”
“你來不來都算添亂,”安東頭也不抬,一邊挑色一邊思考該怎么畫,“一會兒按照我的指示給頭發(fā)加顏色就行了。”
安東手里的石膏娃娃是一個跑起來扎了兩條辮子的小姑娘,穿著短袖短褲,安東受了馬爾蒂尼的‘啟發(fā)’,直接上手畫了紅黑間條衫,甚至細(xì)致地畫出了簡易隊標(biāo)、袖口的歐冠獎杯還有胸前的廣告標(biāo)志。
然后一抬頭,因扎吉和舍甫琴科兩個人已經(jīng)給娃娃的頭發(fā)添了粉色和藍(lán)色。
“我沒說過要這兩個顏色的頭發(fā)吧?”
因扎吉避重就輕地眨眨眼,“你染粉色的時候就很好看,藍(lán)色也染過,現(xiàn)在娃娃染這些發(fā)色很正常。”
“我沒混在一起染!”
“沒關(guān)系,我們還可以加更多顏色。”舍甫琴科招呼著其他已經(jīng)畫完的人過來,大家對安東畫的球衣紛紛表達(dá)贊嘆,拉踩了一下馬爾蒂尼可憐的貓之后,熱情地在娃娃殺馬特的頭發(fā)上再添一筆。
最后安東手上的娃娃每個人都添了一筆,擁有了一頭夸張地彩虹色頭發(fā)。他暗下決心,早晚要染一個彩虹發(fā)色。
“帶回米蘭吧,到時候在底座上加一個足球,我們可以放在俱樂部里。”
很多年后安東在翻新的俱樂部博物館見到這個丑東西后,十分無語地表示他可以畫一個新的,不過被俱樂部拒絕了,畢竟這個娃娃可是整個米蘭一線隊的杰作,娃娃腳下的解說牌上詳細(xì)寫了每一筆顏色是誰添上去的,雖然很多都對不上號。
和北京國安的友誼賽在省體育場舉辦,此時國足還沒有輸給敘利亞,名場面“日內(nèi)瓦,退錢”還要等十幾個年頭才能發(fā)生在這座球場。不過安東在之前的球迷見面會上已經(jīng)叫出了它的外號——“圣朱雀球場”。
球迷猜到這是從“圣西羅”衍生出來的名字,不過鑒于球場就在朱雀廣場上,緊挨著小雁塔,似乎有這么個名字更氣派了一點。
在見面會上安東還提了一嘴陜西球迷出名的熱情,于是在友誼賽上,老鄉(xiāng)們回應(yīng)了他的好感,能容納5萬人的球場座無虛席,一邊看臺被穿綠色的國安球迷占領(lǐng),另一邊拉出了巨幅tifo,還有激烈的鼓聲此起彼伏,熱烈的氛圍讓原本對熱身賽沒什么想法的米蘭球員都激動了一些。
“我以為這邊沒有什么足球文化這個tifo做得挺好看,但為什么只是黑色沒有紅色?”
安東沒辦法回答只能訕笑,他總不能說因為自己無心的一句話,整出雙重客場的效果。這個tifo是并不是給他們應(yīng)援的,而是寫著小篆‘秦’字的軍旗模樣,球迷來不及做新的,把之前用過的東西又拿出來放了一遍。
只有中立看臺上能看到整片米蘭的球迷,他們的聲音不比意大利的羅森內(nèi)里小到哪里去,硬頂著國安和陜西兩隊球迷的聲音,瘋狂地給米蘭加油。
為了回饋主辦方,以及安東家鄉(xiāng)球迷的熱情,安切洛蒂這場比賽把安東扔到了前場,充當(dāng)邊前衛(wèi)/邊鋒的作用。他非常不習(xí)慣地接受著所有隊友無私的喂球,浪費了很多機(jī)會,好在觀眾對他拿球喜聞樂見,他也終于在第70多分鐘打門成功。
跑向看臺的幾步路,安東拿出了在圣西羅的激情,投入了前排球迷激動伸出來的雙手之間。
“安東!你在歐冠上進(jìn)球也是這樣嗎?”“哥們我等了一晚上你終于進(jìn)了,這票錢太值了!”“我靠你隊友也過來了,卡卡!!!”
最終雙方2-2握手言和,國安拿出了百分百的精力,和米蘭奉上了一場精彩的友誼賽對決。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終于!中國行寫完了,能進(jìn)新賽季了
第257章 歧視
中國行的最后一站,米蘭全隊來到上海。大家都對這個新城市充滿好奇,只有安東還沉浸在倉促離開老家的抑郁里。
“我還沒吃夠呢,以前夏歇期我都能在西安住到不想住了再走,今年這才兩個晚上。”安東頂著大黑眼圈下了飛機(jī),再次受到熱烈歡迎之后他才勉強(qiáng)緩過勁來。
上海也是個充滿美食的城市,可惜安東對本幫菜沒什么了解,在主辦方給他們提供一道道美食的時候,他和隊友一樣驚嘆。
“這居然是螃蟹,還能這樣吃?”“我喜歡用魚煮出來的湯。”“看這個蝦仁,粉色的,感覺我能一口吃好幾個。”
各式炒菜讓大家大開眼界,還有特色主食,比如灌湯包。卡卡艱難地從籠屜里夾出一個包子的時候,他們還沒人意識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這個怎么,能直接吃嗎?”
安東以為它只是普通的包子,“吃吧,不然你打算怎么辦?”
因為包子冒著熱氣,卡卡張了幾次嘴,都沒敢直接吞下去,最后選擇從中間下嘴,在咬上的一瞬間,露在外面的另外半截包子滋出湯汁,要不是安東躲得快,能直接濺在他臉上。
卡卡笑得差點嗆到,又因為燙嘴不能吞咽,只得保持張嘴的動作,像是被卡在了包子上,支支吾吾地尋求救援。
其他人早就肆無忌憚的笑開了,安東笑趴在桌子上,“你的包子真的滋得很遠(yuǎn),一會兒干脆比一下看誰還能超過你。剛才實在是太像算了這個場合不合適我不說了。”
可惜大家都聽出了他的未竟之意,背后不知道誰推了他一把,“我們在吃飯!”
卡卡做了錯誤示范,內(nèi)斯塔看著放在勺子的包子上猶豫不決,結(jié)果包子自己漏了,他將整個囫圇吞下,順利吃完,表示非常美味。
他的方法沒什么參考價值,安東第三個上場,因為怕燙,光是咬開包子皮這個動作他就做了四五次,“好像是包子在咬他一樣”,然后一手捏著包子頭,對著小口吹了半天,才終于帶著已經(jīng)發(fā)麻的舌尖小心地開始喝湯。
“怎么是甜的?”安東崩潰了,他滿心期待地想要品嘗美味,結(jié)果被甜滋滋的肉湯狠狠背刺,這個味道和他腦海中的差了太多,“為什么會有甜口的包子!”
沒人附和他,在聽到安東說包子餡是甜的之后,更多人對湯包感興趣,大家紛紛試吃,表示里面甜口的肉餡香地深入靈魂。“明明就很好吃,你居然嫌棄,還喜歡吃帶餿味的臭的豆腐?”
安東被狠狠質(zhì)疑了鑒賞美食的品味,但他還沉浸在甜肉湯包的靈魂沖擊中,沒辦法辯解,畢竟在他的概念里,包子當(dāng)然是咸的,咬一口喧騰的大白包子,露出里面的粉絲地軟或者綠辣子茄子餡,從開口澆上滿滿一勺油潑辣子,一個早上都能頂飽。
粉絲見面會問的問題大同小異,安東再一次經(jīng)歷了排長隊的簽名合影。和申花的比賽在上海體育場舉行,這次終于有半場都是羅森內(nèi)里,米蘭球員再次感慨于自己在中國的人氣。
米蘭球迷在他們出場熱身的時候就站了起來,安東被場邊的一條橫幅吸引目光,看清內(nèi)容之后,根本藏不住幸災(zāi)樂禍的笑,“你知道那個上面寫著什么嗎?和保羅有關(guān)系,我保證你絕對猜不到。”
他找的是身后的內(nèi)斯塔,但卻等來了馬爾蒂尼的回應(yīng),“和我有關(guān)的什么我絕對猜不到?”
安東還沒來得及使壞就被正主抓住,他斜著眼睛去瞪內(nèi)斯塔,內(nèi)斯塔回了一個‘你活該’。
“保羅你不會想知道的。”
“那我只能去問翻譯,然后再來和你探討一下你為什么會笑?”
安東認(rèn)輸,“那些男球迷寫的是,‘馬爾蒂尼,我要給你生孩子。’保羅你可真是魅力無限。”
見多識廣如馬爾蒂尼都有一瞬間的詞窮,他一直以為安東不靠譜、滿腦子亂七八糟的鬼念頭只和他的性格有關(guān),現(xiàn)在看來,還因為他也來自中國嗎?
“你要給誰生孩子?”安東還沒來得及笑話馬爾蒂尼僵硬的表情,便被身后的人推搡了一下,因扎吉抓著他的領(lǐng)子靠上來,“你們在說什么這么熱鬧?也和我說一下吧。”
“我只是在翻譯那條橫幅上的話,沒人要生孩子!”
“哦,這樣啊。”因扎吉語氣里有著明顯的遺憾,安東被他意有所指的視線盯著臉熱,氣不過推開他,“你每天都在想什么?”
內(nèi)斯塔反倒幫腔,“皮波聽錯挺正常的,我第一次也聽岔了。不過保羅你的男球迷可真多,還要給你生孩子哈哈哈哈哈。”
沒人會放過嘲諷隊長的好機(jī)會,沒兩分鐘,大家就都知道場邊有一群對馬爾蒂尼異常熱情的球迷,安布羅西尼甚至在看到鏡頭掃到他的時候,故意背朝橫幅比了個剪刀手,在馬爾蒂尼看向他之前倉皇躲回隊伍里。
這場友誼賽安東繼續(xù)被扔在前場,隊友熱情地喂球快把他喂哭了,尤其今天他沒了之前在圣朱雀的運氣,90分鐘顆粒未收,貢獻(xiàn)了精彩的申花門前大腳解圍、單刀空門推偏以及任意球直發(fā)看臺等表演。
最終大幅輪換的米蘭客場凈吞兩球,好在沒有中國媒體會批評他們磨洋工不出力,僅僅90分鐘安東就貢獻(xiàn)了終結(jié)進(jìn)攻10佳球,除了他本人所有人對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
希望安切洛蒂不要再用射門折磨他了,如果說今天之前安東還有一絲將來改變位置多踢前場的幻想,那么從現(xiàn)在起他只想爛在后防線上,看不到身前有皮爾洛西多夫,他不如直接場邊掛機(jī)。
米蘭的中國行在一片贊揚(yáng)中順利結(jié)束,和去年因為中國行被媒體辣評為“吸血鬼”的皇馬相比,球員們——尤其安東——或有意或無意的友善行為讓球迷十分滿意,因此沒多少人再關(guān)注米蘭俱樂部其實也像皇馬一樣“唯利是圖”“賺得盆滿缽滿”。
回到米蘭之后米蘭全隊沒有太多調(diào)整時間,他們首先要迎接的是8月21日舉行的意大利超級杯,上賽季的聯(lián)賽冠軍ac米蘭將在主場圣西羅迎戰(zhàn)意大利杯冠軍拉齊奧。
拉齊奧又經(jīng)歷了一個大批主力離隊的夏歇期,本就不復(fù)前幾年輝煌的藍(lán)鷹實力更加受損。安切洛蒂原本想讓全勤了三場友誼賽的安東休息一下,但他找上安東的時候,安東說什么都不同意。
“太靠前了不適合我,我都覺得自己在冒充職業(yè)球員。現(xiàn)在必須要踢邊后衛(wèi)重新適應(yīng)一下,不然我真擔(dān)心下賽季我留在前場回不來了。”
“好吧好吧,那你只能踢半場,后45分鐘肯定會被換下。”安切洛蒂拒絕不了安東請求的眼神,背著手原地打轉(zhuǎn),嘴里碎碎念說,“你都跟誰學(xué)的耍賴?一點都不聽教練的話,哪兒有說上場就上場的呢?”
他們都已經(jīng)忘記了上賽季結(jié)束的那天,剛輸?shù)魵W冠決賽時,安東死氣沉沉,沒辦法回答安切洛蒂問題的樣子,畢竟一個歐洲杯冠軍足以治愈全部。
意大利的羅森內(nèi)里也度過了愉快的夏天,有什么比自己的國家隊獲得了大賽冠軍,自己主隊的球員還在其中發(fā)揮大作用更讓人高興的呢?新賽季圣西羅的第一場比賽,他們?yōu)橹麝牱钌狭藷崆榈膮群埃炔患翱粗t黑軍團(tuán)再拿下一個獎杯了。
直到幾個大熱天用圍巾蒙住臉的球迷,鬼鬼祟祟地擠進(jìn)死忠看臺,在度假回來正熱絡(luò)寒暄的球迷中間,掏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橫幅,打開高舉在空中。
“輸給波爾圖的罪人,不配當(dāng)意大利人的雜種,安東尼不該在米蘭踢球,滾回中國去。”
他們是有種族歧視的極端球迷,本就對安東這張毫不意大利的臉出現(xiàn)在國家隊十分不滿,再加上歐冠決賽踢飛點球,以及中國行對中國球迷過于熱情,這才決定拉橫幅表達(dá)抗議。哪怕他們也知道安東在本地球迷間口碑一向很好,只要能遇到他,會熱情地對待每一位球迷,就是很難遇到罷了。
最開始沒多少人注意到這條橫幅,直到全場巡視的鏡頭終于對準(zhǔn)他們,半天沒有挪開。大家都看到了這個糟糕的標(biāo)題和充滿歧視性的宣言,看臺開始躁動起來,極端球迷周圍也有不少反對聲音,但他們絲毫不受影響。
安東原本只是正常熱身,他只有直到克拉拉一家過來看球的時候才會抬頭在看臺上找人。現(xiàn)在正研究腳下夏歇期新鋪的草皮,半天沒有注意到觀眾席的異常。
看到橫幅后正副隊長已經(jīng)終止訓(xùn)練下場去找保安了,舍甫琴科在發(fā)現(xiàn)安東面朝南看臺小步跑的時候,直接伸手把人拉過來。
“你干什么?”安東整理被拉亂的衣襟,“你差點把我衣服扯開,新訓(xùn)練服的質(zhì)量真糟糕。”
舍甫琴科沒想到好理由,“你,你跟在我后面吧。”
“跟在你后面干什么,發(fā)什么神經(jīng)?”
身后因扎吉推了他一把,“安德烈只是想問你晚上宵夜吃什么,但你不要答應(yīng)他,說好了去我那里,蒙內(nèi)也要過來。”
“是啊,蒙內(nèi)在這兒,可惜托馬索不在。”安東的注意力幾乎要被轉(zhuǎn)移了,只是下一秒又有好幾個人湊過來找他說話,安東最終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你們都不好好訓(xùn)練的嗎?”
他回頭去找隊長,在一片欲言又止地阻攔聲中,正對上看臺打開的橫幅。他站在原地,非常文盲地一字一頓把橫幅念了出來。
他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聽得內(nèi)斯塔直起雞皮疙瘩,他把人拉著轉(zhuǎn)回來。“那幾個人是神經(jīng)病,保羅已經(jīng)去找人了,這種橫幅不可能拉出來,以后他們估計都沒辦法進(jìn)來看比賽了。”
其他人也紛紛安慰,“別想這些了。”甚至還有人幫他罵人出氣,比如加圖索,只是用詞非常貧乏,一點都不帶勁。
安東其實并沒有太生氣,他哭笑不得地趕跑關(guān)心他的隊友們,皮爾洛還是盯著他看,“你真的沒事?”
安東只覺得不爽,“我可以一句話把他們?nèi)剂R哭,可惜我沒辦法寫一條橫幅還回去。”他越說越來氣,轉(zhuǎn)頭就像比個國際友好手勢,被因扎吉預(yù)判了動作,抓著手按回來。
“不是,我罵不到他們都不能自己發(fā)泄一下嗎?”
“會扣錢的,為他們花錢不值得。”
安東被說服了。好在保安終于找上了南看臺,經(jīng)過一番纏斗,幾個亂搞歧視的垃圾被“請出”球場,比賽得以正常進(jìn)行。
安東把怒氣都發(fā)在了球場上。拉齊奧雖然財政不佳,還是引進(jìn)了至少兩名前鋒,包括羅基、迪卡尼奧。安東聽過因扎吉和西蒙內(nèi)討論他在俱樂部的位置,西蒙內(nèi)感覺到俱樂部想要放棄他,不太高興,卻也無力反抗。
看著今天首發(fā)出戰(zhàn)頂在最前面的羅基,想到剛才離了很遠(yuǎn)還不忘給他加油的西蒙內(nèi),安東明確了這場比賽的任務(wù)目標(biāo)。
羅基本想在新東家的第一場比賽上好好發(fā)揮,不說戰(zhàn)勝米蘭,至少要進(jìn)一個球。只是開場后他才發(fā)現(xiàn)米蘭的后衛(wèi)今天格外難纏,尤其是安東,以前在恩波利的時候,也沒有受過這些苦啊。
重回熟悉位置的安東奉獻(xiàn)了一場精彩的表演,他只出場了45分鐘,讓拉齊奧在上半場甚至沒有一次射正,新前鋒羅基的發(fā)揮尤其迷失。
直到下半場安東被換下去,拉齊奧才勉強(qiáng)組織了幾次進(jìn)攻,但仍然不足以威脅米蘭的球門,前場舍甫琴科狀態(tài)火熱,一人獨攬米蘭的3粒進(jìn)球,幫助球隊贏下了新賽季的第一個冠軍獎杯。
第258章 開門黑
“你真的不介意嗎?那個橫幅實在是太過分了。”
“蒙內(nèi),你是今晚第不知道多少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了。我當(dāng)然不會把他們放在心上。”
酣暢淋漓地贏下比賽,安東一晚的壞心情一掃而空,現(xiàn)在面對西蒙內(nèi)認(rèn)真的關(guān)心,他又高興又無奈地繼續(xù)解釋。
西蒙內(nèi)有點不好意思,看了眼駕駛座上的哥哥,“菲利波和我說了好幾次你沒事,但我還是不放心,總有這種糟糕的球迷,他們自己生活不如意,只好把怒火發(fā)泄在別人身上。”
“是啊,一想到他們生活不如意我還挺高興的。”
安切洛蒂馬爾蒂尼和舍甫琴科去參加了賽后的發(fā)布會,對于記者的祝賀只是客套地回應(yīng)了一下,反而替安東說了很多好話。
“安東在米蘭、在意大利國家隊都奉獻(xiàn)出了一切,幫助球隊收獲了難以復(fù)制的成功,我不明白為什么還會有這樣針對他的糟糕言論出現(xiàn),俱樂部會保護(hù)我們的球員,這一類歧視行為應(yīng)當(dāng)在圣西羅內(nèi)完全消失。”
“保羅他們替我說了很多,都不用我說什么了。”安東其實還有點遺憾,“可惜我今天沒進(jìn)球,沒辦法去發(fā)布會,我準(zhǔn)備了好多能說的話,都用不上。”
因扎吉咳了一聲,“你覺得卡爾洛會帶你去嗎?”
“萬一呢?”
“你今天已經(jīng)很厲害了,至少把我們防守地毫無辦法,哪怕不進(jìn)球也表現(xiàn)得足夠精彩。”西蒙內(nèi)出聲安撫他,仿佛完全不在乎他的主隊完敗,或者他1分鐘替補(bǔ)時間都沒有。
安東還是從他的語氣中分辯出了一絲無奈,他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那個羅基實在不行,只會亂跑接不到中后場傳出來的球,如果是你上來的話,拉齊奧多少要進(jìn)一個的,我有預(yù)感。”
安東認(rèn)真地胡說八道時很像一個神棍,西蒙內(nèi)哭笑不得,哪怕知道事情不像安東說得那么簡單,還是忍不住幻想了一下,說不定自己真的能進(jìn)球,當(dāng)時有一個遠(yuǎn)角,羅基推偏了只差一點,讓他上去,只要瞄準(zhǔn)迪達(dá)的位置,肯定可以打進(jìn)
“謝謝你這么說,”他挪到后座的中間位置,離安東更近了一點“而且如果我上場的話,你可能有的時候不好意思放鏟太兇,說不定還能多給我兩個機(jī)會?”
“你已經(jīng)明白了,”安東點頭,“然后保羅在我失誤之后生氣地罵我兩句,你的教練就會發(fā)現(xiàn)原來蒙內(nèi)還可以這么厲害,就連安東保羅他們也防不住。”
兩個人越想越離譜,故事詭異的走向讓他們笑得停不下來。因扎吉透過后視鏡看到兩個靠在一起的毛茸茸腦袋,心里一瞬間涌過很多念頭。
“這么說我們?nèi)齻都有些倒霉,我今天一個球都沒進(jìn)。”
兩個毛茸茸的腦袋分開了,安東扒住椅子,興沖沖地探頭出來,“你可是超級皮波,今天沒進(jìn)的球下一場比賽能進(jìn)雙倍。聯(lián)賽第一場踢那個升班馬,他們要倒霉了,給他們瞧瞧意甲聯(lián)賽的厲害。”
“是利沃諾,他們有名字。”因扎吉得承認(rèn)安東三兩句話就讓他一晚上的郁悶一掃而空,伸手在安東臉頰上拍了拍,“坐好了,要打敗他們也不是現(xiàn)在。”
因扎吉的父母提前到他家里給兩個兒子準(zhǔn)備了宵夜,看到安東也完全不意外,推著他坐到餐桌邊。
安東已經(jīng)習(xí)慣猝不及防見到詹卡洛和瑪麗娜,只是面對他們的熱情仍然放不開。尤其瑪麗娜的有些話在他聽來怪怪的,“安東,菲利波告訴我你現(xiàn)在就住在隔壁?真是太巧了。這里環(huán)境也很不錯,但是比不上馬焦雷湖旁邊,怎么突然想著在這兒買房子”
“媽媽,這個蛋糕嘗起來有點苦。”因扎吉突然出聲,打斷了瑪麗娜絮絮叨叨的關(guān)心,大家開始討論蛋糕的口味,安東不敢再主動說話,三兩口吃完蛋糕就告辭離開了。
一家人又聊了一會天,直到離開的時候,瑪麗娜才不經(jīng)意地感慨了一句,“那個安東,你們怎么總是把房子買在一起?想不到你們關(guān)系這么好。”
因扎吉猜不到瑪麗娜在想什么,“安東就是這種性格,俱樂部里沒人不喜歡他。”
西蒙內(nèi)看了他一眼,幫腔說,“是啊,我也喜歡他,媽媽你不喜歡安東嗎?”
瑪麗娜看著兩個兒子,他們好像小時候維護(hù)自己喜歡的玩具一樣,兩雙相似的眼睛閃著有點心虛的光,只是她猜不到他們又做了什么壞事,“我可沒說什么,你們要好好和他玩。”
父母離開后,因扎吉掏出手機(jī)。安東的房子亮著燈,電話卻始終占線。
“不叫他再過來嗎?”
西蒙內(nèi)似乎比因扎吉更關(guān)心一點,因扎吉從窗邊轉(zhuǎn)回來,“不用,過一晚上就好了。”
想到安東之前落荒而逃的樣子,西蒙內(nèi)終于理解了因扎吉曾經(jīng)說的,安東才是公開這件事上最不主動的那個。
“你可以瞞著他直接和爸爸媽媽說。”
“安東會更生氣。”因扎吉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但他在很多問題上都考慮過西蒙內(nèi)的建議,這次也不例外,“我想想吧。”
安東正忙著和克拉拉通電話。克拉拉年底大學(xué)畢業(yè),最近正因為x.x品牌的事在美國出長差,有時差不代表她不關(guān)心米蘭的比賽,因此自然看到了賽前那幾個人拉的橫幅。
“我要是在現(xiàn)場,絕對上去給他們一人一巴掌。什么人都敢在圣西羅拉橫幅了嗎?安檢居然能把他們放進(jìn)來!”
真正被攻擊的安東現(xiàn)在反過來安慰她,“沒事,說不定這是他們?nèi)松母吖鈺r刻了,以后找工作都要寫在簡歷里但你不能和他們打架,你打不過他們。”
克拉拉被安東看扁了很不爽,“我爸爸有槍。”
“不至于,他們比賽開始前就被趕走了。”安東冷汗都要流下來了,現(xiàn)在只慶幸羅馬諾一家今天都沒時間來看比賽,要知道如果他們在當(dāng)場,一家子里最穩(wěn)重的約蘭達(dá)也能干出給槍上膛的事。
他們又聊了聊x.x的新衣服和代言,安東沒想到這個牌子能活這么久。他們還說到安東現(xiàn)在每天“不回家住在外面”的事。
“你別亂說,我只是在市區(qū)買了房子,等你回來可以過來玩。”
克拉拉也沒想到他和因扎吉可以談這么久,“你們每天都能在俱樂部見面,晚上也要住在一起嗎?”
“你和你男朋友也每天白天見面就夠了?”
“惡!你別說了我不是很想知道。”克拉拉把安東塞進(jìn)他腦子里的東西扔掉,“他家里人呢?他們怎么看你?”
“你怎么知道剛才我才見到他們爸爸媽媽,太可怕了。”
克拉拉的聲音提起來,“他們罵你了?”
“沒有,他們對我很好”甚至比以往更熱情,只是這種熱情讓安東越來越不安。他們只當(dāng)自己是因扎吉兩兄弟的朋友,可愛的同隊小孩兒,如果知道了更多,恐怕會后悔現(xiàn)在對他這么好吧。
“好吧,”克拉拉瞬間就懂了他的感受,“還有他的弟弟,拉齊奧的那個。”
安東的語氣重新充滿活力,“蒙內(nèi)知道真實情況,可他從來沒說過什么,托馬索也很喜歡我。”
“但他的家里人早晚所有人都會知道的,說不定他的爸爸媽媽已經(jīng)知道了,只是不告訴你。”
“再說我要做噩夢了,”安東強(qiáng)硬地打斷她,“還不如想想我給你留的客房,一樓直接連著院子,如果你沒意見我就給你裝修成一個公主房”
“如果你想接下來一年代言穿的衣服都帶蕾絲邊的話。”
這場大勝讓米蘭全隊對新賽季抱有希望,然后第一輪遇到安東連名字都記不住的利沃諾時,意甲衛(wèi)冕冠軍在主場被2-2逼平。
開場僅僅兩分鐘,西多夫就幫助球隊打開了進(jìn)球賬戶。在一波嚴(yán)查清除種族歧視極端球迷的行動后,今天的看臺上和諧團(tuán)結(jié),球迷們剛為荷蘭人唱完一首歌,還沒來得及坐下,場上局勢發(fā)生轉(zhuǎn)變。
利沃諾送出過頂長傳,卡拉澤身后維吉亞尼抓住帶球機(jī)會,面對一個半單刀球,迪達(dá)出擊被維吉亞尼晃過之后直接將利沃諾前鋒撲倒。裁判立即吹停比賽,對迪達(dá)出示紅牌并判了一個點球。
沒人在意迪達(dá)有沒有為自己的魯莽行為后悔,安切洛蒂幾乎是從替補(bǔ)席彈了起來,阿比亞蒂在助教的幫助下匆忙脫掉替補(bǔ)背心就上場了,雙前鋒之一的因扎吉被換下,還沒熱起來的米蘭9號生氣卻又無可奈何。
利沃諾的盧卡雷利罰進(jìn)點球。開場不到十分鐘雙方就各自取得了進(jìn)球。
為了三天后的歐冠,安切洛蒂把內(nèi)斯塔放上替補(bǔ)席,安東補(bǔ)他的空位打中后衛(wèi),如今場上缺一個人,米蘭仍然大舉壓上,因為利沃諾根本無法通過運動戰(zhàn)威脅球門。
直到下半場,米蘭終于攻破了利沃諾的鐵桶陣,腳頭正熱的西多夫梅開二度,幫助少打一人的米蘭再次取得領(lǐng)先。安切洛蒂終于能坐下,正指揮著球隊收縮防守,卡卡在中路踢倒對手,利沃諾憑借一個直接任意球再次將比分扳平。
一場并不驚心動魄但足夠惡心的比賽把米蘭眾將折磨得夠嗆,利沃諾甚至險些在最后時刻反超比分,仍然是定位球,只是角球開出時盧卡雷利站在底線外面,所以他后面的進(jìn)球被取消了。
米蘭的倒霉勁讓他們的歐冠對手幸災(zāi)樂禍。和米蘭同在F組的對手包括蘇格蘭的凱爾特人、烏克蘭的頓涅茨克礦工以及西甲的巴塞羅那。
三天后他們要在主場挑戰(zhàn)的就是羅納爾迪尼奧所在的巴薩,西班牙當(dāng)?shù)孛襟w瘋狂唱衰米蘭為自家球隊造勢,加上小羅賽季前的小傷已經(jīng)正式痊愈,他們相信自己能從圣西羅拿到3分。
“這下難道不是把我們看扁了?”安東戰(zhàn)意盎然,因為那條罵他的橫幅還被巴薩喉舌《世界體育報》拿出來解讀了一番,就是想搞對手心態(tài)。安東一直知道西班牙兩大球隊的報紙都有點瘋,現(xiàn)在終于切身體會到了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看比賽,還剩一點沒時間寫了明天見吧!
第259章 牙
報紙踩安東的同時,把他們的主隊巴薩大吹特吹了一通。于是在球員通道里,安東例行隱晦地打量著每個從客隊更衣室走出來的人,像是坐在墻頭的貓,觀察著闖進(jìn)自家院子的陌生人。
隊里有兩個小個子,其中一個明顯在緊張,另一個安慰他。安東覷到背后的名字,哈維、伊涅斯塔?很耳熟的名字,是他知道的那兩個人嗎?看年齡看不出來。
還有一個非常顯眼的泡面頭,看到正臉前安東一度以為留這樣發(fā)型的肯定是個黑人。泡面頭一板一眼的站著,但安東確信他的眼神總會瞟到米蘭的隊伍里,偷看的是馬爾蒂尼。
“那個5號,他一直在看保羅,是不是要搗鬼?”安東憂心忡忡地問身后的內(nèi)斯塔,他知道普約爾,最出名的居然是他在社交媒體上深情‘告白’卡西利亞斯,原來這種可怕的苗頭從現(xiàn)在開始就浮現(xiàn)了嗎?
“你想多了,”內(nèi)斯塔聽了安東的話忍不住也要去觀察對手,緊接著在心里唾棄自己的無聊,“你該多注意羅納爾迪尼奧,不要去看一個后衛(wèi)。”
羅納爾迪尼奧也是泡面頭,只不過扎得很精神,頭頂每根頭發(fā)緊繃著,大掃把掛在腦袋后面,牙始終不愿意被嘴包著,所以看上去時時刻刻都在笑一樣。
安東和他交過手,在世界杯決賽上,不過那時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外星人羅納爾多,羅納爾迪尼奧在足球上的天賦,安東只在比賽視頻里體會過。
‘那我豈不是和普約爾成一樣的人了嗎?他至少看的還是帥氣的保羅,我看小羅嗎?’安東站直了,“賽場上我會注意的。”
真正站到球場上,安東想不注意羅納爾迪尼奧都難。球到他腳下之后仿佛開始呼吸,在空中飛行的弧線像是生出了一對翅膀,盡管首發(fā)名單上他出現(xiàn)在中鋒的位置上,但實際跑動時,只要在米蘭半場,無論禁區(qū)內(nèi)外,都能看到他精靈一樣跑動的身影。
場上的進(jìn)攻像是回合制比賽,米蘭幾次無功而返后,巴薩迎來一波波的短傳配合。第18分鐘,小羅在中圈拿到球,向前推進(jìn)一段后將球分給右路的埃托奧。
安東側(cè)對球場,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盯著身后的久利,但小羅在米蘭的防線中穿梭,跑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內(nèi)斯塔和今年夏天剛剛從拉齊奧轉(zhuǎn)會加盟的斯塔姆兩個人都被他牽制了,而小羅還沒停下來,他跑進(jìn)了安東面前的空擋。
安東沒怎么想就貼了上去,小羅的位置最有威脅,如果他從后包夾,埃托奧大概不會將球再回傳給小羅,而是自己帶或者給他背后更靠左的久利。
這是個艱難的選擇,安東只能確信自己上前的同時還有一絲精力放在背后,埃托奧果然選擇了傳球,久利舒服地拿到球,但他隨后的射門被看似已經(jīng)失位的安東用后腦勺頂了出去。
安東慶幸自己剪了頭發(fā),不然這一下肯定會讓發(fā)圈狠狠地硌到腦殼上,只是現(xiàn)在也沒好過到哪里去。他揉著腦袋喘氣,后怕于剛才的冒頂,畢竟他也不保證自己的這一下解圍不會變成一個高難度的烏龍球,而且他差一點沒能頂?shù)健?br />
‘下次不能再這么補(bǔ)位了’安東的反思被一句西班牙語打斷,小羅扶了他一把,“運氣不錯,分我一點怎么樣?”
盡管小羅聽上去很友好,他的嘴角還在上揚(yáng),飄來飄去的牙也很禮貌地沒有離得太近,看上去只是在開玩笑。但這一幕還是給安東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陰影,‘雖然這確實是運氣,但他怎么能這么說呢?他是在挑釁我嗎?’
小羅對安東印象很不錯,剛才這一下頭球他十分欣賞,現(xiàn)在說話只是想活躍一下氣氛。只是安東似乎并沒有聽懂他的話,警惕地看了他兩眼,飛快地跑遠(yuǎn)了。小羅搖搖頭,真是沒有娛樂細(xì)胞。
接下來的比賽中中,安東繼續(xù)經(jīng)歷著煎熬。他本場沒有前插的任務(wù),只需要專注于防守,即使這樣,他仍然感覺壓力山大。因為五分鐘后,小羅又來了。
這次發(fā)動進(jìn)攻的是在后場截住卡卡傳球的德科,他一路突破西多夫和加圖索的防守,在禁區(qū)外將球橫傳給小羅。安東這次不用再分心,沒了久利的干擾,他要做的只是破壞小羅的進(jìn)攻。
他失敗了,小羅似乎要做一個簡單的變向動作,安東本以為自己識破了他的計劃,已經(jīng)側(cè)擺伸腿去阻擋,但小羅又突然詭異地移回重心,球在他的右腳打了個轉(zhuǎn),重新回到左邊,安東則非常丟臉地差點被晃倒。
小羅突破了他,安東來不及懊惱,禁區(qū)里內(nèi)斯塔和斯塔姆都在,他們應(yīng)該能攔住。然后安東就看到小羅并沒有選擇直接射門,而是將球順著米蘭兩位中衛(wèi)之間的空擋橫敲過去,送出秒傳的德科已然插上,輕松的小角度推射,皮球應(yīng)聲入網(wǎng)。
整個進(jìn)球發(fā)揮出巨大作用的小羅笑嘻嘻地從安東面前跑過,找上自己的好隊友們,在圣西羅慶祝著他們對米蘭后方的一次成功戲耍。
安東開始心口疼,不知道是因為劇烈運動還是被小羅刺激到,哪怕他移開眼睛,似乎還能看到小羅的門牙在空氣中飄舞。
“這群巴西人!”荷蘭人斯塔姆喃喃地抱怨,他來意甲沒幾年,對羅納爾多沒有多少印象,但剛才小羅的精彩表演,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經(jīng)只在比賽視頻里看到的外星人,或許風(fēng)格不太一樣,但如出一轍地?zé)┤恕?br />
迪達(dá)同樣生氣又無奈,他知道斯塔姆不是在罵他,但被國家隊隊友進(jìn)球不是什么美好的體驗。
上半場剩下的二十分鐘,幾乎變成了羅納爾迪尼奧的個人表演,第30分鐘,他在左側(cè)和久利完成二過一配合,安東就是那個倒霉的一,好在最后的射門在內(nèi)斯塔的干擾下沒能打上力道。
第36分鐘,巴薩獲得任意球,小羅的直接射門稍稍高出橫梁。
第40分鐘,小羅在禁區(qū)內(nèi)接住隊友傳球,在安東和內(nèi)斯塔兩個人的堵截下,還是扣球完成了射門,只是沒能打到門框范圍內(nèi)。
第44分鐘,又是德科與前場三名球員之間的配合,安東搶在他橫傳之前將球解圍,結(jié)果皮球精準(zhǔn)地落在小羅腳下,他的低射被精神高度緊張的迪達(dá)沒收。
與巴薩的瘋狂進(jìn)攻相比,米蘭雖然也在前場打出了幾次配合,但始終效果不好,主隊帶著一球落后進(jìn)入中場休息。
因扎吉上半場一直沒獲得好機(jī)會,好幾次沖在最前面,但不是皮爾洛、卡卡的球沒傳到位,就是普約爾、巴爾德斯的干擾來得太及時。
他已經(jīng)太久沒進(jìn)過球了,開始懷疑自己忘記了為球隊改寫比分的快樂。因扎吉聽著安切洛蒂沒什么營養(yǎng)的念叨,默不作聲地喝水。
只是旁邊安東同樣安靜,難道是被上半場比賽刺激到了?他當(dāng)然知道對手前鋒給自家后衛(wèi)造成了多大的壓力,但沒人會否認(rèn)安東有豐富的比賽經(jīng)驗,僅僅1球的落后應(yīng)該不至于影響到他的狀態(tài)吧。
因扎吉側(cè)頭去看,正好對上安東抬起的視線。兩個人都停住,因扎吉正要說什么,安東抬手捏住他的臉,制止了他的動作。
‘你要干什么?’因扎吉從善如流地閉嘴,只有眼神透露出疑問,安東沒回答,只是牢牢盯著他,帶著溫度的視線從他的發(fā)梢開始,慢慢向下,像手一樣撫摸著他臉上的輪廓,在眼睛上停留許久,又來到嘴上。
因扎吉忘記了比賽,還有安切洛蒂喋喋不休的聲音,安東這樣的眼神他只在某些場合見過,現(xiàn)在顯然不合適,但他突然不太愿意出聲阻止他喉結(jié)滾動,喝水的時候還把眼神留在安東身上,甚至眨了眨眼。
安東不知道因扎吉在腦補(bǔ)什么,他把眼前這張再熟悉不過的帥臉看了又看,終于把羅納爾迪尼奧的牙從腦海中擠了出去。可是一想到下半場還要面對這個難纏的對手,他只剩下嘆氣,“太恐怖了。”
“你是在說我嗎?”因扎吉放下杯子的動作僵住了,他使勁回憶著剛才那套流程,哪里恐怖了!
“沒什么。”安東不解釋,閑不住的手解下因扎吉的發(fā)帶,抬手繞到自己的額頭上,他的短頭發(fā)在頭頂扎了個小辮,但跑了半場有不少碎頭發(fā)掉下來。
只是他從來沒綁過發(fā)帶,看隊友平時的動作感覺并不難,現(xiàn)在卻怎么都綁不好,比發(fā)卡難用多了。
因扎吉不知道安東在抽什么風(fēng),但看到自己的發(fā)帶別在安東頭上,心里涌出難言的滿意,哪怕這條發(fā)帶很普通,和其他人的沒有任何區(qū)別。
“我來吧。”他伸手接過發(fā)帶,用力的動作帶著安東的腦袋朝后仰了仰。
“輕點啊”安東抱怨著,正好瞥見馬爾蒂尼皺著眉不贊同的目光,他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又被因扎吉拽回原處。
安切洛蒂同樣注意到了角落開小差的人,“安東,下半場別縮著了,我們不進(jìn)攻,就等于把機(jī)會讓給他們。”他琢磨了半場,覺得只有不讓那個巴西人拿到球,才是對他最好的防守。
安東記住了教練的囑托,他也確實需要換換環(huán)境,下半場第53分鐘,安東在中圈右側(cè)接到皮爾洛的分球后轉(zhuǎn)移給加圖索,加圖索帶球向前兩步,再將球回給已經(jīng)繞過了哈維的安東。
球場上帶著伊比利亞風(fēng)味的叫聲突然密集了,互相提醒著注意安東的位置,可惜他早已大步甩開追兵,一路沖向底線,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安東最習(xí)慣的助攻方式,所有他的對手也都知道,安東這時候很難攔住。
繞過所有防守球員后,安東起腳傳中,巴爾德斯出擊想要攔截,但和他的隊友奧萊格撞到了一起,小禁區(qū)前的因扎吉和舍甫琴科同時起跳,球擦過因扎吉的腦袋頂,舍甫琴科頂著普約爾掃到他臉上的頭發(fā),把球頂進(jìn)球門右下角。
“你不該解我的發(fā)帶,運氣都被拿走了。”慶祝的時候,因扎吉假裝不高興,拉著安東抱怨。安東嚇得眼睛,“別說‘運氣’!我現(xiàn)在不想聽這個詞!”
“什么發(fā)帶?”舍甫琴科一頭霧水,他終于注意到安東腦袋上特殊的東西,“你怎么開始帶發(fā)帶了,要我送你兩條嗎?”
“不用。”因扎吉搶在安東出聲之前開口,舍甫琴科來不及多說什么,因為卡卡也跑過來了,一個飛撲壓得三人都矮了兩寸。
米蘭在扳平比分后踢得越發(fā)流暢,巴薩的主帥,今天在圣西羅迎接了歡呼的里杰卡爾德沒能及時作出換人調(diào)整,10分鐘后米蘭憑借西多夫的一腳捅射將比分反超。
這個來之不易的進(jìn)球后,米蘭和巴薩的球員都有些跑不動了,安切洛蒂指揮著球隊收縮,里杰卡爾德也只是簡單對位換人,畢竟是第一場歐冠小組賽,客場輸給米蘭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事。
直到第89分鐘,安東覺得這場煎熬終于要結(jié)束的時候,小羅接到埃托奧橫傳,這個落后也看上去很高興的巴西人,笑呵呵地迎著內(nèi)斯塔一個突然的快速扣球,繞過米蘭中衛(wèi)后,在門前面對迪達(dá)左腳抽射將球打進(jìn)死角。
最終巴薩憑借小羅的進(jìn)球絕平米蘭,爭斗了一整場,米蘭卻只能憋屈地與對手握手言和。
賽后,經(jīng)歷了生理心理雙重折磨的米蘭后衛(wèi)慢吞吞地走下球場,安東拍了拍臭臉的內(nèi)斯塔,很有同病相憐的感覺,“你真好,桑德羅,不好意思看我出丑,所以自己也送了一個。”
打算聽聽安東能說出什么話來的內(nèi)斯塔氣得要命,手都抬起來了,顧忌著滿場觀眾,最后又強(qiáng)行按下去,“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就去學(xué),或者去醫(yī)院看看。”
安東還是被勒了,他在內(nèi)斯塔的鎖喉下艱難掙扎,“快快上不來氣了桑德羅!快看那邊!”
這不是轉(zhuǎn)移視線的伎倆,安東指著的方向,那個泡面頭后衛(wèi),惶恐又不好意思地走向馬爾蒂尼,安東掙脫出內(nèi)斯塔的鉗制,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溜達(dá)過去偷聽。
普約爾想和馬爾蒂尼換球衣,米蘭隊長雖然因為平局不太高興,但不會拒絕這點小小的要求,在他脫衣服的時候,普約爾結(jié)巴著訴說他對馬爾蒂尼的崇拜,“你是所有后衛(wèi)的偶像,今天能和你同場踢比賽,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盡管馬爾蒂尼習(xí)慣在球場上遇到崇拜自己的對手,但普約爾的熱情還是讓他難以招架,普約爾是留著泡面頭的硬漢,這張臉此時出現(xiàn)肉麻的表情,實在違和。
“你們很厲害,你的防守同樣讓我們頭疼。”馬爾蒂尼客氣地鼓勵了兩句,結(jié)果普約爾更激動了,張開嘴又要開始‘表白’。
“保羅!更衣室里進(jìn)了只老鼠!”安東這時沖過來抱住馬爾蒂尼的胳膊,拉著人就要走。
‘更衣室怎么可能會有老鼠?’盡管這么想,馬爾蒂尼還是朝普約爾笑著點點頭,跟著安東離開了,只留下一堆話憋在肚子里的普約爾,一臉幸福地把手里紅黑色的3號球衣看了又看。
作者有話要說:
普約爾和卡西利亞斯社媒上互相表白這件事最后當(dāng)事人出來辟謠,證明他們只是在玩抽象,但不妨礙大家都認(rèn)為他們來真的(bushi)
第260章 發(fā)帶
等他們離開普約爾的視線范圍回到球員通道,安東的速度一下就慢下來了。已經(jīng)預(yù)料到什么的馬爾蒂尼這時開始拉著他向前,“你不是說有老鼠嗎?它在哪兒?”
安東露出胳膊上的杰瑞,訕笑,“在這兒。”
“所以是你,惡霸小老鼠?”安東已經(jīng)要忘了古蒂給他氣的這個難聽的外號,現(xiàn)在被人念出來,他呲牙列嘴,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馬爾蒂尼才不管他受不了,“你最好解釋一下剛才為什么那么匆忙把我拉走。”
“那個5號他,他”安東最終沒能下決心造謠,只好胡攪蠻纏,“他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把球衣?lián)Q給他,我都沒有你的落場球衣!”
馬爾蒂尼根本不信這套說辭,但他不計較,只當(dāng)安東因為比賽沒贏正在生氣。“我以前和別人換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你想要球衣隨時都有,不過我給你的話有什么好處?”
安東只是隨口一說,但現(xiàn)在馬爾蒂尼答應(yīng)了,他突然想到衣柜里只有因扎吉的幾件衣服,如果能拿到其他隊友的落場球衣也很不錯,尤其想到他再不可能要到馬爾蒂尼國家隊的球衣之后。
“我的球衣?”安東說著就要脫衣服,拉到一半又停下,“但我現(xiàn)在給你的話不公平,你的球衣給別人了我可不想要這件不知道是誰的巴薩球衣!我預(yù)約下次主場贏球!”
馬爾蒂尼沒說同不同意,只是伸手到他腦袋上,安東看不見動作,不敢亂動,下一秒腦后的繩結(jié)松開,頭頂?shù)膩y毛重新垂到眼前。馬爾蒂尼收回手,連帶著手上一條發(fā)帶。
“唉!”安東伸手想拿回來卻慢了一步,馬爾蒂尼隨手將發(fā)帶團(tuán)了團(tuán)扔到角落的垃圾筐去了,“你最好在更衣室注意一點,下次再讓我抓到就不是現(xiàn)在這么簡單了。”
“但這也不是我的東西,我一會兒怎么給皮波還啊?”安東自知理虧,抗議的聲音聽上去中氣不足。回到更衣室,因扎吉立刻注意到安東頭上少了他的發(fā)帶,“東西呢?”
“你綁地太松,比賽快結(jié)束的時候自己掉了。”安東倒打一耙,也不敢看他,心虛地趕快洗澡去了。
一場大勝變成平局,安切洛蒂沒什么好說的,累了一整場,大家都直接回家,或者回鄰居家。
整棟房子只有二樓的主臥還亮著幾盞小燈,電視聲音小到幾乎能讓人忽略,安東對著鏡子一邊哼歌一邊涂抹完護(hù)膚品,走出淋浴間時,因扎吉正躺在床上,電視的亮光把他整張臉照得發(fā)藍(lán)。
安東撲到他旁邊,一陣翻天覆地的大動靜,終于把自己埋進(jìn)被子里,枕著兩個枕頭的間隙,發(fā)出滿足的嘆氣聲,“在看什么?”
下一秒他就看到電視上放著剛才比賽的回放,“尖子生,明天再看吧,現(xiàn)在好累”
因扎吉順勢抬手把他摟著靠到自己旁邊,低頭埋進(jìn)安東的頭發(fā)里親了親,能聞到熟悉好聞的果香氣,他忍不住埋得更深,換來安東一句不成調(diào)的抱怨,卻并沒有退開。
“我只是想找一下我丟掉的可憐發(fā)帶。”
安東在陷入夢鄉(xiāng)的前一秒被嚇醒了,他掙扎著睜眼,比賽果然已經(jīng)到了補(bǔ)時最后的垃圾時間,鏡頭剛好對準(zhǔn)他,雖然面色泛紅、腦門汗津津的,一臉狼狽相,但頭發(fā)還在發(fā)帶的束縛下攏在一起。
“所以親愛的,我的發(fā)帶被你丟到哪兒去了?”
“我,我可以解釋”安東被因扎吉按到身下的時候,慌張地差點被口水嗆到,“是被保羅解開扔掉了!我想拿但是沒拿回來。”
“保羅?”因扎吉顯然也回憶起了他們做壞事時馬爾蒂尼看過來的樣子,話音一轉(zhuǎn),“就算是保羅做的,你為什么不對我說實話呢?你好像總是因為保羅和我撒謊。”
安東在因扎吉的視線下無處可躲,急哼哼地抬頭蹭他,“話不能這么說,我在保羅面前也經(jīng)常撒謊,所以和你們沒關(guān)系是我的問題”
因扎吉被噎了一下,好在他很快調(diào)整過來,扣住安東的腦袋,把人重新壓回床上,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再無一絲空隙。
“既然是你的問題,我的發(fā)帶丟了,現(xiàn)在沒有新的,你是不是得補(bǔ)償我?”
安東感覺到一直發(fā)燙的手撩開衣角,順著腰側(cè)開始向上探,他緊張地閉了閉眼,“你胡說什么,明明還有一條,你今天下半場比賽就在用”
“你提醒我了,”因扎吉支起身子,抹了抹剛才在脖子上留下的紅痕,伸手出去從床頭柜上摸出來那條發(fā)帶,“這個有別的用處,我想你會喜歡”
安東一下子想到了那次女裝時,裙帶被拿來做了什么,那種難耐的滋味他不想再體會第二次。因扎吉的手已經(jīng)滑向了更危險的位置,安東能感覺到發(fā)帶劃過皮膚的感覺,他決定不能就這么繳械投降。
“我不喜歡,比賽重要,我覺得發(fā)帶還是要發(fā)揮它原本的作用”安東說著,被壓制住的兩條胳膊突然用力,他成功推開了因扎吉,兩個人的位置調(diào)了個。
一陣壓抑的笑聲和驚呼聲過去,電視的聲音還不知疲倦地響著,蓋住空氣中涌動的暗流。安東看著被他壓在床上、因為驚訝而睜大眼睛的因扎吉,仰頭甩開礙眼的碎發(fā),得意地用手拉住發(fā)帶的一頭,“或者我來給你用一用。”
因扎吉放棄抵抗了,他像是很享受安東騎在他身上,挪動著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一點,手被安東抓住了也不躲開,“你想怎么用?”
安東放松了警惕,在被窩里打滾半天兩個人都有些出汗,他先是一口氣把自己和因扎吉的上衣都脫下來扔到一邊,拍開因扎吉趁機(jī)扶上腰揩油的手,低下頭開始研究發(fā)帶,以及被蹭到胯間要褪不褪的短褲。
他應(yīng)該先把整個發(fā)帶抓進(jìn)手里,雖然另一頭還纏在因扎吉手上。他開始解帶子,像是解口袋里纏成一團(tuán)的耳機(jī)線,發(fā)現(xiàn)有人似乎故意搗亂不松手的時候,不滿地扯了又扯。
耳邊傳來一聲沒有惡意的嗤笑,“親愛的,如果你想制服一個人的時候,最好不要給他機(jī)會。”
安東一個愣神,下一秒他又被掀翻回了床上,兩個人各拉住發(fā)帶的一端,手掌掙扎揮舞著,一陣雞飛狗跳,然后安東發(fā)現(xiàn)自己兩只手都被發(fā)帶纏住了,當(dāng)然因扎吉的一只手也纏在上面不能幸免。
“等一下,”當(dāng)他的胳膊被攥住壓在頭頂?shù)臅r候,安東終于急了,他意識到自己陷入了怎樣危險的境地,尤其因扎吉還有一直空閑的右手,現(xiàn)在正慢條斯理地?fù)崦男乜冢屗粑贝伲罢嬖撝x謝你提前準(zhǔn)備好自己,親愛的。”
安東扭來扭去,卻只能讓因扎吉眼里的笑容更盛,他終于漲紅了臉,“我認(rèn)輸!把這個松開你的發(fā)帶哪兒有這么長?這根本就不是發(fā)帶!”
看著眼前不太聰明的俘虜,因扎吉親昵地咬上他的臉頰,雖然他同樣一只手舉在頭頂不是很舒服,但顯然安東更窘迫,他的胸口被手上的動作帶著起伏不斷,便宜了正在做亂的另一只手。
“我們沒有在比賽親愛的,你不用認(rèn)輸,只要好好享受就行。”
搖搖欲墜的褲腰終于還是被一把拽了下去,緊接著傳來的羞恥感讓安東閉上眼,又被眼皮上若有若無的刺激強(qiáng)迫睜開,溺死在近在咫尺的兩汪棕色泉水中。
“現(xiàn)在是周內(nèi),我們說好不能去年都不會這樣!而且要是再讓保羅知道怎么辦?”
“保羅為什么會知道?不過你說得對,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我得讓你足夠印象深刻”
接下來兩天安東胳膊總是不舒服,在健身房的時候還被舍甫琴科看了出來,“你怎么了?為什么做動作像半身不遂一樣?”
“你才半身不遂我只是睡覺姿勢不對,胳膊露在外面著涼了!”
“現(xiàn)在才九月份,”馬爾蒂尼聽了一耳朵,“我說過不要你把空調(diào)開得太低?”
安東有苦難言,哪怕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之一就站在他面前,也只能挨一頓說。
與米蘭內(nèi)洛內(nèi)的輕松氛圍不同,球隊的輿論環(huán)境在新賽季兩場不勝之后變得糟糕起來,雖然聯(lián)賽第二輪對陣博洛尼亞他們終于拿到了3分,但也只是客場艱難的一球小勝,不足以讓質(zhì)疑聲消失。
米蘭人沒來得及高興兩天,周內(nèi)又有一場聯(lián)賽,這次他們的對手是又一個升班馬墨西拿,只是所有人都覺得是送進(jìn)手里的三分米蘭沒有抓住。
下半場剛開始米蘭的角球打破場上僵局,但不到一分鐘就被扳平,而反超又在短短五分鐘之后到來,最終米蘭在圣西羅1-2恥辱性地輸給升班馬,三輪比賽拿到四分,積分榜第一頁都快看不到他們了。
就在這個全隊上下都承受巨大壓力的時候,俱樂部找上了安東。
好消息,他們沒有批評安東在賽場上的表現(xiàn),因為狀態(tài)低迷的不止他一個,安東雖然沒送助攻,至少本職工作沒有失誤。壞消息,俱樂部需要他參加一個商業(yè)合作,作為ac米蘭第一個開通社交媒體賬號的球員,發(fā)布博客內(nèi)容,并與球迷互動。
“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嗎?”安東沒忍住,在加利亞尼面前發(fā)出靈魂拷問,“我覺得球迷和我的互動恐怕沒有那么友善。”
如今是社交媒體剛剛興起的時候,后來耳熟能詳?shù)暮芏啻笃脚_都還沒出現(xiàn),這讓喜歡高強(qiáng)度沖浪的安東兩年多了仍然沒能適應(yīng)。
在經(jīng)紀(jì)人詢問他對于商單的偏好時,他第一個提出來的就是互聯(lián)網(wǎng)的有關(guān)代言。只是彼時互聯(lián)網(wǎng)離日常生活還很遠(yuǎn),經(jīng)紀(jì)人不理解他為什么對這種空中樓閣感興趣,卻仍然把雇主的喜好放在心上,并且在去年底,一款名為MysSpace的社交服務(wù)網(wǎng)站出現(xiàn)的時候,第一時間關(guān)注起來。
大半年過去,在美國本土大獲成功的MySpace終于開始開辟海外市場,首先被納入的就是歐洲各國,如今已經(jīng)在全歐陸吸納了不少網(wǎng)民,他們又將目光放在了歐洲的名人身上。安東作為米蘭的出色球員,年輕、容易接受新鮮事物,還對互聯(lián)網(wǎng)感興趣,正是他們最想要的推廣人選。
但安東還是不能理解,“就不能等我們贏了幾場之后我再開嗎?我不想挨罵!”
俱樂部也接到了MySpace的合作意向,反正他們只要安東一個,條件很好接受。加利亞尼不能說那群美國佬不懂球,實際上該說他們太懂球迷了,現(xiàn)在這個風(fēng)口浪尖正是增加熱度的好時候,心思多多的和藹光頭開始給安東上迷藥。
“只有無聊頑固的老球迷才會在一場失利之后就帶著球員不放,他們根本不會用這些網(wǎng)站,你在上面只會遇到對同齡人,他們都很好說話,你發(fā)什么都會喜歡的。”
安東深知年輕不等于好脾氣,但他沒辦法拒絕加利亞尼,也確實等不及想注冊一個賬號馳騁互聯(lián)網(wǎng)了。
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下午,他坐在球隊辦公室的電腦前,注冊了自己的第一個MySpace賬號,并且在工作人員和經(jīng)紀(jì)人一眾反對聲中,悲傷地放棄頭頂只有兩根毛的卡通小黃鴨做頭像、以及‘我愛菠蘿披薩’的網(wǎng)名,非常低端的放上自己的大頭照,起名AntonNiiiiii,開始實名上網(wǎng)的人生。
安東從攝影師那兒討來自己和隊友的訓(xùn)練照,“所以我可以發(fā)這些照片嗎?配文怎么辦?”
工作人員看了看,似乎沒問題,“這是你自己的賬號,想發(fā)什么都可以。”現(xiàn)在MySpace還在起步階段,他們見過一些明星,發(fā)的東西陽光向上,和粉絲互動也非常有愛,安東應(yīng)該和他們沒什么不同吧。
安東等的就是這句話,給出了一段免責(zé)聲明,“好的,我會好好運營自己這個賬號,注意發(fā)布內(nèi)容和質(zhì)量。”
——虞兮正里□
他熟練地打開P圖軟件,把要發(fā)的照片全部精修,短暫適應(yīng)了現(xiàn)在看來還太過簡陋的平臺頁面,9圖排好,輸入一句正能量雞湯,正要發(fā)送的時候,門口傳來動靜。
“你在玩什么?讓我也看看!”訓(xùn)練結(jié)束隊友們像從罐頭里跑出來的沙丁魚一樣,涌進(jìn)工作室,把電腦和安東圍住。
作者有話要說:
打了一堆發(fā)不出來
文中的MS確實存在,但我選它只是因為時間對得上,功能很多都有些超前,為了方便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