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
趙赟的聲音突然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看著臺下的林畫，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林畫，證據在前，本宮最后再問你一次，你認不認罪？若還是繼續狡辯，那可就別怪本宮請問心鏡圣裁了！”
趙赟的語氣有些讓人琢磨不清，似乎巴不得林畫不認罪？
但即便他真請來問心鏡圣裁，那對林畫而言也是不痛不癢。
“這血，的確與我同源！”林畫開口，他的聲音不大，但聽在眾人耳中卻仿若震雷一般。
“林大人這是，承認了？”
許多人面面相覷，只覺得有些不真實。
但還沒等他們多想，就在這時，卻聽林畫語氣悠悠，繼續不咸不淡道：“不過，這血的由來卻多半如姜先生所言，是有小人在暗中作梗，想以此陷害于我！再者說，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這妖王，我與孟太守更是無甚仇怨，又怎會指使這妖王來謀殺孟太守？
哪怕是我真的想殺他，可孟太守身死之時，我已被關押在刑部。若我與妖族有所勾結，在這個節骨眼上，我難道還要‘頂風作案’？我難道不應該等風聲過去后再動手？
太子殿下，還有什么證據就盡快拿出來吧，若是沒有，就別浪費時間了！”
事已至此，雙方都已經撕破了臉，林畫也不打算再跟趙赟玩什么文字游戲了，那純屬是浪費時間！
趙赟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慍怒，但很快卻是繼續笑道：“好好好！既然不認罪，那也別怪本宮了！”
說到這，趙赟表情一肅，目光看向皇宮供奉圣器的方向，正聲道：“吾乃晉國太子趙赟，今日請圣器降臨，賞善罰惡，明辨是非！”
問心鏡乃晉國圣器，受太祖所托，庇佑皇族趙氏。皇族太子所請，問心鏡自然會降臨！
趙赟話音才落，耀眼的金光自皇宮方向疾馳而來。
在那璀璨的金色光芒中，豁然有一古樸銅鏡，鏡身布滿玄妙紋路，若是仔細端詳，只讓人感覺眼花繚亂頭腦昏沉。
圣境偉力，跨越千里也只是數息的功夫，眼下自皇宮到刑部，幾乎是趙赟才說完，眨眼的功夫那金光便已出現在公堂之上，高懸于眾人頭頂！
問心鏡當面，這一刻，圍觀百姓全都下意識閉緊了嘴，不敢多說一句，生怕一不小心便將自己內心的某些真實想法說出。
饒是永鎮王和南寧王等人也一改此前看戲的架勢，全都一臉正色。
圣境之下皆螻蟻！
這話可不是說了玩的！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如他們一般緊張。
作為在慶元縣親眼見證林畫通過問心鏡考驗的人，姜鹿便是一副這把穩了的樣子。
岳麓書院和蒼宿書院的學子們也都一臉興奮地看著這一幕，林畫借問心鏡以浩然正氣鑄就儒道根基的故事在他們之間流傳甚廣，今日能親眼目睹問心鏡審問林畫，不得不說這也給他們一種見證歷史的儀式感！
嗖！
一縷金光自問心鏡中發出，鉆入趙赟體內，令得后者體表浮現一抹金色光暈，仿若圣賢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林畫！本宮問你，你為何要指使這妖王暗害孟太守？為何要勾結妖族？”
趙赟的聲音在問心鏡的加持下洪亮如響雷，還帶著震懾人心的強大偉力，不少離得近的百姓都被震得心神恍惚，雙目茫然無神。
心神失守，這種時候只怕是問什么他們便會回答什么。
而身為當事人的林畫也是瞬間失神。
即便他能力敵四品強者，可面對圣境，還是太弱了！
但林畫自始至終都從未與妖族有過任何勾結，即便心神失守，他下意識回答的也是自己從未與妖族有任何瓜葛！
只是，就在他將要開口時，一股警兆卻是涌上心頭！
緊接著，一幕幕畫面突然浮現在他的眼前，有他以妖族獨有的精血秘術向妖王書蚄傳訊，指使其暗殺孟太守的，有他同妖族密謀里應外合瓜分晉國的，還有更多他與妖族暗中勾結的……
那一幕幕，仿佛真實發生過一般，就這么呈現在林畫的面前，甚至是，在往他的腦袋里鉆，試圖篡改他的記憶和認知！
不僅如此，到這時，他剛剛想要說的話，一時間竟也無法再說出口，有一股力量在阻撓他。
這種感覺，他很熟悉，當初在慶元縣衙門，崔明請問心鏡降臨圣裁問心，而他試圖在問心鏡下撒謊時便是這種感覺！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他要說的都是實話，都是真相！
問心鏡下問心，坦誠即可無恙，更何況，他與問心鏡器靈也算頗有私交，對方不可能故意捉弄他。
那么，出現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點，問心鏡又出問題了！
想到這，林畫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問心鏡好歹也是圣器，怎么隔三差五就出問題？
在北岳城審問段章時就被人控制過一次，這才隔了沒多久，又著道了！
堂堂圣器的牌面都快被問心鏡丟完了！
林畫念頭百轉，外界卻只過去了一瞬。
在問心鏡圣境偉力的阻撓下，他張著嘴卻根本無法解釋真相。不僅如此，心底更是突然有個詭異的聲音響起。
“放棄吧！你與妖族密謀之事已經敗露，問心鏡下你毫無還手之力，只有說出真相才能免于一死……”
這聲音仿若魔鬼，在不停引誘林畫接受那些試圖鉆入他腦海中的畫面，更是慫恿他認下勾結妖族的罪名！
面對這股從未接觸過的詭異力量，林畫一時間也沒想到什么好的辦法，只能緊閉牙關，確保自己不會突然說出什么奇怪的話。
與此同時，他催動浩然正氣運轉周身，試圖用浩然正氣驅逐那邪祟之力。
林畫身上發生的事，其他人可不知曉。此刻他的樣子在外人看來，卻正是試圖抵抗問心鏡問心的表現！
“林大人剛剛想說什么？”有人看見林畫開口，更是隱隱聽到些聲音，但還沒聽清卻見林畫突然咬緊了牙關。
“誰知道呢？但看他現在這樣子，剛剛說不定是想說謊啊！在問心鏡下說謊，這林大人不會以為自己以前僥幸通過了一次問心鏡問心，便能在問心鏡前為所欲為了？”旁人看著林畫已經有些漲紅的臉，冷笑不已。
高堂之上，趙赟也笑了笑，他語氣玩味道：“看來，我們的晉伯不想說實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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