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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chapter 21 想永遠永遠和你……

    留青放下手上的刺青針, 來不及收拾顏料和臺面,匆匆摘掉左手的手套后就沖了出去。

    他迫切地想要見虞瀲一面,想要知道她的安危。

    戴著耳機不能劇烈運動, 他就像上次跑到虞瀲出租屋那樣,摘下耳機后再跑, 快到的時候, 才把耳機又戴回來。

    虞瀲,他在心里默默念著她的名字。

    留青到出租屋樓下時,虞瀲剛收拾好下樓。她看著氣喘吁吁的留青有些驚訝:“你這么急嗎?”

    留青點頭, 將她拉到自己身前來仔仔細細看過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虞瀲一臉莫名地看著他:“你這是做什么?我怎么感覺你怪怪的。”

    留青搖了搖頭,牽著她的手走了。

    他的掌心因為快跑變得滾燙,灼灼地炙烤著虞瀲。沒一會,她的臉就變紅了。

    虞瀲落后留青一步,她微微抬頭看了看留青緊繃著的下頜線,她能感覺到留青似乎不太開心。于是虞瀲張開手指回握回去, 兩個人變成了十指交叉的模樣。

    留青的身形頓了頓,最后還是默許了她的小動作。

    “我們要去哪啊?”虞瀲問。

    留青有些舍不得放開了, 他拿出手機在上面寫:“吃飯。”

    虞瀲停住步子拉著留青也跟著停了下來。

    她眨了眨眼說:“可是我已經吃了飯了。”

    留青僵硬了片刻,暗自羞惱。

    虞瀲看他低垂著頭的樣子笑出了聲, 她問:“留青,你一紋完身就來找我了嗎?”

    留青點了點頭。

    虞瀲笑的更開心, 她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說:“那我就陪你吃頓飯吧,不過我有個要求。”

    留青點頭,把手機放到虞瀲的面前:“你說。”

    虞瀲看著現在沒有什么人和車的街道, 突發奇想地說:“那你騎車帶我去。”

    留青疑惑地看著虞瀲,他確實會騎車,但問題是他沒車啊, 以前還有一輛自行車,后來時間太久壞了,他也沒有再買了。

    主要是他每天的軌跡不外乎就瓦刻門前的一畝三分地,偶爾走遠一點也是為了買生活必需品。實在沒有能用車的地方。

    “沒車。”他言簡意賅地寫。

    這對虞瀲來說可不算什么,她直接去路邊掃了輛共享店單車。

    “喏,就騎這個吧。”

    留青把車騎下來,等到虞瀲坐在他身后的時候,他才覺得不妙。

    共享電單車是只為了一個人而設計的,兩個人坐上它時,難免十分擁擠。

    他能感覺到虞瀲緊緊地貼在自己的后背上,另一個人就那樣親密地靠在自己的后背上呼吸。那股灼熱,輕而易舉地穿透單薄的外套,讓他身軀一顫。

    留青從未和人這么親密過,這是第一次。

    下一刻,虞瀲的手從后面穿過來緊緊扣住他,形成一個擁抱的姿態。

    虞瀲微微仰頭前傾在留青的耳邊說:“我怕掉下去,只能抱著你了。”

    她的理由很正當,但心思卻不單純。

    看到留青的耳朵一下紅了之后,虞瀲笑著將留青抱的更緊了一些。她能感覺到,他的身體緊繃著。不過這樣,手下的腹肌似乎更好摸了。

    她輕輕地摸來摸去,自以為自己很小心,但在被摸的那個人看來,簡直就是肆無忌憚的耍流氓。

    留青將車停在路邊,一把抓住虞瀲的手。他回頭挑了挑眉用手語問:“很喜歡腹肌?”

    虞瀲覺得現在的留青有點不一樣的性感,于是被誘惑著點了點頭。

    留青了然地點了點頭,他微微拉起上衣握著虞瀲的手放了上去。另一種空著的手在手機上寫:“現在隨你摸,摸夠了待會就別亂動。”

    虞瀲紅著臉默默收回了手,她還沒有臉皮厚到這個程度。

    “又不是我自己想摸的,明明就是這個路太顛了,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虞瀲很快就為自己找到了借口。

    留青看著剛重鋪沒幾個月的瀝青路,有些佩服虞瀲睜眼說瞎話的能力。他沉沉地點了點頭,又重新騎著車走了。

    虞瀲有些心虛,不敢再繼續動手動腳的。

    等到了飯店時,虞瀲手心已經緊張地出了很多汗。這一路上,她都繃著神經,生怕一不小心碰上了卻被留青倒打一耙。

    留青看著四處望天的虞瀲覺得她簡直就是自己的克星,可偏偏他又心甘情愿被她拿捏。

    留青帶虞瀲來的是一家剛開沒多久的店,有人跟他說最近的情侶都愛來這里吃飯。

    還沒走到門口就先看到了一片巨大的玫瑰花墻,虞瀲高興地跑過去,順便還把手機遞給留青讓他幫忙拍照。

    留青很順手地輸入自己的密碼,手機一下就解開了。

    他想起自己剛剛給虞瀲買第一個手機的時候,虞瀲特意把他的手機也拿出來,然后把她的生日設成他的密碼,她的手機則是他的密碼。

    留青問:“你這是做什么?”

    虞瀲一本正經地回:“這樣做我忘掉密碼的時候就可以問你來解鎖,你也可以問我。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忘記你的生日的,你也不能忘。”

    留青明白她對生日的執念,給她保證:“我不會忘的。”

    后來他每年虞瀲生日的時候,他都會給她送點東西過去,他想告訴她其實他都記得的,他從來沒有忘。

    可是他沒辦法說出口,他只能在電話里聽,聽她的聲音隔著十萬八千里傳到自己的耳邊,留在自己心上。

    心臟隨著她的聲音而顫動緊縮,疼痛難捱,他終于明白了。

    原來那就是求而不得。

    “留青,你快給我拍照呀!”

    她快活而又生機的聲音這次終于不再隔著網線看不見摸不著了,現在他一抬頭就能見到她的模樣。

    他點頭,按著她的要求彎腰俯身為她拍照。

    照片里的女人笑得張揚肆意,她的眼神卻沒有落在鏡頭上,反而在拍照的人身上。

    她從留青的手里接過手機,滿意地看著照片,沒有注意到留青落后了她一步。

    留青拿出自己的手機,看著換了一個號又發來的污言穢語,堅定地回復了他。

    留青:[她只屬于自己,不屬于其他任何人。但她會和我在一起一輩子,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他把手機揣回去,快步追上虞瀲。

    進了餐廳之后,虞瀲才發現這布置的有些浪漫了,隨處可見心形裝飾以及大紅色的玫瑰。

    不太像普通的飯店,有點像情侶餐廳。

    虞瀲卻什么也沒說,她把菜單遞給留青,讓他點菜。

    留青看著菜單上一片愛與玫瑰除此以外根本沒辦法看出究竟是什么菜的菜單,蒙了一會。

    情意綿綿天長地久,這是什么菜?

    愿為連理枝,這是什么?

    相思無解,這又是什么!

    留青最后只能隨便粗略點了幾道菜,暗自慶幸虞瀲沒有細看菜單。

    想了想他還是開口解釋道:“這是我一個朋友推薦,她說這里的菜很好吃。”

    虞瀲笑了笑,什么也沒說。她視線流轉將餐廳全部看了個遍,然后笑的更開心。

    現在她和留青一起來情侶餐廳吃飯,四舍五入一下也能算是情侶了。

    菜很快就上來了,第一道情意綿綿天長地久其實就是一道炒面,菜單上這道菜旁邊還寫著吃完保證情意更加深厚。

    留青看著炒面略有些失望。

    虞瀲小口喝著水邊聽著服務員的講解,在聽到第一根面要他們兩個人一起吃時,她噎了一下。

    這……也太超過了吧……

    她紅著臉解釋:“我們不是情侶。”

    留青點了點頭,雖然他還挺想試試兩個人一起吃根面是什么感覺,但他還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當中這么多人親密的想法。

    “抱歉,是我誤會了。我看兩位男帥女美的,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好意思啊,還請兩位見諒。”

    虞瀲被她說得高興,她抿了抿唇有些害羞地看了一眼留青,見他紅著臉但臉上卻沒有不滿和抵觸,更高興了。

    “沒事沒事。”她笑著看著留青說,“可能我們就是長得比較有夫妻相吧,所以總是被誤會。”

    服務員一下就想明白了,原來是還在曖昧期啊。她不再多說什么,拿起上菜的盤子走了。

    服務員一走,虞瀲馬上給留青解釋道:“我就是給她個臺階下而已,不是真這么覺得的。”

    說完她就撈起一筷子炒面吃了起來,沒有看到留青有些失望的眼神。

    這里雖然搞了很多噱頭,但菜品味道確實不錯。后面上菜的時候,服務員也沒有再搞那些曖昧的儀式。

    吃完飯后,留青問虞瀲:“想怎么回去?”

    虞瀲指著共享單車說:“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唄。”

    留青去掃了碼,騎著車載著虞瀲又往回走。

    走到半路,天上開始下起了小雨。

    留青的耳機不能淋雨,于是兩個人只好找了個地方把車停著,慢慢往回走。

    留青把耳機摘了下來,放在口袋里。

    虞瀲走在他的身邊,小聲地叫他:“留青?”

    看留青沒反應,她又加大了一點聲音:“留青!”

    留青只埋頭苦走,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牽著她的手十指相扣走在雨里。

    虞瀲以為留青聽見了她在叫他,結果看他一臉平靜毫無波瀾的臉就明白了,留青摘下助聽器后根本聽不見。

    小雨綿綿,可她心情卻十分的好。她緊緊回握住留青大聲地說:“真想永遠永遠和你在一起。”

    在一片嘈雜噪音里,女人的輕柔嗓音直直闖了進來。起先他是想逗逗虞瀲,于是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聽見虞瀲說的要永遠在一起后,留青偏過頭將她抓住,看著虞瀲的側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會的。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第22章

    chapter 22 你就那么喜歡他……

    四周的雨依舊淅淅索索地下, 兩個人紅著臉牽著手,只忙著低頭趕路。

    雨下的不大,但卻漫起了長長的白霧, 不濃只有薄薄一層,在夜晚的路燈下一切都變得朦朧。

    路上有人匆匆走過, 邊走邊抱怨著令人難以捉摸的天氣, 也抱怨不準的天氣預報。

    雨下的大了一些。

    留青脫下外套罩在虞瀲頭上,兩個人頭挨著頭擠在一起,不緊不慢地走在春末的雨里。他們沒有交談, 但四周卻縈繞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讓人無法插足。

    留青的眉眼被春雨暈濕,虞瀲偷偷地抬頭去看,兩個人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然后下一秒又紅著臉快速移開。

    下一刻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一條路很快就到了盡頭,留青躲在屋檐下, 把助聽器戴上。

    他用手語說:“你快回去。”

    “你等我一下。”虞瀲說完急急忙忙跑回出租屋。

    江依白還在屋里,她不方便帶留青回去, 只能讓他在外面等等了。

    很快她就帶著一把傘和一個毛巾跑了出來,她把傘遞給留青說:“你打著傘回去吧。”

    留青接過傘點了點頭, 下一刻卻眼前一黑。

    虞瀲拿著毛巾把留青罩住,幫他擦著被雨打濕的頭發。留青抬起手握住她, 就這樣兩手交疊擦了起來。

    “你別弄感冒了。”她有些局促地說。

    留青姣好的唇形隔著毛巾若隱若現,似乎更加誘人了。虞瀲沒忍住,悄悄踮腳吻了上去。

    等觸碰到一片毛絨絨時, 她才如夢初醒,暗自懊惱,自己又被留青給勾引到了。

    她微微偏頭, 想要錯開。

    但留青很快就追了上來,他緊閉著雙眼,憑著直覺找到虞瀲,隔著毛巾重重吻了上去。

    這個吻一閃即逝,虞瀲只能感覺到自己似乎碰上了什么,但又不太能確定。

    留青紅著耳朵拿開毛巾,將它折疊好還給虞瀲。在兩人手指相碰時,他輕輕從毛巾上摩挲到虞瀲的掌心,勾得她心癢癢的。

    留青輕笑一下,慢慢用手指比著:“一會回去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真想咬上去看看是什么味道。

    盡管這樣想著,但實際上她卻低著頭不敢再去看一眼,就怕自己又把持不住犯下每個女人都會犯的錯。

    虞瀲邊點頭邊說:“好,你也是。”

    留青朝她揮了揮手,轉身撐傘走進了雨霧里。

    剛走出沒多遠,他又返回來把手機遞到虞瀲眼前。

    “最近小心一點,我今天聽說有表態專挑年輕小姑娘下手。”

    虞瀲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的。”

    得到虞瀲的保證后,留青才放下心來步入雨中。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融進一片白茫茫里,虞瀲才上樓回到出租屋里。

    留青心情很好的轉著雨傘,一路走得心花蕩漾。

    回去洗完澡后,他給虞瀲發了條消息。

    留青:[傘明天還你。]

    虞瀲看到消息時,剛被江依白打趣完。她有些郁悶地坐在床上,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被留青拿捏了。

    手機的消息音響起,她拿起來看了一眼就再也放不下去了。

    虞瀲:[可以。]

    虞瀲:[你可以給我看看小魚嗎?]

    留青:[可以。]

    虞瀲紅著臉躺在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蒙著,按下視頻通話,緊張地等著留青接聽。

    留青正準備給虞瀲拍小魚的照片,下一刻就跳出了視頻通話的請求,他只猶豫了一秒鐘,就手快地接通了。

    虞瀲那邊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反而是留青因為剛洗完澡,身上只簡單地穿著一件睡衣。因為身上的燥熱還沒有完全消下去,他大方地敞著衣服。

    完美的胸肌和腹肌在鏡頭里一覽無余。

    虞瀲紅著臉,輕咳了一聲。

    留青耳尖也紅了起來,把鏡頭翻轉對著正一臉高傲地抓貓抓板的小魚。

    小魚高高地仰著頭,貓爪爪卻開了花,一下又一下地按在木板上。

    太可愛了,虞瀲忍不住錄起了屏。

    大概是貓隨主人,小魚并不怎么愛叫,它也是一只沉默寡言的貓貓。在房間里跳來跳去,踮高爪爪高高在上的巡視著它的領土。

    偶爾留青想要伸手去摸摸他,它也會靈活地躲開。但留青不理它了,它又會抬頭走過去蹭蹭他的褲腳。

    可愛,就和留青一樣。

    靠近他時,他忍不住想要逃走。

    遠離他時,他又不停追逐過來。

    小魚跳到留青懷里,留青抱起它走到沙發上坐著,然后把鏡頭翻轉對準他們兩個。

    虞瀲看著鏡頭里的一人一貓,心里不停地冒著泡。如果能夠和留青靠在一起,在寒冷的夜里兩個人相互依偎,手邊還有一只可愛的貓貓,那簡直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留青不說話,小魚也不喵喵,他們二人一貓都沉默著。

    很快一陣睡意襲來,虞瀲就睡了過去。

    聽著那邊均勻的呼吸聲,留青明白虞瀲睡了過去,但他還是私心沒有掛斷電話。

    他把小魚抱回貓窩放著,手機則放到自己的枕邊,就這樣聽著虞瀲的呼吸聲入睡。

    等到“”手機沒電之后,視頻才自動掛斷。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虞瀲看著長達三小時的通話記錄,愣了愣。

    她印象中沒聊多久就睡過去了啊,該不會留青以為她還醒著,所以一直沒掛斷吧?

    虞瀲越想越覺得合理,畢竟留青又不能說話叫她,她睡著了也沒有辦法回復他。

    唉,虞瀲笑著嘆了一口氣,他也真是的。

    幸好昨晚她睡前把手機充著電,不然今早一起來手機就關機了。

    起來洗漱時,見到江依白擺在桌上的小熊,虞瀲問:“那個就是許周的小熊嗎?”

    江依白拿起小熊問:“怎么樣,是不是很可愛?”

    虞瀲點了點頭:“還行吧,不過沒有我的小兔子可愛。”

    兔子是留青送給虞瀲的小玩偶,最近幾天她都是抱著它睡覺的。

    江依白眨了眨眼笑得很曖昧:“我懂,畢竟是某人送的,肯定是最好的。”

    虞瀲笑了笑:“那肯定的啊。”

    挽著江依白出門的時候,虞瀲抬頭看了一眼那個許周送的小熊,總覺得它怪怪的,不像看著那么乖。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挎著包就去上班了。

    實習生的工作說簡單也簡單,但就是太繁瑣了。上午剛改完作業,彭雨真就拿了一本教案來,讓她謄抄一下。

    虞瀲翻開看了看,這是上一屆的教案。她有些詫異地看向彭雨真,彭雨真卻眨了眨眼,給她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虞瀲恍然,原來每一屆用的都是一樣的教案。

    彭雨真小聲地跟她抱怨:“煩死了,每學期都要查教案。查就查吧,還要比那個寫得好。”

    虞瀲同樣小聲地問:“那這樣每次都一樣的能過嗎?”

    彭雨真笑著回她:“一屆三年,等我下次再用它的時候又是三年后,誰記性那么好?”

    虞瀲點了點頭,那倒也是。

    有范本能抄,虞瀲寫起來也很快。只是剛寫了十分鐘不到,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這個點語文組都去開教研會了,整個辦公室就只有虞瀲一個實習生。她抬起頭看向來人,居然是許周。

    許周推了推眼鏡,一臉溫和地問:“虞瀲,你現在有空嗎?”

    虞瀲搖了搖頭:“沒有,彭老師讓我幫她寫個教案。”

    許周沉默了一會又說:“今天晚上你好像有晚自習是吧,方便晚自習后聊聊嗎?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虞瀲無奈地看著他:“我覺得沒什么聊的必要了吧。”

    “就十分鐘你也不愿意給我嗎?”許周紅著眼睛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虞瀲不太忍心地點了點頭:“那好,就十分鐘。”

    虞瀲給留青發了條消息。

    虞瀲:[晚上有點事,我的傘你明天再給我吧。]

    今天瓦刻沒有客人,留青清閑地抱著貓。一感受到手機的震動,他就拿起來看了一眼。

    留青:[最近不安全,我來接你下班。]

    虞瀲笑了笑問:[你就這么放不下我嗎?]

    留青:[是。]

    虞瀲:[那你來吧。]

    晚自習過后,虞瀲按約來到教學樓頂的小天臺上。

    許周已經提前在那里等著了,見到虞瀲上來,他往她那邊走了兩步,高高地俯視著她問:“你真的就那么喜歡他嗎?”

    “是。”虞瀲毫不猶豫地承認,“我喜歡他,我也愛他。”

    “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呢?”許周痛苦地問,“我喜歡了你那么久,可到頭來你連我都不認識。”

    虞瀲沉默地想了想才說:“可是在見到你之前,我已經喜歡上他了。”

    許周問:“所以我是輸在了比他更晚出現在你的身邊嗎?”

    虞瀲搖了搖頭很認真地說:“不是的。在愛情里沒有先來后到。我愛他并不是因為他是最早出現在我身邊的人,我喜歡他只是因為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僅此而已。”

    天臺上的風有些大,將她身上的外套吹得颯颯作響,可是她的眼神卻依舊堅定地看著許周。

    許周急切地靠近虞瀲問:“是我哪里不如他嗎?你說我都能改,只要你想,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根本不懂愛。”虞瀲直視著許周的眼睛說,“愛不是妥協,你也沒必要為了我變成另一個樣子。”

    “許周,不要讓愛蒙蔽了你的雙眼,不要迷失在愛里。”

    “你是個很好的人,只是我們不合適。”

    許周問:“他真的值的你這么做嗎?”

    許周看著虞瀲認真為另一個男人開解找理由拒絕他的樣子,忍不住哼笑了一聲。他摘下眼鏡,那雙陰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虞瀲。

    最后他輕聲說:“是嗎?虞瀲,希望你不要后悔。”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將門狠狠地甩了甩,整個天臺上都震了震。

    虞瀲攏了攏身上的外套,這天臺上面也太冷了吧。她剛要拉開門離開,突然聽見一聲驚呼。

    “誰?”虞瀲問,“誰在那邊?”

    第23章

    chapter 23 教訓他

    有個瘦小的身影從角落里鉆了出來, 她低垂著頭,囁嚅著說:“對不起,小魚老師。我不是故意的。”

    虞瀲瞇了瞇眼, 居然是七班那個非常容易害羞的語文課代表柏瑤。

    虞瀲有些驚訝地看著她:“晚自習下課了,你怎么沒回寢室?”

    柏瑤搖了搖頭說:“今天心情不太好。我想著來這里散散心的, 但沒想到會遇到你。”

    虞瀲走到她的身邊坐著溫柔地詢問她:“那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柏瑤點了點頭:“好多了。我一個人站在這里, 四周再也沒有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聲音。”

    她柔柔地笑了笑說:“安靜讓我覺得自在。”

    虞瀲放松地摸了摸她有些冰涼的手:“那走吧,這里好冷啊。”

    虞瀲走到門口,拉了拉門卻沒拉動。她又使勁拉了拉, 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皺了皺眉,看來是剛剛許周關門時太用力,導致門鎖上了。

    虞瀲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柏瑤說:“我們可能要晚一點才能走了。”

    柏瑤無所謂地回了她原來的角落里繼續蹲著。

    虞瀲拿出手機想了想給留青發了條消息。

    虞瀲:[不小心被關在天臺了,你能來幫我開一下門嗎?]

    留青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些不爽地耷拉著眉眼,對面前和短信里如出一轍的話術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的全部心思都在自己好像忘了點什么,但又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直到許周說:“虞瀲遲早會后悔的, 我有的是辦法對付她這種不經世事的小姑娘。”

    留青抬起眼,嗤笑了一聲, 眼里明晃晃地寫著就你兩個字。

    許周被他的眼神激了起來,他興奮地說:“你等著吧, 虞瀲早晚會向我妥協了。”

    留青想到他偏激的短信,有些擔心他對虞瀲做出什么事。

    “你想怎樣?”留青在手機上寫。

    許周推了推眼睛, 看不出一點瘋樣地說:“你離開她,然后她和我在一起。”

    留青收起手機不再看他,下一刻突然伸手打了他一巴掌。

    他使出了全部的力氣, 在許周臉上留下了五個清晰的指印。

    許周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留青說:“你打我。”

    留青點了點頭,然后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頭發,將他按在墻上, 把自己的手機懟在了他眼前。

    “最后警告你一次,離虞瀲遠點。”

    許周笑了起來,他憤恨地盯著留青大聲地笑,一字一句地慢慢說:“不,可,能。”

    留青閉了閉眼,手上又多使了一分勁,把他死死地定在墻上。他的眼神兇狠,學著許周的樣子陰沉地嗤笑了一下。

    他的喉嚨無法出聲,他就拿手機寫下:“她只會和我在一起,你不管怎么做,都是白費力氣。”

    “你要是敢她下黑手,我弄死你。”

    留青一松開許周,許周就狼狽地摔倒在地。他站起來理了理衣服,很快又恢復成了翩翩君子的樣子。

    留青看著他裝模作樣笑了笑,他轉身離開,手機響起一陣毫無感情的機械音。

    “你應該慶幸沒有遇見十年前的我。”

    一看到虞瀲的短信,他皺了皺眉,然后又走回去把許周脖子上的實習生胸牌搶了下來。

    “你干嘛!”許周無能狂怒著,他努力伸手想要阻止,最后卻還是被留青給搶了下來。

    留青踢了他一腳,拿著名牌進了學校。

    保安不認人,只認牌。看到牌子有些驚訝地問:“老師,你怎么這么晚了還要回學校啊?是有東西忘拿了嗎?”

    留青點了點頭,然后就直接走了。

    以前給虞瀲開班會的時候,他來過幾次一中。虞瀲也帶他轉過,大多數地方留青都還記得。

    他按照記憶中的樣子找到天臺,從里面推開門走了進去。

    虞瀲正蹲在在角落里開解柏瑤。

    柏瑤的父母總是望女成鳳,希望柏瑤能夠有很好的成績。這次周考,柏瑤沒發揮好,就被打電話來狠狠罵了一頓。

    她哭著問虞瀲:“是不是一定要有很好很好的成績才會被父母愛呢?”

    虞瀲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該怎么樣才會被父母愛。她想了想之后說:“其實就像植物一樣,雖然很多人都喜歡大朵鮮艷的花,但總有人愛上小小的花苞,還會有人喜歡上葉子。”

    “不管你是什么,都有值得被喜歡地方。”

    “父母或許并不是不愛你,只是他們愛你的方式與你期待的愛并不對等。他們覺得讓你擁有一個好的前程就是愛了,可你更希望能夠得到他們一句夸贊,一個擁抱。”

    “這并不是不愛,只是他們羞于表達出來,而你又更想要那些溫存的片刻。或許你可以和他們聊聊看,把你想要的說給他們聽聽試試。”

    柏瑤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會試試的,謝謝你,小魚老師。”

    留青看她們的談話似乎已經到了尾聲,他輕輕敲了敲門。

    “留青!”虞瀲快速站起來跑到留青面前,情不自禁地撲進了他懷里。

    “你終于來了。”她略帶哭腔地說,“我都快冷死了。”

    剛剛的知性理智在留青面前全都不見了,她卸下所有的偽裝,把自己最害怕的全都說給留青聽。只有他,會讓她擁有至上的安全感。

    留青輕輕摸著她的腦袋安慰著她,溫熱的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水。

    虞瀲突然想到還有個學生在這里,她唰一下跳出留青的懷抱,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地給柏瑤說:“走吧,我送你回寢室。不然你自己回去,肯定會被記下名字的。”

    柏瑤也知道被記下名字之后可是要在白天大課間的時候通報批評的。她點了點頭,跟在虞瀲身后走了。

    留青跟在她們兩個人身后,慢慢地走著。他走路也沒有什么聲音,很容易就讓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把柏瑤送到寢室樓下時,寢室大門已經關了。虞瀲上去敲了敲門,宿管阿姨一臉不耐煩地開門說道:“怎么搞這么晚才回來啊?必須記名字啊!”

    虞瀲咳了一下才說:“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我有點事找柏瑤同學,耽誤了她回寢室的時間。她也不是故意這么晚回來的,就不記她名字了吧。”

    宿管阿姨看著虞瀲脖子上掛的實習生牌子松了口:“我可以不記她的名字,但是她們寢室的分是必須要扣的。”

    虞瀲詢問似的看了柏瑤一眼,柏瑤輕輕點了點頭。

    虞瀲才笑著說:“是是是,晚回宿舍是應該罰的。”

    “行了,進來吧。”

    宿管阿姨把門打開,讓柏瑤進去了。在經過虞瀲身側時,柏瑤輕聲說:“謝謝你。”

    虞瀲看著門關上后,一轉身就看到亭亭立在樹下的留青。

    悲歡,寂寥,和過去都在他的身上待過,但他從來不下雪也不落雨。

    他的一生都在歲月荒原上,靜默無聲。

    虞瀲走到留青面前說:“走吧,我們回去吧。”

    留青仿佛又活過來似的點了點頭,和她并肩出了校門。在快要到家的時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出門時好像忘了把虞瀲的傘帶出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伸手拉住虞瀲,用手語說:“抱歉,我出門時忘拿你的傘了。”

    “沒事。”虞瀲搖了搖頭說,“你明天給我拿來也一樣。我看天氣預報這兩天都不會下雨的。”

    留青點了點頭,心里卻想著明天也能見到她,真好。

    到出租屋樓下時,他抬眼看了下亮著燈的房間跟虞瀲說:“快進去吧,你室友在等你。”

    虞瀲問:“你明天什么時候來?”

    留青想了想用手語說:“你下班的時候。這幾天我都來接你下班。”

    虞瀲一想也行,萬一真有什么變態盯上了她有留青在也不會發生什么事。

    虞瀲說:“我明天和依白一起走。”

    留青點了點頭,想了想后又比劃道:“這幾天手機開啟陌生電話攔截吧,小心被詐騙了。”

    虞瀲笑了笑:“我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被騙。”

    留青同樣笑著看著她,只是依舊堅持要她設置。等虞瀲設好后,把電話給他看的時候,他才放下心來。

    “回去吧。”他揉了揉虞瀲的腦袋,“好好休息。”

    等虞瀲上樓,直到身影小時后,他才邁步離開。

    虞瀲一回屋就興沖沖地跑到窗邊上,看著留青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人都走遠了,你還走看什么呢?”江依白突然在虞瀲身后問。

    虞瀲輕咳一聲,紅著耳朵說:“誰說我在看留青了,我明明就是看看風景而已。”

    “嗯哼。”江依白順著虞瀲的視線往窗外看了一眼后說,“黑漆麻黑可能也有我不知道的看頭吧。”

    虞瀲洗漱完上床后突然想起留青說的話。于是她給江依白說:“這幾天留青晚上留青來接我們下班。”

    “怎么了?”江依白有些疑惑地問。

    留青嘆了一口氣說:“唉,留青說小鎮上多了個變態,專門挑年輕女人下手。他怕我們兩個出事,就想著這幾天他都跟著我們一起走。”

    “真的假的,這也太嚇人了吧。”江依白把被子拉起來裹得更緊了一些說,“最近比較忙,都沒時間打聽一下。”

    “沒事。”虞瀲安慰她說,“這種應該很快就會被抓住的。”

    江依白點了點頭,然后很快就提心吊膽地睡著了。

    瓦刻后院,睡不著的留青半夜起來泡了一壺茶。

    他飲盡茶水后,更加清醒了。

    看著再一次發到自己手機上的短信,靜默著點燃了一根煙。

    似乎是為了報復留青今天的行為,短信來的更加猛烈,幾乎一分鐘就涌進來幾十條,很快留青的手機就卡死機了。

    他拔下電話卡,嗤笑一聲,看來今天給他的教訓還不夠。

    一支煙快要燃盡,聞著煙味,他就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個吻。他把虞瀲的帕子拿出來小心地吻了吻。

    心里卻想著,下一次一定要看著她的眼睛。

    第24章

    chapter 24 他的眼睛融成一……

    又抽了一支煙, 越來越清醒了。

    夜色昏昏,外面的鳥鳴聲陣陣作響,如一把淬冷的利刃, 由著荒外的一莖草葉逐漸鋒銳起來,狠厲地刺向著將要結束的薄薄一層春天。

    留青向后躺在椅子上, 與一屋的黑暗默默相對。

    摘下耳機后, 入耳的聲音微弱且混亂,他閉著眼睛,手熟練地在手機上點擊著, 最后外放出一段語音。

    “哥。”

    短短兩秒的語音條,他反反復復聽了不知道多少遍。

    留青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聽到虞瀲笑著叫他哥。

    他就這樣靠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腰酸背痛,哪哪都不得勁。他伸了個懶腰, 勉強把筋骨拉開后,拿起貓糧去喂小魚。

    小魚乖乖地趴在貓窩里, 看到留青走進,便仰著頭屈尊蹭了蹭留青的手。留青點了點它的鼻頭, 它就翻身露出小肚子任人摸了。

    留青笑了笑,跟某個小姑娘一樣。

    他翻出獨屬于小魚的小衣柜, 給他挑了一套可愛的兔耳朵衣服,穿好后拍了張照給虞瀲發了過去。

    弄完所有,他才走到前院去打開瓦刻的門把風鈴掛了上去。

    沒一會就來了個客人, 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小姑娘眼眶微紅,捏著衣服有些緊張地看著留青。

    她推開門進來問留青:“這里能紋身嗎?”

    留青在手機上寫:“可以,要紋什么?”

    小姑娘有些驚訝地看了留青一眼:“你不能說話嗎?”

    留青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抿了抿唇有些緊張地說:“我想紋一個名字, 三個字的,要多少錢啊?”

    留青皺了皺眉問:“男朋友的名字?”

    小姑娘連忙擺了擺手說:“不是男朋友,是我奶奶的名字。”

    她低垂著頭說:“我爸媽都不想要我,從小就把我丟給了奶奶。是奶奶把我帶大的,可是前兩天她永遠的離開我了。”

    留青聽著和他極其相似的經歷,眼瞼顫了顫,最后才寫道:“不收你的錢。但你真的下定決心確定要紋了嗎?紋身就算以后洗了,也不會恢復如初的。”

    女孩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想好了。我想奶奶永遠陪著我。”

    留青點了點頭,遞給她一張紙讓她寫下奶奶的名字。留青問:“要設計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不用,就用楷體就好。”

    留青把稿子打印好后,附在小姑娘的左手手腕內側,等圖案轉印好后,他拿起紋身針懸在上面。

    “紋吧。”女孩偏了偏頭躲開,在第一針扎上皮膚時,眼淚快速滑了下來。

    她無聲地哭著,說不清是哪里痛。

    紋完后,眼淚依舊在流。留青靜默地看了她一會,然后把抽紙擺在她的面前。

    他走出去坐在椅子上,抽出一支煙點燃吸了起來。

    小姑娘對奶奶的感情勾起了留青對奶奶的想念。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留青的媽媽十八歲生下了他,當時她以為孩子是虞瀲爸爸的,然后把他丟給了虞家。

    因為是個男孩,虞瀲的爺爺奶奶承認了這個孩子,但為了不影響虞瀲爸爸以后結婚,給留青上戶口上寫的是父子關系。

    但一年后,虞家發現留青是個聾啞人,不會說話也不怎么聽不見。于是果斷把孩子送了回去。留青的媽媽當時已經找到了新歡,自然不想養他。

    她把留青丟給了奶奶。

    奶奶沒有嫌棄他不會說話也聽不見,她耐心地教留青識字讀書,讓他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后來在留青二十一歲的時候,奶奶去世了。也在那一年,他遇見了虞瀲。

    留青右手扶額躺在椅子上,小姑娘出來時,他抬起微紅的眼看了看她。

    留青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注意事項包,遞給她。

    “謝謝你。”小姑娘對朝留青道謝后便小心地捂著手上的紋身離開了。

    留青進屋收拾,卻發現紙巾底下壓著一沓零錢,他數了數,剛好有一百塊錢。

    留青收起錢,笑了一下。

    一百塊錢剛好是他紋三個字的價格。

    虞瀲看到留青發來的小魚照片時,剛好是大課間。她站在操場上,一點開照片就被小魚萌了一臉。

    虞瀲:[小魚好萌,好可愛。]

    留青很快就回復了她。

    留青:[小魚還有很多可愛衣服,下次你來時,可以給它穿。]

    留青:[小魚的小衣柜.jpg]

    虞瀲看著小魚各式各樣的衣服想到留青一起給她買的衣服。

    原先虞瀲的房間是沒有衣柜的,自從虞瀲住進來后,留青就把主臥的衣柜搬去了虞瀲房間。

    留青很喜歡給她買衣服,不管什么風格只要好看留青都會買給她,很快虞瀲單薄的衣柜就被塞的滿滿的。

    虞瀲跟他提過好幾次,讓他不要再買了。他也只是笑笑寫:“我想看你穿好看衣服的樣子。”

    后來虞瀲才從旁人那里聽說,留青以前的日子過得不好,一件衣服反復穿反復洗,縫縫補補又三年。因為這個,他被人嘲笑過很長的一段時間。

    他怕虞瀲也遭遇跟他一樣的經歷,所以總是會被虞瀲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現在他又怕小魚被外面的小貓貓欺負,要給它買許許多多的衣服,讓它舒舒服服地做一只快樂小貓。

    虞瀲:[那我過段時間就來。]

    留青:[好,我和小魚一起等你來。]

    虞瀲收起手機,大課間也差不多要結束了。她跟著彭雨真一起往教學樓走去,在半路遇見戴著口罩的許周。

    許周見到虞瀲下意識地推了推眼鏡 他目光有些躲閃地掃了虞瀲一眼。

    虞瀲疑惑地問:“你怎么突然戴口罩了?”

    許周幽怨地看著虞瀲嘆了一口氣,咳了兩聲后才緩緩地說:“沒什么,就是感冒了。”

    “哦。”虞瀲點了點頭,“那你多喝熱水,注意身體。”

    說完她就要走了。

    “虞瀲。”許周叫住她,“你還是離他遠點吧,他可能有暴力傾向。”

    虞瀲驚訝地看著許周:“你說我哥有暴力傾向?”

    許周肯定地點了點頭。

    虞瀲簡直要被氣笑了,她一個和留青生活了三年的人都不敢說百分百了解留青,許周一個從沒和留青接觸過的人憑什么三言兩語就對他下定論。

    虞瀲氣紅了臉,她憤怒地對許周說:“你別太過分了,我哥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許周摘下眼鏡,直勾勾地看著虞瀲:“你真覺得你了解他嗎?”

    “了不了解也和你沒關系。”

    彭雨真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看著他們兩人不歡而散。

    “走吧,彭老師。”

    虞瀲拉著彭雨真頭也不回地走了。

    彭雨真好奇地問:“你們聊什么了?”

    虞瀲搖了搖頭說:“他跟我說我哥的壞話。”

    “你哥?留青啊。”彭雨真疑惑地問,“許周跟你哥應該沒什么交集吧?”

    “沒有。誰知道他怎么想的。”

    回到辦公室后,她越想越氣,跑去給留青發了條消息。

    虞瀲:[你跟許周怎么了?]

    過了一會留青才回復。

    留青:[許周是誰?]

    虞瀲:[一個不重要的人,你不認識就算了。]

    留青:[嗯。]

    虞瀲:[你別忘了下午把我的傘給我拿來。]

    留青:[不會忘的。]

    一晃眼時間就到下午最后一節課了。

    虞瀲坐在教室最后面,聽著彭老師在講臺上講,自己在下面像學生一樣記下重點。

    下課后,江依白挎著包在教室門口等著她。

    虞瀲不過從教室出來的功夫,一眨眼,原本晴朗的天一下就陰了起來。

    開始落小雨了。教室門口的池塘上,有魚跳起來吸氧,雨打在它們身上,擊退一波,馬上又有一群跳起來。

    “你帶傘了嗎?”虞瀲問。

    江依白從自己的挎包里翻了翻,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一把膠囊傘。她出來沖虞瀲無奈地笑了笑:“只有這個了。”

    “可以。”虞瀲躲到江依白傘底下說,“我的傘被留青拿走了,他應該就在校門口等著。”

    兩人到校門口時,留青正撐著虞瀲的那把傘站在雨里,看到虞瀲他舉起傘跑過去。

    留青對江依白點了點頭,然后拉著虞瀲到了他的傘下。

    “你來的還挺早的。”虞瀲笑著說。

    留青點了點頭,很想說我不想讓你等待。但他一只手舉著傘,沒有辦法說出來,只能點點頭當做回應。

    虞瀲悄悄抬起眼看留青的眉眼,他的眼眶依舊深邃,足夠讓人沉醉在其中。

    虞瀲忍不住說:“你的眼睛里有春天。”

    留青疑惑地看著她,她卻不再回答了。眼睛只四處亂掃著,就是怎么也不看留青。

    雨后的街道從兩邊的桂花樹旁生出了一些白茫茫的霧氣,若有若無的。

    留青攬著她的肩膀,將她的視線掰過來正對著自己。他挑了挑眉,似乎在問:“怎么不再看我了?”

    他眼睛里的春天變成一條河,從他起,由她終。

    江依白走在前面,回頭看了一眼兩個人曖昧的樣子不再回頭。

    虞瀲悄悄牽住留青。

    第25章

    chapter 25 你是小狗狗嗎?……

    雨下的不大, 是獨屬于小鎮的蒙蒙細雨。只是從江邊漫上來的霧氣逐漸將小鎮的街道籠上。

    走了沒多久,路邊出現一家花店,店外面的小桌子上擺放了許多小花。

    留青拉著虞瀲的手腕, 帶著她停在了花前面,精挑細選地挑了一株玉蘭。

    花是剛摘沒多久的, 上面還帶了一點春霧凝結的水汽。淺紅隨著花瓣漸變至白色, 如一輪彎月似的淡薄,花的顏色每一瓣都是獨特的,不與其他相同。有些偏向粉, 有些則更深一些。

    它嫻雅,素凈地像是日落下將融未融的冰雪。

    留青摘下一朵玉蘭花,將它別在虞瀲耳后的頭發上,笑了一下。

    虞瀲的心也隨著它化了去,盡成了春水,融與這朝霧口上的人。

    她接過花后, 也學著留青的樣子別了一朵小花在他的耳后。他有些不習慣地手握成拳抵在唇角咳了兩聲,但也沒有取下花。

    留青偶爾會別一支煙在耳后, 方便抽。這還是第一次別上小花,他有些別扭。但看著虞瀲眼里的笑意, 也就隨她去了。

    雨來時,人也生了倦意。

    虞瀲打了兩個哈欠, 加快了走路的速度。留青笑著看她的樣子,感覺怎么看都不過癮。

    真想就這樣走一輩子。

    江依白停在一家餐館前,等著他們兩人。

    她看著兩人耳邊的玉蘭花笑了笑, 虞瀲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花摘下來握在手心里。

    留青依舊不為所動,似乎并不在意這些。

    “要不就在這里吃飯了?”江依白問。

    她們兩個今天還沒有吃飯,上了一天班人都要累死了, 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再去專門找餐館了。

    虞瀲看了一眼招牌,沒見過也沒有聽過,應該是她走以后新開的。她問留青:“你來吃過嗎?”

    留青點了點頭,邁步往里走去。

    見他的樣子,虞瀲也明白了,這家味道還行。

    “走吧,我們今天就在這里吃。”虞瀲拉著江依白走了進去。

    三個人找了個偏角落的位置坐著,虞瀲將菜單遞給江依白:“依白你想吃什么?”

    江依白看了一眼留青問:“咱哥有什么忌口嗎?”

    聽見江依白對留青的稱呼,虞瀲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她咳了好幾聲才緩過來搖了搖頭:“他,咳咳咳,沒有不吃的。”

    留青邊拍著虞瀲的背邊點了點頭。

    他以前出去混日子的時候,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哪里還有挑的啊。

    江依白點了三道菜后給虞瀲看了看:“怎么樣,可以嗎?”

    虞瀲高興地點了點頭:“可以的,都是我們喜歡吃的。”

    菜很快就上來了,虞瀲嘗了一口,確實還可以。雖然不能說是全望魚鎮最好吃的飯館,但部分招牌菜確實能稱得上是最好吃的。

    飯吃到一半時,有兩個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虞瀲看到其中的那個女人失神了片刻,然后若無其事的埋下頭大吃了一口白飯。

    女人將墨鏡往下扒拉了一會,有些驚訝地叫了出聲:“留青?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見到你和其他人出來吃飯。”

    留青聽見聲音,見是她,便點了點頭。

    女人挽著男人走了過來,她的視線在虞瀲身上停留了一會才說:“你是留青他妹吧?我叫談絮,是留青的朋友。幾年不見,你張開了,比以前更漂亮了。”

    談絮身邊的男人環抱住她的腰朝他們點了點頭后說:“我是談絮的男朋友張同甫。”

    虞瀲看向自始至終都沒有什么動作的留青,有些摸不著頭腦。

    談絮不是一直都喜歡留青嘛,前段時間虞瀲還看見她來找留青,怎么突然就有男朋友了?

    虞瀲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問:“你居然有男朋友了?”

    談絮朝他丟了一個白眼,回虞瀲:“我可沒答應。”

    張同甫臉色不變,笑著說:“嗯,我自封的。”

    雖然他是這么說,但動作間對談絮的占有欲可是一目了然,而談絮明顯也是樂在其中的。

    難道她移情別戀了?

    留青捏了捏虞瀲的掌心,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

    吃完飯他們三個人又步行回出租屋。到了樓下,江依白先快步上了樓,給留青和虞瀲留出獨處的時間。

    虞瀲站在屋檐下,看著不停滴雨的檐角,猶猶豫豫嘴唇張張合合,最后還是沒敢問留青和談絮究竟是什么關系。

    留青骨節分明的手撐在傘,他脊背挺直,亭亭立在雨里。那雙含情的眼脈脈地看著虞瀲,慢慢在手機上寫:“抱歉,看來今天也沒有辦法還你的傘了。”

    虞瀲搖了搖頭:“沒事,一把傘而已。”

    她看著留青耳邊依然□□的小花笑著說:“你不怕被人笑話嗎?”

    留青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寫道:“不怕。以前也被人笑話過,可我是個聽力不怎么好的人,聽不見他們的話。”

    虞瀲沉默了一會,走上前取下玉蘭花,放在留青的掌心里。

    “拿著回去吧。”

    留青點了點頭。

    虞瀲看著他冷淡的眉眼,突然踮腳一把抱住她,她抬頭在他耳邊輕聲說:“哥,你還有我。”

    留青閉了閉眼,伸手將她環抱住,在虞瀲看不見的角度點了點頭。

    我也只有你了,虞瀲。

    虞瀲并不知道留青從前到底經歷了什么,但她明白他一路走到現在絕對不容易。

    他并不愿意提前以前的事,也不說他明明不是虞家的人,戶口卻在虞家。

    關于留青的過去,虞瀲只知道兩條。那就是他曾經并不叫留青而叫虞青,以及留青為什么會做刺青師。

    前者是因為戶口本上寫的就是虞青,可是他從來不這樣介紹自己,他并不認為自己姓虞。

    留是他奶奶的姓。

    他不跟母姓也不跟父姓,他只跟奶奶姓。

    虞瀲把自己的戶口單獨遷出去后,留青就去改了名,真的叫留青了。

    第二點是虞瀲好奇時問他的。

    留青想也沒想地寫:“當時只有一家刺青店要我。”

    那個時候十八歲的他揣著五百塊錢以及一塊廉價的助聽器南下廣東,在遍地都是工廠的地方,他因為聾啞找不到一份工作。

    他也在廣東的街頭流浪過一段時間,后來被一個刺青店的老師傅看到了。他讓留青留在他店里當學徒,后來又默許了留青學刺青。

    就這樣,留青有了門討生活的手藝。

    他年輕也會畫,找他紋身的人越來越多。可兩年后,因為奶奶重病,留青回到四川,之后拿出全部身家買下了這家偏僻的店面。

    過去的他顛沛流離,后來有了奶奶便有了第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奶奶去世后,他又無家可歸了。

    遇見虞瀲后,留青之所以松口帶她回家,也是因為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影子。

    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后來,兩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成了這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虞瀲抱住留青,她試圖抱住曾經的那個留青,可是她注定是沒有辦法見到的。

    她遇見留青時,已經算是他最意氣風發的時候了。

    那個時候他已經是廣州炙手可熱的刺青師了,一副作品四位數起。

    盡管因為奶奶回到四川從頭開始,他也有足夠的能力養活自己。就算出現了虞瀲這個變數,在度過最初一段時間后,日子也照樣很好的過了下去。

    留青沒辦法回應她,他只好輕輕吻了吻虞瀲溫熱的耳垂。

    屬于男人的粗重呼吸打在耳朵上,不過片刻虞瀲的耳朵就紅了。

    留青輕笑著吻了一下又一下。

    他的吻短暫又輕柔,虞瀲分不清是真的吻上了,還是衣服領口被風吹拂過自己。

    她微微退后兩步,想要松開這個擁抱。卻被留青單手攬腰又抱了回去,留青伸手捻了捻虞瀲白玉泛紅的耳垂,笑著咬了咬。

    他咬的很輕,只是用牙齒輕輕研磨過肉感的耳垂。在虞瀲感覺到微疼瑟縮的時候,他就用舌尖輕柔地安撫她。

    不能親吻,那收點利息也不錯。

    留青松開虞瀲。

    虞瀲一只手捂著被咬的耳朵,另一只手拉著留青的手咬了上去。

    留青撐著傘,笑著看她咬。

    虞瀲沒敢真的用力,她知道留青是靠手吃飯的,怕給他咬出問題,那就得不償失了。

    留青挑了挑眉似乎在問:“咬夠了嗎?”

    虞瀲齜著牙搖了搖頭。

    留青拉開外套的拉鏈,把胸膛敞開。他細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鎖骨,整個人往虞瀲的嘴邊傾了傾。

    “往這里咬。”他在手機上寫。

    虞瀲看著他深陷的鎖骨,磨了磨牙,沒忍住咬了下去。

    她咬的有些用力,可全程留青都沒變過臉色。他笑著看虞瀲,無聲地鼓勵她更用力一些。

    等虞瀲松口時,已經留下一個深深的齒痕。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輕摸了摸留青的鎖骨,心疼地問:“痛不痛?”

    留青搖了搖頭,在手機上寫:“不痛。”

    他俯身對著虞瀲的另一邊耳垂咬了咬,然后笑著打出兩個字。

    “獎勵。”

    這是對虞瀲剛剛叫他哥的獎勵。

    虞瀲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被留青給吊住了,他只要站在她的面前,她就忍不住想要吻上去,不管是他的指尖還是他的鎖骨,她都想吻一吻、嘗一嘗。

    虞瀲深呼吸兩口,不想去看留青。

    她真怕自己忍不住,把夢里對留青的都在現實里實踐一遍。

    留青摸了摸自己鎖骨上的齒痕,對虞瀲笑了笑。

    “回去吧。”

    虞瀲點了點頭,往外跑了幾步,沒忍住又跑回來,親了親留青的指尖。

    她紅著臉對有些意外的留青說:“這是額外獎勵。”

    留青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點了點頭。

    留青笑著問虞瀲:“你是小狗狗嗎?”

    第26章

    chapter 26 你親一親它好不……

    “小狗狗?”虞瀲臉一紅, 嗔笑著看了一眼留青就快步跑走了。

    “我才不是。”

    她站在樓梯上回過頭對依然撐傘站在雨中的男人說道。

    留青點了點頭,看她跑遠。他捻了捻指尖,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女人柔軟肌膚的觸感。他眼眸一深, 喉結上下滾動幾下,看著窗臺上支出頭的女孩笑了笑。

    快了, 馬上他們就有正當親密的理由了。

    夜色蔓延到小鎮上空, 大部分人都已入睡。

    虞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前出現了一張放大的俊臉。她眉眼瀲滟地看著男人,開口輕聲叫:“哥。”

    留青點了點頭, 然后拉著虞瀲的手放在自己喉結處的蝴蝶紋身上。

    隨著留青的呼吸,蝴蝶翅膀一扇一動地飛舞著。

    虞瀲沒忍住,嘴唇不自覺地貼了上去。她的牙尖輕輕磨著男人突出的喉結,偶爾痛了男人喉結上下滾動,她就伸出舌尖輕輕地安撫他。

    她的吻從喉結開始往上,最后落到男人冷淡緊緊抿著的唇角上。

    他依然是那副不主動也不拒絕的樣子, 他靠在溫泉池邊,任由女人攀附上自己。

    虞瀲雙腿夾住他的腰, 手環著他的脖子,一個又一個的吻落在他的唇角。

    她快速又親柔地啃噬著他的唇, 他的薄唇緊閉著,怎么也不肯為她打開。

    虞瀲嘆了一口氣, 小聲地叫著:“哥哥,留青,哥。”她一邊叫, 一邊吻著,舌尖試探著從男人唇瓣往里。

    留青輕嘆了一下,微微松開了一些唇, 伸出舌尖和虞瀲的一勾,然后快速退了回去。

    他在引誘她,而她也上勾了。

    更急切地吻落在留青身上,他小小地笑了一下,然后任由女人笨拙地探入自己口中,和自己唇齒相依。

    虞瀲眼里春水泛濫,她的手好痛。她退出半分貼近留青小聲地撒嬌:“你抱抱我好不好?”

    留青一動也不動,虞瀲就往他身上使勁壓著,她的吻開始懈怠了。

    留青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認命地攬起她的腰。他挑眉看向她似乎在問:“可以嗎?”

    虞瀲搖著頭索吻,等留青也主動往她唇上印了一個吻后,她縮進留青的懷里,緊緊抱著他的腰。

    “再往下一點好不好?”虞瀲仰著頭要求留青。

    留青聽話的往下移了一點。

    “再下面一點。”

    直到留青的指尖碰到一片溫潤濕熱的肌膚時,虞瀲才安靜下來。她紅著臉一口一口地吻著留青的鎖骨,沒忍住咬了他一口。

    留青受到痛的刺激,指尖一下收緊了。一股甜膩的水涌上他的指尖,他攪弄了一會,水越來越多了。

    虞瀲舒服地哼了一聲,嬌嬌地吻住留青的下巴說:“你再動一動好不好?”

    她的眼睛泛著春水,漂亮而性感。但留青卻不為所動地搖了搖頭。

    他抱起虞瀲放在池壁上,用手語慢慢說:“想要就自己來拿。”

    虞瀲咬了咬唇,然后紅著臉伸出手覆在留青的手上。留青的手上還沾著水,有些滑膩。

    她小心地帶著他的手來到底下。

    “哥。”

    留青點了點頭,俯身輕輕吻上她的唇。但他的手并不動,只停留在那里,不管留青怎么哀求他都不理,只是一味細致吻著她。

    男人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枝玉蘭花,他叼起一瓣花瓣放在虞瀲唇上,然后用力壓上去,將它碾壓出汁。

    虞瀲小聲地哀求著:“摸一摸它吧。”

    虞瀲夾緊他的指尖,但依舊無濟于事。她想她動一動,她想要留青。

    虞瀲不停吻著留青,一個又一個濕熱的吻后,她啞著聲音說:“想要獎勵。”

    留青笑著在水下反握住他的手搖了搖。

    虞瀲終于明白他說的自己來是什么意思了。

    她一只手抱著留青的腰,另一只手抓住的留青的手,慢慢磨著。

    留青的手骨節分明,虛握在一起緩慢地磨過女人最敏感的地帶,很快便被濕了。

    但是太慢了,想起以前夢里的快感,虞瀲眨了眨眼,輕輕地咬了咬留青的下唇,誘哄道:“你親一親它好不好?”

    留青另一只空著的手開始在她的身上輕撫,他要好處。

    虞瀲臉更紅了,她拉著留青的手探進自己身前的綿軟上:“現在可以了嗎?”

    留青搖了搖頭,還不夠。

    他將手抽出來,反握住她,在他身上游走著,最后停在某處火熱的地方。

    “你先幫我好不好?”虞瀲咬著他的耳垂說。

    留青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微微俯身,看著在水波里蕩漾的裙擺笑了一下。他的手指輕輕扣了一下,虞瀲發出一聲舒適的細喘。

    她自覺地把裙擺拉起來,雙腿微微分開。

    “哥。”

    留青溫熱的掌心握住她腿上細膩白嫩的肌膚,俯身親了上去。

    唇舌的伺候,溫柔又足夠刺激。很快,虞瀲便顫抖著身體小聲地喘著,更多的水被他喝了進去。

    等到虞瀲顫抖平緩后,留青才慢慢抬起頭。他伸手隨意摸了摸自己唇角站著的水珠,對著虞瀲挺了挺身子。

    虞瀲紅著臉摸著他,他喘著粗氣結束后,指著自己的鎖骨,把它送到了虞瀲的嘴前。

    虞瀲一口咬了下去,上面留下了一個顯眼的齒印。

    留青抱著她走進水中央,咬著她的唇瓣說:“你是我的小狗。”

    他愿意拿自己的血肉來養著她,只要她想。

    兩人沉入溫泉中,虞瀲猛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她蜷縮在被窩里,捂著通紅滾燙的臉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做了這樣的夢。

    她上次做這樣的夢還是在四年前,離開留青的這幾年,她幾乎很少夢見這樣的場景。

    就算夢到了留青,也只是他們在離開前吵架的場景。

    她嘆了一口氣,怎么也睡不著了。她摸索著要去拿手機,手不經意碰見放在枕邊玉蘭花,想起那個夢快速收回來手。

    她輕輕碰了碰自己嘴唇,心里卻忍不住地想,玉蘭花汁會是那個味道嗎。

    留青回去后,第一時間把一直握在掌心的小花夾在他的畫本里。

    然后站在鏡子前扯下衣領看著自己鎖骨上那塊齒印,突然生出了一種想要留下它的沖動。

    他閉了閉眼,沉思了一秒鐘就做出了決定。

    等紋身針抵在鎖骨上扎下第一針時,他才知道原來紋身怎么痛。

    前兩處的紋身都是他喝酒后不清醒時紋的,對疼痛根本沒有概念。

    這是第一塊他清醒著親手一點點紋上的紋身。

    這是虞瀲的牙印,現在它永遠的停留在了他的鎖骨上。

    它似乎宣告這眼前這個人已經完全歸屬于另一個人了。

    留青覺得自己有些荒唐,但他也明白自己其實無比地清醒。

    愛讓人暈頭轉向,也讓人理智盡失。

    可怕的是,人心甘情愿如此。

    原來愛就是明知不可為,可為了那個人偏要為之。

    愛讓人沉淪,讓人變得不再是從前的自己。

    虞瀲。留青輕輕地在心里繾綣地叫著她的名字。

    他一直都知道虞瀲對他似乎有口欲期的癥狀,以前他默許著她,讓她咬他的指尖,慢慢將她的胃口養叼了。

    她越來越不滿足,但他卻惡劣的吊著她,很少給她滿足。

    留青側頭看著鎖骨下面的牙印笑了笑,她的胃口被他一步一步養大,以后也只能由他來。

    這是獎勵,只要她乖乖和它在一起,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給。

    第二天一早留青醒來時,鎖骨上剛紋的紋身隱隱作痛。

    他起身推窗看了一眼天色,又在下雨。

    想起虞瀲的傘還在他這里,他快速收拾好拿著兩把傘出了門。

    虞瀲一下樓就看到靠墻站著留青,想到昨天晚上的夢,她臉一下紅了。

    虞瀲輕咳一聲:“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留青指了指還在滴雨的屋檐,把手上的兩袋早餐遞給虞瀲。

    一份是給虞瀲的,另一份是江依白的。

    虞瀲分給江依白后,問留青:“謝謝。你呢,吃早飯了嗎?”

    留青點了點頭,撐起手上的傘遮住虞瀲。

    虞瀲卻伸手將傘拿了過來,她低著頭說:“你先回去吧,我和依白一起過去就好。”

    留青什么也沒說,他站在原地看著虞瀲走遠。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虞瀲有些躲著他。

    鎖骨又隱隱作痛。

    春天是情/欲高發期,人心難免躁動難耐。更何況是那樣一個渾身散發著荷爾蒙,對她有百分百吸引力的男人。

    虞瀲試圖為自己昨晚的夢辯解,找了無數個理由,也沒有辦法掩蓋她其實就是饞男人身體。

    她真的好想好想要留青啊。

    她咬著王嬸店里買的鮮肉包,小口小口地吃著,然后就笑了出來。

    或許他也是在意她的吧。

    不然也不會大清早地就來找她,還給她帶早飯。

    中午和江依白一起吃飯的時候,虞瀲還有些心不在焉。這一整天,她都被夢境困擾,做什么都要想起留青。

    “小魚?”江依白叫她,“你今天怎么這么容易臉紅啊?”

    “啊?有嗎?”虞瀲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沉默了。

    她現在好像確實在臉紅誒。

    虞瀲搖了搖頭,努力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她一下又一下地戳著餐盤里的飯,沒什么胃口胡亂吃了幾口就再也吃不進去了。

    連續兩天下雨,讓人心情也郁悶了起來,沒有一點進食的欲望。

    江依白想到今天看到的情景忍不住給虞瀲說:“回去我們就把許周送的小熊扔了吧?”

    虞瀲有些疑惑地看著江依白說:“你不是很喜歡嗎?怎么突然就要丟了它?”

    江依白搖了搖頭說:“許周太惡心了,我看著他就想吐,看見他的東西我也忍不住作嘔。”

    “他欺負你了嗎?”虞瀲急切地問。

    “不是。”江依白看了虞瀲一眼,想到許周陰郁的眼神還是沒給虞瀲說實話,“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她不想讓虞瀲知道那些惡心事。

    今天大課間,她有事從學校圍墻邊的樹林邊經過。聽見小聲的貓叫,她循著聲音看過去,許周正掐著一只黑色的小貓。

    他的手上拿著一張照片,有些癲狂地問照片:“你就那么喜歡他嗎?我有什么不好?你說啊?”

    “你在做什么?”江依白跑過去大聲地問。

    許周抬起那雙沒有眼鏡遮掩的眼,他的陰郁癲狂一覽無余。

    江依白沖過去從他手里搶過那只貓,小心地撫摸著。

    這是學校里的流浪貓,她和虞瀲還一起來喂過它。

    小貓小聲凄厲地叫著,還好她出現的及時貓咪還沒出什么大事。

    許周站起來,手垂在身側。

    江依白看見他手上的照片,那是虞瀲當初進部門時交的照片。

    “瘋子。”她皺著眉罵他。

    許周笑了笑:“你不會跟她說的吧?”

    江依白抱著貓快步走了。

    他完全是個瘋子,沒有一點理智。她怕繼續站在那里,她也出事。

    江依白看著虞瀲認真地說:“離他遠點。”

    第27章

    chapter 27 有我在,誰也不……

    虞瀲沒問為什么, 她笑著挽住江依白說:“你放心吧,我不會理他的。”

    她輕輕踢著足球場的草坪,神思不屬地想寫了想, 俯身在江依白耳邊輕輕說道:“我覺得他有點點怪。”

    雖然每次見到許周的時候,他都是一副溫柔的樣子, 但虞瀲就是覺得他的眼神不應該是這樣的, 里面似乎藏著更多的東西。

    有一點點嚇人。

    江依白拍了拍她放下心來:“你知道我就放心了。”

    兩個人回到教學樓,然后在樓道上分道揚鑣。虞瀲剛走出樓梯口就遇見了許周,他還戴著那副口罩。

    見到虞瀲, 他叫住她。等虞瀲看向他時,他猛地拉下口罩,露出臉上明晃晃的指印。許周

    虞瀲皺著眉看著他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這是誰干的嗎?”許周指著臉上的傷痕問虞瀲。

    虞瀲茫然地搖了搖頭,不管是誰打的跟她又沒關系。

    “這可是是你的好哥哥打的。”

    許周有些癲狂地說:“他把我按在墻上,打了一巴掌又一巴掌。”

    虞瀲笑了笑:“就算是他打的又怎樣?你是來找我替他賠償醫藥費的嗎?”

    虞瀲知道留青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再說了, 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

    她只會考慮到留青,至于許周只是一個和她不怎么熟的同學而已, 完全沒有顧及的必要。

    “他打人了。”許周說,“他今天打我, 明天就能打你。”

    虞瀲搖了搖頭很肯定地說:“他不會的。”

    “如果你就為了這件事找我,那我就先走了。”說完虞瀲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走。

    虞瀲走后, 許周一拳砸在墻壁上,指節出血了,他仍然感覺不到。只是紅著眼睛, 很恨地看著虞瀲的背影。

    “是你逼我的,虞瀲。”

    虞瀲回到辦公室,本來已經趴在桌上了, 卻又怎么也睡不下去。她站起來,拿著手機往外走去。

    坐在狀元橋的石階上,四周沒有人聲,只有幾只鳥的鳴叫。她依舊心亂如麻,不知道為什么。

    她無意識地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拍了拍留青兩下。

    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給留青發了條消息。

    虞瀲:[你和人打架了嗎?]

    沒多久留青就回復了。

    留青:[嗯,打了他。]

    虞瀲:[你受傷了嗎?]

    留青:[他沒打到我。]

    聽到留青沒受傷,虞瀲心里不上不下的那口氣終于消了走去,她才分心轉而問起了其他的。

    虞瀲:[你為什么打他?不是說不認識他嗎?]

    留青:[不想說。]

    留青:[原來他叫許周,我才知道。]

    虞瀲皺了皺眉,她明白留青不想說的沒人能從他那里知道原因。她嘆了一口氣,又繼續給留青發消息。

    虞瀲:[你以后別打他了。]

    留青:[你心疼他了?心碎.jpg]

    虞瀲:[沒有。打人不好,我不想你出事。]

    留青:[好。]

    虞瀲認知中的留青,在大多數時候,他的脾氣都很好。他很少因為別人的冒犯而生氣,更多的時候,他都是溫和地看著對方,直到對面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不知道留青以前的脾氣也很暴。那個時候,他只能靠打架才能獲得一點尊嚴,才能不被辱罵欺負。

    一個聾啞人從小到大受到的歧視與欺負有很多,以前他會直截了當地靠自己的拳頭打回去,直到再也沒有人敢欺辱他。

    后來他漸漸長大,度過了十七八歲沖動的年紀。離開家鄉,出走其他地方,走的越遠,見的人越多,漸漸也就收起了脾氣。

    他上一次打架還是在虞瀲高二的時候。

    那段時間有一伙經常和她爸爸一起混跡賭場的人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虞瀲,硬是要說她爸爸欠了他們的錢,要虞瀲還。

    他們是在放學路上攔住虞瀲的,一群人高馬大的人站在路邊上,一看到虞瀲就沖過來圍住她。

    他們選的位置是在個偏僻小巷子,來往的人不多。偶爾有幾個人看見,也不愿意惹是生非快步走了。

    “你們是誰?”虞瀲咽了口水,有些害怕的問。

    為首的那個男人笑著走進虞瀲問:“你爸沒跟你提過我們嗎?”

    虞瀲捏緊書包袋子,搖了搖頭。

    男人一把將手上的瓜子皮往地上扔去,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媽的,他個龜兒子拿起老子的錢就跑了,說好了兩個星期還,這個把月了,老子一分錢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我聽到說他判死刑了,既然老子還不起,那就娃兒來還。”男人上前抓住虞瀲的衣領將她拉起來,“給老子還錢。”

    虞瀲努力掙扎著,她拿手使勁掰著男人鋼鐵般的手臂,卻怎么也掙不開。

    “我沒錢。”見掙不開她無所謂地說,“我也不會替他還錢的。你們要打就打,把我打死了,你們就去牢里找他要。”

    挨打這種事,虞瀲早就習慣了。雖然已經將近兩年沒挨過打了,但是她也不怕,不就是痛一陣而已,她最不怕痛了。

    男人揚起手,啪給了她一巴掌。

    他沒有收力,打得又重又痛。

    虞瀲本以為自己能忍過去的,但是真的落在身上時,她卻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她想留青了,留青就從來不會打她。

    “我就不信你身上一分錢沒有。”男人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吐出來的煙霧被風吹到虞瀲臉上,嗆得她喉嚨痛。

    她被男人一把丟在地上,一群人沖過來搶過她的書包,把她的東西全丟在地上,最后終于在一個日記本里翻找出兩百塊錢。

    日記本被隨意丟在地上,虞瀲沖過去把它搶了回來。

    那兩百塊錢是她回學校時,留青看她最近黑眼圈有些嚴重,讓她拿去買牛奶在睡前喝的。

    她舍不得用。

    再過兩個星期就是留青的生日了,她想把錢存起來,給留青買個生日禮物的。

    可是現在她又什么都沒有了。

    男人俯身掐住虞瀲的臉頰吐了一口煙在她臉上:“明天把錢給我準備好,不然老子就去砸了那家紋身店。”

    虞瀲猛地抬眼盯著他,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她紅著眼問:“你要多少?”

    “兩千。”男人丟開虞瀲站起來說,“你爸欠老子的本金,利息老子就不要了。”

    虞瀲身子不停地顫抖著,但思緒依然情緒,她閉了閉眼問:“有欠條嗎?”

    男人嗤笑了一聲:“欠條?老子說他欠了就是欠了。”

    那就是沒有欠條了,虞瀲垂眸想。

    她點了點頭:“可以,明天這個點我拿著錢來。”

    男人放走了她。

    快到瓦刻時,她停下來看了看自己狼狽的樣子。眼淚悄無聲息地往下流,她把凌亂的頭發散下來,重新綁好。

    輕輕摸了摸臉上的指印,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直到再也看不出耳光的痕跡才停手。

    她推開門上的風鈴走進屋子里,留青正坐在躺椅上發呆。聽見風鈴聲響,他抬起頭一看卻被虞瀲紅腫著的臉驚了一下。

    “怎么了?”他用手語問。

    虞瀲搖了搖頭:“沒事,今天摔了一跤。”

    留青從里屋拿出藥箱,找到消腫的藥后,把虞瀲按在沙發上,輕柔地替他上藥。

    他以前打架的次數很多,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巴掌的痕跡。

    他眸色一暗,到底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輕輕吹了吹她的臉頰。

    呼呼,痛痛就飛飛。

    虞瀲看著認真地留青擠出一個笑,笑牽扯著臉上的肌肉有些痛,但她還是說:“哥,我不痛。”

    留青伸手蓋住虞瀲的笑,笑的比哭還難看,還說不痛。

    晚上進屋前,留青拉住虞瀲問:“你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

    虞瀲沉默著搖了搖頭,她一言不發地進了房間。

    第二天下午,她給留青說:“我有事出門一趟。”

    還沒等到留青表態,她就背著書包徑直推開門走了。

    留青想到她臉上的傷,不放心地悄悄跟在她身后一起出門了。

    虞瀲抬頭看向天上的夕陽。

    真漂亮。

    可惜再美的太陽也會墜落,最后一切終皈依黑暗。

    她回頭望了一眼,留青這么好的人,她這輩子只遇見過一個。可惜,她也要失去了。

    她到小巷時,那群男人已經在那里等著了。男人伸出手推搡著虞瀲:“錢拿來吧。”

    虞瀲笑著說:“沒錢。”

    “一分都沒有。”

    男人氣急敗壞,想要給她一巴掌,他高高揚起手。

    虞瀲閉著眼,不躲也不避。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落在她身上,她睜開眼發現自己面前擋住一個熟悉的背影。

    是留青,是她看了千萬遍絕對不會忘的身影。

    “哥?”

    留青回頭看了她一眼,下一刻狠戾地回過頭用全力扇了男人一巴掌。

    “老子就說你那么來的本事敢不還錢,原來是找到幫手了。”男人吐出一口混著血絲的口水對跟班們說,“一起上。”

    留青摘下助聽器丟在虞瀲的手心里,沖上去一個人打七八個。

    他打架時,身上的溫和全部褪了下去,打的狠又毒。他專挑那些痛的地方打,一拳下去,男人抱著腿怎么也提不起力氣。

    “別打了,哥。”虞瀲大聲地喊著,可是摘了助聽器的留青根本就聽不見。

    他只要一想起虞瀲紅腫的臉以及剛剛那快要落到她臉上的巴掌,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他都舍不得說一句重話的小姑娘,憑什么要被這群人欺負。

    他們沒有資格。

    他一下一下地打在那群人身上,直到他們全部趴在地上,才停下手。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朝虞瀲伸出手。

    虞瀲以為他是要耳機,感覺遞給留青。他卻沒要,將她翻過去,從背后的書包里拿出紙筆。

    他臉上還流著血,一步一步地走,邊走邊寫。他踢了他們兩腳,最后撕下紙丟在他們臉上。

    他咬著筆蓋,在紙上寫:“別怕,有我在,誰都別想欺負你。”

    他把筆和本子一起丟回虞瀲懷里,拿起她手上的耳機就要走。

    第28章

    chapter 28 我愛你,是我罪……

    虞瀲低頭看著懷里沾血的本子, 上面的字跡狂放不羈,筆劃如刀劍一樣戳進虞瀲的心里,她的眼里怎么也止不住。

    她帶著哭腔喊:“哥。”

    虞瀲跑上去一把抱住留青, 她的眼淚透過一件薄薄的短袖落到留青的傷口上。

    讓他心痛如刀割。

    他轉過身回抱住她,手輕輕在她背上拍著, 無聲地安慰她。

    警察來時, 看到躺在地下的人愣了愣。她走向唯二站著的兩個人面前問:“小姑娘,是你報的警嗎?”

    虞瀲從留青的懷抱里退出來點了點頭:“是,我報的警。他們敲詐威脅我。”

    幾人一起被帶回了警局, 虞瀲和留青做了個簡單的筆錄后就被放了出來,至于那幾個人她沒有再去過問。

    后來再也沒有人來找她的麻煩了。

    回到瓦刻,虞瀲給留青上藥時,哭著問:“痛嗎?”

    留青搖了搖頭,他不痛,就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么。

    虞瀲溫柔地幫她包扎好后, 從把來龍去脈都給留青說清楚。

    她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在沙發上。

    她之所以不想告訴留青這件事,就是怕留青覺得她麻煩。麻煩是會被送走的, 就和累贅一樣,不會有人要的。

    可是她不想離開留青。

    留青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嘆了一口氣, 找了張紙寫:“以后有事第一時間告訴我。一個人太危險了,如果今天我沒跟去, 你怎么辦?不要害怕我丟下你,虞瀲我和你是家人。”

    “家人?”虞瀲喃喃著。

    可在她看來家人就是一群看似由血脈聯系,但其實是由利益聯系在一起的一個小團體, 當利益消失,自然也就散去。

    她的父母是這樣,那些所謂的親戚也是這樣。難道留青也是這樣嗎?

    虞瀲目光凜凜地看著留青問:“什么是家人?”

    留青繼續寫:“最愛你的那個人。”

    “愛?”她望著留青。

    虞瀲問:“那你會永遠愛我嗎?”

    留青毫不猶豫地點頭, 會的。

    后來虞瀲才明白,她想的愛和他說的愛從來不是同一樣東西。

    她摸著手機愣愣地想,他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愛過她,只是把她當做妹妹來愛護罷了。

    而我愛他,是我罪有應得。

    留青,你什么時候判我刑滿釋放?

    虞瀲緊緊捏著手機,回到辦公室。她的眼睛有些微紅,彭雨真醒來看見了問:“眼睛怎么紅了?”

    虞瀲眨了眨眼,無所謂地說:“可能沒睡好,再加上眼睛有點干。”

    彭雨真在抽屜里翻翻找找半天,遞給虞瀲一瓶眼藥水說:“給,滴兩滴眼藥水會好受一點。你們年輕人對自己身體太隨便了,眼睛這么重要的器官,要好好保護,別過度疲勞。”

    虞瀲哭笑不得地點點頭:“你放心吧彭老師。”

    她扭開眼藥水的蓋子,瓶子在眼睛上懸空半天她也沒敢擠。最后無奈只能緊緊閉著眼睛把眼藥水滴在眼睛縫上,再睜開眼讓眼藥水自然流進眼睛里。

    虞瀲睜開眼,沒有刺激的眼藥水進入眼里。盡管它是溫和的,但虞瀲還是流出了許多眼淚。

    她睫毛亂顫動,眼睛怎么也睜不開。等緩過一段時間后,眼淚才收住,她也如愿睜開了眼。

    彭雨真旁觀了全過程,她笑著打趣道:“你滴個眼藥動靜還挺大的。”

    虞瀲不好意思地說:“我眼睛有點敏感,一有東西”靠近,它馬上就要緊緊閉上,怎么也睜不開。

    虞瀲高中畢業沒多久,在家嗨玩了幾天就感覺自己眼紅發癢。起先她不以為意,后來開始感到刺痛,她才去醫院看。

    一通檢查下來,醫生就說她是結膜炎,給她開了一堆外用的藥。她拎著藥回到家里,卻怎么也不敢滴上去,更不要說抹上去了。

    她只能去求助留青,留青那時候坐在沙發上,只對著她招手,讓她躺在他的大腿上。

    留青固定著她的頭,有些冰涼的手溫柔堅定地掀開她的眼皮,將藥往她眼里滴。

    但在藥快要低下去的時候,她總是會條件反射地轉頭躲開。幾次下來,留青嘆了一口氣,讓她站起來蹲到自己的大腿中間。

    他一雙結實有力的大腿牢牢將虞瀲固定住,哪怕女孩拼盡全力反抗也撼動不了一點。

    藥終于滴進眼里了。

    虞瀲隔著一層水霧看著溫柔的留青,這個角度她總會有一種他即將要吻上來的錯覺。就連留青已經松開她了也沒反應過來,依舊呆呆地看著他。

    眼睛受刺激流出淚水,留青也變得模糊了起來,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也消失了。

    她總覺得自己一抬頭就可以吻上他。

    虞瀲也確實抬頭了,等嘴唇觸碰到一片溫熱的肌膚時,她瞳孔一縮,往后倒去摔在地上。

    她趕緊爬起來給留青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起來。”

    留青沒有在意這個插曲,將它當做一個意外輕輕放了過去。

    可虞瀲卻還記得,她逃回房間,將門關上靠在門后面,輕輕摸著自己的嘴唇,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現實里親到了留青。

    她臉紅紅的,沒忍住用剛剛吻過留青額頭的唇親了親自己的手,另一個人的溫熱體溫似乎還停留在上面。

    虞瀲再出來時,總是不自覺地盯著留青的嘴唇看。額頭都那么好親,想來他的嘴唇親起來肯定更加舒服。

    那天晚上她就做夢了,夢見她縮在留青的腿間滴眼藥。滴完后,她眨著眼睛流淚,留青的吻就輕輕落在她的眼周,替她吻去淚水。

    他俯身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流淚的虞瀲,吻慢慢往下移,最后他吻上她的唇。

    虞瀲呼吸一窒,很快就醒來了。她縮在被窩里,臉紅紅地想,不僅好親也很好咬。

    虞瀲紅著臉將眼藥水還給彭雨真,從那次眼睛好了起,她就再也不用眼藥水了。

    彭雨真只當她是不好意思,收起眼藥水轉而跟她叮囑起了另一件事:“下周我要上節公開課,麻煩你到時候幫我看好學生。”

    虞瀲疑惑地問:“公開課我也要去嗎?”

    彭雨真笑了笑:“說是公開課其實就是錄播拿出去比賽評獎的,到時候你協助我就行。”

    虞瀲點了點頭:“好。到時候我肯定好好表現,不給老師你丟臉。”

    “我相信你可以的。”彭雨真拍了拍虞瀲的肩膀走了出去。

    虞瀲一個人悄悄深呼吸了兩下,雖然說著不怕,但其實她還是有些小緊張的。

    不過還有一周的時間,她還可以多熟悉一下多練練,爭取做到完美。

    今天晚上她有晚自習要上,江依白就先回去了。彭雨真到辦公室去做公開課PPT了,虞瀲就留在教室里守學生自習。

    自習課表面上安靜無波瀾,其實私底下學生們的小動作不斷。只要不是太過分,虞瀲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去了。

    她無聊地拿出手機玩著,突然收到了已經好幾天沒聯系的導師的消息。

    她沒有打開,先放下手機拜了拜。

    求求了,這次一定要過啊,求求了。

    等什么文曲星,孔子,孟子,各路大神齊齊拜過之后,虞瀲才抿住呼吸點開了消息。

    導師:[你的論文我看了,這次的還行。不過有幾個格式你還要再改改,我都給你標注好了。]

    虞瀲長舒一口氣,雖然沒有定稿,但只是改點格式而已,和定稿也沒什么區別了。

    虞瀲:[老師這是真的是?!等我回去馬上就改!]

    導師:[改完了發給我,我幫你投個刊。]

    虞瀲:[好的好的,謝謝老師,我肯定好好改。]

    導師一句話讓虞瀲修改幾十遍的怨氣消了一些。后面導師又消失不再回復了,早已經習慣的虞瀲開開心心地刷起了視頻。

    下課后,她背起包飛速就要溜走。剛出教室沒多久,就遇見了許周。

    許周又戴上了眼鏡,他對著虞瀲笑了笑:“方便等等我嗎?我們一起走。”

    “有人在等我,我先走了。”虞瀲根本不想和他一起,再說了她也不想留青多等。

    許周苦澀地笑了笑:“最后一次好不好?我有些話想給你說,說完我保證再也不來糾纏你了。”

    虞瀲搖了搖頭:“沒必要。”

    許周拉著她走到一處漆黑地轉角,借著黑暗的遮擋他緊緊牽住她的手說:“可是我想說給你聽,為什么你總是不愿意正眼看我呢?”

    他的手勁很大,牢牢地抓住虞瀲,虞瀲怎么也沒有辦法掙脫開來。

    “你可以對江依白笑,安慰陌生人,甚至喜歡那個啞巴,可是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我每次都看著你的背影走遠,你離我最近的時候是我們初見,之后你越來越遠離我。”

    “如果早知道你心里一直念念不忘著其他男人,我絕對不會讓老師把你調過來和我一組。如果早知道,你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回來的。”

    虞瀲震驚地看著許周:“是你!難怪我找老師打聽消息的時候是其他學校,正式名單卻是望魚一中。原來是你給我改了。”

    她揚起一抹惡劣的笑,揭開一向溫吞的面紗哼笑一聲:“我還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也絕不會再見到我哥,甚至和他接吻。”

    許周被她刺激地雙眼發紅,他跪下來膝行過去抱住虞瀲的腰哀求道:“你看看我好不好?我肯定做的比他更好,我絕對比老男人更懂怎么取悅你。我可以給你做狗,只要你看我一眼,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虞瀲毫不留情地推開他,她冷聲說:“我早就說過了,這輩子我只喜歡他一個人。”

    她轉身就走,卻被一把拉了回來,咽喉被緊緊扼住。

    第29章

    chapter 29(抓蟲) 不要走……

    許周從后面緊緊抱住虞瀲, 他神色猙獰地質問著虞瀲:“為什么,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離開我?”

    他扼住虞瀲的喉嚨,她的呼吸被嚴重阻隔, 只能急劇地大口呼吸。

    虞瀲伸手使勁抓撓著許周,但他依舊無動于衷繼續叫著:“這不公平!憑什么靠近我又遠離我?你說走就走, 只留下我一個人”

    他的淚滴在虞瀲的臉上, 虞瀲卻生不出同情心來。許周的胳膊越來越緊了,她已經有些呼吸困難了。

    “我……沒有。”虞瀲努力地說著。

    許周癲狂地看著虞瀲痛苦的樣子說道:“我們一起死好不好?不管生前怎么樣,死后骨血相融誰也離不開。”

    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許周想。

    “瘋子!”虞瀲咳了兩聲大叫著,“你……就是個瘋子。”

    許周毫不猶豫地承認了,“是,我就是瘋子,一個為你的愛瘋了的人。”

    他更加用力,虞瀲想繼續說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許周笑得越來越開心了。

    他輕輕摸著虞瀲的臉說:“等你死了以后, 我就抱著你從樓上跳下去,兩個人一起摔得稀巴爛, 骨頭和血肉全都混在一起。這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是分開埋在兩處不同的地方,你依然陪著我。黃泉碧落, 我們也再也分不開了。”

    瘋子,虞瀲想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明明從來就沒有說過喜歡他,在此之前更是對他毫無印象, 憑什么就因為他嘴里那些虛無縹緲的愛去死。

    虞瀲不怕死,但她不想這樣按許周的說法死去。

    她就算埋骨,也要和留青埋在同一個棺材里, 其他人她不需要。

    突然許周被人從后面一腳踢倒,狼狽地跌在地上,手里依舊緊緊地抱著虞瀲。

    來人一把將虞瀲扯出來,一拳又一拳地打在許周身上。

    這個角落沒有光,只有一絲月色,模糊地照在上面。努力睜大眼睛,也看不清楚。

    虞瀲有些驚慌地看著有些熟悉的身影:“留青,哥。”

    留青停頓了一會,摸索著去捏了捏虞瀲的手,無聲地安慰著她。

    虞瀲先前強撐著的冷靜一下垮了下去,她哭著抱住留青說:“嗚嗚,你終于來了。我好害怕啊,留青。差一點點我就要死了。”

    留青沒辦法說話開口安慰她,只能一遍一遍地撫摸她的頭,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他本來是在學校外面等著虞瀲的,但等了好久也沒有見到人。他有些驚慌地闖了進來,先是去了語文組辦公室,但里面也沒有人。

    他又找彭雨真要了課表,找到七班的教室這里。

    他沒有想到許周居然敢這么對虞瀲。

    一想到他來時看到的場景,他氣的雙眼發紅,腳下更加用力地踩著許周。

    虞瀲哭過后從留青懷里起來,擦干眼淚,打開手機開始報警:“你好,有人要殺我。我現在在望魚一中,嗯他已經被控制住了。”

    警察來得很快,沒一會就把許周拷上了。

    一個女警走過來對虞瀲和留青說:“你好,麻煩你們也跟我們走一趟,去做個筆錄。”

    虞瀲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

    虞瀲鑒定傷度完后,警察又問了一些問題,虞瀲都一一作答了。

    因為天色太晚,警察就放他們回去了,只說后續麻煩他們配合。

    虞瀲點頭應好后,被留青牽著走出了警局。

    留青站在門口用手語問:“今晚回家。”

    虞瀲嗯了一聲就不再說了,她嗓子后知后覺地痛了起來,她一開口就撕心裂肺地痛。

    留青打了個車,在車上看虞瀲時不時地摸一摸喉嚨,他有些小心地在虞瀲的手心里寫:“痛嗎?”

    虞瀲點點頭。

    留青笑了笑,給她開了個玩笑:“現在是兩個啞巴了。”

    他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緊緊地握著虞瀲寫道:“哥哥在,不怕。”

    虞瀲紅著眼睛點點頭,他的指尖溫熱搭在她的掌心上,源源不斷地給她提供著溫暖。

    她眼一眨又想流淚了。

    虞瀲反手握住留青的手,徑直埋進他的懷里,眼淚流了下來。

    留青抱住她,不停吻著她的頭頂。他心疼地摸著虞瀲的脖子,覺得自己剛剛下手還是輕了。

    那種瘋子,就算打死也活該。

    車在瓦刻門口停了下來,留青拍了拍虞瀲想叫她起來下車,但虞瀲緊緊閉著眼沒什么反應。

    十分鐘的車程,她也睡過去了。

    留青輕輕地吻了吻她的眼睛,卷走眼角旁的那滴淚,然后就著這個姿勢抱起虞瀲下了車。

    他單手抱著虞瀲,另一只手熟練地從包里拿出鑰匙打開門。他毫不猶豫地抱著虞瀲回到她以前的房間里,溫柔地將她放到床上。

    留青接了盆熱水放在空空的床頭柜上,拿了張干凈的帕子來替她擦臉。他溫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看到脖子上的青黑時,停了一會。

    他深吸一口氣才輕而又輕地從上面擦過,他的手指顫抖著,差一點拿不起帕子。

    緩了一會后,留青才起身將水端去倒了。他拿著醫生開的膏藥又坐了回來,握著根棉簽輕輕為她擦藥。

    他不敢太用力,怕她疼。

    他也不敢去想要是自己沒有及時找上去會發生什么。

    擦完藥后,留青坐在床邊看了虞瀲很久很久。直到快要撐不住時,他才起身打算離開。

    走之前又看了一眼虞瀲,見她的手露在被子外面,又俯身下來,替她蓋好。

    他起身準備走,卻被虞瀲一把抱住。她迷迷糊糊地抱著他,害怕地縮成一團,小聲地說:“不要走好不好?我怕。”

    留青的心一下軟了,他心疼地看著害怕的小姑娘。嘆了一口氣,認命地想:“我不走,我陪著你。”

    他握住虞瀲的手放進被窩里很想說一句:“別怕,哥在。”

    虞瀲緊緊抓住他的手,陷入了睡眠。

    留青陪著她在床頭坐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虞瀲醒來時,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這里雖然已經四年沒有住人了,但很多東西都依然維持在四年前的模樣。

    一切都和她離開時一樣,從未有過改變。

    虞瀲打開衣柜,想要挑件以前的衣服來換洗,一打開就看見滿滿當當的衣服,全都是當季最流行的款式。

    就算她人已經不在了,留青還是怕萬一有一天她突然回來,沒有衣服穿,總是見到好看的就買回來放著。

    不管虞瀲回不回頭,他都始終站在原地等她。

    只要她一回來,他就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虞瀲隨便挑了一件衣服穿著,出去找留青。她轉了一圈也沒見到人,干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回來了。

    留青提著早飯進屋,就看到虞瀲乖乖坐在屋里等他的樣子。她眼睛亮著,見到他就跑過來。

    身上還穿著他買給她的漂亮衣服,唯一不好的就是脖子上那道礙眼的淤青。

    留青輕輕摸了摸比劃著問:“痛嗎?”

    虞瀲搖了搖頭,輕咳兩聲后試著說道:“不……痛。”

    她的嗓音嘶啞低沉,聲帶振動時感覺自己的喉嚨要廢了。嗓音沒有半分平時的靈動與俏皮,她被迫沉默。

    留青將走了幾條街才買到的秋梨膏沖水后遞給虞瀲,他指了指她的喉嚨,然后擺擺手。

    意思是喝了就不痛了。

    虞瀲接過來一口氣全喝完了,甜甜的還挺好喝的,喝完后嗓子確實沒有那種撕裂感了。

    見她喝完后,留青才把鍋里小火煮著的稀飯盛了出來。

    虞瀲喉嚨痛,沒辦法吃太干噎的食物。留青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白粥最合適,他給其中一碗放了滿滿兩大勺白糖后遞給虞瀲。

    雖然是白粥,但虞瀲吃到的卻是甜的。

    留青自己則是什么也不加的沒有味道的白粥。

    吃完后,他又自覺收拾碗筷拿去洗了。

    虞瀲就坐在沙發上,看留青忙碌的背影。她想要是留青不是個聾啞人的話,說不定早就有一堆人上趕著嫁,以他現在的年紀恐怕孩子都有了。

    她曾經問過留青有沒有談過戀愛,留青什么也沒說,只是搖了搖頭。

    她又問他以后有沒有結婚的打算,留青依然搖頭,只是以為她害怕以后他結婚會不要她,于是補充了一句:“不管怎么樣,你都是我妹。我會對你好的,永遠。”

    虞瀲摔門進了房間,留青并不明白她為什么生氣。

    那個時候,他還讀不懂年輕姑娘對一個人愛慕是怎樣的 ,只以為不安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最近頻繁出去相親的緣故。

    其實他也不想去的,但是街頭那邊的李大媽每天都要來找他給他介紹各種各樣的女人,他不愿意去見,她就一天來三次,一次一小時起步。

    留青被弄得煩死了,只好去見人。

    其實他早就決定不結婚也不戀愛了,他這樣的條件再好,也是耽誤了人家好姑娘。還不如他一個人孤獨終老。后來有了虞瀲陪著,他也知道虞瀲很怕被丟下,更沒了那種心思。

    可是偏偏就這次敷衍的相親,讓虞瀲撞見了。

    虞瀲見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哭著跑了。晚上他送完那個女人回家,虞瀲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哭,不管他怎么碰,怎么叫她,她都沒反應。

    留青知道她是生氣了,于是妥協似的拿了一張紙出來給虞瀲寫了張再也不去相親的保證書。

    虞瀲拿著那張紙抱住他,哭著問:“以后你有老婆了,會丟下我嗎?”

    留青搖了搖頭,他不會有老婆的。

    虞瀲不知道她的意思,先是低落了一會,又想能夠永遠陪在他身邊也好。

    虞瀲走到廚房里從后面抱住留青,手伸進池子里時不時地碰一碰留青的指尖。

    第30章

    chapter 30 兩人一貓的幸福……

    水池里的水溫涼, 不比人的體溫。在水波激蕩中,有好幾次虞瀲都故意去碰留青的手。他的手溫熱,摸著很舒服。

    留青嘆了一口氣, 隨她去了。洗完后,他就著這個姿勢轉身面對著虞瀲。虞瀲卻一頭扎進他的懷里, 怎么都不出來。

    留青擦干手上的手, 將手放在虞瀲腰間,往上一提,就將她抱了起來。虞瀲被他的突然動作嚇了一跳, 條件反射地雙腿夾著留青的腰,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

    這是個非常親密的姿勢。

    留青就這樣抱著虞瀲把洗干凈的碗放在櫥窗里,然后抱著虞瀲回到客廳的沙發上。

    他往沙發上一坐下,虞瀲自然而然地就坐在他的腿上。

    “留……青。”

    留青點了點頭。

    虞瀲想起來坐在旁邊,卻被留青的左手牢牢地按住腰,根本動不了。

    他憐惜地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虞瀲脖子上的淤青, 帶著水光的眼睛詢問似的看向虞瀲。

    還疼嗎?

    虞瀲搖了搖頭,她往下一趴就趴在了留青的胸前。她有些后怕地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不肯放開一點。

    留青溫柔地撫摸著她,安撫地貼近她, 試圖給她世界上最好的安全感。

    小魚從窩里跑出來,在兩人腳邊喵喵喵地小聲叫著。虞瀲低下頭去看它, 它就翻身露出自己軟軟的小肚子,撒嬌求摸了。

    虞瀲小心地指著小魚問:“我可以摸它嗎?”

    留青點了點頭,放開一直禁錮著她的手。

    貓貓的體溫要比人略高一些, 小魚的肚子暖和又柔軟,一碰上虞瀲就有些舍不得放開了。

    她仰著頭跟留青說:“今天我還要去學校。”

    留青搖了搖頭,他已經跟彭老師說了昨天晚上的事。他用手語說道:“我幫你請了三天假, 這幾天好好養養。”

    離開家太久的小魚,在那片陌生的海域里闖蕩了許久,早已筋疲力盡瘦弱不堪了。

    她需要一片熟悉且溫暖地水域,牢牢將她徊繞著,要她在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

    虞瀲沒有問是不是這幾天她都會住在這里,她也不太敢去問,畢竟當初離開時,她信誓旦旦地說過自己不會再回來的。

    她乖乖仰頭的模樣和小魚求摸時一模一樣,望著眼前的兩個可愛萌物,留青心軟成了一灘水。

    虞瀲乖乖地抱著小魚坐在沙發上,看著留青走出客廳又拿起一管藥進來。她揚起頭露出傷痕來讓留青幫忙上藥。

    留青先是擠了一些藥膏在手心上,揉搓熱后,才輕輕地貼上淤青,慢慢地揉著。

    他的力度輕柔,虞瀲沒有感覺到一點痛。

    上完藥后,虞瀲陪著小魚玩,留青去洗了手。

    弄完后,他帶著虞瀲走到一個小房間里,那是屬于小魚自己的小房間,它的玩具和衣服都放在這里。

    留青拉開小衣柜,里面放著各種各樣的衣服,有可愛的玩偶服,也有大紅吉祥的過年戰袍。

    虞瀲有些驚訝地問:“都是小魚的嗎?”

    留青點了點頭,然后默默地把小衣柜推到虞瀲面前,把小魚從她懷里抱下來放在地上。

    他指了指衣柜,然后又指了指小魚,用手語說:“我去前面了,你和小魚一起玩。可以個它換衣服打發時間。”

    小魚是只很沉默的貓,留青走后,它就不怎么叫了,只是一股勁地蹭虞瀲的手指。偶爾還會伸出舌頭舔一舔她,見她沒反應就輕輕地咬一咬,直到人類的視線全部在自己的身上,它才松口,用尾巴卷起虞瀲的手腕。

    虞瀲笑著摸了摸小魚的腦袋,它太可愛了。

    她的視線在小魚的眾多衣服里轉了轉,最后給它挑了一件烏龜衣服。穿上后,小魚就從一只靈活的小貓變成笨笨烏龜了。

    她趴在地上喵喵叫了兩聲,用可憐的眼神看著虞瀲。

    虞瀲抱起它親了兩口,然后把烏龜衣服給它脫下來,換成一件白色的衣服。戴上衣服上的大帽子后,小魚就想是雪地里露出來的黑色泥土一樣。

    虞瀲卻越看越覺得好看了。

    她抱起虞瀲走到前面去。

    瓦刻分前后兩部分,中間隔著一個小院子。前面是瓦刻的主要地方,留青的工作區就在這里;后面則主要是他們生活的地方,還有些材料也放在這里。

    推開門后,虞瀲看著留青正坐在桌前設計圖案。他脊背挺直著,不駝背也不彎腰,各種顏色的筆在他手上慢慢變成了一副漂亮的畫。

    虞瀲沒有打擾他,她自顧自找了個地方坐著,時不時地摸兩把手上的貓貓。

    小魚對瓦刻是很熟悉的,它不樂意呆在一個地方。很快就從虞瀲的懷里溜了出去,對著墻角吊著的羽毛撲了過去。

    虞瀲試著挽留了一下它,卻沒留住,只好轉而看著留青。

    但留青卻站起來往后院走去,沒一會他拿著一根逗貓棒和貓條走了過來遞給虞瀲。

    留青比劃著說:“有了這個,小魚就不會亂跑了。”

    其實虞瀲只是怕小魚亂跑亂動影響到留青的思路而已,但當她眼巴巴的看著留青時,留青卻以為她是在為小魚不和她玩而傷心。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情,巷子最邊上有一窩小貓,有一個大貓總是看著它們。虞瀲每次帶著好吃的去看小貓,貓媽媽都不會讓小貓和人接觸。

    一回來虞瀲就會和他訴苦,所以他下意識地就以為虞瀲是在為小魚離開她的懷抱而傷心。

    見虞瀲沒有動作,他就拿著逗貓棒,撕開貓條將小魚勾了過來,給虞瀲做了個示范。

    然后把逗貓棒和貓條一起給虞瀲,他挑了挑眉,示意虞瀲也試試看。

    虞瀲照著他的模樣將貓條喂到小魚的嘴邊,小魚果然又回來繞著她轉,甚至跳到沙發上想要撲進她懷里。

    虞瀲笑著看著留青說:“謝謝你,哥。”

    這是她再回小鎮來,第一次真心實意地叫留青哥。

    留青眼眶微紅著搖了搖頭,又回到桌前繼續他沒有完成的設計稿,只是偶爾他會悄悄地看一看認真和小魚玩耍的人,然后笑著繼續埋下頭。

    兩人一貓,三餐四季,就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

    真好。

    留青忍不住想著。

    縱然他們分開了四年,但她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姑娘,他們之間早就容不下第三個人了。

    從前不行,現在不行,以后更不會。

    十點左右,瓦刻來了第一個客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夾著公文包推開門,隨著風鈴聲走了進來。

    “你好。”他說,“我想紋身。”

    留青還沒有寫,虞瀲就先開口問:“你想紋什么?”

    男人指著腰側地位置說:“紋在這里,紋什么還沒想好。”

    留青拿出他畫滿設計圖的本子給男人看,上面都是一些他已經紋過的圖案。

    男人坐在椅子上,翻來翻去,最后定了一只白虎。他指著圖上威風凜凜的老虎說:“可以幫我給它加對翅膀嗎?要霸氣的大翅膀!”

    留青點了點頭,在手機上寫:“你坐一會,馬上就能出圖。”

    他拿起筆,在昂首挺胸的老虎背上輕輕勾勒了幾筆,一對翅膀就活靈活現地出現了。

    他把本子推到男人面前,虞瀲跟著問:“這個翅膀可以嗎?”

    男人拍了拍手:“可以可以,就這個圖案好。我找了這么多家店,第一次遇見這么喜歡的圖。”

    留青朝虞瀲點了點頭,虞瀲接著問:“你想紋多大的圖呢?”

    男人指了指腰間的皮膚,手上比了個十二三厘米左右的距離:“就這么大,你看行嗎?”

    留青點了點頭,比了個三。

    虞瀲就說:“這個大小的圖要三個小時才能紋完,你看行嗎?”

    男人點了點頭問:“現在能不能紋?”

    留青點了點頭,領著男人進了紋身室。虞瀲就幫他打印好需要轉印的圖案。

    留青出來拿圖紙時,虞瀲問:“午飯我等你一起吃?”

    留青搖了搖頭,用手語比劃說:“你是病人,先吃著。不用等我。”

    雖然留青是這么說的,但虞瀲做好午飯后,還是等了留青一會。

    她正準備過去敲門,留青就先自己走了出來。

    虞瀲問:“紋完了嗎?”

    留青搖了搖頭,指了指紋身室用手語說:“他怕疼,中場休息一下。”

    “那正好出來把飯吃了。”虞瀲把鍋里溫著的菜端出來擺好。

    她不怎么會做飯,只能做一點簡單的,味道也僅僅能入口而已,遠不如留青做的。幸好,冰箱里還有兩道留青剩的菜,她熱了熱后,又自己煮了個白菜湯。

    虞瀲又把小魚的飯碗拿出來放在餐桌旁,給它添上貓糧,讓它在兩人身邊吃。

    留青并不挑,他什么都吃。但虞瀲卻挑得很,只夾留青做的菜,自己煮的白菜是一點也不吃的。

    留青夾了一筷子白菜放在她的碗里,她只好不太情愿地把它們吃了。

    桌下的小魚吃飯時會轉圈圈到處亂跑,她的毛毛蹭得虞瀲有些心癢癢。

    虞瀲也說不清自己怎么了,只覺得突然好想笑。

    吃完飯后,留青自覺去收拾碗筷,讓虞瀲去沙發上坐著玩。

    他洗干凈手后,又給虞瀲上了一道藥,才進紋身室開始工作。

    虞瀲抱起小魚悄悄地說:“你爸爸也太好了吧。”

    她偷偷摸摸地把小魚抱進自己的房間,悄悄教小魚叫自己媽媽。

    小魚什么也不懂,只會喵喵叫。

    虞瀲給它舔一下貓條,它就喵一聲。其他的,它只會睜著它圓溜溜的眼睛歪著頭盯著你,讓你心化成一汪水。

    就在兩人一貓玩的不亦可乎時,虞瀲接到一個電話 是派出所那邊的警察打來的。

    “許周想見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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