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鄉下種田去了
說換宿舍就換宿舍, 顧爵執行力超迅速,林子辰和趙瀾得知兩人要搬走,很是詫異。
顧爵毫不遮掩地攬過薄琢:“我們需要獨處空間。”他說得不算直白, 但沒有人不會懂他的意思。
林子辰更是大為失望:“你們真內部消化了,讓我們這些人怎么辦啊。”
顧爵:“你要跟我搶?”
林子辰內心的隱秘陡然被點破,他悚然驚住, 旋即飛快地搖頭:“顧爵你不要太嚇人,我只是感嘆1本就少,你們還要在一起。”他看一眼薄琢, “而且說什么搶, 你們感情好,沒人能撼動你們的關系。”
趙瀾跟著點頭:“你們終于在一起了,恭喜。”
看來兩位舍友都覺得他們應該會成為一對, 薄琢想到過去顧爵總是毫無距離感的貼近,估計就是這樣,他們才會以為他們遲早會在一起。
收拾好行李換宿舍后。
顧爵的打算卻被節目組的安排截斷。
節目組把選手們送到一處鄉下,還沒收了手機和證件,只給他們留了能換洗的衣服。
一堆人木木呆呆地注視揚長而去的大巴車。
然后,節目組招呼他們拖著行李箱沿著狹窄的山路行走, 周圍是長滿雜草的荒地。
【這是擱哪兒來了?】
【每個人都一臉懵逼,節目組不會把人賣了吧】
【怎么跑農村來了】
【路看起來不好走啊,還要帶著行李,穿小白鞋的要后悔死了】
薄琢呼吸著不同于城市內, 格外清新的空氣,大清早被迫蘇醒的大腦得到洗滌般清明許多, 他不知道別人怎么樣,他自己倒是特別有興致地觀察附近的環境。
那些荒地中有幾塊被人好生打理著, 種了蔬菜,已經長成型,空處還栽了果樹,上面結著果子,瞧著似乎可以吃了。
涼爽的風翻越高山,穿過田野,撲在正爬著山路的選手們身上,吹得每人衣袂發梢輕揚。
薄琢踩著黃泥裹碎石的土路,提著不算重的行李箱,沒讓行李箱真在這樣的路上拖迤,只偶爾放在地面歇一歇。
“我們不會要在山里生活吧?”有人小聲嘀咕,聽著似有不滿。
“還要走多久啊?我的行李重得要死,也沒提前告訴我要進農村……”
很快就有人忍不住詢問工作人員啥時候到地方。
工作人員也沒敷衍他們,說了個準確的時間。
再走十分鐘。
經過跋涉,他們總算到達目的地。
前方是一片池塘,池塘前是一塊大壩,大壩上搭有幾間瓦片房。
“接下來你們將在這里生活。”導演直接破滅選手們的僥幸,“瞧見那里的地了嗎?菜已提前種好,但需要你們時常打理,比如除雜草、翻土、澆水、加肥料。”
導演可能是擔心他們不認真,補充道,“那些就是你們的食物,照顧不好就沒得吃了。”
“不是吧……”有人直接不在乎形象開始哀嚎,“還要種地?!”
“怎么辦,壓根沒種過,我連菜都分不清。”
“主要是有人會做飯嗎?有人知道該怎么處理那些食材嗎?”
導演無視眾人的擔憂,繼續講解:“池塘有魚,你們可以取用,但不能浪費。看到最邊上的矮房了嗎?那里養了些雞,還有一頭豬,需要定時喂食,也是你們上廁所的地方。”
【完蛋,想到回老家的苦了】
【天啦我待不了一天】
【臥槽這廁所誰敢上?不會被雞啄嗎?】
【那味道我不敢想】
【豬真的滂臭,隔大老遠都能聞到那臭味】
【嗯……一頭豬好好清理衛生應該不會很臭,已經預想到他們得多累了】
【我在想養的畜生不會也是他們的食材?那他們還得殺豬殺雞,現在還有年輕人會做這事嗎?】
【過年回老家參與過殺豬,我185、168斤和三個成年男人都按不住,我還被嫌棄不會按豬,讓我滾蛋】
【看這節目還有男的?】
【男的不能看嗎?我就是看首頁推薦,點進來瞧瞧的】
【沒事,男的可以看,歡迎歡迎】
彈幕想到的,選手自然也想到了。
林子辰就先問了:“養的豬和雞,也是我們的食物?”
導演:“沒錯。”
“……”
感覺選手們要窒息了,導演干咳一聲:“介于你們可能不懂宰殺流程,我們會請人來指導,你們只需要動手就行。”
說得真輕松。
林子辰拳頭攥緊,想給導演一拳。
“可以教教怎么養豬養雞嗎?”陳姜忻弱弱舉手,“種地也是……”
導演:“我們已經錄好視頻,你們照著做即可。”
“還有什么問題嗎?”導演詢問,“沒有,我們就先去參觀參觀房間。”
無人說話,那就是沒有了。
工作人員引著選手往前走,來到瓦片房門前。
房子意外的寬敞,約莫是考慮到人數原因,特意挑選的,房子呈倒L型,原本應該是幾間房聯排建,如今被打通,先看的臥室,在L長線這頭,四橫排大通鋪,鋪著棉被,墻面是暴露的水凝土。
臥室被墻隔出來,留了個出入口,出去就是擺了四張桌子,吃飯的地方,再過去就是廚房。
三個分出功能的區域都有道外門,可以直接從門這邊過去。
看了一圈。
薄琢欲言又止。
顧爵注意到他的神色,卻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朝導演道:“洗浴的地方沒有嗎?”
導演指著廚房挨著用餐地的位置開的小門:“你們打開看看。”
外面竟是依著山體搭了個棚子,不用害怕暴露,里面建有單獨的隔間,但沒有熱水器,只有一個大桶。
“你們可以燒水洗。”導演大概也是知道條件艱苦,說話語氣變得小心起來。
在大家情緒即將爆發之際。
趙瀾表現最為從容不迫,他老家差不多就是這樣,而且他是被老人帶大,十幾年都是這么過來的,所以情緒還好,他更關心別的:“我們要在這里待多久?”
“下次排名宣布。”導演給出答復。
半個月左右。
不是一直待這里,還是能忍忍的。
有了盼頭,選手們心氣勉強順了順。
“馬上到午飯時間,你們可以開始準備了。”導演提醒道。
畢竟四十人的伙食,不早點弄,就要餓肚子了。
大家把行李堆在臥室里,晚點再收拾。
四十人匯聚在大壩。
“沒有食材,我們需要去地里采摘,有人想去嗎?”
“我去吧。”趙瀾主動站出來,“我小時候幫家里在地里干過活,認識一些菜,也知道該怎么采摘。”
林子辰:“我也去。”
去摘菜的人差不多八人,每人分配一個菜籃子,讓他們先去準備食材。
“會做飯的舉手。”
薄琢抬起手,顧爵見他舉手,猶豫須臾,也抬起手。
“?”薄琢訝異地看向顧爵。
顧爵知道自己會做飯,讓人不敢相信,但他確實會做,只是從未給別人做過,他的親人也沒有:“有空給你嘗嘗我的手藝。”
薄琢心道還是算了吧,他不敢入口。
顧爵倒是清楚他的顧慮:“不會把你毒死。”
薄琢:你這么說,我更不敢了。
“顧爵,你會做飯?!”顯然不止薄琢驚訝,其他人也覺得不可思議。
顧爵笑笑:“你們知道的,國外的食物是什么樣,我還比較挑剔,以前確實不會,后來就會了。”
眾人露出我懂的表情,沒人再質疑顧爵的廚藝。
選出五人做飯,兩個人炒菜,三個人備菜。
薄琢和顧爵都被選上。
余下二十多人,都是大小伙子沒有葷腥也不行,于是有人問:“有想試試捕魚殺雞的嗎?”
沈倦生自告奮勇殺雞,他的寸頭長長了些,但依舊短,看著就強悍,一瞬間就被選定殺雞重任。
捕魚有不少人愿意試試,不過最后選的是有釣魚經驗的。
最后剩下的人打掃衛生,趁著食材還沒到,先把廚具碗筷等清理干凈,每個人都沒有閑著,熱火朝天地做著事。
【顧總真的假的,真讓他做飯啊?不怕食物中毒嗎?】
【以顧總的經濟實力,只要給得出錢,國外也能享用到美食,怎么會淪落自己做飯的地步,這騙人都騙得敷衍】
【他說自己挑剔,或許不符合胃口,就直接上手了】
【真正的有錢人不是你能想象的,他可以聘請自己喜歡的廚師,機接機送親自給他做】
【說明顧爵也不是那么有錢唄,可能就是普通富豪家庭】
【以當代網友的神通廣大,普通富豪的話,會查不到一點顧總的家庭背景嗎?】
【我覺得你們好像把有錢人當成啥冤大頭暴發富一樣,就不能是顧總家教嚴格,不允許他奢侈消費,給的零用錢有定數,所以被迫自己上手】
【絕對不可能是普通富豪,他之前流傳出來的照片,身上的衣服是享有盛名的設計大師居伯特專屬定制,光是請這樣的大師設計就是天價,而能請到不僅僅是有錢能做到的】
【我說能不能關注人,關注別人的家世背景,窺探隱私的癖好別太重】
【顧總家教嚴格應該是真的,他待人待物都挺有分寸和距離感(琢哥除外),坐時端正,站時筆挺,盡管偶有吊兒郎當,背脊也是直的,吃飯的時候,他的動作就很優雅,不疾不徐,無聲且干凈,肯定是從小養成的習慣,他也鮮少給人難堪,沒有那種明顯的階級感,更不會仗著家世看不起人,和他相處一般不會有受到冷落的地方,他一定會接住你的話,如果他想,隨便就能讓人如沐春風】
【察言觀色也很厲害,我還記得選C那集,顧總站出來為琢哥撐腰后,看戚泱澤那一眼的意味深長,沒爆料前,很多粉絲不都覺得戚泱澤特別關愛鄒云慈,結果呢,一個時間管理大師,喜歡女生卻裝成彎男舔狗】
【想吃琢哥做的飯嗚嗚嗚】
【我想他喂】
【別得寸進尺了,琢哥在我床邊,正要起身給我煮午飯】
【???】
【沈倦生這小子果然勇】
【他好帥,但熱門cp里好像沒見過他,排名怎么樣啊】
【淘汰卡位,救救帥哥,臉長這么帥,讓人多留幾輪吧】
【現在和薄琢cp有點水花】
【選C這期播出后,他人氣提升挺快的,很多人喜歡他的性格,加上他綁定了高人氣的薄琢,排名很快就會上升了】
【還有女王粉幫忙虐粉固粉,我看好這哥們會是黑馬】
【能不能別叫女王,看到他和女沾邊就惡心】
【對不起,是男王粉】
【趕緊把出道位的兩垃圾沖下去】
【陳姜忻、沈倦生換戚泱澤和鄒云慈吧,我一定追團】
初到鄉下的生活,還算順利。
不少人其實都是農村出生,但基本都是幼兒時期在村里待過,長大就生活在城里,盡管非常不習慣啥啥都不便利的環境,可也沒有特別反感。
薄琢和顧爵兩人在廚房里各自準備做商量好的菜式。
至于為什么是他倆掌勺,一是因為好奇顧爵的做飯水平,二是有個保底能吃的,三就是沒人敢插/入大熱cp中討罵。
薄琢用余光瞟過顧爵的鍋,對方正在炸魚,非常有心地炸制成魚飛躍的形態,一共八條魚,炸了四條,極為有耐心。
然后熬制糖醋汁。
薄琢聞到了香味,他干脆扭頭看向顧爵做的糖醋魚,不僅好看,味道顯然也不差。
會做飯竟然是真的。
顧爵做事時很認真,沒太關注周圍人,他有一段日子沒進過廚房,手變得有些生,為了不翻車,他就不能分心。
余下四條接著做清蒸豆豉魚。
薄琢見他動作條理清晰,稍稍震驚過后,就專心自己這邊的炒雞公煲了。
由于是鄉下,地里有啥菜,配菜就是啥。
除了兩道大菜,兩人分別弄了一道湯,炒了幾道青菜。
炒一大鍋,分裝到十幾個盤子里。
飯是用蒸籠蒸的,火是用柴燒的,僅是燒火就難為到廚房五人,還是趙瀾幫忙搞定。
下午一點過,他們總算吃上午飯。
十人一桌,每人都吃得很飽,剩了好些菜。
沒人嫌棄剩飯剩菜,只是剩的晚上明顯不夠吃,還是得重新做飯。
“我看見有面粉,我會做一點面食。”顧爵提出他的想法,“用它們包成包子,再煮個面條,行嗎?”
眾人眼前一亮,不用再麻煩備菜好啊,他們忙大半天了,等會兒還要整理行李下地喂雞喂豬,恐怕沒時間去處理食材,他們今兒上午光折騰食物,其他事一點沒做,今兒下午有得忙了。
“可以可以。”
選手們的種田生活正式啟動。
由于要做飯,薄琢跟顧爵五人提前結束下地,回廚房幫顧爵打下手。
只是揉面就把五人累夠嗆,畢竟四十個人的量。
一張紙巾在薄琢的額角擦拭,將他臉上的汗水一點點抹去,他微微一怔,耳畔同時響起別人的調侃。
“顧哥,怎么不給我們擦擦,只給他擦呀~”
“就是就是,顧哥好偏心,我們也累出汗了,不求親自動手擦汗,連張紙巾都不配有,唉。”
薄琢耳尖頓時紅了,他抓住顧爵的手腕:“我自己來。”
顧爵:“已經擦完了。”
第32章 他讓的
“紙在桌上, 自己去拿。”顧爵看向周圍的人,他理直氣壯地把薄琢和他們做出了區分。
“好嘞。”他們也不介意。
【雙標顧總,在線區別對待】
【我還以為看不到小情侶互動了, 顧總有你了不起】
【琢哥臉皮真的好薄,被調侃一下就臉紅了】
【畢竟沒誰能受得了顧總的特殊照顧~】
【屬于顧總獨一無二的偏愛】
【伯爵99】
【顧薄99】
薄琢按按自己發燙的耳朵,對于老是暴露他內心思想的部位, 他也無可奈何,只期望能快點降溫。
顧爵見他這樣,眼神閃了閃, 然后輕笑道:“有用嗎?”
薄琢沒反應過來, 神情疑惑。
“這樣做就不會紅了嗎?”顧爵指他捂耳朵的行為。
薄琢誠實道明:“心理安慰?”
出乎意料的答案,顧爵:“你倒是……”
“什么?”薄琢放下手,沒聽清。
“可愛。”顧爵一副是你追問的原因, “很可愛。”
薄琢難以置信:“可愛?”他怎么會可愛?!
顧爵:“就是可愛。”
“……你少給我安一些奇奇怪怪的設定。”薄琢已經能預想到粉絲們的反應,他要因為顧爵的話,與可愛綁定了。
顧爵:“你不可愛嗎?”
“你不要說了。”薄琢惱羞成怒地瞪他,“面醒好了,接下來怎么做。”
“包包子,會包嗎?”顧爵沒有繼續招惹人, 順著話道。
【我不行了,我要被炸毛貓貓萌暈了】
【薄貓貓就是可愛呀,超超超級可愛】
【貓貓亮爪爪了,你顧鏟屎官別不識好歹】
【顧總好愛逗貓】
【琢哥有點嬌, 你不要說啦~嘶】
【生硬的話題轉移哈哈哈哈】
【顧總經常被薄貓貓可愛到吧,眼睛都直了】
“我叫他們過來一起包。”薄琢覺得廚房安靜得過分, 發現去拿紙巾的人到現在都沒回來,感到奇怪。
顧爵不輕不重地掃過門邊搖曳的影子:“他們趴門口呢。”
門外的人干笑幾聲, 期期艾艾地走進門:“我們就是怕打擾你們嘛,絕對沒有偷聽。”
薄琢無語:“行了,你們快來幫忙,再過會兒他們就回來了。”
包子三個人包,另外兩個人拉面。
包累了就去拉面,拉累了就去包包子,總不能歇下。
【好辛苦】
【主要人太多了】
【下次還是申請多兩人做飯吧】
【晚飯后還得去打理雞圈豬圈,想想就嘔了】
【那不得把剛吃完的飯吐出來】
【沒辦法雞豬都要投喂完再打掃衛生】
【應該不是做飯的他們去打掃】
【最終都是要去的,緩刑罷了】
【其實只要他們能忍受那個味道,也不必打掃得多勤快】
【你忘了?他們還要在那上廁所】
【別說了別說了,有畫面感了,yue】
五人在大家回來前,做好了晚飯,回來就能吃上一口熱的。
“辛苦了。”所有人互相朝對方道。
燒水洗碗洗澡,尤其去清理了豬圈的人,身上總感覺隱隱有點味,不洗不行。
四十人都躺床上以后,關于明日人員職責安排重新擬定。
至少清理豬圈的活不能一直都是今天那幾人去。
“我就殺雞清理雞毛吧。”沈倦生覺得還算順手,懶得換來換去,而且處理雞毛的惡臭程度不比打掃豬圈的味道差,他也不算占便宜。
白天的雞毛不止沈倦生處理,和魚鱗是一批人處理的,不過這批人都是想換的。
沈倦生一個人固定下來,但是因為雞的數量有限,不可能天天殺雞,所以還是要參與輪換。
捕魚的工作依舊是有經驗的來,處理魚的大家輪換。
根據會做飯的人數,五人做飯,可以安排三次輪換。
打掃衛生的七人五次輪換,包括洗碗清理豬圈和喂養豬雞。
所有人都要參與種地。
職責安排完畢后。
薄琢困得要睜不開眼,今天是真的累,他之前還能熬夜,現在是熬不了一點,感覺坐著都能睡著。
聽到結束,他直接鉆進被窩,放任睡意上涌。
他的被子突然被掀開一點,一只帶著點涼意手握住了他的手。
薄琢沒睜開眼,他知道是誰,沒拒絕也沒回應。
第二天早上。
薄琢被叫醒吃早餐,他沒有賴床,看到身旁位置空了,他愣了一下。
“廚房里燒著熱水,自己去打水洗漱。”叫醒他的人說道,“外面出了太陽,可以去池塘邊的洗衣臺洗衣服,晾曬到晚上就可以收回來。”
薄琢:“好。”
他套上衣服,拿著盆和洗漱用品去廚房打水,一出臥室就瞧見三三兩兩坐在桌邊吃早餐的人,他們跟他打招呼:“早上好。”
薄琢:“早上好。”
他手腳利落地洗干凈臉,然后回來吃一直溫著的早飯。
青菜粥、白水蛋和咸菜,非常簡單的早餐。
薄琢也不挑剔,埋頭干飯,沒過多久他旁邊坐了人,有點熱鬧起來。
“薄琢。”有人喊他。
他抬起頭,看見是趙瀾和林子辰。
“你什么時間起的?”林子辰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說話,“真羨慕你能快速起床,有啥秘訣嗎?”
薄琢搖頭:“靠意志。”
林子辰頂著黑眼圈生無可戀,他這會兒的模樣跟夢游差不多,坐得歪歪扭扭,全賴趙瀾時不時拉扯一把,麻木地動著嘴巴咀嚼食物。
“你沒睡好?”薄琢覺得林子辰狀態也太差了。
林子辰苦笑:“昨晚有人打鼾,我半夜又去了趟廁所,回來就完全睡不著了。”
薄琢同情地拍拍他。
趙瀾開口:“要不你問問別人有沒有耳塞?”
林子辰覺得可行,當場朝聚在餐桌邊的人說道:“兄弟們,你們誰有沒有耳塞,借我一副或者賣給我,瞧瞧我臉上的黑眼圈,救救孩子吧。”
效果顯著,真有人帶了耳塞,也不要林子辰錢,直接送給他。
“好兄弟,你就是我再生父母,沒有你我可怎么辦啊。”林子辰感激涕零。
“哎行了行了,戲過了哈。”那人受不了他的浮夸演技,搓了一手臂雞皮疙瘩。
林子辰原地復活,恢復往常陽光開朗的狀態。
“怎么沒看見顧爵?”林子辰問道。
薄琢:“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結果說曹操曹操到,顧爵從外面回來。
“顧爵,來這兒,有位置。”林子辰招手,“吃早飯了嗎?”
薄琢兩邊都有人,顧爵坐在了趙瀾身旁,薄琢視線對角。
顧爵拿起一個水煮蛋開始剝:“沒。”
“不會去跑步運動了吧?到這里也不落下,真牛。”林子辰驚嘆。
顧爵:“夸早了。”
“誒?”林子辰。
顧爵沒有解釋,掃過他們身前的飯食:“粥和咸菜哪里弄?”
“廚房,你打開灶上蓋子就是,咸菜裝盆里,直接舀。”趙瀾。
顧爵一口吃下白水蛋,去向廚房。
最后四人一塊吃完的飯,順道把衣服洗了,到了九點大家一起下地。
薄琢繼續昨日的拔草,沒人說話,就枯燥地做著農活。
部分人去接水澆水,還有部分扛著鋤頭去更遠的地翻土。
肥料暫時不用加,目前他們就干這三樣活,得虧生活時間不長,不然怕是要加上種莊稼的活。
那更惱火。
【嗯……過于無聊了,節目組為什么想不開搞這樣的活動】
【剛開始挺新鮮,看他們手忙腳亂的特別可樂,現在上手了沒意思】
【傳播正能量吧,上點檔次】
【我還是看剪輯后的正片算了,退了】
【想到還得重復看十幾天一成不變的農村生活,感覺沒有盼頭了】
【挺治愈的呀,看看山看看水,平平淡淡的忙碌與生活】
【同感,我還拿它當下飯視頻】
【節目組怕是忘了他的初心,我是來看男男戀綜的,不是來看種地生活的!】
【我的cp已經累得完全不互動,只會埋頭苦干嗚嗚嗚嗚嗚】
【我要餓死了,我要吃飯,我的cp你們能不能現在就親個嘴,讓我活一活】
11點負責做飯和撈魚殺魚的背著菜回去。
薄琢喝了口自帶的水,沉默地看一會兒遠山,再次投入無止境的除草中。
到了12點收工。
“我想回家。”不知是誰俏咪咪地嘟囔,滿腹的怨氣。
“我不想干了。”
“還要干十幾天,讓我去死吧。”
“別這么想,當鍛煉身體了,我們的活兒也不重,要是收割稻谷玉米那才苦。”
“累不累?”顧爵走到薄琢身邊,低聲問他。
薄琢:“累,但還好。”他其實挺佩服顧爵,一個曾經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干農活,都能好好干也沒抱怨,真不容易。
顧爵看看自己沾著泥土的手:“沒想過我會有這一天。”
“你的手……”薄琢注意到顧爵手指上有一道愈合不久的刀疤,“昨天做飯傷到的?”
顧爵不是故意在薄琢面前顯露自己受傷,他有點不自在地藏起手,不讓薄琢看:“應該是,我沒什么感覺,你不說我都沒發現。”
薄琢認真注視顧爵的臉,直把人盯得撇開頭,確定對方沒哄他:“以后小心些。”
“嗯。”顧爵嘴角翹起細小的弧度。
薄琢感覺到顧爵朝自己靠近幾分,兩人都要肩碰肩了,他沒躲,只是有些心情微妙,談不清是哪種情緒,就是怪怪的,比和對方接吻做親密的事還怪,他想轉移注意力:“早上你去做什么了?”
“我家人給我打電話。”顧爵語調莫名幽怨。
薄琢默然片刻,哦一聲,正打算換別的話題。
“罵了我一頓。”顧爵突然道。
薄琢接話也不是,不接話也不是:“……怎么了?”
“我會做飯卻沒有給他們做過,罵我沒良心。”顧爵眉宇聳拉著,“讓我回家必須給他們做一頓大餐。”
薄琢忍俊不禁:“那不是應該的。”
顧爵一瞬不瞬地凝視他的笑容,既而道:“我對你多好,邀請你品嘗我手藝,你還推三阻四的。”
薄琢頓時說不出話來。
“又要冷戰?”顧爵嘆氣。
薄琢小聲辯解:“沒有。”
“怎么不說話?”
“我該說什么?”薄琢不認為自己的份量比對方父母還重,所以顧爵說的多好,他分不清,但也算不錯吧,愿意給家人以外的他下廚。
“你就應該馬上表示期待,夸我手藝好,還要嘗嘗我沒給別人做過的菜。”顧爵很是順溜地示意薄琢向他索要特殊。
第33章 他能屈能伸
聽到顧爵的說辭, 薄琢再次明確感受到自己與對方是不一樣的人,他無法做到像對方這樣理所當然的情感外放,更不可能向別人要求偏愛。
顧爵沒薄琢的心思復雜, 他單純地把自己人和外人做了屬于他自己設定的分界線。
如果不夠特殊,那能是交往嗎?和交所謂的朋友有什么區別。
顧爵沒急著讓薄琢表現出他想要的特殊,時間還長, 他總能達成目的。
兩人隨著大部隊回到住的地方,吃上熱騰騰的午飯。
然后又繼續今日的工作。
晚上是純素,清水煮菜, 調的蘸料不錯, 也算美味的一頓。
接著是一個個排隊等燒好的熱水洗浴。
趁空當,有人提出玩狼人殺的游戲。
薄琢不會玩這個,沒參與, 由于手機不在身上,沒有可娛樂的東西,他干脆坐在一邊觀看他們玩游戲。
顧爵端著一碗放了蜂蜜的熱水,坐到薄琢身邊,可能是覺得冷,又向薄琢緊貼了幾分。
“蜂蜜水喝不喝?”顧爵像是怕被薄琢驅趕, 忙提出話題,截止他可能會有的拒絕,“味道很好,帶著絲花香, 說是養蜂人釀來自己吃的,一共沒養多少, 賣給節目組了些。”
都推銷到這地步,薄琢再拒絕, 就有點給人難堪了:“我去拿一碗。”
顧爵攥住薄琢的手腕,他輕輕抬起眼瞼:“就喝我的唄,一碗太多了,我們一起喝。”
他似乎嫌說得不夠清楚,在末尾又強調了句我們一起。
薄琢重新坐下,也沒叫顧爵松手,用另一只空閑的手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口。
水沾濕了他的唇,他沒用紙巾去擦,只是用嘴抿壓了幾下,把唇上的濕意一點點磨去。
“好喝。”薄琢把碗還給顧爵,“我可以在你肩膀靠一會兒嗎?”
顧爵顯而易見的怔忡,但很快就答應了:“好。”
薄琢感覺到對方的怒意消散,暗自松懈心神,不生氣了就好,他挺擔心顧爵秋后算賬的。
“有沒有人來互相搓背?”等到熱水即將要去洗漱的男生,長得人高馬大,性格也外向,或者說神經大條,不帶一點不好意思地邀請別人和他坦誠相見。
“我,行嗎?”同樣生得高大,但明顯精致許多的男生抱著盆,語氣有些猶疑,“我是同性戀,你介意嗎?”
那男生打量一下他,見他目光清澈,也誠實,而且感覺能打過他:“走,就搓背的時候我喊你。”
“嗯。”
兩人大大方方地走進棚子里,余下也等到熱水的男生覺得互相幫助挺好,效仿第一個男生約搓背。
薄琢靠著顧爵肩膀,倒沒有休息,僅是單純靠著,就像是連坐直都嫌累,所以得找個支點依靠,雖然他主要是減輕顧爵的怒意。
這會兒,洗澡那邊的吵鬧,他聽得清楚,出于某種直覺,他先開口說話了:“你,也要搓背嗎?”
“你呢?“顧爵沒給出答案,反是問道。
薄琢想了想,他們兩個親了抱了,還那個了,就差最后一步沒做,該做的都做了,搓背不算什么:“我可以。”
顧爵是真有點意外,他能感覺出薄琢面對他并不松弛,需要他一步一步逼近,才會給出一點反應,可今晚薄琢仿佛變了個人,不再是他一頭熱地親近,對方也在主動拉近距離。
“這么熱情?”顧爵略略低頭,呼吸灑在薄琢頭側,他的聲音放得很輕,開合的唇瓣猶如一個吻,似有若無地掠過柔軟的發絲。
薄琢坐起身,避開了對方的騷擾,他眼中帶著警告,公眾場合,讓人安分點。
顧爵攤手,他什么都沒做呢。
“如果你真做了什么……”薄琢點點顧爵的胸口。
顧爵把擾亂他心神的手捉住:“不敢。”
薄琢覷一眼他:“應該輪到我們了,過去看看。”
還真是到他們這一批,每人用桶接熱水,再沖冷水到合適的溫度,然后放到隔間,回頭拿放著睡衣的盆。
此時此刻的洗澡棚已經濕漉非常,水汽彌漫,下腳都不自禁注意踩實一點,免得滑倒摔了出洋相。
薄琢跟顧爵分別進入隔間清洗自己,溫水從頭蔓延身體,直到把頭發完全浸濕打洗發水洗頭。
薄琢洗得比較仔細,得虧棚里人多熱氣重,不然就這簡陋的環境,早感冒了。
當他洗完頭,正往身上抹沐浴露時,隔間的簾子忽然掀開,倏地鉆進一個人。
薄琢心頭驟跳,險些岔了氣,他緊緊盯著突然到訪的男人。
男人搖搖搓澡巾:“搓背呀,忘了?”
薄琢咬牙:“你不會打個招呼嗎?”
顧爵環著手臂,笑得蔫壞:“那就看不到你現在受驚的呆貓樣兒了。”
薄琢覺得自己果然是給對方過多好臉,對方又開始舊病復發,來撩撥他找抽了,他壓著聲調,讓人瞧不出他內心想法,緩聲道:“你過來。”
顧爵不明所以地走近:“嗯?”
薄琢猛地扯掉顧爵圍在胯骨上的浴巾,用粗糙砂面的搓澡巾狠狠一刮,他沒有撤離開,仍然抵在那,他半抬眉眼映入青筋暴起,卻不得不壓抑動靜的人:“有趣吧?”
顧爵臉皮抽動,再也笑不出來,更不敢輕易回答,害怕說錯一個字他就成太監了。
“不是喜歡說話嗎?”薄琢腔調發寒,一字一句清晰泠然,“怎么不說話了?”
顧爵看著比前一次發火還要漂亮的人,盡管察覺到險峻的危機,他應該識趣一點,可面前的人眼角眉梢每一分每一毫的冷意,可以把他凍得四肢僵硬,也可以將他平穩循環的鮮血燃燒得凌冽。
他按捺不住內心的躍躍欲試。
“我給你咬。”顧爵指自己的嘴巴,“它就不會嘴欠了。”
薄琢要忍不住罵臟話了。
他居然跟一個傻逼糾纏不清。
“我還沒給人咬過,是第一次,你也是我第一個……”顧爵顧不得命根子的危險,他湊上去吻牽住他大部分心神的軟唇,唇齒里傳來他郁悶的牢騷,“你不能嫌棄我。”
薄琢心煩,真的煩,遇上顧爵事態總是會失控。
搓背成打架,結果又變成接吻,還要聽對方倒打一耙的委屈。
薄琢方才的心氣被人整沒了,但他暫時也不想這么簡單地讓顧爵占便宜,他偏過頭結束了這個吻。
“薄琢。”顧爵嗓音啞得厲害,他想繼續,但不想又惹得人發火,只能艱難克制住。
薄琢微紅的眼尾眨動,羽睫刷開眸里渙散的碎光,透出一片清冷底色:“搓背。”
他們今天說好的搓背,只是搓背。
“……”
顧爵看一眼薄琢,又看一眼丟在地上的搓澡巾,再瞧瞧薄琢手里剛剛威脅過他小兄弟的搓澡巾。
該死的搓澡巾。
“沒事就出去。”薄琢下逐客令。
顧爵不情不愿擠出兩字:“有事。”
吃不著,看看摸摸也行。
第34章 還不夠
盡管是錄制綜藝的種田生活, 但對參與節目的人來說并不輕松,無論天晴還是陰云密布,雷打不動地下地勞作, 一天下來腰都要廢了。
唯一可以休息的時候是下雨,雨幕洗刷過天地,泥土與綠植的味道從四面八方涌來。
天氣溫度相比平常降低了許多, 一些人選擇窩在被窩里,一些人聚在廚房烤火。
順便燒了用黃泥裹的雞,還有雞蛋、土豆、紅薯, 辣椒和蒜。
土豆撕開皮可以蘸燒好的辣椒料, 雞蛋與蒜搗在一起用餅包著吃,美味非常。
薄琢不太餓,撕著面餅放一點蒜泥雞蛋, 一口一個慢慢咀嚼,帶著煙火味的麥香在他味蕾上綻放,既而慢慢品出綿密的清甜,蒜泥雞蛋的味道不重,燒熟后的蒜是板栗口感,只余一絲蒜的辛辣味, 雞蛋完美中和。
再喝上一點花蜜水,烤著暖和的柴火,聽著外面的雨水嘀嗒聲,連日的辛苦都得到了凈化。
“對2, 要不要!”打牌的人似乎打激動了,一嗓子引起烤火這邊的人望過去。
薄琢看著林子辰單腳跪凳, 坐都坐不得,非要站著才有氣勢般, 朝對家挑釁地晃悠自己手上剩余的牌。
“真熱鬧。”
從公廁回來的顧爵,一進門就看見打得激烈的牌局,他略轉頭發現目標,直接來到薄琢身邊坐下。
“老遠就聽見你們的聲音。”顧爵搓了搓殘留水珠的手,朝火堆伸去烤火,驅散一身的寒意。
薄琢遞給他特意留的裝了餅面、雞蛋蒜、土豆和放了鹽的辣椒蘸料的盤子。
“還是溫熱的。”顧爵觸手摸了摸餅。
薄琢拿起老式開水瓶倒熱水,再現兌花蜜水,然后端給顧爵:“一直放在火堆邊,不那么容易涼。”
顧爵享受著薄琢的照顧,忍不住抬手撓撓乖貓貓的下巴。
薄琢沒躲,只是把碗擱在旁邊放東西的長桌上,不滿地撇嘴:“你手好冰。”
“你給我暖暖。”顧爵理所當然道。
薄琢無視他的得寸進尺,雙手拿起餅慢慢啃。
火光映亮薄琢眉骨清艷的臉,捧著的吃食像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咬得很小塊,品得很珍惜。
顧爵目不轉睛地盯著,被忽略也不生氣,就著薄琢的側顏一點一點解決完對方給他留的吃食。
“我吃完了。”顧爵把光盤炫耀似地展示在薄琢眼前。
“……”
薄琢:“不用跟我報告。”
“可是你特地留給我的。”顧爵。
薄琢微微怔然,在鄉下待的幾天,他和顧爵的相處比之前是要疏遠些的,而他們的關系明明相比之前發生過轉變。
他們雖然處在親密關系中,卻是有邊界感的互動。
顧爵不像以前那樣獨斷專橫,沒有擅自地拉近距離,他突然停在一個合適的位置,偶爾才會出來體現存在感,提醒他們是不一樣的關系。
薄琢斟酌著顧爵說那句話,想要的反饋:“你做得很好?”
“很好嗎?”顧爵卻反問他。
薄琢沒經歷過顧爵這樣的人,可能也跟他鮮少對誰如此的原因,對方完全承接他的付出并表現出珍重,他的心情沒有多大的起伏,但也沒有往糟糕方向進行,可如果對方沒這么做,他的情緒會不會產生一點不好的波瀾呢?
“做得不錯。”薄琢誠實說出自己的感受,“你要是糟蹋了我的心意,我會不高興。”
他對另一種從未體驗過的關系,表現得青澀至極,而他能直白講出“不高興”三字,仿佛用盡了他的勇氣。
薄琢的理智告誡他沒必要和別人計較,人與人之間不會感同身受,他訴說他的情感得失,不過是給了人新的談資罷了。
可不說的話,又要尋什么借口讓人滿意?
他就是有點犯懶,他的語氣也不用特別認真,對方就不會知道他的心思,他隨時可以進退。
薄琢還在糾結,顧爵卻終于暴露他自己的企圖:“那我可以要一個獎勵嗎?”
薄琢:“什么?”
“你已經欠了我好多天沒實現的承諾。”顧爵,“今晚要補上。”
薄琢記起對方確定關系后的第一個要求,每天都要有的早安和晚安吻,他聽到顧爵的話,后背發麻:“怎么補?補不了……”
“我反正要,你欠我的。”顧爵耍無賴。
紅暈自薄琢耳朵蔓延至臉邊,企圖講道理安撫:“人太多了,我們回去以后,行不行?”
顧爵抓住重點:“沒人就行?”
等到外面雨停后,在房間里窩了大半天,大家商量著進山采蘑菇。
他們找導演組請了向導。
采蘑菇也要不了四十人,所以大家根據需求選擇去不去。
除了采蘑菇,有想去釣魚的,還有留下清掃房間的。
薄琢和顧爵屬于沒事干的,他們準備去后山走走。
顧爵拉著薄琢往后山跑。
踩著被前人走出來的濕潤山路,林子清幽,天地寂靜,唯余他倆衣服擦過雜草的簌簌聲。
薄琢鼻息間滿是濃郁的被水露浸透的青草香,他望著顧爵沉默的模樣,心臟一點點提了起來。
他們停在一棵上了年頭的大樹下,樹干黝黑,布滿斑駁的痕跡,周邊是散落的枯葉混著散碎的石頭,壓在扎根堅實的草叢里。
天空被茂密的枝葉遮擋了大半,視角亮度暗了幾分。
顧爵等待著打量周圍的人,把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
薄琢慢慢看不下去了,最終還是他敗下陣:“你想在這里?”
顧爵意有所指:“我以為你要拖到天黑。”
“天黑待山里危險,我們不熟悉地形,容易找不到回去的路。”薄琢低下頭,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顧爵等了會兒:“沒了?”
沉默。
顧爵便繼續了:“抬起頭,我要看你的臉。”
薄琢抿抿唇,抬頭。
迎面就是一道熱息,眼前的視線被另一人徹底占據。
對方顯然憋了許久,烙下的吻又重又深,連前期虛偽的溫柔偽裝都消失,直奔目的地。
顧爵摩挲著薄琢的腰線,那良好的觸感令他愛不釋手,反復碾磨,猶覺不夠地往上,體味到細細的顫抖,他趁此把松懈下來的軟舌卷回自己嘴里仔細品嘗。
多日的禁欲,已經忍到極限。
顧爵像是要撈回本一樣,強勢地在薄琢身上留下他的印記,甚至過分地把那軟嫩的地方嘬紅嘬腫,再用手掌數次揉按,刻下專屬他的痕跡。
干凈的葉片堆疊在石塊上,薄琢被推倒坐在上面,褲子拉鏈的聲音使他打了一個激靈。
薄琢想要開口說話,但被對方用唇舌占領,動一下就會遭受強烈反噬,連呼吸都要喘不過來,更是不給他一點轉圜余地。
他伸手阻止,卻讓人抓住手,帶動著解開,仿佛是他主動勾引一般。
“顧爵……”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只來得及擠出兩個字的空隙。
顧爵讓薄琢的背貼著自己的胸膛,他輕吻薄琢泛紅的眼角:“只摸摸,不做別的。”他停了片刻,似是在壓抑什么,嗓音含著不明的暗澀,“可你要是再亂動,我就不知道會不會做別的。”
薄琢感受著對方的蓄勢待發,極具威脅性地磨過他的腿,他僵在原地,現在就十分超過了,不能再……
顧爵發現他的默許后,更加肆意妄為,聽著他按耐不住的低吟與紊亂的喘音,惡劣地讓人直面現實:“真濃稠,多長時間沒玩過了?”
明明知道時間,還非要叫人去回憶去計量。
“該我了。”顧爵把薄琢轉過來面向自己,啞聲做出宣判。
薄琢尚未緩過神,就又被拖下欲望深淵。
天擦黑間,山林里灼人的喘息才將將停歇。
“回去。”薄琢制止顧爵不老實的動作,他親了親對方,“他們會擔心。”
到時候鬧大,報警找人就麻煩了。
薄琢又親了下明顯不爽的人。
“好吧。”顧爵松口。
薄琢這才放下心,就怕顧爵犯軸,可難搞了。
“你沒有在我脖子上留痕跡吧?”薄琢看著自己一身的吻痕,想到對方曾在他脖頸間停留,微微蹙眉。
顧爵冷哼一聲:“沒有。”
薄琢瞧一眼顧爵僅僅略顯凌亂的衣服,再看看自己差不多被扒光,加快速度整理好衣物:“走吧。”
“回去要補償我。”顧爵依舊非常不愉快,向目標索要他想要的東西。
薄琢腳步滯停瞬,頭開始隱隱作疼,腰感覺要斷了,腿也感覺要失去知覺了:“今天還不夠嗎?”
顧爵:“你說呢?”
“傷身。”薄琢沒啥底氣道。
顧爵腦子轉到岔路:“摸一下玩個腿,你就不行了,不如我們做到最后,我看過很多視頻,不會讓你痛,會讓你快樂的。”
薄琢緋紅唇瓣緩緩啟合:“滾蛋。”
回去路上,他們接到了來自同伴的電話,因為上山的事節目組把手機還給了大家,而且看起來不打算再收回去,同伴確定他們的安全后,就讓他們趕緊回來,晚飯做好了。
薄琢瞪眼使他晚歸的罪魁禍首,現在他胸前還被衣服布料磨得痛,真是給人撒歡夠了。
顧爵獨自琢磨著他勤加照顧的位置,以后會不會有變化?應該會變大吧。
第35章 小報復
艱苦的種田生活, 在投票截止時結束,排名錄制也如期而至,選手們全都整理好行李, 坐上節目組安排的大巴車。
十幾天的同吃同住,大家熟識許多,關系也好了不少, 可短暫的接觸后是淘汰與晉級的分別。
即便是高人氣選手也不能幸免的擔心。
比如被爆料的幾人,不確定人氣會不會受到大的影響。
很快結果就會揭曉,不用焦慮多久。
四十人換好服飾, 做好妝造, 回到燈光閃耀的舞臺。
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讓人想起這是一檔選秀節目。
薄琢和顧爵一同入場,這次的入場人選, 節目組沒有插手,讓選手們自行組隊。
【nice!顧薄!】
【到現在還不承認嗎?他們就是關系好】
【伯爵/顧薄黨的勝利】
【我都有些恍惚了,看了好幾天的種田,突然告訴我這節目需要投票,還會淘汰人,我……】
【這次會有主持人嗎?我看袁冰姐有行程, 大概來不了】
選手們依次入場。
相比之前60人的充實,40人顯得疏散些許。
“緊張嗎?”顧爵在薄琢旁邊說道。
薄琢雙手疊在褲腿上,坐姿端正:“你不緊張嗎?”
顧爵靠著椅背,胳膊支在椅子把手上, 他的手立在空中,虛無地抓緊, 旋即張開甩了甩:“緊張吧。”
薄琢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在想著晚上,我們終于可以入住十三天前搬的宿舍。”顧爵眼簾中盛滿薄琢的身影, 他的每個字發音都顯得輕忽,帶著一點自嘲意味,又含有某種盡在不言中的深意。
和顧爵認真就是被騙得不夠多,薄琢無語自己怎么還會上當,這人腦子里就沒有對正事的緊迫,烏七八糟的倒是受對方關注。
顧爵笑了下,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又該讓人腹誹不停了,可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今日主持排名宣布的人,一身莊重禮服走上臺。
“各位晚上好,我是你們今晚的主持,王詩萱。”王詩萱淺笑安然,不見半點怯場。
她是新生代演員,出過一部爆款劇,只要再出兩部爆劇,她的地位就穩了。
【這綜藝真是集中幕后公司要捧的新人】
【那些正當紅的是看不上還是請不起?】
【節目組摳吧,目前最紅的綜藝會請不起人?瞧瞧那越來越多的廣告商】
【也不是誰都愿意和賣腐綜藝有聯系】
【那你還看還評論】
【不是,一檔綜藝都有黑粉啦?】
【王的資質很差呀,她背后的資本能不能別死磕她了】
【你姐是公司里哪位?】
【我粉王姐行了吧】
【追到新綜黑,也是閑的】
【粉黑大戰停停,這里是選秀主場】
王詩萱的風格是簡練那掛,不愛講活躍氣氛的俏皮話,嚴肅正經地報排名和票數。
第二次排名變化不可謂不小。
曾經的排名已經不能作為參考,每念出一個名字都惹人注目。
“他是排名上升最快的候選人,之前還在淘汰邊緣,如今獲得了大量觀眾的喜愛。”王詩萱跟著臺本念詞,但并不呆板,抑揚頓挫的語氣,引得選手們神情專注地傾聽,“恭喜沈倦生!他從即將淘汰的第四十名上升了二十個名次,來到第十九名。”
鼓掌聲熱烈響起。
出乎預料又在情理之中。
沈倦生貼頭皮的寸頭此刻長長了許多,俊朗的五官有了頭發修飾,顯得沒那么兇,更帥氣了。
他和周圍恭喜他的選手拍拍手,路過薄琢時一個熊抱,他興高采烈地聲音透著傻乎乎的喜氣:“薄琢哥,我留下來了!”
沈倦生以為自己會淘汰,提早和認識的人做了告別,尤其找薄琢說記得常聯絡,他希望他們的友誼不會因為淘汰而淡去。
結果沒想到他晉級了,排名還這么高。
薄琢輕輕回抱:“恭喜。”
顧爵在一旁不動聲色地挑挑眉,他微微拉長調子,漫不經心道:“恭喜啊。”
沈倦生目光掃過顧爵,放在薄琢后背的手略略停頓,又自然地收回,只是離開時沿著背脊滑過,看著藕斷絲連得很。
“謝謝。”他趕往舞臺中心。
顧爵用肩輕撞薄琢:“那小子怎么回事?”
薄琢不明所以。
“他防備我,為什么?”顧爵換了種說辭。
薄琢想起沈倦生曾經對自己說的話,雖然離奇了些,但是對方的好意,他也不好直言給當事人:“你不正經,他有點接受不了吧。”
“說謊時,要看著我。”顧爵,“那樣就不容易被別人看出來。”
“包括你嗎?”薄琢。
顧爵:“當然不。”
薄琢被識破謊言,他也不打算費力氣去尋新的借口,選擇沉默。
顧爵的口吻叫人捉摸不透:“你背著我和別人有了秘密。”
“不是秘密,只是一場烏龍,已經說清楚。”薄琢不認,“他可能還沒放下。”
顧爵:“什么烏龍,和我有關?”
越說越錯,薄琢閉嘴了:“你去問他。”
顧爵哼了聲:“你還跟別人一起偷偷罵我。”
“沒有,不是。”薄琢真冤枉,他怎么會隨便和別人一塊蛐蛐人。
顧爵強行扣鍋:“那你心虛什么?”
“你不要胡說八道。”薄琢。
“我哪里胡說了?”
“你不要故意找茬。”
顧爵:“你就護著外人,我算什么。”
“我不想跟你吵架。”薄琢無奈,“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自己去問當事人原因,比在這里猜測好。”
顧爵:“他會告訴我?”
“……”
顧爵瞇眼:“薄琢,你膽子大了,敢腳踏兩只船。”
“沒有。”薄琢捂住顧爵的嘴,“你別說了,我們回去再談,好不好?”
顧爵聲音悶悶地從薄琢掌心里冒出來:“他抱你。”
薄琢安撫他:“我以后注意。”
“你瞞著我。”顧爵不依不饒。
薄琢:“你也有事瞞著我,不是嗎?”
顧爵來勁了,要跟他battle。
“我的錯。”薄琢著急地打斷對方施法,“今晚結束我們好好聊一聊。”
顧爵總算安分守己。
排名很快念到出道位。
第八名原是趙瀾,變成了陳姜忻。
第七名鄧蕭安,名次降了非常多,讓人大跌眼鏡。
第六名趙瀾,排名上升。
第五名鄒云慈,下降了一名,粉絲仍舊給力。
第四名林子辰。
第三名慕沐。
第二名薄琢。
第一名顧爵。
前三名估計固定不變了,余下五名廝殺得激烈,還有原在出道位的戚泱澤掉出出道位,恐怕回不來了。
殺出重圍的黑馬沈倦生,不知道會不會對出道位選手有威脅。
【好精彩的排名】
【鄧下降這么多,其實就是有很多慕粉在悄悄嗑吧,發現拉的瓜是不守男德的渣男,趕忙丟棄】
【鄒白眼真要占一個出道位啊】
【好玩耶,鄒白眼得罪了好幾個出道位選手,坐等精彩紛呈的男團宮斗大戲】
【抱團霸凌還有理了】
【又給侽王粉找到賣慘點了】
【沈倦生排名升得有點太快了,他最后不會出道吧?】
【看粉絲給不給力,不過他挺會賣的,和薄琢cp經營得風生水起,很有可能喲】
【慕粉要拉新瓜,顧爵跑不脫了,雖然我覺得這倆挺配的,站一起男帥娚靚,身高差體型差完美】
【最近顧慕的cp視頻挺火呀,刷到好幾個神級剪輯,要不是看過正片,我就被騙到了】
【顧慕這對的粉絲怎么嗑的?他們有互動嗎?】
【有呀,推薦去看沐蓮大大的合集,有很多好嗑的點】
【艾瑪,這對好危險,可以預想到后期的瘋魔了,顧總你好自為之】
【顧總的唯粉碾壓所有人包括cp吧,想占便宜那可不一定能占到】
排名結束。
來到告別環節,晉級30位選手,淘汰10位選手,鄧蕭安前男友余聞闕赫然在列。
有人忍不住淚奔,大家除了安慰也做不了別的。
選秀就是這么殘忍,投票不夠,得到的粉絲愛不夠,就會被淘汰掉,而節目組也十分冷漠,當晚淘汰當晚就得拖著行李離開,不允許逗留宿舍。
因為預料到自己有可能淘汰,所以他們其實都提早定好票了,甚至沈倦生也是,不過他晉級了,可以退掉,沒有他幸運的收拾收拾東西走了。
薄琢跟著林子辰、趙瀾一塊回的宿舍樓,顧爵說有事沒跟他們一起。
“明天見。”林子辰朝薄琢促狹地眨眼。
趙瀾就沒想那么多,揮揮手表示再見。
薄琢輕咳一聲:“明天見。”
“嘿嘿。”林子辰笑得那叫一個猥瑣。
趙瀾受驚般地瞪大眼看著林子辰,懷疑他鬼上身了。
林子辰握緊拳頭示威,再敢給他露出那種表情試試看。
趙瀾垂下睫毛,裝乖。
薄琢好笑地搖搖頭,回到還沒住過一天的新宿舍。
新宿舍布局大同小異,四張床,兩個人睡。
薄琢洗漱出來的時候,顧爵就已經在屋里了。
顧爵看一眼他,然后也去洗漱。
薄琢本來想玩會兒手機,但一想到今晚與顧爵的談話,他就沒了心思,不禁開始思索顧爵剛才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浴室門打開。
顧爵用干毛巾擦著頭,就套了條四腳褲出來。
薄琢視線仿佛被灼傷般,甫一觸及就連忙閃開,可大腦還是誠實地記錄起方才所見的一幕。
對方身材很好,寬肩窄腰,雙腿修長有力,略低的臉棱角分明,那雙深邃的眼眸暫時被高高的眉骨掩蓋,瞧不清情緒。
毛巾丟在了一邊,床邊下陷了一個弧度。
顧爵坐在了薄琢床邊。
“我們……”薄琢以為要開始談談了,滾燙的熱息卻忽然壓來。
他的腰被寬大溫熱的手掐住,對方竟是就這么把他拖過去。
薄琢驚慌地扶住對方的肩膀,坐在了對方腿上。
上身的睡衣被撩起大半,他張張口,摸在胸前的手指猛地用力一擰,成形的字詞化為破碎的短音。
“我去找沈倦生了。”顧爵含著薄琢的耳垂,堅硬的牙齒一點點磨著嬌嫩的肌膚,“你猜他說什么?”
“嗯……”薄琢咬緊唇,感受到對方粗暴的行徑,他忍不住推推面前的混蛋,緩了口氣說,“猜、不…出來。”
顧爵勾勾唇,笑得挺開心:“那我也不告訴你了。”
“你自己去問咯。”
話一落,他吻住薄琢,不給人出聲的機會。
氣得薄琢只能錘對方,然后被過度的愉悅弄得顫抖無力。
第36章 一分一合
靜謐的夜色里, 厚重的陰云遮蔽了大半天空,偶爾有一兩星輝穿透云層。
薄琢半靠在床頭,微微抬眼就能望進窗外的烏云壓頂, 一陣晚風吹拂進燥熱的室內,帶來一點陌生的味道,像是風雨攜來的草露。
埋在他胸前的人, 用了點力氣咬了口他的鎖骨,留下顏色鮮明的齒痕。
薄琢走掉的神被這猝不及防的刺痛收攏回現場,他摸摸對方的后腦勺, 主動挺起上身蹭蹭, 將略有些扎手的發絲揉得凌亂,他知道自己的走神被發現,讓人不滿意地報復了, 所以做出帶著討好意味的安撫性動作。
他的行為得到了良好的反饋,就是比之前疼了幾分。
薄琢單手摟住顧爵的脖子,膝跪在人兩側,他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節奏,到底難以忍受地抓住對方的頭發往外扯,他透出不解的話, 混雜在喘息不定中,聽著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誘惑:“你怎么總是執著這里?”
顧爵按了按掌心中繃緊的后腰,溫潤的觸感令他反復摩挲,他沒有再繼續折騰那慘不忍睹的地方, 手指試探著沿著褲子邊沿探入,他半邊眉梢挑起:“別的你又不給。”
薄琢扣住對方往危險地界去的手, 被男人揉臀的感覺,讓他很不習慣, 但尚能忍受,可伸向中心的指節就徹底觸碰到他的底線了,他的臉上泛起沉凝的冷意,清泠的眸中映射入濃稠暗夜的色調,無聲無息地裝盛起近在咫尺的男人:“如果你仍然沒放棄那個打算,我覺得我們可以就此斷了。”
“不必再浪費雙方時間。”
他從一開始就說過,他不可能做0,對方也不愿意,就停留在互幫互助的程度。
顧爵重新撫上薄琢的腰,揉捏幾下,原還強硬的人就軟了身子,眼睛變得紅潤,他牢牢接住薄琢,將人禁錮在懷,低啞的嗓音蘊起絲嘲弄的笑意:“都這樣了,還想在上面?”
薄琢靠在顧爵的肩頸間,他敏感的腰部實在是他的弱點,只要被人似輕似重的觸摸,就能逼得他失了氣力,他動了動腦袋,發絲掠過顧爵的側臉與耳朵。
顧爵稍稍偏頭,看向支起身的他,因他此刻難得一見的欲色,瞳中高光閃爍了幾下。
薄琢感受到顧爵停止的行為,這給了他積攢力氣的機會,他倒不是要跟對方硬碰硬,那何時是個頭,他也總有被拿捏的時候。
何況,他打不過顧爵。
薄琢傾身主動親吻對方,對方欣然享受他的服務,離開之際,薄琢的眉眼略略低垂,眼中的清光徹底消弭,留下一片晦澀暗色,緋紅的眼角揚起細小的弧度,隨著眼神的變化,他跟著歪了歪頭。
薄琢察覺到對方更加昂揚,膈得他屁股肉疼,然而顧爵的神情平靜無波,與對方的生理表現猶如天塹。
他撐在顧爵肩后的手逐漸收緊,再次親了親顧爵,細細密密的吻含著獨屬于他的溫柔繾綣,他從對方的臉吻到了耳后。
顧爵腦中的理智伴隨著薄琢的撩撥,即將崩裂,青筋突出的手背糾皺了床單,眼看就要爆發給身上人一個刻骨教訓。
“哥哥,讓讓我嘛。”薄琢抱緊了顧爵,兩人的上身嚴絲密縫地貼合在一起,柔軟的調子裝滿了綿密的甜,一直都獨立、有些冷的人撒嬌,有種讓人見識到天崩地裂的震撼感。
顧爵的心尖頓時顫栗了瞬,有那么一刻想要放棄堅持的原則,只要是薄琢就好的沉淪。
“哥哥,可以讓我來嗎?我想要你。”薄琢如今完全豁出去,他思考過自己與顧爵之間老是擦槍走火,總有一天會走到最后一步,在鬧得難看前,把上下確定好,他就不用焦心事到臨頭后,該怎么保住自己的攻位。
難道真要使用一些強制手段嗎?那一定會受到對方激烈報復,太不劃算,也麻煩。
如果能以懷柔的策略使得顧爵愿意躺下,薄琢自然樂意。
顧爵聽著薄琢一聲兩聲的哥哥,背脊微微發麻,他想說自己不吃這套,可混亂的心跳暴露了他的慌張無措,甚至真的考慮起讓步,他居然會為了薄琢做到這地步。
自始至終,他都以為自己是掌控全局的那個,對于這段與薄琢的糾纏,他可以做到拿起與放下。
可當冒出退讓的想法,他隱隱生起自己完了的預感。
“別叫了。”顧爵捂住薄琢亂他底線的嘴,他停了停又說,“我喜歡聽你這么叫我。”
不能說話的薄琢:“……?”
顧爵翻身壓住他,一寸寸巡視著,仿佛在挑選哪里好下口的狠絕。
陡然天翻地覆的身位,薄琢晃了晃暈眩的頭,視線再次恢復清晰時,就看到顧爵強硬的態度,以為撒嬌討上下失敗了。
“我考慮一下。”顧爵在薄琢最明顯的位置——喉結,張開牙齒重重地碾磨,打下標記。
薄琢輕嘶一口氣,要害被人掌握的感覺令他不適,但他沒有做多余動作,聽到對方的話:“你之前也這么說。”
顧爵嗤聲:“那你躺?”
“……”
顧爵:“你不能要求我馬上同意。”
“我不是要逼你答應,不做到那一步我也可以接受。”薄琢拿出早就打好的腹稿,“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舒服不傷身。”
顧爵更是不爽:“怎么,我就那么不吸引你,操都不想操?”
薄琢被他的說話方式整失語了,話也太糙了,不過還是誠實回答道:“想的。”
“嗯?”顧爵,我咋看不出來,以為你是個和尚來著。
薄琢看出對方的質疑,既然前面已經做到那種程度,現在就不能半途而廢,他壓抑住羞恥,盡量平和地講出他的感受:“你的身體很好看,也很干凈,皮膚光滑,肌肉柔韌有力量,手感很好。”
顧爵唇角翹起,尤不滿足:“還有呢?”
“……你長得非常帥,符合我的審美觀。”薄琢從沒跟顧爵說過自己對他的想法,現在全抖落出來,讓他產生了種被迫扒光的感覺。
顧爵用你竟然是這種以貌取人的眼神鞭笞薄琢:“你是不是老早就對我見色起意了?”
“我是想做朋友。”薄琢挺遺憾兩人不能成摯友,他一直覺得友誼比沒有保障、虛無縹緲的男同愛情牢靠。
顧爵可不想退回哥們的位置,強勢打破薄琢虛妄的念頭:“想都別想。”
真是霸道,想想都不行。
薄琢默然須臾:“沒想了。”
反正他們就一年,一年后分道揚鑣,與其耽于過去,不如想想在這一年里怎么順利結束,減少摩擦和傷害。
顧爵掐住薄琢的下顎:“你在想什么?”
薄琢當然不敢講出事實,他吸取上次被識破謊言的教訓,毫不動搖地注視顧爵:“你要是沒興致了,我們就趁早睡覺吧,明天還要錄制,可以多休息會兒。”
“原來是欲求不滿,滿足你。”顧爵曲解他的意思,開始新的征程。
可能仍舊發現薄琢有所隱瞞,顧爵折騰得更厲害了。
薄琢迷蒙中思索要不要涂藥,好像破皮了。
顧爵瘋狂時,并沒有完全失去分寸,沒讓薄琢受傷,就是屢次使用的胸和腿比較紅比較腫,其它僅僅是吻痕又增添了層。
第二天早上。
薄琢艱難從暖和的被窩出來,他沒睡夠,昨晚顧爵跟牲口一樣鬧到了大半夜。
他就勉強睡了兩小時,這會兒為了錄制不得不爬起來收拾。
薄琢看著鏡子里自己脖子上的齒印,慍怒地踢了腳鉆進來和他擠的顧爵。
顧爵乖乖受了。
薄琢拿粉底液遮住外露的痕跡,再三強調:“你要是再控制不住亂咬,我就搬回207住。”
“知道了,我會注意。”顧爵保證。
然后,他們一同去食堂吃了早餐,來到錄制現場。
新的錄制現場像是一個大教室,三十位選手坐在座位上,前面的是正在啟動中的大屏幕。
今日公布節目組請了五位歌曲創作人為節目而制作、尚未公開過的新歌曲,選手們選擇自己想要參與的歌曲表演舞臺。
一共五首歌,每首歌六人。
由于是選手們自行選擇,就可能會出現一首歌超出6人選擇,那么就得有人落選去別的歌曲。
落選方式則是如果選擇同一首歌的選手發現人數超出,就根據排名情況,看自己是否能擠占先選了這首歌的選手,排名高的可以把排名低的選手推出該歌曲位置。
低位選手沒人權,極有可能像踢皮球一樣被高位選手踢來踢去。
所以選擇歌曲時,低位選手得慎重,最好別去選熱門歌曲,容易被搶位置,搶了位置就只能等待別人選完,哪里有空去哪里。
第37章 熱舞
五首新歌兩首偏向于熱舞的歌曲, 兩首偏向于站樁唱歌的曲子,一首rap歌,對應了偶像團體的三個主要職能, 主舞主唱和主rap。
對自己唱歌實力有自信的想要出彩的就選擇主要表演唱歌能力的曲子,或者rap不行跳舞不行的來這種曲子劃劃水。
一般舞曲會更有熱度,人氣高實力也不差的基本都會選擇這類歌曲。
rap是最冷門的一個, 選擇的人很少,估摸著表演的人都是沒得選的。
“你選哪個?”顧爵的神情瞧起來似乎沒有特別滿意的曲子,眉宇間渲出少許不以為意, 和薄琢說話算是他唯一能提起興致的事。
薄琢:“可能會去第二首。”
第二首是首性感舞曲, 按理來說他的定位該是主唱,應當選擇展現他唱歌能力的曲子,但自家人知道自己事, 他并沒有經過系統訓練,唱歌技巧全靠他自個瞎琢磨,節目里導師的教學屬于大鍋飯,提供的幫助并不算大,短時間內他的唱功根本沒有提升多少,如果選擇站樁唱歌, 大概率會直接暴露他的短板,即便幸運地沒出現失誤,可也無法出彩,出彩的基本都是拿下高音的人。
薄琢不想勉強自己挑戰兩首新歌中極具高難度的高音, 而且粉絲估計都覺得他會去唱歌,他想給她們展示自己不同的一面。
顧爵眸光微閃, 第二首歌的編舞非常火辣,要是薄琢去演繹……
“你呢?”薄琢詢問。
顧爵收攏發散的思維, 意味不明地看過他:“第五首吧。”
薄琢驚訝:“你會唱rap?”轉而想到初舞臺表演,對方的彈舌,“我記起了,你好像會。”
顧爵頷首:“沒展示過,給觀眾一點小驚喜。”
“是你來的話,肯定很不一樣。”薄琢也挺喜歡第五首,編曲很帥,歌詞也不賴,只是中間有一部分需要選手自行填詞,比較考驗選手的創作能力,不過對于顧爵來說算不上難。
顧爵捏住薄琢的臉,左右翻看,這嘴什么時候變這么甜了?
薄琢的腦袋被顧爵來回轉動,他也沒躲避,含糊道:“你干嘛。”
“看看你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顧爵指腹抹過薄琢的唇角,磨著軟嫩的肌膚,注視著那里一點點顏色染深,“很會說話嘛。”
自從昨晚撒嬌過后,薄琢就跟放下某種包袱般,徹底丟棄原來的矜持,動不動就吐露一些好聽話,顧爵感覺自己即將被迷惑得不清。
薄琢面上微微泛紅,他不太習慣對方這樣帶著點狎昵意味的動作,總覺得今晚又要不好過了,他明明就是順著話捧捧場,怎么方向就拐到不可描述去了?
“多說,愛聽。”顧爵完全不掩飾自己昏君似的行為,沒有在明顯不合適的場合繼續曖昧舉動,他松開手環住薄琢的椅背,若有似無地搭著肩,從外邊看給人一種他把人摟在懷里的錯位感。
薄琢:“……”怎么有種自己成了妖妃的即視感?
新歌曲展示完畢,接下來到選手們做出選擇的時候。
第一個選擇的人由排名最末,倒序的方式依次選擇,有了排在后面選擇的高位選手,才會有把低位選手推出隊伍的看點。
“第二首會有很多人選吧。”周圍的人小聲討論,“性感舞曲非常受喜愛,之前的那些選秀,高人氣選手基本都會選。”
“我好喜歡第二首,真好聽。”
“想選第二首不敢去,怕被擠出去。”
“我大概去唱歌。”
“我想選第五首,但要自己創作歌詞,太難為我了。”
“第一首舞曲特帥,我要選它!”
伴隨著選手們的嘀咕,坐在位置上的人逐漸減少,他們一個個出了大教室,去向了不知名處。
直到大教室里余下薄琢和顧爵二人。
“我走了。”薄琢朝顧爵說。
顧爵擺擺手。
薄琢走出屋子,沿著走廊來到大廳,熱鬧的喧嘩聲從大開的門傳進他耳中。
他步入大廳。
前方是聚集的人群,站了六隊。
一面紙墻擺在最前面,分出五個區域,貼了歌曲名字。
薄琢想要選擇的第二首歌已經滿員。
他遲疑了下,到底堅定地走向一開始就確定好的歌曲,第二首歌的六人強裝鎮定地望著他的到來。
“哇,又是這首。”另外四首歌的人看熱鬧。
“真受歡迎啊。”
薄琢站定在不是很熟的男生面前:“抱歉。”
被他推出去的男生依依不舍地退出,去向同樣被擠出來的第六個隊伍中。
顧爵差不多時候到來,他沒有猶豫,直奔第五首歌,這首歌人不齊,不需要他把誰推出去。
然后是第六隊的人名次從高到低開始重新選擇歌曲,不能選擇已滿員的歌。
五首新歌表演人選終于確定,可以加緊練習了。
薄琢看了圈自己的隊友,趙瀾、杜榮、慕沐、陳姜忻、戚泱澤,他推出去的人是排名最低的那位,畢竟特意推走排名高的過于明顯給人難堪了。
再怎么說,隊里的這幾位,趙瀾就不說了,慕沐、陳姜忻、杜榮沒多少交際,談不上關系好壞,戚泱澤說實在的也沒跟他有什么特別大的矛盾。
不至于特地擠走他們之中的誰。
六個人面面相覷會兒。
“我們之中有人想做隊長嗎?”杜榮承擔起活躍氣氛的擔當,主動打破僵局,“我還挺想做這個隊長的,我是街舞社的社長,做過組織社員舞蹈的活動,扒舞也快,你們要是信任我,可以讓我試試。”
薄琢沒想過做隊長,有人毛遂自薦,而且有經驗,他是打算直接選擇杜榮。
“我想試一下隊長。”戚泱澤約莫是排名掉得厲害,急需表現自己的能力,準備爭取有希望的職位,后面的C位,以他的實力和人氣都不太可能拿到,所以他只好跟排名不高的杜榮爭一下隊長,“我帶過五十人左右的練舞,能夠幫助大家摳舞蹈動作,整理舞蹈動線。”
“你們想要誰做隊長?”杜榮盡職盡責地主持流程,不摻和自己的情緒,“我和泱澤同時閉眼,你們指誰做隊長吧。”
薄琢沒有改變想法,指了杜榮,趙瀾跟他一樣,慕沐也是,杜榮全票當選。
戚泱澤表情略顯失望。
杜榮貼上隊長標識,然后輪到C位的選擇。
除了杜榮,全舉了手。
既然如此,一個個站上前表演,最后投票選出。
歌名叫《絕了》,曲調是那種夜色暗涌時,淡薄的情調與欲念,不十分露骨,但撩人心弦。
歌詞唱腔綿長,混合著喘的氣泡低音。
想要展現這首歌的風味,不能是大的動作,得淺淺的勾引和蠱惑。
第一位表演的是陳姜忻,跳得不錯,可臉蛋屬可愛萌妹掛,著實不太搭調,大家沒有點評,鼓掌歡迎下一位上場。
戚泱澤沒抱期待,只是盡力而為,可惜用力過猛,以往走的溫潤儒雅風,此刻強行擠眉弄眼賣弄風騷,油了。
接著是慕沐,臉美麗,表情管理也欲,就是有點模式化,總是注重表現怎么才好看的角度,讓人投入不進去,就像是純粹在看著一件漂亮娃娃展覽。
然后是趙瀾,在三位差強人意的表演后,他著實讓人驚艷,眼眉稍蹙便動人心魄,輕擺的身資也張力十足。
最后是薄琢。
趙瀾的表演堪稱完美,他要是想要獲得支持,就得使出特別的手段,給人留下足夠深刻的記憶。
薄琢的舞蹈相比趙瀾更加純熟流暢,他回憶著與顧爵相處時迷離的感覺,眼眸中的神采微暗,失去高光的瞳孔透出一種令人心顫的侵略性,與趙瀾引誘人來玩自己的被動被凝視,完全不同的風格,他是進攻,是危機。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下腹,往上推時,帶起一點衣服下擺,薄薄的腹肌若隱若現,琵琶別抱的味道,使人一陣心癢,指腹壓過胸膛,單薄布料勒出飽滿的胸肌弧度,得益于某人勤勞耕耘,初具規模,在此時不露分毫肉的情況下,也仍舊越惹火了。
“現在我們指出自己心中的C位人選吧。”杜榮,“我說一二三開始。”
“一、二、三開始!”
薄琢5票,獲得C位。
少的一票是他投給了趙瀾,他還沒臉皮厚到自投。
第38章 是嗎
認真練習中, 不知不覺到了晚飯時間。
薄琢在的練習室門被敲響,顧爵靠在門邊,叫他出去吃飯。
趙瀾十分有眼力勁, 在薄琢開口前道:“我去找子辰。”
薄琢連話都來不及說,人就跑了,他只好一個人走到等待著的顧爵身邊:“你怎么想到過來的?”
顧爵摟著薄琢肩膀, 往食堂去:“大半天沒看著,想見你啊。”
“……哦。”
薄琢有點體會到驟然被情話砸臉的無所適從,他潛意識覺得對方在忽悠人, 哪里就那么如隔三秋甚是思念了, 期間他們明明還互相發過消息,他認為顧爵夸大其詞,實在油嘴滑舌, 讓他生起種腳趾扣地的尷尬。
所以只好以一個語氣沒有多少起伏的“哦”字做出回應。
顧爵對薄琢的反應,挑了挑眉,微微用力將人貼近自己,嗅到一縷和他如出一轍的洗發露香,夾雜著淡淡咸鹽海水的氣味,他掃過薄琢鬢角濕絡的發, 想來練習得不輕松,熱舞曲確實需要耗費大量體力和汗水去練習舞蹈,而且《絕了》的編舞很難,即便是常年練舞的舞者, 也是需要一點點糾正記憶,他給薄琢尋了個話不多的借口:“累了?”
對于忽然跳躍的話題, 薄琢愣神一下,旋即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 也發現自己剛才的回應惹人多想了,不過為避免對方多生事端,他沒有否決:“是有些。”
他的口吻到底忍不住心虛,講到最后字音都放輕了。
顧爵倒是沒想到薄琢其實是在敷衍他,聽到語調不對,思路轉在別的地方,調侃道:“鍛煉后體力就是好啊,那點舞蹈強度對你來說是灑毛毛雨呢。”
他一邊說,一邊手從肩滑到腰,不老實地捏捏緊致的腰肌。
薄琢身體一抖,一胳膊肘擊過去:“亂摸什么。”
顧爵張口就來:“驗證你體力好不好,這緊繃的肌肉和打人的力氣,我很滿意。”
后面越說越不正經,薄琢把人推開,離遠了些,裝作不認識他的先去打飯。
顧爵逗過以后,就收斂許多,他跟在后悠然說道:“今晚的晚餐,聽說不錯。”
直到一塊吃完飯,他都沒做別的出格行為。
結束之時,顧爵看著毫無所覺的人,指指自己嘴上一側:“濺到油了。”
薄琢連忙用紙擦自己的嘴巴上方,白皙的紙面果然浸出一抹油漬。
今晚的菜式比過去多了葷腥,味道也不錯,他打多了點,不小心吃邋遢了。
薄琢喝水掩飾自己不好意思的表情。
“0點我來接你。”顧爵忍住想上手的動作,只覺得薄琢可愛,努力把注意力轉移到別處,他提醒薄琢不要練習太晚,限定在凌晨前休息。
薄琢放下水,心里一陣暖意,有人關心的感覺挺好的:“好,我們一起回去。”
顧爵端起剩余殘羹的餐盤:“我們繞著樓走幾圈,消消食再去練習室。”
“嗯。”薄琢沒意見。
散步的人還不止他們兩個,吃飽了不能劇烈運動,大家都選擇了差不多的行為消食。
路過的人,偶有碰到能說兩句話的人,主要是顧爵,時不時會有人跟顧爵打招呼。
薄琢熟悉的就207宿舍的兩位前舍友,頂多會有那種性格外向的人主動向他靠近聊天,可以談兩句不咸不淡的寒暄,別的就沒有了。
但他也不羨慕顧爵的好人緣,不需要多少人,他有一兩個能說得上話的同伴就行了。
散完步,薄琢和顧爵分開各自去各隊練習室。
到練習室時,杜榮和趙瀾也在,兩位正在專心練習。
見到薄琢,給了個眼神就繼續投入練習中了。
薄琢也沒多廢話,先把舞練上,等人到齊再摳舞。
認真練習的時間過得非常快。
0點已至。
顧爵如期到來,帶走因為不停排舞而氣喘吁吁的薄琢。
“走吧走吧,大家都好好休息,明早九點集合。”杜榮招呼隊友回去睡覺,同時定下集合時間。
薄琢和趙瀾揮揮手,被顧爵拉著走得迅速。
“你很急嗎?”薄琢步子邁得大了幾分,不然就要跟不上顧爵的拖拽,他感到疑惑,大晚上的像背后有洪水猛獸一樣,走這么快做什么?
顧爵瞥他一眼:“人有三急。”
薄琢懂了,主動提升速度回到宿舍。
顧爵直奔洗手間,薄琢收撿起換洗衣物,打算洗澡,畢竟出了一身汗,不洗澡沒法睡。
等顧爵出來,就看到蹲趴在床邊看視頻的人,宿舍里沒有桌椅,想要坐的話,只能坐地上或坐床上兩個選擇。
薄琢嫌自己身上臟就沒坐床,趴地上刷短視頻打發時間。
“要洗澡?”顧爵的聲音在他背后響起。
薄琢直起身,點點頭。
“我也要洗。”顧爵又道。
薄琢心想這是要爭浴室的意思?他倒不是很在意誰先洗,而且顧爵洗澡速度也不慢:“那你先洗?”
“我們一起洗。”顧爵撥弄兩下薄琢的頭發,站到了薄琢身邊,完全擋住了燈光,投射的陰影籠罩住坐地上的人。
薄琢沉默半響:“你還有精力?”
顧爵戳滿腦黃色思想的人額頭:“想什么呢?不干別的,早點洗完早點睡,我想抱著你睡。”
薄琢被戳得頭后仰,姑且相信了對方的說辭,即便不信,這人要是真發/情,他難道還能給人閹了?
但是可以抑制一下。
薄琢是真的累了,沒多的精力去應付更多的欲望,他神色較為認真地望向對方:“可以一起洗,我很想休息,所以其它的你老實點。”
顧爵拉起他:“啰嗦,走。”
花灑噴出水流,等待著熱水出來。
水霧漸漸彌漫浴室。
薄琢干脆利落地脫掉身上的衣服,轉眼對上上身光/裸,正褪去褲子的顧爵。
他立時移開視線,先站到花灑下打濕自己,然后自動讓位去打洗發水和沐浴露。
與顧爵錯身而過的瞬間。
薄琢身上多出一股重量,他一扭頭就看見半趴在他肩頭的人,對方與他隔了點距離,他們的身體并沒有貼近,只有對方的腦袋靠著他。
浴室里花灑的水不停落到地面,嘩啦聲回蕩在不算寬敞的空間中。
薄琢仿佛能聽見對方心臟跳動的聲音,隨著兩人的無言,漸漸與他的心跳響在了一處。
“怎么了?”薄琢說。
顧爵:“思考怎么才能讓你給我洗。”
這是懶到什么程度要人幫忙洗,還是大少爺以前都是仆從伺候沐浴更衣的?
薄琢不打算慣著他,剛要回駁他的要求。
“你好像都不太主動碰我,總是我拉著和你親近,你說你想要我,是不是騙我?”顧爵自從進了浴室,一直在觀察薄琢的表現,看著看著就開始積累郁氣,亂七八糟的想法也如數冒出,讓他生起些許暴戾,為了不把人嚇到,他將臉埋在薄琢后頸間,克制著自己翻滾的情緒,似是純粹對薄琢曾經說過的話,產生疑慮。
第39章 遲早給你打破
浴室里的熱汽隨著時間流逝漸濃, 站立其中的兩人互相依偎著,半天沒動靜。
薄琢聽到顧爵的話,微微愣神, 繼而轉過身撫摸對方低垂的臉,指間的濕潤給人臉側留下一抹蜿蜒的水痕。
攜去了少許溫度,卻又因著對方自身的體溫重新發燙起來。
薄琢的指腹變得溫熱, 他掠過下輪廓,輕捏了捏對方耳垂,把指尖的溫暖傳遞回原主。
兩人很安靜, 僅余水流嘩嘩聲。
“我沒有騙你。”薄琢勾起顧爵下顎, 落下一個吻,他抬起眼眸,瞳孔中似乎被水汽浸透, 渲染一圈渙散盈光,倒映出的影子鍍上層迷離色暈,“我只是覺得你我都很需要休息,別的事可以以后再做,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顧爵即將斷裂的神經瞬間被修復連接,腦中蹦跶的胡思亂想消散得干凈, 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面前溫聲細語的人,對方在和他講心事,他卻不自禁把思想拐到其他地方去。
“很多時間?”顧爵這次不留縫隙地抱住了薄琢,像是怕人跑了般禁錮在懷中, “你真的這么想?”
沒有布料遮擋,薄琢能夠清晰感受到對方的心跳與溫度, 比任何時候都鮮明地提醒著他顧爵的存在。
“你不是嗎?”薄琢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給出答復, 他們之間從一開始不就是定下了一年期限嗎?為什么像是不知道一樣,要追根究底?
顧爵體會出他的逃避,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似是譏諷,又似是冷桀,陰森森的叫人骨子里生起股寒意。
薄琢后背一毛,他不明白對方剛剛還一切都好的態度,現在怎么突然變臉,他迅速復盤了自己前面的話,沒瞧出哪里戳對方雷點了。
“你還真……”顧爵止住話,一點點逼近前者,直到對方退無可退,他反手撫過薄琢的眼睛,里面充盈的清醒,讓他不愿再看。
這次的賭局里,他輸得一敗涂地。
可,還有時間。
顧爵調整好神情,重回平日的縱情恣意,仿佛無事發生的輕松,把洗澡巾遞給薄琢:“互幫互助。”
薄琢接過,打量片刻顧爵,見人向自己挑起眉梢,透出催促,他沒再探究對方陡然改變態度的原因,對方不愿意讓他知道,他是不可能知道的,那就不要為難自己了。
他接受的速度十分迅速,全程看在眼里的顧爵卻是情緒復雜難辨。
兩人安生洗完澡,回到房間。
薄琢拿著吹風機吹頭發,顧爵坐在對床用干毛巾擦干發絲,原本他也有一個吹風機,但是前不久壞了,現在房間就一個吹風機,想要用就只能輪流使用。
“我給你吹。”顧爵許是閑著沒事干,注意力挪到薄琢身上,忽然出聲道。
薄琢不習慣被人照顧,下意識拒絕:“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然而,顧爵已經走到他面前,拿走他手中的吹風機:“讓我試試,還沒給別人吹過頭。”
薄琢不得不無所事事地呆著,頭上傳來一陣輕柔的力度,是他自己按揉完全不能相比的舒適,可這點舒適消逝得快捷,只偶爾再次到來,對方的手指時不時穿梭過他的發絲,吹風機的嗡鳴聲是他們之中唯一的聲響。
“你頭發真軟。”顧爵冷不丁開口,揉搓了下細軟的發,看著柔順烏發一縷縷從他指間滑過,猶如一陣抓不住的風。
薄琢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只能用余光捕捉到一點背后屬于對方的衣角:“你頭發是硬的,有些扎手。”
“那是不是扎得你這里疼?”站在身后的人自上而下伸出手,停在薄琢睡衣扣得并不緊實,而暴露出的鎖骨以下的位置,“我每次埋頭,你都會抖一下。”
猝不及防被耍流氓,薄琢沒反應過來。
直到那手得寸進尺地抓揉起來,他被捏得疼,才想起阻止。
時常被對方這么對待,他都要習以為常了,以致于對對方吃豆腐的行為感知遲鈍。
“好好吹頭。”薄琢拍掉毛手。
顧爵回味著觸感,形狀變大了些,更軟乎了,心里想的和嘴上說的卻不一致:“你還沒回答我。”
“不疼。”薄琢回憶了下,“就是癢。”
顧爵心不在焉地理了理眼前的發絲,覺得干得差不多,于是關掉吹風機:“吹干了,換你。”
盡管一切都是顧爵自作主張,但薄琢還是認命地接住吹風機,準備給顧爵吹頭發。
顧爵直接坐床邊,一把將人拉過來,雙腿擠開薄琢的腿,讓人岔站在他面前,他仰頭看向被他擺布的薄琢,確定對方沒有脾氣后道:“吹吧。”
薄琢底線逐步降低,只要顧爵不鬧事折騰,其他的可以接受。
顧爵看著薄琢的臉,在柔光下少了點寡淡的冷感,顯得溫柔縱容,他的視線一觸即離,滑向近前的腰身,他拉起寬松的睡衣收束,直到衣服緊貼在細窄的腰上。
他比對了下薄琢的肩和腰,發現對方比之前結實了點,不再那么弱不禁風,他松開被他攥出褶皺的衣服,簡單拍拍拉直。
顧爵安靜了會兒。
暖風吹拂過他的頭頂,帶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溫馨,如果能一直如此也不是不可以,可他們之中橫亙著一個所謂的期限。
顧爵驀地解開薄琢睡衣下擺的幾顆扣子,把褲子拉低到離肚臍半掌以下,漂亮的人魚線映入他眼中,因著他不打招呼的行動,腹溝微微繃起,凹出明顯的弧度。
他的呼吸打在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上,聞著和他相同的香味,他摟住跟前的人,臉貼在有彈性的腹肌上,嘴里嘟囔著:“還沒吹好嗎?困了。”
薄琢低頭看著對方黑黝黝的顱頂,沒忍住曲起食指敲了敲:“安分點。”
顧爵狡辯:“無聊呀。”
“無聊玩手機。”薄琢懟道,“扣子扣上。”
顧爵蹭蹭腹肌,嘴唇若有似無地滑過:“不要,你比較有吸引力。”
薄琢手一頓,轉而自然地撫過對方方才被他敲打的位置:“快吹好了。”
“噢。”顧爵拍一下掌心里挺翹的臀,蕩起一圈臀波,找到好玩的般,不正經道,“慢點也沒事。”
薄琢眼角微抽:“不要耍流氓。”
顧爵挪開停留某地有一陣的手掌,按住后腰,將人猛地壓自己腿上跨坐著,終于能夠平行地看著薄琢的臉,他裝起糊涂:“你坐著我就碰不到那兒了。”
薄琢生起些許無奈,但沒有妥協:“……別的地方也不行。”
顧爵有沒有在聽不清楚,他覺得薄琢離自己有些遠,抓起薄琢的腿放上床,圈在自己身后,另一只腿同樣如此,然后把人面對面再次抱近。
“……”
薄琢拳頭泛起癢,這人到底聽沒聽他說的話?
“就抱抱,你快吹。”顧爵摸了摸薄琢的脊背,顯出幾分安撫。
薄琢深吸一口氣,覷一眼理直氣壯的人,繼續給人吹頭發,只是動作間粗暴了少許,有種趕緊完事的毛糙感。
吹干發絲期間,顧爵確實什么也沒做。
薄琢放下吹風機,正想動動發麻的腿,眼前的場景驟然翻轉,他被壓倒在床褥中,顧爵撐在他身前。
對視半響。
“你好慢。”顧爵整個人癱在薄琢身上,語氣埋怨中溢出親昵,“我的困意都沒了。”
薄琢見對方沒做他以為的事,緩緩放松身體:“你再說話就更睡不著了。”
“一起睡。”顧爵強調。
“嗯。”薄琢早就做好準備,沒什么反應道。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總算躺進被窩休息,燈光熄滅,窗外月光灑入。
顧爵從后背抱住薄琢。
雖是入夜,顧爵的精神仍舊亢奮,美人在懷,他的心思控制不住的活泛,但不能實現那些想法,至少今晚不行。
顧爵忍耐良久,手到底鉆進薄琢衣服下,揉捏著如玉的肌膚,緩解附骨之疽似的焦躁。
毫無防備的薄琢悶哼一聲,他立時自半夢半醒中恢復清醒,發現了他胸前鼓起的衣服:“你……”
“變大了。”許是他聲音輕了,顧爵沒聽見,獨自嘀咕了句。
薄琢心頭一驚,顧不得顧爵的行為,解開扣子,扒拉開顧爵的手,努力回想著以前和現在的區別。
“你沒睡?”顧爵意外。
薄琢皺眉,翻身面對他:“真變大了?會覺得惡心嗎?”
顧爵望著眼前敞開衣襟,露出浮現指印的胸口的人,因著主人側躺,那里受到擠壓,堆出一點溝來,他嗓子發澀:“大了一點,不惡心,好看。”
“再大些更有型。”顧爵眼神閃爍,“現在算小。”
薄琢又撩起衣服看了看,他在鍛煉,肌肉比參加節目前明顯許多,本來沒注意練胸,但好像是把胸肌練出來了,他不要再變大,會讓他想到一些糟糕的事:“這樣就挺好,太大不好穿衣服。”
顧爵發覺到薄琢的神色不對,聯想到方才他的問話,為什么第一想法會認為是惡心?
“你以前被罵過惡心嗎?”顧爵有疑惑不憋著,直接問出口,“因為你的胸?”
薄琢無聲須臾,他不太喜歡把自己的傷疤揭開給別人看:“沒什么,都過去了。”
顧爵摟住他,眸色不明:“好。”
等到薄琢睡著,顧爵下床去了洗手間,撥出一個號碼。
“喂。”散發著慵懶倦意的嗓音,含糊地接起電話。
“錦玉,是我。”
“喲,是顧大明星啊~你還有空給我打電話,不忙著你的演繹事業了嗎?”對面的人頗為玩味地戲謔道,卻不讓人覺得冒犯討厭,悅耳的聲線甚至帶著一絲清甜味,只聽著就心情愉悅,調侃后話鋒轉變,“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要干嘛?”
顧爵默不作聲地受了調戲:“幫我查個人唄。”
對面答得干脆:“行啊,你待會兒把人信息發給我,我明天回你消息,困死了。”
“好,麻煩了。”
施錦玉卡了下:“你太客氣,我會覺得你還有大的等著我,退散退散哈。”
說著就掛了,不給顧爵開口的機會。
顧爵也不在意,反正真需要的時候對方跑不掉,他把薄琢的個人信息發過去,讓人主要查查薄琢高三后的事情。
第40章 我兜得住
這幾天, 總會有個男人坐在靠著走廊的沙發中,斑斕的彩光隨著聒噪的音樂閃耀。
男人每次都會點薄琢作陪,給薄琢增加一瓶酒水業績提成。
不多但也不少, 幾百塊是有的。
許是覺得可以談一些私密的事,也可能是實在拖不下去了。
男人在今日沒要酒,他請求薄琢幫一個忙, 事成后單獨轉賬。
薄琢聽了要求,只覺得男人有病,要不就是耍他玩:“我恐怕不行, 鄭哥應該去找真正的女生, 找我找錯人了。”
“我恐女,無法跟女性親近。”鄭義軒盯著薄琢的目光堪稱露骨,“你五官精致, 身形勻稱,聲音也清亮,稍微夾夾,扮成女裝肯定不會穿幫。”
面對客人,薄琢不能慢待,他忍著荒唐的感覺, 好聲好氣勸道:“如果鄭哥實在需要……”他想介紹給自己其它男同事,應該會有人愿意。
鄭義軒開了個價,打斷了薄琢即將出口的婉拒。
“你只用和我一起見我爸,其它什么都不用做。”鄭義軒一身正裝, 來到酒吧后,把外套脫下放在手邊, 平整的襯衣解開了上面兩顆鈕扣,顯得不那么嚴謹端正, 他打消面前人會有的顧慮,“見一次吃一回飯就夠了,我爸身體不好,他就想我帶女朋友給他瞧瞧,我——實話說我是同性戀,無法和一個女生談戀愛,也不想隨便耽誤一個女生。”
“如果你答應,我可以先付定金,等你假扮我女友應付完我爸,我就把尾款打給你。”
聽完這番話,尚還稚嫩,并且確實缺錢的薄琢,不可能不心動,一價格美麗,他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有著落了,二對方的說辭像是一位有孝心有底線的正直人。
薄琢認為自己經常鍛煉,又是個男生,對方不能拿他怎么樣。
所以他答應了。
鄭義軒十分開心:“事不宜遲,我帶你去裝扮試試看,沒問題的話,兩天后我爸就會來我城市找我,正好帶你去見我爸。”
薄琢無可不可地點點頭:“我去請個假。”
鄭義軒承包了他請假的損失,裝扮的花費也不用他出,薄琢跟著走就行。
“到時候,可能會有一些比較親近的互動,你的接受程度是多少?”分開前,鄭義軒似是才想起關鍵,禮貌地詢問薄琢的意見。
薄琢:“牽手、擁抱可以。”
鄭義軒:“好。”
兩天后。
薄琢披著微卷長發,一身藍白長裙,氣質嫻雅清純,風吹起裙擺,露出一雙瑩白光滑的小腿,連接的粉白腳踝秀氣堪折,惹人呵護。
只是他高挑的身形,又減輕了這份柔弱感。
他把飄飛的發絲挽到耳后,清絕的眉眼嫰生生袒露在世間,仿若晨曦染桃色,美不勝收。
鄭義軒驅車趕來,近乎一眼就鎖定站在路邊的薄琢,他的視線隱藏在車窗中,于是毫不掩飾里面的驚艷與動搖。
停在薄琢面前時,全數收斂。
薄琢坐上車。
原本是打算讓薄琢自己跟老板說他的名字去包廂,鄭義軒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和薄琢一起下了車,陪著人一同進了餐廳,送到包廂。
“你先等會兒,我得去一趟車站接我爸。”鄭義軒理了理薄琢散亂的假發,指尖從鬢角的發絲捻著滑到胸前,把毛糙的碎發碾成了一縷,“真胸?”
他回味著方才的觸感,手指摩挲了幾下,驚訝地盯著薄琢的胸。
“怎么練的?”鄭義軒語氣艷羨。
薄琢還挺驕傲地鼓鼓胸肌,辛苦鍛煉出肌肉不就是讓人羨慕的,他矜持道:“我根據教程練的,你要是想要,待會兒分享給你。”
鄭義軒:“行。”
接著他就走了。
薄琢一人留在包廂,百無聊賴地癱在椅背上,玩著手機打發時間。
沒多久,包廂門被敲響。
薄琢以為他們到了,去開門。
入目卻是四五個不認識的陌生男人,走前頭塊頭雄壯的男人一把推開他闖進來。
“鄭義軒人呢?”
薄琢認清進來的人數,共五人,說話的是身高大概一米七三,長得比較清秀的小男生,此時怒意洶涌,臉部都顯得有些扭曲。
“你們是誰?”薄琢猜測著難道是鄭義軒的仇人?他忘記隱藏自己的真實聲線,一瞬間就讓人聽出他是男性。
小男生驟然大變臉,喃喃著:“好啊,鄭義軒能耐了。”
“你一個男的打扮成這樣?”一旁高瘦男生看變態的眼神打量起薄琢,然后停留在薄琢鼓起的胸前,肆無忌憚地掃量,“男的還有胸?”
恰時,鄭義軒接完他父親到來。
剛才一副天塌了的小男生倏地得到能量般,狠狠甩了鄭義軒一巴掌。
“鄭義軒你他媽不是看不得女人嗎!出軌一個男人扮的女人,是什么意思?!”小男生一巴掌不夠,又呼上去幾巴掌,手都抽紅了。
鄭義軒可算回神,想要制止他的行為。
“給我抓住他。”小男生見鄭義軒反抗,火氣直沖腦門,吼道。
鄭義軒被扣押住:“你做什么?你發什么瘋,我沒出軌,你……你放開他!”
他看到他們盯上薄琢,急忙阻止。
“這么護著?”小男生直接扇向薄琢漂亮的臉蛋,鮮紅的五指印在雪玉肌膚上格外突出,“有種是吧,就為這不男不女的東西。”
他憑借一口惡氣撕拉一聲撕爛了薄琢的裙子。
“一個男人胸長這么大,惡不惡心,還當什么男人。”
薄琢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發展成這樣,壓制他的兩個男人人高馬大,鉗制住他的力氣猶如鐵鉗,他根本掙扎不開,感受到清涼的上身,茫然無措的大腦飛速運轉:“我和他沒關系,我不是小三!”
然而,因為鄭義軒對他的維護,徹底被這群抓奸人認定他們是狗男男。
“他是我花錢雇來的,你們放開他。”鄭義軒見到薄琢被打,瞳孔收縮,竟是脫離開身上的人,沖向薄琢,想給他蓋上衣服。
小男生被鄭義軒撞倒在一邊,他看著滿心滿眼都是第三者的男友,胸膛急速起伏:“快給我押住他們。”
“你們在做什么!”上完廁所回來的鄭義軒父親,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幕。
鄭義軒被強行拖到一邊,臉上全是巴掌,另一邊是露出上身,但有著長發的男生。
長發男生雙手被制住,衣衫不整,周邊的人對著他的身體指指點點,神色下流。
警車很快到來。
鄭義軒父親氣得渾身發抖,直接暈過去,進了重癥監護室。
錄完筆錄。
已經是臨近傍晚。
薄琢還未緩過來,那股黏膩在他身上的眼神,讓他攏緊不知誰的外套。
事情真相大白,但造成的惡劣影響并未消除。
小男生賠償了薄琢醫藥費,刪除了拍攝的視頻和照片,重新親親密密叫鄭義軒老公,在知道氣暈倒的是鄭義軒他爸,才像是知錯一般地求原諒。
“那個誰,你站住。”小男生在老公處碰壁,注意到要離開的薄琢出聲叫住,“我老公的錢你要退回來,他要你辦的事,你沒辦成,不能吞了。”
薄琢完全不想理他,可人不依不饒攔在他面前。
“聽不懂人話?你趕緊把我老公的錢退了,聽沒聽見!”
“你讓鄭義軒親自找我。”薄琢說罷,加快步伐繞過對方離開。
留人直跳腳。
最后,鄭義軒倒是來找了薄琢,不過是道歉。
薄琢干脆把人拉黑,不想再見到此事相關人事。
結果那小男生卻纏上來,堅持不懈地要加他,見他不同意,就每次在申請內容里寫上辱罵,放話他別想搶走他老公。
后面薄琢換了電話,清凈了。
……
從夢中掙脫,薄琢睜開眼,直愣愣地看著天花板,憶起自己所在位置,縈繞在心間的慍怒和厭惡仍不能散去。
多久沒再想到那事,薄琢壓抑住內心的情緒,時間確實是良藥,如今他沒有過去那般情緒失控。
他其實要記不太清那些人的模樣,直到徹底記不清時,應該就是完全不在意了。
薄琢希望自己快點忘記那群神經病,事情已經過去,他沒必要繼續陷在那里。
他跟自己較勁時,摟著他的顧爵定時醒了。
形成習慣的生物鬧鐘,讓顧爵到一定時間就自己醒了。
薄琢順勢起床去洗漱。
顧爵緊隨其后。
“醒這么早?”顧爵刷著牙,嘴邊沾著白色泡沫,吐出一口水道。
往日,薄琢都是被叫醒或者鬧鐘響了才會醒。
今天卻醒得比他早。
顧爵狀似不經意地觀察著薄琢的神情。
“睡不著。”薄琢看一眼鏡子里自己生起血絲的眼睛,做了一整晚的夢,大腦一直處于活躍中,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他的眼底浮現些許青黑。
顧爵犀利地抓住他異常的原因:“因為那件你不愿意告訴我的事?”
薄琢:“有一定關系。”
顧爵:“過不去嗎?”
“暫時不行。”
“我幫你過去。”
薄琢詫異地望向說出幫他過去的人,后者洗干凈臉,殘余的水珠從有棱角的下巴滾落。
顧爵朝他微微一笑,黑眸銳氣凌冽而深沉。
“你……”薄琢想說你怎么幫,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小肚雞腸,而且這件事過去好幾年,實在不必再翻出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其實我都快忘記相關人物,事情已經翻篇,不用再為我操心。”
他擔心自己說話方式硬了點,傷到人心,末尾補充道,“我不是認為你多事,只是真的覺得沒必要,有你的關心,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謝謝。”
鄭重的字語消散在空間里,清晰地傳遞到另一人耳中。
顧爵:“我想親你。”
“?”薄琢不明白話題發展怎么跳躍到這里,也不明白熱愛突然襲擊的對方為何講起禮貌。
顧爵:“心疼你。”
“有時候也不用那么大方,自私點也沒什么。”顧爵撫了撫薄琢的黑眼圈,低頭親吻剛清洗過余留薄荷清爽味道的唇,“我兜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