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要計較一下
“怕了?”顧爵看到薄琢退后, 雙手環臂,微抬起頭垂眸注視著他。
僅是簡短的兩字,化作伸展的藤蔓攥住薄琢的心臟, 怦怦跳動的血肉困在延長出數個枝條的天羅地網里,將他賴以生存的命點掌控住,汲取著他的血液骨髓生長。
薄琢強自鎮定下來, 他不該怕對方,也沒有必要怕,他只是擔心而已:“你想做什么?”
青天白日下, 到處是明亮的晝光, 顧爵處在其中,眼角眉梢的變化都能清楚看見。
對方身在光明里,身周卻仿佛鍍起一圈灰黑斑駁的霧氣, 黑色眼眸深邃如暗淵,牢牢攫取住薄琢的影子,那點微不可見的高光在他話落后熄滅。
薄琢頗感緊張:“你在生氣嗎?”
顧爵沒有讓人猜的意思,直言不諱:“我不喜歡你對我戒備的樣子。”
“可你很嚇人。”薄琢嘀嘀咕咕,倒是為自己的表現做出了解釋,“我控制不住。”
顧爵仿佛是不知道自己方才令人恐懼的狀態:“我站在這里, 什么都沒做。”
“你有。”薄琢堅定駁斥。
顧爵挑起半邊眉毛,示意他繼續說。
薄琢:“我看到了,你有在想怎么欺負我的事。”
顧爵不置可否:“怎么看的?”
“我有我的方法。”薄琢不打算說,但主要是他的直覺預警, 與顧爵親密數次,他對對方的情緒波動自是有長進的, 雖然無法次次成功捕捉察覺,但只要他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蛛絲馬跡的, “你沒反駁我,你在想什么?”
顧爵確認地反問:“想聽?”
薄琢卡殼一下:“算了,你不要說。”
“你拒絕,我更想說了。”顧爵冷峻的神色稍霽,語氣中帶有逗弄道。
薄琢決定主動出擊:“你是不是單純喜歡我的身體?”
顧爵看眼漸大的日頭,拉著薄琢坐到藏在陰影里的椅子上,他沒有與薄琢接觸太久,落座后便放開了手,放在自己膝蓋上,一系列的動作,不是代表他不方便回答,也不是想要含糊過去,他純粹是嫌熱。
在感受到涼爽的風吹過,前方草地視野開闊,望到底是一片枝丫茂密的樹林,顧爵給出了答案:“我以為我不會對你心動。”
將目光從凈化眼睛的綠植移開,薄琢看向他。
“我的理想型是身材好、性格乖軟的男孩。”顧爵意有所指,“你不在我擇偶范圍內。”
薄琢想說那你為什么幾次三番招惹自己,然而未等他開口,對方忽地挨近。
顧爵一手掐住薄琢兩邊的臉肉:“可我見色起意了,不,或者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無論你做什么,我總是忍不住被你吸引。”
顧爵把自己的內心深處娓娓道出,低沉的嗓音猶若定山石的沉穩,不慘雜任何東西,僅是陳訴。
他不要聽眾共情,也無需獲得認可,當他選擇講出來,就衡量過得失。
而他勝券在握。
所以,他毫不掩飾自己曾經的卑劣心理。
“起初,我認為是新鮮感,你長得漂亮,身材也好,談談戀愛不虧,反正我能隨時叫停。”顧爵不疾不徐地描述自己的狂妄自私,“但我沒想到你這么……”他話語微頓,然后輕輕笑了下,喟嘆般,“可愛。”
“你的心很大,我之前對你做那樣過分的事,你對我竟沒多少偏見,甚至會包容我,逼急了才會撓我一爪。”顧爵,“你的心也很小,小到裝不下任何人,因為不在意你才無所謂。”
薄琢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對方心中是如此,他只是特別怕麻煩而已,并沒有這么通透,他其實非常計較,但又覺得計較很累,能全部揭過就萬事大吉,他不想緊抓著讓他難受的過去。
顧爵的話未曾停止:“可你有個弱點,你的家庭和你的經歷,你挺缺愛的,我隨手處理的一件小事,你就對我放下心防,真是……”
薄琢身體僵直,流動的血仿佛在此刻凍結,他定定地關注顧爵,反應不及。
會嘲笑他嗎?
“真是可愛。”顧爵感嘆,“瞧著拒人千里之外的乖學生,原來這么好追。”
薄琢聲音干澀,但出口的話越發冷冽:“你在得意嗎?”
顧爵點頭又搖頭。
薄琢蹙眉:“你什么意思?”
顧爵不是奔著分手來的,他立時講出真心:“我在慶幸。”
“我以為要追你很久,才能讓你不想著那狗屁的一年之期,心甘情愿地與我在一起。”顧爵滿面春風,十分純潔地親了親面前人的額頭,“慶幸我沒有錯過你,同時也慶幸你至少喜歡上了我。”
顧爵的吻落在薄琢的唇上,不同于額頭吻的珍惜,占有欲像是要溢出來的兇狠,這個吻透出一種殘酷,充滿血與硝煙的強取豪奪。
“我是一個非常自我的人,在這段交往里,如果我沉淪了,那我必將拖著你一起下地獄。”
“薄琢,你得慶幸,你喜歡我。”
顧爵眼里全是勢在必得,隱藏得極深的偏執浮出一點痕跡,他的吻從嘴移到下顎、喉結和鎖骨。
薄琢心跳如鼓,生起種被森林里巨型兇猛的冷血動物絞住的窒息感。
對方會一點一點壓碎他的內臟與骨骸,冰冷的吐信舔舐過他的全身,最終選擇一處合適下口的位置。
吮吸他的血,吞入他的肉,直到他們徹底融為一體。
“停。”薄琢重重喘了一口氣,制止馬上要把他衣服扒下來的人,“停下。”
顧爵埋在薄琢頸窩,貪婪地品味著他的氣息,在緊致的腰身反復撫摸,到底沒有真的把衣服脫掉:“現在知道我是什么想法,你會跑嗎?”
薄琢說不上來,初聽時他是有點想要退縮的,對方太瘋了,他招架不住,可當顧爵把話說完,他已經明白自己失去機會擺脫掉對方,他倒不曾懼怕,就是感覺一言難盡,嘆息一聲:“你怎么那么霸道。”
“只要你愛我,我盡力不控制你。”顧爵沒把話說死,放出甜蜜的陷阱,“寶貝老婆要努力愛上我,我也會給你很多很多的愛。”
“……”
薄琢抽出對方放在他身前的手:“說好歇兩天。”
“捏捏,不干別的。”顧爵為自己爭取福利。
薄琢:“不行。”
顧爵:“好吧。”
薄琢意外顧爵輕易的讓步,又想到對方說的給他很多的愛,他微微怔愣,以前有人問過他,當他手里有兩張電影票,他的面前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你愛的人,另一個是愛你的人,問他會選擇哪個一起去看電影?
他思考過后,選的是第一個,但內心里時不時徘徊在第二個,他認清自己的貪心,既要自己喜歡的,也要喜歡自己的。
如果顧爵能做到給出的承諾,他不可能不會愛上對方。
“嗯——”薄琢猝不及防下,脫口而出讓他無地自容的聲音。
某人趁他走神,趁火打劫地低頭品嘗俏生生的紅果子,稍稍用牙齒剮蹭了頂端,轉而像是能從中吸出美味汁水的用力包裹。
薄琢推開顧爵的頭,“啵”地一聲驚雷一樣炸響在薄琢耳邊,他的臉霎時紅透,整個人都呆住了。
“回神了?”顧爵舔舔唇,似乎在回味剛才的果實滋味,趕在人發火前,惡人先告狀,“我喚你幾聲,你不應,我就當你不反對了。”
薄琢咬牙:“你沒斷奶嗎?”
“你能產嗎?”顧爵沒有被冒犯到,甚至莫名期待。
薄琢一掌拍過顧爵的頭:“收起你腦子里糟糕的念頭。”
“還說我霸道,想想都不行?”風水輪流轉,顧爵拿同樣的話堵他。
薄琢不跟人講理,直接釜底抽薪,帶著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恃寵而驕:“今天你不許再碰我。”
顧爵頓時如那沙土中,長年累月經歷風霜捶打的石塊,在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后四分五裂。
正在他琢磨如何讓人收回話的時候,薄琢抿了抿前不久被滋潤過,顯得殷紅豐潤的唇:“你以前的想法確實是以前,我也會當做是過去,但我還是有點不舒服,我要計較一下。”
薄琢越說聲音越低,耳朵尖也紅了,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依舊把話說完了。
“今天我不要跟你說話。”
第52章 沒用
原是增進感情的假期, 稍微被顧爵搞砸了,但他也不后悔,能看到如此可愛的寶貝老婆, 實在是榮幸。
顧爵尊重薄琢的決定,即便非常想要靠近觸碰寶貝,依舊保持著距離。
至于安靜就不必了, 老婆不理他,他理老婆嘛。
兩人都互相沉默,不知道還以為他在跟人冷戰呢。
在高爾夫球場耗到要中午時, 顧爵叫上沉迷打球的薄琢去吃午飯。
顧爵提前預訂好的西餐, 餐廳特別浪漫地在草地靠湖邊的位置搭了一個小棚子,桌上是精致擺盤和一瓶紅酒豎立其中。
“和我生氣,也不能不吃飯。”顧爵示意薄琢快點和他走。
薄琢搶先一步走在他前方, 嘴唇蠕動想反駁對方,但記起自己前不久放的話,他不想打自己的臉,忍住沒開口。
他沒有生氣,更不會因為跟人置氣餓著自己。
自己都不好好珍惜身體,指望別人時時照顧看重嗎?
薄琢很早就清楚, 依靠外人給予幫助,不如自己立起來,而在此期間遇見的他人善意是意外之喜,人生中的美好, 但沒有的話,也不會影響到自己的未來, 只是要難一些,孤獨一些, 而他不怕也不懼。
顧爵在他的臉上探究片刻,明白他現在的心情應當不錯,略微舒緩了表情,嘴邊勾起淺淡的笑:“時間緊,訂不上好的餐廳,將就吃。”
今日的午餐,牛排軟嫩,沙拉清爽,意面勁道,連對酒不怎么感冒的薄琢,嘗過一口紅酒后,也是眼前一亮。
他喝過酒,但總能嘗出股酸澀回苦的味道,但這次的紅酒沒有,口感醇厚回甘,唇齒余留酒香。
“酒是我帶來的,勉強能入口。”顧爵對這頓倉促的餐食不甚滿意。
薄琢要忍不住說話了,這個人未免太挑剔,明明很好了。
顧爵讀懂了他的意思:“第一次和你約會,本來應該好好做準備的。”
薄琢心神微動,顧爵的表情沒有絲毫虛假,對方真的在懊惱不夠盡善盡美,一個浪子性格的人居然對第一次約會有這么強烈的儀式感,意外顯得格外的純情。
純情一詞能出現在顧爵身上嗎?
薄琢興起些許古怪情緒,對方一來就對他摟摟抱抱,后面確定關系后,隨時隨地都在想辦法跟他親近,這樣欲望深重的人純情?
可……
薄琢注視著對面神色失落的男人,他拿出手機打字,交給對方看:下午去哪兒?
顧爵果然被他的文字吸引,沒再遺憾今日約會的不足之處。
“今天真不跟我說話啦?”顧爵看著面前的手機屏幕,試圖改變薄琢的想法,“打字多麻煩呀。”
薄琢敲字:不說。
顧爵忍俊不禁:“你再這么可愛,我就要親你了。”
薄琢頓時放下手機,眼睛瞪著他。
顧爵低笑一聲:“寶貝,別這么看我,我真的會強吻你的。”
薄琢扭過頭,決定不搭理滿腦子淫/穢/色/情的對方,專心干飯。
“夠不夠?”顧爵見他吃得香,被帶動得也多吃了些,“我再點幾樣菜。”
薄琢按按七八分飽的肚子,點頭表示夠了。
然而,顧爵眼角輕挑,不知是真誤解,還是故意曲解:“好,我們再點幾樣,你想吃什么?”
薄琢不得不打字:我吃飽了。
“你不說話,我以為點的餐不夠。”顧爵解釋道。
薄琢覺得對方就是想要引導他回話,即使不開口,也要他作出反應,總感覺自己放的狠話不起作用,反而讓人找到新樂趣。
想到此,習以為常的郁悶席卷上薄琢,他跟顧爵的拉扯中,鮮少占據上風,次次被人把玩。
他后面一定要不理對方。
薄琢催眠似的給自己下定暗示,不能再讓人牽著鼻子走了,現在就已經很得意,以后會更得意,他必須確立好自己的態度。
“先消消食。”顧爵沒有說明接下來行程,似笑非笑地說道。
怎么看都像是在打壞主意。
薄琢警惕起來,差點又開口詢問對方想干嘛,他抿抿嘴及時壓下冒出的緊迫感,對方不會拿他如何,他不用擔心。
顧爵邀請道:“出去走走?”
薄琢人生地不熟,沒有想著和對方分開,聽到這話他考慮會兒,他如果選擇不去,對方是不是也要留下?
兩人坐著不說話,大眼瞪小眼?
薄琢想象了一下,有點好笑。
選擇出去走走的話,他看一眼不遠處的湖泊。
他干脆起身,雖然吃得沒有特別飽,但飯后散步消食也不錯,不過他不打算跟顧爵一塊走,對方絕對會起幺蛾子令他破功。
數次的教訓,令他明白盡量不跟人硬碰硬,最后的結局基本不會符合他初始的心意。
“你是?”顧爵看著薄琢離開座位,朝湖邊走去。
午后的陽光仍有些灼人,只是因為處于水邊,清透的湖水散出的涼意混著風,拂到人身上十分舒適。
顧爵跟上來,慢悠悠點明道:“你要自己一個人走?”
薄琢望向他:知道還問?
顧爵:“不死心嘛。”
薄琢瞅了幾眼顧爵,懷疑對方有讀心術,他一句話沒說,怎么精準地和他對上話的?
顧爵:“你的表情很好懂。”
薄琢受驚地收縮了下心臟,他上下掃量過對方,然后轉身向前走去。
管對方是怎么發現的,但他不接茬總沒問題,不然又聊上了。
薄琢享受起吃飽喝足后,不用忙著訓練,不用上班的閑暇時光。
顧爵沒再找他說話,落后他段距離,慢慢跟著他。
涼爽的風吻上兩人的發絲與衣擺。
掠起小小的弧度。
薄琢恍惚地生起一種幻想,若是能把此刻的時間無限延長就好了。
時間過得真快。
未參加節目前,他在煩惱工作,焦心房租與生活,自從參加節目后,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奔波的日子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他每天被舞臺、綜藝、運動充實,盡管精神上會感覺疲累,但身體重新煥發生機,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好了,變結實了,那些擺脫不去的焦慮許久未曾出現。
如今,他的生活又闖入了強橫專/制的顧爵,然而他并沒有覺得糟糕。
性格上可能還需要磨合妥協,但他依舊心生幾分歡喜。
想得專注,沒注意到腳下凸起的石頭。
薄琢登時一個趔趄,腳腕一歪,臉朝地摔去。
他腦中亂七八糟的思緒,瞬間轉化成驚嚇與后悔,完蛋,丟大臉了。
在他放棄般,準備迎接疼痛時,一只手臂穿過他的腰身。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將他完完全全染透。
沖上來的顧爵來不及卸去慣性,鐵箍一樣圈緊自己的寶物,把薄琢牢牢鎖在懷里,一起跌倒在草地里。
薄琢臉龐壓進厚實的胸肌上,他還未這怪異的觸感產生疑惑,迅速反應過來他沒有摔在地上。
有草坪墊著緩解了沖擊力,顧爵后背落在地面時并不怎么疼。
“唔……”顧爵抽搐了瞬眉角,仿佛壓抑著痛楚。
薄琢顧不得不說話的事,趕忙爬起來,想查看對方的受傷情況:“摔疼了嗎?哪里疼?”
顧爵扣住薄琢摸來摸去的手:“你再摸下去,我那里就疼得要爆炸了。”
“你能不能正經點?”薄琢氣惱對方還有心情想些有的沒的。
顧爵終于摸到人,根本顧不得偽裝紳士:“親親就不疼了。”
“看來沒傷到。”薄琢冷臉,甩開顧爵的手。
顧爵收斂浪蕩的模樣:“沒事,地面有草坪,不疼。”
薄琢看顧爵還坐在地上,想到人是為自己摔倒,無法視而不見,他又再次伸手:“能起來嗎?”
顧爵握住,借力站好,只是不曾松開牽起的手:“我回去換身衣服,下午去玩刺激點的,怎么樣?”
薄琢沒有掙脫開對方的手,顧爵掌心的溫度暖意融融,驅退了他指尖的涼,撫平了他因將將發生的意外而惴惴的心:“刺激?”
“坐滑翔傘、蹦極這些。”顧爵,“能接受嗎?”
薄琢:不是很能。
第53章 的寶貝在哪兒去找
出于薄琢沒玩過的考慮, 顧爵帶著人去了不那么刺激的游玩項目。
由專業人員帶著在天空盤旋飛翔的滑翔傘。
正巧玩完可以去附近的溫泉山莊泡一泡。
顧爵打算得很好,領著剛剛哄好的薄琢,好好體驗了番在空中翱翔的感覺。
飛在天空中時, 眼前世界似乎都在變小,屬于個人的煩擾在此刻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薄琢眺望著地面萬物,有種恍然如夢的不真實感, 他伸出手,風息自他指間溜過,抬眸是近在咫尺的云層, 這當然也是他的錯覺, 那云猶如鏡花水月,他現在所在的高度,依舊與云霧是無法觸及的距離。
他看著前面飛遠的顧爵, 隱隱能捕捉到瀟灑的喊聲,暢快而自在。
薄琢挺羨慕對方的放肆心態,沒有什么好顧忌,敢想敢做。
踩到實地時,顧爵早已等在一旁,看見他后, 展露笑容:“好玩嗎?”
薄琢感染般勾唇,深深注目著對方:“好玩。”
陽光十分關愛薄琢,輕輕攏在他身周,清風撩起他柔軟的發絲, 白膚墨眉,星辰般的眼睛似隨風起, 漾起圈圈波光,折射起瀲滟的色彩。
顧爵微微怔忡。
薄琢解下防護裝, 走到等著自己的人面前,迎入對方一直不曾挪開的目光中:“還能再玩一次嗎?”
顧爵注視著他眸里的星芒,挑挑眉,然后點點自己的臉頰。
親一下,就給玩。
薄琢想了想,朝顧爵湊近。
停在一個拳頭遠的距離。
顧爵不自禁生起期待,這么簡單就能讓人主動親自己?那以后多帶人去玩。
與此同時,臉側落下輕輕的按壓。
薄琢低頭吻過自己食指的第一個指骨,繼而輕點在顧爵的臉上。
“好了。”薄琢收回手,離遠兩步,“可以了吧?”
顧爵眼眸微瞇:“過來。”
薄琢搖頭,發絲擺動,沾黏幾縷到額角,他的頭發長長了點,不做造型的話,稍有些遮眼睛,視線自稀疏的發梢穿過,圈鎖住前方顧爵的神色。
對方幫他撥開了發絲,全程沒有碰到他。
“你不過來,我過來。”顧爵兇巴巴的,“不過你再敢退,我就打斷你的腿,把你關起來日日只能看見我。”
薄琢:“非法囚禁是犯法的。”
“你有機會找人給你執法嗎?”顧爵。
“……”說的很有道理,稱得對方更可怕了,完全就是在逃法外狂徒。
顧爵沒再恐嚇他:“走吧。”
薄琢:?
“不是要再玩一次?”顧爵。
薄琢露出笑靨。
顧爵發現他的雀躍,突然指著滑翔傘:“你喜歡它,還是喜歡我?”
薄琢無言。
“快說。”顧爵幼稚地犟上了。
薄琢有剎那懷疑對方是想聽他表白。
“這么難選?”顧爵不冷不熱地問道。
薄琢:“我說了,你會消停嗎?”
“看你說的什么。”顧爵。
薄琢心生無奈,揉揉眉角,這個人真的好難搞,可偏偏被他遇上了,還甩不掉。
“一定要選的話,盡管我不知道你與一個死物有什么可比較的。”薄琢極是成熟地說,“我喜歡你,顧爵。”
顧爵的心跳在薄琢出口瞬間,一下下加速,在遇見薄琢后又一次體會到怦然心動的感覺,即使他能夠為此尋到合理的借口,可也沒必要了,他早就決定不放手,還需用什么理由掩飾自己對薄琢的在意。
“喜歡我應當的。”顧爵甚為驕傲,“我長得帥,身高186,有錢,不花心,不喜歡我就是眼瘸。”
薄琢受不了他,聽得臉紅,怎么有人臉皮比城墻厚,雖然話是沒錯,但也不用當著人挑明吧。
“你小聲點。”薄琢瞥見不遠處工作人員的探頭探腦。
顧爵:“老婆。”
薄琢看他。
顧爵笑:“你應了。”
不小心就習慣老婆一詞,薄琢敲一下顧爵的肩,都怪你。
“不喜歡?那寶貝。”顧爵壓低嗓音,透出一股撩人的磁性。
薄琢摸了摸耳尖,那里果然在發燙。
“花言巧語。”薄琢嘟囔。
顧爵甜言蜜語攻勢不減:“寶貝,你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閉嘴。”薄琢。
顧爵:“我不。”
“小學生。”薄琢。
顧爵:“有老婆的小學生。”
“……”
薄琢自閉,算了,下限不過沒臉沒皮的人,他不要自討苦吃了。
兩人拌嘴中,坐上小電車回到滑翔傘起飛地點。
顧爵大方地加了服務,讓薄琢玩個夠,不止一次,想玩以后可以隨時來玩,他辦了會員。
“差不多,該去吃晚飯了。”顧爵看著時間,已經迫不及待逮人去往目的地。
薄琢還不知道情況,以為就是單純填飽肚子,乖乖跟著。
直到地方。
侍者引著他們挑選浴衣,一整間屋子都是各式各樣的浴衣,任君挑選。
薄琢望著顧爵:“不是晚飯?”
“當然是晚飯,吃完飯還可以泡溫泉。”顧爵理直氣壯,“你經常說累,泡溫泉能緩解疲勞、舒經活絡,免得到后面老是沒體力。”
旁邊的侍者垂下腦袋。
薄琢覺得他是個瘋子,啥話都敢說:“顧爵。”
“我又沒說什么。”顧爵,“你經常練舞練很長時間,還要抽空鍛煉,肌肉肯定會酸痛,泡溫泉正好。”
薄琢面頰發熱,原來是他想歪了嗎?整天和顧爵待一起,他也被傳染得往黃色范圍拐彎了。
他不是很想認,思來想去,認為都是顧爵的錯。
薄琢推顧爵的背,當作無事發生:“知道了,選衣服吧。”
唔,他臉皮也變厚了一點。
顧爵意味深長地笑看他。
薄琢表示沒看見,專心選浴衣,這一看險些挑花眼。
素色、花色、亮色、冷色等等。
薄琢暫時不想再待這間讓他認識到自己思想污濁的房間,迅速選了一件偏冷色調的浴衣,上繡有精致的竹葉紋路。
顧爵挑了件深色暗紋浴衣。
侍者將二人引到休息室與包廂。
休息室的構造和酒店房間差不多,當然是比較高檔的那種房間,一應設施俱全。
包廂是提供用餐的地方。
溫泉在山上,獨立的溫泉池,不用與別人共浴。
侍者完成任務,準備去廚房通知上菜,關上包廂門,留給兩位客人空間。
“想什么?”顧爵在薄琢眼前晃了晃手,“你又在我面前走神,我不值得你關注嗎?”
薄琢:“自戀狂。”
顧爵:“謝謝夸獎。”
薄琢哽住。
“你要是在我面前想別的人事,千萬別被我發現。”顧爵順著前面玩笑的語言,嘴邊的弧度與語氣都無懈可擊。
薄琢明白對方又占有欲大爆發,要開始發癲了:“打住。”
顧爵:“嗯?”
“我沒想過誰,自從和你一起,我想的都是你。”薄琢,“你那么愛自己,怎么就不自信你的魅力?”
顧爵不是對自己不自信,他根本沒把自己魅力與否算進去,只是想要弄清楚薄琢的態度,他才好拿溫和的,還是兇惡的方法對待。
無論薄琢是被自己魅力俘獲,還是沒有俘獲,他都會把人留在身邊。
不過,薄琢要這么理解,顧爵也順水推舟,賣可憐惹憐惜:“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我確實不知道怎么辦。”
薄琢心道自己是不是表現過于內斂,對方好像一直沒安全感,他抬手摸摸顧爵的臉,沉吟須臾,靠說他嘴笨,可能會起反效果,那就靠行動。
他親了親對方,想著以后記得每天主動親對方,不能都是對方主動。
顧爵嘗到示弱的甜點,按耐住反攻的躁動,眼睫輕顫:“你說你想我,想了什么?”
薄琢似難以啟齒:“等會兒泡溫泉,你會不會做別的,我能不能抵擋住……”
第54章 吃醋大爆發
“那我要是不做什么, 豈不是白被你誤會了?”顧爵單手支著下巴,略歪著頭,眼眸深深, 凝視對面的薄琢。
薄琢腰背挺直,連忙解釋:“沒誤會,我認為你會記得我之前說的話, 是我想岔了。”
“不。”顧爵低頭哂笑,“你想得沒錯,我確實打著別的主意。”
薄琢愣了愣:“你……”
顧爵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打算:“看到你沒穿衣服, 我不為所動, 不就成太監了?當然——”他止住話,手在下顎處輕撫,盯著薄琢, 唇角淺淺勾起,“我記得你說的休息兩天,我也不準備做太過。”
“你現在講出來是想怎么樣?”薄琢下意識攥緊了褲腿,對方大可以藏著心思,等到事成定局時,他除了接受還能如何, 這會兒告訴他,只會令他提早防備,難道還有其他的想法?
顧爵:“讓你看看真實的我。”
“……那我是知道的。”不然我干嘛那樣想?薄琢方才說相信對方為人,僅僅是為了穩住顧爵, 擔心惹人逆反。
顧爵立時明白他的意思:“好啊,學會撒謊騙我了。”
薄琢無言以對, 他又不是圣人,在能給自己爭取利益前, 自然會使用一些無傷大雅的謊言。
至少彌天大謊他還未有過。
顧爵:“也是,你以前混的地方,不會哄顧客的話,哪能賺錢。”
薄琢預感不好。
“說說看,你哄過多少人?”
他的預感成為現實,薄琢不知該抱何種情緒對待。
顧爵見他不語,眉梢一挑:“怎么,問你點問題,你就回答不上來?”
薄琢收拾起復雜的心情,搖頭,別又把人點炸了:“不記得了。”
顧爵反問:“不記得?”
“嗯,不記得。”薄琢的口吻突然變得有些冷漠薄情,“過去四五年,又不是我重要的人,我記來做什么。”
顧爵卻是聽得滿意,轉瞬又覺不快,懊惱在薄琢落風塵時,他不在,倒是讓些不三不四的人占盡便宜。
門外響起兩道“篤篤”聲。
莊內備好的食物送來了,薄琢與顧爵暫時停止交談。
兩人安安靜靜吃了頓飯。
“出去看看風景,再去泡溫泉?”顧爵提議。
薄琢放下筷子,他吃得差不多,晚飯不宜吃太飽,他還要上鏡,胖了可不行:“可以。”
顧爵:“走吧。”
薄琢跟在顧爵身邊,不期然想到稍后的溫泉,對方都直言會干些別的事,他要不要考慮一下對策?
他們沿著長廊走到連接兩棟樓的一條雕樓欄桿的拱廊中,能夠看見天空,稀疏星辰閃爍在濃云中,鼻息間嗅聞到的風,浸滿山水自然。
和他們曾經待在鄉下感受到的空氣又略有不同,夾雜絲許硫磺的氣味。
出來散步的人不止他倆。
薄琢注意到前面有兩人穿過閣樓轉角,即將來到拱廊,離得近了,他感到頗為意外。
來者的其中之一,居然是認識的人,有過一面之緣。
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他。
“怎么不叫他來?”
“他忙。”
“我說把他踹了,和我一塊過吧,我不僅樣貌比他好,人也比他好,還能陪你。”
“……我挺想他忙的,這樣我才有個人時間。”
前面兩人邊走邊聊,馬上就和他們要撞到一處。
顧爵忽地咳嗽一聲。
許是覺得聲音耳熟,兩人中的一位望了過來。
“顧爵?”認出顧爵的男人,有半邊臉淹沒在陰影中,隨著這聲稱呼,男人步入燈光中。
那是一張姝麗至極的花顏,云霞般的眼,月描的眉,他看一個人時,仿佛盛盡深情,十分蠱惑人心。
他穿著一件粉白襯衣,腰身收束在長褲里,顯得瘦削無害,他生得漂亮,即便是這樣粉嫩的衣裳,也不突兀。
然而,當男人淡粉的唇若有似無挑起時,卻叫人心中一凌。
如果你真的覺得他是一朵可以隨手堪折的嬌花,后面的大坑就等著你了。
這是一位美麗與危險共存的男人。
“你好。”男人身邊的人,朝薄琢點點頭。
“你認識?”
“你和他認識?”
來自不同人的問話,前一句是漂亮男人問的身邊人,后一句是顧爵問的薄琢。
薄琢如實道:“之前錄制節目時,碰到的,他向我打了個招呼。”
“他向你打招呼干嘛?”顧爵警惕性十足。
薄琢眼睛飄移,不好把沈倦生的糗事拿來說:“和我沒關系,是沈倦生的原因。”
“又是沈倦生。”顧爵聲音涼涼的。
“喂。”拖長的調子,懶懶地傳來,“他就是薄琢吧?”
顧爵皺皺眉,忽然瞧友人不順眼,看著人花枝招展的,他往前邁一步,半遮住薄琢的視線:“施錦玉,你身邊有人了,就別往別的地方看。”
“哇哦。”施錦玉登時攬住秦深,煙色眼眉舒展,顏值逼人,“深深,我就說我們像一對吧。”
“你當著景哥說。”秦深。
施錦玉:“呵,我可不怕他。”
秦深:“但他可以揍你。”
“……”施錦玉腦子一轉,“我叫你二哥幫我,反正你哥他們也看不慣拐走弟弟的他。”
秦深失語半響:“夠了。”
“哼,你就護著他,明明我先來的。”施錦玉嘀嘀咕咕,不開心。
秦深:“我今天陪你。”
“還不是他忙。”施錦玉不爽。
秦深:“不忙,你叫我,我沒赴約?”
“行吧。”施錦玉勉強放過他。
這兩人談話間,薄琢扒拉開擋住自己的顧爵,正巧撞見鼓著腮幫子的施錦玉,多看了兩眼。
“好看嗎?”耳邊頓時傳來陰森森的低沉嗓音。
薄琢摸著良心說,好看,但他現在不能有良心:“你比較帥。”
“介紹介紹?”施錦玉攬著秦深走上前。
薄琢其實挺疑惑施錦玉為什么知道自己,于是看向顧爵。
顧爵掃過友人身邊秦深的臉,心里再次泛起危機感,秦深長得很帥氣,寶貝不會被勾走吧?
“他誰?”顧爵問施錦玉。
施錦玉:“你回國沒多久,本來想著有空讓你們認識認識,不如就今天一起。”
四人找了個茶室坐著。
互相捋了捋關系。
首先薄琢和秦深是在一場錄制時恰巧碰見,其實不熟。
其次,秦深與施錦玉是竹馬,施錦玉和顧爵是在國外留學時交的“狐朋狗友”。
最后,顧爵跟薄琢關系曖昧不清。
當然,介紹的時候,沒這么說。
不過顧爵對薄琢的占有欲姿態十分明顯,只要稍微會看眼色就能明白他們什么關系。
顧爵知曉秦深有家室后,放松許多,和施錦玉敘敘舊。
秦深倒是拉過薄琢,遞給他一盤小點心:“嘗嘗,味道不錯。”
薄琢看著人亮亮的眼睛,他為當初覺得對方與顧爵相像道歉,顧爵才不會有這樣明媚的一面:“謝謝。”
就著茶水配點心。
秦深好奇問道:“你和顧爵怎么認識的?”
薄琢便簡單講了講,也問了對方的交往過程。
“有點復雜。”秦深思考須臾,“他弟喜歡我,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時,他還勸我接受他弟。”
薄琢:“啊?”
秦深輕輕笑出聲:“你真可愛。”
薄琢心里滋味難辨,這是第二個說他可愛的人,還是一個男人。
“你們聊什么呢,笑這么開心?”施錦玉躥了過來。
顧爵門神一樣擠到薄琢身邊坐下。
“先說說,你怎么知道薄琢的?”秦深手里玩著茶杯,任蒸騰的熱氣沾上指尖,他朝薄琢眨眼。
他竟是看出薄琢想知道施錦玉怎么知道他的。
施錦玉看熱鬧不嫌事大,聳肩:“問顧爵咯,大半夜跟我打電話,只為跟我聊其他男人,還是我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秦深深邃的眉骨微微撫平,瞧不清底色的目光,輕飄飄一落,停駐在面前對自己隱隱敵意的顧爵身上。
薄琢盯顧爵。
顧爵沉默瞬,輕描淡寫地掩蓋住是自己先查人,后面才告知薄琢知曉的順序:“那件事,讓錦玉幫我查的。”
薄琢立時懂了,是那件自己被當小三的事。
施錦玉眼尾略挑,他沒看過查的資料,但他是真切聽到過顧爵讓他查的是什么,眸色滑過從容自若的顧爵:哥們,又在誘騙單純無知的小朋友?
顧爵:敢多說一個字,你死定了。
施錦玉勾唇:“薄琢,看在你和深深玩得好,我勸你一句,你別信他鬼話。”
第55章 真的
“晚點我跟你解釋。”顧爵堵住薄琢可能從別人口中知道他的事情可能。
薄琢沒有抓著不放, 畢竟還有兩位不太熟悉的人在場。
茶品完,他們就暫時散了。
顧爵帶著薄琢去未完成的泡溫泉計劃。
池子里熱氣蒸騰,染上暖意的花香飄滿整個空間, 早就備好的糕點酒水擺在池邊。
薄琢不餓,沒動過吃食,只喝了點顧爵倒的一杯桃花酒。
他白皙的臉上不知是熱, 還是醉地浮起淺薄的紅云,氤氳的霧氣給他的面頰增添上一層朦朧的白紗。
然而,對面的視線猶如利箭穿過霧紗, 凝聚在他身上。
顧爵掃尋過薄琢暴露在水面的鎖骨與長頸, 最終停留在那雙飽滿柔軟的唇瓣上。
經過酒水浸潤,那里的顏色更加惑人。
“你準備跟我說什么?”薄琢率先打破沉寂的場面,提起前不久對方承諾的稍候解釋。
顧爵抬眼映入薄琢尚算平和的眉眼, 他拿出默好的說辭,甚為淡定地講自己是如何查探薄琢的過去。
他沒有隱瞞,只是加了些修飾詞。
因為擔心而過界,在薄琢明顯心情不好,又選擇不說,他忍不住暗中去查了。
因為心疼而報復, 在聽到薄琢為此輾轉反側,他決定利用些手段報復回來。
顧爵把之前含糊掉的先后順序理落明白,即便薄琢依舊不告訴他,他也會知曉并且付諸行動。
“你真挺過分的。”把自己包裝得那么好, 害我以為你其實是個好人,就傻乎乎地交出真心。薄琢把脖子也埋到溫泉里, 似是在此時才懼怕于顧爵的勢力,但他說話的語調很輕, 由熱水浸泡后,透出點軟。
顧爵心神一動:“到現在才開始怕我嗎?”
薄琢:“不怕。”
顧爵沉默片刻,繼而朝縮成一團的薄琢靠近,水聲淅瀝,泉波蕩漾,他來到了薄琢面前。
薄琢往后退退,可他后面就是池壁,沒有穿墻術的他,退不到哪去。
“你過來干嘛?”他嘟囔一聲。
顧爵也有理由:“我想看清楚你是不是真的不怕。”
顧爵的視線梭巡過薄琢臉上每一寸地方,企圖從中尋出虛假的掩飾。
“你找到了嗎?”薄琢問。
顧爵搖頭,他拖起薄琢的下巴,將人的臉對上自己:“需要再看看。”
薄琢只覺對方的目光像是要灼傷他一般的炙熱,他想要躲避,可下巴的手牢牢固定住他的臉,他根本做不了直面以外的動作。
“還要看多久?”薄琢被盯得有些惱羞成怒。
顧爵指腹碾過細膩的肌膚:“看不出來。”
薄琢強調:“我本來就是說的真話。”
“那就好。”顧爵收回手,干脆挪到薄琢身旁坐下,兩人肩并肩貼著。
薄琢不滿:“你別跟我擠。”
“就擠。”顧爵。
“……”
顧爵安靜了會兒,冷不丁道:“想親你。”
薄琢指指點點:“我就說你不會安分泡溫泉。”
“還不安分?”顧爵有點危險地挑眉,示意自己這么長時間都沒動手動腳,連親吻都提前告知。
薄琢突然道:“我還要喝杯酒。”
顧爵瞥一眼他半空的酒杯,再次給人滿上。
薄琢仰頭一口飲盡。
杯底放在池邊時,敲出清越的聲響。
酒壯人膽,薄琢搭住顧爵的肩,偏頭親過去。
帶著桃花香的吻,甜蜜得醉人。
顧爵身體一僵,在大腦給出反饋前,行為上先準確地攻入酒香四溢的唇齒,不知節制地索取里面的桃花露。
雙手摟上主動送上門的人窄腰,將人緊緊扣在懷中。
薄琢扶住顧爵的肩頸,穩住變換的身形,他被對方親得上身微微后仰,自交纏的唇舌間,發出幾聲難耐地細碎短音。
顧爵一手摩挲著凸起的背脊,一手攀爬上常常把玩的身前。
薄琢腰背霎時前挺,勾在顧爵身側的腿抖了下,越發緊密地貼住顧爵。
“別……”薄琢抓住胸前的手,艱難掙脫開不停掠奪他氧氣的唇,勉強擠出一個字音。
顧爵親親他的耳鬢,染上欲念的嗓音,喑啞性感:“才沒弄多久,這樣就受不了了?”
薄琢緩了口氣,護著自己敏感的位置,小小聲反駁:“不是只親嗎?”
“誰讓你襲擊我?”顧爵倒打一耙,“自然要討一點利息。”
薄琢瞪他:“你……”
顧爵迅速滑跪:“寶貝,摸一摸,好嗎?看在我今天表現不錯的份上。”
“只要開始你就會收不住。”薄琢勸顧爵要有自知之明。
顧爵臉變了變,非常想不管不顧地按著人辦了,但理智拽著他最后一根做人的底線:“好吧,抱一抱可以吧?“
薄琢沒說話,他已經拒絕了一次對方的請求,第二次再拒絕,感覺要把對方逼急了,他妥協地吐嘆息一聲,主動抱住顧爵:“嗯。”
顧爵高興地朝他臉啵了口,享受起溫香軟玉在懷的美好。
多日的好吃好喝好運動,薄琢沒過去那樣瘦削如紙片人,長了些肉,經過鍛煉打磨成為柔韌有彈性的肌肉,從一把骨頭變成手感一級棒的肉感。
皮膚猶如暖玉,滑潤細膩,令人流連忘返。
顧爵明明對這具身軀探索過無數次,仍然會產生新鮮感,對于薄琢因此可能有的反應樂此不疲。
兩人沒說話,只是靜靜抱在一起。
薄琢察覺到臀下的異樣,臉上閃過惶然,他戳戳顧爵:“你怎么還能想歪?”
顧爵若有似無地親過薄琢的鎖骨,仿佛能夠從此汲取某些緩解熱毒的藥:“很正常,有時候我也懷疑你有問題。”
薄琢無語,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創傷:“我有沒有問題,你真的不清楚?”
“很有份量,不比我差。”顧爵一本正經點評道,“持久,雖然比不了我,但也不錯,只是你好像太慢熱……”
說著說著,顧爵還真生起點擔心:“是不是真有什么問題呀,我帶你去醫院瞧瞧?”
薄琢似笑非笑:我現在拳頭癢,可能要跟你展開一段血腥暴力的畫面。
顧爵縮縮脖子。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滿腦子那事?”薄琢磨了磨后槽牙。
“可你表現得實在老年人,要不就是清心寡欲的和尚,要不……”我對你沒有吸引力。顧爵拒絕第三種可能。
薄琢默然瞬:“我不習慣那么被動,所以反應有些慢,后來經常被你弄,不也挺快的?”
“不是這種。”顧爵也不把心思藏著掖著,直白說道,“是你對我好像我沒欲望,你看,我就是單純抱你,就會想要你,但你沒有任何反應。”
薄琢思索會兒,拉著顧爵的手往下挪去。
顧爵眼中滑過訝異,轉而便是欣喜。
薄琢耳朵發紅地側過頭:“沒你明顯而已。”他話方落,語句立時吞入喉腔,“嗯……”
顧爵手動了動,讓其徹底展現出來,他摟住因為猝不及防,而塌下腰的人,咬住紅透的耳垂:“老婆,想要就不要忍著,要是有什么后遺癥,我以后的幸福怎么辦?”
薄琢氣得也張開嘴,用牙齒咬住近前的脖子。
“輕點,老婆。”顧爵動作不停,極盡技巧地侍弄,感受到薄琢顫抖的呼吸,十分好心情地挑逗道,“咬破動脈,你就要背上我這條命過一輩子了。”
薄琢松嘴,他咬的不重,只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牙印,他看了半響,伸出舌尖一點點舔過,像是在說才沒有咬破,輕輕的。
顧爵瞳孔縮了縮,幽深的眼眸明暗寂滅:“老婆,我是想遵守約定,可你非要勾引我……”
第56章 想攻他
平靜的泉水一陣震蕩, 水聲嘩啦。
薄琢重心提起,后背倚住池壁,因陡然轉變的視野, 略略啟開的唇被滿滿侵占,那只蘊著熱度的掌心撫過他的腰,所到之處似乎點起了火, 那一片皮膚泛起麻意。
顧爵捧著薄琢的后腦,完全不給人逃避的機會。
親得太兇狠,薄琢覺得自己嘴里都能嘗出鐵銹腥味, 他想要推開重重壓著自己的顧爵, 腿腳也掙踢著對方,可他近乎四肢打開地鎖在人身前,根本無法著力, 身上還有只四處撩撥的手,這點掙扎對顧爵來說,不如一只貓來得有力。
不知過去多久。
薄琢大腦發暈,僅能從對方偶爾的分離攫取空氣,然后迅速陷入新的一場混沌中。
在他以為自己嘴被親破的時候,綿長不知盡頭的吻總算停歇, 但又轉移到他身前。
猶如掌握他命脈般,對方熟練地吮吸,輕松斷掉他可能會有的反抗。
薄琢五指陷進顧爵烏黑的發絲里,轉而收緊或繃直, 手背浮起淺淺的青筋,痙攣般的抖動。
他的頭倒在池邊, 眼中的神采渙散得厲害,隨著時間流逝, 生起盈盈的水光。
薄琢沒想過自己居然如此敏感,獨是靠此就可以獲得比他前二十多年都未曾體驗過的快樂,他無力地用手臂擋住臉,遮掩住不似自己的神情。
四十多分鐘后。
顧爵放過蜜暈擴展一大圈的地方,現在這里光是呼吸灑過,就能引起身體主人的顫栗,折騰得有些過份了。
薄琢急促地喘息幾下,伸手擋住,告饒似地輕語:“別弄了。”
“好。”顧爵抱起薄琢,將他安置到池邊,抽出一張濕巾。
薄琢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的動作,身體由于失去熱水保護,稍稍不適應地蜷縮。
顧爵手來到薄琢腿間,仔細擦過。
“你要……?”薄琢隱約察覺到對方要做什么,本就快速的心跳兀地失序。
顧爵扔掉濕巾,挑眼望他:“算是違背約定的補償?”
旋即便俯身。
“沒給別人弄過,寶貝可不要亂動,不小心就刮疼了。”
“唔嗯。”薄琢撐在身側的手攥緊,從未有過的刺激感受,以一種無法計量的速度蔓延全身,深入骨髓,除了仍在循環的血液,他以為自己要死了。
以致于十幾分鐘就丟盔棄甲。
顧爵吐到旁邊的濕巾里,眉梢微蹙,顯然味道不怎么樣,不過因為是薄琢而可以忍耐:“這么快?我都沒來得及退開。”
薄琢目前想藏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靜靜。
顧爵看著全身像是熟透泛紅的他,頓時了然他的窘迫,不懷好意地一笑:“怎么不說話?”
薄琢努力鎮定回應:“沒什么好說的。”
“真沒有?”顧爵視線滑過他的胯,“那我給你一個話題談談?”
“不,不用。”薄琢按捺住抓狂的心理,他如何去面對如此短的自己!
顧爵窺見了他的崩潰,安慰道:“說明你是第一次,很青澀,隨便弄弄就受不住。”
薄琢不說話了。
“我們洗澡回去。”顧爵不再逗他,提議道。
薄琢猶疑地看向顧爵:你呢?
顧爵徐徐道出打算:“當然是回到房間慢慢吃。”
重重的在吃字讀音,今晚恐怕又很漫長。
薄琢瑟縮地抖了下,因為剛才他已經得到足夠的愉悅,不能要求對方不要,他有些氣虛地喏喏道:“我來,好不好?”
“你來?”顧爵上下打量忽然這么主動的薄琢,狐疑人是不是被奪了舍。
薄琢抬頭:“不可以嗎?”
顧爵注視他半響:“行啊。”
所以,洗漱一番,回到房間后。
薄琢還覺得自己身在夢中,一句話,顧爵就把主動權讓渡給他了?
雖然對方說過愿意做下面那個,但對方每次的行動,哪里有半點愿意的樣子,他都默認對方是在使用拖延大法,準備對他溫水煮青蛙,讓他改變主意。
結果……
薄琢望著坐在床邊的顧爵,對方聽到他的腳步聲,放下手機向他看來。
夜燈下,顧爵較為冷硬的五官添上一層柔光,溶解掉眼波流轉間的強勢,顯得溫和無害起來。
顧爵的浴袍系得不牢,露出大片飽滿的胸膛,隱能瞧見塊塊壘起的結實腹肌,他單手撐在身后,猶如休眠的獵豹,舒展開矯健的身姿,那雙神秘莫測的黑眸無聲無息,倒映起無知的獵物。
薄琢停在不遠處,一時不敢靠近。
“還不過來?”顧爵卻失去耐心地催促,他做不了愿意等待獵物掉入精心打造的陷阱的獵人,只想做可以自行捕獵追擊的獸食者。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快刀斬亂麻。
薄琢也不磨嘰,立馬走到顧爵面前,撫上顧爵充斥侵略性的眼睛。
顧爵滿意他的行動,又有了耐心等待薄琢的花樣。
薄琢抽出一條領帶蒙住了顧爵的雙眼。
稍后,一道清脆的咔擦聲。
顧爵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套上了冰涼的枷鎖,他終于興起一點危機感,與之而來的是劇烈的興奮,他的身體因此微微戰栗。
薄琢誤以為他害怕,溫聲道:“你訂的情侶套房,應該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知道。”顧爵憑借著聲音來源,精確地湊近薄琢,他半跪在床,雙手被銬住,也不讓人覺得弱勢,身形挺拔而強悍。
傾身接近薄琢時,他忽地抬手,正好圈住薄琢的肩頸,把人拉到懷里。
“這點東西可限制不了我。”顧爵囂張地吹出一口氣,也不在意這口氣會吹到哪里,但體會到來自于薄琢的身體反饋,顯然是一個好地方。
薄琢敏銳發現對方像是解開了什么開關,變得兇殘冷桀起來,正玩味關注他接下來的所有行動。
“你在國外都學了什么?”薄琢直覺不妙,想要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顧爵耳朵微動,尋到了目的地,漫不經心地說:“槍、直升機、打架?”
這是去上學還是干黑啊?
薄琢無言。
愣神的功夫,前者咬上薄琢的唇。
“真慢。”顧爵不爽地輕嘖了聲,“討點甜頭。”
薄琢盡力回應著,手上穿過對方的腹肌,來到真空的胯部。
“老婆,技術進步了。”顧爵舔舔薄琢的耳朵,低聲夸贊。
薄琢被他箍在雙臂間,沒多少活動空間,神色無奈,即使失去視力和部分行動能力,對方依舊表現強勢,他也不能只為削減對方的戰斗力,就把人四肢全綁住:“你松開我一些。”
顧爵牙齒磨過薄琢的頸窩,留下屬于他的痕跡后,才不情不愿地放開。
薄琢總算退離開顧爵的雙手,他將顧爵推倒,猶豫地摸過對方挺翹的臀。
顧爵身體繃緊了一下,發覺到那只手的離去,他放松了即將爆發的肌肉:“繼續。”
“不急這會兒。”薄琢想著讓對方適應,一步步來,他的手重新轉到前面,低頭親吻顧爵的臉。
顧爵也不再提,捕獲軟嫩美味的唇,肆意品嘗。
沒有刻意忍耐為難,顧爵握住薄琢的手,吸著薄琢身上的氣息,得到了釋放。
兩人喘息地依偎一起。
沒多久,薄琢迷茫地看向顧爵:“你又……”
“辛苦老婆了,這回我來。”顧爵當然沒盡興,只是不想老婆自尊心受挫,努力給面子,不準備來第二次折磨。
咔噠的短音,束縛顧爵的鎖鏈被解開。
修長的手指間捏著一根細鐵絲,混著鎖鏈一起丟在床頭柜上。
顧爵抓住眼上的領帶扯落。
第57章 仍需努力
綠芽論壇。
一個用戶偏向于年輕女孩的網站, 人不多但也不少,主要聚集的是追星吃瓜的人。
關于《戀愛偶像》的帖子發出沒幾分鐘,就有好幾條回復, 這綜藝在近日確實是火爆,隨便討論點什么就能擁有不少熱度。
一條標題指向不明的帖子,反復被頂到首頁, 顯然是不斷涌入了最新評論。
〖有點人脈:聽說他們放假了〗
樓主:放假五天,應該有人撞見過他們
n0001:早就知道的事,把你標題的有點人脈去了吧
樓主:粉絲撕得厲害, 正主卻約著一塊去玩
n0002:說的哪對?最近一片混戰
n0003:多正常, 真夫妻的唯粉也有撕的,天天盼著離婚,也是好笑
n0004:美帝組?(伯爵cp)
樓主:熱門cp里有人動真心, 但另一個是直男,和前女友復合了
n0005:???
n0006:不是都匿名論壇了,樓主你還擱這遮遮掩掩啥意思?有屁就放,把招子亮出來
n0007:要這么爆料,我也能行,不就是打字的功夫
n0008:樓主不說人話的風格和ip似曾相識
n0009:這是真瓜主, 節目沒開播前就放過料,全準
n0010:私人感情也能準?
n0011:之前放的是排名分組的瓜,沒想到這次轉型扒戀情了
樓主:復合的那位是排名下降挺多的人
n0012:直接報戚泱澤名字吧,他不符合節目組要求, 這會兒出來放料是想放棄他?
n0013:放棄也合理,免得出道后爆雷, 本質沒作品,純靠粉絲打投出來的愛豆, 被發現戀愛打擊太大
n0014:這節目不一樣,嗑cp的更多,自己嗑的cp成真可以,但假賣腐真有嫂子恐怕不行
樓主:恭喜你們嗑到真的了,出道組有真交往的情侶
n0015:能不能報名字,能不能報名字!
n0016:樓主現在裝都不裝了,恭喜你們?
n0017:樓主以前說過她是編外人員,認識節目里的工作人員,有好感的選手
n0018:好感誰啊?
n0019:不知道,沒說
n0020:我猜真情侶中沒有她好感的選手
樓主:有,兩個都好感
n0021:感覺樓主心要碎了,一個打擊不夠,來兩個,雙倍的快樂
樓主:嗚嗚哭了一天
n0022:只有一對真情侶?
n0023:樓主你給個準話,怎么樣才點明是哪對
n0024:我鄧慕組申請一戰,兩位身高樣貌十分匹配,有好多小細節都證明兩人關系不一般
n0025:慈姐竟然被舔狗澤耍啦?
n0026:這對真是我最惡心的一對cp,掰了好啊哈哈哈
n0027:哪來的舔狗,都是為了利益最大化罷了,你們cp粉才會真情實感相信
n0028:戚泱澤的粉絲不知是出了口惡氣,哥哥終于擺脫舔狗的標簽,還是傷心哥哥有真嫂子了
n0029:無人在意真情侶嗎?
n0030:樓主擺明不會說呀,除了猜猜也沒意思
n0031:我來猜,美帝組是真的!
n0032:這對……
n0033:美帝雖然是美帝,但實話實說,兩人撞號吧,那方面不和諧,不能長久的
n0034:姐妹組也很有可能呀,小母1x小母0,現實生活中這樣的男同也不是沒有
n0035:我覺得是顧爵和慕沐,盡管互動少,但都很有氛圍感,感覺在避嫌,越避越真
n0036:樓主樓主,琢哥和小沈關系好嗎?
樓主:挺好的
n0037:樓主居然回了,那可以說說伯爵兩位有沒有受到粉絲影響呀?真的不希望他們的友誼因為粉絲關系有問題
n0038:我的哥狗cp(薄琢x鄧蕭安)是不是真的不熟啊?無論直播還是正片,都沒怎么看見他們的互動,恍惚第一期的初舞臺直播是我的幻想
n0039:趙瀾是直男嗎?
樓主:沒有影響,兩位關系非常好
樓主:似乎兩人有矛盾
樓主:不清楚,他和林子辰玩得很好
n0040:我以為趙瀾會和慕沐玩到一起呢,兩位都是網紅,也是男扮女
n0041:慕沐和誰關系好呀
n0042:云慈是不是特別內向啊,他有沒有交到新朋友
n0043:鄒云慈被出道組選手孤立的事是真的嗎
樓主:鄧蕭安吧
樓主:他的性子比較慢熱,需要別人鍥而不舍的主動
樓主:沒這回事啊,沒聽說過
真瓜主現身,還會回復網友疑問,這條帖子霎時變熱,轉瞬間就堆起高樓。
今晚注定是不眠夜。
溫泉山莊的房間里,薄琢處在另一種水深火熱中,他略長的發被汗水浸濕,粘連在臉頰上,耳邊混著熱息的吻碾磨著他的肩頸。
由于五天的假期,顧爵肆無忌憚地在上面種著屬于他的烙印。
掌心下的身軀經過他長久的撫弄,已經柔軟得只能依靠在他懷里,他按揉著云團般的綿軟的人。
薄琢視線恍惚著,看不清眼前的東西,蒙上一層模糊的光暈,后方脊背像是燒起一股火,逐漸發燙,隱生起一絲疼痛,他弓著腰趴在顧爵肩前:“還有多久?”
他說話的音調極輕,蘊起無力的疲憊,可又因為不定的氣喘,增添起種勾人的沙啞。
“困了?”顧爵低頭,用唇一點點觸碰薄琢垂下的側臉。
薄琢覺得癢地偏過頭,然后落在后腰的手猛地收緊,掐得他嘶出聲。
顧爵:“我不喜歡你躲我。”
薄琢又扭回頭,安撫地親吻冷臉的人:“癢。”
顧爵含住薄琢發紅的下唇:“那我親重點。”
薄琢微微皺起鼻子,眼角垂落:“疼。”
“輕了癢,重了疼,你還真是嬌氣。”顧爵放開薄琢的唇舌,抿去停留在薄琢眼尾,欲墜未墜的晶瑩。
薄琢大腦遲鈍,已經要感受不到周圍的一切,他的眼前漸漸褪去色彩,灰暗襲來。
顧爵抱住徹底軟下身子的薄琢,注意到薄琢閉起的雙眼,略略挑眉。
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睡著了。
顧爵撫平薄琢不算平坦的眉心,大概是此時的姿勢不舒服,睡得不怎么安穩。
靜默地凝視薄琢半響。
顧爵嘆息一聲,收斂自己的欲望,將人橫抱起,去向浴室清洗身上的粘液。
即使是進入熱水中,被另一人上下其手,薄琢依舊未醒。
“晚安。”顧爵落下一個吻在薄琢額頭。
……
薄琢只覺自己陷入一陣不能自己的風浪中,卷攜著他左右翻騰,四處都無法著力,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沉淪于不遠處深不可測的黑洞中。
在迎來最終結局時,他下意識向上伸出手,想要再靠近一次天明,可下一刻他就迅速跌落黑暗,思想也將隨之齏滅。
“薄琢。”低沉的嗓音闖入他的腦海,喚醒了他的神智。
薄琢找回了心跳,放空的思維重新運轉,他記起了自己入睡前的事,也記起了自己身在人間:“嗯……”
顧爵:“做噩夢了?”
“算是。”薄琢不好描述一片黑暗,沒有血腥、沒有怪物,什么都沒有算不算噩夢。
顧爵輕拍他的背脊:“沒事了,有我在。”
薄琢腦袋在顧爵頸窩里蹭蹭,聲音懶洋洋的:“現在幾點?”
顧爵享受著他的撒嬌:“下午1點39分。”
“好餓。”薄琢按按抽搐的肚子。
顧爵:“我叫了餐,你收拾一下就能吃了。”
薄琢頓時不再賴床,爬起來洗漱。
結果起得太快,腰部與大腿的酸痛猶如炸起的電流直沖他的天靈蓋,差點沒讓他叫出聲。
顧爵及時接住跌倒的人,十分有男友力地抱起他:“我抱你去。”
薄琢埋在顧爵胸膛,不愿面對現實的樣子。
顧爵發出幾道笑聲,掩飾不住的志得意滿。
薄琢張口咬住面前的肉:笑什么笑。
顧爵:“老婆,需要我給你洗臉刷牙嗎?”
薄琢指門口:“出去。”
“你可以站穩?”顧爵。
薄琢深吸一口氣:“今晚你睡沙發。”
“我錯了,老婆。”顧爵神色正經不少,不敢再調戲。
薄琢冷冷道:“你會知錯?”
顧爵退而求其次:“我保證今晚只單純睡覺。”
“你的保證在昨晚就沒用了。”薄琢。
顧爵祈求的語氣:“老婆。”
薄琢表情堅定:“不行。”
“好。”顧爵退讓了,“只一晚。”
薄琢:“明天……”
顧爵立即道:“一定節制。”
薄琢還想說什么。
顧爵打斷:“老婆你不能這么殘忍,我昨晚都沒繼續弄,好好給你清洗,讓你睡覺。”
“……”薄琢真是被對方牲口般的體力驚到,他自認自己經過運動后,體力加強了許多,但對上顧爵完全不夠看的。
顧爵約莫是想到某事:“寶貝要多吃飯,再強壯點,別你來時,我還沒盡興,你就不行了。”
“……”
“不過,你要是不介意,我騎你也行。”顧爵,“但你可不許像這次這樣睡著。”
薄琢聽不下去了,面紅耳赤地把人推出洗手間:“出去。”
第58章 施錦玉左擁右抱計劃
大半天的光陰被虛度, 吃完不知是早飯還是午飯后,他們在溫泉山莊里哪也沒去,又待了一天。
顧爵遵守承諾, 確實沒做多余的事,薄琢擁有了難得平靜的一晚。
五天的假期就這么過去了兩天。
到第三日。
他們收到來自施錦玉的邀請,問他們有沒有興趣玩賽車。
薄琢沒發表什么意見, 看顧爵的意思。
“想去嗎?”顧爵問他。
薄琢:“我都可以,你會玩嗎?”
問完,薄琢就一頓, 對方是很敢玩的人, 在國外的那段日子,大約是哪種刺激都嘗試過了。
飛機都開了,賽車肯定也不會落下。
顧爵答得挺謙遜:“會一點, 你愿意做我的領航員嗎?”
薄琢不太了解賽車的事宜,僅在電視劇里看過簡短的片段,關于對方說的極具專業性的術語,他老實道出自己的無知:“我沒做過,領航員要做什么?”
顧爵哂笑:“不需要做什么,你坐我身邊就行。”
“愿意嗎?”
第二次詢問, 薄琢沒再避而不答:“好。”
顧爵便給了施錦玉肯定的回復,定好出發時間。
待會兒,大家同路過去。
兩邊人剛見面,施錦玉朝顧爵促狹地勾唇:“終于出門了?”
顧爵完全不害羞, 還挺得意地回懟單身狗的好友。
“注意身體。”秦深走到了薄琢身邊,口吻莫名透出一絲同病相憐的感慨, “不要讓人太欺負了。”
薄琢面頰微紅,不知該如何接話:“還好。”
秦深眼睛亮起來:“真的?”
薄琢有點疑惑, 沒懂他的話:“?”
秦深干笑兩聲,稍稍偏過頭,俊深的眼眉渲起一圈赧然:“我看著顧爵體力挺好,想知道你怎么做到讓他節制的……”
薄琢明白了什么,臉上的熱度立時下降,轉而換成一種難以抗拒的探尋,他想到了對方有男朋友,而對方問他這個問題,在那檔事上應該也很苦惱。
“能說嗎?”秦深抓抓后腦,把尷尬壓下。
薄琢:“可以說,只是我也沒有好辦法,得看他自覺。”
“他要是不自覺,我就……”
薄琢跟秦深交流起怎樣讓體力沒盡頭的男朋友節制的議題。
“你有沒有試過……”
“我試過,但管一段時間就沒用了。”
“還是得提前消耗他們的精力,到晚上會好點。”
“這個倒是可行,但我那位要工作,工作回來就壓著我,根本沒機會實行。”
“他工作一天都不累嗎?”
“不累吧,主要是動腦子。”
薄琢與秦深面面相覷,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論有個可怕體力且欲念深重的男友的痛。
原來世上不止自己受這份罪。
“我能問一下,你是上面還是下面的嗎?”薄琢抵抗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問出口。
秦深真感到一些丟臉的難以言表,低聲說:“上面。”
薄琢沉靜須臾:“我也是。”
“巧了,我們都是。”兩人背后突然冒出一道幽幽男聲,夾雜絲許清甜的笑意。
薄琢心里咯噔一下,猛回頭看去。
秦深比他冷靜幾分,微鎖眉望向忽然插話的人:“什么時候過來的?”
施錦玉哼唧一聲:“你啥態度,看到我很不爽嗎?”
薄琢茫然:咋吵起來了?
“……你想多了。”秦深熟練順毛,“我沒有,沒瞧見薄琢被嚇到了?”
施錦玉把注意力移到薄琢身上:“我……”
“沒事。”薄琢直接截住話,搖頭表示沒關系。
“他說沒關系啦。”施錦玉轉而盯住秦深,十分擅長地順桿爬,極盛的容貌稱得他即便是嬌縱也讓人討厭不起來,甚至覺得他就該如此張揚肆意。
秦深無力地抱怨:“你們都喜歡慣著他。”
薄琢欲言又止,他也沒慣著呀,不是什么大事,沒啥好計較的。
“顧爵呢?”秦深換話題。
施錦玉:“開車去了,我們坐他車過去。”
“講講你們剛才聊的唄?”施錦玉重新撿起前不久聽到的內容,“關乎兩位的幸福生活。”
“……”
秦深:“你聽到多少?”
施錦玉擠眉弄眼:“大概在你們商量怎么消耗男友體力時。”
“……”
薄琢腳趾摳地,那豈不是全聽完了?
“你這人可以啊。”施錦玉發出對薄琢的感嘆,“那家伙的性子就不像是會被壓的,沒想到栽你手上了。”
薄琢睫毛顫了顫,不確定該不該接受這句話,他和顧爵的關系進展目前算是處在僵滯中,算不得栽不栽吧。
“錦玉。”秦深腦中閃過一縷靈光,翹起唇角,“你交的朋友好像都從上轉下了。”
施錦玉思索片刻:“這么說,沒錯。”
“那你估計不久了。”秦深惡魔低語般,下定某種預言。
施錦玉頓時跟全身毛炸了一樣,打了個激靈,瞪著戲弄他的秦深:“絕無可能。”
秦深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旁觀吃瓜的薄琢悄悄打量施錦玉,以后者的資本,想不到哪樣的人,才能抱得美人歸,他望著對方略微睜大的眼,微妙地get到萌感。
略一晃神。
薄琢誕生出一個比較邪門的念頭,這兩人挺配的,簡短兩次見面,游刃有余的對方只在秦深面前撒嬌鬧脾氣,現在還被逗得炸毛。
一物降一物呀。
“你的表情好邪惡。”施錦玉凝眸湊近薄琢,自來熟地說,“是不是在偷偷編排我?”
薄琢自然不能承認,他們之間還沒到能夠互相吐槽的關系上。
秦深拍施錦玉肩膀一下:“又胡說。”
施錦玉委屈:“秦深,你有新歡忘舊愛。”
秦深黑線:“別鬧。”
薄琢看著兩人打鬧,微微低頭笑了。
“我要把你們的計劃,告訴我哥們。”施錦玉選擇一對二,秦深胳膊肘可以往外拐,他也能站他好兄弟。
薄琢嘴邊的笑容僵住,心理崩潰,不是,怎么無差別攻擊呢?
簡直是無妄之災。
秦深表現更加明顯,一把勒住施錦玉脖子:“不準說。”
“你知道我最不受威脅的。”施錦玉根本不帶虛的,仰起頭任人擺布。
“你要怎么樣才愿意閉嘴?”秦深大感失策,不該在這時招惹對方,要大出血了。
薄琢很是溫和地勸阻道:“能不能別說出去?”
施錦玉眼風左右掃過兩人,冒出一個絕妙的好主意,嘴角壓抑不住地上揚:“待會兒賽車我的副駕駛位置缺個人,你們必須當著所有人面,爭著搶著要和我坐一車。”
我得找人錄下來,發給好兄弟欣賞。
施錦玉暗自琢磨著,復制個十份八份,還有圈子里的朋友。
第59章 大家一起單身
到目的地時, 外面已經停了一排豪車。
來的人還不少。
施錦玉臉上的愜意,收斂稍許:“這么多人?”
秦深瞧見一個眼熟的人,攔截了一下。
“唷, 秦深?”染了紅發的男生拿出含在嘴里的棒棒糖,看到施錦玉后,肉眼可見地一愣, 以致于徹底忽略了旁邊的顧爵和薄琢,客氣有禮道,“施公子也來看熱鬧啊。”
施錦玉瀲滟的眼輕輕凝在他身上, 眸底的神色十足的陌生, 顯然不認識能叫出他名字的人。
紅發男生咧咧嘴,無所謂自己沒被認出來:“今兒有三家人,為爭美人青睞, 要搞賽車比賽。”
薄琢為那話中的三家人驚奇,三爭一?
“我們這些人過來,就是想見識見識是什么樣的絕色佳人,惹得三方大打出手。”男生講出此地熱鬧的緣由。
“知道了,謝了。”秦深沒再多問,大概了解沒出啥問題就行。
施錦玉興致缺缺, 對于三爭一的修羅場不屑一顧:“無聊。”
薄琢戳戳身邊的顧爵,悄聲詢問:“我們今天是不是玩不了賽車了?”
大家都要看熱鬧,場地估計會被霸占。
顧爵倒是不擔心:“玩得了,怎么玩不了?”
薄琢便不再發言, 能不能玩,他不在意, 只是想到等會兒的爭座位行為,就有種想馬上逃走的沖動。
施錦玉領著三人進到場地里, 他提早跟老板約定了時間,若不是心血來潮,定得晚了點,不然就包下來了。
那些人爭歸爭,耽誤不了他的玩樂計劃。
老板親自接待,給他們介紹注意事項,主要是給新面孔的顧爵、薄琢二人,然后領著他們去挑選賽車。
當然也可以用自己的車,面對一群少爺公子哥,老板非常好說話。
五人正閑逛著,熙熙攘攘一伙人走了過來。
“前面的。”語調十分輕慢的男聲從遠處傳來。
薄琢幾人不覺得是喊的自己,繼續跟著老板的介紹走。
“喂,就你們幾個,那個穿得娘們唧唧花衣裳的人,站住。”
指向性明確的呼喊總算引起注意。
薄琢直覺性告知他,后面的人叫的是他們,但娘們唧唧花衣裳?
他自己穿的藍白單衣,顧爵是灰銀色薄外套。
秦深黑襯衣,肩膀到胸倒是一片層層遞進,徐徐綻放的暗紅印花,低調而華麗。
施錦玉一件銀白綢衣,大片的絢爛染色,墨水暈開的散狀痕跡。
沒人去區分來者到底說的誰,施錦玉回轉過身,看向聲音來源處。
“你在喊我嗎?“施錦玉抬手指自己,眉骨低垂,壓得眼窩深了幾分,一張臉無甚情緒。
“隨便誰,就你們占了晚上八點后的場子吧。”周圍簇擁著一群人,中間是一身名牌服飾的男生,常日被人捧著,早就養成了目中無人的習慣,在今兒個為爭奪心上人的日子,他猶如開屏孔雀般,宣揚自己的資本,“我出雙倍價錢買了,怎么樣?”
頭一回經歷被人砸錢,施錦玉樂得彎腰笑,勾住秦深才穩住身形。
對面的男生臉色有些掛不住:“你們想怎樣才肯讓?”
“不讓哦。”施錦玉靠著秦深的肩,軟骨頭一樣把全身重量都交給了身邊人,頗有種禍水妖姬的風骨,斜睨起他,“我要陪我家深深玩。”
男生頓時被惡心到的表情,死男同。
“后面跟著的那兩人有點眼熟。”男生身邊的跟班朝他說道。
“誰?”男生皺眉,他在腦子里過了一遍A市有頭有腦的名單,發現沒一個能對上眼前四人的,自覺沒有惹到不該惹的角色,但跟班說眼熟,他還是稍稍提起了心。
跟班從記憶里找出符合條件的片段:“最近一檔熱播綜藝的小明星。”
男生立即放下心中大石,麻煩是有些小麻煩,問題不大,他態度溫和了些,沒之前那么咄咄逼人,盡管是小明星,但撞上熱播的流量,發點什么話,仍然可能給自家公司帶來不利的影響。
“不好意思,前面我態度不好,我道歉。”男生講得不太走心,自認自己說了抱歉,對面就該識趣接受,也就不在乎他們的回應,轉而堅持自己的目標,給出一個敷衍的理由,希望他們能讓出賽車場地。
比顧爵還能自說自話。薄琢對于貴圈的人物形態有了新的認識,這群從出生起就贏過普羅大眾的富二代,有教養如秦深,沒教養如狗。
顧爵聽得不耐煩,好好的一場放松玩樂,就被晦氣玩意沾上了。
“聽不懂話嗎?”顧爵不爽地嘖聲,“不讓。”
“你什么態度?”男生臉色難看下來。
顧爵:“你覺得是什么態度就是什么態度。”
“我是想好好跟你們商量,不要不識抬舉,非要惹怒我。”男生言辭帶著威脅,他略略揮手,身邊的跟班就主動圍攏起前面的四人。
老板見事態不妙,出來打圓場:“李少,您消消氣,今兒場地實在騰不出來,要不明天的一整場我做主,免費給您開放,今天的也不要您的錢,當賠禮了。”
“老子缺你這點錢?”李信寧嗤之以鼻,也不裝了,朝薄琢幾人抬抬下巴,“你們是答應呢,可以拿到一筆錢,還是不答應呢?”
薄琢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的地步,他沒怎么打過架,但不代表他不會,對面一共有七人,四對七,自己這邊人數是少了點,但也不是不能打。
“李少,和氣生財和氣生財。”老板急出滿頭汗,暗呼沒看黃歷,今日不宜開張,咋就撞上李信寧這不講理的混小子。
盡管心里大罵李信寧腦子有坑,表面上老板賠笑著望向施錦玉,想要從他這邊尋個退讓的缺口。
施錦玉抬手阻止老板的開口,視線淡淡掠過把自己當軟柿子的老板,嘴里吐出的話毫不客氣:“老板,你生意做得沒勁啊,不敢得罪他,就能得罪我了嗎?”
“哪里的話。”老板自是不能認下,他擦擦頭上的汗,很是為難,“李少性子急,咱們還是不要跟人硬杠,你們要是磕著碰著,多難受呀。”
“呵。”施錦玉掀唇一笑,沒多少情緒的笑容,透著股涼薄勁,“還沒人能讓我難受。”
老板明白兩方不會退步,唉嘆一聲,不再說話。
不遠處的李信寧倒是接上話:“現在有了。”
隨著他話落,他身邊的六人開始逐步靠近。
老板連忙退出戰場,打算悄悄叫保安來控制現場,避免事態升級,順道通知一下李信寧的老爹來管管無法無天的兒子。
突然一聲吼,刺穿緊張的氣氛。
“李信寧你干嘛呢!”前不久才見過的紅發男生沖了過來,一巴掌扇向李信寧的腦袋,“你他媽真能耐呀,打群架斗毆,還以多欺少。”
李信寧被打得一臉懵逼,捂著火辣辣的后腦勺,頓時爆出一聲粗口:“賀嚴你瘋了吧你?有精神病就去醫院,你算哪根蔥,別他媽管我。”
賀嚴心道老子要不是看在咱們家里有幾分香火情,鬼大爺才管你:“你不爭你白月光,跑來和別人干上,留那兩貨在人面前表現?”
“我看你別爭了,沒戲。”賀嚴嘲諷他分不清輕重。
李信寧立馬跳腳:“那倆孫子!在青青面前就會裝,誰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東西。”
賀嚴牙酸地抽抽臉皮:“你也不是好東西。”
“賀嚴你喝炸藥了,老針對我,是不是想打架?”李信寧怒意涌上心頭,打算跟人來場男人間的搏斗。
賀嚴懶得理他,走向前,驅散開李信寧帶來的跟班:“趕緊走,你們跟著李信寧真是想做打手的?非得進局子,讓家里人來撈才舒服?”
六人互相對視一眼,他們當然不想進局子,可李哥發話他們不聽,舔這么多日不是白舔了。
“滾蛋。”賀嚴沒啥好脾氣,皺眉催促道。
“行,今天我就給你一個面子。”李信寧看出賀嚴維護那伙人的態度,“我們走。”
賀嚴用看傻子的無語眼神看一眼李信寧:唉,沒救了。
“來得倒是及時。”施錦玉不輕不重地說道,聽著似乎在陰陽怪氣,仔細一琢磨又品不出其中含義,仿佛就是單純的字面意思。
賀嚴直接撇清關系:“我可不是護著那小子,你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只是考慮到你們出來玩的,帶點傷就沒心情玩了。”
施錦玉挑挑眉,表情柔和了一分。
賀嚴沒有繼續待著,畢竟他們不熟,何況也不是丟下臉皮倒貼熱絡,就能進入施錦玉和秦深的圈子,能認個臉熟就行,至少這回施錦玉該記得他了吧?
“你們玩,我就不打擾了。”賀嚴說。
外人一走,施錦玉一把貼在秦深身上,委屈巴巴地哭訴:“那人罵我衣服。”
秦深其實覺得罵的應該是自己,但施錦玉都代入了,他難道還要爭到底是誰嗎?
“他沒品。”秦深安慰。
顧爵卻是看不過眼地扭頭,對上薄琢的臉洗洗眼睛:“夠了,等會兒去砸場子,哭什么哭。”
施錦玉白顧爵一眼,轉而心情良好,他的心情本也沒多差,只是出了前面那檔意外后,興起些許煩躁,現在嘛,施錦玉朝薄琢發射甜蜜的wink。
嗨呀,到時候好兄弟發現墻角被我撬了,還敢不正眼看我不?
全撬了全撬了。來自陰暗的單身狗,施錦玉躍躍欲試的美好愿望。
第60章 還給你挑上了
三爭一的修羅場十分熱鬧, 為了有見證,特地開放了觀眾席位,愿意來的都可以進去。
得到消息且閑出屁的A市紈绔們基本都到場了。
薄琢四人也成功入了場, 盡管不認識,但瞧他們通身的氣派和出眾的樣貌,即便是暴發戶也能養眼不是。
顧爵、薄琢、施錦玉、秦深依次橫向, 稍稍前后站位,以施錦玉領頭,款款前行。
附近的少爺小姐自是注意到較為新鮮面孔的他們。
施錦玉、秦深是S市人, A市這邊不認識也正常。
顧爵高中就出國, 低調了好幾年,最近參加節目才回來,就更是查無此人。
薄琢普通人, 不屬于這個圈子。
無論認識與否,四人著實出眾,聚一起瞬間得到了大部分關注。
“聽說,這里有比賽,加個位置如何?”施錦玉近乎精確地鎖定場內變臉的李信寧,他擺弄一圈亮著屏的手機, 彈出的信息隱沒在他骨肉勻稱的指間,“壓上一輛超白銀Zla,我只和他比。”
施錦玉盯著李信寧,緩緩咬字,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李信寧用錢砸他, 他就用百倍千倍的價格砸回去,極是挑釁與張揚, 都是他玩剩下的,做個囂張跋扈的公子哥,他十幾歲就會了。
他看著李信寧:敢不敢和他賭?
李信寧被架在原地,女神就在旁邊,他能慫嗎?
只是一輛超白銀Zla,如果是他知道的那輛車,他就是把自己賣了也賭不起,家里雖然給了他足夠的錢揮霍,可也沒揮霍到任他撒野的地步。
“哥們,有點裝啊,超白銀Zla是啥大路貨色,你說壓就壓呀?先亮亮實力,讓我們看看你是不是真貨。”估摸是發現李信寧的躊躇,他的小跟班立馬跳出來,替他說在此刻的場面不方便說的話,結果不小心當了小丑。
施錦玉一個眼神都欠奉:“全球限量三輛車,國內唯一一輛,在場的都是愛玩車的人,應該知道在誰手里,而我姓施。”
湊在人群,但一頭紅毛扎眼的賀嚴:操,是個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還能裝的人。
不乏與其想法相同的人,嫉妒之余便是羨慕,來的基本是不被家里倚重的二代們,吃喝玩樂樣樣精通,最愛比誰紈绔得有意思。
像施錦玉這樣的,就對他們胃口。
默默做陪襯的薄琢,對于當前面目的施錦玉,不得不說感到驚奇,像是剛剛認識對方,他以為對方是個比較乖巧愛撒嬌的性格,雖然有預感對方的本性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樣,但沒想到反差這么大。
他看著站在前方,嘴巴淺掛著笑,眼底毫無溫度的施錦玉,對方實在生了張艷絕的臉,虛偽冷笑依舊動人心魄,舉手投足間的玩味,撩撥著場內所有人緊張的神經。
薄琢清楚對方在欺壓他人,可也是正當反擊,不禁產生一絲艷羨,感慨對方的底氣與自信,能跟這樣的人交上朋友,顧爵應當也不差,他和他們是完完全全不該相交的人。
“你再盯著看,我就要懷疑你移情別戀了。”顧爵湊到他耳邊,吐息的熱氣一點點侵染在薄琢露出的肌膚上,壓低的聲音藏都藏不住的不快。
薄琢臉頰略略泛燙,他盯得那么明顯嗎?他當然不是被說中心思的羞怯,只是對自己不自知的表現而覺尷尬,所幸沒有把他自怨自艾的心思表露出來,那他就要鉆地洞了。
顧爵見他不反駁,登時黑臉:“你真看上施錦玉了?他就是一位花花公子,情人多得數不勝數,跟好多人上過床,你喜歡跟人共用一個身體?”
“……”薄琢一言難盡,你朋友知道你這么貶低他嗎?
顧爵嚴陣以待,不擇手段要打消薄琢可能會對施錦玉生起的旖念。
略微聽到一點的秦深,眉頭稍稍鎖起,他不太喜歡顧爵對施錦玉話中的輕鄙,腳步扭轉擠進二人之間:“薄琢,別聽他一面之詞,錦玉不花,他每一段戀情都很專一,并沒有腳踏多只船。”
“自從回國,他就一直單身到現在,也沒搞七搞八,人成熟穩重許多,確實有前任,據我了解,顧爵你也有吧。”秦深認為顧爵雙標,還不要臉的捧一踩一。
薄琢:“嗯,他也有。”
顧爵想要解釋自己的前任與施錦玉前任的區別:“我……”
“你沒有一點好感,會同意嗎?”薄琢卻不想聽,一針見血道。
非要拿前任說事,那可以算作一個是精神出軌,一個是精神、肉/體雙出軌,都是出軌,還分輕重?
自然,這是一個比方,他們沒有出軌,只是有前任而已。
薄琢也有心動過的人,大家都一樣的,已經成為過去,沒必要拿到現在再說。
察覺氛圍怪異的秦深,心里倒是收縮一下,他不會又做了一回棒打鴛鴦的人吧?這次,他可不是故意的……
另一邊。
兩位情敵朝李信寧投注幸災樂禍的視線,他們不求施錦玉身份的真假,純粹是見情敵遭打臉,自己就開心。
李信寧心中生起些慌亂,他點這么背,一得罪就得罪個大的?
“你,過來。”施錦玉指人群中的賀嚴,他沒問人名字,只是記住了對方的頭發顏色。
賀嚴完全不覺冒犯,甚至有些受寵若驚,呆瓜似地愣了會兒,旋即迅速跑過去。
施錦玉把手機里的購車資料放給對方看:“看完了?”
賀嚴點頭。
“你跟他說,我賭不賭得起。”施錦玉收回手機。
被迫做了證明人的賀嚴,沒有怨言地向李信寧看去,平靜道出自己早就知曉的事實:“他是施錦玉。”
賀嚴在A市上流圈里,還是有點份量的,他的話一出,場內驟然一靜。
李信寧面色白了白,不復前不久的鼻孔看人。
三爭一的修羅場,由于施錦玉橫插一腳,虎頭蛇尾的收場,在場眾人全部矚目他與李信寧的比賽,準確來說是矚目施錦玉這個人。
施錦玉是他們紈绔圈的偶像,真正的頂級大紈绔,家世牛逼是其次,主要他會玩,玩得叫他們這群小紈绔甘拜下風。
最出名的一場是海邊煙火盛會,矗立的別墅精致古典,施錦玉站在大平臺上,背后是繽紛盛放的煙花流光,海風拂起他的衣袂,翻飛的發絲凌亂揚起,他的神態透出淡淡的百無聊賴,在人群歡呼聲中隨手撒了幾百萬的錢。
無人比他能裝,就是可以做到,也不能隨隨便便撒這么多錢,家里人必得打折他們的腿,本來就是全靠家里的廢物米蟲,哪兒敢過于造作。
“你想我壓什么?”李信寧老實了,他不敢拒絕施錦玉,已經做好輸的準備,可這輸不能單純的輸,得輸到對方心坎上才行,這會兒他也沒心情去管女神,滿腦子想著自己能不能兜得起,家里人怕得把他關禁閉,斷他零花錢了。
施錦玉的語氣漫不經心:“那就把你說的雙倍價錢,跪著送給我吧。”
賀嚴輕嘶一口氣:李信寧這小子估計以后再不敢以勢壓人了,不然就要回想起今日的恥辱,跪著送錢,嘖嘖。
“好。”李信寧干澀地咽了咽唾沫,手心里竟是短時間就冒出大量的汗,被水打濕了一樣。
暫時不知道友人談話內容的施錦玉,回頭朝秦深和薄琢示意:“你們誰愿意坐我副駕駛?”
“我。”
“我可以嗎?”
秦深和薄琢同時出聲。
施錦玉臉上綻開笑,眸中流轉一抹絢麗的色彩,勾得人心神不定:“可我只有一個副駕駛,怎么辦呢?”
“我真的很想坐。”薄琢忽略來自顧爵直勾勾的注視,硬著頭皮自薦,“我很安靜的,不會打擾你,也很聽話,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會認真完成。”
秦深被卷到了:要不要這么努力!
“我,我也是。”秦深有種跟熟人賣萌的羞恥感,他還做不到像施錦玉那樣,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戲精。
對方是自小到大的表里不一,小時候就是天使寶寶樣,實質黑心小惡魔,背過數次黑鍋的他,對人的乖巧可愛敬謝不敏,徹底看透對方的做戲本質。
施錦玉為難得臉蛋皺巴起來,似乎非常難以抉擇。
“不選我也沒關系。”薄琢以退為進,“我會在一邊為你慶祝的。”
顧爵指骨咔咔收緊,可剛剛才惹到薄琢,他只能猶如困獸般,利爪撓著鐵籠子不敢輕舉妄動。
他冷幽幽地望向施錦玉:還給你挑上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