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當(dāng)大猛A是種什么體驗
最后山妖被數(shù)不清的鮮花淹沒。
這美麗嬌艷的花朵,不曾想竟然有這樣可怕的威力。
姜璟和桑咸已經(jīng)離開山妖內(nèi)部,就從姜璟打出的那個窟窿。
這還是桑咸第一次抱姜璟,以強勢的,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帶著她離開山妖內(nèi)部。
在外邊尋一個地方落下,一起望著被巨劍釘死在地面的山妖。
哀嚎聲沉悶悠遠,順著空氣傳出很遠。
天空的云層被猛然釋放的法力沖擊出一個巨大窟窿,久久不能恢復(fù)。
姜璟肩頭的傷勢已經(jīng)恢復(fù),衣衫的破洞,以及浸透衣衫的血液訴說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苦肉計效果非常好,出其不意,圓滿完成任意。
就是因為太出其不意,把小仙男也嚇得夠嗆,就算他不說,姜璟也能感覺到他生氣了。
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嚴肅的桑咸,整張臉都繃著,沒有一點表情。
看著山妖漸漸沒了動靜,姜璟輕輕咳嗽一聲,打破平靜。
“山妖死了嗎?”
桑咸望著山妖,回答:“沒有,只是消耗太多力量,不得不陷入沉睡,下一次蘇醒可能要在千年后!
他沉默一會兒,語氣復(fù)雜道:“這是我從百花令碎片中感悟到的招式。還以為會很難,沒想到真到了這種時候,出乎意料的容易,有一層無形的桎梏被打破,自然而然便悟了。”
“百花神君能夠得到天帝倚重果然是有其原因,光是一塊百花令的碎片便令我受益匪淺!
對于這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百花神君,姜璟保留意見,她抬頭看了看天空,“那你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天庭?”
桑咸的身軀猛然顫了顫,緩緩看向姜璟。
空氣陷入安靜。
發(fā)現(xiàn)他久久沒有出聲,姜璟收回目光,看他。
桑咸卻收回視線,看向別處,抿著唇。
擺明是在鬧別扭。
姜璟感覺到累,一直坐在地上,后背靠著樹干。肩膀的傷勢在澎湃生命力之下被修復(fù),可精神上的疲勞沒有消失。剛才實在太驚險,命懸一線,對于計劃能否成功她心底也沒有多少把握,只能說拼一把,不想坐以待斃。
為了不讓山妖起疑,咬自己時是下了狠嘴,疼的撕心裂肺,印象深刻,現(xiàn)在腦子里還殘留著痛覺。
一切發(fā)生的時間很短,可驚險度直接拔高,生死一線。
安全后精神放松下來,疲憊感油然而生。
汲取山妖法力,用它自己的力量打它,看似簡單,實際上一個不好就會玩火自焚。大腦斧落入山妖丹府,直面山妖的煉化,所要承受的痛苦和壓力,與本體重傷的痛苦和壓力疊加到一起,姜璟要承受雙倍的考驗。
所幸計劃順利,她也撐過來。
而且她能感覺到,自己從中得到了好處。
只是現(xiàn)在真的很累。
姜璟:“生氣了?”
桑咸:“沒有!
姜璟:“真的生氣了?”
桑咸:“沒有!
姜璟拍拍自己身側(cè),示意他在這里坐下。
桑咸猶豫片刻,真的在這里坐下,只是目光還是投向一邊,不肯看姜璟。
姜璟:“我承認自己這個做法太冒險,招呼都不和你打一聲,把你嚇得夠嗆。但我們都在山妖體內(nèi),把計劃說出來,等于直接告訴山妖我們要怎么打它,計劃也就毫無意義!
桑咸低聲道:“我知道!
他頓了頓,“其實我對找出山妖丹府根本不抱希望,那樣說是為了迷惑它。我……我心里想,哪怕燃盡元神,也要把你送出去……”
姜璟頓時面無表情看他。
桑咸好似感覺到,聲音更加低:“拼盡所有,把山妖徹底封印,讓它再也不能蘇醒作亂。”
姜璟感覺手開始癢了,但想想自己剛才做的事情,忽然泄氣,好像沒有資格立場教訓(xùn)他。
桑咸抬頭,目光投向遠處虛空,“我還真是死性不改,明知道你們會生氣,到了關(guān)鍵時刻還是會這樣想……看到你倒在血泊里,忽然才真正明白……百花令碎片成了唯一的希望,我要參悟它,破開山妖桎梏!
“這一招,叫做歲枯榮,是我從百花令碎片中參悟到的!
“以后我和百花神君的仇徹底結(jié)死了。”
姜璟:“所以,你是不是快要回天庭?”
桑咸:“……”
姜璟惆悵,“法力被廢留下的傷勢恢復(fù),法力可以重修,隨后撞到山妖蘇醒現(xiàn)場,因禍得福參悟百花令碎片,有了新的力量。月庭湖水君說百花神君要關(guān)禁閉百年,期間足以讓你重新飛升,看來還是太過于保守。”
“符魚才是真正了解你的,助你飛升。”
“不知道天庭是什么樣子!
小仙男到底是小仙男,被貶下凡只是短暫的旅途,雖然這場旅途比想象的還要短暫。
桑咸很久沒有出聲。
又是這樣。
似乎問到這個問題,他便不想回答。
姜璟扭頭看他,還是別扭的不肯看她。
伸手把他腦袋掰過來,讓他看自己,冷不防被他此刻的表情嚇一跳。
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快哭了,滿臉都是委屈。
姜璟:“怎么了,忽然這樣?”
桑咸掙開她的手,腦袋扭到一邊,“沒什
么,是眼睛里落了沙子!
這么蹩腳的謊言誰會信啊。
姜璟有點慌,緊張道:“是不是傷到哪里?”
桑咸:“沒有!
把小仙男委屈成這樣,姜璟怎么能當(dāng)成什么都沒發(fā)生。
她伸出雙手捧住桑咸臉蛋,把他腦袋掰過來對著自己,果然眼眶更加紅了,淚水搖搖欲墜。
真的氣哭了。
姜璟果斷檢討自己,忽然施展苦肉計真是該死!
“對不起,我不該忽然嚇你!”
干脆利落道歉,并深深檢討。
結(jié)果小仙男的淚水直接滾落,落到姜璟手上,溫?zé)岬囊后w仿佛能灼傷人。
這下她真的慌了。
剛要張嘴說話,桑咸忽然伸手捧住她臉,在她嘴唇上重重咬一口。
“?????”
“!。。。
似曾相識的觸感和溫度喚醒姜璟剛才的記憶,桑咸以口為她渡入大量生命力,直接把她意識從黑暗邊緣拉回,順便還讓肩膀恐怖的傷勢飛速愈合。
隨后她聽見桑咸咬牙切齒的控訴,“你就這么想趕我走?”
又委屈,又難過。
姜璟腦子慢了半拍,下意識道:“沒有,我沒想趕你走。”
桑咸:“你一直問我是不是快要回天庭!”
呃……
所以小仙男是因為這個問題,以為她要趕他走,所以才氣哭的嗎?
“我只是……看到你參悟了百花令碎片,覺得你快要重返天庭,順口問問而已,沒別的意思!
桑咸狐疑,不太信的樣子。
姜璟:“真的!”
桑咸抿抿唇,放下手,卻沒有拉下姜璟捧住自己臉蛋的手。
還是姜璟自己放下的。
然后她發(fā)現(xiàn)桑咸好像又有點不高興了。
今天小仙男的情緒格外大啊。
姜璟試著把腦袋靠在他肩膀,但因為身高的緣故,不大舒服,于是伸手,讓桑咸把腦袋靠著自己肩膀,然后她貼著他的腦袋。
兩個人安靜的望著天空,誰都不說話。
姜璟的意識漸漸昏沉,終于沉入到黑暗中。
當(dāng)她恢復(fù)意識,已經(jīng)回到圣君廟。
正躺在床上,床邊是李瓊,手指搭在她手腕,給她診脈。
看到她醒過來,李瓊大夫沖她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身體感覺怎樣?”
姜璟思索了一下,回答:“還行!
李瓊垂眸摸脈,過了一會兒緩緩收回手,“大致上沒有問題,不如說這次因禍得福。那山妖多年積攢的法力被你們二人揮霍一空,如今不得不陷入沉睡,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醒來。山妖時間觀念比其他生靈都要遲鈍,受到這般重創(chuàng),萬年內(nèi)都醒不來也大有可能!
“你的身體狀況很好,之所以累,是短時間里容納太多法力的緣故,讓你得了好處,可也有些后遺癥。”
“好好修養(yǎng)一陣子,鞏固鞏固這次收獲,也就沒事!
姜璟道謝:“多謝李大夫!
李瓊淡淡道:“沒什么。含真仙君把汲取山妖法力長出的鮮花當(dāng)做報酬給我,如此稀罕的東西,是我賺到。我給你你開幾副藥,喝了幫助鞏固境界,還有靜心凝神的效果。”
姜璟薇薇一怔,對她的稱呼有點詫異。
李瓊抬眸,“你們鬧出的動靜太大,天庭已經(jīng)知道!
姜璟立馬反應(yīng)過來,“天庭來人了?”
李瓊點頭,“就在外邊,是含真仙君在招待!
姜璟撐起身體,“知道是哪位嗎?”
如果是符魚,那自然沒什么可擔(dān)心,可千萬別是百花神君坐下的花神。
李瓊搖頭,她對天庭的神仙并不熟悉。
作為一個大夫,只負責(zé)治病療傷,帝流天與仙神的矛盾沖突不在她的管轄范圍,自有惑心狐處理,不然還有霍聞。她一直呆在妖市,自然不曾見過其他仙神,因為一心沉迷醫(yī)術(shù),對仙神的八卦也不感興趣。
好消息:符魚來了。
壞消息:百花神君座下的十二花神也來了。
一群神仙擠在會客間,氣氛凝重。
符魚和桑咸,加上一個霍聞,對峙十二花神,劍拔弩張,幾乎要打起來。
姜璟就是這個時候踏入會客間,所有目光瞬間轉(zhuǎn)到她身上。
她第一眼看桑咸,然后是符魚和霍聞,第三眼才是十二花神。
特征非常明顯,一看頭上戴的釵子就能認出來。
牡丹花神眉心一擰,不悅:“區(qū)區(qū)凡人,竟然敢擅自闖入,放肆!”
下一秒,法力威壓迎面而來。
卻如石沉大海。
其他花神面色微變,與同伴一起釋放出法力威壓,鐵了心拿姜璟當(dāng)那個殺雞儆猴的雞。
“吼——”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當(dāng)大猛A是種什么體驗
十二花神面色發(fā)白,腦海里回蕩著虎嘯聲,精神識海持續(xù)受到?jīng)_擊,神魂震蕩。
想要拿別人殺雞儆猴,結(jié)果卻踢到鐵板,被反手打臉,更是倍感屈辱,對姜璟怒目而視。
早就聽聞百花神君座下的花神自視甚高,如今一見,果然如此。
姜璟嘲諷,“諸位上門做客,態(tài)度未免過于囂張。”
梅花神恨恨咬牙,“區(qū)區(qū)凡人,竟敢對我等如此失禮!當(dāng)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梅花在人們心目中的標簽是傲雪凌霜,孤芳自賞,幻想出來的花仙一般都是清冷款,梅花的花神卻與人們幻想的大相庭徑。想想也是,梅花的清冷和孤芳自賞都是人們自己給貼的標簽,人家梅花化形,成了花神,為什么要按照人的幻想。
石榴花神沖著桑咸發(fā)怒,“含真仙君可要好好管管自己人,莫要冒冒失失,沖撞了惹不起的存在!”
海棠花神:“我等來意已經(jīng)說明,含真仙君不肯給出答復(fù),還叫仆從冒然沖撞我等,莫非是鐵了心與神君過不去!”
水仙花神輕輕扶額,“含真仙君才被貶下凡,可要思量清楚,云鯤仙君與你交情再好,不也沒能救下你,眼睜睜看著你被廢去全身法力,貶下凡間受苦。先前有些誤會,含真仙君可千萬不要因此賭氣,做出錯誤的決定,害了自己!
符魚端著架子,全然沒有因為水仙花神的話生出半點波瀾,眼皮都沒抬一下。
霍聞眼底閃過厭惡之色。
等花神們說的差不多,牡丹花神才抬抬手,假惺惺道:“諸位,含真仙君與我等有些誤會,又受了天帝懲罰,難免心中不忿,我們既然上門做客,不可過于咄咄逼人。”
論姿色,花神們各有千秋,都是光耀四射的存在,可性格實在不討喜。
姜璟猛翻白眼,穿過眾人,走到會客間正座,坐了上去。
十二花神與桑咸、符魚以及霍聞涇渭分明,各坐一邊,姜璟坐到主人位,花神們的面色紛紛一變,仿佛被羞辱了。
“含真仙君,你竟然!”
姜璟不耐煩,“少開口閉口含真仙君,這圣君廟是我的地方!你們上門來做客,連主人家是誰都不知道嗎?百花神君座下的花神都是這般蠻橫無理,可見神君也不是什么好樣的,才會教出你們這樣目空一切的蠢貨!
立馬捅了馬蜂窩,十二花神都猛然站起身,對她怒目而視。
法力威壓再次出現(xiàn)。
牡丹花神憤怒,“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當(dāng)著我們的面非議神君!”
“吼————”
這一次的虎嘯更加綿長,鉆入花神腦海,攪亂識海。
山妖丹府走了一遭,姜璟得到的好處已然呈現(xiàn)其中之一,僵直技能升級。
十二花神法力混亂,狼狽跌坐回位置,頭昏目眩,眼前的世界都是重影,識海之中翻江倒海。
桑咸終于找到開口機會,“她不是我的仆從,諸位誤會了。”
很正經(jīng)認真的一句解釋。
落在十二花神耳朵里,并沒有什么說服力。
一階凡人,不是含真仙君的仆從為何與他一起?
這仆從手段有些厲害出乎意料,但仆從就是仆從,不該這般囂張。
牡丹花神強忍不適,端著花神架子 ,“含真仙君,你現(xiàn)在到底尚未重返天庭,行事還是該收斂點才好。今日我等前來,只是為仙君制服山妖時所用法術(shù)討個說法。”
“仙君并非花神,根腳與我等截然不同,竟然能夠使出這樣的法術(shù),實在叫我們不得不懷疑,含真仙君莫非早早覬覦神君法術(shù),處心積慮,為了奪得一絲屬于神君的造化?”
“此事便是鬧到天帝面前,也是我等有理。還望含真仙君思慮清楚,只要你交出這招法術(shù)根源,發(fā)誓從此以后不再使用,我們先前的恩怨便一筆勾銷。”
符魚終于有反應(yīng),他看著牡丹花神,面露譏誚,“想搶奪他人的修煉成果,說的這么光面堂皇。百花神君如今正在關(guān)禁閉,你們能夠代替神君做決定?話不要說的太滿,在無法做主的事情上信誓旦旦,跟欺騙何異!
他神色輕蔑,“天庭眾人皆知,你們神君手里那點權(quán)柄,不過是從四序神府掰的一點渣。為了讓他這個神君更加像模像樣,天帝可是煞費苦心,可惜你們神君這多年來也就只有這么一點氣候,封了十二花神,想跟四序神府打擂臺,也看你們配不配。”
“百花令是你們神君多年修煉的成果,可惜根基不扎實,才會這么容易被打碎。含真也是倒霉,誰知道你們神君這么廢物,只是動了下手,居然連多年底蘊都能碎成渣,害他白白擔(dān)個殘害神君的罪名,吃了頓苦頭!
“想讓含真交出法術(shù)根源,往他頭上扣帽子,呵,你們神君這么厲害,同在天庭多年,我怎么從來不見他用過?”
“是不喜歡嗎?”
“他的百花令被打碎時,氣急敗壞,歇斯底里,怎么也不用?”
“是不想用嗎?”
牡丹花神勃然大怒,“云鯤仙君你!!”
符魚眼神冷厲,刺得牡丹花神駭然。
“諸位仙友看在天帝的面子上,給你們神君幾分面子,你們卻以為是百花神君本事通天,可笑至極。含真重返天庭已成定數(shù),不是你們從中作梗就能改變的。想要從他手里討便宜,好向百花神君獻媚邀功,癡心妄想!”
牡丹花神氣得七竅生煙,其他花神也差不多。
“你!你簡直……欺人太甚!”
符魚眼角眉梢都是冷厲,牡丹花神到底沒敢真的沖他發(fā)火。
云鯤仙君是個厲害角色,在天庭諸多仙君神君中也是出了名的不好對付,且脾氣不好,看似冷淡,實則暴烈。
百花神君不在,惹怒了云鯤仙君,絕沒好果子吃。
牡丹花神目標轉(zhuǎn)向桑咸,深吸一口氣,“含真仙君也是這般想法?”
桑咸垂眸,隨后抬眼,一字一語道:“姜璟不是我的仆從!
牡丹花神差點炸裂,窒息了。
桑咸繼續(xù)道:“圣君廟是供奉姜璟的地方,她才是這里的主人。諸位上門拜訪,卻將此地主人視作我的仆從,言語咄咄逼人,蠻橫無理,實在有失涵養(yǎng)。百花神君乃是天帝一手栽培,十二花神身為百花神君最為倚重信賴的部下,這般行事只會令神君蒙羞。”
“還望諸位謹言慎行,莫要橫沖直撞,丟了百花神君的顏面!
以他的性格,這些話已經(jīng)是非常嚴重的指控。
十二花神更是覺得他有意羞辱。
芙蓉花神:“一介凡人,就是有廟宇供奉,無天庭冊封不過是野神,也配叫我們敬重?含真仙君莫不是下凡時磕到腦袋,糊涂了!”
這十二花神,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見面了才知道腦子到底多么有坑。
姜璟打個哈欠,大感無聊。她橫刀立馬的靠著座椅,一臉無趣:“諸位要是沒別的事就請回吧!
“要是被打出去,就不好看了。”
其他花神正要發(fā)火,蓮花神抬手示意同伴們稍安勿躁,“既然含真仙君如此鄭重解釋,到的確是我們失禮了,還望見諒,實在是一時想不到,含真仙君竟然會和一個無名小卒混在一起!
說著,她頓了頓,一臉不好意思,“瞧我這張嘴,就是不會說話。小友得信徒供奉,又有一身本事,來日位列仙班也未可知,在這里提前恭喜小友一聲!
“兩位關(guān)系這樣要好,小友可要好好勸一勸含真仙君,覬覦其他仙友的法力根基,在天庭可是大忌。便是有云鯤仙君袒護,也難以討到好果子吃,我們看在昔日同在天庭的份上,想要私底下解決,以免將來鬧到臺面上,兩邊都不好看。”
“小友覺得如何?”
姜璟看了看蓮花神,比起其他明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花神,這位似乎通情達理點,可言語間的居高臨下暴露了內(nèi)心。
出身天庭的十二花神打心底瞧不起下界,自視甚高。
姜璟:“哦!
蓮花神的表情有點僵。
姜璟:“沒其他事你們就請回吧,我們這邊幾個人要敘敘舊!
蓮花神捏緊拳頭,很是不悅。
可是看看符魚,又看了看霍聞,以及桑咸。
她對牡丹花神使了一個眼色,兩邊交流了會兒。
牡丹花神冷著臉道:“既然含真仙君執(zhí)迷不悟,以后好自為之吧!”
話音落下,率先甩袖子走人。
十二個花神全都走掉,會客間一下子寬敞好多。
姜璟有點詫異,“走了?”
霍聞冷笑,“如果這里只有你和桑咸,肯定不會這么輕易走。”
姜璟若有所思,“所以你們倆在天庭還挺有威信的?只有桑咸特別好欺負?”
符魚和霍聞都沒說話。
不是吧?
姜璟看桑咸的眼神頓時有些不一樣。
霍聞冷冷道:“他的性子有多好欺負,你難道不知道?我現(xiàn)在非常懷疑,是不是百花神君知道自己根基不穩(wěn),好不容易凝結(jié)的百花令有碎裂的可能,故意找他栽贓,好把自己摘出來。天帝果斷關(guān)百花神君百年,興許也有警告的意思在內(nèi)!
桑咸不承認,“是你們想太多了。”
符魚語氣淡淡:“十二花神認定桑咸竊取百花神君法力根基的秘密,不會善罷甘休。歲枯榮和百花令碎片有關(guān),但絕不是百花神君的招式,是桑咸自己感悟出的東西!
“百花神君要是有這戰(zhàn)力,豈會被打碎重要的百花令。”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當(dāng)大猛A是種什么體驗
這點上符魚和霍聞的意見統(tǒng)一,都不認為百花神君能有這樣的戰(zhàn)斗力。
霍聞還是那么頹廢,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打工的陰郁氣息,他語氣中蘊含著厭惡,又有些冰冷的說道:“有點十二花神沒有說錯,桑咸現(xiàn)在情況大好,可到底沒有真正重返天庭,若是因此得意忘形,興許要樂極生悲!
“花神們這次沒有討到任何便宜,畢竟只是下屬而已,沒有資格做百花神君的主,只能夠私底下揣摩神君心意,獻媚討好,若是膽敢雷池一步,百花神君頭一個不樂意;厝ズ罂隙〞虬倩ㄉ窬龍蟾孢@件事,請神君定奪。”
“雖然被天帝下令關(guān)了禁閉,百花神君暫時不能夠見任何人,可在自己的府邸里關(guān)的禁閉,十二花神想要傳消息還不容易。百花神君才因為私自對桑咸動手而受到天帝的懲罰,不會愚蠢到一而再再而三挑戰(zhàn)天帝的權(quán)威,以免觸怒自己最大的依仗,得不償失!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百花神君足夠有耐心,也足夠狡猾,大可以等桑咸重返天庭,等自己的一百年禁閉懲罰結(jié)束。仙神的時間漫長,到時候桑咸若是出了什么事,對方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出來。相反,如果現(xiàn)在桑咸出任何事情,百花神君都是頭一個悲懷疑的對象!
符魚閉目沉思,淡然穩(wěn)重,過了片刻,他才緩緩的睜開眼睛,“我會在天庭盯住百花神君以及座下的十二花神。百花神君實力不怎么樣,脾氣大的很,不論做出多么愚蠢的事情都不足為奇。你在下界,方便照應(yīng)桑咸,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及時聯(lián)系我。”
霍聞眉頭微微皺起,最后嘆了口氣,鄭重的點點頭。
符魚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惜了你不是帝流天的主人,沒能從惑心狐手里搶到妖市。二把手的位置聽著還算威風(fēng),可到底是給別人做部下,無法真正自己做主,否則讓桑咸一直留在帝流天,在你的眼皮底下,很多事情都簡單了。”
霍聞低氣壓,他抿了抿唇,冷冷道:“愿賭服輸,是我輸給了惑心狐!
符魚對此不發(fā)表任何意見。
天庭匯聚了諸多高手,但不代表下界就沒有厲害的角色,很顯然惑心狐是其中之一,否則霍聞又怎會看上妖市這塊地盤。
符魚道:“你去了下界后再沒有傳出消息,是因為沒能搶到妖市,反而不得不給惑心狐當(dāng)二把手,給她賣命?”
霍聞的臉色很臭。
符魚輕嘆,看了看霍聞,又看看桑咸。
霍聞立馬秒懂,反駁:“我和他不一樣!”
符魚不置可否。
霍聞咬牙,“與其關(guān)注我的問題,不如多操心操心這個笨蛋!”
他瞥一眼姜璟,看符魚的眼神頓時充滿譴責(zé)控訴。
你怎么能把桑咸這個笨蛋送入虎口!
符魚依舊是不置可否,這家伙有資格叫別人笨蛋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話時,桑咸正在開小差發(fā)呆,忽然感覺到兩人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回過神,一臉迷茫的看著他們。
小仙男并不是完全神游太虛,還是分了一點注意力聽兩人說話的。
呆了呆后,小心翼翼的表示:“他和惑心狐好像相處的還挺好?”
符魚瞥一眼霍聞,對桑咸道:“怎么心不在焉的?”
桑咸下意識否認,“沒有。”
符魚微微瞇眼,沒有戳穿對方顯而易見的謊言。
“總之,你在下界要小心。百花神君不會再直接派部下對你動手,不代表不會做別的,最好是學(xué)會聰明點,等自己過了禁閉期再搞事。十二花神只能懷疑你的歲枯榮與百花神君有一定關(guān)系,但拿不出證據(jù),可百花神君不一樣,百花令碎片的事很可能瞞不住!
“這塊碎片的存在導(dǎo)致慈州百花絕蕊,真要追究起來,百花神君難辭其咎。”
“區(qū)區(qū)一塊碎片,竟然令你感悟出歲枯榮這樣的招式,尚未恢復(fù)法力就能擊敗法力渾厚命硬難纏的山妖。百花神君持有整塊百花令時都沒有這樣的戰(zhàn)力,可見天賦悟性的重要性!
符魚頓了頓,“你在下界似乎過的蠻快樂。”
桑咸一怔,隨后臉頰染上一片紅暈,磕巴道:“還、還好……”
他飛快看一眼姜璟,低頭,耳垂都紅了。
霍聞頓時炸裂,不可置信的看姜璟,仿佛在看一個喪心病狂的禽獸。
姜璟被看得莫名其妙。
她對天庭,對百花神君和十二花神不了解,安安靜靜當(dāng)壁花聽他們議論,可安分了。
符魚沉默了足足十秒,若無其事道:“你開心就好。修行之路變化萬千,心無旁騖是好,可有時候過于專注一件事未必就是好的。豐富體驗也是一種歷練,問心無愧即可!
他站起身,“我不方便下界太久,花神離開,我也該走!
霍聞屁股生根,沒有要走的意思。
符魚瞥一眼,伸手扯他起來,“走吧,送送我。”
硬是把人拖了出去。
兩人走到門口,身影一閃,消失不見掉。
下一秒出現(xiàn)在石縣外的野林子。
符魚一句話讓霍聞心態(tài)破防,“看來這些年你在惑心狐手下的經(jīng)歷很豐富。”
霍聞:“……”
說到自己的事,嘴巴閉的跟蚌殼似的。
符魚渾然不在意,“你是你,桑咸是桑咸。況且他只是性情純真,并非沒有分辨力的笨蛋。因為自己在惑心狐手里的遭遇,而擔(dān)心桑咸遇到相似的事情,完全是你操心過頭。”
“桑咸不樂意,誰都勉強不了他!
符魚說這句話時的神情語氣,猶如愛子進入叛逆期的老父親,再怎么不滿,最后也只能把他原諒。
就桑咸被貶下凡這件事,符魚該氣的氣,氣過后還是會操心他的安危。
“沒想到帝流天竟然藏著醫(yī)術(shù)這樣高明的大夫,我不好做的過于明目張膽,原本還在苦惱該如何給他治療。送些仙果不過聊勝于無,旁的仙神知道也不會說什么。”
霍聞神色古怪,“你好像早就知道?”
符魚語氣淡淡:“桑咸剛被貶下凡,我第一次下凡看望他時就隱約有感。”
霍聞錯愕,“這么早?!”
符魚:“彼此合拍,第一眼便會互相吸引。”
霍聞無言以對。
隨后他發(fā)現(xiàn)符魚正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自己,看得他有點毛骨悚然。
正當(dāng)他差點忍不住炸毛,符魚忽然開口,語氣頗為意味深長,“我記得,花仙很多是雌雄同體的,而狐妖性別變化自由。”
說完這句話,再沒有下文。
讓霍聞覺得似乎意有所指,又只是單純陳述一個眾所皆知的事實。
“我來看看情況,順便送李瓊過來,回去的時候要護送她一起回帝流天。她醫(yī)術(shù)雖然高超,本身并沒有多少戰(zhàn)斗力,要不是我親自護送,惑心狐根本不會放她離開妖市。”
符魚點點頭表示明白,“以后有事聯(lián)系!
話音落下,化作一道靈光飛上天空。
霍聞仰頭看著靈光從視野里消失不見。
盯著看了許久,才返回圣君廟。
沒有去管桑咸和姜璟,直接來到李瓊身邊。
李瓊正在奮筆疾書,全神貫注。
姜璟這樣的例子她還是第一次見,自然要寫到醫(yī)書上。
由她親自書寫的筆記本經(jīng)過長年累月的積攢,內(nèi)容非常豐富,并且毫無疑問是一本醫(yī)學(xué)著作。
霍聞知曉她的性格,沒有打攪,安安靜靜等待。
當(dāng)她寫下最后一個字,放下筆,意識終于從自己的世界回到現(xiàn)實。
一點都不驚訝霍聞怎么在自己身側(cè),“等會兒派部下把藥送過來,方子上有些藥材人間的藥材鋪沒有賣!
霍聞:“好!
李瓊站起身,準備離開。
霍聞沉默片刻,問:“她的情況怎樣?”
李瓊詫異,“我還以為你只關(guān)心含真仙君,對她的情況并不感興趣。”
霍聞沒有回答。
李瓊不在意,“沒有大礙,相反,因禍得福。山妖剛蘇醒遇上他們倆,算是倒了大霉,一個是怪物,另一個也是怪物。”
霍聞安靜片刻,才緩緩道:“含真的性格看似很好相處,實際上在天庭多年,真正的朋友只有我和符魚而已。”
李瓊了然,“知心朋友有一兩個也就夠了!
霍聞還想說什么,最后閉嘴,沒有說。
李瓊:“走吧,先和他們道個別!
她帶上自己的東西去找姜璟和桑咸,兩人還坐在會客間里。
沒有其他人,兩人說起自己的悄悄話。
“符魚說你在下界過的蠻快樂,你干嘛臉紅?跟個小媳婦似的!
“沒有。”
“我看到你臉紅了,耳垂紅的像是要滴血!苯Z百思不得其解,“有什么地方需要臉紅嗎?是你快樂的時候,都在臉紅,還是想起快樂的事情就忍不住臉紅……”
桑咸抬手捂住她的嘴,“不準再說!”
哎呀,小仙男竟然兇自己?
姜璟立馬興奮。
眼看她好像還想繼續(xù)說什么,眼睛亮晶晶,桑咸立馬捂緊她的嘴巴,不準她繼續(xù)說出讓自己面紅耳赤的話。
這個時候忽然插嘴,多少有點不識趣。
李瓊默默走掉。
霍聞:“……………………”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當(dāng)大猛A是種什么體驗
山妖的事在石縣產(chǎn)生巨大影響。
作為距離事發(fā)地最近的地方之一,那沖天光芒石縣居民看得一清二楚,山妖的哀嚎慘叫傳出很遠很遠,他們聽在耳朵里。
石縣關(guān)于姜璟以及白虎瑜等人的不利謠言一夜之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圣君英明神武怒斬害人妖怪的傳說。
一個個滿嘴夸贊,不要錢似的往外跑,儼然就是狂熱腦殘粉。
附近其他地區(qū)還在為山妖之事惶恐時,石縣人已經(jīng)滿臉自豪的對外宣傳,與有榮焉。
原本還非常不滿,懷恨在心的縣令嚇出一身冷汗,拼命回憶自己有沒有得罪過姜璟。
真沒想到石縣居然有真正的高人路過,而他錯把珍珠當(dāng)成魚目,還背地里不止一次罵對方是妖孽,想悄悄上奏朝廷請朝廷
為自己做主。因為權(quán)利被架空,成了一個空殼子,才沒有把奏折遞上去。
現(xiàn)在想來,根本就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得罪這樣的高人,簡直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
縣令的態(tài)度發(fā)生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要有多諂媚就有多諂媚,深怕被算舊賬。
關(guān)于這些變化,姜璟沒有刻意關(guān)注,但心里頭有數(shù)。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nèi),白虎瑜聰明的話就一定會大力宣傳這件事。
她和桑咸制造出的動靜那樣大,連天庭都被驚動,石縣居民除非是全死了,不然一定會知道,只是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
白虎瑜這個時候站出來宣傳,石縣對圣君廟不利的謠言必然不攻自破,還會猛漲一波威望和人氣。
作為圣君廟的信徒,對她們只有好處。
借著這個契機,這些姑娘們算是在石縣徹底站穩(wěn)腳跟。
有什么比親眼目睹到的奇跡更有說服力,還是這樣驚天動地的奇跡。
不但目睹的人終生難忘,還會世世代代傳下去。
李瓊返回帝流天后,很快派了人送藥過來,姜璟在圣君廟修養(yǎng)了一陣子。
桑咸一直在鞏固感悟所得,完善歲枯榮的法術(shù)根源,許是山妖的事給他帶來心理陰影,姜璟修養(yǎng)期間他不再深度閉關(guān)修煉。
當(dāng)姜璟感覺自己恢復(fù)的差不多,離別的時候終于到了。
她確信這些姑娘們今后會過得很好,她們走上另外一條道路,為了適應(yīng)新生活也都十分努力,沒有拖后腿的。
白虎瑜不是第一個被祝福,可表現(xiàn)是最優(yōu)秀的,從一眾姑娘中脫穎而出,成為這批人的首領(lǐng),一個個對她心悅誠服。阮彩兒沒有因為白虎瑜搶了風(fēng)頭而嫉妒,作為第一個被祝福的,有著特別的意義,一般也最容易獲得其他人的信任。
可領(lǐng)頭人這個位置被白虎瑜后來者居上。
她的表現(xiàn)不卑不亢,沒有認為這個位置該歸自己所有。
誠然她的父親是讀書人,比起尋常泥地里刨食人家的姑娘要幸運一點,可女孩所承受的歧視和不公同樣籠罩著她。
雙親去世,守孝三年的時間里,更是嘗遍人情冷暖,受人欺凌,一介孤女的日子真的非常艱難,最后縣令還要將她許配給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好吃懶做的街頭混混。
她知道這是別人的陰謀,為了謀取父親留下的最后一點財產(chǎn),對她這個孤女吃絕戶。
如果真的嫁給二賴子,即便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還不如干干凈凈的走。
知曉阮彩兒當(dāng)時是這樣想,姜璟是恍然的,難怪一而再出言懇求。
這個世界對女孩子的惡意太大,想要好好活著很難,總會有各種危險困難和磋磨,但想要死卻容易的很。
石縣現(xiàn)在除了這批受到祝福的姑娘,還陸續(xù)有別的女孩受到祝福。
不得不說抓到一線希望的女孩子真的很積極,祝福她們的不是姜璟,而是她們自身的信仰之力,姜璟只是把這股力量反饋給她們自己而已。
并不是每個姑娘活得渾渾噩噩,越清醒越痛苦,沒有力量改變,不得不磨掉棱角去適應(yīng)環(huán)境。
告別她們,姜璟和桑咸重新踏上旅途。
白虎瑜想要為兩人準備行禮和馬匹,姜璟拒絕了,輕裝上陣。
山林里的路還是那么崎嶇蜿蜒,并沒有人真正修出通往其他地方的道路,不過是走的人多了,漸漸形成路。下雨天道路泥膩難走,人走在上面很滑,馬車經(jīng)過時車輪很容易陷進去,馬蹄子也不舒服。
就在兩人前腳出發(fā),后腳天上淅淅瀝瀝下起雨。
太陽還在天上,卻下著小雨。
一邊是陽光,一邊是烏云。
同一片天空,兩個世界。
兩人不急著趕路,在樹下躲了一會兒。
這場雨沒有下太久,也許真正下大雨的不是他們站的這塊地方,烏云中心是在別處,輪到這里時便只有小雨。
雨停后,天空出現(xiàn)彩虹。十分夢幻。
姜璟驚喜,“是彩虹!”
必須要說,這是姜璟第一次看到彩虹。
真的非常驚喜。
快樂是會傳染的,桑咸看到彩虹并無特別感覺,可是聽到姜璟以這樣歡快的語氣驚呼,忍不住也感到幾分快樂。
他微笑著說:“是啊,彩虹,我們真幸運!
他們駐足欣賞。
過了半晌,桑咸道:“我想去別的地方也走走!
姜璟不假思索:“好啊。”
她望著遠處的彩虹,對桑咸道:“你想要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桑咸聞言耳垂忍不住發(fā)熱,視線飄到別處,不敢去看姜璟。
說了一句話就不再出聲,姜璟感到有點奇怪,轉(zhuǎn)頭看桑咸。
一眼瞅見他發(fā)紅的耳垂。
盯——
小仙男真的好容易害羞。
這么容易害羞,卻有勇氣咬她的嘴唇。
感受到目光,桑咸耳垂更加紅,霞色向面頰蔓延。
忽的,他猛然一顫。
因為姜璟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看他因為自己的舉動就像被戳中花心顫抖不已的花朵,姜璟僵住,有種做壞事的錯覺。
尤其是小仙男此時的模樣,雙眼微微睜大,浮現(xiàn)薄薄的氤氳,睫毛顫抖,明顯在忍耐。身體被按下暫停鍵似的,一片僵硬,就連他自己都對這種狀態(tài)很驚訝,愕然,羞恥,茫然無錯。
姜璟:“……”
這么容易充血發(fā)紅的耳垂大概十分敏感,可這個反應(yīng)讓她感覺自己捏的仿佛不是小仙男的耳垂,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她思緒慢了半拍,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僵硬的捋了捋桑咸耳邊的一縷發(fā)絲。
慢慢吞吞收回罪惡之手,干笑:“你頭發(fā)亂了。”
桑咸沉默。
姜璟干巴巴描補:“大概是被風(fēng)吹亂的,我?guī)湍憷砝。?br />
堅決不承認自己看他老是因為害羞耳垂發(fā)紅,心里頭好奇,忍不住手賤捏了捏。
桑咸還是沉默。
他這樣安靜,讓姜璟有點慌張,難道真的不知不覺踩雷了?
她一把抓起桑咸的手放到自己耳朵上,“我讓你捏回來,你捏吧!”
姜璟捏過自己耳垂,跟左手握右手一樣毫無感覺,但小仙男的手輕輕放在她耳垂上,油然生出古怪感覺。她從未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耳朵居然挺敏感,能夠清楚感覺到另一個人的手指溫度和觸感。
緩緩摩挲,便引發(fā)顫栗。
細細碎碎的,卻鉆入骨子里,無法忽視。
桑咸的手指不緊不慢輕撫姜璟耳廓,宛若手里有一支畫筆,在細細勾勒,描繪圖案。
密密麻麻的癢,連綿不絕拍打姜璟,
小仙男不緊不慢開口,“耳垂紅了!
姜璟:“……”
小仙男再接再厲,“臉也紅了。”
姜璟:“……”
是了是了,她也覺得肯定是這樣,感覺怪不爭氣的。
小仙男下一個舉動震驚她。
感覺到他放開手,姜璟剛要松口氣,就看到他身體前傾,臉迅速靠近,卻錯到一邊,緊接著感覺到耳垂被咬一口。
輕輕的,猶如鳥兒輕啄的力度,一點都不痛,還有點
癢。
這個算是對自己捏他耳垂的懲罰和不滿嗎?
短短兩三秒的舉動,讓姜璟懵逼了五分鐘。
回神桑咸已經(jīng)恢復(fù)原樣,望著遠處的彩虹,除了耳垂還有尚未褪去的紅色,昭示著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其他的一切如常。
好像剛才他們倆就是在看彩虹,沒有別的事情發(fā)生。
姜璟的眼底重新映入彩虹,頭一次親眼目睹彩虹的喜悅歡快蕩然無存,心頭有一股癢意,就像扎了根。
她盯著彩虹發(fā)呆,怎么也沒法把它看進去。
終于心頭的癢發(fā)芽,一種沖動油然而生。
她吸取教訓(xùn),發(fā)出禮貌詢問:“我可以咬你的耳朵嗎?”
姜璟看到小仙男雙眼微睜,只有驚訝錯愕,已經(jīng)散去紅暈的面頰再次飛快染上一層霞色。
守住花心的嬌花被蜜蜂敲了敲門,禮貌詢問能不能進去采蜜。
嬌花沒有回答,花瓣綻放。
姜璟看他沒有拒絕,湊近,當(dāng)她嘴唇輕輕碰上對方的耳垂,能夠清楚感覺到顫了顫。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下意識用牙尖摩挲。
“唔……”
小仙男悶哼一聲,很快咽下去。
明明看了那么多的顏色廢料,此時硬是一點都沒有跑出來,腦子里干干凈凈,覺得有趣。
想聽他再哼兩聲,想聽他忍不住,發(fā)出更好聽的聲音。
姜璟這樣想著,果然照做。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當(dāng)大猛A是種什么體驗
耳朵是敏感部位,桑咸從未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因為耳朵而全身發(fā)軟。
力氣仿佛從身軀里消失,感官集中到一個部位,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敏感。
他抑制不住的嗯了一聲,立馬咬唇,不肯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桑咸越是想忍,姜璟越是欺負。
終于小仙男受不住,求饒,“停、停下……”
他難以啟齒道:“說了……只是咬一下……”
姜璟悶悶笑了,在他耳邊壞心眼道:“我可沒說只咬一下哦!
桑咸頓住,仔細回憶,的確沒說只咬一下,而是問可不可以咬。
“……夠了,不準再咬。”
他發(fā)出羞恥的抗議。
姜璟咬之前發(fā)出禮貌詢問,當(dāng)然不會在他表示拒絕后一意孤行。
遺憾道:“好吧!
她頓了頓,補充道:“原來咬耳朵這么有意思!
趕在小仙男惱羞成怒前,伸手一個樹咚,把桑咸攔在自己和樹之間,身體微微前傾。
“你要是還想咬的話,我沒意見哦~~”
還貼心的降低自身高度。
桑咸面頰的溫度根本降不下來,如此近的距離目光對視,格外刺激,讓他忍不住眼神飄向別處,不敢看姜璟的臉。
姜璟沖他耳朵吹口氣,滿意的看到小仙男顫了顫,“不咬嗎?”
桑咸羞到腳趾扣地,不知所措。遠處的彩虹映入眼底,急中生智,“看,彩虹!”
姜璟眼睛眨也不眨,“我已經(jīng)看過!
看彩虹哪有逗弄欺負小仙男快樂。
她感覺自己現(xiàn)在可快活了,心癢難耐,特別想在小仙男的臉頰上咬一口。
桑咸“我……我想看彩虹!”
姜璟大大方方道:“看吧!”
桑咸:“……”
這個姿勢怎么看?
鼻間能夠清楚聞到對方的氣息,讓他頭昏目眩,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能夠鉆進去。
突然沖動咬了對方的耳朵,他自己回神都覺得驚訝。
正因為這個舉動,讓他陷入現(xiàn)在這個境地,被堵在樹前面臨考驗。
姜璟問:“真不咬?”
桑咸:“不咬!”
姜璟哦了一聲,再次禮貌詢問:“我可以咬你另一邊的耳朵嗎?”
她一本正經(jīng)的說:“左右對稱!
桑咸:“……不行。”
姜璟盯著他,試圖用眼神打動他。
桑咸鐵石心腸的看向別處,不肯與她眼神對視。
過了半晌,姜璟失望道:“我知道了。”
說著,果斷收回撐在樹干的手,站直身體,“雨已停,我們可以繼續(xù)趕路!
她向前走去。
看到姜璟這樣干脆利落放棄,桑咸反倒奇異的生出悵然若失,沒有立馬跟上去。
看著姜璟頭也不回的走出四五米遠,心底的失落感尤甚。
發(fā)現(xiàn)人沒跟上來,姜璟回頭,“怎么呆站著?”
往回走到樹干前,對桑咸伸出手,“走吧!
雨后的道路的確更加不好走,經(jīng)過雨水打濕的泥土又軟又滑,有的地方還算好走,有的地方一腳踩上鞋子就陷進去,沾的都是爛泥。
姜璟以為桑咸是看到路面泥膩,心里頭遲疑。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不方便走路,飛就是,游歷也沒必要真的全都用雙腳走。
桑咸看看自己的手,緩緩伸出去,放到姜璟的掌心。
姜璟帶著小仙男一口氣飛出好幾十里路,向著天邊出太陽的那一頭飛,隱約看到前方有人家,才停下來,雙腳落地。
才剛剛站穩(wěn),兩人看到驚人一幕。
一個身材瘦弱的老太太把腦袋往掛在樹下的繩索項圈里套,隨后整個人從墊腳的石頭下來,雙腳下意識撲騰。
姜璟抬手指尖飛出一道靈光,切斷繩索。
老太太正要狼狽摔倒,另一道靈光溫柔接住她,緩緩放下。
年紀大了精力有限,只能因地制宜,踩的石頭不是很高,繩索掛的位置也不是很高。
附近只有一戶人家,住的位置實在偏僻。
若沒有兩人經(jīng)過,今日就是老太太的死期。
只是現(xiàn)在把人救下來,若是不知道對方求死原因,等兩人離開,老太太還是會繼續(xù)求死,不過是死期變了而已。
驟然發(fā)生這等變故,老太太懵逼呆滯,久久沒能反應(yīng)過來。
尋常人遇到如此神異的事情,肯定會震驚,可老太太的反應(yīng)卻是平平,從茫然中回神后,伸出手摸索。她的眼睛顯然并不好,距離這樣近的繩索都看不清楚,一雙布滿皺紋的蒼老雙手在地面亂摸,終于找到繩子。
繩子被靈光切斷,斷裂口非常平整,老太太依舊波瀾不驚,顫顫巍巍爬起身,照著記憶把繩子往上扔。
沒能掛住樹干,重新扔,反復(fù)幾次,終于掛住,她用力拉了拉,確認掛住的是樹干,能夠支撐整個人的重量,而不是樹枝。
隨后不緊不慢把繩子重新打結(jié),再次站到石頭上,把腦袋套進繩索。
繩子再次被靈光削斷,這次直接把繩子削成兩半。
老太太摸索到繩子斷成這樣,已經(jīng)派不上用場,重重嘆氣。
什么都沒說,更沒有遇上不可思議事件的緊張惶恐,顫顫巍巍爬起身,步履蹣跚的返回屋子。
老太太終于不再尋死,可姜璟和桑咸都覺得事情沒有完。
她看起來實在太淡定,太沉穩(wěn)。
對繩子兩次斷掉不聞不問,漠不關(guān)心,意識到今天可能無法達成目的,果斷放棄。
叫他們倆覺得,等自己一走,老太太就會繼續(xù)今天沒干完的事情。
姜璟翻身一跳,進入院子,走到窗戶前,透過縫隙能夠看到里面場景。老太太正在灶臺前生火,動作緩慢。她在這個家生活了幾十年,對每一處了若指掌,看起來宛若常人,只是動作慢點而已。
看她忙碌半天都沒能成功生出火,桑咸抬手,一道靈光幫忙點燃火。
屋子里亮起橘紅色火光,散發(fā)著光和熱。
老太太熟練燒火,灶臺爐子里發(fā)出嗶啵嗶啵木柴燃燒的聲音。
生火,燒飯,端到飯桌前吃飯。
一切看起來尋常,沒有半點反常與異樣。
任誰看到老太太這副樣子,都不會想到方才她竟然想自殺,一次不成還來了兩次。
姜璟盯著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
按照生活用品的配置,如碗筷,吃飯的桌子大小和凳子數(shù)量,這里應(yīng)該生活了不止一個人,可現(xiàn)在卻只有老太太一人。
其他人有事出去了?
老太太恍若未覺,不緊不慢按照自己的慢動作吃著飯,完了后,收拾好碗筷,摸索著針線,做起女工的活兒。
她在縫制一件衣衫,手指仔細摸索,小心翼翼。
眼睛不好還要做這個活兒,極其費時間,這一做,就做到月牙爬上樹梢。
姜璟和桑咸也在外面耐心的等到這個時候。
夜色深了,萬籟俱靜,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東西上床睡覺。
兩人坐在屋頂,一起看著月亮。
姜璟覺得老太太古怪,桑咸亦是如此。兩人心有靈犀,不約而同覺得老太太并沒有放棄自盡。
他們干脆守著老太太,這一守就是好幾天。
期間老太太一直照常早起吃飯做手工活,夜里到了點就睡覺,作息規(guī)律,神色如常。
終于,這天夜里,老太太放下手里的衣衫,兩人看著這件衣服漸漸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
這是一件男人的衣衫。
“這是做給我兒子的衣衫!币恢蹦鲎约旱氖虑,從來不開口的老太太冷不防說話。
她蒼老的手緩緩撫
摸衣衫,就像在撫摸兒子,滿是懷念之色。
“我兒子是個年輕氣盛的傻小子,心地善良,性格敦厚,那年朝廷征兵,把他強行拉了去,這一走,就再也沒能回來!
“他每年都會往家里寄銀子,拜托別人寫家書,我和老頭子都不識字,可是接到兒子送來的銀子和家書非常高興,去找鎮(zhèn)子上識字的讀書人幫忙念念,塞點錢當(dāng)報酬!
“兒子說他在軍隊里很好,讓我和老頭子別操心,有朝一日他要讓我們倆當(dāng)大將軍的爹娘,風(fēng)風(fēng)光光住到大房子里去,讓鎮(zhèn)子上所有人羨慕!
“可是后來他的信斷了,再次寄來時,卻是遺書。”
老太太聲音變得哽咽,眼淚一滴滴落下來,滴在新制成的衣衫上。
“他說他對不起我和老頭子,讓我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若有下輩子,還要當(dāng)我們兒子,給我們養(yǎng)老送終。”
說到傷心處,老太太十分悲痛,垂著淚,哽咽道:“老頭子受不住這個打擊,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很多,我每日落淚,生生哭壞了眼睛。后來老頭子因為恍惚,不慎從山上摔下來,摔去了半條命,熬了半年,終于還是去了!
“留下我一個老婆子,孤零零住在這個屋子里!
“兒子沒了,老伴兒也沒了,活到我這個年紀已經(jīng)算夠本,以后的日子沒什么滋味兒,不過是熬日子,能過一天是一天罷了!
“老太婆的眼睛是壞了,但還沒有完全瞎!
“不管是山精鬼魅還是別的什么,我老婆子知道你們沒有壞心思,怕我尋死,想要救我一命,還不放心的專門守在這里!
“這都過了好幾日,夠了!
“你們就放我離開,去下面和兒子老伴兒團圓吧!
“活著未必就是個件好事,像我老太婆這樣活著,根本沒有一點希望,每天都是煎熬!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當(dāng)大猛A是種什么體驗
一番話聽得兩人沉默。
老太太心無牽掛,只想去下面和兒子老伴團圓。
幽冥地府確實存在的前提下,這樣的渴求沒有毛病。
桑咸抬手,對著老太太拱手,沒有因為對方眼睛不好而敷衍,“老人家,是我們耽擱你時間了,真是不好意思!
老太太兀然沉默。
現(xiàn)場氣氛有點尷尬。
桑咸發(fā)出詢問:“老人家,你可是還有事?”
老太太的情緒恢復(fù),擦去淚水,慢慢吞吞道:“你們和我想的不一樣,老太婆還以為你們聽了這些話會依舊纏著不讓我死,說什么性命寶貴,不可輕易尋死!
桑咸正色道:“性命的確寶貴,不可輕易放棄,可老人家的訴求十分合理,我不能代替你做決定!
老太太哦了一聲,她緩緩撫摸衣衫,神色復(fù)雜,過了片刻,她發(fā)出長長嘆息,滿面惆悵,“我兒子被強行拉去參軍后,我每日在心里向天上的神仙懇求,希望他們能夠保佑我兒子平安。我不求他能有什么大出息,跟人打戰(zhàn)哪里是輕松的事情,一個不小心就會死,只求能夠完好的回來!
“可我兒子還是死了,除了一封遺書,什么都沒有送回來!闭f到這里,老太太又落下淚來,“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孩子,最后卻是尸骨無存,只能拿他以前的東西立一個衣冠冢!
“這天上的神仙是不是沒有聽到我的祈求?”
“后來我想通了,每天拜神的人這樣多,神仙要是一個一個聽過去,根本忙不完。神仙沒別的事干,天天給人實現(xiàn)愿望?”
老太太搖搖頭,“就是當(dāng)父母的,對孩子都沒這么有求必應(yīng),我們跟神仙還不熟,毫無關(guān)系!
“你,是個有大來歷的吧?”
老太太的語氣雖是透出疑問,卻頗為肯定。
桑咸否認,“不,我們只是普通的路人。”
老太太笑了,“這話謙虛!
她頓了頓,語氣意味深長,道:“我兒子死了那么久,都沒有回來看過我和老頭子,可就在前些日,天天入夢對我哭訴。說他死的好慘,被人割了腦袋,尸首分離,不得安寧。還說有仙人下凡普度眾生,求我去找仙人,把他的尸骨找回來,入土為安!
“這孩子素來孝順,可看見我眼睛壞了,竟然問都不問一句,一個勁兒說他死的好慘,夜夜哭訴鬧騰,吵得我睡不好覺!
“所以昨天夜里我把他抽了一頓!”
“這死孩子,是存心為難我老太婆!就我這身子骨能去哪里,還找仙人把他尸骨弄回來。我哪知道仙人在什么地方,等老太婆找過去,仙人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讓我老太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還提出這么荒謬的要求,必須打!”
“不但要在夢里打,等我老太婆醒了,還要下去收拾他!”
“如果不是我兒子,我可要好好問問,到底是哪個黑心肝的東西天天冒充我兒子!
老太太說著,便不再搭理兩人,恢復(fù)成之前旁若無人的狀態(tài)。
姜璟聽得心頭一顫,立馬拉著桑咸退出院子。
她眉頭緊皺,她和桑咸走的路線是隨機選的,而且中途還飛了段路,想要精準攔截兩人路線是不太可能的。
老太太的意思是這個夢已經(jīng)做了有些日子,可能一開始在夢里看到死去的兒子,心情是激動的,漸漸的發(fā)現(xiàn)不對勁,最后嚴重懷疑對方根本不是自己兒子。
仙人下凡,多么有指向性。
姜璟警惕,桑咸沒有立馬領(lǐng)會到她的意思。
小仙男眉頭輕蹙,“莫非是有孤魂野鬼化作她兒子模樣,入夢騷擾?”
姜璟:“這不是重點。”
小仙男:“還有別的發(fā)現(xiàn)?”
姜璟:“對方入了老太太的夢,天天哭訴,誘導(dǎo)她向仙人求助。她一個老太太根本走不遠,兒子又是參軍犧牲的,地方肯定遠,說不定在邊疆呢,死了的時間也不短,尋常人哪里找得到她兒子尸骨!
“若是一般老太太,在夢境里聽到兒子這樣哭訴,早就慌了手腳。如果剛才她順勢撲到你面前,求你找回她兒子的尸骨,你能夠拒絕嗎?”
桑咸愣了愣,面露難色。
依照他的性格,很難拒絕這樣一個孤苦無依的老太太苦苦哀求。
找起來有點麻煩,卻并非不可完成。
姜璟又道:“像這樣的苦主,如果不止一個,他們?nèi)級粢娤嗨频膬?nèi)容,說有仙人下凡普度眾生。”
不是誰都能如這個老太太這般清醒,更多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桑咸遲疑,“我雖是從天庭下來,卻是被廢去法力打下凡間,并非是專門下凡普度眾生。”
他完全沒把老太太口中的仙人下凡普度眾生跟自己掛鉤。
姜璟:“可你現(xiàn)在法力正在恢復(fù),遇到有困難的人難以拒絕要求,跟下凡普度眾生有何區(qū)別?他日重新飛升,就是功德圓滿,事實真相如何在別人眼里已經(jīng)不重要!
她聞到搞事的氣息。
別說什么助人為樂,有法力在身很多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
自己路見不平做件好事,和被人夾裹著做好事可是兩碼事,后者跟捧殺有什么區(qū)別。
道德綁架,自古有之。
想要對付一個難纏但有道德的人,放出消息,只要對方自首謝罪就既往不咎,否則殺掉城里其他人。
那人大概無法忍受旁人因為自己的緣故受到這樣的飛來橫禍,而那些莫名天降大禍成了人質(zhì)的,自會一起結(jié)伴上門哭求對方自首,為一城百姓的性命犧牲。
這招對好人格外有效,也特別惡心。
很多人天然認為好人就應(yīng)該為此犧牲,因為一人的份量,比不上全城百姓的生命份量。
如果是對付個壞人,就沒人會做出這樣的道德綁架了。
姜璟:“仙人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答應(yīng),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到。”
仙人又不是萬能的許愿機。
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求上門的苦主才不會管這些,如果不答應(yīng),就是仙人冷酷無情,高高在上俯瞰人間苦難,如果無法辦到,他們只會覺得受到
欺騙。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桑咸作為貨真價實的仙君,不會搞邪教的套路,過于實誠反而吃力不討好。
姜璟已經(jīng)能夠想象到,小仙男要么被道德綁架抬到神位,烈火烹油,要么跌入泥潭,淪為萬人唾罵的對象。
別的不說,就說戰(zhàn)爭。
既然天上真的有神仙,為什么發(fā)生戰(zhàn)爭的時候神仙不下凡阻止。
只要神仙出手,人間何須如此慘烈的犧牲。
人們不會怪泥塑的神像,但會譴責(zé)怨恨真正的神。
桑咸嚴肅道:“天庭成立的目的就是約束仙神,不讓隨便插手凡間。否則凡間生靈只能在夾縫中生存,茍延殘喘。如今人族能得以繁衍生息,就是天庭約束的結(jié)果!
“戰(zhàn)爭一旦有仙神直接插手,后果會非?膳,天庭尚未成立時便是如此,兩邊供奉的仙神大戰(zhàn),光是余波震散就能收割人命,慘不忍睹!
把神仙大戰(zhàn)想象成核武大戰(zhàn)就懂了。
互扔核武,這是什么人間慘劇。
姜璟:“所以,若你拒絕,或是沉默,就會淪為萬人唾罵的對象。人們不會理解天庭這項政策背后的原因,他們只看到下凡的仙人對人間戰(zhàn)爭閉目不看,充耳不聞,冷血無情,高高在上!
該好好謝過這個老太太,給他們提了一個醒。
要是毫不知情跌入坑里,想要爬出來就難了。
姜璟盯著桑咸,若有所思。
這樣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桑咸一陣赧然。
姜璟道:“我們打個賭吧!
桑咸下意識:“賭什么?”
姜璟:“賭老太太口里說的這個仙人是不是你。”
“老太太眼睛不好,就算入夢給她展示了你的模樣,還施法讓她在夢境里看到,醒來后也沒法一眼認出你!
“我猜這個入夢法術(shù)不是一對一的,而是大范圍籠罩的法術(shù),因而某些地方難免有點破綻!
“所以求上門的還不一定就是苦主,可能還有求財求前程求生子姻緣等等!
“我們往哪個方向走是隨便選的,但范圍目前就是這片區(qū)域,只要讓周圍的人都入夢,不論我們往哪邊走,都會遇上。”
“這樣做不能真的對你怎么樣,但足夠惡毒。就是被揭穿,構(gòu)不成大罪!
“人間正道是滄桑。道心要是廢了,就算還能飛升,人也廢了!
小仙男現(xiàn)在只要按部就班,重新飛升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給他平坦的道路憑空增添坎坷,來者不善。
桑咸沉默片刻,“你太擔(dān)心了。”
他看著姜璟,定定道:“我是憑著自己努力修煉飛升的,雖一心修煉,遠離城市喧囂,對諸多世事不甚了解,可道心堅定,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人間正道若經(jīng)歷不住考驗,談何未來。”
姜璟不贊同,“可有些苦難本來就不該承受。為了證明自己道心堅固,一往無前,是愚蠢的行為。”
“過剛則易折,道心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當(dāng)大猛A是種什么體驗
兩人進入了柳州城,照例找間客棧落腳。
姜璟能夠感覺到,從城門口一路走進來,投到自己和桑咸身上的目光從來沒斷過。他們本就惹眼,這個程度的注視不足為奇,只是因為打了個賭,難免敏感。
掌柜站在柜臺后面呆呆愣愣,反應(yīng)總是遲一拍,看起來心不在焉,神魂守舍。
姜璟拍拍柜面,“掌柜?掌柜?”
連續(xù)喚了兩聲,掌柜才夢中驚醒般,連連回應(yīng),“是!是!”他用力拍了拍自己面頰,對著兩人賠笑道:“實在不好意思,讓客官見笑了。您要定兩間上房是嗎?巧了,天字間正好還有兩個,馬上給二位安排!”
他在紙上登記,收下訂金,對一個店小二道:“你帶兩位客官去天字間,記住,最好的!”
店小二點頭哈腰,“是,是!”
對方在前面殷切引路,態(tài)度熱情,“兩位這邊請!
天字間在三樓,隨著店小二走上來,姜璟發(fā)現(xiàn)這層頗為空曠,隨口問:“其他上房都有人了?怎么這么安靜!
店小二熱情道:“客官有所不知,天字間是小店最好的房間,比別的房間更大更敞亮,家具擺設(shè)以及用品都是最好的。定天字間的客官都是不缺錢的主,喜歡安靜,因此這一層的隔音格外好,保管里面一點聲音都傳不到外面去!
“要是像別的便宜房間那樣,這邊做點什么,另一個房間聽得清清楚楚,豈不是砸了天字間的招牌,也壞了咱們小店的口碑。”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一扇門前,“到了,這間是春華居,那邊的是秋實居,都是小店最好的上房。兩位可仔細看看,可還滿意!
店小二推開門,缺不進去,站在門口一臉討好的解釋:“天字間沒有住宿客官的允許,我們小二是不會隨便踏入?凸俣舜喝A居和秋實居,沒有兩位允許,小的只能站在門口!
天字間確實好,里面是小套房的布局,功能齊全,采光好,地方寬敞明亮。每日有人打掃,地面纖塵不染,家具擺設(shè)干干凈凈,布置典雅舒適。
姜璟轉(zhuǎn)了一圈,十分滿意,“可以,不錯!
店小二對著桑咸殷切道:“另一邊是秋實居,小的為您開門!
這邊的房間也很好,布局與春華居不一樣,兩個房間各有特色,都收拾的十分舒適。
貴有貴的道理。
姜璟對店小二道:“行了,你下去吧!
店小二連連道:“是,是!二位客官好好休息,小的不打攪。”
姜璟:“柳州城不愧是大城,比起白縣石縣繁華了不曉得多少倍,城區(qū)占地面積廣,人口眾多,就連客棧也豪華許多。”
按照房間布局,兩個人住一間完全不會擠。
姜璟走到窗戶前,推開,一片湖水映入眼簾。
湖面波光粼粼,游船畫舫,還有小小的扁舟散落各處。
看得姜璟興致勃勃,“我們要不要也去玩玩?”
桑咸站到旁邊,見她感興趣,點點頭,“可以一試!
姜璟腿一翻,坐在窗沿,“不知道是白天好玩還是晚上好玩。聽說有些游船可以一邊欣賞沿途風(fēng)景,一邊開宴會,欣賞歌舞表演。我們要不要也叫幾個人跳舞彈唱,表演給我們看?”
“沒點節(jié)目,只在湖面溜一圈太單調(diào)。”
桑咸并無異議,“都可。”
姜璟:“反正現(xiàn)在也沒事,不如咱們走?”
兩人走出秋實居,隨手關(guān)門,下了樓梯來到一樓大堂?吹剿麄兿聛,掌柜立馬搭話:“兩位客官可是要出去玩?柳州城繁華,可以玩的地方很多,若是有想知道的,大可以問我。不敢說全都知道,柳州城什么地方好玩大概有些了解?偙仁裁炊疾恢,胡亂轉(zhuǎn)悠來的省時省力!
姜璟挑眉,“掌柜的這么殷切,該不會打算給我們推薦游船觀光吧?”
掌柜笑得和氣生財,“叫客官您看出來了。小店坐落在落星湖旁邊,地段繁華,還能欣賞落星湖的美景,很多客官入住后,看到落星湖的景色,都會生出玩賞一翻的興致!
姜璟順勢問:“那去落星湖玩,該從哪里租游船,找些樂師舞娘?”
掌柜搓手,“您要是信得過,小店可以代為安排。”
姜璟意味深長的看他,“能從中拿到抽成?”
掌柜被戳破也面不改色,笑呵呵道:“一點小生意,多條路,多掙點銀子。”
生意人哪能不惦拓展生意,正常操作。
姜璟正好只想去游湖玩玩,客?梢源鸀榘才,也就順水推舟。相信客棧不會砸自己招牌,隨便敷衍安排。
有錢能使鬼推磨,銀子撒下去,很快就安排好。
甚至不需要跑別的地方登船,客棧后面就有一個登船的地點,玩夠了還能讓游船把人送回這里,直接回客棧。
湖面風(fēng)吹的舒服,舞娘身姿妖嬈,動作好看,樂師彈奏嫻熟,姜璟一邊欣賞舞娘優(yōu)美的舞姿,聆聽音樂,一邊吃東西,這種個人專享服務(wù)真是快樂啊。
但桑咸完全沒有高興的意思,完全就是陪玩,對舞蹈音樂還是游船上準備的吃食都不感興趣。
從頭到尾表情都沒怎么變化,跟罰坐似的。
姜璟注意到,放下果釀,“怎么了,興致不高的樣子?”
桑咸抬眼看了看她,“沒有。”
姜璟吐槽:“每次你說沒有的時候,分明就是有。口是心非!
桑咸目光微微側(cè)過去,還是否認,“沒有這種事!
姜璟:“你要不要照照你現(xiàn)在的表情?就像被我綁過來,陪我看表演一樣!
桑咸的目光變得幽幽起來,“真的那么好看?”
姜璟毫不猶豫,“好看!
舞娘跳的很賣力,而且,確實好看。
坐在vip的位置上欣賞舞蹈,簡直棒呆。
話音落下,看到小仙男又裝木頭。
姜璟疑惑不解,看了看舞娘,又看看桑咸,迷茫。
兩個人一起玩,只有自己高興不厚道啊,可能這種玩法沒有戳到小仙男感興趣的點上吧。姜璟承認自己是個土包子,很多東西都沒玩過,貧窮限制了她的娛樂,現(xiàn)在有機會體驗自然開心。
但小仙男不一樣,人家是從天庭來的,說不定玩過更高級的呢,陪她看這個可能確實無聊的很。
姜璟思考片刻,提出一個建議,“要不我們玩捉迷藏!
桑咸一愣,神色滿是疑惑。
很快他就得到解惑。
只見姜璟用一塊絲巾蒙住眼睛,笑吟吟道:“樂師接著奏樂。勞煩各位姐姐換個游戲,陪我們玩捉迷藏。要是被我捉到了,就要被撓癢癢哦!”
舞娘們接受良好,捂唇輕笑。
“女公子好興致,姐妹們又豈會掃興。”
姜璟又道:“我這位朋友性格羞澀靦腆,可得注意著點。要是光顧著我們玩,漏了他,怕是要不開心。”
“女公子放心,姐妹們懂的!
游戲剛開始,桑咸在一臉懵逼中被推到姜璟懷里。
舞娘吃吃嬌笑。
“女公子抓到了!”
“說好了要懲罰,可不能忘!”
姜璟蒙著眼睛,嘖嘖道:“你怎么這么容易就被我抓到了?是不是沒玩過?”
桑咸有苦說不出,舞娘們正看著他們倆,滿臉笑意。
姜璟遺憾道:“說好了被我抓到要撓癢癢!
下一秒,桑咸撲哧笑出聲,“等!等等!”
他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笑到眼角滲出生理淚水,什么話都吞了回去,一個勁兒求饒:“停,快停下,哈哈哈哈哈我受不住了!”
“開不開心?”
“哈哈哈開心!”
小仙男笑得花枝亂顫,姜璟終于停下?lián)习W癢,他這個人都沒力氣,在她懷里喘氣。
緩了一會兒恢復(fù),立馬聽到姜璟大喊:“準備好,下一輪捉迷藏要開始!”
桑咸果斷藏到柱子后面,這個位置不容易被抓到。
在樂師歡快輕松的樂曲中,姜璟快樂的和小姐姐們玩捉迷藏。
“女公子,這邊啊!”
“女公子,來我這里!”
“女公子,快來我這兒!”
笑語盈盈,和樂融融,好不快活。
看得桑咸有點愣神,不知不覺間,從柱子后面走出來。
下一秒,身后又是一股推力,被繞到他身后的舞娘推到姜璟懷里。
“女公子抓到了!”
“抓到了抓到了!”
舞娘們興奮的好似姜璟千辛萬苦終于抓到一個,紛紛為她喝彩開心。
自己躲的時候一個個身姿輕盈曼妙,動如脫兔,姜璟連她們的衣角都夠不著,推人的時候又快又準,每次都是讓桑咸把姜璟撲個滿懷。
桑咸被撓癢癢,笑得上氣不接下氣。3回 合他學(xué)聰明了,隨時注意舞娘動向,以免又被推了。
但他還是落到了姜璟懷里。
重復(fù)了幾次后,桑咸終于回過味,再次落到姜璟懷里時,幽幽的問:“你們是不是聯(lián)合起來捉弄我?”
姜璟矢口否認:“沒有!
桑咸狐疑,“真的沒有?”
姜璟:“真的沒有!
桑咸:“為何每次都是我被你抓到?”
姜璟沉吟,提出一個假設(shè),“你說有沒有那么一種可能,每次我宣布開始的時候,你就會自動被我吸引,然后被我抓到。這是大自然的規(guī)律,我也很難解釋的。”
這個解釋讓桑咸可疑的沉默良久。
還能不能更敷衍點?
隨后他聽見姜璟在他耳邊小聲問:“現(xiàn)在開心了嗎?說好一起出來玩,我想讓你也高興!
她依舊蒙著眼睛,看不見桑咸現(xiàn)在的表情。
過了半晌,才聽見他幾乎要聽不見的一聲嗯。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當(dāng)大猛A是種什么體驗
外面忽的傳來驚叫。
兩人之間的氣氛驟然被打破。
桑咸如夢初醒,手腳無措,掙扎了下想要脫身,沒能掙開,“外面似乎出事了。”
姜璟一只手拉下蒙住眼睛的絲巾,走幾步,站在欄桿前向傳來驚叫的方向看去。
游船的格局視野很好,就是為了方便玩耍設(shè)計的,垂掛布幔作為裝飾,布置的花里胡哨。像這樣的游船在落星湖有不少,一眼看去能有三十幾艘,還有各種小船,釣魚的,游湖的,各有各的樂趣。
平靜的湖面不知道從哪里游來一艘龐然大物,超豪華精修款,比其他船只都要大得多,橫行無忌,將其他船撞得人仰馬翻。
最大的游船在這大船前也顯得嬌小,有的來不及躲避,整艘船翻了,上面的游客掉到落星湖里,成了落湯雞。周圍其他船只倉皇躲避,擋在大船前方的船更是慌張。
小船體積小,要是被這么一撞肯定支離破碎,不過小船動作靈活,反倒躲的快些,瞧見有大船要往這邊往往就會主動避開,所以遭罪的基本都是游船。
誰能想到有人這樣囂張,在落星湖橫沖直撞,看到前面有別的船只不躲不閃,筆直撞過去。
姜璟眼尖的看到,大船前頭甲板站著人,最中間的C位是個年輕公子哥,搖著扇子,就像在看余興節(jié)目,瞧見其他船只被自己的大船撞翻一臉高興,發(fā)出肆無忌憚的嘲笑聲。
隔著距離都能感覺到他的愉悅,以翻船落水的游客為樂。
舞娘們瞧見那船,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
“糟了,是章公子!”
“女公子,我們快點躲躲吧!”
“要是被章公子撞翻船,白白吃苦頭!”
聽得桑咸輕輕蹙眉,“這章公子是何人?為何這般肆無忌憚,以戲弄他人性命為樂,難道就沒人治治他?”
舞娘面面相覷,其中有個大著膽子道:“公子是外地來的游客有所不知,章公子是我們柳州城的一大惡霸,仗著家中權(quán)勢素來橫行無忌,囂張跋扈。莫說是把船撞翻,看人落水的狼狽樣取樂,就是更過分的事情,旁人也對他無可奈何!
另一個舞娘心有余悸道:“曾經(jīng)有人反抗,呵斥怒罵章公子,結(jié)果被活活打死,那滿地的血……好好的人丟了性命,章公子卻只是被呵斥兩聲,上門道個歉,閉門思過一陣子也就無事。對方家里沒了個人,卻不得不忍氣吞聲接受道歉,眼睜睜看著章公子繼續(xù)逍遙!
有兩人開口,第三個舞娘也道:“咱們柳州城都知道章公子的厲害,輕易不敢觸他霉頭,怕惹禍上身!
突然一個舞娘驚叫,“章公子的船沖我們這兒來了,女公子,我們快跑吧!”
其他船都對大船避如蛇蝎,唯有這一艘靜靜停留原地,十分惹眼。
大船上的人注意到,果斷命令朝
這邊來。
其實這個時候應(yīng)該低調(diào)行事的,但姜璟發(fā)現(xiàn)自己就是受不了這份委屈。
好好的在湖面游船玩耍,碰上柳州城的惡霸出行,壞了氣氛已經(jīng)夠糟心,還要對惡霸避讓。
姜璟嫌惡道:“他要來就來,看誰吃苦頭!
桑咸擔(dān)憂的目光落到湖面,看到大船過去后有小船悄悄靠近把人拉上去,還有跳下水找人的,松口氣,“有人施救,雖咽了些水,應(yīng)該無大礙。”
一舞娘道:“那些是專門守在落星湖救人的!
姜璟:“看來這個章公子很喜歡在落星湖撞別人的船玩啊!
舞娘:“落星湖是柳州城最美的景色之一,岸邊各色商家鱗次櫛比,每年還會舉行船會,湖祭,花魁大賽,若有別的活動,也會選在落星湖旁邊的場地。章公子他……并不是每天都會出現(xiàn)在落星湖。”
眼睜睜看著大船朝自己駛來,舞娘們很是害怕,可姜璟紋絲不動,桑咸同樣沒有躲避的意思,目光追逐被大船撞翻的苦主,看到他們一一獲救,被救生船從水里撈上來,總算安心。
就連樂師都停下了演奏,似乎等著船被撞翻。
可事實出乎意料,那體型龐大的超豪華游船砰一聲撞上來,竟如撞到山似的,整艘船明顯震動,站在船頭甲板的人跟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落水。
剛才還搖著扇子欣賞別人落水的狼狽樣子,現(xiàn)在輪到他自己,嗆水的姿勢沒有優(yōu)美多少,一樣難看。
咕嚕咕嚕喝水,呼救:“救命……咕嚕咕嚕……”
“公子!公子!”
“小的馬上救你!”
大船上的人驚慌失措,焦急萬分,一起落水的人連忙游過去,想要施救。
可章公子不會游泳,落水的第一反應(yīng)是拼命抱住靠近自己的東西,連累對方一起嗆水。
除了他,還有幾個狐朋狗友,一起落水的護衛(wèi)優(yōu)先救章公子,船上噗通噗通有人往下跳,想要施救。
可邪門的是,任由他們怎么游,就是無法救人,最多有一個人靠過去,然后被落水的公子哥跟抓救命稻草似的死死纏住,其他人想要過去幫忙,那湖水就跟有自己意識,把人往遠處推。
“快!快把章公子救上來,不然要你們好看!”
瞧見姜璟好整以暇靠著欄桿圍觀他們施救,護衛(wèi)毫不猶豫大吼,頤指氣使,完全不去想剛才大船還想把這艘游船撞翻。
姜璟挑眉,對舞娘道:“還愣著干什么,快,拿瓜子!”
這個發(fā)展過于突兀意外,舞娘們都呆呆的看著,沒有反應(yīng)過來,聽見姜璟的話,連忙回神。
姜璟興致勃勃的圍觀章公子落水,一邊給桑咸剝瓜子,看熱鬧怎么能少的了瓜子。
氣得護衛(wèi)眉橫眼豎。
“你們!你們竟然!”
“喲,有本事上來打我啊!苯Z挑釁,把剝好的瓜子喂給桑咸吃。
這么多人面前,桑咸不好意思。
姜璟催促:“快點吃,一邊看熱鬧一邊吃瓜子最快樂!”
她還沖著樂師喊一嗓子,“怎么停了,奏樂啊,來一首適合現(xiàn)在聽的!
樂師安靜片刻,彈奏起歡快格調(diào)的曲子,配上章公子落水動彈圖,別有一番滋味。
大船上有更多護衛(wèi)跳下來,卻都無法靠近章公子,以及那幾個公子哥。眼睜睜看著同僚被溺水的各家少爺們當(dāng)成浮木,艱難的浮在水中,一邊嗆水,一邊還不能翻臉。
性命攸關(guān),章公子嗆了水,腦子卻反應(yīng)過來,“救咕嚕咕嚕……救本公子,我爹重重有賞……”
姜璟:“聽不清!
章公子:“救……快就本公子咕嚕咕!
姜璟:“你說什么?”
章公子:“求你救我咕嚕咕嚕……”
落水的幾個公子哥和跳水救人被緊緊抱住的護衛(wèi)如有神助,湖水把他們送到游船旁,可以伸手攀住。
剛脫離危險,章公子還沒喘幾口氣,威脅聲便響起,虛弱卻惡毒道:“給本公子等著,絕對要你們好看!
大船上以及水里的護衛(wèi)才松口氣,作為狗腿子怎么能不跟著放兩句狠話。
還泡在水里的人集體手一滑,再次落到湖里,這么近的距離,卻怎么都夠不到船沿。
“快救公子!!”
有機靈的向周圍救生船大喊,“公子落水了,快來救人!”
救生船:“……”
章公子的惡名柳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并不想這種時候湊上前去觸霉頭。
看到章公子這樣狼狽的一面,不敢奢求救人有賞賜,就怕章公子記恨,救了人還落不得個好。
不管在做什么,全都用最快的速度跑了。
有的還大喊:“湖神顯靈了!湖神顯靈了!”
遠點的干脆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把章家護衛(wèi)以及幾個公子哥的護衛(wèi)氣個半死。
這么多人硬是救不了人,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被當(dāng)成浮木抓住的護衛(wèi)都換了幾茬。眼看近身的護衛(wèi)嗆水要不行了,就會有下一個護衛(wèi)被湖水送過去接替工作。
這樣詭異的一幕,護衛(wèi)心里都打起鼓,懷疑是不是章公子過于囂張,驚擾湖中之靈。
可這種話明顯不是現(xiàn)在能說的,禍從口出。
最后還是桑咸道:“我們走吧!
姜璟把瓜子殼往水里一扔,“嗯,看膩了!
游船當(dāng)著這些人的面,大刺刺游走。
水里的護衛(wèi)驚喜發(fā)現(xiàn),阻撓自己等人的無形力量消失不見。
這個插曲絲毫不影響姜璟接下來的玩樂興致,將整個落星湖轉(zhuǎn)了一圈,欣賞柳州城的美麗景色。
正如舞娘所言,湖岸各色商家鱗次櫛比,很是熱鬧繁華。
結(jié)束時,姜璟多給了些錢,當(dāng)做是壓驚費。
好好的莫名其妙遇上惡霸,真是晦氣。
掌柜消息靈通,已經(jīng)知曉落星湖上發(fā)生的事情,面對攜手回來的兩人不卑不亢,態(tài)度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
姜璟瞥他一眼,和桑咸一起上樓。
秋實居的門口,姜璟道:“今日玩的可還開心?”
桑咸眉眼含笑,“自是開心!
姜璟:“我也覺得!
雖然中途跑出個煞風(fēng)景的章公子,不過這種時候不提這種掃興玩意兒。
兩人的氣氛忽的有點微妙,互相看著對方,不說話。
姜璟笑容滿面,目光炯炯,桑咸被看得臉發(fā)熱。
冷不防的,他眼睛猛然睜大。
姜璟低頭在他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晚安。”
她笑著說道,果然看到粉紅小仙男新鮮出爐,緊接著門被砰的關(guān)上。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當(dāng)大猛A是種什么體驗
砰砰砰砰砰。
門被大力粗暴的拍響,吵得很。
一大清早就來擾人,還能有誰。
果不其然,姜璟剛推開門,看見外面站了一堆護衛(wèi)打手,個個兇神惡煞氣勢洶洶,其中一個大聲道:“對,就是她!個不男不女的怪物,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害的公子落水,還在湖里泡了足足有大半個時辰!”
“馬上拿下她,聽候老爺發(fā)落!”
囂張三秒,全部跪倒。
秋實居的門打開,桑咸看到躺在走道上的護衛(wèi)打手,眉頭一皺。
姜璟隨手丟掉手里提著的護衛(wèi),對他不好意思道:“吵到你了。”
桑咸搖搖頭,“房間的隔音確實挺好,是這些人動靜太大!
看到眼熟的打扮,立馬認出身份來。
“是昨天那個章公子派來的人?”
姜璟:“大概是吧。氣不過,找人報復(fù)!
桑咸:“分明是他行事無忌。”
姜璟:“這種人就是這樣,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
兩人沒管地上橫七豎八的護衛(wèi)打手,一起下樓,看到一樓大堂站滿章府的人,根本沒有客人敢來吃飯。住在二樓的客人有的小心翼翼躲在樓梯口查看動靜,有的躲在房間里閉門不出。
掌柜站在柜臺后面,店小二縮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看到姜璟和桑咸下來,自己的同伴卻不見身影,護衛(wèi)頭領(lǐng)心底猛然一沉。
“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放肆,還不束手就擒,聽候發(fā)落!”
正氣凜然,聽得姜璟想笑了。
她轉(zhuǎn)頭問掌柜,“這些日子掌柜可有做夢?”
掌柜不卑不亢回答:“睡中入夢乃是常事,大多記不清夢中發(fā)生之事,醒來便忘記了。不過偶爾倒是能記得夢境,印象深刻。”
姜璟哦了一聲,“掌柜是個有心人!
護衛(wèi)人多勢眾,不光客棧一樓大堂被擠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就連外面都站了一堆,可謂是圍的水泄不通。
姜璟看都沒多看一眼,放出氣場,直接把所有人震暈過去,對掌柜道:“來點客棧里的好菜!
掌柜立馬道:“客官稍等,馬上就好。”
店小二咽了咽口水,雙腿都在打顫,強撐著跌跌撞撞跑去后廚。
掌柜從柜臺后面走出來,親自給兩人倒茶,一邊道:“這章家權(quán)勢滔天,可不是一般人家。據(jù)說家里頭出了個貴妃,還生了皇子,極受重視。章府老爺是貴妃的兄長,妻妾無數(shù),卻只有這么一個寶貝命根子,平日里疼愛無比。為著貴妃和皇子的名聲面子,倒知道裝模作樣,可一旦涉及到章公子,什么都得往后排。”
一人面前擺一杯茶,陪笑,“小店只有這樣的粗茶,委屈二位。”
桑咸并不介意,端起茶杯小小抿一口放下,“這么說,章家公子打死人,橫行霸道,都是仗著貴妃和皇子撐腰?”
掌柜壓低聲音,“章公子的事咱們柳州城的人都知道,可傳到別的地方去就是另一個模樣。您今天收拾了章家,等貴妃一通哭訴,就變成章家慘遭飛來橫禍,無辜受罪!
“不是沒人想過扳倒章家,只是都沒能成功罷了!
掌柜沒有繼續(xù)說,退回柜臺后面。
店小二端著托盤,十分小心的把菜送上來,繞過滿地橫七豎八的章府護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
把菜一碟碟端上桌,緊張道:“二位客官請慢享用!
姜璟夾起菜嘗一口,發(fā)現(xiàn)味道不錯,“這章家得好好收拾一頓,不然今天在我們這兒吃了虧,明天我們?nèi)チ藙e處,他們就會把火氣發(fā)泄到其他人頭上,變本加厲,以發(fā)泄心頭這口惡氣!
老章家的根差點被淹死,章家老爺肯定氣壞了,大罵著要把罪魁禍首大卸八塊碎尸萬段。
桑咸點頭,不解道:“這貴妃和皇子為何不嚴加約束章家人,任由他們仗著自己的權(quán)勢囂張跋扈肆意妄為?”
姜璟漫不經(jīng)心:“要么是不知道,要么是不在意!
忽的,她頓了頓,生出興致,“天帝有道侶嗎?”
桑咸一臉莫名其妙,“自是沒有。”
姜璟:“那也就沒有兒女嘍!闭f著,嘖嘖兩聲,“凡人想寫個天帝女兒思凡的故事怕是不成了。不過也不一定,反正普通人也不知道天帝有沒有,編個就是!
桑咸正色道:“修為到了天帝這個地步,幾乎不可能有兒女。”
姜璟:“嗯。吃菜,吃了咱們?nèi)フ赂咭惶。?br />
顯然章家老爺是個急性子,派出去的護衛(wèi)打手沒有按時回來,毫不猶豫自己帶著人過來。
一頓飯都沒吃完,客棧又被包圍了。
章家老爺騎著馬,在外面扯著喉嚨大喊:“妖孽,竟敢在柳州城行兇!國師在此,還不束手就擒!”
嗯,國師?
姜璟的筷子一頓。
外面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不可無禮。”
隨后從外面走進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老道,對著兩人微微鞠躬行禮,“貧道黃機子,見過二位。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見到虎力圣君,陛下所托之事,總算有著落!
姜璟凝神看他,她現(xiàn)在身邊可沒有腦斧。
自從進入山妖丹府強行汲取對方法力,腦斧便失去動靜,她能夠感覺到腦斧沒有大礙,還從這一趟中獲得好處。如今狀態(tài)類似于化繭蛻變,但是什么時候才能蘇醒,不得而知。
“道長莫是認錯人?”
黃機子微微一笑,“貧道沒有認錯,圣君英姿颯爽,世人罕有。戚將軍成功賑災(zāi)慈州,安撫民心,全虧虎力圣君一路相助,挽回萬千百姓的生命,還助戚將軍破了賑災(zāi)官銀消失之案,尋回賑災(zāi)的銀子!
“陛下聽聞后,龍心大悅,為感激圣君,特意冊封您為虎力圣君,昭告天下。從此以后享皇室香火,世代供奉!
“貧道略有點本事,幸得陛下倚重,才有了國師之位。論法力,那是萬萬比不得圣君,慈州之事貧道也是黯然神傷,只恨自己能力不足,無法為其解困。聽聞圣君身邊還有一位得道高人,出手挽救慈州,破開百花絕蕊的困局,陛下本想冊封為百花圣君,但一想已經(jīng)有個百花神君,只能暫時作罷!
“貧道前往白縣,得知圣君并未返回,便只能向別處尋找,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見二位!
桑咸滿臉疑惑:“不知道長尋我二人有何事?”
老道摸摸胡子,微笑道:“陛下想要見一見兩位。怕讓其他人傳旨不夠表達敬重,便將這個重任托給貧道。”
說著,他頓了頓,臉上的笑意更濃,“來柳州城的路上聽聞有仙人下凡普度眾生,貧道聽了只覺得似曾相識。陛下在位能有圣君和仙人下凡,實乃祥瑞至極!
“不知道二位可否賞臉,前往皇宮一聚?”
姜璟:“不能!
老道的笑容頓時一僵。
還是桑咸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對他拱手,“真是失禮了。道長跋山涉水前來尋找我們,只為邀請我們前往皇城一聚,盛情難卻。仙人下凡普度眾生之事我亦有所聽聞,只覺不明所以!
“我非仙人,更不曾普度眾生。恐怕要辜負這番美意!
老道聞言,面露難色,似乎有難言之欲。
桑咸是個溫柔體貼的人,見狀不禁發(fā)問:“道長可是還有話要說?”
老道長長嘆一口氣,揮揮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客棧內(nèi)橫七豎八的章府護衛(wèi)被拖下去,掌柜和店小二自覺讓出空間,大堂里只有他們?nèi)齻人。
“其實,老道邀請二位上京還有一事!崩系莱钊轁M面,“是為的戚將軍。”
桑咸果然一怔,“戚將軍怎么了?”
老道:“賑災(zāi)官銀消失之事牽扯復(fù)雜,背后與皇子有關(guān)系。陛下這個年紀不愿意看到兒子們互相殘殺,更不想親手料理骨肉血親,便睜只眼閉只眼。戚鵬雖立了大功,可也被記恨上,他言明有虎力圣君和得道高人相助才能順利賑災(zāi),便有人攻訐,聲稱他與妖人狼狽為奸,所謂圣君與高人都不過是弄虛作假的幌子!
“陛下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見朝中重臣紛紛彈劾戚將軍,只能暫時將其收押!
他說著,又是長長的嘆一口氣,“老道對朝堂上的事情不甚了解,卻明白戚將軍無辜,分明赤誠忠心,卻莫名遭到飛來橫禍,便主動諫言,懇請陛下善待有功之人,不可叫功臣寒心。”
“陛下一番思量,決定冊封虎力圣君,并把尋人的任務(wù)交給老道。”
“只要二位參加祭天儀式,向眾臣展示法力,戚將軍的困局不攻自破!
桑咸錯愕,“戚將軍何錯之有?”
姜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首右娀实劾狭司拖霌屛蛔,有了這筆賑災(zāi)銀子能辦很多事,哪知道被戚鵬給壞了事,抓到人押送到京城里去,所幸皇帝老糊涂了沒有追查到底,不然得脫層皮。僥幸逃過一劫,記恨上戚鵬這個愣頭青,背后使力讓其他人彈
劾他,誓要給他點苦頭吃,最好是直接弄死,以解心頭之恨!
賑災(zāi)官銀消失案果然和皇子有關(guān),背后關(guān)竅立馬就通了。
“至于大仙高人什么的,他們才沒有信,自己是什么樣的人看別人也是什么樣。若心里敬畏鬼神,又豈敢把手伸到災(zāi)民救命的銀子上。也許還以為戚鵬是哪個競爭對手的手下,更要弄死他!
姜璟:“皇帝老糊涂,皇子是煞筆,真是苦了別人!
第80章 第八十章當(dāng)大猛A是種什么體驗
小仙男到底不忍心戚鵬莫名含冤。
不過是在祭天儀式上向朝中眾臣展示法力,證明戚鵬所言非虛,舉手之勞。
上京之前還有件事,章家公子作為柳州惡霸,囂張跋扈,還曾經(jīng)打死過人。事后不但沒有受到懲治,還繼續(xù)飛揚跋扈。
舞娘所說尚需調(diào)查,可章家公子的囂張,姜璟和桑咸都是親身體會過的。章家老爺同樣不是什么好鳥,今日對方派來的護衛(wèi)打手就是證據(jù)。
老道聽聞,頷首:“既然如此,按規(guī)矩辦事即可。倘若章家真的如此飛揚跋扈,視人命如草芥,就該受到懲罰,還柳州人民一個公道。”
身為國師,哪能少得了排面,一聲令下就把客棧外等候的章家老爺扣起來。
對方大驚失色,“國師!這是為何?”
老道:“章家在柳州橫行霸道,肆意妄為,暫時扣押,調(diào)查真相。莫要以為山高皇帝遠,就能為非作歹,不將國法放在眼里。”
章家老爺哆嗦,“我可是貴妃娘娘的兄長!是皇子的親舅舅!”
老道:“這些都不是你凌駕于國法之上的理由!”
章家老爺被捂住嘴巴帶了下去。
老道轉(zhuǎn)頭說:“仔細調(diào)查章府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需要一點時間,貧道會留專人負責(zé),二位不必擔(dān)心。陛下還在等候,戚將軍之事拖得越久,變數(shù)越多,早早了結(jié)此事,方不會節(jié)外生枝!
桑咸忖思,“道長說的是,確實該盡快!
姜璟:“那我們就飛著去,你來指路!
雖然沒有惑心狐帶人的速度快,肯定比在陸地上用兩條路走路,或是騎馬快。
不是懷疑戚鵬和妖人勾結(jié),欺上瞞下嗎。
這件事她熟,保管一次治好那些人的疑心病。
老道連連擺手,“貧道雖然有點本事,可畢竟年事已高,怕是受不住這樣激烈的趕路。何況陛下到底是九五至尊,冒然闖入皇宮實在莽撞。若是因此觸怒陛下,讓他對戚將軍生出不好的想法,便是這次看在二位的面子上把人放了出來,以后戚將軍的日子也難過。人間帝王總是喜歡一些特權(quán),維持身為帝王的地位和尊嚴!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些事情,該慢的就是得慢,不可操之過急。”
姜璟不置可否。
看著老道,若有所思。
桑咸微笑,“道長言之有理,我們聽道長的安排!
老道帶來的手下十分有眼色的牽來兩匹馬,桑咸騎馬的動作干脆利落,姜璟學(xué)著他的樣子騎了上去。
老道看起來年紀挺大,騎馬利索的著,走在最前面,一邊和兩人閑聊。
“貧道一路找過來,沒想到竟然會在柳州遇見二位,真是太幸運。出發(fā)前實在擔(dān)心尋不著兩位,讓戚將軍在牢中白白受苦,也怕辜負了陛下的信任。”
桑咸詢問:“如今這位人間帝王是個怎樣的人?”
老道不假思索:“是個明君。”
頓了頓,“再怎么英明神武,總歸是個父親。看著孩子們長大,一個個有了自己的心思,而自己漸漸老去,難免會變得矛盾。既是君王,又是父親,有時候真的非常為難。”
桑咸又問:“道長說,賑災(zāi)官銀消失案背后和皇子有關(guān)系,莫非真是皇子暗中指使,派人偷天換日,悄悄弄走銀子?”
老道嘆氣,“這本是皇室丑聞,不該從貧道嘴里說出去,可兩位也算是經(jīng)歷者,尤其是圣君,平白無故被人扣了一個帽子,不得不自證清白,協(xié)助戚將軍找出罪魁禍首!
“這次上京圣君若想懲治幕后主事者,貧道無話可說,只是還望高抬貴手。陛下老了,受不得刺激!
姜璟禮貌微笑,“道長言重了!
老道沒有繼續(xù)求情,只是唉聲嘆氣。
隨后道:“我們這就出發(fā)。說來慚愧,本是想在柳州暫時逗留,修整一二,受到章家熱情歡迎,這才上門做客,沒想到竟然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桑咸寬慰:“此事和道長無關(guān)。一面之緣,誰能知道對方究竟是怎樣的人!
從柳州到京城,路途不算十分遙遠。
老道插在兩人中間,硬是讓他們沒有機會單獨說兩句話。不是找桑咸閑聊,談星星談月亮,探討哲學(xué),就是跟姜璟說人生百態(tài),各種歷練滄桑,經(jīng)歷十分是豐富,見多識廣。
作為一個聊天對象,老道真的非常健談,跟他聊天是個愉快的體驗。
憑著這一手本事,就能讓皇帝對他另眼相看吧。
走了二十多天,終于到京城,老道需要先單獨進宮見皇帝,姜璟和桑咸這才有了單獨說話的機會。
他們面對面坐著,像是在看風(fēng)景,可桌上用法力寫著字。
【這老道有古怪!拷Z在桌面上寫道。
【我知道。上京的路上他一直在觀察我們,不動聲色試探我們的秉性!可O掏瑯釉谧烂嬉苑懽只卮稹
【那你還跟他聊天聊的這么開心?】
【我想知道他要干什么。老道可疑,但戚將軍無辜,不論如何都要來看一看。】
【他把我們請上京的目的也許沒有表面上說的這么簡單。想要證明戚鵬沒有說謊,方法非常簡單,只要我們單獨走一趟,硬是在趕路上拖拖拉拉走二十多天。也許他說的有道理,要是戚鵬被老皇帝記恨上,以后日子會不好過,但亮相不代表就只有威脅這個法子,也不是只有莽撞!
姜璟懷疑,【現(xiàn)在他單獨進宮見皇帝,我們才有了單獨說話的機會。難道已經(jīng)不需要隔離我們?】
桑咸斟酌措辭,【或許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糟糕。道長只是擔(dān)心,畢竟我們都是修煉之人,身懷不俗的法力,要是心術(shù)不正脾性惡劣,帶我們進京如引狼入室!
【希望如此。】
以這四個字作為結(jié)束。
兩個人看風(fēng)景,臉上都是若無其事的樣子。
老道這一進宮就沒有回來,晚上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姜璟和桑咸才一起用了早飯,聽見國師府的管家來向他們稟報,外面有人求見。
“誰?”姜璟納悶。
這京城他和桑咸都是第一次來,根本不可能認識其他人。
管家:“是一群尋常百姓!
不但有人上門,還來了一群。
桑咸:“可有說所為何事?”
管家覷覷他的神色,低頭道:“他們都在說求仙人做主!
姜璟:“……”
跟著老道一起走,有國師的排場擺在那里,尋常人根本見不著他們,就算又夢見仙人下凡,但凡動作慢點他們就已經(jīng)走了。
現(xiàn)在到達目的地,暫時不會到處跑,還真就給堵到門上。
姜璟不大想管閑事,日行一善可以,當(dāng)許愿機不可以。
才一晚上就有一群人堵到國師府的門前。
桑咸作為心地善良的小仙男,無法對有困難的人視若無睹,尤其還求到門上了。
他對管家道:“我去見見他們吧。”
管家:“是!
后面的發(fā)展就跟神棍開許愿法會似的,找上門的百姓果然各有各的訴求。
桑咸認認真真聆聽,遇見自己不會的,表示可以搖人,讓別的仙神幫忙。
姜璟木著臉維持秩序,如果不維持秩序,這些熱情的民眾會一蜂窩涌上來,把桑咸給淹沒掉。國師府的護衛(wèi)又不能打人,光靠他們攔,根本攔不住熱情似火的百姓。
有些是真的有困難在身,向桑咸尋求幫助,有的就是來許愿。
一整天下來,人聲鼎沸,來的人還越來越多,要不是有宵禁,恐怕連夜晚都要被占用。
姜璟懨懨的,完全沒有打賭贏了的開心,“我之前說對了,老太太夢見的仙人下凡普度眾生,說的果然就是你!
桑咸沒有嘴硬,只是疑惑,“我們在柳州城的時候怎么沒有遇到?”
姜璟:“誰說沒有。那家客棧的掌柜肯定是夢見了的。不然一個普通客棧的掌柜,聽說我們和柳州城惡霸發(fā)生沖突會這么淡定,看道章府派人到自己店里抓人會這么事不關(guān)己?”
“多呆兩日,多晃兩圈肯定會有按捺不住的人上門,只不過提早走了,他們大部分沒反應(yīng)過來!
“夢畢竟是夢,現(xiàn)實里看到,會有個反應(yīng)過程。”
桑咸:“可我們在京城才一晚!
姜璟:“我們在路上可是走了二十多天!
之前難以預(yù)判,這回可是直接亮明目的地。
昨日進宮未回的老道總算回來,對兩人表示道:“陛下聽聞圣君和仙人已經(jīng)進京,非常高興。已經(jīng)吩咐下去,會盡快挑選合適的
日子進行祭天儀式,向上蒼祈求天下安康太平。”
“在那之前,只能先委屈兩位繼續(xù)住在國師府。祭天儀式繁瑣,需要許多準備,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
“若你們想要探望戚將軍,貧道可以馬上安排!
桑咸:“那就勞煩道長!
老道摸著胡子,欣慰道:“戚將軍能得兩位幫助,是他的榮幸,也是他的機緣。”
“據(jù)說今日有許多百姓上門求見?若是累了,貧道可以讓管事攔住他們。”
桑咸搖搖頭:“無妨,只是些瑣事罷了!
老道微笑,“仙君赤子之心,是天下百姓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