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來自他人的極端的惡意,網絡上的暴力惡意,也讓他感受到了原來語言真的能夠殺人。
方忱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要真是他干的,他最后被大火毀容都算是輕的,直接被燒死,燒成一塊焦炭,都是他活該。
心口涌上一股沉悶壓抑和難受,方忱眼眸微微酸澀,他退出帖子,把手機屏幕倒放,起身走到陽臺邊,宿舍外陽光明媚,路邊行人有說有笑的走著。
可誰又能知道,在校園論壇里,一個帖子中,已經開始了一場大型的對無辜者的瘋狂絞殺。
方忱緩緩攥緊手指,指甲陷入到掌心里,尖銳得疼壓不住心頭的顫抖。
緩和了好一會,方忱轉身回到書桌邊,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方忱再次進入到論壇里,首頁飄著的帖子,爆料的那一個沒有了,被刪除了。
有人想再次發,卻剛發出來就被刪除,很快對方還直接被禁言。
甚至論壇都有管理員站出來表示不要隨便散播他人的照片,并且還提醒大家,校園網是有id的,每個人說什么,想查都能知道是誰。
一些人害怕起來,馬上注銷了賬號跑路,不過依舊有些不信邪的人,在別的帖子里偷偷帶倮照,以及發表一些侮辱性的言辭。
那些人,幾乎沒一個逃得掉,都被刪除言論,外加禁言。
同時在電腦的另一頭,秦升正站著,他旁邊是一名請來的專業人員,對方正快速調查和收集每個人發表過傷害他戀人的言論的id,用校園網幾乎等同于倮奔,宿舍都能找出來。
他們把陳凌的一切都給翻出來,有一個算一個,秦升全都不會放過。
至于發帖人,秦升查到是國外的,用的還是虛擬id。
照片是合成的,ai來的,不管主謀者是誰,跑得掉還是跑不掉,只要是帖子里能找到的,秦升全部要他們付出該有的代價。
這期間,秦升倒是容易想到一個人,但又無法確定,要真是對方,那就不好辦了,那人的金主庇護者可是他都難以撼動的。
趁著對方不注意下手,倒是可行,但那樣一來,就必須做得干凈,滴水不露。
只是到底是不是,秦升不想冤枉人,安排了人專門去調查。
轉身走到窗戶邊,秦升打了個電話出去。
那邊閆震接了電話,意外秦升會聯系他,還以為上次的事了解后,他們不是一路人,沒有聯系的必要。
“我這里有點事……”
“和方忱有關?”
他們沒有合作,有交集的就是方忱了。
“不確定。”
“不確定你給我說?怎么,先畫靶再射箭?”
“倒不是,只是如果要說,目前為止就他動過手,都能把我的人弄到酒店里,我想別的任何事,他不是不能做。”
“呵,秦升,你知道冤枉了我的人是什么后果嗎?”
“所以我打這個電話,要真是他做的,那我會讓他死,又或者你速度快,能把證據給抹除,我當不知道,我挵死別的人。”
“如果不是他做的,就更好了,畢竟是我戀人的前任,我不想他更傷心。”
“好了,我知道,我會去查的。”
閆震掛了電話,捏著電話,他表情透著無邊的陰郁。
撥通一個電話,那邊人在學校里,立刻行動去找上了方忱。
只片刻時間,方忱就被帶到了閆震面前。
“做過什么?要不你老實說,又或者等我去查,方忱,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想挵傷你。”
閆震希望方忱能坦白。
方忱站在沙發前,和坐在上面的閆震四目相對,面對金主的質問,方忱一言不發。
“是不說,還是不知道?”
“知道。”
方忱點頭。
事情鬧那么大,他不可能不知道,好幾個朋友都來和他說了,其中張琪還問了他,是不是他發的帖子。
方忱告訴了張琪,和他無關,他倒是準備發,結果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是你發的?我第一時間看到,以為是你,當時不是你說的用ai來?那些圖片可都是ai做的。”
“就是太真實的,跟真的一樣。”
“也是他活該,誰讓他惹人厭。”
方忱信息里不乏對陳凌的痛恨。
張琪于是知道他果真怨恨陳凌。
“他男朋友不是一般人,你小心他找上你。”
“不是我做的,他還能逼著我承認了?”
“真是我做的,我也不怵他。”
方忱極其囂張傲慢,張琪聽他這么說,話語里是關心,可他落在手機上的目光,陰暗又惡毒。
“你的金主,又能真的護住你嗎?”
張琪想借這個潑臟水一箭雙雕的機會,來看看方忱的金主有多在乎他。
方忱對張琪的心思不得而知,他面對質問他的閆震,幾不否認也不承認。
閆震抬起手,方忱沒動,沒過去,沒靠近。
閆震眸光森冷,起身走到方忱面前,方忱心往嗓子眼跳,壓制著想逃的沖動,他始終抬起頭,和閆震對視著。
閆震伸手扣著方忱的后頸,把人身體拽向自己,方忱撞到閆震身上,撞得鼻子都發痛。
閆震低眸,俯瞰方忱,望進男生的黑白璀璨的眸子里,沒有閃爍,只有倔強和不屈。
“不是你做的。”
閆震當即斷言,方忱勾唇一笑,嘲弄起來。
“是我做的,你打算怎么辦?把我送出去,還是會為了我和秦升對上?”
他就是一個不重要的寵物,他不信閆震真有多愛他,一次兩次,閆震對他的興趣,總該因他的惡劣而消失了。
“都不是。”
“你要真做了,我有的是方法把你摘出來,找個替罪羊給秦升。”
“你得知道,這個世界上貪財的人很多。”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
“你拿錢買人命?閆震,你當法律是什么?”
“法律?”
這話逗得閆震哈哈哈大笑,笑聲停歇,他抓著方忱將人推倒在沙發上,抬腳跨在方忱的腳邊,閆震傾身圧下去。
他將方忱困在自己身體和沙發之間,抬手輕柔撫摸方忱迷人的眉眼。
真說的話,閆震還希望是方忱做的,這樣一來自己就能用他的手段保護方忱,也讓方忱看清楚,他的能力多強,能保護他,當人能輕易摧毀他。
這兩者其實是一體兩面。
手指順著方忱的臉頰滑落到他的嘴唇上,指腹抵開紅艷的唇瓣,探了進去,在里面攪挵一番,沾染了一點水跡,閆震藦挲著指腹上屬于方忱的口水,他笑起來。
冰冷的笑,裹挾著傾覆下來的陰鷙和濃稠血腥。
“法律可不是用來管我的,而是管普通人。”
“話別說太早,是人就有弱點,能被拿捏。”
“我的弱點……我想想,以前沒有,現在……”
“方忱,或許你可以更努力點,爭取早點成為我的弱點。”
閆震手指放到了方忱的脖子上,緩緩下壓,方忱頓時感受到了喉骨的鈍痛和窒息。
方忱扣住閆震的手腕,他過往裝出來的溫順乖巧,此時都不演了,他倨傲地揚起下巴,即便身處弱勢他還是拿挑釁的目光瞪著閆震。
“我怕到時候后悔的人是你。”
“試試!”
閆震眼眸驟縮,繼而吐息極其濕熱滾燙,他低頭吻住方忱,方忱牙關一緊,繼而在閆震的強吻下,他張開了嘴巴,兩人就這么看著彼此,誰也不示弱,尤其是方忱,眼睛異常透亮,他望著逼迫他的男人。
試試?
他可不試。
但他不會拒絕閆震來愛他。
反正先離開的人是他,到時候痛苦的人只會是閆震。
我不會同情你,也不會憐憫你。
都是你活該。
如果真愛他的話……
閆震說試試,讓方忱努力成為他的弱點,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成為,方忱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即便被閆震給強制著,不表示方忱的所有心思就該放在閆震身上。
他有他的事情,準確說是有他的任務要做。
他是炮灰渣攻,他來這里是完成他的炮灰任務的。
雖然不清楚為什么他作為一個炮灰人員,不僅得了奇怪的病癥,皮膚饑渴癥,即便沒有去醫院做過檢查,可方忱好歹是個成年人,知道自己身體怎么狀況,不是病理上的情況,吃藥是解決不了的,而是作用在他的精神上。
所以從開始到現在,方忱都沒有想過去醫院治療,反正要說影響他正常生活,發作的時候是難受,但只要咬牙熬過去也不是不行。
哪怕是這一周時間,因為懲罰他的關系,他給閆震給限制著,不能去碰觸誰,甚至是饑渴癥都作用的范圍更大了,但這種癮癥,歸根結底,不傷害身體,也不傷害精神。
熬一熬就好了。
哪怕這之后,閆震都不要他碰觸誰,他都可以忍受。
但顯然,七天還有最后一天。
而這天去山莊吃了飯,方忱不是白走這一趟,他卡里面直接多了幾千萬,甚至比閆震給他的那張卡里的錢還要多。
一下子就從普通人成為了有錢人,幾千萬,在方忱這里,還是算有錢人的。
起碼他活了這么久,是一次都沒有看過這么多錢。
即便不是現金,而是數字,但那些錢是可以使用的,拿著手機,方忱看著這么多的錢,而他待不了多久,被大火燒毀容之后他就會走,滿打滿算都要不到半年時間,幾千萬,方忱用不完。
他也不是有了錢就去揮霍的人,穿再好看,再多的奢侈品,都只是外在的,方忱更喜歡舒適點的活。
所以幾千萬在方忱手里,方忱沒怎么多想,找到了一些孤兒院福利院,不是直接打錢過去,而是在網上購置了孩子們需要的物品,以快遞送過去。
快速發送得快,好幾家的貨先后發過去,等到福利院的員工拿到快遞后,都困惑是誰給的,沒有署名,是匿名買的。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