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風光“告狀夫婦。”
裴霽寧的動作很是輕柔，他壓著她的發絲，輕輕的將小禮帽卡在原本的位置上。
一整個氛圍都透露著淡淡的曖昧氣息。
場下的粉絲更是屏住氣息，看著這一幕。
姜宜月眼眸微抬，囧囧的望著眼睛，隔的太近，他在她的眼里都有些許的模糊。
她低頭用手指挽了挽腰間的綢帶。
主持人握著話筒打趣：“大家要節約點吃這劇外的糖，畢竟到時候播了怕不夠綜合。”
言外之意就是劇里有的虐你們的了。
姜宜月看著遞上來的話筒，她微微闔首接過，握在掌心之中，她點著頭，“其實也沒有特別虐…”
她長吟了一聲，靈動的做了一個一點點的姿勢，“也就一點點的虐。”
裴霽寧附和著：“甜虐交加，營養加倍。”
主持人笑著：“指的是的，糖吃多了也不好記得吃點虐點養養牙齒。”
“接下來…”主持人低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提示卡，抬眼，“我們在網絡上搜集到幾個問題，接下來我先問問姜姜。”
“不知道姜姜第一次和裴老師合作，是什么感覺？”主持人站在最側邊，她彎彎腰，對著她的視線。
姜宜月攥著話筒，她思量一會兒道：“裴老師是一位很優秀的前輩，很值得學習，很專業。”
主持人眼眸微挑些許震驚，又道：“就沒有其他感覺？”
姜宜月瞳孔微怔，帶著點點詫異，疑問：“什么感覺？”
“咳咳。”主持人輕咳了一聲，壓下那抹淡然的笑意，她搖搖頭：“沒什么沒什么。”
她移過眼：“那裴老師呢，和姜姜第一次合作是什么感覺？”
裴霽寧側過臉看著姜宜月炯炯的眼神，“很堅韌，像是夾縫中前進的花骨朵。”
“哇哦！”主持人驚呼一聲，點頭道：“是一個很有意義的回答。”
夾縫中前行的花骨朵。
花還只是花骨朵。
主持人：“那我們一起期待姜姜今后的綻放！”
姜宜月抬眼，打量著裴霽寧。
她薄唇輕抿出一條弧度。
她垂下眼，琢磨著他的夸贊。
夾縫中前行的花骨朵。
挺會說。
主持人垂眼繼續看向提示卡，進行下一個問題：“這部劇傳了很久，一直都沒有定下女主，請問姜姜收到合作時是什么感覺？”
“很詫異。”姜宜月點頭，沒有絲毫的偽裝思量道：
“之前其實有想過去談這部劇的角色，可也僅限于小角色，只是沒想到后來范導會把這個大角色給我。”
姜宜月微微彎腰，又感謝著說：“我很感謝范導給我這個機會，也感謝劇組中大大小小的所有工作人員。”
主持人握著話筒鼓掌：“想必姜姜也是我們范導萬里挑一的主角，雙向奔赴。”
《囚魔》在官宣男主之時，女主的位置就一直空懸，營銷號可謂把所有的女明星都遛了一個遍。
只是怎么都沒想到，最后會花落姜宜月。
確實也算是，萬里挑一。
“裴老師知道女主定下姜姜的時候是什么感覺？”主持人疑問。
“眾望所歸。”裴霽寧淡淡的只有四個字。
這四個字卻又足夠的力量，像是一塊添加上去的秤砣讓本來平行的稱不再平衡，高掛起的一邊是對姜宜月的肯定。
姜宜月詫異的看向他，裴霽寧感受到她的視線，他垂下眼，雙目相視。
主持人嗅到一絲絲曖昧的氣息，直接趁熱打鐵：“看來裴老師心目中的女主角就是姜姜啊？”
“對。”裴霽寧。
姜宜月，“？”
為了劇宣這么拼嗎，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請裴老師說出姜姜身上十個優點。”主持人。
裴霽寧的目光還未從姜宜月身上移開，他輕輕打量，一字一句：“漂亮、真誠、眼睛大、善良、有責任、堅韌不拔、有愛心、虛心學習、溫柔大方、演技好。”
“……”
一陣安靜。
“看來我們裴老師有備而來，一口氣直接把優點全給說完了。”主持人反應過來打著哈哈。
這好像還是她做主持人以來，遇見第一個能把十個優點一口氣說完的。
她話語一頓，又道：“缺點呢？”
這個問題像是把裴霽寧問到一樣，他稍愣半晌，良久才憋出一個：“不講道理。”
姜宜月，“？”
她瞳孔微怔，實在沒忍住，舉著話筒問道：“我哪里不講道理了。”
“你現在就在不講道理。”裴霽寧順話接下。
姜宜月，“……”
她嘴角殘留著一抹無奈的笑。
底下的粉絲哄堂一笑。
她握著話筒一副無奈的模樣默默點頭，把話筒垂下去打算好好的當啞巴“講道理。”
“哈哈哈哈，沒關系姜姜我問問你。”主持人趕緊貼著話題上去：“姜姜請說出裴老師的十個優點。”
姜宜月舉起話筒：“可以先問缺點嗎？”
主持人一愣，她顫顫得點點頭，“那先說缺點，請問姜姜覺得裴老師的缺點是什么？”
“不講道理。”姜宜月毫不猶豫的說出口。
她看著裴霽寧立馬要舉起話筒，她眼神警告道：“你現在就在不講道理。”
裴霽寧一噎，笑意彌漫乖乖的垂下話筒。
省的再被說：“他現在就在不講道理。”
主持人失笑：“看來姜姜和裴老師在私底下像是對歡喜冤家？”
裴霽寧舉起話筒，無奈道：“我一般說不過她。”
“你什么時候說不過我了。”姜宜月這下就不服了，趕緊反駁，還舉例：“他上次說我是九漏魚。”
“我上次跟她說我視力五點零，她讓我去看神經內科，別自欺欺人。”裴霽寧主打一個你不讓我，我不讓你舉例回去。
“……”
四周一片沉靜。
主持人率先笑出聲，“別人都是來宣劇的，姜姜和裴老師不一樣，他們是來告狀的。”
十分鐘不到這段視頻被傳上網，微博上爬上一個新熱搜。
#告狀夫婦#
底下的粉絲直接笑翻。
——“趁著還沒什么熱度cp粉改名字吧，以后就叫告狀夫婦，叫什么風光霽月，字多還難打哈哈哈哈哈。”
——“九漏魚和自欺欺人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慘了。”
——“怎么這么有梗，誰說我家裴裴不上網的，他不是知道九漏魚嘛！”
——“在現場，這一幕直接給我笑慘了，沒見過來粉絲面前告狀的劇宣哈哈哈哈。”
——“那怎樣，你倆需要我們幫忙公正公正嗎？”
——“《囚魔》能不能現在就播！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虐，我怕過兩天沒糖了我會哭死。”
主持人側了側頭，回歸正題。
“姜姜，那裴老師的十個優點呢？”
姜宜月握著話筒，她眼眸輕眨舉起手扳著手指頭說出一個壓一個道：“長得帥、會彈鋼琴、演技好、唱歌好聽、寬肩窄腰…”
她一頓，視線掃過：“腿長、有腹肌、天生的演員！”
主持人聽一個點一個頭道：“嗯！裴老師看內在，姜姜更看重外在，并且還觀察的很仔細。”
主持人側過頭，提醒：“還差兩個。”
姜宜月頓了頓又硬憋出兩個，“低調、頭發濃密。”說到最后一個時，她還抬頭看了一眼他那一頭烏黑的頭發。
裴霽寧詫異，“頭發濃密也算優點？”
姜宜月沒來得及回答，下面的粉絲率先道，四處的音色齊聚，整齊劃一的喊道：“算！”
他無奈的點頭，“那就算吧。”
“哈哈哈哈。”主持人笑道：“裴老師可能沒有掉發的苦惱，你不知道現在很多人都有這個困擾呢。”
說到這個話題，姜宜月就有的話說了。
她忙不迭的舉起話筒：“掉發就用……”
“誒誒誒——”主持人趕緊阻止：“說不得說不得，人家廣告費都沒打呢。”
姜宜月一愣，瞳孔
溜溜直轉。
她捂住話筒看向底下好奇的粉絲小聲道：“我下去了悄悄地告訴你們。”
“姜姜果然是很寵粉的哈！”主持人稱贊道，又厲聲一句：“好啦！”
她看著時間，“聽說姜姜和裴老師給我們粉絲準備了喜糖，接下來就麻煩兩位分發一下，我們一起沾沾喜氣，恭喜《囚魔》即將開播。”
旁邊的幾大箱里透露著正正的大紅色，那里面就是給粉絲準備的喜糖。
她和裴霽寧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孟圓過來攙扶著姜宜月，她撩了撩耳旁的一縷發絲，“今天把這輩子的謊都撒完了。”
“什么？”孟圓一愣，沒太理解。
“裴霽寧根本沒有優點，那些都是我硬編的。”
“噗嗤——”孟圓沒忍住，笑出聲。
她暗暗的舉起一個大拇指：“編的挺像，完全符合他。”
什么長腿，什么演技好、唱歌好聽全是貼著他這個人說的，硬編的很貼切。
“褚珩她們不是也來了？”姜宜月有些疑惑，“怎么沒看見。”
孟圓一邊給她遞著喜糖一邊解釋：“她們在B館，粉絲太多了裝不下，品牌方就分成兩波，我們在A館。”
姜宜月微微點頭，低下欄桿外的粉絲揮舞著手，離她最近的一位粉絲興奮的呼喊著。
“月月，我是你三年的老粉，嗚嗚嗚我好愛你，之前沒有經濟能力來看你，這是第一次，可以和我比個心嗎？”
她一只手比著一個心，一只手舉著相機。
姜宜月眼眸微挑，舉著手為她拼接另一半組成一個完整的愛心：“當然可以，感謝你的喜歡，有你們是我的福氣。”
“我也要！！我也要！！”
“姜姜，我也要，我也是老粉！！”
姜宜月看著那些舉起的手忍不住失笑，完全比不完，她彎下腰抓著喜糖盒子塞過去，“給你這個。”
二樓的聲音也還在不停的吶喊著，一聲更比一聲高，姜宜月看著旁邊的那個盒子，抬起眼，做了一個唇語道：“等我！”
節目組準備了五大箱，剛好五層樓。
她打算一樓一箱。
五分鐘后，二樓的樓梯口，姜宜月抓著喜糖遞向已經等很久的粉絲。
“嗚嗚嗚姜姜我愛你！”
“姜姜你好漂亮！我是你的夢女粉！”
姜宜月忙不慌的做了幾個飛吻過去，嘴里還在不停的念叨著：“我也愛你們。”
她彎腰，一個個的將盒子中的喜糖盒遞出。
直至分發到五樓全部分完后這一切才結束。
姜宜月回到一樓的大舞臺中。
主持人握著話筒，遺憾道：“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接下來我們讓姜姜和裴老師給各位粉絲比個心就結束吧！”
姜宜月挪了挪腳步，本以為要比幾個動作。
誰知道第一個就對了。
姜宜月舉著胳膊做了一個愛心，裴霽寧微微彎下腰，他的另一只手臂舉起與她一起完成一整個愛心。
“啊啊啊啊啊！！”
無數聲尖叫聲響起。
主持人最后道：“那我們就祝我們《囚魔》大爆！！紅紅火火！！”
粉絲的祝福跟隨著主持人道：
——“祝《囚魔》大爆！！紅紅火火！！”
//
營業了一下午，外面的太陽逐漸西下，天邊泛著點點的橘黃色。
姜宜月坐上商務車，她彎下腰捏了捏小腿，“幸好今天穿的平底鞋，要不然我的腿可以不要了。”
孟圓抬起她的腿放在膝蓋上：“今天可算是辛苦我的姐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捏捏吧。”
姜宜月癱倒，靠在后座上。
“畢竟等會兒要拍穿高跟鞋的視頻呢。”孟圓補了一句。
姜宜月打了一個哈欠。
視頻的拍攝地點是水果樓旁邊的一棟商業樓。
里面修著一條白色的旋轉樓梯，中間的百萬水晶吊燈惹人注目，樓梯就是他們今兒個的拍攝地點。
裴霽寧比她們先到。
他窩在一旁的沙發上，側了側臉，翹著二郎腿。
黑色皮鞋搭配著紅色的底子，有種難以言說的禁欲感。
樓梯下只有一個沙發，姜宜月本來就有些累，她有些不情不愿的坐了過去。
聽到聲響的裴霽寧眼眸微挑，夾雜著淡淡的笑意：“之前怎么沒發現姜老師對我觀察這么仔細？”
“？”姜宜月抬起眼。
“肩窄細腰，長腿這些都知道。”
“……”姜宜月無語，假聲假氣的吶喊著：“汪老師，您怎么還沒給裴老師去掛精神內科，都開始說胡話了。”
她側側眼。
顯而易見的東西，需要觀察嗎。
裴霽寧不為所動，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仔細回憶過往，“我記得之前是誰說我體圓膘壯、四肢短小？”
他抬起眼：“我還以為鐘老師在劇宣前帶你去看了眼科，不然怎么突然慧眼如炬。”
“……”姜宜月抿唇，倒在沙發的背靠上：“選擇性眼瞎而已，裴老師這都不知道，該多上點網了。”
只是——
姜宜月沉思半晌，依舊沒想起她說過他“體圓膘壯、四肢短小。”
她打量著他：“裴老師該不會是編造的吧，我什么時候說過你體圓膘壯、四肢短小。”
“找你復合的時候。”
“！”
姜宜月一愣，記憶如潮水般滾涌而來。
剛分完手姜宜月沒聽裴霽寧的挽留，她再聽見他的挽留是在幾天后。
他穿著厚重的玩偶服等了他好久才等到她，只為逗她開心。
他出現在她面前拿下頭套的時候頭發已經被汗水浸濕，喘著粗氣語氣軟下來懇求道。
“泱泱，能不能不分手。”
她淡然的掃視著他的模樣：“好馬不吃回頭草，裴老師怎么覺得我會和一個背叛過我的人重新在一起？”
“更何況體圓膘壯、四肢短小。”她一字一句，頭也不回的和他擦肩而過。
記憶回溯——
姜宜月小聲嘀咕道：“我說的是那個玩偶服。”
她又打擊一句：“但是你當時確實挺蠢，干嘛要穿那個，丟不丟人。”
“我只想你開心，沒想過丟人。”裴霽寧。
姜宜月一愣。
裴霽寧找過她很多次復合，具體多少次她也忘記了。
她甚至忘記是什么時候兩個人開始斷的干干凈凈，毫無聯系，再次提起他的時候，她變成了討厭。
真的是討厭嗎？
她也忘記了。
孟圓跑過來拿著手機湊近，“姐，畫師畫好了情頭，我發給你，你換一下。”
姜宜月點開那張圖片，是一張Q版的大婚主題，圖中的“她”俏皮的半掀開蓋頭，圓滾滾的大眼睛靈動又自然，抬起眼看向前方。
裴霽寧的那一張果然是站在花轎門口一臉寵溺的模樣。
她點了保存，準備切換微博去換。
裴霽寧伸過手機，挑著眼眸聲音夾帶著絲絲受傷的口吻：“還不肯關注我嗎？姜老師。”
第42章 風光“青梅竹馬情？”
姜宜月看著他遞過來的手機頁面，他已經點在她的微博主頁，只是最底下的關注遲遲沒有點去。
她目光微閃，在她的注視下裴霽寧點了下方的關注。
消息頁面彈出，姜宜月點了回關。
合作那么久，到劇宣才互關，他是第一個。
姜宜月好奇的滑動著他的關注列表，之前一直在黑名單里，她沒觀察過。
裴霽寧的關注列表很是干凈，零零散散也就十多二十個人左右，里面大多數還是品牌方和導演，同為藝人他總共也就關注了五個不到。
反觀姜宜月就不一樣。
她關注里足足住了兩百多人，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更多的也是合作過的朋友，順其自然的點了互關。
“姐，燈光已經布置好，馬上開拍。”孟圓觀察上面的布置，她一蹦一跳的走下樓梯把一雙黑色紅底的高跟鞋放在她旁邊。
孟圓故意把鞋底露出來給她看：“和裴老師是一對的。”
黑皮紅底。
裴霽寧腳尖微翹，露出同一樣的底子。
姜宜月：“……”
鞋都得整一對的。
她沒作聲。
今天要拍的劇宣視頻類似于轉場變裝。
姜宜月站在樓上，隨著音樂急切的下樓，平底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聲響。
裴霽寧一身黑色西裝，單手插在兜里，隨著樓梯向上攝影由腳底隨后拍向他的側臉。
他拽著領結，丟下一個眼神。
下一秒，姜宜月急促的呼吸聲響起，裴霽寧一身狼味像是看見羊一般緊盯。
她步步后退，壓迫感十足。
“好了好了。”攝影師舉著相機站起，他摁著相機看了一眼剛剛的第一條視頻：“我們再來一條。”
演員的專屬攝影師，對于這種視頻，一般都是一條過保一條，工作十分順利。
姜宜月扶著樓梯向后退去，孟圓給她整理了一下散下來的碎發，順便比了一個大手指：“姐你表演的真好！”
她睨過一眼，眼眸微挑笑意彌漫在嘴邊。
攝影師后退到最下方，彎腰將相機對準裴霽寧的鞋底，出聲道：“開始！”
姜宜月調整好氣息，聽著音樂的節奏，她扶著欄桿迅速將樓下跑去。
迎面而來的裴霽寧將她攔截。
他眼底溺著一股玩味，像是看著一個想逃卻逃不掉的玩具，眼中盡是戲謔。
他步步逼近，姜宜月步步后退。
卡在音樂的古典上，直至無路可退。
攝影師暫停視頻按鍵：“好了好了，去樓上的場地。”
“姜老師突然扮演小白兔我還有點不習慣。”裴霽寧踩上階梯，與她并肩而行。
她穿著平地，隱約只到他脖頸處。
姜宜月眼眸微抬，對上他那雙輕垂的目光低笑，“自然是比不過裴老師本色出演。”
她上下掃視，一字一句：“衣冠禽獸。”
裴霽寧沒忍住，嗤笑一聲。
他停在原地，看著姜宜月小跑著上樓。
下一個畫面拍攝換裝，姜宜月站在更衣室里看著早已準備好的衣裙一愣，“真要穿這個？”
孟圓點頭，“對啊。”
她眉眼微皺，還是聽話的換下。
十分鐘后，姜宜月一身白色襯衫搭配著黑色皮質包臀裙，挽起來的長發被造型師燙出大波浪。
嬌艷的紅唇，微挑的眼眸。
與剛剛的小白兔形成強烈的對比。
裴霽寧倒在沙發上，單手撐著下顎，看著她步步逼近，嗓音微沉：“姜老師這才更像是本色出演？”
“承讓承讓。”姜宜月拽了拽稍短的皮裙。
下一場景拍攝的轉場是裴霽寧癱倒在沙發上，黑色的西裝外套已經褪去，留下白色襯衫。
他衣領微亂解開胸前的紐扣，胸肌猶抱琵琶半遮面。
黑色的領結隨意搭在一旁，姜宜月拽著他的領結，紅底的高跟鞋踩在他的胸膛上將他拽起，兩人不斷的拉近距離。
裴霽寧雙手自然的垂在兩邊，他躺在沙發上俯視著姜宜月那張居高臨下的臉。
他抿出一條弧度：“姜老師這是不是更像衣冠禽獸。”
姜宜月拽緊他的領結，腳底踩在他胸膛上輕輕的碾了碾，她眼尾微挑，“現在還像嗎？”
裴霽寧失笑，下意識的握住她的腳腕。
他聽話的搖頭，“不像。”
試過一次動作后，攝影師調整好相機的參數，“準備準備。”
姜宜月收回腳，在感受到攝影師鏡頭的那一剎那，她推到裴霽寧踩在他的胸膛上，拽著他的領帶逐漸俯下身。
這一條直接一次過。
姜宜月扯著裙擺起身，撩撥著長發鉆進隔壁的更衣室。
她前腳剛準備關上門，后腳裴霽寧的手抵在門板上。
她一頓，回過頭打量著他的動作。
裴霽寧擠進屋，姜宜月臉色一變。
他直接抵在門板上“咔嚓”一聲，房門落鎖。
“出去。”姜宜月有些惱怒，“我要換衣服。”
裴霽寧嘴角掛著抹淡然的笑意，他將她翻過身去，寬大的手掌掐著她的腰肢，另一只落在她的皮裙拉鏈上。
“我幫你。”他向下拉動。
姜宜月只感覺皮裙一松，搖搖欲墜。
她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下意識捂住，防止真的掉落。
“你干嘛！”她壓了壓嗓音，僅一扇門之隔，外面的工作人員還在收拾著工具沒有散去。
她不敢太大聲，也不敢有太大的反應。
“當然是把衣冠禽獸貫徹到底。”裴霽寧垂頭將手中的拉鏈拉到最低。
她腰間瞬間松散，皮裙搖搖欲墜露出白嫩的皮膚。
裴霽寧的手向下滑去，攥住她的腰肢輕輕摩擦。
姜宜月轉過身拽著他的領結猛然向下拽來。
他背向下一躬，兩人近在咫尺。
“滾出去。”她壓低著嗓音警告。
“我還衣冠禽獸嗎？”裴霽寧向前俯身把她勾入懷中，兩人緊貼在一處，他的唇貼在她的耳邊輕喃道。
姜宜月攥著她領結的手瞬間松懈，抵在他的胸膛前。
她濃眉向下壓去，腳尖微墊氣急敗壞的咬在他的肩頭。
裴霽寧目光微變壓下眼底的異樣，大掌向下托在她的臀下將她抱起。
姜宜月感受到身子騰空而起，下意識的抱住他的脖頸害怕摔倒，已經顧不上去咬他的肩膀。
她眼中的驚慌被他收入眼底，裴霽寧單手向后把門落下鎖，轉身把她放在旁邊的桌面上。
姜宜月小腿搖曳，撐著桌面向后坐去一步。
裴霽寧拽著她的大腿，站在她的雙腿之間又把她拉了回來，單手撐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掀開她襯衫的領子。
姜宜月趕忙捂好自己的肩膀，“你干嘛！”
裴霽寧下顎微挑，攥住她那只“不乖”的手摁壓在身前。
她剛伸出的另一只手也被他齊齊的壓在身前難以動彈。
裴霽寧嘴角彎彎笑的格外溫婉，活脫脫詮釋著笑面虎。
他緩緩地掀開她肩膀上的衣領，動作緩慢，給她增加著心理負擔。
“不干嘛。”他垂頭落在她的肩頭上，輕咬一口含糊道：“以牙還牙。”
姜宜月渾身緊繃，感受到肩頭輕微的觸感。
她逐漸放松下來，裴霽寧像是沒力氣一樣，哪怕是咬她，也只有點淡淡的疼痛。
淡到可以完全不在意。
良久，裴霽寧抬眼擦拭著她的肩頭，他的牙印顯而易見的留在那處。
不是很深，不是很痛。
裴霽寧掀開衣領，他的牙印和她一左一右，彰顯著格外的曖昧氣息。
姜宜月咬的時候用足了力氣，牙口下泛著點點的紅潤，就連印子也會比她的更為明顯。
兩個比起來簡直單用眼睛看都知道誰下嘴更狠。
“咚咚——”
敲門聲打斷姜宜月要說的話。
孟圓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姐你換好了嗎，司機到了。”
姜宜月掃視著面前豺狼虎豹般的裴霽寧突然發現這衣服不換也罷。
她用力的將他推倒退兩步，沖著屋外喊道：“好了。”
姜宜月跳下桌面，反手匆忙的把皮裙往上拉。
“等我走了再出去。”她警告道，忙不迭的往門邊跑去。
剛踏出一步，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樣，轉身看著屹立在原地的裴霽寧。
她嘴角彎彎向上勾勒。
雙目相視之下。
姜宜月沖上前在他的另一個肩頭留下一口。
速度之快，力度之重。
她很清晰的聽見裴霽寧倒吸了口冷氣。
沒等他反應過
來，姜宜月猛然往回跑，她眉尾上調，“幫你對稱一下。”
她的衣裙從他手中迅速滑走。
姜宜月回過頭看著他懸浮在空中的手，又多了一份滿意。
她握著門把手往外鉆，門關上之際，她聽見一聲模糊的：“晚上見。”
姜宜月沒當回事兒，抓著包連忙跑掉。
生怕裴霽寧等會兒又要“以牙還牙。”
孟圓掃視了一眼，“姐你怎么沒換衣服啊。”
“懶得換。”她攥著她的皓腕跑下樓。
一邊往下跑的時候她還回頭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
孟圓好奇的向后望去，“姐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姜宜月彎腰鉆進商務車。
她掀了掀衣領向里面望去，肩頭上的牙印即將消散不見，隱隱的只有一點點的印子。
她捂著肩頭，想到裴霽寧肩膀上那倆對稱的牙印。
活該。
姜宜月癱倒在后座上。
半個小時不到，剪輯組已經將完整的視頻發來。
她撐著下顎懶散的癱倒在椅子上，夸贊一聲，“中國速度。”
她保存視頻發上短視頻號，共同創作，她根據鐘婉的文案要求發道：“勢均力敵#囚魔。”
十分鐘不到，她剛發出去的短視頻就已經突破五十萬點贊，底下的評論更是如潮水般洶涌。
——“媽呀，這就是勢均力敵你搶我我搶你的強取豪奪嗎？！”
——“以后內娛能不能按照裴霽寧的鞋來，少穿點厚底，多穿平底！！簡直鯊死我了！！”
——“有點想磕這對了怎么辦？”
——回復樓上：“人之常情。”
——回復樓上：“人之常情。”
——“對不起姜宜月，我承認我之前對你的聲音太大了。”
——“你們兩個好好過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姜宜月點開第三條評論“有點想磕這對了怎么辦？”
她思索片刻，在下方回復道：“常之人情。”
半分鐘不到，裴霽寧跟著在那條評論下道：“情之常情。”
姜宜月眼眸微挑些許詫異，看來沒咬痛，還能評論。
給他評論點下個贊后，她扔下手機。
孟圓湊過身：“姐現在回京市了你還要和你那神秘老公一起住嗎？”
她手指戳了戳，又自問自答道：“應該不用吧，你們常駐在橫店，他應該是在橫店工作？”
商務車停在小別墅門口。
姜宜月斂了斂衣裙下車，“不用。”
孟圓提著小包跟在身后，臉上浮現著難以言喻的笑意，她一蹦一跳顯得格外歡快：“那也太棒了，又可以和姐一起住了。”
姜宜月推門的一瞬間，腳步恍然一頓。
沒來得及進去，直接愣在門口。
孟圓跟著笑容戛然而止。
她的小別墅一整個大變樣，明顯增加了一股濃重的男生氣息，塞上些許男士用品。
符念華杵著拐杖親自指導：“這邊，把這幅畫掛在這邊。”
姜宜月瞳孔微怔，看著畫上的面孔。
她下意識的沖上前捂住她身旁那張男人的臉。
她回過神看著還站在門口的孟圓，幸好她有點近視應該沒看清楚。
符念華這才發現她回來了，她推了推臉上的老花鏡看著她的動作：“泱泱回來了。”
她垂下眼，“怎么不喜歡這幅畫嗎？”
姜宜月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還愣在門口的孟圓，壓低著嗓音一字一句：“不喜歡。”
符念華看了一眼那幅畫又看了一眼姜宜月，大概懂得她的意思，招招手吩咐著工人，“不喜歡那先拿下去吧。”
她轉過身杵著拐杖往沙發邊走去，又有些依依不舍的看向那幅被抬走的畫。
符念華嘆息一聲，語氣中隱約不滿：“你們工作忙沒時間拍婚紗照，我只能讓人畫一幅擺在這里，你不喜歡那就不喜歡吧。”
“等有空了去把婚紗照拍了，再掛上去。”她念叨著。
姜宜月抬眼看向她指的那個方向，有些皮笑肉不笑，好巧不巧直直的對著大門口。
這選的地方也太棒了吧，以后出門回家抬頭一望都能一眼看見她們那“婚紗照。”
這樣子像是生怕以后家里來人會看不見他們的婚紗照。
孟圓站在門口進來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躊躇半晌，她對著姜宜月擠眉弄眼，最后怯怯的退出小別墅，并輕輕的關上防盜門，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我擅自作主讓小裴搬過來，你沒意見吧？”符念華杵著拐杖，仰著下顎緊緊的盯著姜宜月的眼睛。
姜宜月腦海中浮現出裴霽寧那句模糊的“晚上見。”
她有些無奈的冷笑，原來在這里等著她。
她沒作聲。
符念華看著逐漸布置好的別墅緩緩起身，“不管怎么樣木已成舟，奶奶希望你過得好，有些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
“不要太執著。”她盯著她的眼睛，試探性的問道：“奶奶相信，你愿意和他結婚，想必有些事情已經放下了吧？”
“咔嚓——”
防盜門發出聲響，一縷光從門縫中透入。
裴霽寧前腳踏入門里。
符念華收回在他身上的視線回過頭，囑咐一句，“好好和小裴過日子。”
姜宜月站在原地沒動。
視線相視。
她有些恍惚。
放下了嗎？
她好像是沒有之前那么反應大了。
“奶奶您慢走。”裴霽寧讓出一邊。
直到屋內的工人全部走完，他才步步往里走來。
裴霽寧掀開肩頭上的衣領，似笑非笑的逼近，“姜老師，下嘴有點狠啊？”
他將她壁咚在柜臺前。
她最后咬下的那一邊肩頭，牙印雖然已經消散，上面卻泛著點點的暗綠，她給他咬青了。
姜宜月眉尾上挑，沒多大反應。
她撐在柜子上，盯著自己的“作品”一字一句，“活該。”
裴霽寧失笑，掐著她的腰用了點力。
他將她禁錮在臂彎中，曖昧氣息撲面而來。
他有些無奈盯著她的眼睛，眸光下暗淡出一抹無可奈何地笑。
“裴老師怎么住我家來了，打算入贅嗎？”她仰著下顎，語氣帶著淡淡的陰陽怪氣。
居然背著她，搬她家來了。
裴霽寧靠近，“入贅有什么福利。”
姜宜月失笑，伸手拍在他的側臉上。
薄唇微張。
“咔嚓——”
防盜門發出聲響。
姜宜月下意識的探過頭。
“姐，你的包我忘記給你留下了，幸好…”走的不遠。
孟圓還沒來得及把最后的幾個字說出口，擠進門看著不遠處親昵的兩人，她有些錯愕的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須臾——
她顫顫巍巍的開口：“姐，你們這——也是青梅竹馬情？”
第43章 風光“我是狗你是什么？”
“青梅竹馬——情？”
裴霽寧話語微頓，細細揣摩著這幾個字。
他垂眼看著她拍在自己臉側的手，掐著她的腰用了點力，怕是孟圓沒來，她這手得反復的拍在他的側臉上了吧？
孟圓愣在門口，良久她提著手上的包慢慢的往里挪，一雙眼睛緊緊的盯在兩人身上。
姜宜月被抵在柜臺前，一只手拍在裴霽寧的臉側，他的兩只手卻緊緊的掐著她的腰肢。
不管是她左看右看，還是上看下看。
她們似乎都不是普通的青梅竹馬情吧？
孟圓沒敢吱聲，心里卻有一個巨大的猜想。
姜宜月掙扎著從他身前溜過。
孟圓這才敢忙不迭地湊在她的身側，“姐，裴老師該不會是你…那位老公吧？”
相隔不遠，裴霽寧倚在柜臺上。
他唇角彎彎，“孟助理很聰明。”
“！”
孟圓瞳孔微怔，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看向不遠處的裴霽寧，她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
“姐，這是真的？”
她湊近在她耳邊低喃：“你和你最討厭的人領證了？”
姜宜月對上裴霽寧的視線，伸手將她推走，拉開些許距離無奈的承
認：“真的。”
她懶散的只有兩個字。
孟圓愣在原地，她不停的瞪大眼睛，像是在余留時間來消化這份天大的消息。
她彎下腰摸出手機，“不行，我要告訴婉姐。”
她害怕的抬起頭，又顫顫巍巍道：“你們倆定時炸彈。”
姜宜月和裴霽寧結婚的事情一旦爆出來，她簡直想都不敢想，更何況她再清楚不過，這大半年以來兩人多數都是同居。
萬一，萬一哪天被拍到，婉姐還被蒙在鼓里，她這個幫兇不得被扒下一層皮來。
想到這里，孟圓難忍的打了一個哆嗦。
姜宜月瞳孔微怔，她趕緊沖上前握住她的手機，一字一句的保證：“我自己給她說。”
兩人一人拉著一頭手機。
孟圓努力的往這邊拉扯，那邊又拉了回去。
姜宜月再次強調道：“我自己說，我保證說。”
“你要是說，我被罵的更狠怎么辦。”她又補充了一句。
孟圓臉上的臉色消散些許，遲疑良久她松開手，“那你記得說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才會被罵死。”
她本以為姜宜月的結婚對象是個圈外人，那掀不起多大的風浪，藏好一點哪怕被拍隨意敷衍敷衍也就過去了。
可這是裴霽寧。
他倆要是被拍，高低又是一個熱搜。
倘若被扒出來還是夫妻關系——
“姐你真想害死我。”孟圓欲哭無淚。
孟圓一頓，又有點不敢相信的在他倆之間來回掃視，又警惕的問了一遍：“你們倆真結婚了？不會是耍我的吧？”
她有些狐疑。
總感覺這事兒有點不太真實。
她太了解姜宜月的性格，當真會跟念念叨叨許久的討厭的人結婚？
姜宜月眼眸流轉，她嘴角掛上一抹得意地笑，恍然她長吟一聲：“本來是想逗逗你，誰知道…”被你發現了。
她的話音未落，裴霽寧緩慢靠近。
他把不知道從哪掏來的結婚證放在茶幾上，抬眼看著瞳孔再次地震的孟圓：“現在還是耍你嗎？”
姜宜月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她氣急敗壞的開口：“你有病啊。”
孟圓白眼一翻，直接癱倒在地，“姐你真的想害死我啊。”
鋼印都印上了，她最后一點的幻想都被打破。
這倆鐵板釘釘的夫妻了。
裴霽寧斂起茶幾上的結婚證塞進兜里。
他側眼看向孟圓湊在姜宜月耳邊低聲道：“她都看見了再瞞，是不是有點不地道？”
孟圓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著姜宜月，重復著他話中的最后幾個字：“不地道。”
姜宜月，“……”
她一副“你地道，全世界都沒你地道”的表情盯著裴霽寧。
她目光向下落在他那能掏出結婚證的兜上，“哪比得上裴老師地道，地道到怕是把證天天都揣兜里等著這一天吧。”
不然就這么巧？
剛好在這種時候就能拿出證兒來？
“搬家，湊巧。”裴霽寧。
孟圓堅強的從沙發上撐起身來，懶得在這里受刺激。
她警告道：“姐你最好早點告訴婉姐準備公關以防萬一，要不然到時候耶穌都救不了我倆。”
不敢想，鐘婉知道姜宜月背著結婚，結婚對象還是裴霽寧的時候該是什么表情。
她害怕的閃了一個激靈，默默的往后退，直至門口她揮舞著手拜拜，“姐，你自求多福吧，我要好好消化一下。”
“砰——”
關門聲響起，屋內再次只剩下他們兩人。
孟圓站在門外，不知是晚風刺骨還是被剛剛的事兒嚇得打了一個哆嗦，她彎著腰默默的爬上車。
她雙手合十，坐在副駕駛上念叨著：“剛剛的事兒我不知情啊不知情，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孟圓走了五分鐘不到。
姜宜月坐在沙發上收到她的啰嗦。
孟圓：「記得給婉姐坦白從寬。」
“瞞這么深，還想離婚。”裴霽寧倚在一旁，他把玩著手里的手里來回轉動。
“不行嗎？”姜宜月挑起眼尾。
裴霽寧嗤笑一聲緩慢靠近，他半蹲在她身前，不斷地向她湊近，親昵的貼在她的耳旁。
出其不意，低下頭卻在她的肩頭咬上一口。
姜宜月瞳孔微怔，剛伸手，她的手立馬被他狠狠的鉗制在身前難以動彈。
她很明顯地感受到他這次牙口的力度，濃眉微皺不耐煩的驚呼道：“你是狗嗎，疼啊！”
裴霽寧抬起失笑：“我是狗你是什么？”
他掀開肩頭上的衣領露出一片淤青：“狼，狗？”
裴霽寧斂了斂目色，眼底的淡笑消散放開她的手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的身影：“想離婚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不過——”他長吟一聲：“伯父同意我就同意。”
姜宜月：“……”
她顧不得肩膀上的疼痛站起身扒拉著他，“你從我家滾出去，我不歡迎你。”
明明知道姜伯平不會同意她離婚。
他后面那句話不等于白說嘛，還不如不說。
裴霽寧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不是剛剛還讓我入贅，怎么變臉這么快？”
“入贅你也不配了。”姜宜月懶得跟他爭辯。
她發現他現在是越來越會氣人。
裴霽寧有些氣餒的耷拉著：“那怎么辦，可是我的全部身家都已經搬過來了，這好像不能撤回了吧？”
“合同早就生效了。”他雙手一攤。
姜宜月：“……”
她雙手一甩轉身上樓，還不忘念叨了一聲：“狗皮膏藥。”
轉身之際，她嘴角的弧度下意識的向上勾勒，稍稍側身余光瞥在還停留在大廳的裴霽寧。
她的臥室沒有太大的改動，只有浴室和更衣室中塞進許多男性用品，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間臥室住上了一位男主人。
姜宜月的目光停留在床頭柜的相框上，她緩緩靠近，拉著衣袖擦拭著相框，一下又一下。
她的腦海中記著的永遠是她長發最美的樣子。
姜宜月有些失神，良久她喃喃道：“媽裴霽寧是幫你，就不是背叛我對嗎？”
“我早就原諒他了嗎？”
她不知道，識不清。
無聲的回應。
窗戶微開，窗外的微風拂緊帶動著紗簾一塊揮舞，她抬起眼，把相框放在床頭柜上。
姜宜月躺在床上休息休息，孟圓的消息又彈了過來。
孟圓：「記得給婉姐說。」
姜宜月：“……”
「好。」
她剛打算退出消息頁面，孟圓又轉了一條視頻過來，附帶著：「我宣布風光霽月cp粉是吃的最好的一波。」
「他們要是知道自己磕的cp還領證了，那不得大笑個三天三夜？」
姜宜月撐著下顎，單手打字有些緩慢：「不會公開。」
也就意味著她們不會知道。
劇播后會立馬解除捆綁營銷，她們和其他的cp粉不會有任何區別。
孟圓那邊一愣，遲遲沒有回復。
姜宜月點進她轉發過來的那條視頻內，里面匯集著她和裴霽寧的一些交集，但凡有一點接觸的畫面都被博主剪取在其中。
視頻足足有四十秒左右，在視頻特效的加持下，兩人顯得格外曖昧。
最后還在視頻最后方落下一句：“風光霽月上大分！”
消息彈出。
孟圓：「也是，你們倆這身份也不適合公開。」
尤其是裴霽寧，那得花多大的勇氣。
現在在這種混雜的社會中，誰還有這么大的勇氣。
孟圓：「看在她們馬上要被《囚魔》虐的體無完膚的情況下，那我就悄悄咪咪的給cp粉撒個糖吧！」
她發了一個搖曳的表情包，又甩了一張截屏過來，上面是她在某書的一條評論。
樓主問：“風光霽月是不是真的啊，她們談了嗎？”
孟圓回復道：“結婚了。”
結果十
分鐘不到，孟圓又一臉委屈的甩來兩張截屏。
她道：「姐，我被網暴了！」
第二張私信截屏中，污言穢語齊聚，要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是沒睡醒還是腦子有病，姜宜月也配得上裴霽寧？”
——“大晚上的還沒睡覺就開始做夢了，病得不輕啊。”
——“怎么人家打電話告訴你他們結婚了？”
——“有一種病叫做妄想癥，記得去看看。”
姜宜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
孟圓：「我刪評了，我是玻璃心。」
孟園：「以后我和裴老師的粉絲勢不兩立！」
她發了一個表情包過去。
孟圓又道：「姐你們一定要公開，幫我報仇，氣死這群罵我的黑粉！」
姜宜月：「？」
姜宜月：「你剛發現我和他結婚害怕連累你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孟圓：「嘿嘿。」
孟圓：「我能屈能伸。」
姜宜月：「……」
孟圓最后又補充了一句：「明天晚上有直播，不要熬夜免得上鏡水腫。」
姜宜月點頭，假裝回了。
姜宜月小腿泛酸，越到晚上她小腿有些疼的厲害，她扭動了一下腳踝坐起身，指腹捏著小腿來回按壓。
許是很久沒有站過那么長的時間，她兩只小腿的肌肉在按壓下任然泛著酸酸的疼。
臥室門被推開，她抬起眼很快斂回眼眸。
裴霽寧像是沒看見她一樣徑直走向浴室，她側了側臉，心間涌上一抹難以意味的異樣。
沒半分鐘里面很快傳來窸窸窣窣的水聲。
姜宜月垂眸，繼續揉捏著小腿肌肉。
水聲戛然而止。
姜宜月感受到步步逼近的倒影。
“你這么快……”她話音未落，裴霽寧已經將她攬腰抱起。
瞬間懸空。
她有些不適的甩動著小腿：“放我下來，你干嘛。”
裴霽寧不為所動，將她禁錮在懷中。
他走向浴室的盡頭，不遠處準備好的小椅子齊齊的放在角落，前方還放著一個泡腳桶。
姜宜月瞳孔微怔，被他放在椅子上。
她顯得平靜下來。
她雙腳抬起，裴霽寧蹲下身握著她的腳踝慢慢向桶中放去，剛觸碰到水溫，她下意識的一個回彈。
裴霽寧抬頭，“燙嗎？”
姜宜月撐在椅子上，她的腳再次試探性的向下放去，剛觸碰到一點，她動作微頓，慢慢向更下伸去。
感受到微熱的水溫包裹著她整個小腿，她才慢慢的放下下一只腳，搖頭道：“不燙。”
裴霽寧低著頭，兩只手托著她的小腿肚輕輕的按摩，動作緩慢輕柔，她已經感受不到原本的疼痛。
取而代之的是被溫水包裹的舒適。
裴霽寧抬眼：“小腿還痛嗎？”
姜宜月撐著身搖頭，“不疼。”
她有些詫異：“你怎么知道我腿疼。”
裴霽寧繼續按摩著她的小腿，語氣隨意：“之前不就是站久了小腿會疼嗎，今天站這么久，怎么會沒事。”
姜宜月不宜久站，一旦站久了她的小腿就會特別酸痛，第一次發現她有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是在高中軍訓。
她兩只腿疼的都難走路，還是裴霽寧抱著她回宿舍。
知道以后，她幾乎不會有長時間的久站，就連大學軍訓都讓請假沒有參加，可謂是沒再犯過這個病。
只是——
“過去這么久，你還記得。”姜宜月。
“嗯。”裴霽寧微頓，“一直記得。”
“！”
//
第二天傍晚，孟圓以監督的身份來到姜宜月的小別墅。
她要是不在萬一她說胡話了那可就完了。
孟圓進門看著大廳一左一右放著的手機。
姜宜月還在看著手機里的自己，不停的找著角度，打算以最完美的角度等著直播。
另一邊的裴霽寧像是完全沒當回事兒，他隨意的把手機倚在杯子前，懶散的耷拉著眼睛。
兩人之間相隔不遠。
孟圓愣在原地來回掃視。
她淡淡的開口：“你們倆這樣播，確定不會串聲？”
第44章 風光“你們，今晚做嗎？”
“串聲就讓他上去，我好不容易調整好角度。”姜宜月擺弄著手機的動作終于停止。
她斂了斂額前的碎發。
今天是在某短視頻上直播，她第一次使用這個軟件，剛打開前置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長變樣兒了。
結果是美顏開的太大，不適合她。
調整半天，她只開了百分之三十的濾鏡，拯救一下她大廳以暖黃色為主的燈光。
對比起來裴霽寧格外隨便，坐在餐桌上面對著那死亡燈光他都毫無畏懼，關美顏關濾鏡就坐在那里等著開播。
孟圓站在中間兩邊張望，她小聲嘀咕一句：“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兩份工資。”
她現在看著好像是來監督兩位主播的。
汪長明沒來，看樣子是很放心自家藝人了。
孟圓望姜宜月那邊奔走，一張臉湊在她的臉旁看向攝像頭里的自己，她鄙夷的瞥開：“姐你怎么不開美顏。”
“我開了。”姜宜月打開操作設置，“你看。”
濾鏡開了三十，把她整個人的膚色調整的更加白嫩。
除此其他全部關掉。
“……”孟圓一臉鄙夷的步步后退。
果然，她就不該去湊這個女明星的鏡頭。
百分之三十的濾鏡，開了和沒開有什么區別。
晚上八點，四宮格連麥直播正式開始。
剛開，各路粉絲齊聚直播間，評論刷的飛快，姜宜月呆呆的盯著飛快的評論區甚至看不清楚在說些什么。
零零散散最過于顯眼的是各家的粉絲應援詞。
以及——
——“補藥哇！怎么開頭就那么虐！！”
——“媽媽，月月你好美，我愛死你了，強取豪奪是我們大女人做的事情！”
——“踩在裴霽寧熊上是什么感覺，彈不彈，舒不舒服嗚嗚嗚想魂穿姜宜月。”
——“這次怎么沒有粉絲讓我去演，這部我是真的想演，且有檔期。”
——“我也想演嗚嗚嗚哪怕十分鐘也行啊！”
姜宜月懶散的掃視過幾眼，抬頭看向最顯眼左下角的格子里，忽然嚇了一跳。
她有些驚恐的閃爍著雙眼，平靜了半秒后還是沒忍住笑出來。
她捂了捂難以忍住的嘴角往后倒了些許，“珩哥，你整容了啊？”
褚珩抬眼，他本身臉型就屬于瓜子類型，線下看著就已經算是標準的臉型，根本不需要再做什么調整，美顏之內的更是不需要，結果上完直播的鏡頭。
原本的美顏讓他的下巴更為尖角，就連一雙眼睛也像是開了放大鏡一般，看著不太像是地球人。
這是非粉都會被嚇到的程度。
褚珩有些無奈，他一副笑的很命苦的模樣，埋著頭更加湊近攝像頭，一看就知道在兢兢業業的調試著直播美顏。
只不過他不太會用，眼眸上下掃視，四處找著。
褚珩抓了抓頭發有些尷尬，“不好意思，不太會用。”
姜宜月指使著：“你點開下面的三個點，里面有個美顏，你找找關掉就可以了。”
她剛剛研究半天，對于這個軟件現在可謂是輕車熟路，害怕找錯，她自己也順著點進去看了一眼。
果然在里面，最前方還有一個一鍵關美顏的字眼。
半秒，褚珩終于找到美顏的按鈕，一下子把它關閉后整個人明顯正常起來。
他長吸一口氣，抬起頭抓著頭發看著視頻里的自己，“終于好了。”
姜宜月憋著笑。
目光微垂，彈幕迅速滾動：
——“裴裴！你能不能也調一下美顏！！”
裴霽寧的粉絲復制黏貼，參雜在彈幕上，想看不見都難。
姜宜月被他粉絲的彈幕吸引目光，抬眼落在他的臉上。
裴霽寧坐在頂光下，一縷白色的光直直的從他
的頭頂打下劃過他的臉頰中間，看著確實有點…一言難盡。
他好似不太在意，坐在那里依舊一動不動，語氣懶散：“沒人教我怎么調。”
直播間一陣沉默。
姜宜月托腮，看著視頻里的他提醒道：“你直接換個地方不就得了。”
頂光的問題，長得又沒問題。
她剛剛就會知道他在那里會很死亡，只是沒想到那么死亡。
她看著他那像是被一抹燈劈了的模樣，甚至想笑。
“換去哪？”裴霽寧明顯在鏡頭中瞥回一眼。
姜宜月順著她的視線微微抬頭就可以清晰的看見他回過頭的那一眼，她瞳孔微怔。
裴霽寧挑眉，“可以坐你旁邊嗎？”
面對面疑問著她。
他視線稍挪，挪在她旁邊色沙發上。
“……”姜宜月，“？”
她眉心微擰，挺了挺脖子，大半張臉已經透出視頻外。
孟圓坐在中間，她看著兩人遙遙相望的表情。
她稍愣，低頭看著視頻里的姜宜月趕緊張牙舞爪的提醒道：“出鏡了！出鏡了！”
她無聲的吶喊著。
姜宜月的視線被她吸引走，孟圓說的特別小聲，她根本聽不見，她又有些看不見，抬抬頭最后只剩下下顎露在視頻中。
孟圓，“！！”
她靠近兩步，把手機轉過來讓她看。
姜宜月瞬間明白，趕緊調整好姿勢坐好，把自己重新框入直播畫面中。
抬眼間裴霽寧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已經穩穩的框在格子中。
他眉尾一挑，剛剛的差錯就好似他故意的一般。
姜宜月憋了口氣，回絕著他剛剛的問題：“不可以！”
他就坐在那頂光下，丑死吧。
孟圓：“……”
幸好沒走。
孟圓轉過身在手機上打字，然后湊近姜宜月。
上面赫然寫道：“炒cp呢好好說話，要讓觀眾覺得甜！甜！甜！”
姜宜月，“……”
她顫顫的從她的手機屏幕上挪開眼。
孟圓害怕她不聽話，又打了一個巨大的“甜”字提醒道。
裴霽寧吐了口濁氣，一副無可奈何的只好舉起手機站起身，稍稍調整了一下位置背著那一抹光，他的畫面看著正常許多。
他那張臉上就好像寫著“不讓我坐過去，那我只能命苦的稍稍調整一下了。”
“姜老師簡直是神醫。”剛坐下，他低垂著眼看著現在和剛剛的區別道：“一開口就治好了我的美顏。”
姜宜月差點被他逗笑，她扶了扶額掩下那抹笑：“裴老師，你沒做我的粉絲后援會簡直可惜，畢竟誰能有你愛。”
一句話就能把她夸贊成神仙。
誰比得過他？
他甚至都忘記剛剛她那聲厲聲厲氣的拒絕，果然死忠粉都是有濾鏡的。
“才發現我是你的鐵粉嗎？”裴霽寧挑眉，“可惜我沒時間，不然一定退居幕后，做你的后援會會長。”
姜宜月稍頓。
彈幕上直接過上了嗑生嗑死的環節：
——“剛看完六集，心里酸酸澀澀的老失落，看直播一分鐘給我治好了。”
——“媽啊，這還有誰敢跟我說她們沒談！！”
——“裴裴是不是去進修了，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姜宜月全國粉絲后援會：滾犢子怎么還搶姐飯碗呢。”
——“我感覺這不像是演的。”
姜宜月笑道：“裴老師要是愿意的話下一屆后援會會長換屆我會提前考慮你。”
“后援會要是不想做的話，婉姐的位置你也可以試試。”
裴霽寧調整了一下位置，有些疑惑的向后靠去：“意思是，只要我想哪個位置都可以嗎？”
他語氣淡淡，夾雜著些許迷惑。
姜宜月盯著他的眼神恍然失神，下意識的點頭。
“你身邊的位置沒人坐的話，我可以嗎？”
“！”
面對著屏幕遙遙相望，姜宜月不知道為什么他那雙眼睛就像是盯著她說一般。
她輕輕一顫，對著孟圓招招手，“我讓我助理給你一個號碼牌，去后面排著先。”
明眼人都聽得出來，他那句“你身邊沒人坐的話，我可以嗎？”非彼身邊，而是在問她空出來的男朋友位置。
葉晗棲看著這幅畫面有些震驚的捧了捧臉，她向后倒去一臉震驚，小聲道：“這是可以說的嗎？”
褚珩也有些震驚的看著他倆，他知道內幕倒沒有太大的驚訝，也沒有太當回事兒。
畢竟青梅竹馬的情分，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
劇宣賣賣，能有什么。
裴霽寧眉眼微垂，有些可惜連帶著語氣都有些許落寞道：“追姜老師的人都可以從這里排到法國，那我…”
他話語一頓，抬眼：“不知道能不能走個vip通道，插個隊？”
褚珩抬眼，不知道在哪抓了一個號碼牌，上面寫著一個數字“七。”
“裴老師，考慮一下兩千塊賣給你，直接可以插隊從法國插隊到宜月跟前。”
這個號碼牌的誘惑不就是他心之所向的，插隊？
姜宜月瞳孔微怔，些許震驚夾雜著笑意打趣道：“珩哥我什么時候允許還能號碼牌出讓的了。”
褚珩搖頭十分惋惜，他看向葉晗棲，“不好意思宜月妹妹，我變心了。”
他朝著葉晗棲那邊湊去，兩個人隔著屏幕貼貼。
褚珩和葉晗棲是男二女二，也是劇中的第二對情侶。
這對更虐，直至最終才有點苗頭。
姜宜月一臉正經：“珩哥，下次你再想排就從地球外吧。”
裴霽寧接下他的話：“前面七位是誰，我高價收。”
褚珩摸了摸號碼牌：“可惜了，只能把你賣出去。”
他這一舉動，彈幕上直接笑翻。
他又看向了姜宜月：“對不起了宜月妹妹。”
姜宜月扶額，顯得格外無奈。
葉晗棲盯著彈幕，抬頭做出一個打報告的手勢：“裴老師，我替粉絲好奇，劇中的宣隱在你眼里是什么樣子的？”
直播雖說是自主直播，稍稍還是會添加一些劇本。
比如說她現在問的這個問題，便是劇本。
裴霽寧，“挺符合她的名字，宣隱，白日宣/淫。”
姜宜月瞳孔微怔，瞬間做了一個隔空想打他一頓的姿勢，他這說的什么虎狼之詞。
她劇中有這么無理嗎？
不過好像是的，強取豪奪，搶的是什么。
大家懂得都懂。
褚珩幫忙反問：“宜月，那檀淵在你眼里算什么樣子的。”
姜宜月沉思片刻：“很迷人的樣子吧，四海八荒第一美男誰不喜歡，當時知道這部劇的時候蠻期待的。”
她掩了掩唇：“裴老師的塑造又給這個角色加了十分。”
褚珩狐疑的拉了拉眼神，“姜姜老師，我問的是檀淵，怎么還扯上裴老師了，難道你也很為裴老師著迷？”
她這話說的，夸著夸著直接夸上了正主。
姜宜衣眼眸閃爍，眼底浮現出不解驚呼一聲，“啊？檀淵不就是裴老師嗎？”
她說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褚珩雙手一拍，發出聲響，他把手抵在耳朵上瘋狂搖頭，“不聽不聽，你就是很為裴老師著迷。”
葉晗棲睨過一眼：“我看褚老師你可以去做風光霽月cp粉后援會的會長，裴老師可以去做姜宜月的粉絲會會長，分好了，你們倆找時間上任吧。”
褚珩眼眸閃爍帶著驚恐：“啊，難道我是cp粉的事兒被人發現了？不是吧不是吧。”
“兩大男明星隕落，我害怕跟劇里一樣，被全民討伐。”她雙手抱拳：“在此婉拒。”
劇中的宣隱強娶檀淵還有一個原因是他有毀天滅地的能力，她不忍殺伐所以把他困在了自己的府邸中。
誰知道后續檀淵的魔神得以掙脫封印，至此民不聊生，戰火紛飛，宣隱被萬人唾棄。
那一幕幕殘忍的畫面刻畫在她惱中。
裴霽寧和褚珩都是有粉絲的演員，兩個都為她隕落，她怕是要被千千萬萬的粉絲討伐。
還是婉拒較好。
“姜老師劇里可不是這樣的。”裴霽寧道。
姜宜月長吟一聲：“可能不夠愛吧，要是夠愛的話我就該用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裴霽寧眉尾輕挑，語氣繾綣：“姜老師不愛我嗎？”
彈幕一陣尖叫錯愕。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媽啊，這是可以問的嗎？？”
——“貓貓你說話啊，貓貓你說愛說愛！！”
——“完了，我要磕的糖度超標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土撥鼠尖叫了我真的要，能不能天天直播，要不然我怕會被劇里虐死。”
——“豹豹貓貓，這次我是真的可以出生了。”
姜宜月微愣，盯著屏幕些許失神。
她視線有些恍惚，不太能看的清楚畫面，只感覺得到底下的評論在瘋狂滾動，快到如同白駒過隙。
良久——
她憋出一個字：“愛。”
裴霽寧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勾勒，眉眼彎彎，一雙的黑眸中如同印入星辰大海。
十分鐘不到。
姜宜月和裴霽寧的這段直播片段被剪裁發上了短視頻上，評論點贊屢屢不斷。
半小時不到，點贊就已經突破三十萬。
一個小時的直播剛結束。
孟圓難忍著膩歪向她靠近，“我的媽太甜了，我能不能跟婉姐申請讓你們多播播。”
她一臉崇拜的模樣，主要是再代入兩人自身的關系，她覺得更好磕了。
她不信，剛剛問的說的那些話，就只是我了劇宣炒cp？
姜宜月伸手把她推開，無情的戳破著皮下的秘密：“假的，劇本。”
裴霽寧接到電話消失在大廳中。
孟圓打量著周圍，她靠近貼在她耳畔低喃道：“姐，你和裴老師結婚由住在一起是什么感覺，會日久生情嗎？”
“你會對討厭的人日久生情嗎。”姜宜月睨過一眼。
孟圓拉開距離，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眼，又湊近：“你們，有沒有…”
她做了一個手勢，滿臉期待的等待著她的回復。
姜宜衣月一愣，腦海中浮現出兩人交纏的畫面。
孟圓看著她表情的變化以及她遲遲未答的問題。
問而不答便是答案這句話逐漸具體化。
孟圓“咦”出一聲，連連往后跳去兩步。
她臉上的表情更加燦爛，笑意彌漫。
“日久生情沒可能，但日久生情有可能啊。”她格外咬緊了第二個日字，揚了揚眉又道：“還說不會。”
“難不成你們是做恨？”
越做越恨？
孟圓打量著她的神色，壓了壓嗓音：“你們，今晚做嗎？”
第45章 風光“我求完你，你求求我怎么了？”……
“……”
姜宜月面無表情的把她推走，繞開一步：“你該下班了。”
“咔嚓”一聲關門聲響起。
裴霽寧單手握著手機隨意的揣在兜里，出現在門口。
孟圓眸光輕閃，瞳孔微轉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她俯進身，單手括弧在嘴邊：“我懂。”
她往后跳去兩步，囫圇的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你懂什么。”姜宜月。
孟圓問而不答，把兜挎在身前抬手：“拜拜。”
大廳中只剩下姜宜月和裴霽寧兩個人。
安靜的如同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
姜宜月對上他的視線，又很快移開，她斂了斂掉下去的長發撇在耳后，撿起地上的東西。
裴霽寧步步逼近，語氣緩緩拉長著語調：“你剛剛說什么？”
“愛我？”他細細揣摩著這兩個字。
姜宜月一頓，抬眼：“裴老師之前沒炒過cp嗎？”
話音剛落她就意識到裴霽寧好像真的是第一次炒cp。
他之前拍攝的都是正劇，正到沒有官配，都是粉絲亂七八糟的和誰都磕，自然而然沒有炒過cp。
姜宜月剛想自己把話接下來。
裴霽寧的笑意彌漫，淡淡的散發開來：“姜老師連我每一首歌都沒落下，怎么會不知道我之前有沒有過？”
“姜老師不是有關注我嗎。”他俯身，笑的像是一只狐貍。
姜宜月有些納悶，墊腳把手背搭在他額前，“沒發燒怎么說胡話了。
“裴老師不知道的是你之前一直是住在我黑名單里的吧？”她眉尾微挑，有一種打了勝仗的得意感。
關注？
黑名單里關注還差不多。
“你連微博也拉黑我？”裴霽寧肉眼可見的臉色變化，連帶著語氣也略微的沉了半分。
“對呀。”
相反，姜宜月面色沉穩，語氣柔柔。
她搖了搖手機：“劇宣完繼續去黑名單里待著吧。”
她轉過身，回眸一笑百媚生。
裴霽寧攥住她的皓腕，語氣一改往日溫柔，細聲細氣，“能不能，不拉黑我？”
他漾著一雙黑沉沉的眸子，姜宜月手指微顫。
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
四年前，學校的銀杏樹下。
姜宜月在網上提出分手后，裴霽寧要求要見一面，軟磨硬泡的第三天，她應下。
地點定在學校的銀杏樹下，那是她們之前經常約會的地點。
剛入秋，銀杏樹葉發黃，片片凋落。
好巧不巧的落在她的肩頭上，裴霽寧下意識的靠近想幫她拂去肩頭的落葉。
姜宜月瞬間躲避，樹葉隨著她的動作掉落。
抬眼間，姜宜月看見了他眼底的詫異，手僵在空中遲遲沒有收回。
裴霽寧憔悴很多，戴著口罩，鴨舌帽掩的很低，他稍稍抬眼。
她很清晰的看見他眼底的黑眼圈。
“泱泱，我……”他張了張唇，聲音出奇的沙啞，他呼吁一頓，終于收回手，指尖微顫低聲道：“我不想分手。”
偌大的風衣將姜宜月包裹，微風吹拂著她的頭發，再次堅定道：“裴霽寧，我們沒有以后了。”
“你想見也見了。”她的視線有些躲避，背過身：“以后就不要再聯系了。”
她跨過腿往前走，裴霽寧忙不迭的追上，退而求其次道：“能不能，不拉黑我。”
姜宜月分手后就把他所有的社交聯系方式拉黑。
他這兩天還是通過南詞聯系到她。
他步伐匆匆，連帶著語氣也是：“我不會打擾你，我就是想看著你的微信，心里安穩點。”
他擰著眉，見她沒有任何回應，又復述了一遍：“泱泱，能不能不拉黑我？”
姜宜月沒作聲，打上路邊的計程車離開，裴霽寧終于止步，他彎腰湊在車窗前，車要離開的前一秒。
她聽見他說：“泱泱我沒有背叛你，阿姨的去世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是答應她的秘密。”
“她求我，讓我瞞著你。”
計程車起步，他留下他們分手以來的最后一句話。
“泱泱——”
那次姜宜月甚至心狠到沒從后視鏡中去看他，就這么直視著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能不能，不拉黑我。”裴霽寧的話把她從記憶中拉回來，姜宜月抬眼，他抓著她的手輕輕搖曳。
這次她卻應下一聲：
“能。”
她話語一頓，輕揚著下巴又道：“求我。”
“！”
裴霽寧抓著她的手緩慢蹲下，下顎揚起仰視著她。
一字一頓：“求求你。”
“！”
姜宜月嘴角在他的話語中抑制不住的上揚，眉眼彎彎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那我就勉為其難的不拉黑你吧。”
她撩撥著長發。
裴霽寧一聲聲的強調：
“真的嗎？”
“答應我了？”
姜宜月俯下眼：“嗯。”
裴霽寧勾起唇角，他站起身擋著光亮，一片陰影壓在姜宜月身上。
現在換上她抬眼仰視。
裴霽寧托住她的側臉，俯身湊在她的耳畔，語氣曖昧到了極致，他疑問：“那現在是不是該，換成你求我了？”
姜宜月臉色一變，她根本來不及將他推開。
他那只強勁有力的手臂已經禁錮在她腰后，大掌托住用力，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緊緊的把她貼在身前。
她恐嚇道：“你敢。”
裴霽寧將她扛起，拍在她的臀上：“禮尚往來。”
“我求完你，你求求我怎么了？”他語氣疑惑，“更何況，你不最在意，公平？”
姜宜月差點沒被他那什么所謂的公平氣到。
她怒氣沖沖：“誰教你這么公平的。”
她被放在旋轉樓梯的拐彎處。
裴霽寧彎腰，勾起她的衣領。
溝壑顯現。
“你。”
“你教的。”
姜宜
月拍開他的手：“污蔑！”
下一秒，她的雙手被他鉗制著上壓，堵住唇。
外面突然下起窸窸窣窣的雨。
隨著時間，雨越下越大，聲音越來越大。
“嘩啦啦”的經久不衰。
姜宜月被他壓在旋轉樓梯上，被迫弓著腰雙手扶著扶梯，裴霽寧為了更好的掐著她的脖頸。
她一頭烏黑的長發被他高高挽起。
他伴隨著雨聲進入高速路，加速行駛。
他一聲又一聲：“求我。”
“不。”
油門踩到底。
“求我。”
“不。”
姜宜月難忍的悶哼。
最后只有一聲聲道：
“求你，求求你。”
//
第二天。
姜宜月逃了，逃的馬不停蹄，順便還把他微信拉黑。
她臉色紅潤的登上飛往橫店的航班。
《反派》拍攝進行到她的戲份，她要參演。
姜宜月做完妝造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昨晚沒睡好，早上趕飛機在飛機上睡了兩個小時，本來以為差不多了，結果到了下午她還是犯困。
她倚在椅子上，頭向后仰去，把眼中的淚水憋了回去，生怕毀了她剛畫好的妝。
孟圓跑進，她把幾本劇本放在她的面前：“婉姐讓我打印出來的劇本，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她難忍的激動：“好多人找！！還有最近很火的《萬萬次心動》綜藝也邀請我們了，姐，你是真的火了！”
《囚魔》播出后，反響出奇的好。
遞上來的本子也是一個接著一個。
“這些都是大制作！！姐，我們終于可以甩葉晗棲一條街了。”孟圓一想到這個就更加高興。
姜宜月翻開著那些劇本，古偶居多，現偶零零散散的只有幾個，還遞了一些正劇和綜藝。
一提到葉晗棲，孟圓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她把手機湊在她面前：“我也不知道她是蠢還是壞，買了好多通稿黑咱們。”
姜宜月抬起眼，是孟圓截的一張屏。
上面六宮格都湊著她和她有關的話題。
——“看完兩集后我真的兩眼一黑，對比女主和女二的演技，真想問問范國正是不是眼睛瞎了。”
——“聽說女主還需要葉晗棲讓妝，看看之前這些妝。”
——“真的有人覺得女主好看嗎？我感覺還不如和葉晗棲。”
——“囚魔的女主本來應該是葉晗棲的，來了一個有大佬的資源咖，也是拉低了整部劇的質量。”
意味足夠很明顯的標題，一眼就能看出到底是個怎么回事兒。
“而且演都不帶演的。”孟圓翻了一個白眼滑向下一張截屏，是主頁，前面全是各種花式夸葉晗棲的。
姜宜月沒說話，之前兩家一直都是對打。
一有劇就拉出來反復拉踩，只是沒想到現在同一部劇也搞這種套路，也不怕路人緣全敗完了。
她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太蠢，還是太壞。
或者又蠢又壞。
“咚咚——”
姜宜月側過眼，長發高挽鑲嵌著黑色發冠，一身紅黑色鮮衣怒馬的連岸倚在門邊，他手指微蜷搭在門上。
“姜姜老師，我來找你對戲。”他直起身。
姜宜月將面前的劇本蓋上。
她今**演的角色是神女，也是一個活在記憶中的人設，以穿插模式出現在劇中，鏡頭并不多。
按照排班，她沒個幾天就能拍完。
姜宜月一身素白妝造，簡單的發型上只插著一只銀色步搖，被塑料袋包裹并沒有隨意搖擺。
額間是同色系的紋烙，象征著她的身份。
“連老師。”姜宜月站在她的身側，提起裙擺。
連岸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
“？”
姜宜月腳步一頓，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連岸呆了呆目光，薄唇微張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良久，他看出她的疑惑：“就是，上次熱搜的事情，給你惹麻煩了。”
姜宜月輕笑：“你不應該比我麻煩？”
“你女友粉那么多，看見的時候得多心碎。”她挑眉。
連岸是南韓愛豆出身，粉絲一票票的投出。
雖說現在轉行進了演藝界，可做人不能忘記來時路，戀愛瓜，最傷心的莫過于他的粉絲。
她倒沒什么影響。
不用給她道歉。
“裴老師都不怕，我怕什么。”連岸應下一聲，“畢竟誰能有裴老師影響大，那句‘錯了’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掀起風波。”
姜宜月沒作聲。
今天晚上要拍攝的戲份是在天池，姜宜月作為神女被男主前世的反派人設抓到神池，用極陰之水褪去仙骨，吸納她的神力。
室內的景已經搭好，還沒輪到她，天池這里空無一人。
他們選在這里對戲，再好不過。
連岸眉頭微挑連帶著語氣都有些暗暗的受傷：“姜姜老師，你和裴老師很熟嗎？”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為什么那天裴霽寧會幫忙出來澄清。
他們，什么關系。
姜宜月攥了攥劇本，“連老師要是不想對戲，我就先回去坐會兒。”
連岸眸光輕變，他不是看不懂臉色的人。
他垂眼落在劇本上。
一旁的呼喊聲想起，兩人紛紛移過眼。
“連哥，奶茶。”助理遞過一杯紅色大杯的霸王，又把另一杯遞給姜宜月：“今天有人來探班，給全組都點了奶茶。”
姜宜月順其自然的接下。
新品。
醒時春山。
無糖。
連岸好奇：“誰來了？”
沒聽說今天還會有人來探班。
助理搖頭，“沒聽清，只是說是位大佬。”
姜宜月剛剛背著劇本本來就泛渴，插上吸管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
連岸沒喝，放在一旁。
姜宜月抿了抿唇，沒有糖淡淡的只有茶底的味道。
她不太喜歡喝無糖，放在一邊。
可惜她又要保持身材，只能喝無糖。
助理怯怯退去。
姜宜月抬著劇本，兩人開始對戲。
戲中她要進入天池經受千刀萬剮般的疼痛，她難忍的喘著粗氣忍受著那蝕骨的疼痛。
半趴在天池版狠戾的瞪著他，一字一句：“你以為拿走我的仙骨你便可以坐擁天下了嗎，想都不要想。”
“殺的盡我，你殺的盡天下所有忠義之輩？”
連岸鉗住她的下顎，逼迫著她仰望著自己。
“殺不盡，那我便慢慢殺。”他語氣悠悠傳蕩著笑意，“如何？”
“我今天殺一個，明天殺兩個，后天殺十個千個萬個，如何？”他越說，后面的臺詞越發鏗鏘有力，連帶著眸里都多了一分狠戾。
他大掌向下，掐住她的脖頸。
“今天，便從你開頭如何。”
“只是——”
連岸目光向下，盯著她紅潤的唇。
他俯身而下。
姜宜月瞳孔微怔下意識的掙脫向后連連后退兩步。
“吻戲？”她有些疑惑。
不敢相信的垂眼看向劇本上的描寫。
沒有
姜宜月抬眼，“你私自加戲？”
連岸笑出了聲來，有些無奈：“我哪敢，這是今天編劇突然加的，你沒有收到新劇本？”
他把自己的那本遞出。
上面那一欄中確實加了一筆吻戲。
姜宜月飾演的神女隕落過后，一縷原魂成為了女主的主神，也就是她是女主的前世。
連岸前世作為反派被神女鎮壓，一縷原神逃脫成為男主，兩人之后相遇相知。
前世還有這種羈絆，要加吻戲倒是能給這部劇增加一些張力。
連岸打量著她的神色：“姜姜老師不愿意，我們也可以錯位或者叫替身。”
“只是。”他睨過一眼，“我看《囚魔》的路透有吻戲，為什么裴老師可以，我不可以。”
“我是哪里不好嗎？”他閃爍著眼睛，到最后盡有一絲委屈。
他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眸，又道：
“替身錯位的吻戲都不如本身，姜老師…”可以考慮考慮。
連岸話沒說完被打斷。
“吻戲——”
一道疑惑的聲音傳來。
裴霽寧一身休閑服裝站在不遠處只捕捉到那兩個字的關鍵詞。
他單手插兜，目光直直的盯向姜宜月：“你要接嗎？”
裴霽寧緩緩靠近，視線從未從她身上挪開，語氣受傷話語中卻透露著一股難以掩蓋的曖昧氣息：
“昨晚剛求著姜老師不要拉黑我，怎么還說話不算話。”
第46章 風光“我來。”
連岸眸光微閃。
他像是駐足在這里無法挪動的雕塑，就這么站著怔怔的盯著裴霽寧步步逼近姜宜月。
以及說著他不懂的話。
“原來裴老師就是這位探班的，大佬？”姜宜月眸光垂在一旁的霸王上，沒有去接他的上一句話。
故意錯開話題。
在這個地方談論這個話題，她不知道裴霽寧意欲何為，像是在彰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連岸剛懷疑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便撞了過來，是怕他們的關系無人察覺嗎？
裴霽寧垂頭把手機畫面調到和她的聊天頁面上，他的那一句“去哪了？”沒有發出。
前面附帶著紅色感嘆號，以及低下彈出的消息提示在他們的聊天記錄中格外顯眼。
他被拉黑了。
應該是又被拉黑了。
“姜老師還沒回答我，做人為什么言而無信還要拉黑我。”他執著著這個話題。
連岸站在一旁，對于他們來說好像是不存在一樣。
甚至裴霽寧說這些話都沒打算避嫌，就這么直直的當著他面說，完全不在意他的存在，又好像是故意說給他聽。
只是是個明白人都能聽出裴霽寧話語中的曖昧。
什么關系能夠質問道“拉黑、求你”之內的字眼。
不過單向曖昧還是雙向曖昧，還需要考究考究。
裴霽寧攥住她的手腕，低喃：“要我再求你一遍嗎？”
連岸聽明白了，他輕笑一聲抬腳向前：“裴老師，姜姜不愿意還是不要過于騷擾她了吧，都被拉黑幾次了，還不明白嗎？”
他算是聽明白他們兩人之間大概的羈絆。
無非是裴霽寧打擾到姜宜月所以被拉黑，一次接著一次求，一次沒什么關系，二次三次被拉黑還厚著臉皮來，是否有些太執著。
連岸擋在姜宜月身前，他的身高和裴霽寧差不多，雙目相視，下顎微揚眼底多了一分狠戾。
他把她護在身后，像是害怕這“執著”的裴霽寧會做出什么更加偏執的事情。
“連…”姜宜月伸手，她的話被打斷。
連岸微微側頭，余光落在她身上輕聲安撫：“姜姜別怕，有我在。”
他這次甚至連“老師”這個尊稱都沒加。
裴霽寧垂下眼，落在她的眼眸上。
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她。
姜宜月準備上前阻止，再次被連岸護在身后。
她無可奈何。
連岸還在義正嚴辭道：“裴老師，作為朋友也是一起參加過節目的同事，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但是您也不要再騷擾姜姜。”
“不然…”
“不然怎樣？”裴霽寧下顎微挑，語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笑意，似笑非笑，略微帶著些許不屑。
連岸皺眉，明顯不想把關系鬧的太僵，他垂在袖子下的手擰緊抬起眼：“你也不想讓你的粉絲知道你是這種人吧？”
身在娛樂圈。
能有什么比身敗名裂更加可怕的事情？
他雖然不想這么卑鄙，可這套最管用。
姜宜月伸手，攥著連岸的衣袖，趁著他阻止之前一口氣把話說完道：“連老師，我和裴老師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這樣。”
“姜姜別怕，有我在他不會把你怎么樣的。”連岸繼續安撫，他一臉的正義。
那副模樣就像是在告訴她“不管怎么樣我都會保護你。”
姜宜月眉眼輕瞥，皺皺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好。
“連老師。”裴霽寧打斷她的思路。
她抬起眼和他雙目相視。
裴霽寧眉尾輕挑瞥回眸看向連岸，一字一句：“你似乎對我的妻子，很感興趣？”
他伸出手攥住姜宜月的皓腕，一把將她拉入懷中。
她沒站穩，整個身子與連岸擦肩而過跌入裴霽寧的懷里，她頭飾搖擺，打在他的胸膛上。
姜宜月貼在他的胸口，他心跳正常跳動，卻又在后一秒快速跳動，一下又一下。
她聽的很仔細。
裴霽寧收了收臂彎，緊緊的把她攬在身前。
姜宜月長發飄舞，跌下去的那一刻還有一縷還不小心甩到了連岸臉上，他眼睛一眨下意識側開臉躲避。
他緩緩一愣，盯著身側良久，回過神看著兩人親昵的舉動喃喃道：“妻子？”
他不敢相信的琢磨著這兩個字，目光下移看向他懷中的姜宜月。
兩人相差些許體型，姜宜月被他禁錮在身前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密。
很難以普通朋友，或者其他關系來形容。
他們就好像，天生一對。
“姜老師你已婚？”連岸不敢相信的追問。
大家都在圈內，按照這種結婚的大事，不管怎么樣都有一定的風聲，為什么他一點都沒聽到。
而且，他明明查過。
姜宜月和裴霽寧這次《囚魔》還是第一次搭戲，之前并沒有什么交集，甚至連同框都不存在。
怎么會，突然結婚。
閃婚？
“對。”姜宜月轉過身，她承認道。
連岸一臉震驚，站在那里遲遲沒反應過來。
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裴霽寧攥住姜宜月的手腕無視連岸的錯愕。
轉身之際，他用余光打量著他的神情：“至于拉不拉黑，執不執著，連老師沒結過婚，可能不懂我們夫妻之間的情趣。”
他把她拉近，低下眼看著懷中的姜宜月。
眼底的笑意逐漸彌漫。
宣誓主權。
連岸遲遲沒反應過來，站在天池邊看著他們的身影逐漸遠去。
最末端的化妝間，裴霽寧將姜宜月拉了進去，借著外面微弱的燈光，他將她抵在門板上：
“你要接和他的吻戲？”
“你不知道他對你什么心思？”
他皺著眉，些許擔心。
掐著她肩膀的手都微微的用了些力。
“我不知道他對我什么心思。”
“我知道你今天做這些是什么心思。”
無非是想宣誓主權。
這么做都是故意的。
姜宜月抵在門板上，窗戶沒關嚴實，外面的微風拂進，她的頭發被吹散，一縷好巧不巧的落在她的薄唇上。
她不舒服，下意識的伸手去擰著那縷長發。
指腹微顫剛觸碰到，裴霽寧一只手抓著她的皓腕，一只手指幫她勾起那縷長發剝離唇間。
他垂著眼，仔仔細細的看著。
姜宜月的唇上涂著極其淡的唇釉，淡到好似她本身的唇色，上面還涂了一點點水光，更加增加她唇上的光澤。
裴霽寧壓低聲音：“姜老師知道沒有阻止，不也是默認了我的所作所為？”
“你不會接和他的吻戲，對不對。”他盯著她的眼確認。
“你猜。”姜宜月拉長著語調。
她將他推開落在時間上，“我該拍戲了，裴老師探完班就早點回去吧。”
她推開門，側過身看著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抬起手：“拜拜。”
“姐，裴老師今天來了你知道嗎？”孟圓剛好在到處找她，才轉彎就看見她的背影。
她忙不迭的跑來，手上還握著一杯奶茶。
“我特意給你留的，新品。”她遞過來。
姜宜月接下拿到的第二杯奶茶，側眸看向身后那扇微掩著的門，走廊上倒影出一縷陰影。
她唇角彎彎，笑意明顯。
她剛拐彎，裴霽寧走出走廊，恰巧看著她隨著動作漂浮起來的衣裙消失在拐彎處。
“姐，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先聽哪個。”孟圓拿著手機搖曳。
姜宜月抬眼：“壞消息。”
“呃…”孟圓長吟一聲：“還是先聽好消息吧。”
姜宜月沒忍住睨了她一眼，像是在說“那你還問我干嘛”一樣。
“好消息是，你又上熱搜了。”她抿了抿唇，眼底的笑意夾雜著俏皮：“壞消息是cp粉站姐拍的圖，拍到裴老師來探班，大家都猜測是為你來的。”
意思就是不是她一個人上熱搜，而是和裴霽寧，有點緋聞的熱搜，確實不算是好消息。
孟圓把手機遞過來。
她一眼鎖定上方最顯眼的那
條熱搜——
#裴霽寧探班姜宜月#
她停下腳步，點贊量最高的營銷號貼了九宮格的圖，第一張是裴霽寧一身休閑戴著鴨舌帽出現在《反派》劇組的照片。
接著又發了不同角度的兩張。
第二排便是她今天的妝造路透。
最后的幾張照片是奶茶的照片，他不止給全組的人點了奶茶，甚至還給門外蹲上下班的所有粉絲都點了奶茶。
這得多少杯？
滿目看過去人手一杯。
孟圓湊過身：“我感覺他像是想討好我們？”
“？”
她看著她的神色補充：“耍好感，免得我們在你面前說他壞話的那種感覺。”
姜宜月沒忍住，笑出聲。
之前都是聽說討好閨蜜朋友，現在他還要討好同事甚至她的粉絲和其他的粉絲？
她指腹向下滑去，下面的一條條評論都出自于cp粉。
這條熱搜簡直是cp粉的狂歡。
——“太好磕了，像是喝到了姜姜和裴裴的喜茶。”
——“喜茶給你多少錢，我蜜雪給你雙倍。”
——“豹豹貓貓什么時候打算要孩子，能不能提前說一聲我看著時間下去。”
——“說真的，我感覺磕風光霽月的簡直就是甜菜，慈禧當年都不一定有我們吃得好。”
——“誰還敢質疑我們風光霽月是假的！！”
——“我為風光霽月扛大旗，看誰敢與我為敵。”
姜宜月向廣場下面滑去，下面清一色附帶著奶茶的圖發帖是各家粉絲送來的感謝。
——“柚子家感謝風光霽月家的奶茶！”
——“白菜家感謝風光霽月家的奶茶！”
——“百合家感謝風光霽月家的奶茶！”
她把手機還了回去。
他確實很會收買人心，也會做宣傳，不僅給這部劇沖了熱度，還給《囚魔》沖了熱度。
隱隱地做上劇宣。
黃昏時刻。
姜宜月和連岸的戲份準備開拍。
周圍圍著滿滿的工作人員，各自忙活著。
連岸看見她走過來，下意識的站起身，還是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句：“姜老師，你和裴老師…真的結婚了？”
“嗯。”姜宜月沒有絲毫隱瞞。
連岸怯怯的笑了一聲，“難怪，他會發出那句‘錯了。’”
原來確實是錯了，戀情瓜爆錯人了。
她點頭：“還麻煩連老師幫忙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她抬起眼，語氣輕輕：“可以嗎？”
連岸無奈的點頭：“你放心。”
“只是我可以知道你們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嗎？”
他好奇，怎么會突然就結婚了。
他們明明是因為《囚魔》才有的交集。
怎么會如此之快，還是他的消息錯了。
姜宜月沉吟一聲，遲遲沒有回復。
連岸打量著她的臉色又補充了一句：“你不想說也沒關系。”
“沒什么不好說的，我只是在想在算時間。”姜宜月低下頭數著手指喃喃道：“四歲認識，十八歲在一起，到今年…”
“認識二十年，在一起八年。”她抬起眼確定時間。
姜宜月清晰的發現他面色的變化，瞳孔微怔連帶著語氣都是滿滿的詫異：“你就是裴老師初入圈時的神秘女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之前分開了吧？”
裴霽寧剛入圈的時候直接承認自己有素人女友的事實，他因為那條短視頻走火，快速自曝戀情讓不少的女生碎了心。
只是沒有持續多久，他的神秘女友就銷聲匿跡。
大家都猜測他們早已分手，至今多年，大家都默認裴霽寧單身，他們早就分手的事實。
只是沒想到這位女友會是姜宜月？
“連老師也挺八卦。”她摸了摸鼻尖。
“畢竟當年裴老師的熱度可不亞于如今，出道即巔峰又敢爆自己有圈外女友的事實，誰不佩服他一句，勇士？”連岸怯怯的笑道。
能做到如此。
誰不喜歡。
他突然打心底佩服。
姜宜月沒接他的話。
她當時其實都沒有把握，他會承認她的存在。
可他確實承認了，在短視頻賬號中，微博上，他都寫著“已有女友”幾個字。
導演喊“準備——”
姜宜月的戲份正式開拍。
六月份的天氣，橫店已經有三十度左右，再加上天池的水被微微加熱，她并沒有感覺到寒冷。
她全身浸泡在水中，將手臂搭在岸上不斷的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盯著蹲在岸上的連岸。
不遠處的角落里，裴霽寧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
他戴著口罩，鴨舌帽掩蓋住他微擰的眉心，就這么靜靜的站在那里，些許失神。
連岸的臺詞鏗鏘有力——
“我今天殺一個，明天殺兩個，后天殺十個千個萬個，如何？”他越說，后面的臺詞越發鏗鏘有力，連帶著眸里都多了一分狠戾。
他大掌向下，掐住她的脖頸。
“今天，便從你開頭如何。”
“只是——”
連岸目光向下，盯著她紅潤的唇。
他俯身而下，本該落在她唇上的唇卻貼去了她的耳旁，輕聲細語道：“明天我便殺盡你所有在意的人，如何？”
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笑意彌漫，又壞又愛。
裴霽寧一愣，他攥著劇本看向本該有吻戲的片段在如今卻全然消失，只剩下吻戲后的對話。
他煽動著睫毛，嘴角下意識的勾勒。
記憶盤旋，響起他和姜宜月剛剛的對話。
——“你不會接和他的吻戲，對不對。”
姜宜月的模樣呈現在他腦海，一改當時的那句“你猜”在此時此刻用行動告訴他：“對。”
對，不會接和他的吻戲。
裴霽寧走下樓梯，出現在人群中。
伴隨著導演的那聲“卡。”
裴霽寧接過孟圓手上的毛毯。
他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快速向前，伸手用毛毯包裹住剛上岸濕淋淋的姜宜月。
他擦拭著她臉上的幾滴水漬，抓住她落在脖間的手，為她撩開纏在她脖頸上的發絲輕喃道：
“我來。”
第47章 風光“能不能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
“？”
“？？”
“？？？”
工作人員面面相覷，看著這一幕你看我我看你的，愣是一聲都沒出。
副導輕咳一聲，掩了掩唇看向旁邊同樣有些不知所措的劉導，輕聲道：“這也是劇宣？”
他雖然知道最近姜宜月和裴霽寧的劇在熱播，可再怎么宣不至于如此吧。
劉導上下左右四處掃視一眼。
室內戲，沒有代拍的跡象，周圍都是簽了保密合同的工作人員，想利用這個劇宣，都沒辦法宣傳出去，還怎么宣？
不是劇宣劉導也不知道怎么解釋，訕訕的點頭，帶有些疑問道：“應該是吧？”
“那我們要不要？”副導有些暗示性的看向旁邊的攝像，雖然說是拍劇，要是想流傳出去也不難。
劉導握著劇本往前面走：“等會兒看看再說吧。”
姜宜月和裴霽寧之間的事情他有聽說一點，不能保正，要是好心辦了壞事可就難了。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靜待佳音，如果是為了劇宣，兩家經紀人自會聯系，不用他們自作聰明。
更何況今天下午探班的事就已經上過熱搜，晚上沒必要再來一次。
這么想來，他倒有點相信范國正給他說的那些事。
姜宜月指尖微冷感受到裴霽寧手掌的觸碰，她稍稍一躲，抬起眼伸手攥了攥身上的毛毯：“你很閑嗎？”
“特意推遲了晚上的商務，來看看你的口是心非。”裴霽寧收回手。
“……”
“有病。”
姜宜月睨了他一眼，全身濕漉漉的讓她逐漸感覺到寒冷，繞過他趕緊回去換衣服。
劉導走過來的時候恰巧與她擦肩而過，他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走向裴霽寧。
“小裴，你們這是？”他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切換，有些暗示性的問道。
裴霽寧看向姜宜月拐彎消失的身影，轉過頭來看向劉導闔首，長吟一聲
禮貌道：“鄰家妹妹，家里人托我照顧，今天的事情還煩請劉導保密。”
“？”劉導一愣。
怎么跟他在范國正那里聽見的版本不一樣？
裴霽寧側身跨過一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樣回過身：“妹妹臉皮薄，不適合接吻戲，希望劉導可以寬容一下。”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給她安排吻戲。
劉導一愣。
裴霽寧垂垂頭看著他的神情轉身走向姜宜月消失的地方。
副導見此趕緊走上來，“怎么樣？”
劉導有些沒反應過來呢喃道：“鄰家關系的兄妹也會管吻戲嗎？”
這對嗎？
這不對吧。
“啊？”副導沒聽懂，“又問，那視頻要不要我剪出來。”
《囚魔》正在熱播，是cp粉最為狂歡的時刻。
這條視頻一出必定又是一條熱搜，劇宣的目的肯定是達到了，還可以給這部劇宣傳一波，是兩全其美的好機會。
送上來的好事兒，不要白不要啊。
劉導這才反應過來：“讓各部門回去警告一下吧，不要傳播，我們的保密合同不是白簽的。”
副導瞳孔一怔很是驚訝，“不宣啊？”
“嗯。”劉導繞開，又吆喝道：“收拾收拾下班吧。”
副導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一時間有些不明白這是在唱哪出戲。
半個小時后，化妝室內。
孟圓探了探頭看著才從浴室出來的姜宜月：“姐，剛剛那也是劇宣嗎？怎么我沒收到通知。”
按道理來說，不管是劇宣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炒作她都能收到消息啊，怎么這次，把她當蒙古人啊…
“——不是。”
她擦拭著頭發，目光微頓想起剛剛的對話。
“你很閑嗎？”
“特意推遲了晚上的商務，來看看你的口是心非。”
她唇角微微泛起弧度。
垂眼，現在她還是覺得，他很閑。
“你們該不會，想公開吧？”孟圓總感覺這個趨勢不太對，雖然說現場都是工作人員，可人多嘴雜的誰敢保證。
她們這一但爆出來怎么說？
姜宜月抓著頭發的手一頓她抬眼，“不會。”
孟圓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樣朝著她步步逼近，“還有你告訴婉姐了沒，說沒說。”
別等哪天突然讓狗仔拍出個所以然，鐘婉在熱搜上知道，她們不得被罵死。
姜宜月臉色一僵，她眉眼微閃下意識的回道：“說了？”
她語氣顫顫，明顯中氣不足。
話語帶有質疑，孟圓一眼就看出來握著手機，“那我去問問婉姐？”
“你問吧。”姜宜月強裝鎮定。
孟圓又指了指手機，打開微信軟件，“我問啰？”
“你問吧。”
孟圓狐疑的看著她的表情，又加重語氣強調一遍：“我問啰？”一邊說她已經點開和婉姐的微信頁面。
姜宜月站在一邊不為所動，在看見她要點下微信電話的那一刻，她像是受了驚的貓趕緊伸手去搶她手上的手機。
誰知這次鐘婉像是時時刻刻盯著手機，剛打過去不過兩秒就已經接聽，她瞳孔微怔，一臉驚恐。
那邊傳來鐘婉的聲音：“喂？”
“婉——”
孟圓剛吐出一個字。
姜宜月趕緊手忙腳亂的轉過身去捂住她張開的嘴吧，不停的為她使著眼色。
“？”孟圓：“唔唔唔唔？”
她一眼“你不是說了”的模樣不解的看著她的眼神。
鐘婉：“喂？”
姜宜月這才反應過來那邊電話還打著，她顫顫的應下：“婉姐。”
“我剛準備給你打電話。”鐘婉那邊傳來拉開抽屜的聲音：“我幫你接了《萬萬次心動》的綜藝，下周開拍正好接上你《反派》后的檔期。”
“萬萬次心動？”她疑問了一聲：“這不是個戀綜嗎。”
她現在還需要去參加戀綜？
“《囚魔》主演都會去，算是劇宣安排。”鐘婉點頭。
姜宜月臉色一僵，“我現在和裴霽寧炒的太厲害，后期會不會不太好解綁對下部劇有影響。”
正常劇宣就差不多了，還去參加戀綜是不是有點過分，更何況他們最近的趨勢就已經有點過。
“你還會擔心對下部劇的影響？”鐘婉輕嗤一聲：“你先確定下部劇演什么再說吧，除了黎光那幾本其他遞上來的全是些不入眼的，挑挑挑，到時候都沒有了我看你怎么挑。”
姜宜月薄唇一抿，沒作聲。
孟圓雙手使勁扒拉著她的手，不停的搖著頭，又唔唔唔含糊不清的說道：“我不說，我不說。”
姜宜月壓低著嗓音：“真不說？”
孟圓瘋狂點頭。
她這捂著她嘴的手才微微松了松。
孟圓大口的呼著氣，下一秒她揚聲道：“婉姐——唔。”
姜宜月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目光警告一副“你不是不說”的模樣。
鐘婉那邊聽見聲響：“怎么了？”
姜宜月趕緊搖頭：“沒怎么，沒怎么。”
“沒什么問題下周會有人來接你，還有劇的事情，盡早給我答復，不然就聽我安排。”鐘婉。
黎光雖然有點淵源，可耐不住餅香。
在金錢和名氣前面不計前嫌還是很重要的。
她想這些道理姜宜月也懂，不過也尊重她，只是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不選也得選。
“好的好的。”姜宜月生怕孟圓等會兒再鬧騰，她瘋狂的電話祈禱著趕緊掛趕緊掛。
“嘟——”
電話掛斷聲響起，姜宜月再次松開孟圓。
孟圓滿臉紅潤，驚呼道：“姐！！你這個騙子！！”
姜宜月戳了戳手直接軟下語氣，一副認錯的模樣。
“我也想說，可這幾天不是沒見到婉姐嘛，我覺得在線上說還是不太好。”
她閃爍著眼睛，不停的打量著她的神色。
“你在線上說至少只是挨罵，當面說萬一挨打怎么辦。”孟圓喘著氣。
姜宜月使著眼色：“你肯定會幫我的吧？”
孟圓下意識的抬起手拒絕：
“你做夢吧。”
“我幫你瞞這么久，我指不定還得挨罵。”
一個主犯，一個幫兇，罪責有什么區別嗎，區別在于罵得狠或者不狠吧。
那都要挨罵，她哪來的臉幫忙。
“我們又不會公開，你不說婉姐不會發現的，這樣我們都不會挨罵，你干嘛找罵嘛。”姜宜月。
鐘婉是什么性格她還是了解。
這事兒被她知道，她絕對完了。
暫時還沒有這個勇氣面對她的怒火。
她想能瞞還是先不要沒事兒找事兒了。
“你當婉姐傻子啊，紙是包不住火的。”孟圓泄了氣，癱坐在椅子上。
半晌后她揮揮手：“算了你自己找機會跟她說吧。”
“等我什么時候休假你再說。”她提了提音量。
這樣說不定還可以免去一番責罵。
姜宜月舉起手，比上一個“ok”的手勢。
孟圓的電話響起，她搶過手機接聽，目光微閃驚呼了一聲：“外賣？”
她看向姜宜月又道：“我沒點外賣啊。”
“對對對是我，我出來看看吧。”孟圓聽著報對的名字和手機尾號站起身。
姜宜月看著走出門的身影。
她垂頭看了一眼黑名單里的裴霽寧。
她手指微顫，想把他拉出來。
下一秒，她還是點了退出。
他還是先待著吧。
幾分鐘不到，孟圓提了一大堆東西進來，把最為重要的姜糖水放在姜宜月面前。
“裴老師點的，說你泡了水害怕你感冒，一定要讓我親眼看你喝下。”她一字一句，咬字格外清晰。
姜宜月眉眼一皺，拂開：“不好喝，不想喝。”
孟圓又把那桶姜糖水推了過去：“他還說剛剛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不會傳出去，讓你把他拉出黑名單。”
“不拉。”
孟圓垂下頭，一副看戲的模樣：“吵架了？”
“沒吵。”
“不信。”
姜宜月盯著那桶姜糖水，她動作微頓，插上吸管輕抿了一口，下一秒她戴上了痛苦面具。
辣嗓子。
“為什么吵架了，跟我說說？”孟圓最愛了解這些八卦，她托著板凳湊近，一臉好奇的模樣。
姜宜月沒作聲，答非所問：“葉晗棲開播了。”
她把手機微微一側，屏幕上面的葉晗棲一身紅色吊帶坐在沙發上，頭發燙了一個微卷。
正在微博上直播。
孟圓湊近打量著她這副模樣，她反復在姜宜月和屏幕上打量著。
須臾——
她咬了咬唇道：“怎么還有點…像你？”
不管是妝造還是發型，都有點像姜宜月。
姜宜月瞥回手機。
她張了張嘴話語一頓，沒把“不像”說出聲。
因為她覺得，確實有點像，妝容和發型好像都是比著她化出來的一樣。
彈幕上依稀還能看見幾條“今天長得有點像姜宜月”的評論。
孟圓輕嗤一聲：“學人精。”
“下班。”姜宜月站起身，她回過誰敢腳步一頓，目光落在那桶姜糖水上。
她伸出手把它抱在懷里。
孟圓刷著微博，果不其然——
她手機微側，“我也刷到她了。”
姜宜月睨過一眼，沒作聲。
//
姜宜月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
她趴在沙發上打了一個哈欠。
“咔嚓——”
姜宜月探過頭，看著推開門走來的孟圓一愣。
她剛把她送到家出門不到十分鐘，又跑了回來。
“不是，葉晗棲她有病吧？”孟圓暴走，緊緊的鎖著眉頭，又道：“互踩也要看什么時候吧，她是想拉所有人下水嗎？”
姜宜月明顯沒反應過來。
孟圓面色紅潤，把手機遞給她喃喃道：“她居然說裴老師看不上你？看不上你難不成看得上她啊？”
她雙手叉腰，氣的不行。
姜宜月坐起身，屏幕里是一條才登上去的熱搜。
#葉晗棲說裴霽寧看不上姜宜月#
點進去才明白前因后果，葉晗棲被安排給粉絲直播，彈幕上有人問風光霽月有沒有談。
葉晗棲道：“想多了，裴霽寧什么咖位姜宜月什么咖位，他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話音剛落，葉晗棲就意識到說錯話，匆匆忙忙的下了播。
牽扯多家，沒個幾分鐘就已經登上熱搜。
剛好是才發生的事情。
這個時候說這個話，無非是在拆cp。
劇都還沒播完就敢這么說，不是想拉所有人下水是什么。
“我現在就巴不得你和裴老師趕緊官宣，把你倆的結婚照甩她臉上，看她打不打臉。”孟圓舉著拳頭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姜宜月劃下評論，評論各種各樣，什么都有。
——“雖然說裴霽寧的咖位是比我們姜姜高，至于配不配得上也輪不到你說吧？”
——“看不上她難不成看得上你嗎？”
——“說到我心窩子里了，最近總刷到他們倆的熱搜，也不知道是誰在磕，一點都不配。”
——“這種話都敢在直播說，也不知道是沒腦子還是真的沒腦子，總結，沒腦子。”
——“感覺可信度還是蠻高的，畢竟一起拍戲那么久，她要是不知道也不敢亂說吧。”
——“不得不說在人家的主場刷其他人也是蠻下頭的。”
姜宜月遞過手機，她躺在沙發上舉起手機。
“姐你還有心情自拍？”孟圓有些詫異。
這個時候不應該撕逼嗎？
都嘲諷成啥樣了。
姜宜月捧著臉，繼續找角度：“今天熱度這么高，沒有我的美照怎么行。”
“？”孟圓。
“還有心情拍美照，不愧是你。”
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你粉絲有你是她們的福氣。”
這種時候了還想著發點美照。
姜宜月卸了妝，臉上沒有瑕疵看上去也只是眼睛大小的問題，隨意拍了幾張，她登上微博，配圖配文道：
“不參與任何女性圍剿。”
孟圓倒想看看她這種時候還能發出個什么微博來，一邊觀察著她的動作，一邊時刻刷新等著她那條剛發出的微博。
瞬間，她呆呆地看著她的文案垂死病中驚坐起，下意識的舉起個大手指：“姐，還得是你。”
就這么一句話，非但沒有撕的太過，還可以直接將矛頭對準葉晗棲。
這種帶有看不看得上的比較行為何嘗不是對女性的一場圍剿。
姜宜月不陷入評判的誤區，狹隘的只有葉晗棲，還用一副愛男的模樣去評判。
現在是新社會，得女粉者得天下。
葉晗棲這種評判只會惹得路人反感，最后自食其果罷了。
孟圓再次刷新，她瞳孔微怔。
一分鐘不到。
裴霽寧V：不參與任何女性圍剿//轉發@姜宜月V：不參與任何……
第48章 風光醉酒
——“這是有腦子的人會說出來的話嗎？”
——“葉晗棲每次都愛搞點這種小雄競，她是不是覺得裴霽寧看不上姜宜月就看得上她，整容女。”
——“拜托，沒有鏡子家里也有尿吧，說話也讓人怪惡心的。”
——“像極了初中那種氣急敗壞的非主流能說出來的話。”
——“突然說這句話的意義是什么呢，來證明自己能被看上？”
葉晗棲盤坐在沙發上。
直到直播切片再加上姜宜月的發文導致熱度越來越高她才感覺到恐慌。
底下的評論更是一字一句的刺激著她的內心。
她看著那些句句針對自己的評論，氣急敗壞的扔下手機瞳孔流轉。
把手狠狠的摁在沙發上，每隔一分鐘，她再次感覺到恐慌登上微博，一遍又一遍的觀察著那些熱搜熱度。
她時時刻刻的期待著熱度下降。
葉晗棲點開自己主頁，肉眼可見的掉粉讓她不得不崩潰，她瘋狂的給經紀人蘇葉打去電話，沒人接。
下一秒卻在她家門口響起。
葉晗棲抬起眼。
“葉晗棲——”
“你是閑自己在娛樂圈待的太久了嗎？”
蘇葉推開門，一臉怒氣沖沖。
她把手機扔在她跟前：“你到底還有沒有腦子，是什么讓你說出這種話，要不要上網看看現在有多少人罵你？”
蘇葉一臉怒意，恨不得打開她的腦子看看里面到底是豆渣還是空心，跟沒腦子似的。
葉晗棲擰著眉心，她抬眼輕聲細語的描述著：“蘇姐你不知道，我今天是真的忍不住，她姜宜月憑什么？彈幕上那么多問風光霽月真假，真不真假不假他們不知道？”
不過都是娛樂圈流水線般的流程，怎么還有人信，還一直問問問，她不煩嗎。
“我只是說了事實，娛樂圈難道不是最喜歡實話？只是她們不愛聽。”她越說，越聲嘶力竭，“更何況她能有今天難道不是因為我？”
《囚魔》現在熱度持續上升。
劇播才短短的時間，姜宜月光微博漲粉就已經漲了兩百多萬，更別說后續的發展會比她好之外，她的名氣也算是打出去。
她憑什么，她一個踩著她上位的花瓶憑什么。
葉晗棲站起身，步步逼近越說越激動，“那天直播，明明大家都是主角，我憑什么給她做配？她誰啊。”
“我有說
錯嗎，裴霽寧本來就看不上她。”
蘇葉湊近細嗅到一股淡淡的酒意，她眉心一皺：“你喝酒了？”
葉晗棲答非所問：“蘇姐，我就是想壓她一頭，你知道我討厭她，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她垂著眼睛，一副懇求的模樣。
兩家之前一直都是對打著過來，反響也不錯，為什么到了現在就不行。
“蘇姐，當年不是她搶了我的戲份，那陣子的熱度也會是我的，我怎么可能會跟她并肩，現在也是她搶我的角色踩我一頭。”
葉晗棲眉心微擰，想起那部劇就像是根刺一樣狠狠的扎在她的心間，她戳了戳自己的心窩子呢喃道：“我這里真的很不舒服。”
“你怎么還沒醒悟，那導演只不過是騎驢找馬，他要是真的想把角色給你就不可能海選，早早的就會把合同給你簽好。”蘇葉好聲好氣道。
兩家對打的最初源頭也算是那部劇。
明眼人難道都不明白嗎，之前是可以按照老套路，如今又不是如今，同一部劇還這樣做只會讓路人反感。
得不償失。
“我不管！”葉晗棲驚呼，她看著蘇葉的臉色，又輕了輕語氣：“姐，我真的很討厭她，討厭她壓我一頭，討厭她所有，你幫幫我好不好？”
蘇葉擰眉，安撫著她的情緒：“現在最要緊的是壓熱搜，我讓文案組擬了道歉，你等會兒拍視頻誠懇一點，先把這件事情壓下去再說。”
現在正是新劇熱播，兩人最火的時候，又是同一部劇惹得路人粉反感，她有什么好處？
道歉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最好還要真誠，不拿出點誠意，是想以后范國正的戲她都沒得演嗎。
“道歉？”葉晗棲一愣，擰著眉心琢磨著這兩個字，她步步后退不停的搖頭。”
“我憑什么道歉，不應該是她給我說謝謝嗎，沒有我能有今天的她？”她有些站不穩，腳步一跌又撐了撐沙發才坐穩。
她越想越覺得難受，不管是之前的還是現在。
姜宜月都是踩著她走上去，她還要道歉？憑什么。
“要想我道歉，除非我死。”葉晗棲信誓旦旦道。
蘇葉明顯被氣到，她深呼吸了好幾口，剛壓制下去的怒意再這一刻騰升。
她訕訕的點頭，撂下一句：“那你愛怎么樣怎么樣吧。”
蘇葉轉過身，走的頭也不回。
“砰——”的一聲關門聲久久在屋中回蕩。
葉晗棲盯著那扇門遲遲沒有回過神。
須臾，她跌坐在沙發上。
//
裴霽寧商務拍攝攝影棚處。
汪長明坐在攝影棚里看著才放下手機走上去的裴霽寧不為所動，他側眼看了看旁邊的熱搜。
他深吸口氣，最后登陸某書搜索“辭職信該如何寫。”
現在他看見這祖宗站隊都不會覺得稀奇，他的心理承受壓力已經到了如此。
只是他想他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現在還是只單單的站隊，他怕過段時間他還能再干出什么更荒唐的事。
免得再受氣，不如早點解脫。
汪長明滑動著“辭職信”推薦語錄，屏幕上彈出一條陌生的電話號碼。
他猶豫半秒點下接聽站起身往攝影棚外走去。
“喂——”
“汪老師。”鐘婉的聲音如流水潺潺。
汪長明腳步一頓，他站在門口轉過身一邊摸索著發財樹的樹葉一邊道：“怎么了鐘老師。”
那邊遲疑一會兒才道：“我家姜姜和裴老師的關系，你知道嗎？”
“知道啊。”他點頭，又道：“青梅竹馬的兄妹關系嘛。”
這點他還是知道，只是他覺得不止于此，只不過裴霽寧不承認，他也不可能亂說話。
“——汪老師。”鐘婉話語一頓，“方便見面談嗎？”
汪長明看了一眼時間，又退后看向攝影棚里的裴霽寧，他還在拍攝，應該沒那么早結束。
“今天不行。”
鐘婉，“明天晚上可以嗎？”
汪長明突然笑了一聲，“是有什么大事兒嗎。”
“嗯。”
“見面談方便點。”
汪長明點頭沒有多問，“那就明天見。”
電話掛斷，他沉了口氣，轉過頭卻發現本應該在攝影棚里的裴霽寧正站在他身后。
他被嚇得一顫，大口呼吸。
“拍完了？”
“嗯。”
裴霽寧的目光落在他剛收下的手機上，沒多問，跨步走向一旁的電梯。
汪長明看了一眼來電號碼。
他摸索了一下手機，不禁好奇鐘婉找他能有什么事。
他抬起頭，裴霽寧已經站在樓梯旁摁著電梯。
他瞳孔微愣趕緊跟上。
汪長明看著手機提示，他舉起手提醒道：“下周一倫敦的時裝秀，你提前準備一下。”
裴霽寧擠進電梯站在最后面，他垂頭，“嗯。”
“國際版秀場，我提前訂了機票，你注意好時間安排。”汪長明把手機揣回兜里。
利用好這次時裝秀，再次打開全球知名度。
再拿幾個高奢代言不是問題。
因為重要，所以不能出任何差錯，他要再三叮囑。
“嗯。”
“叮——”
電梯門打開。
裴霽寧率先跨出腿。
“還有熱搜的事情…”汪長明話語一頓，看著背過身來的他，他擰眉，突然嘆息一聲避開裴霽寧的視線。
“孰輕孰重你自己心里清楚。”
劇宣期間沒問題。
可最后，適可而止，最為重要。
裴霽寧轉過身，他刷新了一下微博，熱度明顯被壓下去了些許。
良久，他輕“嗯。”
//
葉晗棲直播的熱搜告一段落，證明互聯網是沒有記憶，沒個幾天就已經淡忘這件事情。
《囚魔》的熱量持續高漲，剛播到一半就已經破了十萬播放。
姜宜月《反派》的拍攝結束，晚上導演約了歡送會。
她癱坐在商務車的后座上難忍的打了一個哈欠。
困的不行。
孟圓遞過手機，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葉晗棲…道歉了。”
前幾天跟死了一樣，現在沒什么熱度，她又直接把這場熱搜再次炒冷飯。
姜宜月撐起身接過她遞來的手機。
葉晗棲主頁發了一條視頻，視頻里她面容憔悴沒有化妝，眼底覆蓋著淡青色的黑眼圈。
眼眶紅紅，雙手垂在身前明顯有些局促不安，不停的來回摸索著手指。
她啞著聲音一邊說，一邊對著鏡頭鞠躬：“對不起大家，前段時間因為我自身情緒不好，導致口出狂言，我對不起和我一起合作的同事，對不起喜歡我的粉絲，也對不起…”
她一邊說，另一只眼睛的眼淚已經從臉頰上滑落，鞠下躬的那一刻，她伸手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痕。
姜宜月完全沒心情聽完，她緩緩向下滑去。
下面清一色的鉆粉發言。
——“沒關系的棲棲寶寶，人生路上難免有出錯的地方，我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大家不會怪你的。”
——“棲棲寶寶別哭，我們下次注意一點就好了。”
——“寶寶你最棒了我們都知道那天直播狀態不好，你并不是故意抨擊，我相信大家都不會怪你的。”
——“大哭/大哭，怎么感覺棲棲瘦了。”
唯一一條不一樣的評論是——“死裝。”
姜宜月沒忍住笑，用孟圓的賬號點了個贊。
說得好。
她遞回手機。
孟圓又轉過頭來給她看著葉晗棲的反黑群里的反黑記錄，“我笑死了，她們把那條評論舉報了。”
她轉過手機，上面舉報投訴的那條評論正是那句“死裝。”
孟圓之前秉承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態度，故意偽裝葉晗棲的粉絲群進了她那些粉絲群，為的就是當內奸。
這不，有用了。
“我聽說前幾天葉晗棲和蘇葉大吵了一架，死也不道歉，結果蘇葉話也不多說，把她行程停了，現在不也只能乖乖道歉。”孟圓滑動手機。
娛樂圈的瓜本就傳的快，再加上她的人緣，想要知道什么那還不簡單，這不吵架這種事兒她都打探到了。
孟圓探回頭，“她要是一直這么硬氣該有多好。”
直接被自家公司雪藏查無此人那才好，直接感受什么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不可能放棄現在的名氣。”姜宜月打了一個哈欠含糊不清道。
她和葉晗棲對打那么多年，她什么性格她還是清楚，又虛偽又自私自尊心又強，和她一較高下那么多年，她要是看著她日漸高升，自己卻被雪藏。
她不得被氣死？
葉晗棲一時間想不清，又不是每一時間都想不清。
就她那性格，估計得和她死犟一輩子。
孟圓撅嘴，刷著微博：“坐等她當過街老鼠的那一天。”
恰巧，商務車
到達宴會樓下。
她忙不迭說完就匆匆忙忙的下來攙扶著她。
姜宜月提著裙擺下車，搭在她的胳膊上。
孟圓把她送到門口揮手：“姐，你去吧有事兒記得給我打電話。”
四十一樓上，劉導包了一個小露臺。
姜宜月點頭，轉身往里走。
連岸一身黑色西裝看見她順手拿起旁邊的紅酒步步逼近，“熱搜上的道歉看了嗎？”
“連老師也這么愛八卦。”姜宜月接過他手上的紅酒。
連岸笑了笑，“圈內的八卦，誰不關注？”
他靠近一步壓低著聲音：“更何況我還知道內情，我還等著你們官宣打她臉呢。
姜宜月揣著明白裝糊涂，笑意溫婉：“連老師說什么呢，什么官宣我不明白。”
連岸一頓，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秘密。
他把手中的酒杯伸出捧碰在她的杯子上發出的清脆的聲音。
他點頭，“明白。”
連岸一飲而盡，看向她輕抿一口的模樣有些不滿的搖晃著酒杯：“姜姜老師，哪能我全干你只抿一口，何況我聽說你的酒量并不差？”
他一臉探究的模樣，那樣子就像是在說“你喝這么少是看不起我嗎？”
姜宜月攥著酒的手一緊，她把手中的酒一干二盡。
她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漬，眉尾輕挑，“連老師這樣滿意了嗎？”
“這哪還敢不滿意。”
連岸笑意盎然，很是滿意，側過眼的那一刻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服務員。
“劉導還等你呢，等你忙完了我們再多喝幾杯。”連岸看向露臺最邊緣的劉導。
今天本來就是劉導給她準備的歡送會。
哪能他這里一直攔著不讓走的。
姜宜月把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晚點聊。”
她向前靠近。
連岸看了一眼桌面上她留下的酒杯，他眼眸微沉，將它握在掌心中，抬眼不遠處的姜宜月正在和劉導談笑風生。
他搖曳著酒杯，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
姜宜月不知道是自己太久沒喝酒還是怎么回事，今天少少的干了幾杯她就感覺頭暈目眩。
她渾身沒力的癱坐在沙發上。
只聽見模模糊糊的聲音道——
“小姜沒事兒吧，這也沒喝多少。”是劉導的聲音。
連岸側過頭看了一眼后面的姜宜月，“可能度數有點高，導演您去忙吧，我聯系姜老師助理送她回去。”
劉導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姜宜月，又打量了一眼連岸，都是自己人，他還算放心。
點點頭他就忙著出去。
說是姜宜月的歡送會，可不至于她走了他們就不玩了。
連岸靠近她。
姜宜月沒睡著，只感覺腦袋昏昏沉沉，很明顯是醉酒后的反應。
抬眼看連岸的眼神都很是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見他一身黑沉沉，大概知道是他站在那里。
連岸看著通訊錄里陌生的電話，又抬眼看向姜宜月，他的手指遲遲沒有摁下去。
他不停的思索。
姜宜月眨著眼睛喘著氣，面色紅潤看著面前模糊的那一團，她側了側眼。
良久。
連岸點了撥打。
須臾，一聲沉沉的“喂”從電話中傳來。
連岸背過身。
“喂——”
第49章 風光“要不要做我的狗。”
酒店的地下車庫里。
裴霽寧風塵仆仆。
“砰”的關門聲在地下車庫里響徹。
裴霽寧緩緩逼近，細長的手指捏著帽檐在昏暗的角落里抬起眼，“她人呢。”
連岸立在車旁，單手插兜嘴角漾著笑意，“八千萬的違約金值得嗎？”
他目光落在他身上，輕輕打量。
裴霽寧明晚在倫敦的商業走秀，按照航班他只能搭今晚飛往倫敦的飛機，抵達現場加上臨時休息都已經算是擁擠。
他直接出現在這里，算是無聲放棄明晚的走秀，違約金更是天價。
這么做，值得嗎？
“她人呢。”裴霽寧眉心輕擰，語氣淡淡夾雜著不耐。
“你還沒回答我。”連岸執著著這個答案。
裴霽寧眸光漸沉：“值不值得跟你有什么關系，我只想知道，她人呢。”
他看得出連岸的心思，也明白他的意思。
沒必要多費口舌。
連岸笑出聲，“我只是想試試，四年前你愿意為她不顧事業，現在還愿意嗎？”
多么鼎盛的一條視頻，多么勇氣可嘉的承認。
那現在呢。
裴霽寧擰著眉心，壓抑著淡淡的怒意。
連岸話語一頓，“沒想到你還會做到如此，只是這么愛，為什么會分手呢。”
他眉尾輕挑，依稀可見的挑釁。
“我知道點內幕，這么強求又能堅持多久？一年兩年，三年？”連岸淡淡的吐露著這些話語。
他的身世不算差，早年能在韓國出道，如今在這些圈子里查點消息自然也不難。
“然后呢。”裴霽寧不為所動，一字一句的重復：“她人呢。”
“如果不是你瞞著，宋阿姨可以多活幾年吧。”連岸緩緩的側過眼，他按著車鎖，車門緩緩打開。
姜宜月靠在后座上沉沉昏睡，閉著眼睛面色紅潤，一看就是酒喝多了的原因。
裴霽寧睨了他一眼，彎腰抱起車內的姜宜月。
連岸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如果她知道，你們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又能堅持多久。”
裴霽寧將她抱在懷里，姜宜月的身子滾燙，如同一顆燙手的山芋，她下意識的瞥過頭，埋在他的胸膛前。
他抬起眼：“她早就知道。”
裴霽寧轉過身。
“知道為什么又會分手？”
“之前不接受，現在就能接受？”
“你等著吧，她遲早會離開你。”
連岸的聲音逐漸遠去。
裴霽寧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姜宜月，他像是沒聽見他說的話一樣，大步流星的走向不遠處的奔馳。
連岸遲遲沒有挪動，他久久的望著那輛車，直至消失，他垂下眼，一條閃耀著光芒的碎鉆項鏈從掌心垂落。
須臾，他消失在角落里。
姜宜月喝了不少，一直在車內沉沉睡去。
下了車，裴霽寧將她抱下車時她才緩緩在他懷中醒來，夜風微涼，她下意識的緊了緊手。
姜宜月抬眼，入眼是裴霽寧的下顎，他鼻子高挺，逐漸向上的帽檐落在她眼中。
“你怎么回來了。”她聲音喃喃，略微帶著沙啞。
她沒記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在飛往倫敦的飛機上。
姜宜月垂下眼抬起手往他懷里湊著，“冷。”
“馬上到了。”裴霽寧人臉識別踹開面前的入戶門，一陣暖意瞬間撲面而來。
他明顯感覺到姜宜月松懈了些。
“喝這么多。”他把她放在沙發上。
姜宜月身子軟軟像是沒骨頭一樣一下子倒了下去，她懶散的將高跟鞋擺動脫下，雙腿塞入一旁的毛毯里。
喝了酒，她依舊一副高昂模樣。
“你管我。”她像是鼻孔朝天一樣。
裴霽寧蹲下身，斂了斂一旁的毛毯仔仔細細的包裹著她露出的雙腿，“不要我管你就等著沒人送你回家。”
姜宜月聽見這話一下子撐起身，她俯視著他：“孟圓會送我，誰讓你多管閑事。”
她一邊說，那腿也不乖的從毛毯下伸出，她故意的，一腳踢在了他的胳膊上，搖曳著頭繼續
念叨：“多管閑事。”
裴霽寧手背搭在她的臉頰上，“確實喝的不少。”
燙手，還跟一副小霸王似的。
姜宜月側了側臉，躲開他的手。
“小霸王。”裴霽寧指尖微蜷，收回手。
姜宜月一愣，很久沒聽見的稱呼。
第一次聽見，還是在四歲那年。
裴霽寧剛被送到姜家學鋼琴，她四歲，他六歲。
姜宜月一身粉色的公主裙抱著一個粉色的娃娃從旋轉樓梯上慢慢走下。
他站在鋼琴前。
宋君竹在教他最基礎的鋼琴知識，她得聲音很是溫柔，長發飄飄目光和藹。
姜宜月其實長得很像自己的母親，只不過因為驕縱的原因，她多了幾分攻擊感。
裴霽寧點頭，伸出手剛準備按下宋老師所說的琴鍵，姜宜月突然尖叫，她飛快的從旋轉樓梯上跑下。
她大喊道：“不準碰我的鋼琴，不準碰，這是媽媽買給我的。”
那個時候的她也不知道她哪來那么大的力氣，一下子把裴霽寧推的連連后退。
她不惜把手上最愛的娃娃扔在他身上，擋在鋼琴前。
裴霽寧瞥過頭，眉眼微皺。
宋君竹恍然失色，趕緊蹲在他面前仔仔細細的觀察著他有沒有受傷，眼里被焦急布滿。
她聲音溫柔的響起：“老師看看，疼不疼，有沒有傷到。”
姜宜月愣在身后，她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本來只會對自己溫柔的母親竟在哄著別的孩子。
宋君竹側了側臉，目光落在她身上：“別管她，被我們慣壞了，跟小霸王似的不懂禮貌。”
那一次，她在母親眼里看見一股淡淡的怒意。
姜宜月忍不了這種委屈，無法面對母親的怒意。
她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驚呼道：“我討厭你，我討厭你們。”
她轉過身忙不迭的跑走。
不顧身后的喊叫。
姜宜月沒有走遠，她故意躲在后花園的花圃里，她藏在桌子下，來了幾批保姆都沒找到她。
那一下午，所有人都在找她。
正值盛夏，花圃里開著暖氣，不冷不熱，她不知不覺的沉睡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她只感覺雙腿酥麻。
好不容易緩解過來從桌子底爬出，抬起眼就看見站在門口的裴霽寧。
他手里抱著她的娃娃。
她一愣，眼中閃過一抹驚慌。
裴霽寧遞過娃娃：“我們都在找你。”
姜宜月擰下眉心，接過娃娃后卻狠狠的把它砸在地上，“我討厭你。”
她至此都記得他眼里那抹濃烈的厭惡，一字一句，“我也討厭你。”
裴霽寧背過身，“很討厭。”
姜宜月徹底愣在了原地，她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第一個跟她說討厭她，眾星捧月的她怎么可能受的了。
姜宜月忙不迭的跑出去，對著他的背影大喊：“你憑什么討厭我。”
裴霽寧垂著頭，不理不睬卻加快步伐。
到最后他小跑了起來。
裴霽寧接下來一個月都沒再來她家學鋼琴。
可她一直記得他的那句討厭。
那句話像是魔咒一樣纏繞著她。
第二個月的時候，裴霽寧來了，姜宜月不知道是怎么變得沒那么驕縱，她細聲細語的想讓他不再討厭自己，得來的卻只有冷眼。
姜宜月堅持了四年，一直想得到他的肯定。
可沒想到他會那么記仇，一直以來都只是冷眼旁觀，直至她母親去世后的那一天。
他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開始對她好。
后來她才知道，那是愧疚。
姜宜月回過神來，她看向走向廚房的裴霽寧。
下一秒，她光著腳跟上他的步伐。
她腳步輕輕，裴霽寧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他從冰箱里拿出蘋果洗凈切皮，燒水把蘋果放進去。
姜宜月就這么倚在門邊，靜靜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背過身，又把橘子剝皮切塊放進鍋里。
他盯著鍋內的流水潺潺，緩緩冒出煙霧，眼底的那顆紅色小痣好巧不巧的朝向她這邊，在燈光的照射下格外的顯眼。
它貼在上面，如同一顆閃爍的紅鉆。
姜宜月現在都想不起來她是什么時候開始從討厭到想證明自己萬人迷，到依賴到喜歡，再到后來的提心吊膽和討厭。
依稀的只記得，這些時日里，喜歡是最為長久。
那他呢。
裴霽寧轉過身準備從冰箱中拿出蜂蜜的那一晃眼，他看見門邊的那抹白。
他下意識的瞥過眼，眉眼微擰：“怎么光著腳。”
姜宜月踩在地上，故意似的歪了歪腳，“我樂意。”
她稍稍撅嘴，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樣”的模樣。
“感冒去打屁股針你就知道了。”裴霽寧拿出蜂蜜，關上冰箱門的那一刻，伴隨著他的恐嚇。
姜宜月擰眉：“你當我還跟小孩子一樣體弱多病嗎？”
她小時候身體不好，經常生病。
大夏天的天氣，屋里還需要開空調的程度，她只不過光著腳在地上來回跑了半個小時。
那一晚，她發了高燒。
家庭醫生給她打的屁股針讓她大哭了半個小時。
直至第二天她坐凳子的時候都還依稀感覺到屁股的疼痛，至此她只要聽到打屁股針都如臨大敵。
裴霽寧睨過眼，像是沒聽見她說的話，他自顧自的舀了一勺蜂蜜在鍋中輕輕攪拌。
姜宜月皺眉，又重復了一遍：“你當我還跟小孩子一樣體弱多病嗎？”
無聲的回復。
姜宜月走進一步提著音量：“我說我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就不會打屁股針了嗎？”裴霽寧眉尾輕挑，把蜂蜜放入冰箱。
他嘴角漾著笑意，目光柔和的看著她那一副倔強的表情，心里的暗念涌升。
她要是能一直這副醉酒的模樣，也挺好。
不像平時，人在旁邊卻猶如相隔萬里般，未曾走心。
姜宜月緊擰著眉心，她的腳不乖的動彈著。
須臾，她轉過身往屋外跑去。
裴霽寧失笑，鍋中的醒酒湯滾滾蕩漾，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姜宜月坐在沙發上，她摸了一下冰冷的腳板，下意識的伸入毛毯下雙腳緊靠在一起感受著毯子帶來的溫暖。
她聽見腳步聲，未問先答：“我不是因為害怕打針。”
裴霽寧端著醒酒湯放在桌面，“那你是害怕什么。”
他把手伸入毛毯之中，握著她的雙腳，他的手剛剛端過滾燙的醒酒湯，哪怕隔著一層防燙手套，他的手掌還是一股熱意。
“你管我害怕什么。”姜宜月抽出腳，踩在他肩膀上仰起眼看向他身后放的碗：“那是什么。”
“醒酒湯。”裴霽寧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握著她的腳又把她捂在身前：“冷會兒再喝，太燙了。”
剛煮出來。
百分之百的燙度。
姜宜月收回眼神，抽了抽腳，他的力氣太大，她完全難以抽離。
她有些惱氣，直接轉換角度把腳下壓從他的衣尾巴向上伸去，他的體溫更為溫暖，充斥著她的腳掌。
裴霽寧樂此不疲，挺了挺腰身。
姜宜月雙手撐在兩側，居高臨下腳底故意使力，他卻穩穩的站在那里紋絲不動。
她有些惱氣，又用了點力。
她看著他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樣，不由滋生出一抹惡趣味。
姜宜月眸光微閃。
“裴霽寧。”她仰著下顎，語氣強勢：“要不要做我的狗。”
第50章 風光“汪——”
“怎么做。”裴霽寧下顎微仰，強勁有力的胳膊握著她細細的腳踝。
姜宜月臉色一片緋紅，目光閃爍。
她俯下身，抓緊他的衣領拉近兩人的距離。
她把腿搭在他的肩膀上，側過眼：“舔我。”
她白嫩的腿呈現在燈光下皮膚更加細膩滑嫩。
裴霽寧撐起身，她抓著她的雙腿輕輕一拉，姜宜月沒坐穩，整個身子跌了下去。
她的長裙被迫掀起，撩撥在腰間的位置。
他聲音輕輕帶著誘惑：“舔哪？”
姜宜月這么躺在沙發上不舒服，她眉頭向下壓去，雙
手撐著沙發，這么一撐兩邊很快壓去。
她有些有氣無力，掙扎半天都還留在原地。
裴霽寧看著她那副模樣失笑，他站起身把她抱起，又讓她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
他蹲的有些腿麻，撐起身俯在她耳旁。
舌尖舔舐著她的耳垂。
姜宜月渾身一個激靈，沒等他說話，她已經一個巴掌把他臉推向一邊側著。
她摸索著耳垂，“你舔我干嘛。”
“不是你讓我舔你。”裴霽寧回過頭，直視著她的眼睛，“給你當狗。”
“狗不是這么當的。”姜宜月的手還在耳垂上摸索沒有垂放下來。
“那怎么當。”裴霽寧疑惑，一副專心向學的模樣。
姜宜月思索了一番，腦子中閃過無數個小狗的模樣，以及它們的動態和習慣變化。
還有它們的叫聲。
每一個叫聲都不一樣，奇奇匯聚在她腦海。
這是小狗都會的一個存在，是象征，是證明。
須臾，她得出結論，“你得先叫。”
“怎么叫。”裴霽寧順著她的話。
姜宜月撐著身子，她瞥了瞥嘴，還沒說話。
裴霽寧誘哄著，“你教教我。”
“自己不知道學嗎？”姜宜月擰眉，帶著不悅的情緒。
怎么這都還要人教。
沒用。
她左右張望，最后在沙發縫里找到那只滑落下去的手機。
她濃眉微皺，看著屏幕都是花的。
姜宜月格外湊近手機，差點沒把屏幕貼在眼睛上，可她再怎么隔得近，她看向那些字還是模糊的。
字的周圍就好似有著無數個同樣的陰影把它籠罩。
她不悅的發出哼聲，不停的呢喃著。
瘋狂揉著眼睛，滑動著手機。
再怎么最后都是無動于衷。
“看不清，怎么看不清。”姜宜月有點生氣。
手機的倒影下，她妝面模糊，眼睛一圈都是被睫毛膏暈染出的黑色。
姜宜月從沙發爬起，扔下手機：“我要去卸妝，卸妝。”
可能是眼妝導致的她看不清楚，她要去卸妝，明目。
姜宜月不走尋常路，直接從沙發后翻了過去。
裴霽寧伸手想攔住她的動作，她已經一個跌坐倒在地板上。
“卸妝，卸妝。”姜宜月呢喃著，卸妝這兩個字支撐著她從地上撐起身，跌跌撞撞的往樓上爬去。
她剛走了兩步，身子軟的不行。
一整個就像是醉漢打拳一樣。
裴霽寧跟在她身后，往前面走進一步，她還沒踏出一步，身子就已經軟軟的向后倒來。
他攔腰把她抱起。
姜宜月忽然一個天旋地轉，她只覺得眼前的事物更加模糊，“啊啊”的尖叫兩聲。
顫顫的抱住他的脖頸。
“我要去卸妝，卸妝。”她有些惱氣的說道。
裴霽寧垂眸，她還在發著小脾氣，一雙眉頭緊緊的皺著，黑黝黝的眼眸里帶著怒視。
他沒作聲，一步連跨兩個階梯，帶著她到了樓上的洗浴室。
“先把衣服換了。”他把她扔在床上。
姜宜月兩個回彈，白色的裙子跟著搖曳。
她擰眉，“那你轉過去。”
她命令道，伸手捂住有些露出的胸口。
裴霽寧無奈的聳肩，背過身。
他壓制住嘴角微微上揚的笑意，側過眼想用余光去偷偷觀察她一下。
誰知道她一腳踹到了他腰上，“不許偷看。”
被發現了。
他腰身一挺，往前走去一步。
裴霽寧回過眼，乖乖的盯著前方，沒再偷看。
姜宜月喝了酒，雖然有意識，意識卻很弱，光是平常簡單的換個睡衣就廢了點時間。
她時不時的抬頭看向站在面前的裴霽寧，她只要一發現他偷看，她就會再給他一腳。
畢竟。
做狗最重要的是聽話。
她喜歡聽話的小狗。
不聽話會被教訓。
“我好了。”姜宜月摸索著下床。
絲綢的粉色睡衣，在燈光下映照著光芒。
她轉了一個圈：“小狗，夸我。”
她眉尾微挑，命令著。
“好看。”
“怎么好看。”
裴霽寧步步逼近，他垂下頭，“想/操。”
姜宜月一愣，她轉過身，頭發甩在他身上，回眸一眼：“想得美。”
她站在浴室的鏡子前，臉上的妝已經脫的不成樣子，可能是有摩擦的原因。
眼睛底下也是一片黝黑，是睫毛膏留下的罪證。
“嘩啦啦”的水響徹，她從鏡子中看見裴霽寧。
姜宜月打量了他兩眼，側過身，閉上眼睛。
“你幫我卸。”
“好。”裴霽寧的聲音夾雜著笑意。
他把手放在水下，輕輕洗凈，拿著洗臉巾先把她的臉頰一寸寸的打濕。
姜宜月睜開一只眼看向旁邊的卸妝膏，“你挖一勺，然后用掌心潤開，再慢慢在我臉上打圈。”
裴霽寧很是聽話，他寬大的手掌潤開卸妝膏，白色的乳液貼滿整個掌心。
姜宜月滿意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閉上眼，“可以揉上我的臉了。”
姜宜月感受到臉頰上冰涼冰涼的觸感，她手指搭在洗漱臺上，慢慢的享受著。
他的動作很溫柔，一下又一下的。
卸妝膏冰冷，可在他掌心的加持下。
她卻感覺到由冷慢慢增加的暖意。
她決定，以后裴霽寧就是她的御用卸妝師。
“你再慢慢幫我擦干凈。”姜宜月沒敢睜眼。
裴霽寧已經收回手轉身打濕洗面巾，他一下下的再次在她的臉頰上擦拭。
緩慢，溫柔。
“干凈了。”裴霽寧扔掉洗面巾，“可以睜開眼了。”
姜宜月先是象征性的睜開一只眼睛，最后慢慢睜開雙眼。
卸妝后她的眼睛變小了一點，其余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臉色在沒有妝面的壓制下顯得更加紅潤。
她撐在洗漱臺上，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下。
“做的好。”姜宜月豎起大拇指。
裴霽寧蹲下身，仰視著，“那…主人要我幫你洗腳嗎？”
“！”
姜宜月目光一顫。
她往后退了一步繞開，“不要。”
她自己站在水下，隨便的沖了一下搞定。
她垂著頭，一邊道：“我怕你撓我腳底心。”
“你可以撓回來。”裴霽寧。
姜宜月皺眉，“我才不要。”
她往外面走，依舊像是打醉拳一樣。
可惜沒有兩步，除了走得慢走得丑之外，沒什么問題。
她撲倒在床上抬起眼，眼皮卻重重的向下垂去。
姜宜月有氣無力的問道：“我們剛剛聊什么來著。”
她撐著身子，抬起頭看著慢慢俯下身來的裴霽寧。
她往后縮了縮脖子，躲開他的湊近。
裴霽寧沒有再繼續湊上前，停在那里直直的盯著她那雙微垂的眼睛。
“狗怎么叫的。”他輕聲細語道。
姜宜月翻了個身，躺在床上，“狗怎么叫的？”
“我不知道。”裴霽寧坐上床，“我想你教教我。”
“好不好，姜老師？”他格外的輕
聲細語，拉長語調像是夾雜著一點點撒嬌的意味。
姜宜月皺眉，“你休想讓我叫了教你。”
她雖然喝醉可不至于是笨蛋。
這么明顯她又不是看不出來。
她清晰地看見裴霽寧嘴角蕩漾，又道：“那我不知道怎么叫怎么辦。”
“你又不教我，我怎么給你當狗。”他壓下眉頭，隱隱帶著點遺憾。
姜宜月撐起身，盤坐在床上四處張望。
她抓了抓頭發，“我的手機呢。”
她在床上爬著翻來覆去的找著都沒看見那只熟悉的手機，她有些頭疼。
“樓下。”裴霽寧提醒道。
姜宜月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看向他，“你去幫我拿上來，我用手機教你，怎么狗叫，怎么做一只合格的狗狗。”
她一副義正嚴辭的模樣。
裴霽寧垂眼，他轉過身乖乖的下樓幫她去拿著手機。
姜宜月坐在床上往床頭爬去，她掀開了被子鉆進去。
剛剛還在的困意卻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她在想著，該怎么叫裴霽寧狗叫。
姜宜月捏著嗓子，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汪”字，她張了張唇，想喊出這個字卻發現怎么都開不了這個口。
半晌。
她氣餒的聳肩。
果然她沒有當狗的天賦。
姜宜月壓著被子，看著裴霽寧靠近，她伸出手拿過手機坐了起來，這一次她看向手機卻沒有那么模糊。
稍稍的能看清楚一點點。
她點進短視頻賬號，打了半天的字才搜索到——狗叫。
入目的卻是：
——“喜歡你給你當M，不喜歡你你就是條jian狗。”
——“我這種頂級M你都不喜歡，那你喜歡什么。”
——“學狗叫太低級了，我要是S應該讓小狗跪舔。”
——“當然愛你，不只是小狗對主人的愛。”
姜宜月：“……”
跟不上潮流時代了。
姜宜月又換了一個詞搜索著。
入目的卻是一個又一個的男大學生整著花活。
姜宜月：“……”
裴霽寧看著她那副表情，沒忍住笑出聲。
她一個眼神看過來，“笑什么笑，笨蛋。”
“狗叫都不會。”她呢喃了一句。
抬起眼，又道：“笨蛋笨蛋。”
裴霽寧盯著她的目光。
屋中瞬間安靜下來，雙目相視。
須臾——
“是這樣嗎？”裴霽寧疑問道。
姜宜月沒出聲，大氣不敢喘一聲。
裴霽寧低沉的聲音響起。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