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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我倒是沒問題,你還吃得消?”

    第二天,晚宴如期舉行,研究院的各個部門齊聚一堂。

    江繾一走進會場,便瞬間成了焦點,她一貫冷淡的氣場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而她身旁的裴安則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這位氣質出眾的OMEGA,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絲慵懶自信,與江繾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研究員們見裴安如此自然地站在江繾身旁,雖滿腹好奇,但礙于江繾的威嚴,紛紛保持了表面的冷靜,暗中卻對裴安的身份議論紛紛。

    就在晚宴逐漸進行到中途時,一位膽大的年輕研究員終于忍不住好奇,端著酒杯走到江繾身邊,故作輕松地開口:“江教授,這位……是您的朋友?”

    江繾淡淡掃了她一眼,正要開口,裴安卻搶先一步,微微一笑,帶著些戲謔:“不算朋友。”

    那研究員愣了愣,氣氛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如何接話。

    江繾似乎也有些措手不及,輕咳一聲。

    裴安見狀,故意湊近江繾,含笑說道:“我是她的‘家屬’,是吧,江教授?”

    江繾面色微微一僵,低聲應了一句:“……隨你。”

    研究員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知是該相信還是該笑,但最終還是只能強笑著點頭:“原來如此,那……祝二位……愉快。”

    說完,倉皇離去。

    宴會進行到中途時,幾名平日對江繾心存嫉妒的研究員正聚在一旁低聲議論。

    有人壓低聲音說:“不過是個漂亮的OMEGA,站在這種場合有什么用,江教授還帶她來?真不知道什么規矩。”

    另一人附和道:“確實,研究院也不是家屬聚會的地方,這影響學術氛圍吧?”

    這些話雖說得輕,但還是被江繾聽得清清楚楚。她眼神微微一冷,剛要走過去時,裴安已經先一步向那幾人走了過去。

    裴安微微瞇起眼,還是笑吟吟的:“哦?你是覺得OMEGA不能來這兒嗎?”

    幾個研究員一愣,沒想到裴安會當場回擊,一時間有些尷尬,紛紛噤聲。

    然而,其中一人不服氣,低聲嘀咕:“這年頭,研究院不該被外人隨便進出……OMEGA有什么資格站在這兒?”

    裴安聞言,眼神微冷,正想開口,江繾已經走上前來,站定在他們面前。

    “我身旁的任何人站在這里,是否‘合適’,不是你們該評判的。”

    江繾的聲音冰冷,語氣卻不疾不徐,透出一種壓迫感。

    “身為研究員,卻只會關注無關緊要的身份問題,你們這是對研究精神的理解嗎?”

    那幾人神色尷尬,不敢直視江繾的眼神,顯得無地自容。

    然而,其中一人仍不甘心,試圖辯解:“江教授,我們也只是希望研究院能維持應有的形象……”

    江繾冷笑一聲:“那么,我倒要問問,這個‘形象’是你們對研究的真正理解,還是你們狹隘的個人偏見?一個科學機構的價值在于創新和成果,而不是你們對身份的莫名執著。”

    裴安站在旁邊,微微挑眉,一言不發地欣賞她的回擊。

    幾名研究員被她的話說得啞口無言,臉色漲紅,連連低頭道歉:“對不起,江教授,是我們失禮了。”

    江繾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如果你們真為研究院的聲譽考慮,那就把精力放在實驗上,而不是無關緊要的人身攻擊。”

    裴安趁機微微側身,湊近江繾耳邊,低聲說道:“厲害,江教授。”

    江繾表面平靜,但微微垂下眼眸,語氣依舊淡然:“少說些無用的奉承話。”

    見此情景,會場的其他研究員們瞬間明白裴安的身份非同一般,默契地收回了好奇的目光,再不敢隨意揣測裴安的身份,宴會氛圍也逐漸恢復正常。

    宴會進入后半段,研究員們三五成群地小聲議論著。近來項目的資金和設備支持突然大幅增加,研究員們都難掩好奇,但始終無人敢問江繾原因。

    終于,一個大膽的年輕研究員小王端著酒杯走上前,試探性地問道:“江教授,最近我們研究院的項目資源增加了不少,您知道這是什么原因嗎?”

    江繾抬起眼,淡淡掃了他一眼,不急不緩地答道:“科研項目得到支持,這是正常現象。資源來源如何,你們只需關注研究本身。”

    小王尷尬地笑了笑,轉頭和旁邊的研究員低聲嘀咕了一句:“看來教授對這些也不清楚,可能這資源是來得太突然吧。”

    裴安正站在一旁,聽到小王的話,忍不住插話,語帶調侃地說道:“你要是對這些外在的事情這么感興趣,不如轉行去研究經濟學?我們江教授的心思可沒時間放在這些瑣事上。”

    小王被裴安的玩笑弄得臉色微紅,低頭不好意思地笑道:“也是……不過我們也就圖個安心嘛,忽然資源這么多,總覺得背后有故事。”

    另一位年長的研究員忍不住補充道:“其實我們只是好奇江教授有什么‘神秘貴人’吧,畢竟這支持力度前所未有。”

    江繾聞言,微微皺眉,不悅地打斷道:“實驗室里需要的是專注,不是‘貴人’的幻想。如果你們在意的是這些,那便是本末倒置。”

    裴安見狀,含笑搖頭,隨即調侃道:“看來‘神秘貴人’是無稽之談,江教授一向獨立,不需要這些虛名。”

    她故意頓了頓,視線在研究員間掃過,眼帶戲謔,“不過要真有,也只能是她挑剔得很,才不會看上一般人。”

    這句話引得眾人一陣哄笑,氣氛稍稍緩和了些。

    然而,另一位研究員小張見氣氛輕松,又不甘心地追問道:“那江教授,您自己真的是一點也不關心這些支持來源嗎?畢竟這么大的支持,難道不會有條件嗎?”

    江繾看向小張,目光冷靜,聲音淡然:“科學研究以成果為導向,其他的,我無意過問。再者,我相信我的團隊,能專注于學術,而不是空談條件。”

    裴安聽完,插話道:“不過話說回來,江教授身邊要真有‘貴人’也是件好事嘛。就是不知道我們這位‘貴人’會不會有點‘特別’的要求?”

    江繾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淡淡地回道:“‘特別’的要求從來不在學術范疇。”

    裴安笑著點頭,故意答腔:“那確實,咱們江教授從來不會為了任何人分心。”

    江繾看了她一眼,說道:“任何人,包括你。”

    裴安的笑意更深,低聲道:“我當然知道。”

    她湊近江繾耳邊,輕輕加了一句,“但要真有個‘貴人’,那也只能是我。”

    江繾回道:“是。”

    這時,周圍的研究員察覺到兩人之間若即若離的微妙氣氛,有人忍不住低聲調侃:“江教授和裴警官的關系倒是越來越默契了,真是讓人羨慕。”

    眾人紛紛會心一笑,但也不敢深入八卦,氣氛間隱約透出一絲暗流。

    晚宴上,大家談起了最近項目獲得的大量資金來源,不少人私下里猜測是誰在背后出資。

    這時,紀今瑤突然注意到江繾手上戴著一枚低調卻精致的戒指,驚訝地開口:“哎?江教授,您這戒指什么時候戴的啊?該不會是有了什么好消息吧?”

    江繾只是微微一笑,避而不答,仿佛并不在意眾人的猜測。

    可裴安卻在一旁看得頗不爽,尤其是那枚戒指孤零零地戴在江繾手上,絲毫沒有成對的意思。

    裴安掂量著酒杯,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在江繾手上那枚戒指上,忽然笑了:“哎呀,江教授什么時候開始戴戒指了?這是在暗示什么新關系嗎?”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旁邊的人都聽了個清楚。

    江繾并未立刻回應,把酒杯緩緩放在桌上:“這只是個人物件,和你想的不一樣。”

    裴安不依不饒,故意在大家面前露出失望的神情,嘴角微揚:“哦?江教授和特別的人,不戴對戒,怎么也說不過去吧?”

    她故意把“對戒”兩個字咬得重了些,引來周圍的幾聲低笑。

    紀今瑤探頭過來煽風點火:“研究院第一不解風情的萬年母單江教授,還能又戴對戒的對象?”

    她笑著瞥了裴安一眼,“想來江教授這種性子也不會對誰太特別吧。”

    江繾只是淡淡地瞥了她們一眼,不動聲色地將戒指往手指更深處推了推,像是警告般地道:“一些人,不懂的事,最好別胡亂猜測。”

    此刻,四周的氛圍有些凝重,幾位研究員不安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紀今瑤輕咳一聲,打圓場道:“哎呀,好了好了,不逗江教授了,江教授不喜歡這些玩笑。”

    裴安卻不再理會她們,視線直視著江繾,嘴角微揚,壓低聲音道:“既然不想別人胡亂猜測,那要么就給我個交代。要么,你就好好藏著那枚戒指。別讓人心寒,江教授。”

    她話音柔和,語氣甚至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調侃,周圍人聽了卻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幾位研究員交換著眼神,明顯有些吃驚。

    一個Omega,居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教育”江教授?

    江繾看著裴安,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她知道裴安的驕傲,也知道她的委屈,卻偏偏在這個場合無法輕易妥協。

    她稍稍側過身,低聲道:“我已經解釋過了,這戒指不過是隨手戴上的,沒必要如此認真。”

    裴安輕輕冷笑,靠近一步,壓低聲音,話語中滿是藏不住的鋒芒:“隨手?江教授,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你眼里沒什么是‘隨手’的。既然沒什么特別,那干脆摘了吧。大家也不用猜來猜去,省得我在這兒心寒。”

    江繾眉頭微皺,視線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在衡量裴安話里的真假。

    她緩緩抬手,不緊不慢地轉動著那枚戒指,仿佛是在故意拉長時間。

    周圍的人也看出了裴安的情緒不對,雖然不敢明著圍觀,卻一個個偷偷將目光投向這邊,氣氛隱約中帶著幾分緊張和八卦的好奇。

    紀今瑤忍不住拉了拉身旁的同事,小聲嘀咕道:“欸,裴警官這架勢……真是當眾叫板呢,江教授這是鐵了心不打算解釋?”

    另一位研究員悄聲回應:“這才叫勁爆吧,裴警官平時多有風度,今天也算是破例了。我還真沒見過誰敢這么直接地對江教授施壓。”

    裴安聽見他們的低語,臉上的笑容更淡了些,她索性把手環抱在胸前,眉梢一挑,冷冷地看著江繾,仿佛在等她的答復。

    江繾也終于收回視線,低頭凝視著那枚戒指,沉默片刻后,微微嘆了口氣。

    她抬頭看向裴安,聲音壓得極低:“裴安,今天有些事情不方便說,我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裴安輕笑了一聲,說道,“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嗎?就是這種模棱兩可、若即若離的態度。江教授,我可以當你的‘貴人’,也可以選擇當一個路人。”

    說完,她沒有再等江繾的解釋,直接轉身離開。

    那步伐依舊保持著她一貫的優雅和冷艷,卻透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決絕。

    周圍的同事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冷淡弄得不知所措,紀今瑤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不敢出口,只能和其他人交換著復雜的眼神。

    江繾望著裴安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忍不住低低嘆息一聲,慢慢收回目光。

    宴會結束后,她徑直走出宴會廳,沿著昏暗的走廊,尋找到裴安的身影。

    裴安站在走廊盡頭,手里夾著一支煙,煙霧在她指間緩緩升騰,微弱的光暈映襯出她矜貴冷漠的側臉。

    在部隊待久了,難免染上不好的習慣。

    江繾慢慢靠近,停在她身后幾步遠的地方,低聲喚道:“就這么走了?”

    裴安聞聲,依舊不回頭,淡淡道:“對,假期結束了,不該走嗎?江教授不是最討厭有人干擾你的時間?”

    江繾微微皺眉,靠近一步,將手伸入大衣口袋中,慢慢掏出另一枚戒指,聲音里帶著她一貫的平靜:“我不想讓你誤會,這枚戒指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

    裴安怔住,目光在她手心中的戒指上停留了片刻,心里的怒意仿佛瞬間消散了大半,卻依舊強撐著冷淡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既然是給我的,那你也藏得太深了吧?”

    江繾淡然一笑,握住裴安的手,將戒指緩緩套入她的無名指,動作專注而溫柔,仿佛在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裴安看著指尖的戒指,心里那股郁結的情緒仿佛在此刻一點點融化,嘴角終于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她偏過頭,輕輕說道:“早這么說不就好了?非得讓我生一場無謂的氣。”

    “沒辦法,”江繾說,“自己惹生氣的女朋友還得自己哄。”

    “誒,你不會是故意的吧?”裴安瞇起眼睛,用夾著煙的手指點了點她的肩膀。

    江繾將她手里的煙取下來,咬在自己嘴里,說,“少抽點這個,你要壓力大的話,我這邊有研究新品種,危害大大降低,喏,給你。”

    “干嘛回避我的問題,”裴安不接,垂眸端詳自己的戒指,“故意叫我生氣然后給我驚喜?”

    “應該是吧。”江繾咬住她含過的地方,抬起眼笑了笑,“驚喜嗎?”

    裴安微微挑眉,笑意里透著一絲不滿和調侃:“江教授還真是會‘制造’驚喜呢。下次要是再這樣,小心我直接把戒指扔了。”

    江繾微微一怔,目光不自覺地柔了幾分,仿佛要在裴安的眼神中找出她真正的情緒。

    她沉聲道:“裴安,我從不想讓你失望。只是有些話……一時沒辦法說得那么明白。”

    “是嗎?”裴安冷冷一笑,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質疑,“可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江教授,以前你說過什么不近人情,現在倒是學會用感情留人了?”

    江繾聞言:“裴安,我不是不近人情,也不是拿感情當籌碼,只是對你,我無法放手。”

    裴安瞥了她一眼,似乎并不買賬:“既然這樣,你打算怎么讓我相信?一枚戒指,就夠了?”

    江繾聞言,輕輕嘆了口氣,湊近裴安:“裴警官,我可不是誰都愿意哄的。你生氣了,不管是什么緣由,我都會親自解釋清楚。”

    裴安抬眼盯著她,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親自?你是說,只有我有資格讓江教授親自出手安慰?”

    “正是。”江繾毫不避讓地對上她的目光,“誰敢惹你,我親自來哄。”

    裴安的笑容終于露出一絲真實的松動,但依舊故作冷淡地道:“那我可要看看江教授到底有多少誠意。惹我生氣了,你是準備怎么哄我?”

    江繾抿唇一笑,低聲道:“從現在開始,這戒指就是約束你的,裴警官。你要是再把它扔掉……”她話音一頓,眼神里多了一絲挑釁的溫柔,“那我會一直追上來,再給你戴上。”

    裴安輕哼一聲,丟了江繾咬著的煙,捏著她的下巴和她接吻,淡淡的煙草味漫在兩人之間。

    江繾說,“謝謝你的鋼筆。”

    “這么久的事情,你還記得?”

    江繾說,“當然記得。那是你第一次送我的東西,不敢不珍惜。”

    裴安挑眉:“那時候我還以為你不會收呢。江教授那么高冷,誰敢輕易冒犯?”

    江繾輕輕撫上裴安的手,指尖拂過她的掌心:“我高冷嗎?在你面前,總覺得自己一點防備都沒有。”

    裴安聞言,輕笑:“這么說來,我還真是特別咯?”

    江繾輕輕點頭,湊近她耳邊,低聲道:“不僅特別,簡直沒辦法拒絕。”

    裴安微微一笑,眼底帶著幾分得意,仿佛享受著江繾的這份“服軟”。

    江繾把煙盒塞給她,說,“抽這個,沒什么危害。”

    裴安問她,“你怎么連這個都研究了?你不是生物醫學的嗎?”

    江繾:“順手的事。”

    裴安笑嘻嘻地拆開,一邊說,“溫若蕓這么愛抽,是不是她先用上了你的研究成果?”

    江繾搖頭,“那可沒有,第一個是你的。”

    裴安揚眉,似乎對江繾的回答頗為滿意,手指輕輕捏著那支新煙,目光含笑地看著她:“哦?第一個是我?這么大的榮幸,江教授該不會有什么別的打算吧?”

    江繾目光不離她的眼睛,低聲道:“當然有。讓你先試用,順便也能時時提醒你——別總讓我擔心。”

    裴安輕輕哼笑,隨即將煙點燃,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白煙后低低笑道:“放心,我可不怕什么危害。”

    她微微側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江繾,眼神中透出幾分玩味,“不過既然江教授這么在意,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吧。”

    裴安靠在欄桿上,目光含笑地看著江繾,夾著煙的手指輕輕一抖,煙灰緩緩落下,她抬起另一只手撥了撥耳邊的碎發,故意拉長語調說道:“江教授,你知不知道,每次你這樣‘一本正經’地哄我,倒顯得有點可愛。”

    江繾垂眸笑了:“裴警官是在故意夸我,還是要借機討點什么好處?”

    裴安瞇起眼,吐出的煙霧緩緩在她們之間彌散,她漫不經心地說:“要我說嗎?如果我真想討些什么,江教授不會舍不得吧?”

    “舍不得?只要裴警官不再離開,想要什么都可以。”

    她靠近江繾,輕輕吐出一口煙,幾乎貼著她的臉頰,曖昧地低聲道:“那今晚來我宿舍。”

    江繾低聲笑了,“我倒是沒問題,你還吃得消?”

    這一句話就讓裴安嗆了一下,帶著淚花的雙眼瞪著她,“看不起我?是誰五分鐘沒有就到了?你這可是早唔!”

    江繾堵住她肆無忌憚的嘴,指尖一輕一重地按著她的后腦,裴安只感覺腰上一陣發麻。

    “唔嘛?碩不過唔就捂為(干嘛?說不過我就捂嘴?)”

    江繾輕笑一聲,手上的力道卻不減,唇稍稍離開裴安的嘴唇,帶著一絲懲罰意味地低聲說道:“裴安,你就是太得意了。”

    裴安微微喘息:“得意?那你倒是讓我服服氣啊。”

    江繾微微挑眉,回應:“好啊,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話音剛落,她便一手扣住裴安的腰,一手輕撫著她的后頸,加深了這個充滿壓迫感的吻。

    裴安想要掙扎,然而腰間的酥麻和江繾掌控一切的力度,讓她根本無法抗拒,只得在她懷里逐漸放軟下來。

    氣氛在這個瞬間越發濃烈,裴安的呼吸微微急促,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

    她努力保持清醒,想要回嘴,卻發現自己竟然完全被江繾牢牢掌控。

    “服不服?”江繾停下來,微微喘息著,語氣里帶著幾分壓抑的笑意,眼神卻依舊淡定得讓裴安有些氣惱。

    裴安眼尾紅紅的,偏過頭道,“才不服呢。”

    江繾低笑著靠近,再次俯身,在她耳邊輕輕說道:“那就繼續。”-

    兩天后,裴安的假期結束,最終還是被江繾折騰得一絲力氣都沒剩下,回到基地時腰酸腿軟,心里忍不住暗恨江繾的“不知道輕重”。

    她靠在門邊喘了口氣,順手把鞋子踢到一邊,剛準備癱倒在沙發上,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江繾發來的消息,簡短而直接:“回去休息好,別再逞強。”

    裴安看著屏幕上簡潔的幾個字,心里又好氣又好笑——明明剛才是江繾自己不留情面,現在倒關心起她來了。

    她靠在沙發上回了一句:“知道了,江教授這么認真,真怕我還沒說服?”

    消息很快回復過來:“服不服,你心里最清楚。還有,明早吃點清淡的。”

    此刻,江繾已回到自己的研究所,依舊是一貫冷靜專注的神情,絲毫看不出之前的繾綣痕跡。

    實驗進展到了關鍵階段,實驗臺上鋪滿了數據和圖紙,江繾的眼神在一組組數值間快速游移,不時在筆記本上做些記號。

    隨著實驗的逐步推進,她也漸漸投入其中,幾乎忘卻了時間。

    夜深人靜,當江繾終于完成了新一輪的數據記錄,摘下眼鏡,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她環顧空蕩蕩的實驗室,周圍只有儀器低聲運轉的嗡鳴聲。

    江繾站起身,收拾好資料,慢慢向宿舍里走去。

    深夜的街道上只有稀疏的路燈,光線朦朧。

    她踩著碎步,思緒有些放松下來。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聲熟悉而悠長的聲音,仿佛從記憶深處被喚醒一般,朦朦朧朧地傳過來:“江繾,扣子沒系好呢。”

    江繾猛然一怔,目光隨之投向聲音的來源。

    這聲音隔了多年不見,熟悉得讓她幾乎有些恍惚。她定了定神,緩緩抬頭望去,黑暗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慢慢浮現,輪廓逐漸清晰起來。

    她站在原地,眼神復雜,低聲喃喃道:“你……回來了?”

    第42章 淡淡的玫瑰焚香似乎還殘留著裴安的氣息

    姜曳往前走了幾步,說道,“阿繾,你說的是‘你回來了’,而不是‘你為什么沒死’”

    江繾站在夜色中,眼神復雜地注視著那道逐漸清晰的身影,心中掀起了波瀾。

    曾以為姜曳早已在那次事故中喪命,成為她無法觸碰的過去,然而,她現在竟然毫無預警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仿佛從未離開一般。

    姜曳抬起頭,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怎么,見到我還活著,很失望?”

    她并未答話,視線冷冷地注視著姜曳,似乎不打算輕易表露情緒。過了片刻,才低聲問道:“姜汀知道這件事嗎?她……她以為你死了。”

    姜曳微微挑眉,似乎對江繾的提問感到意外,她輕輕笑了笑:“姜汀?那個小丫頭……她知道我活著也無用。她需要的是一個念想,不是一個陰影。”

    江繾皺眉,顯然對姜曳這種冷漠疏離的態度有些不滿:“你真這么想?就算你不在意,你也知道她一直把你當成她心中的榜樣。”

    姜曳說到:“榜樣?江繾,你想得太美好了。姜汀心里只不過是需要一個不存在的理想化的姐姐。那個人不一定要是真實的我。”

    她頓了頓,輕聲說道,“與其回去讓她失望,不如讓她以為我從未回來過。”

    她問道:“所以,你從未試圖聯系她?這些年,你一直隱瞞著自己的存在?”

    姜曳輕輕聳了聳肩,語氣平淡如常:“是啊,有些事情,放在記憶里比真實更好。她已經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過得不錯了,不是嗎?”

    江繾沉默下來,她從未料到姜曳會選擇以這種方式回歸,沒有去找妹妹姜汀,沒有向任何人解釋她的“重生”,仿佛只是帶著某種目的突然闖入她的生活,留下一串未解的謎團。

    江繾冷冷地注視著姜曳,心中隱隱不安,這次重逢,顯然不僅僅是一次偶然的相遇。

    “你來找我做什么?”

    姜曳偏了偏頭,白皙的側臉落下幾縷發絲,微微擋住了脖子左側的兩顆痣,“你不好奇為什么你的研究有大量的投資?”

    江繾注視著姜曳,目光中帶著困惑和警惕。

    這個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曾經對她強行標記、留下一連串無法磨滅的記憶,后來卻在一場意外中“死去”,消失得無聲無息。

    如今再度重逢,竟然是以她研究項目“貴人”的身份——這實在讓江繾無法理解。

    “你是……”江繾的聲音里帶著無法掩飾的震動和不解,眼神冷冷地掃過姜曳的臉,“為什么要出資?你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

    姜曳偏了偏頭,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你以為我為什么回來?不過是恰巧看到了你的研究方向,覺得有些意思而已。”

    江繾的目光冷了幾分,顯然不滿她的敷衍,語氣不悅地追問道:“這些年你到底在哪兒?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

    姜曳微微嘆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目光中帶著一絲戲謔的回憶:“死了?不至于吧。當年在水里,確實差點沒命,想必你還記得那場意外……是吧?”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挑釁般的輕描淡寫,仿佛只是在談論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江繾的目光閃了閃,“如果你還活著,為什么不回來?姜汀當時幾乎崩潰了。”

    姜曳淡淡地笑著,眼底有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意,她慢慢開口道:“江繾,你不好奇嗎?這些年我去哪里了,又是怎么活下來的?”

    江繾冷冷地回道:“如果你想解釋,現在就是機會。”

    姜曳輕輕揚了揚眉,似乎并不在意江繾的冷漠,反倒饒有興致地回憶起那場險些奪走她生命的事故。

    她慢慢地說道:“你知道嗎?那一天,水冷得刺骨,冰寒侵入骨髓,我被拽入深水,無法掙脫。四周一片黑暗,仿佛有什么東西要把我徹底吞噬。”

    江繾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浮現一絲復雜的情緒,但她并未打斷姜曳的話。

    姜曳冷冷地望著遠方,仿佛陷入了當年的回憶。她的聲音低沉而冰冷,透出一股壓抑已久的憤恨。

    “你知道嗎,江繾?在我還是學生時,就接觸到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我當時天真,以為只要夠聰明、夠努力,就可以在那樣的圈子里游刃有余。”她頓了頓,眼中透出一抹嘲諷,“但我錯了。他們不允許任何人窺探到真相。”

    江繾微微皺眉,語氣謹慎地問道:“誰在背后?”

    姜曳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輕聲說道:“一群隱蔽在科研和政界高層的人。我的導師,是其中的一員。他讓我以為自己得到了信任和機會,實際上是希望我能成為他們的‘工具’。他們一直關注我,知道我聰明、有能力,可也知道我不是個會輕易妥協的人。那時候,我無意間接觸到一些‘實驗’的記錄,發現了一些他們不愿曝光的東西。”

    江繾微微怔住:“什么實驗?他們在做什么?”

    姜曳瞇了瞇眼,低聲道:“人體實驗,極為秘密的測試。那份記錄顯示出他們利用普通志愿者,甚至一些失蹤人口,作為實驗對象……為了驗證所謂的生物醫藥新技術,他們不惜違背所有倫理,甚至以實驗為名,進行非法人體試驗。”

    江繾的神情逐漸變得凝重:“這些人到底有多瘋狂,竟然利用科研作掩護?”

    姜曳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決然:“他們一直這樣,只是那些秘密從不外傳。我當時年輕氣盛,以為可以揭露真相,卻不知道自己早已被盯上。正是因為那次接觸到他們的機密,我成了目標。他們當時安排了一場‘事故’,制造了一個掉入水中的意外,借此讓我永遠‘消失’。”

    江繾沉默片刻,才冷冷問道:“可為什么后來沒有直接殺了你?”

    姜曳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眼神中帶著陰郁:“因為他們發現我昏迷了,但沒真正死去。與其直接殺我,倒不如監視和控制我,看看我還能再為他們挖掘出多少有價值的信息。他們把我帶到一個隱蔽的實驗基地,像囚犯一樣嚴密監控,每天都有人看著我。對他們來說,我是個潛在的‘資源’——一個可以被利用的實驗體,也許在某個關鍵時刻還可以被替代,成為某項實驗的犧牲品。”

    她輕輕笑了笑,帶著一絲自嘲:“當時我才明白,原來自己在他們眼里,只不過是個活著的‘備用品’。如果被迫屈服,我就失去了所有對抗的機會。于是我選擇配合他們的實驗,裝作無害的模樣,暗中積累信息,等待逃跑的時機。”

    江繾默了片刻:“所以,你不僅逃出來,還反利用了他們的技術和數據?”

    姜曳點點頭,又笑了:“我趁他們放松警惕時,將實驗數據拷貝下來,用這些數據作為籌碼,暗中建立起自己的情報網絡。我表面上‘消失’,但*一直在監視他們的動向。也是借著這些資源,我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才能支持你的研究。”

    她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意,“他們想讓我死,可是他們的技術,卻成了我復仇的武器。”

    江繾沉默片刻,逐漸明白了姜曳的意圖。

    她冷冷地看著姜曳,語氣中帶著一絲不信任:“所以,你回來是為了什么?僅僅是幫我,還是另有所圖?”

    姜曳輕輕笑了笑,眼神深邃又充滿玩味,緩緩說道:“幫你,只是順帶的。真正吸引我的是這項研究,它的潛力比你想象的還要大。而且……”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危險,“某些人,欠我一個交代。”

    “然后呢?”江繾面無表情地問道。

    “然后?那才是我真正開始的地方。”姜曳低低笑了笑,眼神深邃而危險,“我用那些數據威脅了他們,在他們的圈子里逐漸建立起屬于我的網絡,積累了資源和財富。”

    她緩緩靠近江繾,目光中帶著一種炙熱的占有欲,“而你的研究方向,正是我所有計劃中的關鍵一環。我回來了,阿繾,不是為了與你舊情復燃,而是要你親眼看到,我將如何改變這一切。”

    “我們沒有舊情。”江繾的眼神冷冽,“況且你以為我會站在你這邊,幫你完成這些陰謀?”

    姜曳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絲堅定:“你可以不情愿,但你別無選擇。”

    “你真的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繼續利用這些技術,制造出更多的犧牲者?阿繾,這項研究本來就是你的心血,你更清楚它的潛在價值與風險。我只是提供資源和手段,而你,是掌握真相的人。”

    江繾沉默片刻,目光冷冽:“你這是在威脅我?”

    姜曳收起笑容:“不,阿繾,我只是給你一個選擇。你可以繼續保持你的冷靜和無動于衷,但我需要的是一個真正清楚這些人所為的合作伙伴。我不需要威脅你,因為——”

    她頓了頓,唇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你心里清楚,這件事你早已無法抽身。”

    江繾的手微微攥緊,她瞪視著姜曳,心中燃起一絲被操控的憤怒。

    但就在她即將反駁之際,路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頓時停下對峙的姿勢,目光齊齊看向路口。

    來人緩緩走進,紀今瑤帶著幾分疑惑的神情,她本是來找江繾討論實驗進度的,沒想到剛走出實驗室,就看見兩人氣氛微妙地站在一起。

    紀今瑤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眼神中隱隱透出一絲戒備和好奇。

    “江教授……是我打擾了嗎?”紀今瑤的聲音帶著一絲試探,顯然對眼前的情景有些疑惑。

    姜曳看了紀今瑤一眼:“這位是你的同事?她好像并不知道我們在談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繾強忍住內心的復雜情緒,面色冷淡地回答道:“稍等片刻,我稍后再和你討論實驗進度。”

    紀今瑤的眉頭微微一挑,點了點頭,目光卻忍不住再次投向姜曳。

    她顯然意識到眼前的這位陌生女人并非普通人,而是與江繾有著某種特殊的關系。她站在路邊,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疑問分明。

    姜曳瞥了一眼紀今瑤,隨后轉身看向江繾:“看來你現在的環境還不錯,身邊不缺合作的人。”

    江繾皺眉,冷冷道:“這些人和你無關。”

    姜曳輕輕一笑,似乎對她的冷淡不以為意:“是嗎?阿繾,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無視多久。”

    說罷,她湊近了些,手指一頓一頓地往上,將她的扣子扣到了第三顆。

    隨后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衣領,“好了,這才乖。”

    紀今瑤看向江繾,發現她身子緊緊繃著,似乎想逃離,卻沒有辦法動彈。

    望著姜曳離開的背影,心中浮起更多疑惑。

    她轉頭看向江繾,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江教授,剛才那個人……她是誰?為什么她說話的態度那么奇怪?”

    江繾沒有正面回答,身子緩緩放松下來:“這是我的私人事務,不必多問。”

    紀今瑤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再追問,只是點了點頭,心中對江繾和姜曳的關系更添幾分好奇。

    夜已深,江繾在裴安的住所門口站了片刻,帶著幾分疲憊推門而入,自從姜曳回來,她一直心緒難平,這只阿拉斯加倒成了她唯一的陪伴。

    燈光柔和地灑在她身上,熟悉的場景讓她的心緒稍稍平靜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默默走到裴安的衣柜前,猶豫了很久,手指停在幾件襯衫上,指尖甚至有些發抖。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明明只是來幫裴安照顧淺淺,沒理由在她的衣柜前徘徊。

    但某種心底的沖動卻驅使她小心翼翼地取下一件淺藍色的襯衫,指尖觸碰到衣料的瞬間,她的耳根立刻泛紅,似乎被抓包一般,心跳加速。

    這時,淺淺突然蹦到她旁邊,蹭了蹭她的腿,一副要鬧騰的模樣。

    江繾低頭看了看一手抓著的襯衫,一手握住淺淺的項圈,忍不住笑了笑,自言自語,“你戴這個,就像她戴警環。”

    淺淺仰頭看著她,仿佛不滿她的調侃,汪汪叫了兩聲,眼睛亮亮的,盯著她手中的襯衫不放。江繾被它逗得失笑,卻在這靜謐的夜里感到一絲羞赧。

    她低頭望著手中的襯衫,終于忍不住將臉埋進去,輕輕嗅了嗅,那淡淡的玫瑰焚香似乎還殘留著裴安的氣息,帶著一絲讓人安心的溫暖。

    就在此刻,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裴安的名字。

    江繾被嚇得手一抖,幾乎條件反射般把襯衫藏在身后,深吸一口氣才接通電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江教授,家里這么安靜,是不是淺淺又睡了?”裴安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弄,似乎并不著急進入正題。

    江繾勉強掩飾著尷尬,故作鎮定地答道,“是啊,它很乖。”

    “是嗎?”裴安的聲音忽然停頓了一下,緊接好像忍著笑意,“那你手里抱著的東西是我的襯衫嗎?江教授,你剛剛,好像藏得有點急。”

    江繾心頭一緊,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攥著那件襯衫的一角,露出了一小塊布料。

    她不禁臉上一熱,尷尬地咳了一聲,努力維持冷靜,“你別多想,我只是剛好拿起來,準備疊一下而已。”

    裴安在電話那頭低笑了一聲,似乎對她的窘態看得一清二楚,“江教授還真是‘剛好’啊,拿我的襯衫嗅一嗅,是想確認我是不是還在吧?”

    江繾抿了抿唇,強裝鎮定地轉移話題,“淺淺今天很乖,不鬧騰了,任務辛苦的話就早點休息,別總胡思亂想。”

    “我倒不介意江教授‘多想想我’。”裴安揪著不放,笑嘻嘻道,“下次我再留下幾件,方便你‘隨時取用’。”

    江繾搖了搖頭,勉強抑制住紅到眼尾的尷尬,“裴安,你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吧。”

    “那你就‘寸步不讓’啊,江教授。”裴安輕笑著回應,語氣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寵溺,仿佛隔著屏幕也能感受到她的溫柔。

    江繾深吸一口氣,故作輕松地笑了笑,眼神卻不自覺地透出一絲疲憊,撫摸著淺淺的頭,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

    她知道自己今晚的狀態不佳,但還是不想讓裴安看出異樣。然而,裴安顯然并不那么輕易放過她。

    裴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語調帶著幾分關切的試探,“怎么聽起來好像今天有點不對勁?淺淺真的沒有鬧你?”

    江繾低頭撫摸著淺淺的頭,裝作無所謂地說道,“它很乖,倒是你,一直盯著我干嘛?”

    “我盯著你是怕你出什么事,畢竟你這表情,可不太像平時的江教授。”裴安微微瞇了瞇眼,神情透出一絲探究。

    就在此時,淺淺突然撒嬌似的抬頭,蹭了蹭江繾的手臂,江繾伸手摸了摸它,衣領微微晃動,露出那顆扣子——她平日里總是規整地扣到第三顆,而今晚,卻只扣到了第二顆,微微敞開的衣領顯得有些隨意,甚至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慵懶和疲憊。

    裴安的目光瞬間一凝,挑了挑眉,“江教授,今晚的扣法有點隨意啊,平時不都是整整齊齊的嗎?你今天是打算換個風格嗎?”

    江繾一怔,顯然沒想到她會注意到這點,淡淡回應道,“任務辛苦的可是你,不用在我的衣領上找樂子。”

    裴安輕輕笑了一聲,“我只是在想,江教授是不是有什么事沒和我說?平時你不是這么隨意的人。”

    江繾微微蹙眉,似乎有什么話要說,卻生生止住。

    她抬手輕撫淺淺的頭,眼神在片刻間透出一絲掙扎,最終只是輕聲道,“有些事,不值得提而已。”

    裴安安靜地望著她,眉頭輕輕皺起,試圖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卻也不再追問,只是低聲叮囑道,“無論什么事,記得我在這邊,有需要就告訴我。”

    掛斷電話后,江繾看了看手中的襯衫,半是無奈半是釋然地嘆了口氣。

    淺淺湊過來蹭了蹭她的手,似乎對她方才的舉動表示贊同一般,尾巴輕輕搖晃著,讓這個夜晚的安靜多了幾分溫馨。

    第二天,實驗室里,助理小陳抱著一堆文件進來,高高的紙張都要把她的頭頂擋住了,她艱難道:

    “江、江教授,院里現在要開會,您現在有時間過去嗎?”

    江繾上前幫她抱文件,小陳看著她輕松的樣子,心中暗暗感嘆,長得高就是好啊,這一大堆文件在她手里跟幾個手抓餅似的。

    她微微頷首,聲音一貫平靜,“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小陳感激地松了口氣,目光落在江繾的手上,稍微愣了一下。

    做實驗時一般是不會戴什么首飾的,但是她發現江教授的手指上有一道淡淡的戒指痕跡,雖然不算明顯,但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清晰。

    難道這就是江教授的“對戒”?-

    會議室里,院里的高層正圍坐在一起討論最新的研究計劃。

    江繾因為實驗安排,遲到了一會兒。她推開門時,目光在眾人間掃過,卻停在了姜曳身上。她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顯然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她。

    李院長坐在主位上,神情微笑,看向姜曳的眼神里帶著幾分贊賞,“姜博士能回來,真是我們研究院的幸事。各位,這位是姜曳博士,大家應該都聽過她在國外的成果。這次特別邀請她作為‘特邀顧問’,協助我們加速項目進展。”

    江繾聽到“特邀顧問”四個字,眉心微微一跳,心底涌起一絲不悅,卻只是面無表情地坐下,保持著沉默。

    就在這時,坐在對面的林主任笑著起身,帶著些討好的意味說道,“姜博士,真是我們院里的榮幸啊,您在業內的成就可謂響當當。我們項目上的難題,還真希望您能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姜曳輕輕一笑,語氣不急不緩,“林主任謬贊了,我只是帶著經驗回來,能幫到大家就好。不過,既然我回來了,確實會對項目進度做些干預,畢竟我更擅長效率至上的工作方式。”

    聽到“干預”兩個字,江繾冷冷地開口,語氣中透出一絲不悅,“姜博士,你的確很有成就,但希望‘干預’不會影響我們既定的研究方法。畢竟每個項目都有不同的節奏。”

    李院長看了江繾一眼,咳嗽了一聲,打圓場道,“江教授,姜博士的確是應我們邀請而來,她的經驗對我們有極大的參考價值。我想這會是一次難得的合作機會。”

    姜曳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江繾身上,帶著一絲挑釁,“江教授多慮了,我對你的研究風格很了解,不會輕易改動。但有些細節上,我會按照自己的方式來,畢竟我的時間有限,希望我們的合作能高效一些。”

    江繾的目光微冷,聲音中透著堅決,“每個項目有自己的規律,追求速度并非所有項目的最佳選擇。”

    聽到這話,姜曳神色微妙地轉了轉,隨后語帶暗示地說道,“那得看項目的負責人愿不愿意配合了。院里讓我來是為了更好地推進研究,這一點上,我認為效率確實很重要。”

    李院長點了點頭,顯然贊同姜曳的觀點,“江教授,姜博士說得有道理,適當提升效率能給我們節省不少資源。”

    江繾深吸一口氣,靜靜地看著姜曳,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研究不是隨意加速的工程。為了保證成果的可靠性,我認為應該尊重科學規律,而不是盲目追求效率。”

    姜曳聞言笑了笑,“江教授真是一如既往的堅持啊。不過,院里既然特意邀請我回來,想必是看中了我的方法和經驗。我會尊重你的研究,但也請你配合我的工作方式。”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愈發濃烈,空氣中仿佛彌漫著無形的對抗。

    其他人都沉默地看著這一幕,生怕一不小心卷入其中。

    李院長皺了皺眉,緩和氣氛道,“好了好了,姜博士和江教授都是我們院里的重要人才,各有風格,這也是我們的優勢。既然大家要合作,互相體諒一下,畢竟目標是一樣的。”

    江繾冷冷看了姜曳一眼,心里明白姜曳并不打算真心合作,而是趁機插手她的研究,然而在眾人面前,她只能克制住不悅,勉強點了點頭。

    “明白了,我會配合。”

    會議接近尾聲,李院長宣布散會后,眾人陸續起身離開。

    江繾整理著手中的資料,就在她轉身之際,姜曳忽然貼近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周圍的人都已經離開,會議室的大門在他們身后“啪”地關上,空氣中頓時只剩下她們兩人。

    江繾冷冷看著她,眼神中透著警告,“姜曳,這里是研究院,不要做和研究無關的事。”

    姜曳微微一笑,“我只是想提醒你,江教授,當年前院長為什么放下這個研究?如今你重新拾起它,恐怕沒那么容易甩開我。”

    江繾微微瞇起眼,語氣帶著一絲隱忍的慍怒,“我的研究與你無關,你最好收斂一點。”

    “收斂?”姜曳忽然笑出聲,隨即壓低聲音,靠得更近,“江教授,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么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真讓我懷念。只不過,你別以為自己現在能毫無影響。”

    說話間,姜曳忽然伸出手,指尖輕輕掠過江繾的脖頸,仿佛帶著某種暗示性的威脅。

    江繾本能地想后退,卻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襲來,體內涌起一絲異樣的躁動——那是屬于姜曳的強行標記的信息素,仿佛某種無形的枷鎖再次籠罩在她身上,讓她瞬間感到窒息。

    江繾硬生生頂著壓力退了半步。

    姜曳仰起頭,明明是自下而上的望著她,壓迫感卻愈發加重,“阿繾,你該不會忘了這感覺吧?我還記得你當初有多……依賴我。”

    第43章 “你一向不喜歡打抑制劑。”

    江繾的臉色瞬間蒼白,怒意蒸騰,卻無法徹底掙脫那股壓制性的氣息。

    她咬牙切齒地低聲道,“姜曳,你這是在濫用標記……!”

    “想舉報我啊?”姜曳笑得更深,仿佛并不在意,輕聲回道,“盡管去試試,看院里會不會因為‘舊情’而給你一次寬恕。”

    說罷,她忽然撤回手,留下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緩緩退后一步。

    就在江繾竭力穩住呼吸,心跳逐漸平復時,姜曳低聲丟下最后一句話:“后天的會議上,好好表現,江教授。我會看著你。”

    話音未落,她徑直走出會議室,留下江繾一人站在原地,她握緊了手中的文件,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江繾目送姜曳離開后,內心的情緒久久無法平復。

    她緩緩靠在椅背上,心中充滿了復雜的矛盾與糾結。手機在桌面上震動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拿起,屏幕上顯示的是裴安的來電。

    接通后,裴安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江教授,我聽說今天院里有些動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江繾猶豫了一瞬,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手機,內心掙扎著是否要告訴裴安。

    她并不想讓裴安擔心,更不想把她卷進這場未了的糾葛中。

    她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說道:“沒什么,不過是些舊人舊事。”

    裴安沉默了片刻,似乎察覺到了江繾話語中的隱晦。

    她的聲音多了一分柔和:“阿繾,你知道我不希望你一個人應付這些事。有什么我能幫忙的,隨時告訴我。”

    江繾閉上眼,試圖掩蓋住內心的波動。裴安不在自己身邊,哪怕是再關心,眼下也無能為力。

    更讓她糾結的是——姜汀是否有權知道姜曳的回歸。這消息如同一顆定時炸彈,一旦告知,姜汀的反應將難以預料。

    她思緒紛亂,久久沒有回應,直到裴安的聲音再次響起:“阿繾,別讓這些過去的陰影影響你。你可以不說,但我希望你至少別再一個人扛著。”

    江繾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回應道:“我知道。裴安,你專心做好你的事吧。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掛斷電話后,江繾仍然陷在糾結中。

    如果姜汀知道姜曳的消息,必然會不顧一切地去面對,可她不希望自己僅有的安穩生活被卷入更深的漩渦中。

    指尖掠過手機屏幕,她幾次打開與姜汀的對話框,卻始終沒有發出那條消息。

    江繾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暫時不告訴姜汀。

    姜汀的性格沖動、直接,一旦知道姜曳回來的消息,肯定會立刻采取行動,不顧一切地去對質。

    這不僅會讓局勢更加復雜,還可能將她自己和姜汀都推入更危險的境地。

    她緩緩將手機放下,凝視著桌上那份會議資料,心中壓抑的情緒逐漸平息,但隱隱仍帶著一絲不安。

    她需要時間,先摸清姜曳的意圖,再考慮如何應對。

    但她也清楚,這樣的隱瞞只是暫時的。遲早,姜汀會知道真相。而在那之前,她必須為自己和姜汀做好準備,確保姜曳不會輕易得逞。

    這時候,她屏幕上又跳出幾條消息,拿起手機一看,裴安將她拉進了外勤組的小分隊群聊,群里消息立刻跳了出來。

    【裴安:歡迎江教授蒞臨本群!】

    【江繾:……】

    【溫若蕓:呦!江教授親臨!@江繾江教授,我這考試的成績,是不是可以……稍微松松手?】

    【江繾:你的考卷早批完了。】

    【阮景:哈哈哈,溫若蕓你就死心吧,人家江教授可是鐵面無私】

    【江繾:只是每份考卷都不應該特殊對待。】

    【左承平:@江繾江教授您好!我是左承平!雖然我考試過了但……有機會跟您交流一下學術嗎?】

    【江繾:周一到周五晚上六點后有時間。】

    【姜汀:??誰讓她進來的??】

    【裴安:是我。怎么,你有意見?@姜汀】

    【姜汀:當然有意見!她來我們外勤組干嘛?又不執行任務!這地方可是我們私人地盤啊!】

    【溫若蕓:外勤組就不搞學術交流了?】

    【姜汀:你搞個屁,就你最搞不了】

    【溫若蕓:[微笑]下班等著】

    【溫若蕓:[小貓wink.jpg]哎呀江教授,人家不是一直都這么兇的哈,只是姜汀這人欠揍。】

    【江繾:嗯。】

    【姜汀:?】

    【溫若蕓:冒昧問一句哈@江繾@裴安】

    【裴安:別問】

    【江繾:你說】

    「江繾撤回了一條消息」

    【江繾:別問】

    【溫若蕓:……】

    群里一片寂靜——仿佛都在消化這奇妙的操作。

    幾秒后,姜汀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整個人都快笑倒在左承平身上,拍著她肩膀道:“哈哈哈,江繾這是怎么了?這、這也太乖巧了吧!以后是不是裴姐一句話,她立馬就‘遵命,遵命’?!”

    左承平憋著笑,忍不住比劃了一下:“下次裴姐讓她泡杯茶,她該不會直接沖去倒水了吧?”

    姜汀笑得更大聲:“太搞笑了,以前在我家的時候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現在成小跟班了?”

    裴安單獨給她發來消息。

    【裴安:心情好點沒?】

    【江繾:你拉我進群,就是為了讓我“心情好點”?】

    【裴安:不然呢?你平時一個人在實驗室埋頭研究,臉上都是‘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滾開’,誰敢隨便靠近你?正好大家都在,熱鬧點,也能讓你放松一下】

    【江繾:你的“放松”方式倒是別具一格】

    【裴安:我覺得挺有效啊,起碼你今天多回了幾句,不再一味沉默了。還有,我可不想讓你總是獨自承受情緒】

    【江繾:我沒什么情緒】

    【裴安:是嗎?那剛才在群里撤回消息的時候,你臉上的表情是不是也很“冷靜”?】

    【江繾:好吧,謝謝你,也許我確實需要點“熱鬧”,不過,不要太頻繁。】

    【裴安:不要對我說謝謝,要謝就親自來親我一口】

    江繾低頭打著字,聞言終于笑了,慢吞吞回復道:【明白了】-

    次日,江繾迅速翻閱了一下桌上的文檔,眉頭微微蹙起。

    她很快注意到一項實驗數據的誤差超出預期,正打算和助理們商討改進方案時,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她抬頭一看,是姜曳。

    姜曳面帶淡淡的笑意,走進實驗室,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江繾身上,“江教授,不介意我旁聽一下吧?正好最近院里讓我參與你的項目,看看能否提供些幫助。”

    江繾神色一滯,眼神閃過一絲冷淡,卻依舊保持禮貌,“不介意。”語氣中不帶一絲情感波動,仿佛姜曳只是普通的同事。

    小陳看著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雖有疑惑,但聰明地選擇安靜離開,將空間留給她們。

    實驗室內一時只剩下兩人,氣氛仿佛凝滯一般。

    姜曳走到江繾旁邊,俯身掃了一眼她剛剛翻閱的文件,語氣輕描淡寫,“數據偏差的原因找到了嗎?我記得你以前是不會容忍這種誤差的。”

    江繾淡淡瞥了她一眼,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指尖輕輕敲了敲文件,“還在分析,準備重新校對樣品數據。”

    她的聲音依舊冷靜,帶著習慣性的專業距離,仿佛她們之間并沒有過去的糾葛。

    姜曳輕輕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如果需要幫忙,可以直接說,畢竟現在我們是‘合作伙伴’。”

    她刻意加重了“合作伙伴”幾個字,眼神中閃爍著若有若無的意味。

    江繾抬眼看著她,平靜如水,“不勞煩你了,我習慣自己處理。”

    姜曳微微一頓,嘴角笑意更深,“你總是這么要強,不過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等。”

    說完,她隨手拿起一份實驗記錄,若無其事地翻看著。

    江繾深吸一口氣,眼神冷冽地掃了姜曳一眼,壓下所有復雜的情緒,轉身投入實驗臺前,沉默中更顯得冷靜而專注。

    良久,小陳過來敲門道,“江教授,額……姜博士您也在啊,現在已經很晚了,教授您還不去吃午飯嗎?”

    “我不餓。”

    “現在就去。”姜曳對小陳笑笑。

    “哦、哦,那我叫她們單獨給你們留飯哈。”

    “辛苦了。”

    “走啊,阿繾,我看今天食堂有小炒牛肉,你不是最愛吃那個了嗎?”姜曳點了點她的肩膀。

    薄荷味的信息素緩緩蔓延開來,江繾的脊背瞬間僵硬,她一字一頓地說,“我。不。餓。”

    “走。”姜曳笑瞇瞇道。

    江繾被深度標記過的腺體“突突”跳著,一股無法反抗的隱形的力道讓她抓著實驗桌的指尖都泛了白。

    姜曳突然收了信息素,“小陳特意給你留了飯呢,你要是不去,不是讓她難堪嗎?還浪費糧食。”

    江繾沉默片刻,站起身來,姜曳快步跟上,與她并肩走著。

    江繾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比較虛弱,臉色很白,有一種病態的破碎感,太瘦了,也許是這些年過得不太好。

    江繾步子慢了些,垂眸看著地面。

    如果、如果以前沒有發生那些事情,也許她們會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而姜曳心想,她還是吃軟不吃硬,這就好辦了。

    如果以前她沒有采取這么激進的手段,也許、也許江繾就是屬于她的了,不會愛上那個名叫……裴安的Omega。

    “對了,”姜曳忽然開口,目光落在她手上,“你的手機屏保是誰呀?很漂亮呢。”

    江繾把手機裝進口袋,拉起拉鏈,“沒誰。”

    姜曳輕笑一聲,微微瞇眼,“沒誰?這么緊張干嘛呀,阿繾。”

    江繾沒有回應,臉色冷淡,步伐不變。

    姜曳忽然湊近了些,“是她吧?我聽說她最近在外地執行任務,怎么,不想她嗎?”

    江繾的指尖微微一顫,但很快平靜下來,“跟你沒關系。”

    姜曳看著她僵硬的表情,嘴角揚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那是最好了。其實啊,阿繾,如果你想,我還可以幫你聯系她調回來呢,畢竟我的人脈可是很廣的。”

    江繾停下腳步,轉頭直視她,“不要干擾任何人的人生決定。”

    姜曳頓了頓,隨即聳肩,笑得漫不經心,“當然不會。只是覺得你呀,有點可惜了,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江繾說,“我自己的選擇,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她不再理會姜曳,快步走向食堂。

    時間不早了,食堂人不多,只有幾個員工零零散散地用餐,她卻覺得空氣變得壓抑無比,四周都是姜曳帶來的沉重氣息。

    她本想獨自快步走進去,卻被姜曳一把拉住,姜曳的指尖貼在她的手腕上,溫熱的觸感讓她渾身一僵,仿佛被某種無形的鎖鏈束縛住。

    “江教授?”旁邊的小陳看到她們,露出微笑,“我們特意留了你最喜歡的小炒牛肉,還加了一份湯。”

    江繾微微點頭,努力維持著平靜,“謝謝。”

    她匆匆走向座位,選了個角落坐下,恨不得姜曳不要再跟過來。

    然而,姜曳卻步步緊隨,徑直在她對面坐下,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就像狩獵中看著獵物一般。

    “阿繾,”姜曳靠近一些,聲音輕柔卻帶著蠱惑,“真的不回憶一下?你還記得小時候嗎?我們一起放學回家,你總是那么依賴我……那么信任我。”

    江繾的手指緊緊攥住餐具,指尖發白,心中有一股翻涌的憤怒與屈辱。

    她小時候確實把姜曳當作最好的朋友,覺得她溫柔可靠,可以依賴。

    然而一切都在那個夜晚破碎,那個她本以為永遠不會背叛她的人,卻狠狠地撕裂了她的信任,強行標記她,侵入她的世界,奪走她的自由。

    “小時候我真的以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江繾低聲道,目光冰冷,“可是,你毀了我所有的信任。姜曳,我從來沒有接受過你,也不會。”

    姜曳臉上的笑容一滯,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淡然的模樣。

    她輕笑一聲,低聲道:“是嗎?可是標記就是標記,阿繾,不管你怎么抗拒,它依然存在。這可是我們之間永遠無法切斷的紐帶。”

    江繾被姜曳的指尖緊緊壓在肩上,薄荷味的信息素在她身周彌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姜曳嘴角帶笑,面色略顯蒼白脆弱,“逃得再遠,印記也還在,不是嗎?”

    江繾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意,但還未開口,溫若蕓便不緊不慢地走進了食堂,手里還拿著一盒外帶的飯菜,正隨意地抖著餐具蓋上的水珠。

    看到兩人僵持的情形,她停頓了一下,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姜曳一眼。

    “哎喲,江教授,什么情況啊?特意找個角落和老朋友敘舊?”她語調輕松,把指尖夾著的煙按滅在水里。

    姜曳看了她一眼,冷淡地問道:“你是誰?”

    溫若蕓輕輕一笑,不慌不忙地靠近幾步,站在江繾身側,“我?一個吃飯的路人而已。倒是您,剛剛的信息素,霸道得差點讓我誤會是標記現場呢。”

    姜曳的笑容瞬間冷了幾分,“江繾身邊的人,還真是別具一格。”

    溫若蕓無視她的冷淡,輕輕瞥了江繾一眼,裝作無意地說道,“對了,江教授,裴安這幾天出任務,好像還專門問過您有沒有好好吃飯。我說呢,您今天是不是也該吃點?”

    江繾臉色一僵,輕輕點頭,“我知道。”

    姜曳挑眉,“裴安?那個外勤部的Omega?看來你還真是對她上心得很。”

    溫若蕓輕輕咳了一聲,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調侃,“您是她的誰啊?江教授該對誰上心,可輪不到外人來評頭論足吧?”

    姜曳目光在溫若蕓臉上停留片刻,淡淡地道,“不自量力。”

    溫若蕓輕輕一笑,伸手拍了拍江繾的肩膀,仿佛無意地說道,“江教授,咱們食堂的飯菜可是比某些人的‘友情’靠譜多了。走吧?別讓在乎你的人失望。”

    江繾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微抿緊,最終用力甩開姜曳的手,“我還有實驗,先走了。”

    她和溫若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食堂,溫若蕓嘴角帶笑,臨走時故意回頭朝姜曳拋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仿佛在說:“你奈我何?”

    江繾和溫若蕓走出食堂后,樓道里安靜得只聽見腳步聲。

    江繾的臉色冷硬,似乎還在壓抑剛才與姜曳對峙時的情緒,溫若蕓則若無其事地跟在身旁,突然說,“江教授,你最近是不是新研發了一款沒啥危害的煙草制品?”

    江繾說,“還有一批產品,你可以自己去4-236倉庫取。”

    溫若蕓:“真是造福人類啊,科技之光江教授!”

    兩人剛到樓道拐角,溫若蕓停下腳步,輕輕拍了拍江繾的肩膀,“哎呀,江教授,你可別老這么繃著,容易早*生華發。”

    江繾側過頭,微微蹙眉,“不該說的,就不要提。”

    溫若蕓抿嘴笑了笑,“行了行了,不提了。不過,你也別太小看我。這么點小威脅,還真不夠讓我撤退。”

    江繾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些,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她不會輕易放過你。”

    溫若蕓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那又怎么樣?總不能看著你被人鉗制吧?你啊,太不擅長拒絕她了,這種事還是交給我比較好。”

    江繾臉色有些復雜,她看著溫若蕓,嘴唇微動,像是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卻只是點了點頭。

    下午三點整,溫若蕓回到辦公室時,發現自己桌上擺著一疊新下達的項目文件,任務緊急且復雜。

    她略微掃了一眼,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這些文件似乎經過精心安排,分配給她的項目都是最棘手的部分,且與其他部門的協調工作明顯增加了難度。

    她立刻意識到,這很可能是姜曳的手筆。

    她冷笑一聲,輕輕敲了敲文件夾邊緣,心中暗自決定,既然姜曳想用工作壓垮她,那她就要將這件事處理得漂亮,讓對方知道,她溫若蕓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晚上九點,溫若蕓加班到深夜,依舊留在辦公室,獨自翻閱文件。

    此時,她聽到手機振動,拿起一看,是一條匿名短信,內容簡短卻帶著明顯的威脅:“適可而止,別惹不該惹的人。江繾不值得你付出這么多。”

    溫若蕓看著短信,哼笑一聲,朝姜汀招了招手。

    姜汀過去,“干嘛?”

    她咬著煙上下一挑,“火機有沒,給我點煙。”

    姜汀:“臥槽?我是你跟班兒啊?”

    溫若蕓隨手將手機放回桌面,“別廢話,今天遇到一個怪人,讓我心情很不好。”

    “行吧,祖宗,”姜汀嘟囔道,攏著手給她點上,又問,“什么怪人,誰?”

    溫若蕓深吸一口,別說,這新產品還挺帶勁兒的,瞇了瞇眼,有些不習慣地咳了一聲,“說了你也不知道。”

    “滾吧你。”

    贏峙像煙霧報警器一樣“viwuviwu”就過來了,“這么大個禁煙的標志看不見是吧!不要以為你是omega我就不踹你了!”

    姜汀連忙閃到一邊,這下可不管她的事了吧。

    贏峙上去又是踹她一腳,“誰讓你帶打火機的?!”

    姜汀哀嚎,“這也要踹我啊!贏隊你怎么還不踹她!”

    溫若蕓:“贏隊~剛才人家有點沒忍住,這就滅了!我乖乖的!”

    夜深,江繾回到宿舍,坐在電腦前,撥通了裴安的視頻。

    屏幕那頭,裴安似乎剛從任務現場回來,臉上還帶著些疲憊。江繾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掠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江繾問,“你在干什么?”

    裴安一笑,鏡頭晃動間,她拿起桌邊的抑制劑,用熟練的動作準備打針,“還能干什么?當然是打抑制劑啊。”

    江繾的目光緊鎖著屏幕,幾秒后,她低聲道,“……別打了。”

    裴安的動作一頓,微微挑眉,目光含笑地望著屏幕,“那怎么辦?你來幫我?”

    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瞬間凝固,江繾沉默片刻,目光中掠過一絲壓抑的情感。

    終于,她開口,聲音低啞而帶著某種不易察覺的情緒,“……嗯。我把休息日調到這三天,我去找你。”

    裴安愣了愣,“江教授……你這是什么意思?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見我?”

    江繾淡淡道,“你一向不喜歡打抑制劑。”

    裴安笑了笑,語氣緩了幾分,卻依舊帶著那份輕佻,“是啊,那你不來,我怎么解決?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江繾輕輕嘆了口氣,“一個人在那邊,辛苦嗎?”

    裴安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江繾會說出這樣的話,眼神中的笑意稍稍收斂,變得認真起來。

    她靠近屏幕,輕聲回應,“我倒覺得挺好,能有你在視頻里看著我,已經不算太糟糕了。”

    江繾的目光微微動搖,終于低聲說道,“別說這種話了,我很快就會到你身邊。”

    視頻結束后,裴安正準備合上電腦,卻發現郵箱里多了一封新郵件,發件人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她點開郵件,內容讓她眉頭一蹙。

    郵件里沒有更多的內容,只有一句話和一張模糊的照片。

    “江繾過去的事,你知道多少?”

    第44章 “好喜歡……被你標記。”

    她知道多少?

    裴安的手指懸在鼠標上,凝視著屏幕上那一句話。

    照片模糊不清,但她依稀辨認出一個身影,輪廓熟悉而又模糊,似乎是江繾年輕時的模樣。

    然而,裴安對江繾過去的了解僅限于零星的只言片語,江繾從未主動提及更多細節。

    上次她們還因為姜曳吵了一架。

    她陷入短暫的沉思,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敲擊著桌面,仿佛在斟酌著如何應對這封郵件帶來的暗示。

    顯然,發件人意圖挑起她對江繾過去的疑慮。然而她迅速打消了自己內心那一絲動搖,裴安很清楚,這種未知的郵件更像是一種試探。

    她深吸一口氣,迅速把郵件標記為未讀并移至一邊。

    她知道,這可能只是一個開始,但她也清楚,江繾的信任來之不易,她更不想因為一封無名郵件去質疑她-

    江繾的假期調動在研究院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她平日里沉穩可靠,是團隊里的主心骨,突然請假讓人措手不及。

    首先,助理小陳一早到辦公室就發現江繾的辦公室空無一人,桌上留了一些尚未整理的文件。

    她頓時感覺不對,趕緊跑去找項目主任匯報情況。

    主任正埋頭處理數據,聽見江繾請假,愣了片刻,眉頭立刻皺成一團。

    “她怎么沒提前交接?今天的實驗誰負責?”主任急促地問。

    “我……我也不知道,”小陳吞吞吐吐地回答,“好像她突然調了假期。”

    主任深吸一口氣,勉強鎮定下來:“聯系其他組員,臨時開個會議,把江繾負責的內容分配下去。”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但依舊掩蓋不住眉間的焦慮。

    很快,研究院的小會議室里聚集了好幾位核心成員,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幾分緊張和迷茫。

    江繾平時獨自處理的工作量巨大,許多實驗細節只有她了解清楚。

    大伙兒面面相覷,幾乎沒人敢接手。

    “我只能負責整理數據,”一位數據分析員遲疑地說,“但江教授的數據模型,她自己設定的,我不太敢動。”

    另一位研究員附和道:“江教授一直自己在跟進,她有很多獨特的參數和思路,我們貿然調整怕是會出差錯。”

    會議室里一時陷入沉默,主任深深嘆了口氣,心知這局面難以解決。

    她無奈地站起來,說:“大家先各自分頭試試,把她負責的幾塊工作拆開,能處理多少就處理多少,盡量保持實驗進度。”

    與此同時,小陳繼續翻找江繾的桌面文件,試圖找到任何可供參考的記錄。

    她內心暗自祈禱,希望她能在飛往目的地前回復一條信息,給予些許指引。

    然而手機依舊靜默,她只能帶著焦慮繼續翻閱那堆她留在桌上的文件。

    會議室里,大家正埋頭各自分配著江繾的任務,氣氛一片緊張,忽然有人低聲嘀咕了一句:“江教授這次怎么請假這么急?誰知道她去干嘛了?”

    小陳聞言,抬頭四下看看,湊近了幾分,壓低聲音帶著些神秘的語氣說道:“聽說她這次是特意調了假期,難道是去見什么重要的人?”

    坐在一旁的紀今瑤一邊整理江繾的實驗記錄,一邊笑道:“這么著急?不至于吧,江教授不是一向很理性冷靜嗎?”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翻閱資料的手一頓,雙眼微瞇,閃過一絲了然。

    “就是,”小陳的眼神帶著幾分揶揄,“但越是冷靜的人,一旦突然調假,這事兒肯定不簡單啊。”

    這時,數據分析員也湊了過來,故意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說江教授最近和外勤組的一個人走得挺近的,是不是去見那個特別‘照顧’她的人了?”

    會議室里頓時竊笑聲一片,大家雖然對江繾平日的嚴肅工作態度頗為尊敬,但對她私下的生活也不免心生好奇,紛紛開始猜測。

    紀今瑤忍不住笑了笑:“行了行了,八卦可以,但今天的工作得先解決完,咱們總不能讓江教授回來收拾爛攤子吧。”

    雖然大家嘴上應著,心里卻暗自想著,這次江教授究竟是為了誰而匆匆調假,竟然連一直嚴謹的工作也放下了?

    在忙亂中,她們的目光不時掃向江繾空蕩的辦公桌,那張她平日里總坐著的椅子此刻顯得格外冷清。

    她帶來的那種從容和鎮定仿佛也隨著她的離開而消失了-

    江繾匆忙趕到機場,腳步卻被接二連三的工作信息牽絆。

    就在她通過安檢時,手機再次震動,屏幕上顯示出紀今瑤發來的緊急信息:“江教授,實驗數據的預處理參數我們確定不了,這邊又遇到問題了,你方便給個指示嗎?”

    她皺了皺眉,快速打字回復:“沿用我之前的方案,記得調整誤差值,具體細節等我回來再完善。”

    回復完消息,她看了眼時間,登機時間只剩不到三十分鐘。

    正當她準備加快腳步時,電話又一次響起。

    小陳的聲音顯得焦急又帶著些歉意:“江教授,實在不好意思,可是我們找不到你最后一組實驗的文檔,主任有點著急,讓我問問您——”

    江繾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簡單交代幾句:“文件在我桌面最左邊的夾子里,記得找到后分類保存。”

    她掛斷電話,心中暗自嘆息,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研究院居然亂成這樣。

    她心里依然懸著研究院那一團亂麻,登機時,她還不忘看了眼手機,確認沒有漏掉任何工作信息。

    飛行的幾個小時,江繾幾乎都在回顧接下來的任務安排,盡量壓下心中的混亂與隱隱的興奮。

    她知道,盡管這些消息讓她幾乎誤機,目的地卻有一個人正靜靜等著她。

    到達目的地后,已是傍晚,江繾拖著行李步出機場,正張望時,便看到裴安站在出口等候。

    她穿著一身便裝,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接過她的行李:“江教授千里迢迢趕來幫我,可真有心。”

    江繾不禁抿唇一笑,輕輕哼了一聲,帶著些難以掩飾的疲憊,卻又忍不住回了一句:“多遠也值得。”

    “什么時候這么會說話了,”裴安踮腳親她一口,“真可愛。”

    江繾左右看了看,有許多人的目光朝這邊聚焦過來,她不自在地輕咳一聲,“這里人多,先回去。”-

    江繾一進入房間,就被里面濃郁的信息素驚了一瞬,下一刻便有火熱的身子貼上來,將她抵在門上,濕熱的舌尖舔舐著她的脖頸。

    房里沒有開燈,巨大的落地窗印出城市的夜景,紅紫的光經過漫反射在玻璃上印出綺麗的色彩,裴安的長發撓在她的下頷,有些癢。

    濃郁的玫瑰焚香帶著苦,她一聞便軟了,裴安還是懂得如何勾著她,她的呼吸漸漸重了。

    黑暗中舔吻的聲響仿佛就在耳邊,紅暈悄悄爬上眼尾,一點一點侵蝕她的理智。

    她的長發貼在門上,因為裴安頂住的動作碾出流沙的聲響,她抬起手,五指插入裴安的發間,兩人的心口貼著,說話的共振也顫在一起,她聲音有些低沉,喚道,“裴安。”

    裴安動作停了停,擁住她勁瘦的腰際,下頷支在她的肩上,輕笑,“帶我去洗澡。”

    “怎么帶?”江繾順了順呼吸,按開了大燈,暖光披灑下來,看見一如既往美麗的裴安。

    裴安吻了吻她的唇角,拉過她繞到她身后,說,“蹲下。”

    江繾沒有說什么,在她身前半蹲下來,黑亮的長發順著肩滑落到身前,裴安雙手環上她的脖頸,修長勻稱的腿盤上她的腰身,得逞的小孩兒似的,“你可以站起來了。”

    江繾只好背著她起身,說,“才這么幾步路。”

    裴安不置可否,埋進她的發間,混著洗發水和木質香,是她的味道,裴安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浴室的瓷白磚瓦光可鑒人,裴安從她身上下來,坐在浴缸邊,它開始放水。

    裴安的指尖劃了劃,沾上了一點熱水,晶瑩的水珠順著那里滴落,她拉過江繾的手,放在自己白襯衣的紐扣上。

    仰頭望著江繾,矜貴美艷的面容上滿是撩人的嫵媚,那雙桃花眼微微瞇著,在燈光下仿佛灑落的月光。

    她清冷冷的面上仍是浮著薄紅,在裴安熾熱的目光下俯下身子,一顆一顆解開了裴安的衣扣。

    江繾紅暈更甚,卻沒有停下,半跪在她身前,鼻間滿是她清甜的玫瑰焚香,裴安輕輕撫摸著江繾的長發。

    裴安細細地端詳江繾清冷精致的面容,她的眼窩較為深邃,雙眼皮不是那么明顯,長睫蓋住了些眼波,此刻因為晴動染上了些紅暈,浴室里開始升起茫茫然的霧氣。

    “在這里嗎?”江繾抬起眼望她,灰褐色眸中滿是她的倒影。

    在浴缸邊坐著不安全,而且還會累,江繾扶住她的腰身想起來,裴安輕輕踩住她的心口,半脫不脫的襯衣沾到了些水,貼在皮膚上透出粉色,輕笑,“嗯,在這里。”

    “好吧,隨你。”

    江繾身子往下吻過她的小腹,在豎直肚臍處停留了一會兒,裴安雖是普遍認為嬌柔的Omega,但平常參加的集訓一次不落,身子比某些alpha還要好看。

    她張開腿,讓江繾躋身進來,江繾半跪在她腿間,低頭瞧了片刻,突然笑了。

    “怎么?”

    “沒什么,只是覺得裴警官……”

    “不許說了,吃軟糖嗎?”

    “嗯,什么味道的。”

    “玫瑰味的。”

    江繾垂眸,拆開薄薄的糖衣包裝,透出淡淡的玫瑰香,她低頭慢條斯理地輕輕添了添,糖果的柔軟甜美在舌尖融化開來。

    江繾將糖放入口中,緩緩抿住,柔軟的糖衣在唇齒間融化。

    她含著糖,微微抬眼,目光如煙似水,若有若無地朝裴安投來一瞥。

    她低聲說道:“那我可要好好品嘗,不能浪費你的一番心意。”

    裴安挑眉,眼神透出幾分不加掩飾的熾熱,她壓低聲音,帶著一點輕微的喘息,“品嘗得……夠細致嗎?”

    江繾剛要說話,嘴里的糖險些掉下來,又被她用舌尖頂了回去,裴安倏然一顫。

    江繾笑了,齒間不輕不重地碾咬起來,“挺好吃的,哪里買的?”

    裴安低聲哼笑,“不賣,專門給你做的。”

    江繾“哦”了一聲,將嘴里的軟糖頂到一邊去,雙手扶住她的腰身,以免她坐得吃力。

    她頓了頓,抬眼掃了裴安一眼,補充了一句,“只是……有點甜過頭了。”

    裴安挑眉,嘴角微微上揚:“專門給你做的,當然要甜一些。”

    她將糖果輕輕頂回唇間,緩緩靠近裴安:“那下次,不如少加點糖,味道剛剛好。”

    裴安輕輕一笑:“少加糖?那你可得小心,不然我會覺得……你是在嫌棄我。”

    江繾不禁低聲回道:“我哪里敢嫌棄裴大隊長。”

    裴安聞言,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輕聲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她抬手,輕輕撫過江繾的發絲,緩緩道:“只是……你可要記住,吃甜的,容易上癮。”

    江繾輕輕一哼,將糖果含在唇間,帶著那股淡淡的玫瑰香氣,微微抬眼,語氣不緊不慢:“那我就……試試看吧,看看這甜味到底能讓我多上癮。”

    裴安瞇起眼睛仰著頭,浴室的燈昏黃曖昧,霧氣蒸騰。

    等一下。

    裴安按住她的發頂,指節纏入她墨黑的長發,嬌吟一聲輕輕將她推開了些,問,“你為什么這么熟練?”

    江繾有些茫然地仰著頭望她,裴安不由自主吞咽一下,她這副模樣,倒是比自己撩人多了,她還不自知。

    熟練嗎?論起熟練,還是裴安更勝一籌吧。江繾有些含糊不清地說,“一回生,二回熟。”

    裴安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眼睛,輕笑,“是嗎?有多熟?”

    江繾沉吟片刻,重新咬住玫瑰味的軟糖,打算直接用行動告訴她有多熟練。

    “嗯、阿繾”

    她好像在茫茫大霧里看見清晨,陽光透過樹林的縫隙照在半明半暗的霧上,一呼一吸之間水汽蒸騰,忽而似有鈴響,一只水牛用一邊溜圓的灰眼睛看著她,又長又稀疏的睫毛掛著水珠,其實她從沒去過田間,也沒有見過水牛,一切都是江繾給她的塊感過剩。

    裴安微微低了頭看江繾。

    她黑亮的長發上滿是濕意,貼著白皙的側臉,更襯得她肌膚如雪,長睫上也掛著水珠,糖果濡濕潤紅了好看的薄唇。

    江繾也抬頭望她,浴室里彌漫著朦朧,面若桃花,嫵媚撩人,那雙通透清靈的桃花眼里是令人沉溺的溫情。

    江繾不由自主地更進一步,將隱忍壓在心底,私yu蒸騰而上。

    那顆軟糖慢慢地要融化了,江繾揉了揉她的腰,“放松一點。”

    裴安沒有回話,呼吸愈發急促了,緊緊扣住江繾的發間,軟糖在她口中徹底融化。

    滴答。滴答。

    又是一輪低潮暗涌,裴安緊緊抱住她,低聲說,“現在,標記我。”

    江繾默不作聲地撥開她濕漉漉的長發,犬齒輕輕廝磨頸后的腺體,低聲問,“不后悔?”

    “嗯。標記我。”她又說。

    江繾闔上雙眼,輕輕咬破她的腺體,翻涌的信息素注入皮膚,直叫裴安微微一顫。

    “好喜歡……被你標記。”她埋在江繾頸窩,輕聲喘息道。

    “嗯,我也是。”江繾低聲回應她。

    “你什么時候也讓我標記一下?”

    江繾臉色一白,霧蒙蒙的浴室中,手指不自覺地縮回,沉默在濕氣彌漫的浴室中緩緩蔓延開來。

    裴安察覺到她的沉默,疑惑地抬頭看向她,“怎么了?不敢讓我標記嗎?”

    江繾垂下眼簾,心中卻波濤暗涌,那段被強行標記的記憶像是鋒利的刀刃,直插進她心底。

    她知道自己被打上了無法抹去的痕跡,成為了別人的一部分,而這層烙印,無論她如何掩蓋,都無法真正消失。

    “裴安……”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躊躇。

    裴安察覺到了江繾的不對勁,微微皺眉,輕輕握住她的手,“怎么了?有什么事你不愿意告訴我嗎?”

    江繾抬起頭,面對裴安清澈的目光,心底涌起陣陣自卑的酸楚。

    她忽然覺得自己是如此不配——不配裴安這樣的人,不配這樣的純粹和依賴。

    不由得想要退縮,她甚至不敢去想,若裴安知道了她的過往,那份屬于她的溫柔與愛意是否還會繼續停留在自己身上。

    “裴安,我……我以前被……”江繾的話在唇間打了個結,她深吸一口氣,試圖穩住心神。

    然而那種無形的束縛感卻仿佛深入骨髓,令她呼吸困難。

    “你以前怎么樣?”裴安的眉頭皺得更深,柔聲道:“不管發生過什么,我都在你身邊。”

    江繾望著她,眼中浮現出一絲復雜的情緒,最終只是輕輕點頭,把即將出口的言語咽回心中。

    勉強勾起一絲微笑,輕撫裴安耳邊的長發,“沒什么,以前的事已經過去了,不值得提。”

    裴安沒有立刻回應,似乎在思索著什么,片刻后,她輕輕嘆了口氣,將頭埋在江繾的頸窩中,聲音柔軟又帶點撒嬌的意味,“江教授啊,你是不是總覺得什么都得自己扛著?不管是什么,都想替我擋在前面。”

    “你本來就該被好好保護。”江繾的聲音有些沙啞,指尖輕輕摩挲著裴安剛被標記過的后頸,像是撫平她心中的疑慮。

    “那我就陪著你,等你想說的時候,”裴安輕笑了一聲,環住她的腰身,靠得更近,“江教授總是這樣,想藏住自己的脆弱,不讓我看見。”

    江繾輕輕擁住她,喉嚨里泛起的情緒壓抑住。她知道,裴安的溫柔總有一天會讓她卸下所有防備,但此刻她依舊沒有做好準備。

    就在這沉默中,裴安瞇著眼,像小貓似的呢喃道:“我困了。”

    她輕輕地蹭了蹭江繾的脖頸,帶著一絲依賴,聲音柔軟而慵懶。

    她扶了扶裴安,低聲說,“你頭發還沒干。”

    裴安垂著頭,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軟著聲音迷迷糊糊地應她,“嗯?干了”

    江繾摸了摸,騙人,明明沒有,她有些無奈,輕手輕腳抱起她,一站起來頭有點兒暈,差點連人帶裴安一起摔倒。

    她穩了身子,在床邊坐下,讓裴安好好地靠在自己身上,一手輕輕撩起她的長發,一手拿吹風機替她吹干。

    帶著些涼的有力手指在她發頂一輕一重地按摩著,在吹風機的嗡鳴聲中,裴安舒舒服服地睡了過去-

    朝陽初升,傾瀉的陽光隔著窗簾透進淺淡的金線,裴安輕緩著呼吸,微微睜了眼睛,她雙手環抱著江繾的腰身,枕在她的臂彎,這樣擁著睡了一夜。

    她抬起眼看江繾的睡顏,烏黑的長發擋了些她閉著的雙眼,與長睫糾纏在一起,睡夢中的她也是雙頰微紅,裴安輕笑,看樣子,她也是累壞了。

    江繾似是感受到她的動作,長睫下的雙眼緩緩睜了開,望進裴安純澈又勾人的桃花眼中。

    江繾怔了一怔,依然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隨后才輕聲問,“你醒了?”

    “嗯,”裴安點點頭,在她懷里說,“你昨晚說夢話了。”

    江繾一懵,“什么?”

    “真的。”裴安一臉正經地望著她,看著她的臉色從疑惑到不信到將信將疑。

    “我說什么了?”江繾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裴安的長腿擠進她的腿間。

    裴安字正腔圓地學著她的樣子低聲喘道,“你說‘裴安不要、不行’”

    江繾:“”

    她確實做夢了。可她從不知道自己會說夢話。

    裴安見她從將信將疑到深信不疑再到羞愧不安,忍不住撲哧一笑,告訴她,“騙你的。”

    她昨晚睡得可熟了,哪里聽得見江繾在干什么?

    不過見了江繾這不大自然的臉色,裴安半瞇了眼,“嗯?你這是什么表情?”

    “沒”江繾想起身,避開這令她感到羞赧尷尬的狀況。

    裴安一把按住她,居高臨下地說,“是不是做。夢了。”

    裴安好像有些生氣,嗔她一眼,“我明明就在你旁邊,你居然還要做夢?”

    江繾:“”

    竟然在生氣這個嗎?

    江繾被裴安的目光鎖住,臉上微微泛紅,試圖掩飾心底的窘迫,卻無從下手。

    她沉默片刻,正要張口解釋些什么,裴安卻忽然靠近,笑意盈盈地低聲道:“所以,夢里到底是什么樣的我?”

    江繾抿唇不語,半晌才悶悶地回了一句,“……你還是少知道為妙。”

    裴安瞇起眼睛,似乎有些不滿江繾的回避,“江教授,我就在這兒,要什么夢都可以成真,你何必偷偷做夢呢?”

    江繾聽著她的話,面上卻仍保持鎮定,“也許……只是夢里的你更溫柔。”

    裴安一怔,隨即俯身湊近江繾的耳畔,“那你可要好好記住,現實里的我,比夢里還要溫柔。”

    江繾正要出聲,卻忽然被裴安輕輕按住肩膀,“不過,下次再夢到,不許喊‘不要’了,得是‘可以’。”

    一句話讓江繾徹底沉默,裴安卻滿意地拍拍她的臉,轉身離開浴室,留江繾愣在原地,心緒涌動。

    就在這悸動的瞬間,她忽然想到一個小心思——或許,該找個機會讓裴安明白,有些夢,現實里也能更進一步。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穿著絲綢睡裙的裴安就已經進入盥洗室了,響起嘩啦啦的水聲,隨后響起她有些疑惑的聲音,“我的內衣呢?”

    江繾想說我沒拿,但突然記起昨天好像脫在了浴室里,她怕弄臟,就給收拾起來放進衣簍里了。

    “放洗衣機了,我再給你拿一件。”

    裴安睡了一夜的長發還沒梳,發頂有些不聽話翹起的發絲,睡裙包裹著她姣好的身材,穿著棉拖,一副溫婉的居家姐姐的樣子。

    裴安明亮的雙眼盯著鏡子里的她,說,“我要你幫我穿。”

    江繾默了一默,點點頭,裴安得逞似的輕笑起來,伸手撩起吊帶睡裙下擺。

    江繾呼吸一滯,面前的裴安美得叫人心驚,窗簾仍未拉開,半明半暗的光照在她的肌膚上,勾出窈窕身段,隱隱能看盡白皙皮膚下的青筋,再往下是盈盈一握的細腰,緊致平坦的小腹。

    江繾連忙移開視線,紅著耳尖靠近她,什么話也不敢說,生怕被裴安聽見自己的不平靜。

    可裴安最愛的就是攪亂她的平靜。

    江繾來到裴安身后,她突然說,“其實以前我就很好奇。”

    江繾不明白她想說什么,“嗯?”

    第45章 “會懷孕。”

    裴安稍稍靠近,眼神在她身上若有若無地游移,“江教授,你這么容易臉紅啊,沒見過女人的身體嗎?”

    江繾一怔,臉上的微紅愈發明顯,輕咳了一聲,別開視線,“裴安,你又在胡說什么?”

    裴安目光含著幾分促狹,“難道真的是我胡說?你以前……沒遇到過我這樣的?”

    江繾的表情有些復雜,似乎想要回避這個話題,卻被裴安巧妙地引著走。

    她穩了穩心神,輕聲答道:“你是獨一無二的。”

    裴安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似是無意間提到,“獨一無二?江教授說得我都想知道,是不是以前也有過誰在你身邊,像我這樣,沒分寸地撩撥你?”

    她說著,指尖順著江繾的手臂滑下,輕輕觸到她的掌心,帶著一點點炙熱的溫度。

    江繾的眼神微微一滯,淡淡道:“別胡亂猜測,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么……”

    語文不大好的江繾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形容詞來形容她,直接卡住了。

    “像我這么什么?”裴安的目光細細打量著她的表情,“那我還是挺幸運的,能見到江教授露出這么可愛的表情呢。不過,如果換成別人——我猜,她也會希望獨占你的‘冷淡’和‘溫柔’吧?”

    江繾聞言,沉默片刻才淡淡開口,“有些人只會給人帶來麻煩,談不上什么‘溫柔’。”

    “好啦好啦,冷靜點,我沒有逼問你什么。”裴安抱住她說。

    江繾的呼吸頓時一滯,心跳似乎比平時快了幾拍,低聲道:“我很冷靜。”

    裴安半瞇著眼輕聲說道:“是嗎?那剛才遞內衣進來的時候,你為什么耳朵紅了呢?”

    江繾的表情僵了一瞬,不動聲色地回應:“可能是室溫有些高。”

    裴安輕笑一聲,湊到她耳邊,低語道:“室溫?還是……你自己心里的溫度?”

    她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么,裴安卻突然輕輕拉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指放在自己心口處,說:“冷靜的江教授,你摸摸看——這里,是不是比你的還要快?”

    江繾被她的動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指尖觸到裴安胸前的微微起伏,溫熱的觸感順著掌心傳來,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

    裴安眼神含笑,語氣卻透著一種篤定:“看吧,你并不是那么冷靜的。”

    這時,裴安的警環突然響了,她放開江繾的手,在沙發上坐下,打開終端看消息。

    江繾無奈地輕嘆一口氣,緩步走到沙發旁,坐下,淡淡道:“發熱期也不記得好好休息,你是成心讓我操心嗎?”

    裴安笑了笑,抬頭看著她:“不是有你來‘照顧’么。”

    江繾說:“少跟我貧嘴。發熱期一過,你還有任務要執行,這幾天少折騰。”

    裴安提起自己準備用抑制劑解決發熱期的問題,語氣滿不在乎,仿佛只是提到日常小事:“抑制劑撐一撐不就行了嘛,總不能三天都不干活。”

    江繾聞言,眉頭一擰,目光微微冷下來:“你知道抑制劑會對你身體造成多大影響嗎?特別是在發熱期,濫用會直接擾亂你的生理周期,甚至造成抵抗力下降,到時候你恢復都難。”

    裴安笑了笑:“江教授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心疼我?”

    江繾并沒有被她的話帶偏,回答道:“不僅僅是心疼,而是你總覺得自己可以撐過去,不顧身體后果。抑制劑短期內有效,但過后帶來的后遺癥會讓你更痛苦。”

    “別擔心,”江繾盯著她,聲音放緩:“我這次已經請了三天假,親自來‘監督’你度過發熱期,不會讓你痛苦。”

    裴安:“會讓我舒服嗎?”

    江繾:“……”

    江繾:“昨晚不是試過了嗎。”

    這時群聊里跳出一條消息:

    【姜汀:@江繾干嘛去了?快回消息!研究院的人都問到我這里來了!】

    【姜汀:怎么搞的,裴安也不回我】

    【姜汀:@裴安你跟她最熟,你知道她上哪兒去了嗎?】

    【溫若蕓:江教授,研究院亂成一鍋粥了,趕緊趁熱喝】

    【左承平:既然請假了,就不要打擾教授比較好吧……】

    【江繾:我在】

    【溫若蕓:江教授…兩個字讓我又對你心動了,@裴安不介意吧……】

    【裴安:有點】

    【溫若蕓:[乖巧.jpg]那我撤回】

    【姜汀:什么意思?】

    江繾打開電腦,一連串消息彈出來,裴安坐在旁邊說,“研究院離了你還真是轉不了呢。”

    “你去休息,”江繾戴上眼鏡,鼻翼間那顆小痣顯得更加迷人,“我自己處理。”

    “嗯,”裴安說,“我就靠著你,不會打擾到的。”

    淺淡的木質花香讓裴安昏昏欲睡,江繾動了動肩膀,以便她更舒服地靠著,沒多久,她的呼吸平穩下來。

    發熱期的omega確實很不穩定,睡了一會兒,*體內的躁動又讓她陷入燥熱,江繾攬住她半邊身子,“又來了?”

    “嗯……”

    江繾立刻把電腦合上,半摟半抱帶著裴安到床上,低聲說,“躺好。”

    江繾低下頭吻她,研究院工作群又發來消息,聽到聲音她掙扎了一下,江繾按住她的雙手,說,“別管。”

    良久,裴安終于恢復過來,吃過晚飯后又睡過去了,江繾一個人在客廳著處理公務。

    ……

    夜深人靜時,裴安的呼吸聲變得急促,仿佛在夢中被某種不適擾動著。

    江繾轉頭看去,發現她臉色微紅,眉頭緊鎖,手緊緊抓著被子,似乎正忍受著某種折磨。

    裴安在夢中低低地哼了一聲,隱忍地呢喃:“江繾……”

    江繾坐起身來,將手輕輕放在裴安的額頭,感覺到她的溫度比平時高了許多。

    發熱期帶來的難受正在侵襲著裴安,讓她連睡夢中都不安寧。

    “阿繾,再標記我一次。”裴安喃喃道。

    “太頻繁了,容易深度標記的。”

    “那怎么了。”

    “會懷孕。”

    在這個社會里,Omega承擔了大部分生育任務,Alpha體內的腺體可以產生一種特殊的信息素,通過標記行為,將信息素注入到Omega體內。

    這種信息素會在Omega的身體中起到“催化劑”的作用,能夠激發Omega體內的生殖系統,誘導卵子的發育進入一個短暫的繁殖高峰,從而進行受孕。

    不過,這種“深度標記”并非隨意進行,因為頻繁標記可能導致Alpha和Omega的生理和心理上更加依賴彼此,同時也會增加Omega懷孕的風險。

    “對哦。”

    “不過沒關系,我打過抑制劑了。”相當于避孕藥。

    裴安哼笑起來,“你準備這么周到?”

    “嗯,反正Alpha道抑制劑沒什么副作用,還可以控制自己的易感期。”

    “我倒挺喜歡易感期的你,很黏人呢。”

    江繾撩開她的長發,輕輕咬住了她的腺體,她忍不住輕顫一下,更深地邁進江繾頸窩中。

    “好了,還不舒服告訴我。”江繾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

    三天很快過去,江繾也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工作中。

    一天早晨,江繾來到實驗室,剛開門,便看見實驗臺上一片狼藉。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走近一看,實驗器材零散地擺在一旁,一些準備好的試劑被打開,甚至還殘留著液體滴落的痕跡。

    她拿起一支試管,指尖不自覺地發緊。這些設備是她花費幾天精力才準備齊全的,現在卻不知是誰動過。

    這時,實驗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同事李瑾走了進來,看到她臉上的疑惑,露出一副“早已見怪不怪”的表情,隨意地說道:“哦,江教授,您的實驗設備昨晚被別的項目借用了。沒想到他們會弄得這么亂吧?”

    江繾聞言,眼底閃過一絲不快,但她壓下情緒:“借用是怎么回事?我沒有收到任何通知。”

    李瑾聳聳肩,“應該是領導安排的吧。最近我們設備短缺,您可能得多配合一些,您……理解的吧?”

    江繾沒有再說話,心中雖然不悅,但面上依舊平靜。

    她看著被打亂的實驗臺,將試劑一瓶瓶整理好,開始清理重組數據。

    然而,時間已經被耽誤不少,原本計劃好的實驗進程也被推遲。她坐在工作臺前,忍不住揉了揉額角。

    此時,紀今瑤端著咖啡走了進來,輕輕敲了敲桌子,打破了她的思緒。

    “江教授,別這么緊繃嘛!”紀今瑤微笑著,將一杯咖啡遞到她手中,“咱們的江教授總是這樣一絲不茍的,這不,剛坐下就開始忙。”

    江繾抬頭接過咖啡,嘴角微微上揚,“謝謝你。”她輕抿了一口,眉頭舒展開來。

    她回來后,研究院的工作逐步恢復正常,繁忙的工作日復一日,研究成果也越來越接近目標值。

    江繾抬頭看向辦公桌上的日歷,每月的三天被她用紅色叉叉標記得分外顯眼。

    她輕輕觸碰這些標記,眼神中閃過一絲柔情和期盼。

    裴安的發熱期即將到來,而這一次,她仍舊會準時請假,跨越千里陪在裴安身邊。

    這幾個月,她已逐漸將陪伴裴安視為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仿佛這三天成了她所有孤寂日子中的唯一慰藉。

    “還有半個月……”江繾低聲喃喃,指尖劃過那帶著些許涂改痕跡的日期,還有半個月,裴安就能回來了——

    幾天后,江繾的實驗數據終于有所進展,她將階段性報告提交給上級。

    不久后,她接到負責人的電話通知,“江教授,您提交的報告有些問題,實驗數據可能缺乏完整性,需要您進一步核實。為了保障研究所的聲譽,還請您盡快補充數據。”

    電話那頭的聲音冷漠疏離,仿佛這只是日常公事,絲毫不顧江繾過去的信譽和成果。

    江繾握著手機,努力保持冷靜,輕聲問道:“具體是哪里出現了問題?我的數據已經反復驗證,不應有缺失。”

    對方語氣依舊淡淡的,似乎不愿深入解釋,只是模糊地說:“這是例行程序,請您配合調查。”

    江繾掛斷電話,坐在桌前,手指不自覺地發緊,忍不住懷疑這是有人在故意刁難。

    她知道自己提交的報告絕對嚴謹,可在缺少具體指引的情況下,這種“質疑”根本無法應對,甚至讓她陷入無力的循環中。

    就在她沉思時,紀今瑤推門走了進來,抱著一大推文件。一坐下就開始翻,文件夾呼呼作響。

    “江教授!”紀今瑤處理好后,倒在椅背上,仰頭道,“最近有些人是不是在背后說了你不少‘好話’?”

    江繾抬頭,問道:“又聽到什么了?”

    “啊,沒什么,都是那些妒忌你的人故意編造的閑話罷了。”紀今瑤擺了擺手,隨即笑著說,“不過,江教授這么淡定的人,應該不會輕易被這些流言影響吧?”

    江繾輕輕嘆了口氣,“他們愛說就讓他們說吧。”

    紀今瑤感嘆一聲,說道:“下次要是被我聽見的話,非得上去質問不可。”

    江繾笑了笑,“不必為我出頭。”-

    姜曳看見自己的郵件石沉大海,抿唇笑了笑,果然裴安也不是這么好挑撥的。那么接下來……

    她看了一眼日期,“唔,還有半個月呢。”

    晚上十一點,夜色深沉,研究院大樓里只剩零星的幾間辦公室還亮著燈。

    江繾加班到深夜,直到文件徹底整理完,她才起身揉了揉發酸的肩膀,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

    走廊里空蕩寂靜,只有她一個人邁著疲憊的步伐。

    心里復盤剛才的實驗準確性,當她推開大門走出大樓時,寒意襲來,讓她不禁攏了攏大衣。

    就在這時,她看見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車,車燈亮著,靜靜地停在那兒。

    江繾皺了皺眉,剛想從旁邊繞過,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阿繾,這么晚了,一個人走不安全。”姜曳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溫柔中透著她特有的執著。

    江繾抬眼,看見姜曳從車旁走了過來,手里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我只是剛好經過,碰巧看到你還沒走。”

    “姜曳?”江繾略微錯愕,語氣冷淡而疏離,“在這做什么?”

    姜曳微微一笑,將手中的茶遞到她面前,語氣溫柔卻帶著一絲隱忍的試探:“只是偶遇而已。天冷,喝點熱的暖暖身子吧。”

    江繾遲疑地看著她,沒有接過茶,眼神中帶著防備,“不需要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姜曳聞言,笑意中帶了幾分無奈,收回手中的茶,輕輕嘆了口氣,語氣放得更輕,“好吧,不打擾你。只是……我是真的擔心你。你總是這么拼命工作,也該多注意自己。”

    她的語氣平和,不再帶任何強迫之意,仿佛真的只是一個關心朋友的舉動。

    江繾心中微微一動,面前的姜曳顯得柔和且克制,這與她印象中那個強勢執著的形象大相徑庭。

    “那……你早點回去吧。”江繾最終淡淡地說道,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她剛走出幾步,聽到姜曳輕聲說道,“阿繾,路上小心,有事隨時聯系我。”

    江繾步伐微頓,回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在江繾走遠后,姜曳靜靜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地看著她離去的方向。

    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但眼神中那份隱忍的執著依舊未曾散去,仿佛潛伏在暗處的溫柔捕獵者,等待著下一個合適的時機。

    第二天,江繾一早來到辦公室,正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卻意外地發現桌上多了一支精致的鋼筆。

    它靜靜地躺在她的文件旁,筆身刻著她的名字,那行小字細膩又低調,仿佛只是悄然間留在那兒的無聲心意。

    江繾愣住,拿起鋼筆仔細端詳著,感到一絲詫異。

    這支筆的款式和質感都是她喜歡的類型,連刻字的字體都精致得近乎完美。她一時竟沒想到是誰會了解她的喜好到這般細致。

    “哇,江教授,這支筆真漂亮!”紀今瑤從旁經過,注意到江繾手里的筆,不禁調侃道,“誰送的呀?該不會是暗戀者吧?”

    江繾微微皺眉,心中閃過一個名字,但又不確定。畢竟之前裴安已經送過了,不應該再送一次才對。

    她一向對姜曳送的任何東西保持警惕,甚至是本能的拒絕。

    可是,這支筆沒有署名,沒有刻意的張揚,甚至就那么安靜地出現在她的辦公桌上,仿佛只是一個默默的關心。

    紀今瑤似乎沒察覺江繾的疑慮,笑著說:“這可是定制的鋼筆吧?送你的人真是用心啊!連你的名字都刻好了,還真是難得。”

    江繾垂眸,指尖輕輕摩挲著筆身,或許姜曳真的是在試著改變?試圖低調地傳遞自己的心意,甚至不再顯得急迫。

    這天,江繾需要匯報近期研究成果。

    “阿繾。”實驗室的門被敲響,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整個總調局,現在就只有一個人會這么叫她,“開會了。”

    江繾抬起頭,看到門口站著的姜曳。

    她眉頭微微一皺,心里泛起幾分不解——怎么會是她來通知自己?

    江繾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拿起筆記本,默默跟在姜曳身后,步伐卻故意放慢了半拍。

    姜曳似乎察覺到她的刻意疏離,回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仿佛在警告她不要逃避。

    江繾心頭微微一緊,卻維持著冷靜的表情,雙方之間的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對峙感。

    在會議室內,江繾站在中央,背挺得筆直,雙手交疊放在桌面上,目光落在一沓數據報告上。

    她的眼底有淡淡的青影,明顯是連續熬夜的結果。今天的項目匯報,是她數周來的成果,卻因為實驗問題頻發而一再受挫。

    “江教授,”坐在對面的老研究員緩緩開口,語氣不冷不熱,眼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懷疑,“實驗的設計思路我看了好幾遍,但這個方法,實話實說,從一開始就存在很大隱患。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會看不到這些問題?”

    江繾微微蹙眉,抬起頭望向那位老研究員,“方案是經過多次驗證的,確實存在改進空間,但不能否定初期的實驗成果。”

    對方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嘲弄,“實驗成果?江教授,你是不是太樂觀了?就現在的進度來看,項目拖延已經很明顯了。如果繼續沿著這個路線下去,結果可想而知。”

    空氣中逐漸凝結出壓抑的氣息。

    這時,一直靜靜旁聽的姜曳輕輕嘆了口氣,仿佛不忍,開口道:“江教授已經付出了足夠的努力,失敗只是科研中的一部分,誰都難免犯錯,不是嗎?”

    她的聲音柔和,卻隱含著一種難以忽視的壓迫感,仿佛對江繾的保護是一種理所當然的占有。

    江繾微微一怔,側頭看向姜曳,眼中帶著幾分復雜的情緒。她不確定姜曳的意圖,但那種溫柔中帶著偏執的保護感讓她感到幾分不安。

    老研究員冷笑一聲,正欲反駁,姜曳卻微微垂下眼瞼,輕聲說道:“或許在場的某些前輩也經歷過類似的情況。畢竟,失敗和改進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江教授也不例外。”

    江繾感到指尖微微收緊,內心忍不住涌上幾分無言的壓力。

    聽到姜博士話里的鋒芒,老研究員揚了揚眉,似乎不再多說,低頭翻動著手中的報告,語氣依舊帶著幾分譏諷:“希望這次不會再出紕漏了。年輕人有干勁是好事,但也要腳踏實地,少點冒進。”

    “前輩,研究是需要時間和嘗試的,年輕人或許會偶爾遇到問題,但不代表沒有前途。”她淡淡地瞥了老研究員一眼,微笑中帶著些許隱秘的審視,“我想,也許我們都該給予江教授多一些信任。”

    老研究員沉默片刻,略帶不悅地哼了一聲,卻沒有再繼續嘲諷。姜曳只是輕笑了一聲,低語般地補充道:“有些問題,可能并不是努力能解決的,但相信江教授會找到屬于她的答案,不是嗎?”

    江繾暗自吸了口氣,平復心緒,抬頭回應道:“我會認真改進,謝謝大家的建議。”

    會議結束后,江繾合上文件夾,向大家欠身致意,準備離開。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姜曳的聲音悄然響起,帶著一種低語般的溫柔,“阿繾,下次別太逞強了,好嗎?有些事,我會替你擋下。”

    江繾心頭一緊,明白姜曳的護短并非單純的關懷,而是一種帶有占有欲的“強制保護”。

    她沒有回應,匆匆離開,留下姜曳獨自站在原地。

    還沒走出幾步,就聽見姜曳含笑的聲音,“過幾天裴安的生日,你打算怎么過?”

    第46章 “生日快樂,裴安。”

    江繾腳步一頓,但只是一瞬,便恢復了淡然的步伐,朝門外走去。

    姜曳的聲音卻再次飄來:“阿繾,既然你選擇了沉默,我也不會再多問。”

    江繾聞言,終于停下,側過身冷冷地望著她。她的目光帶著一種審視,像是試圖穿透姜曳的偽裝,看清她真實的意圖。

    眼前的“退讓”不過是一場表演,但江繾沒有揭穿,只是淡然地回道:“你不必演戲。”

    姜曳輕輕笑了,笑意在眼底一閃而過,“無論你信與不信,這次我是真的放手了。”

    江繾沒有回應,邁步離去。

    后面幾天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中,晚上,江繾剛收拾好準備離開,手機便收到一條消息。她打開一看,是研究院新發布的論文公告。

    消息標題醒目而簡潔——《關于新型材料的應力研究進展》。她的心驟然一沉,這標題和她剛完成的研究內容幾乎完全一致。

    她立即點開公告,快速瀏覽文中的數據和結論,熟悉得讓她不禁蹙緊了眉頭。

    這正是她最近幾個月全力推進的項目,所有的數據和實驗方法竟被搶先發表,而發布人卻是另一位她的同事,那個平時跟她借閱資料、旁敲側擊了解她研究的年輕研究員。

    江繾幾乎能想象對方在她專心做實驗時悄悄觀察她的樣子,而研究院在明知她的項目進展的情況下,竟然默許了這樣的行為。

    她的雙唇微微顫動,喉間的怒意涌上,卻又被她硬生生壓下。

    “江教授,”恰在此時,主任的助理推門而入,帶著職業的微笑,仿佛什么都不知情,“主任說,恭喜你們團隊有了新的進展,這也算是你的項目組的一個里程碑了。”

    江繾淡淡看著他,冷聲說道:“這是我的項目,并非‘我們’的團隊進展。”

    助理一愣,臉上的笑意未減,反而用一種暗含威脅的語氣說道:“江教授,研究院一向注重團隊合作,你一個人的工作若沒有團隊支持,也難以取得這樣的成績,不是嗎?”

    江繾深吸了一口氣,將怒意壓下,冷冷說道:“原來如此,那我以后會謹慎提防‘團隊’的支持。”

    助理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轉身離去,留下江繾一人立在空曠的走廊里。

    走出研究院后,江繾心中依然沉悶,深深吸了一口氣,最近各方面的壓力都越來越大了,整得她根本沒有辦法專心搞研究。

    難道總調局的勾心斗角就比企業的少嗎?是不是當初其實還可以有另一個選擇?

    她搖搖頭,不,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攻破前院長留下的難題,其他什么也阻擋不了她。

    江繾走回宿舍,剛到樓下,就看見溫若蕓、姜汀、阮景和左承平聚在一起,正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什么。

    溫若蕓立刻眼睛一亮,朝她揮了揮手:“江教授,快來,我們在想怎么給裴安過生日呢!”

    江繾微微一愣,走過去,問:“你們打算怎么做?”

    溫若蕓一邊用手指敲著本子,一邊皺眉思索著:“裴安不在,咱們這生日驚喜怎么搞?難不成視頻連線給她唱生日歌?”

    阮景沉思道:“光視頻太簡單了,裴安應該覺得無聊吧。”

    “我想到一個辦法!”姜汀眼睛一亮,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咱們可以在她住處給她準備一份驚喜,到時候她回去一打開門就能看到。”

    溫若蕓挑眉,“怎么準備?她人不在,我們總不能直接闖她住處吧。”

    左承平翻了翻手機,打出一行字遞給大家看:“找她的隊友幫忙,把禮物悄悄放在她的房間里。”

    “這個主意不錯!”溫若蕓點頭,隨即一笑,“那我們送什么呢?不能太隨便。”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最終決定選一組禮物。

    姜汀一拍手:“最后,我們再加一個小視頻!大家一起錄一段生日祝福,然后發給她,讓她徹底驚喜。”

    一切安排妥當后,她們聯系了裴安的隊友,將禮物悄悄放進她的房間,并在她最顯眼的桌上擺了一張卡片,寫著——“生日快樂!雖然你不在身邊,我們也會陪著你。”

    溫若蕓見江繾一直沒說話,用胳膊肘捅了捅她,“誒,江教授,你準備了什么驚喜?”

    江繾低頭敲著手機,臉埋在衣領里,只露出高挺的鼻梁,聲音有些悶悶的,“沒什么驚喜。”

    屏幕上,一條提醒她航班即將起飛的消息彈出來,她抬起頭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啊,哦……”溫若蕓愣了愣,她還以為江繾是最想要給驚喜的那個呢。

    **中央特勤組,任務完成后的會議室**

    裴安剛完成一項突擊任務,正和同事們在會議室總結。任務過程中她表現出色,帶領小組順利達成目標。總結剛結束,裴安還未及休息,便接到指揮官姚琳的召喚。

    姚琳坐在會議桌的另一端,手里捧著一杯茶,目光沉穩而冷靜。裴安走進會議室,見姚琳眉頭輕輕蹙起,似乎在思考什么。

    “姚隊,找我有什么事嗎?”裴安微笑著問。

    姚琳抬起眼:“裴安,這段時間任務強度高,你狀態還好嗎?”

    裴安點頭,微微一笑:“挺好的,習慣了。”

    姚琳點了點頭,隨即放下手中的茶杯:“那就好,因為剛才收到一條特殊的指示。上頭特別批準了一天的假給你——今天。”

    裴安一怔,疑惑地看著姚琳:“一天假期?今天?”

    姚琳似乎看出了她的疑問:“這條命令可是直接從上面發來的,你母親裴明政直接打到總部來。她說了,不管今天你有什么任務安排,必須騰出時間和她見面。”

    裴安一聽,不禁皺了皺眉,母親的“特別安排”讓她有些意外。裴安忍不住低聲道:“果然還是她。”

    一旁的席默早就湊過來,聽到這番話,一臉驚訝地看著裴安,嘴里打趣道:“喲,裴大小姐的假期是這么‘豪華’來的?還直接讓總部批假,這待遇我們小老百姓可是想都不敢想啊。”

    “你要是也有我這種母親,保準你也有這‘豪華待遇’。”

    席默說,“我還真羨慕不來。裴安,話說回來,這假期既然是你母親親自安排的,不會又有什么‘特別安排’等著你吧?”

    裴安輕輕嘆了口氣:“應該是安排了滿滿當當的行程等我去應酬。沒事,我習慣了。”

    **宴會廳內**

    裴明政為裴安精心準備了一場社交宴會,邀請了商界、政界等各界名流出席。

    宴會廳內燈光璀璨,賓客們身著華服,舉杯暢談,整個大廳充滿了奢華的氣息。

    裴安站在大廳中央,面帶得體的微笑,穿著一襲簡單的禮服,但她自然而冷靜的氣質讓她在人群中依然顯得格外出眾。

    裴明政站在她身旁,略帶自豪地向眾人介紹著她。

    裴明政說:“這是我小女兒裴安,目前在中央特勤組負責重要任務。她年輕有為,未來還要繼續進步。”

    裴安聽著母親的介紹,維持著得體的笑容,向賓客們微微頷首,不時應答幾句。

    一位身著西裝的企業家笑著走過來:“裴小姐果然是年輕有為,聽說在特勤組表現不俗。將來一定能更上一層樓。”

    裴安禮貌地微微一笑,答道:“過獎了,還在學習中,未來需要多多指教。”

    她又道,“我家小女兒一直都很崇拜你呢,之后有時間,可以見一面嗎?”

    裴安笑道,“最近任務比較多,之后我會根據安排調整一下時間呢。”

    裴明政看著女兒,微微揚起嘴角,“安安,我希望你能學會如何在這個圈子里游刃有余。你已經不小了,未來的路必須比別人更穩。”

    “我明白的,母親。”

    宴會結束后,裴安向母親告別,裴明政抱了抱她,說,“有什么事,第一個找我。”

    “嗯。”裴安望著她笑。

    終于離開了那個地方,一整晚都在虛與委蛇,裴安坐在基地的休息室里,夜深人靜,四周只剩下微弱的燈光和空曠的寂靜。

    她靠在椅背上,拿著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待著那頭的回應。

    “江繾,”裴安輕輕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和滿溢的思念,“真想你。”

    電話那頭靜了片刻,隨即傳來江繾的聲音,平靜如常,“抬頭,看外面。”

    裴安一愣,微微皺眉,“你……江繾,你不會?”

    她順著江繾的話起身走到窗邊,拉開一條縫隙。透過窗戶,映入眼簾的竟是那個熟悉的身影。

    江繾站在基地外的柵欄邊,風衣被夜風輕輕掀起,整個人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格外冷清而從容。

    她抬頭對上裴安的視線,手中捧著一個簡單的小蛋糕,蠟燭的火光在寒風中微微搖曳。

    手機里傳來外頭沙沙作響的風聲,樹葉被吹得左搖右晃,連帶著蠟燭一起。

    基地的燈光終于亮起,裴安的身影在夜色中顯現,她站在高高的圍欄后,低聲說道:“江繾?你怎么來這一招?”

    江繾聽到手機中傳來的聲音,抬眼看了她一眼,語氣平淡:“今天是你生日,想給你一個驚喜。”

    裴安垂眸笑了笑,“你進不來,我也出不去,就這么站著?”

    “站著也不錯。”江繾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仿佛這一夜的寒風也無法影響到她分毫。

    她將蛋糕端平,燭光在她的手中微微晃動,江繾低頭看了眼,似乎思忖片刻,才淡然開口道:“今天是你的生日,雖然不合規矩,但——我唱一首吧。”

    裴安聽到她的提議,桃花眼里漾起清澈的水色,“江教授要給我唱歌嗎?我很想聽。”

    江繾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低聲哼起了歌,聲音簡短而平淡,毫無刻意的柔情,卻在夜風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度。

    “吹一下。”她將蛋糕輕輕抬起,隔著鐵欄,朝裴安示意。

    裴安站在遠處,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她,正要作勢吹滅,忽然一陣風刮過,將蠟燭悄然吹熄。

    兩人不約而同地愣了一下,片刻后,江繾笑了笑,收起手中的蛋糕,說:“生日快樂,裴安。”

    “喂,蛋糕怎么辦?”裴安問。

    “我幫你吃兩口吧。”江繾拿起叉子,吃了沒兩勺,說,“好甜,吃不下了。”

    裴安笑出聲來,好似帶著些哽咽,她清了清嗓子,“江繾,我真的好愛你。”

    江繾沉默一瞬,抬起頭,隔著遙遠的距離,望進裴安的眼睛里,輕輕說了一句,“我也是。”

    “你等我一會兒,”那頭傳來慌亂的聲音,“我現在就出去。”

    “不用了,”江繾說,“我這就走了,還有,你的房間里有她們給你送的禮物,拆完之后早點休息。”

    “阿繾……”

    “嗯,我在,”她抬腕看了看表,“還有一個月你就能回來了。”

    江繾將臉埋進衣領里,聲音小了點,“我等你。”-

    經過一整夜的來回航班,第二天差點遲到了,江繾剛走到實驗室門口,里面的寂靜讓她眉心一蹙。

    燈光下,工作臺空空蕩蕩,原本屬于她的項目資料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陌生的表單。紙上的字眼像是故意挑釁:“此項目負責人已調整。”

    這時,門被輕輕推開,是她的同事李瑾。

    李瑾面帶歉意地走進來,輕聲說道,“江教授,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上級正在重新評估你的項目,甚至在調查你的背景……”

    “重新評估?”江繾一愣,眉頭微微皺起,“我沒接到任何正式通知。”

    “聽說是……上面懷疑你的數據來源和真實性,想要徹查。”李瑾的語氣帶著些許猶豫,“其實我們都覺得您是冤枉的,只是這種事情……說不清楚。”

    她攥緊了表單,微微顫抖的手指泄露出內心的憤怒與疑惑。這是她幾個月心血的結晶,竟這樣被輕易奪走?

    江繾沒有再說話,她察覺到這背后或許不只是簡單的質疑,而是一種蓄意的打壓,逐步削弱她的權威和信任。

    更讓她難受的是,平時覬覦她成果的同事們似乎抓住機會,暗地里添油加醋,甚至在閑聊時故意談及她的“私人生活”,嘲諷她頻繁請假、不專注科研。

    有次在茶水間,她無意間聽到幾個平日里對她不冷不熱的同事小聲議論:

    “聽說她每個月都要請假,搞什么神秘活動呢?”

    “誰知道呢?也許是找了什么有錢人,反正事業對她來說不過如此吧。”

    “怪不得最近總是做不出成果,都是這種心態,也活該她被調查!”

    江繾并不在乎別人說什么,她只在乎自己的項目,她走進主任辦公室,低頭問:“我的項目被轉走,為什么?”

    主任坐在辦公桌后,眼神閃爍,似乎在躲避她的視線。

    她嘴唇動了動,試圖平靜地解釋:“江教授,你最近的……出勤率有些低,上面覺得項目進度需要調整。”

    江繾盯著她,眼中沒有一絲退讓:“我請假的時間都已經提前申報,從未耽誤進度。這種理由,真的能成立嗎?”

    主任吞了口口水,終于低聲道:“我也沒辦法,江教授,最近上面的壓力很大……”

    她冷笑一聲,“所以就把壓力甩給我?是我影響了項目進度,還是有人故意找茬?”

    這句話讓主任一時語塞,只能怔怔地看著她。她喃喃道:“江教授,還是冷靜一點,這樣的局面……”

    “局面?”她反問道,“誰在操控這個局面?”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接著一個柔和的聲音響起:“江教授,你在這里。”

    江繾轉頭,目光觸及姜曳微微帶笑的臉龐,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姜曳的眼神太過平靜,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她緩緩走近,目光淡淡掃過院長,又將視線落在江繾身上,聲音溫柔卻透著一絲隱約的挑釁:“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幫忙嗎?”

    “沒什么。”江繾錯開身子,背影帶著幾分怒意,離開了辦公室,“我會盡快把進展報告提交,但希望這些事情能合理解釋。”

    江繾走后,姜曳笑吟吟地靠在辦公桌前,“主任,你們這不是在為難江教授嗎?”

    主任微微皺眉,抬頭看了看姜曳,似乎不滿她的多嘴。然而,姜曳不以為然,唇邊依舊帶著一抹淺笑,她緩步走近,目光含著幾分冷意。

    “主任,江教授可是最年輕的教授,整個研究所誰能替代她的成果?”她的聲音輕柔,語調卻透出不容置疑的威脅,“這些年,她有多少心血都放在了這個項目上。若是她心生不滿,恐怕對我們都不是好事。”

    主任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姜曳的話更像是對空氣訴說般,她繼續說道,“不過,江教授一向要強,她越是這樣,越容易出問題。主任,您不覺得嗎?”

    她輕輕嘆了口氣,抬手理了理桌上散亂的文件,漫不經心地道:“當然,我只是隨口一提,畢竟……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弱點。”

    她話中帶著一絲輕描淡寫的威脅,仿佛在提醒主任,無論江繾如何反抗,她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主任的目光閃爍,似有不安,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似乎默認了姜曳的暗示。

    第二天,江繾來到實驗室時,意外地看到了一位等在門口的人。

    “江教授。”年輕的研究員一臉歉意地看著她,手里拿著幾份文件,“我……我知道那篇論文的事情對您造成了困擾,我想和您談談。”

    江繾看著他,眉頭微皺,沒有立刻回應。年輕研究員的眼神中透著幾分不安和緊張,他低聲道:“其實,我并不是真心想要搶走您的研究成果。是有人指使我這么做的,我……我有些話想對您說。”

    江繾的目光微微一閃,沉聲說道:“進來說吧。”

    研究員跟著江繾走進實驗室,門在身后緩緩關上。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下定決心般地開口:“是姜曳讓我這么做的,但我現在明白她是在幫我。她發現有人試圖奪取您的研究成果,所以讓我故意配合他們,以便找到證據。”

    她盯著年輕研究員,問道:“那你現在為什么又來找我?”

    年輕研究員低下頭,聲音帶著懊悔:“我以為那只是一場普通的交易,但我沒想到會對您造成這么大的影響……而且,我真的不想被姜曳利用了,我知道她不可能真的幫我。”

    江繾注視著他,片刻后,輕輕嘆了一口氣:“你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但知錯能改,總比繼續錯下去要好。”

    年輕研究員眼中閃過一絲感激,連忙點頭:“江教授,如果有機會,我愿意幫助您,彌補我之前的錯誤。”

    江繾淡淡地點了點頭:“你的事我會考慮,但你要記住,科學研究是要憑自己的實力,而不是靠投機取巧。”

    年輕研究員紅著臉連連點頭,江繾看著他,目光中多了一絲復雜。

    姜曳到底想做什么?

    某天下午,她一整天的實驗被迫中斷,實驗結果剛要輸出時,突然停電。數據設備重啟后,早晨的記錄全都丟失。

    江繾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眼中透出幾分倦怠與壓抑,強忍著怒氣打電話聯系設備部門,卻只得到冷淡的回答:“設備故障,我們暫時無法修復。”

    她沉默片刻,將電話掛斷,坐回實驗臺前,盯著空白的屏幕,內心的無力感愈發沉重。研究進展停滯,似乎整個研究院的資源都在對她設置阻礙。

    直到第二天清晨,她進實驗室時,驚訝地發現昨天下午丟失的數據恢復了。

    她愣了一下,重新登錄設備系統,發現所有數據竟完整無缺地保存下來,甚至多了一份自動備份文件。

    江繾查看了系統日志,發現昨夜有一組數據被手動調取,但登錄記錄卻顯示了不明身份的管理員權限。

    江繾有些疑惑,但眼下的數據恢復讓她勉強松了口氣,便繼續開始實驗。

    幾天后,江繾在需要一批實驗器材時,再次遇到了設備短缺問題。

    她連續申請數日,依然被層層推諉。正當她準備硬著頭皮找人協調時,實驗臺上竟然悄悄多了一批剛需的材料。

    每件器材整齊地擺放,甚至還附帶了詳細的使用說明。江繾目光微微一亮,正想追問來源時,卻發現設備管理記錄并未顯示任何入庫信息。

    她心中疑惑,但一時半會兒也無從查證。于是,她默默接受了這份“意外之喜”,這天會議結束,院長與幾位同事正低聲交談,提到近期某些實驗數據的優先調度。

    江繾不動聲色地靠近,恰好聽見其中一位主管提到:“幸虧姜博士幫忙協調了一些資源,不然這段時間的審批程序,我們真沒辦法搞定。”

    她眉頭一蹙,回頭望去,正看到姜曳站在會議室門口,似乎在等人離開。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目光不經意地與江繾相接,露出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江繾上前,聲音平靜地問道:“最近實驗室的器材,是你幫忙協調的?”

    姜曳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答道:“哦?那些東西到了就好。我只是提醒了一下設備部門而已。”

    “提醒了一下?”江繾冷笑,“那些器材申請了幾次都無果,你一句‘提醒’就能讓他們送來?”

    姜曳挑了挑眉,語氣帶著一絲無所謂:“江教授,你確實需要這些器材,不是嗎?我不過是順手而為。你該感謝的,是器材管理部門的效率。”

    江繾微微皺眉,心中明白姜曳在推脫責任,卻也一時難以反駁。她冷冷說道:“我不需要這樣的‘順手’,我更希望所有事情能夠按規矩來。”

    姜曳只是微笑,淡淡地說道:“規矩是用來遵守的,而你眼下的實驗,是用來完成的。我不過是讓事情順利進行罷了。”

    江繾轉身欲走,姜曳卻在后面叫住她,“誒,你如果不信,跟我去器材室看看呢,那里登記了出入庫的一些信息。”

    “不用了,我很忙。”

    “好吧,不勉強你,不過,也許還有一些器材是你需要的,我可能遺漏掉了一些。”

    江繾猶豫片刻,看了嬌小的姜曳一眼,思忖著自己如今應該能打過她,便默默一點頭,先過去了。

    姜曳在她身后,瞇起眼睛笑了笑,指間把玩著器材室的鑰匙。

    第47章 為了照顧她的發熱期嗎?你們三天都待在床上嗎?

    姜曳病殃殃的神情馬上歡快起來,小跑幾步和江繾并肩走著,輕笑道,“阿繾,真的好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開心什么。”

    “你答應和我一起走。”

    沉默。

    “你現在都長這么高了。”

    “”

    “也瘦了點兒。”

    姜曳戳了戳她白大褂下的小腹,說,“這里還是熱熱的。”

    “別碰我。”

    姜曳輕咳一聲,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江繾冰冷的神色,收斂了一些,“阿繾,以前我年紀還小,做了太多錯事,真的對不起。”

    江繾沒說話,腳步一點兒沒停,姜曳得走得很快才能跟上她的速度,微微帶了些氣喘,“我只是我只是太喜歡你了,太害怕你離開我了。”

    姜曳的臉色愈發蒼白,似乎稍微一點的運動就讓她有點受不了了,江繾有些煩躁地緩了速度,還是沒回答她。

    “可是如今我想明白了,我不應該那樣強迫你,真的。”姜曳見她慢了下來,那雙眼睛亮晶晶的。

    即將到達器材室的拐角,江繾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姜曳一下子撞到她的肩膀,“唔”了一聲,捂著鼻子說,“怎么了,阿繾。”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她冷冷道。

    “嗯,”姜曳應了一聲,“你看過去了這么多年,標記的影響也松動了不是嗎?”

    “是,但這并不代表你沒有傷害過我。”

    “阿繾,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不考慮一下我嗎?”

    “不考慮。”

    江繾推開器材室的門,目光轉了一圈,發現有幾臺新到的設備,她湊上前去看型號,想了想,這個不行,用不了。

    在她專心找遺漏的器材的時候,姜曳已經悄悄走到了她的身后,刻意隱藏起自己薄荷味信息素的味道。

    “別離我這么近。”江繾低著頭檢查設備,聲音透著冷意。

    “不是,我想拿一下上面那個登記冊。”姜曳踮起腳,伸出手去,卻夠不到最上方懸著的文件夾。

    江繾抬手拿下來,抖了抖上面的灰塵,遞給了她,隨后目光鎖住了一臺設備,幾步過去,問,“這個怎么申請下來。”

    姜曳的聲音輕輕傳過來,“我幫你申請就行。”

    江繾抿了抿唇,最后還是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她轉了身,按住器材室的門把手,一拉,沒拉動,她皺了皺眉,難道是用推的?

    沒等她用勁,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熱意,讓她后脖頸一瞬間發麻,還沒來得及反應,她頸后的腺體被狠狠咬住!

    貫穿身體的刺痛從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痛苦地悶哼一聲,用勁全身的力氣推開身后的姜曳,“你干什么!”

    她紅著眼睛,身子因為憤怒一陣陣顫抖,姜曳上前輕撫她的側臉,仰起頭,“阿繾,阿繾。”

    “我以為,我以為!”她緊緊咬住唇,狠得咬出血了也沒有放開,姜曳抬手,指間劃過她的唇縫,薄荷味的信息素輕緩融開。

    “輕一點,阿繾。”姜曳的命令讓她無法反抗,微涼的指間蹭過染血的嘴唇,她眼眶紅得要滴血,狠狠地咬住姜曳伸進她口中的指尖。

    姜曳一點兒也沒有反抗的意思,任她咬著,等到她沒力氣松了口之后,才伸舌舔了舔指間的血跡,“可是我真的,離不開你啊。”

    “為什么”江繾麻木地睜著眼睛,滾燙的淚水劃過鼻翼的小痣。“為什么不放過我。”

    為什么,總是在她的生活要變好的時候,過去的陰影一而再再而三地將她拉回黑暗?

    難道是她根本不配嗎?

    從被父母拋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的人生是悲慘的,是會被一次又一次拖進黑暗里的嗎!

    江繾無力地滑坐在地上,發絲凌亂地散在背后,她低聲笑了起來,說,“姜曳,你真讓我惡心。”

    姜曳絲毫不在意她的厭惡,跨坐到她身上,解開她的白大褂,又戳了戳她的小腹,“我好想你啊,這么多年過去了,我才知道,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行。”

    江繾沒有反應,低垂著頭,好像一具尸體。

    一滴,兩滴,落在姜曳手背上,她說,“你怎么還是和以前一樣愛哭?”

    姜曳抱住她,低聲說,“真的不行嗎?讓我們回到以前那樣?”

    她一點反應也沒有,任由姜曳坐在她的小腹上,姜曳說,“怎么,因為那個名叫裴安的Omega嗎?”

    她終于緩緩抬起頭,姜曳輕笑,“看來是了。”

    “每個月都請三天假,怎么,是為了照顧她的發熱期嗎?你們三天都待在床上嗎?”

    江繾冷笑一聲,“對。”

    姜曳沒有生氣,微微俯下身子,“沒關系,我早就準備好了,我走了這么久,沒想要你為我守身如玉,不管你交了多少個女朋友,最后的歸宿都會是我。”

    “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會動她。”

    說著,手撐在江繾的小腹上,低頭望住她的眼睛,小聲喘息道,“阿繾……”

    江繾垂著頭,心里默默數著,二十、二十一…三十二……

    趁姜曳仰起頭,禁錮最放松那一刻,猛地一把推開她,跌跌撞撞往門外跑去,一陣強烈的吐意讓她胃里忍不住痙攣。

    被留在房間里的姜曳抬手捂住眼睛,輕輕嘆了一口氣,手往下伸去,喃喃道,“阿繾……”

    江繾喘著氣,沖出大樓,頂著剛下起來的細雨,跪在垃圾桶邊上,止不住地咳嗽。

    路過的研究員紛紛瞪大了眼睛,向來一絲不茍的江教授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這幅慘樣?

    有人關心地過來扶她,她搖頭,推開走上前的所有人,眼淚混著雨水滑下來,自從有能力自理后,她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

    過了很久很久,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低聲喃喃道,“總是這樣。”

    雨下得大了,江繾一個人慢慢走回宿舍,像被淋濕的流浪狗。

    “阿繾。”

    一個聲音仿佛跨過了沉淪的一切,帶著永恒的愛意傳過來。

    江繾的背影一僵,不明白裴安為什么提前回來了,她想回頭,可頸后的刺痛讓她沒有辦法面對裴安。

    “阿繾,”聲音急促了些,“你怎么了?”

    江繾回過頭,裴安驚得一窒,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江繾有這樣的神情——孤獨、絕望、麻木,她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眶竟然可以紅成這樣。

    “疼不疼啊?”裴安抬手,輕輕撫摸她帶血的唇瓣。

    江繾后退一步,低著頭說,“對不起。”

    “什么對不起?”

    “我……我不能,”江繾深吸一口氣,雨水順著她的下頷滑落,“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為什么?”裴安偏要上前一步,手中的傘替她擋住了傾盆雨水。

    “我真的……不值得你。”江繾搖搖頭,聲音低啞得像是從遙遠的深淵傳來,眼神游離著,不敢直視裴安。

    她抬起手,扣住后頸的腺體,一遍又一遍抓著撓著,似乎在拼命壓制住體內那不屬于她的味道。

    裴安聞言:“阿繾,值不值得誰來評判,難道不是你自己嗎?”

    “我現在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對不起,或許,等到”

    江繾的肩膀微微一顫,睫毛上的水珠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想反駁,想逃避,但裴安卻不容許她退縮。

    她抓著腺體的手顫抖著,道道鮮紅的抓痕被雨水沖刷得隱隱作痛。

    裴安上前一步,牽住她不停傷害自己的手,將傘移到她的頭頂,低聲喚她的名字,“阿繾,你說你不能繼續了,可是我的答案很明確,我不要錯過你,我不要留遺憾。”

    “不,我的過去,我的現在,你如果知道了”傘下的江繾渾身都濕透了,一滴一滴沿著長發落下來,她深吸一口氣,低下頭,聲音要被雨聲蓋住,“我怕你會后悔,怕你終究會覺得這樣的我不值得。”

    裴安打斷她:

    “從我第一次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自己再也不想放手了。我知道你冷漠,你慢熱,或許我要花很久才能走進你的心里,或許我會在等待中感到失落,甚至最終也得不到回應。但我就要試一試,我就要愛你,哪怕愛你的過程讓我受傷,哪怕最后我愛的你變了,哪怕最后我們沒有得到我們想象中的結局。”

    裴安停頓了一下,“沒有關系,阿繾。至少我努力過了,至少我曾用盡全力去愛過你。人生中的每一件重要的事,不都是這樣嗎?我不害怕走錯路,不害怕受傷,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不允許自己做——那就是我不要遺憾。我不想在未來的某一天回頭時,發現自己錯過了唯一一次去愛、去嘗試的機會。”

    “你要是說你不能繼續了,你說再等等吧,等更有能力、更有資格吧,阿繾,等不到的。我們人生只有短短的幾十年,能遇到彼此已經是多么不易。我只想在有生之年,不留遺憾地去愛,去嘗試,哪怕盡頭不是圓滿,至少我不會后悔。只有現在,只有此刻的你,才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知道你害怕,你畏懼,你恐懼,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些不安,就像陰影一樣糾纏著你,讓你害怕靠近別人,也害怕被人靠近。你不敢邁出那一步,沒關系,那我來。”

    她語氣中帶著堅定與溫柔,緩緩說道:“不管你的過去有多復雜,未來有多不確定,只要你還愿意和我一起走,就算再艱難,我也會陪著你。因為我選擇了你,而我的人生,不能有你的缺席。”

    裴安笑了笑,抬頭輕吻她的唇,說,“我們無法改變過去的選擇,但可以決定未來的方向。”

    江繾怔怔地看著她,雨水滑過她的臉龐,遮住了她眼中的復雜情緒。

    很久很久,江繾終于開口,“我很小的時候,就被姜曳標記了。”

    “那時我還只是個Beta,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和Alpha有什么關系,甚至不知道被標記意味著什么。”她長睫上的雨落下來,像越過了一座橋,“我那時候太天真,以為她是真心關心我,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

    江繾閉上眼睛,仿佛再次回到那個夜晚,那個她年少無知、懵懂卻天真的時刻。

    “那時候,我還不懂她的情感。只是覺得姜曳總是在我身邊,不管我遇到什么困難,她總是第一個出現。我們一起長大,她保護我,我以為那只是朋友之間的依賴。”她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苦澀,“直到那晚,她突然把我叫到姜家的舊宅,說有話要對我說。”

    江繾的喉嚨微微發緊,繼續說道:“我去了。那晚天很黑,她站在老宅的花園里,孤零零的一個人,似乎被什么深深壓抑著。她看到我來了,只是輕輕笑了一下,笑容中卻藏著不安和決絕。”

    江繾回憶起姜曳的話:“‘阿繾,如果我告訴你,你只能屬于我,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自私?’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幾乎絕望的執著,那時我沒懂她話里的意思,只覺得她在開玩笑。”

    “但她沒有笑,她的表情很認真,她說‘我已經被罰了,母親不允許我們在一起,她說我太放縱你,太沉溺了。’我那時候還很茫然,只聽見她繼續說,‘所以,在我被剝奪一切之前,我想留下一點屬于我的東西——屬于我的你。’”

    江繾的聲音發顫:“我當時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她的話讓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我試圖安慰她,告訴她我們會找到辦法,可就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的讓我無法掙脫。”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姜曳拉住我,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讓我留下點什么,好嗎?即使這之后你會恨我,都會忘記我……只要屬于我的一部分還在你身上。’”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她已經靠近過來,雙手輕輕按住我的肩膀,將我困在她的懷里。”江繾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抓撓自己的腺體,“她咬上了我的頸側”

    江繾停下來了,裴安的指尖拂去她的淚水,輕聲道,“別說了,沒關系的。”

    她咬了咬牙,忍耐著胃部的痙攣:“姜曳說,‘你是我的,這一生都是我的。即使你恨我也好,厭惡我也罷,我也要你記得……你的一部分永遠屬于我。’在那一瞬間,她只想用這種方式留下我。”

    “她標記了我,留下了她的信息素,留下一種無法磨滅的印記。那一刻,我才明白她對我的執念,才明白,她在用這種方式向我告別……那是她留給我的唯一證明,證明我曾屬于她。”

    裴安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種事情沒人能感同身受,她抱了抱江繾,說道,“雨要停了。”

    “剛才,”江繾的聲音太過喑啞,裴安貼著她胸腔感受著震動,才能聽清她在說什么,“剛才,姜曳又標記我了。”

    裴安的呼吸一窒,緊緊抱住江繾,指尖微微發顫。

    她無法掩飾內心的憤怒和心疼,卻也明白,在這種時刻,憤怒沒有任何用處。她低聲安撫著江繾,仿佛怕自己的聲音驚動她的痛苦。

    “阿繾……”裴安輕輕撫過江繾的濕發,“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

    江繾微微搖頭,眼神黯淡,似乎仍在掙扎著將那份屈辱和恐懼壓抑下去,“裴安,是我自己放松警惕了,是我的錯。”

    裴安緊緊握住她的手,“根本不是你的錯,錯的只有她啊,你別責怪自己,從今以后,不論她的執念有多深,她都不能左右你的未來。我會陪著你,一點一點掙脫那些束縛。阿繾,你不再是她的。”

    江繾凝視著裴安,眼中掠過一絲痛楚,隨后緩緩點了點頭。

    她低頭思忖片刻,緩緩道,“謝謝你,裴安,給我兩天時間,我會處理好自己的情緒。”

    “嗯,”裴安說,“我們回去洗個澡吧,都濕透了。”

    **一天后,第一醫院501區分部**

    “我要做腺體去除手術。”

    在一間冷白色調的手術準備室內,江繾坐在醫生對面的椅子上,神色平靜而決絕。她的身影筆挺,沒有一絲猶豫。

    醫生看著她的申請書,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江教授,您確定要進行腺體去除手術?您的身體素質遠超普通Alpha,去除腺體會對您的體能、耐力、甚至精神狀態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醫生停頓了一下,仿佛在試圖讓她重新考慮,“最重要的是,一旦去除腺體,您將失去生育能力……這不是普通的決定。”

    江繾的目光始終沒有動搖,她微微點頭:“我已經決定了,醫生。請您安排手術時間。”

    醫生依然難以置信,試圖說服她:“江教授,像您這樣優秀的Alpha,您真的想好了?這不僅是生育能力的問題,腺體去除會影響您整個生理系統,體能下降、適應能力降低,甚至可能出現精神上的不穩定……”

    江繾的表情絲毫未變,她只是看著醫生,眼神中帶著一絲隱忍的疲憊,仿佛這些身體上的損耗已不再是她關注的重點。

    “我知道會失去什么,”她的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但我不能再讓自己活在那種束縛中。腺體是她對我的最后束縛,只有去除它,我才能徹底擺脫過去。”

    醫生搖了搖頭,聲音不由得放低了一些,帶著一絲無奈和惋惜:“江教授,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地位和能力。您真的愿意為了徹底擺脫過去,付出這樣沉重的代價?”

    江繾沉默片刻,“醫生,我選擇這條路,不是為了妥協或逃避,而是為了擁有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未來。”

    “這是我最后的選擇,我不會后悔。”

    醫生深吸一口氣,神情復雜地看著她,嘆了口氣:“好……既然你這么堅持,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她合上文件,仿佛是給這段過往畫下了一個句號,“江教授,您將失去的不僅僅是身體的一部分,更是一個Alpha的身份和一切優勢。”

    江繾點了點頭,站起身,“這些我都清楚。”

    醫生看著她的背影,不禁輕輕嘆息,仿佛為這個原本無比耀眼的Alpha默默惋惜。

    江繾腳步一頓,小聲問了句什么,醫生沒聽清,“您說什么?”

    “還可以標記Omega吧?”她沒回頭,聲音大了點兒。

    醫生說,“可以的,還有安撫作用。”

    “還可以結婚吧?”她接著又問,藏在黑色長發里的耳朵紅了。

    醫生愣了愣,“額,這個……不影響,如果有能接受的人的話。”

    手術后的幾天,江繾的身體開始顯現出明顯的不良反應。

    她時常感到虛弱,體力不支,連平時簡單的工作都變得吃力,更不用說高強度的任務。

    她的臉色蒼白,額頭不時冒出冷汗,甚至連平日穩重的步伐都略顯踉蹌。

    醫生曾警告過她,但這些副作用似乎比她預想的還要嚴重。

    實驗室中,柔和的白光照在她臉上,卻映出幾分病態的蒼白。

    她微微靠在桌邊,借力站穩,手指輕輕撫過桌上冷硬的儀器,冰涼的觸感讓她稍稍回神。

    然而,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和偶爾襲來的暈眩,清晰地提醒著她的虛弱。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液的淡淡氣味,顯得壓抑而沉悶。

    有人進來了,她稍稍喘息,低頭看著面前的設備,聲音微冷:“設備已經安裝好了,你們去調試吧。”

    話音剛落,她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江繾略帶疑惑地抬眼看去,目光在瞬間收斂成一絲冷意。

    推門而入的,竟是姜曳。

    姜曳輕輕帶上門,步伐緩慢而優雅,目光卻透出一種帶有侵略性的平靜,她嘴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江繾。

    空氣變得凝重而壓迫,仿佛連實驗室內的儀器運轉聲都停止了。

    姜曳站在門口,緩緩將門帶上,目光直直落在江繾身上,她走近幾步,“阿繾……你還好嗎。”

    江繾抬眼,沒有憤怒,沒有冷漠,只是死一般的——平靜。

    她淡淡開口:“我很好。”

    “是嗎?”姜曳微微俯下身,故意靠得更近,“阿繾……那天的事,你應該還記得吧?現在,只有我能接受你……”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腳步聲,打斷了她的話。

    裴安推門而入,見到姜曳靠近江繾的姿勢,快步走到江繾身旁,輕笑一聲,“你在做什么?”

    姜曳直起身,臉上的笑意收斂,眼神在裴安和江繾之間流轉,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敵意,語氣中帶著挑釁:“你就是裴安吧…”

    江繾緊繃的神情稍稍放松,站在裴安身旁,默不作聲,但手指微微握緊,掩蓋著內心波動。她目光冷冷地盯著姜曳,微不可見地向裴安靠近了一步。

    姜曳見狀,笑容更盛,仿佛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挑釁地輕笑,“阿繾,我可是從小把你照顧到大的。怎么,現在有人三言兩語就能讓你轉頭不認了?”

    裴安勾唇一笑,微微側頭,輕聲問江繾:“她從小對你這么念念不忘?”

    裴安靠近她說話的時候氣息微動,讓那半邊耳尖染上了紅色,她面上淡淡道,“她只不過是習慣控制而已,跟‘照顧’無關。”

    姜曳聞言,緩緩靠近裴安幾步,語氣中帶著一絲冷冽:“阿繾是我的,我看著她長大的,你以為,你憑什么……”

    她話音未落,江繾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猛地將她按在實驗臺上,“別靠近她。”

    姜曳輕微掙扎,喘息著,沙啞地輕聲道:“放開我,阿繾……”

    “阿繾,放開她吧。”裴安居高臨下地看著姜曳,并不在意她的挑釁。

    江繾“嗯”一聲松了手,站回她身旁。

    “這么聽話,”姜曳低聲咳嗽著,笑道,“乖小狗換主人了?”

    裴安緩緩低頭,氣定神閑地打量著她,輕輕笑道:“姜曳,你的這些小把戲也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她說著,微微傾身湊近姜曳,用極低的聲音笑著說道:“再用這些手段對她試試看。”

    姜曳聞言,微微一笑,隨即冷哼一聲,忽然釋放出薄荷味的信息素,空氣中立刻充滿了壓迫感,仿佛要將人徹底控制。

    然而,兩個人,一個是沒有腺體的Alpha,一個同為Omega,江繾的表情依舊平靜,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而裴安也只是冷淡地站在原地。

    姜曳愣了一瞬,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你……你怎么……?”

    江繾低笑一聲:“怎么沒反應?我做了腺體去除手術。”

    姜曳似乎是憤怒,又似乎帶著一絲心疼。她輕輕抬起手,試圖觸碰江繾的臉頰,眼中帶著一種混雜著憐惜和痛苦的柔情,語氣低啞:“阿繾……疼不疼啊?”

    江繾微微側頭,避開她的手,聲音冷然:“不勞你費心。”

    姜曳的眼神微微一黯,指尖停在半空中,凝視著江繾,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怨念:“你怎么能對自己這么狠心?是她讓你做的嗎?”

    她瞥了一眼裴安,眼神充滿了恨意與不甘。

    裴安微微挑眉,目光冷淡地掃過姜曳,帶著幾分戲謔,輕聲道:“怎么,不甘心?還是說,你接受不了她有自己的選擇?”

    姜曳的表情微微一變,深吸一口氣,眼中憤怒翻涌,冷笑一聲,正要說話,實驗室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這時,裴安朝江繾眨了眨眼,“遇事先把水攪渾。”

    江繾還沒明白什么意思,便聽到門口傳來一聲顫抖的、不可置信的,“姐姐……?”

    第48章 “裴安,你干什么?這里人多。”

    當姜汀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時,實驗室里的氣氛瞬間凍結。

    她的身影僵硬地停在門口,眼神震驚、復雜,目光在姜曳、江繾和裴安之間游移,試圖消化眼前這場幾乎超現實的情景。

    裴安輕輕挑眉,嘴角帶著一抹戲謔,微微靠近江繾,低聲輕笑道:“水攪渾得夠徹底吧?”

    江繾卻只是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和警覺,似乎還不確定裴安真正的意圖,但她沒有多問,只是靜靜站在裴安身旁,眼神冷冽地注視著姜曳。她的身體微微繃緊,暗示出一種隱隱的防備。

    姜曳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淡,她不動聲色地收回剛要出口的諷刺,臉上浮現出一抹復雜的微笑,眼神淡漠地看向姜汀,語氣冷靜而疏離:“你還記得姐姐?”

    姜汀張了張嘴,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從未想過會再見到姜曳,更沒想到這個場景中會有江繾和裴安。她眼中閃爍著迷茫與震撼,語氣帶著顫抖,“姐姐…你不是已經…”

    姜曳輕輕哼笑一聲,眼中露出一絲冷意,打斷她的話,“死了?呵,沒那么簡單。”

    姜汀的眼神中透出不可置信的痛楚和些許怨恨,聲音幾乎帶著控訴的語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這么多年…我以為你…真的不在了。”

    江繾低垂著眼眸,看似冷漠,卻在姜曳和姜汀的對話中微微動容。

    她并不插話,只是淡然地站在裴安旁邊,眼神復雜,似乎在觀察著眼前的每個人,尤其是姜汀臉上的震驚和痛苦,喚起了她心底某種埋藏已久的情感。

    裴安笑了笑,打破沉默的氛圍,“哎呀,家人團聚,不至于把氣氛弄得這么沉悶吧?我看,這么多年不見,倒不如先聊聊敘舊?”

    姜曳冷冷地看了裴安一眼,仿佛被她的態度刺激了一樣,語氣中透出一股不甘的壓抑憤怒,“敘舊?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調節氣氛。”

    裴安笑笑,“哦?我還真有資格。”

    她輕輕攬住江繾的手臂,輕描淡寫地說道,“畢竟,我站在她身邊,而你…不是。”

    姜汀聽到這里,眉頭緊鎖,轉向江繾,眼中帶著難掩的疑問,“江繾,你…和她們…”

    江繾沉默了一瞬,冷淡地抬頭,輕輕吐出一口氣,“姜汀,有些事…你去問你姐姐。”

    她的聲音低沉,仿佛已經與往日的一切割裂。

    姜汀被這句話激到,臉上的神情變得復雜,她的聲音壓抑而沙啞:“所以…我一直以為你們是朋友,甚至…信任你們,卻從來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空氣再次凝固,四人之間的張力越發濃厚,每個人都帶著隱秘而難以釋懷的情緒。

    在這場重逢與對峙中,她們彼此間的關系因埋藏的過去與未解的怨懟而糾結,下一步的不確定性讓每個人的心都懸在半空,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沖突與真相的揭露。

    隨著空氣中的沉默逐漸凝固,姜曳的目光漸漸銳利,仿佛要從裴安和江繾的表情中撕開些什么。她的手不自覺地握緊,眼神充滿了不甘與隱忍,低聲道:“阿繾,你真的甘心跟她在一起?當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姜汀上前一步,滿臉的困惑,“誰和誰在一起?你為了她干嘛?”

    太多太多問題想問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姐姐死而復生,第一時間沒有來找她,而是站在這里和江繾、裴安對峙?

    姜汀站在門口,視線*在江繾和姜曳之間來回打量,表情復雜而迷茫。

    她隱隱約約地感到姐姐姜曳與江繾之間有些不尋常的過去,但并不清楚真相,心中既有困惑也有隱隱的不安。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幾分不解和質問,“姐姐,江教授,你們…到底發生了什么?”

    姜曳冷冷地瞥了一眼姜汀,眼神帶著幾分不耐和警告,仿佛不愿意多做解釋,“姜汀,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出去!”

    姜汀聽到這話,眼中燃起了怒火,猛地上前幾步,瞪著姜曳,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質問與憤怒:“不該管?姐姐,你死而復生,不找我,卻在這兒和江繾對峙?你憑什么說我不該管!”

    她瞪大了眼睛,視線在三人之間快速掃過,語速急促而不耐煩,“到底是怎么回事?誰能告訴我清楚點?我到底被蒙在鼓里多久了?”

    裴安在旁邊輕輕挑眉,帶著看戲般的微笑,輕聲說道:“喲,這家里還真熱鬧。”

    她故意往江繾身旁靠了靠,一副隨時準備火上澆油的模樣。

    姜曳的臉色越來越冷,她看著姜汀,目光中帶著壓抑的惱怒,“姜汀,你根本不明白這里的事,我讓你出去,是為你好。”

    “為我好?”姜汀冷笑一聲,目光炯炯地看向她,“那你倒是說說,這么多年你在哪兒?到底在干什么?還是什么你都不愿告訴我?”

    江繾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眼神疏離中透出幾分冷淡,她低聲說道:“姜曳,別再把一切都合理化成‘為她好’。你的所作所為從來都是為了自己。”

    姜曳猛地看向江繾,語氣中帶著一絲幾乎歇斯底里的執拗,“阿繾,難道你就打算這樣置我于不顧?過去的你明明不是這樣的。”

    裴安站在江繾身旁,悠然一笑,“過去的她不是這樣的,可能正是因為有你這種‘姐姐’吧。”

    這時,姜汀憤怒地插嘴,語氣咄咄逼人,“所以,你到底對江繾做了什么?說啊!”

    她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幾分歇斯底里的沖動,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仿佛再也無法忍耐。

    姜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試圖掩蓋內心的波動,她狠狠地瞪了姜汀一眼,冷聲道:“這些不是你能理解的事情!不要在這里添亂!”

    裴安輕笑一聲,看熱鬧般說道:“哎呀,事情可比你想象得復雜得多。姜汀,你姐姐從來沒考慮過你的感受。”

    姜汀怒火更盛,毫不猶豫地回懟道:“你別在這兒陰陽怪氣的!姐姐,我就不明白了,你不顧我的感受也就算了,現在江繾也是這樣?你當真只把我們當成你的工具嗎?”

    姜曳被逼得幾乎啞口無言,怒意混雜著心痛涌上心頭,聲音發顫地低聲道:“姜汀,閉嘴!”

    然而,姜汀這次卻沒有退讓,甚至一步步逼近,“你還想讓我閉嘴!這么多年了,你欠我一個解釋!現在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對江繾做了什么?!”

    姜曳嘴唇微微顫抖,幾乎無力地后退半步。

    江繾的視線依舊冷淡,帶著一種漠然的疏離,她微微側頭,低聲對裴安說:“走吧,我們已經沒必要再留在這里了。”

    裴安輕輕一笑,仿佛達成目的般聳了聳肩,“那正好,省得多看一眼這場‘鬧劇’。”

    姜汀眼看兩人要走,急得幾乎上前攔住,怒吼道:“你們給我站住!別想這么輕易走掉!”

    她咬緊牙關,眼中透出一絲不甘和憤怒,甚至有些絕望地對著姜曳低吼,“姐姐,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

    姜曳深吸一口氣,最終疲憊地垂下眼簾,似乎被姜汀的質問徹底擊潰。

    她的手微微顫抖,似乎在壓抑著內心的波動,但仍然僵硬地站在原地,臉上浮現出一抹復雜的痛苦和無奈,喃喃道:“姜汀,有些事……你不必知道。”

    姜汀的臉上滿是失望,她低聲道:“那就別怪我把你帶走,徹底跟江繾斷了聯系。你自己選的。”

    最終,姜汀在極度的憤怒和失望中,狠狠拉著姜曳,帶著一股決絕的力量,將她硬生生地帶出實驗室。

    當姜汀拖著姜曳離開實驗室,兩人來到了空曠的走廊,腳步聲在安靜的空間中回響。姜汀的臉色陰沉,手指幾乎掐入姜曳的手腕,怒火幾乎要從眼中噴涌而出。

    她停下腳步,狠狠地甩開姜曳的手,聲音低沉而壓抑,帶著濃烈的質問:“你所謂的保護就是不告而別,讓我一直以為你死了?!甚至到現在,你也不愿告訴我真相。到底是什么讓你認為,這一切都可以瞞我一輩子?”

    姜曳依舊冷冷道:“姜汀,我不希望你卷入這些復雜的關系中,你不該參與進來。”

    姜汀的手微微顫抖著,她用力咬緊牙關,幾乎是憤怒地低吼:“復雜的關系?所以你寧愿一走了之,讓我以為你死了,甚至回來后也只想著糾纏江繾?難道我就一點也不重要嗎?”

    姜曳聞言,沉默片刻,低聲喃喃道:“我從來沒有想過忽視你……”

    姜汀冷笑一聲,緊緊盯著她,“還說沒忽視我?你活著卻從沒想過來找我,甚至現在,還在糾纏江繾?”

    姜曳臉上閃過一絲動搖,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沉默。

    姜汀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情緒,冷冷地說道:“夠了,姐姐,不管你情不情愿,你必須跟我回家。母親現在身體很差,需要你。”

    她沒有再等姜曳回應,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目光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決然。

    **總調局,裴安宿舍**

    裴安回來兩天了,許久沒住過的宿舍還是一沉不染,她曾問過江繾為什么,江繾一開始還死不承認,說不知道。

    在她的“逼問”下,江繾才不得不說出真相,她離開的這一年半里,江繾總是時不時過來她的房間打掃衛生只為了她隨時回來能住。

    裴安聽了,忍不住輕笑著搖搖頭,“江教授這么賢惠,專程為我打掃房間,不如干脆搬來當我的室友?”

    此時的江繾極力轉移話題,故作淡定道,“你為什么提前回來了?”

    裴安帶著微微的笑意,聲音也柔和下來,“有些事處理完了,也想看看…你在這邊還習慣嗎。”她輕輕摸著江繾的手,似乎有些深意地補充,“況且,早一點回來,也能多陪陪你。”

    江繾偏開視線,嘴唇微抿,“不用,我一直挺好的。”

    裴安看著江繾微微垂下的眼眸,眼中透出一絲隱隱的心疼。

    她的手輕輕滑過江繾的后頸,停在空蕩蕩的腺體處,溫柔地摩挲著,帶著幾分難掩憐惜。

    她低聲呢喃,“江繾,你不需要這么做的,不值得。”

    江繾靜靜地看著她,“值得與否我說了算,裴安。”

    她低聲說:“這樣一來,你就沒法被標記了。”

    江繾垂眸,“不能被你標記的腺體一無是處。”

    裴安輕嘆一口氣,又說,“但你知道,你也沒辦法擁有自己的孩子了。”

    “無所謂,反正你不會被孩子絆住手腳。”

    裴安愣了片刻,忍不住挑眉,“我可從沒說過不會要孩子。”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好奇,又帶著一點隱藏的情緒。

    江繾抬眸看了她一眼,“但我知道,你不會。”

    裴安沉默片刻,忽然輕輕將她拉入懷中,指尖溫柔地滑過她的發絲,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心疼:“江繾,疼不疼啊?”

    江繾搖頭,“習慣了,不疼。”

    她想到什么,又補了一句,“醫生說還可以起到安撫Omega的作用,然后”

    她的聲音很小,裴安幾乎都要聽不清了,“醫生說,我還可以結婚,只要那人不嫌棄我的話。”

    裴安揪了揪她泛紅的耳根,“你就這么喜歡我?”

    “嗯,喜歡。”江繾回應道,直勾勾地低頭望著她。

    “現在是不是想親我?”

    “嗯,想親。”

    “親我。”

    裴安仰起頭,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一周后,大學階梯教室**

    江繾正在講《結構化分析與邏輯建模》。

    她穿著一身簡潔的白襯衫和灰色長褲,站在講臺上,投影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數據表和模型圖,枯燥的學術卻因她深入淺出的講解,讓學生們莫名地被吸引。

    江繾指著屏幕,說道:“這個模型中的關鍵節點,是每一層的反饋與輸出,錯誤傳播會帶來嚴重偏差。大家可以看這張圖,左邊的數據與右邊的輸出存在微小偏差…我們從這個數據處理流程可以看出——誰來解釋一下,這種誤差會如何影響最終結果?”

    教室里安靜了一秒,幾位學生對著屏幕發呆,江繾的目光掃過全場,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壓迫感。

    “周同學?”她點了其中一位正低頭看書的學生。

    那位學生猛地抬頭,有些緊張地結巴道:“呃…這種誤差…會導致…導致模型偏離原始…預期?”

    江繾點了點頭,“沒錯,繼續。”

    就在這個時候,教室一角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交談聲和窸窣的笑聲,打破了原本安靜的課堂氛圍。

    坐在后排的姜汀正伏在桌上睡覺,聽到嘈雜聲,煩躁地抬起頭,目光地掃向那群搗亂的學生。

    她坐直了身子,毫不留情地踹了身旁那位男生的凳子,聲音壓得低低的,透著一股子不耐煩:“上課的時候能不能安靜點?!”

    那幾位學生被嚇得一愣,偷偷看了看江繾,見她目光掃過來,急忙低頭,不敢再發出聲響。

    江繾注意到后排的動靜,但沒有多說什么,繼續講課,“所以,我們要保證數據清洗的完整性,避免因過度簡化而導致的偏差。如果后續有人對這部分有疑問,可以下課來找我單獨講解。”

    坐在姜汀旁邊的溫若蕓目光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她,見她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壓低聲音問道:“姜汀,今天怎么這么暴躁?還沒睡醒?”

    姜汀揉了揉臉,“不是……就是最近遇到點煩心的事。”

    根本不是一點,此時姜曳正在姜家被鎖著,但她知道,母親已經年老體衰,根本掌控不了如今的姜曳了。

    溫若蕓還要問,姜汀懶得繼續跟她說了,甩了一個重磅消息給她,“哦江繾和裴安在一起了”又趴下睡覺。

    溫若蕓聞言,臉垮了下來,“我他爹的沒了江教授,我專業課成績怎么辦啊!”

    下課鈴聲響起,江繾收拾一下文件,走出教室。剛出去沒幾步,前排的幾個學生低聲交談著,其中一人小聲地嘀咕:“江教授表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私下誰知道呢?聽說她跟外勤的裴隊長關系曖昧,也不知道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喏,裴隊長就坐在那兒呢,”另一個學生附和著輕笑,“哼,還裝什么清高的樣子,就她那冰冷樣子,誰知道裝給誰看。”

    姜汀聽到這話,怒火直沖腦門。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那學生面前,抬起腿便狠狠踹了一腳桌子,冷冷地盯著那人,聲音壓得極低卻透出一股威脅:“你再說一句試試?你覺得誰‘裝’?不服氣就直接跟我說清楚,別在這兒陰陽怪氣的!”

    那學生被她這一腳嚇得臉色發白,掙扎著說,“我只是開玩笑,別這么當真嘛…”

    姜汀冷笑一聲,猛地揪住他衣領,把他拖到教室后面,咬牙道:“開玩笑是吧?看來你平時嘴巴不怎么干凈,今天我替你清理清理。”

    話音未落,她狠狠一拳砸在他肩上,低聲警告道:“她們是你能隨便編排的嗎?再讓我聽到一句廢話,我不介意讓你知道什么叫‘見不得人的事’。”

    旁邊的溫若蕓見狀,連忙跟上來,攔住她道,“姜汀,差不多得了,別真把人打殘了。江教授要是知道了,估計得頭疼你了。”

    姜汀這才松開那人,拍了拍手,冷冷地說道:“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別在背后嘀嘀咕咕。”

    說完,轉身回到座位上,又趴下了。

    進入自習時間后,江繾走進教室,環視了一圈,注意到一名學生鼻青臉腫,正低著頭,不敢看她。江繾蹙眉,準備走過去問清情況。

    然而,她才剛抬腳,裴安忽然抬手攔住了她,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江教授,我有道題不會,可以請教一下嗎?”

    江繾愣了一瞬,收回腳步,淡然地看著她,眼中透出一絲疑惑,“什么問題?”

    裴安指著試卷上的題目,“就是這道…很簡單吧,但我怕自己理解得不夠透徹。”

    江繾微微挑眉,目光中帶著幾分無奈,“真不會,還是找借口?”

    裴安輕聲說道:“也許都有一點吧,但比起處理學生打架的事,或許這個問題更值得你關心。”

    江繾嘆了一口氣,“好吧,我看看。”

    她拿過裴安桌上滾到邊緣的圓珠筆,低頭掃了一眼題目。

    “這道題,關鍵在于理解公式的應用。”江繾用筆指著題目中的幾個變量,“這里的條件看似復雜,但本質上是一個簡單的偏微分,重點是識別出哪個變量作為主導項……你干什么,別亂摸。”

    后半句壓低了聲音,不冷不熱地挪開裴安輕輕摩挲她指尖的手。

    筆尖在試卷上輕輕劃過,將幾個關鍵公式圈出,解釋道,“這部分運算相互抵消,你只需要關注這里的剩余項,便能推導出結果。”

    裴安微微點頭,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但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她,“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需要更復雜的步驟。”

    她嘴角帶著一絲淺笑,眼中透出一絲戲謔,“江教授真不愧是‘學術冰山’,總能把復雜的事情講得清清楚楚。”

    江繾聽了,微微蹙眉,不動聲色地把試卷放回裴安面前,“裴同學,以后這種簡單的問題,記得自己先試著多推理。”

    裴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低聲答道:“好,不過偶爾需要‘特別指導’的時候,江教授不會拒絕吧?”

    江繾瞥了她一眼,神色依舊冷靜,“可以隨時來,但別用這些無關問題‘擋道’。”

    就在這時,江繾的目光不經意間又掃過那個鼻青臉腫的學生,面上冷意微現。她正準備起身走過去,然而裴安見狀,立即收斂了笑意,故作嚴肅地指著另一道題,“咳,這道題…其實我也有點問題。”

    江繾挑眉,帶著些無奈地看了裴安一眼,“還有什么問題?”

    裴安低聲說:“其實我就是想讓江教授知道,學生問題很多…尤其今天這題吧,還挺棘手的。”說完,她的手又輕輕搭上江繾的手背,帶著一絲曖昧的挑逗意味。

    江繾愣了愣,隨即輕咳一聲,微微瞥了周圍一眼,壓低聲音提醒:“裴安,你干什么?這里人多。”

    裴安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故意湊得更近,低聲說道:“怎么,江教授怕被學生看到嗎?”

    江繾敲了敲桌子,“這位同學,現在跟我去一趟辦公室。”

    裴安挑眉,“遵命,江教授。”

    她站起身,跟在江繾身后,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教室,裴安步伐悠閑,帶著幾分揶揄的笑意,不時側頭偷偷觀察江繾的側臉。

    而江繾始終保持著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但耳根微微泛紅,分明透出些許掩飾的情緒。

    到了辦公室門口,江繾推門而入,回頭對裴安說道:“進來,關上門。”

    第49章 “選我吧,我絕不背叛你。”

    裴安關上門,回過身,指尖搭在門鎖上,還沒按下去,便聽見江繾說,“不許鎖門,過來,站好。”

    她坐在辦公椅上,點了點旁邊的位置,裴安乖乖地站那,低頭笑道,“江老師,你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江繾輕咳一聲,“告訴老師,你們為什么打架。”

    “我沒參與呀。”

    “姜汀干的吧?”

    “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呀,你知道的,她一向比較沖動。”

    “好好說話,別”

    “老師,這個您待會兒可以問涉事同學,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呢。”

    裴安說罷低下頭,黏黏糊糊親上來,壓進江繾的脖頸,聞見淺淡許多的木質香。

    江繾被迫微微抬起頭,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說話時喉骨微動,抵住她的肩膀,“這里不行,回家再說。”

    裴安不為所動,只是微微后退了一些,面上不動聲色,輕輕柔柔地望著她,“老師不喜歡我這樣嗎?”

    溢出來的玫瑰焚香撩地她思考有些緩慢,嗓音帶著點兒喑啞,“沒有。”

    “沒有?”裴安又欺身上前,撩開她的衣擺,微涼的指尖觸到她的腰際,讓她輕微一顫,“是沒有不喜歡,還是沒有這樣?”

    “裴同學,不要這樣”江繾抬起頭,目光中蘊含著危險和警告。

    “不要哪樣?”裴安半瞇美目,笑吟吟地撩起她的衣擺,輕輕捻動著她小腹上的肌肉,“不要這樣?”

    “還是”

    江繾拉住她搗亂的手腕,冷著聲音道,“這位同學,再搗亂就給你扣平時分了。”

    “嗯,老師,別扣我的平時分,”裴安軟著聲音道,“扣點別的。”

    江繾笑了,問道,“扣你那里最敏感?”

    “扣我工資。”

    “”

    裴安看著江繾的臉色,忍不住笑出了聲,又俯下身去,輕咬她的耳垂,“老師,我好難受,幫幫我,好不好?”

    江繾自下而上望著她,長睫輕顫,沒有說話,裴安低頭吻她,“嗯不說話就是答應了。”

    裴安聽見江繾似乎在她耳邊輕笑了一聲,一雙微涼的手就握住了她的腰,正在此時,沒有鎖的門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兩人迅速分開,裴安調整了衣領,站在一旁,臉上浮現出若無其事的微笑,而江繾微微側過臉,努力掩飾臉上淡淡的紅暈。

    “請進。”江繾輕咳一聲。

    主任走進辦公室,目光在兩人之間稍作停留,似乎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但沒有直接說破,只是緩緩地掃視了一圈,笑著問:“江教授,這位是……?”

    江繾解釋道:“裴安,剛從中央特勤組回來,落下了點課程。”

    裴安立刻接話,“主任您好,我是來向江教授‘補課’的。”

    主任微微一愣,目光在兩人之間打量了一會兒,說道:“好啊,江教授確實很關心每一位學生。”

    隨后她故作若無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轉身準備離開,臨走前補充道:“江教授,有時間發我一份今天的會議記錄。”

    “好的,主任。”江繾應道,目送她離開,門關上的瞬間,辦公室重新安靜下來。

    “老師,你剛才真冷靜。”裴安笑嘻嘻道。

    江繾沒有說話,緩緩站起身,走到門口,輕輕落了鎖,回過身望著她。

    辦公室里一片寂靜,外頭的日光黯淡下去,江繾一邊走過來,一邊摘了眼鏡,站在裴安面前,垂眸緩緩摘下戒指,放在辦公桌上的聲音清脆。

    裴安下意識感覺到危險,方才撩撥的氣質弱了下來,江繾朝她伸出手,她不解道,“什么?”

    “發繩,”江繾說,“我沒帶,把你手腕上的給我。”

    裴安“哦”了一聲,遞給她,看著她扎好自己的長發,就這么幾個簡單的動作,都讓裴安身子發軟,好聽的嗓音有些喑啞,“江老師,你要做什么?”

    “幫你啊。”

    她低聲笑了,把裴安抱起來放到辦公桌上,掃開她身后的作業本,躋身進入她的腿間。

    裴安身旁有一只散落的紅筆,江繾常常用這支筆批改作業,在這個昏黃繾綣的午后,她按住她一年沒來上課的學生,似是要給這位“壞孩子”一些懲罰。

    “老師”裴安的長發在桌上散開,輕哼著笑道,“不是說不行嗎?怎么嘶,輕點兒。”

    江繾沒有說話,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裴安抱住她,“親我。”

    “親哪里?”江繾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里?還是這里?”

    “別江老師,”裴安抵住她的額頭,又說,“剛剛還不行不行的,怎么身體這么誠實?”

    “那怎么了。”她似乎又笑了,說,“小聲點,別被路過的聽見了。”

    裴安咬住唇,桃花眼里望著一窩水,江繾輕聲說了句“別”,伸手捻開她的唇瓣,“別咬自己,咬我。”

    走廊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似乎要在門口停下,裴安渾身一緊,一口咬住了江繾的肩膀,好讓自己的聲音不會溢出來,所幸只是路過。

    “裴同學,放松一點,動不了了。”江繾偏頭,以便裴安能靠得緊一些。

    辦公室的窗簾拉著,昏黃的陽光照在辦公桌的書卷上,裴安感覺自己似乎快要暈過去了,她的手撐在一旁,碰倒了那只紅筆。

    一只手穩穩地接住了沿著辦公桌掉下來的筆,把它放回裴安手旁,“這位同學,不要亂動教學用具。”

    兩個人一個穿得整整齊齊,襯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顆,只有右手的襯衫衣袖卷到手肘處,露出一段白皙有力的小臂,另一個一個凌亂不堪,這對比讓裴安難受地哼了一聲,順手抓起那只筆,揪起江繾的襯衣下擺。

    “咬住。”她艱難擠出兩個字,把襯衣遞到江繾嘴邊。

    江繾挑了挑眉,乖乖地咬住自己的襯衣下擺,露出緊實的小腹。

    裴安想了想,丟了那支紅筆,從旁邊掃出一支黑色馬克筆來,擰開筆蓋,筆尖碰到她的小腹。

    她悶哼了一聲,流暢結實的腹部肌肉輕輕瑟縮了一下,但由于咬著自己的襯衣,她沒辦法問裴安到底想干什么,于是選擇更加猛烈的進攻,叫裴安抖得筆都拿不穩了。

    裴安不輕不重地咬了她一口,趁著江繾吃痛的空隙,迅速用記號筆在她的小腹上寫了幾個字,滿意地瞇起眼睛看她。

    江繾低頭,大大的“裴安所有物”五個字,印在了起伏的馬甲線上,江繾低笑了一聲,松了口,“不用寫也是你的。”

    裴安:“不許洗掉。”

    江繾:“好。”

    裴安:“也不許擦掉。”

    江繾:“好。”

    “還不許”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江繾打斷了,“要不要直接紋個身在這里?”

    裴安已經沒有辦法回答她了,緊緊揪著她的襯衣,就在臨界點之前,裴安的手機突然響了。

    裴安沒有管它,抱著江繾不住地蹭著,可江繾低頭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慢悠悠停了下來。

    裴安輕哼道,“別停。”

    江繾瞥了她一眼,“那你別接。”

    “本來就沒想接嘛,是誰?”裴安輕聲嗚咽,小聲地求江繾,“老師,老師”

    江繾低頭看她一眼,思索著什么,吐出一個名字,“姜煦。”

    “別管她了,江老師”裴安眼尾溢出顫顫的淚水,不停地輕輕吻著江繾的脖頸。

    “你接。”江繾改主意了,伸手拿過桌上的手機,滑開接聽通話,放在裴安的耳邊。

    裴安還沒來得及罵她,就聽到姜煦的聲音,“安安,你現在有空嗎?”

    裴安:“我沒空呢。”

    “啊,真可惜,”姜煦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我還有些事情想和你說,你什么時候有空呢?我母親也想再見見你。”

    “我”裴安差點兒讓聲音露出來,連忙捂住聽筒,似嗔似怨地看了江繾一眼,深吸一口氣道,“之后吧,有時間再聊。”

    “好的,我等你消息,”姜煦笑道,隨后頓了片刻,聲音帶了些疑惑,“你現在在做什么?”

    裴安:“沒什么,剛上完課。”

    “聽說你們的生物醫學工程的老師很年輕?”姜煦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意味。

    那該死的老師就在她旁邊呢!裴安擰了她一把,“對,院里最年輕的教授。”

    “哦”姜煦慢吞吞地回應,“是江教授吧?在你們大學掛名了?”

    “是她。”裴安回答得越來越簡短。

    “好吧,”姜煦沒再追問了,“有空告訴我,我和我母親都在等你。”

    裴安:“嗯。”

    電話“滴——”一聲掛了,裴安輕聲喘著氣,嗔她一眼,“江老師,罰夠了沒?”

    “嗯。”她輕笑。

    隨后抬手按了按裴安的腺體,悶著聲音說道,“裴安。”

    “嗯?”裴安舒服得快要聽不清她說什么了,只迷迷糊糊應道。

    在她擁得最緊的時候,江繾輕聲說:

    “選我吧,我絕不背叛你。”

    良久,等到一切都平息下來,裴安這才抬眼看她,赤足踩在她小腹的字上,說道,“看你表現咯。”

    江繾輕笑著靠近,正想繼續,卻聽到門外又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敲門聲,一個學生的聲音弱弱地響起:“江教授,我……那個遙控車有些問題想問問您,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

    江繾的笑意隱去了,抬手一顆一顆將裴安的衣扣扣好,隨后半跪著給她穿鞋,這才慢條斯理地戴上眼鏡,走到門邊去,“什么問題。”

    江繾雖然平常就是一副淡淡的、沒什么表情的樣子,但此刻好像格外的不耐煩?

    門外的學生站在那兒,手里拿著一輛遙控車,直覺告訴她,江教授現在并不想給她講問題,但來都來了,她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說:

    “教授,那個……我的遙控車好像少了幾個零件,控制也總是不太穩定……可能是受損了。”她低著頭,看上去有些緊張。

    江繾掃了一眼遙控車,“少了哪些零件?”

    她向學生伸出手,示意她將遙控車遞過來。

    學生愣了一下,慌忙將遙控車遞給她,“主要是這邊的輪軸,好像松了,而且……轉向的時候總是偏。”

    江繾低頭仔細看了看,剛想用右手去觸摸輪軸,隨后想到了什么,不動聲色地收回來,一只手輕輕撥弄了一下輪軸,然后微微點頭:“是輪軸的問題,沒裝牢固,走路上可能磕到導致了零件松動。轉向失靈的原因則可能是主控芯片的接觸不良。”

    她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還坐在一旁的裴安,嘴角微微一勾,“你現在可以過來,我教你怎么修。”

    學生聽了連連點頭,臉上松了口氣,跟著江繾走進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了裴安,頓時愣住了,帶著疑惑又驚訝的表情,遲疑地問道:“您……是在單獨補課嗎?”

    隨即轉頭向江繾露出一臉崇拜的神情,“江教授您真好,有同學落下了功課都愿意補上!”

    江繾忍住笑意,淡淡回應道:“是啊,有些人……確實需要我‘補’很多東西。”

    裴安輕輕地嗤笑一聲,:“那我就多多‘請教’江教授了。”

    江繾把遙控車放在桌上,示意學生坐下,拿出工具箱,開始一步步拆解和修復。

    在這個過程中,江繾簡明扼要地解釋著:“這個零件松了,以后自己擰緊就好。主控芯片這邊,檢查連接線,確保接觸良好。”

    學生認真地看著,偶爾小聲應答,看得出對江教授的動手能力和指導充滿敬佩。

    十分鐘后,江繾將遙控車重新裝好,遞給學生,淡淡地道:“試試吧。”

    學生喜出望外,立刻調試了一下,遙控車果然轉向靈活,輪軸也穩固了許多。她抬頭看著江繾,連連道謝:“謝謝您,江教授!我還以為要重新買一輛呢。”

    江繾點點頭,面上不帶情緒地回道:“不用,日后記得細心保養。”

    學生走后,辦公室里又只剩下她們兩個人,裴安翻出抽屜里的濕巾,說,“江教授日后怎么不保養一下。”

    她牽住江繾的腕子,冰涼的濕巾覆在上面,沿著修長的指節細細擦拭,江繾低頭看她,軟下神色,沒有講話。

    裴安又笑,“你剛才根本不敢把右手露出來,那學生還以為你是左撇子呢。”

    “我要是左撇子,那左手就不敢露出來了。”

    裴安被她逗笑了,隨手又抽了一張濕巾,掀開她的襯衣,還沒蓋在那幾個字上,江繾就握住了她的手,說,“不用擦掉。”

    裴安:“你真打算一直留著?”

    江繾:“你不喜歡嗎?”

    裴安:“喜歡是喜歡,那你以后不洗澡了?”

    江繾思考了一下,“可以避開這個地方。”

    裴安:“別,那我以后豈不是不能蹭這里了。”

    江繾:“還是你考慮周到。”

    裴安輕哼一聲,低著頭,認認真真擦拭起來,昏黃的陽光透過窗簾,一點點余暉落在她的頭發上,低垂的睫毛上,江繾看那泛著柔光的發頂,忍不住揉了揉,指尖摩挲她的腦后,不輕不重地扯住頭發,讓她仰起頭來,輕吻唇角。

    江繾:“走吧,在這里待得夠久了。”

    裴安應了一聲,問她,“你現在去干嘛?”

    江繾:“實驗室。”

    裴安:“江教授真是大忙人。”

    江繾:“嗯,最近項目有點突破了。”

    裴安:“我跟你一起去吧,剛好今天也沒事。”

    她倆一起到了研究院,自從上次聚會后,大部分研究人員已經認識了裴安這號人物,所以不允許外人出入的研究院已經像裴安家的后花園一樣了。

    剛到實驗室門口,里面響起一串歡呼聲,助理小張扒著門框,語氣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江教授!剛才收到項目資助部門的通知,我們的‘復合納米材料’實驗項目被提名為重點資助項目之一,資金翻了兩倍!”

    江繾微微一愣,隨即眉眼間浮現出難掩的欣喜。

    小張繼續說道:“部門主管還特別提到,江教授的創新思路讓整個項目進入一個全新的階段,許多國內外的科研機構也想聯合研究!”

    裴安站在一旁,*帶著笑意打量江繾,悄聲說道:“看來江教授不止在戀愛方面出眾,事業也這么‘驚天動地’啊。”

    江繾忍不住輕咳一聲,瞥了裴安一眼,“別說得這么夸張。”

    這時,其他同事也紛紛圍了過來,不斷向江繾表示祝賀和敬佩之情。一個年長的研究員笑著說:“江教授這次可是把我們整個研究室的名氣都帶起來了,這幾年來,你的項目穩扎穩打,沒想到這次竟然直接上了頂級資助項目!”

    “確實厲害,”另一位年輕研究員眼中帶著崇拜之情,“江教授這么年輕就能在科研上取得這種成就,實在讓人佩服。”

    江繾道:“大家都是團隊的一部分,是共同努力的結果。”

    裴安在旁邊,看著江繾意氣風發,但面上還淡淡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這時手機又響了,她還以為是姜煦,走動一邊,發現是一個陌生號碼。

    裴安:“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而冷靜的聲音:“裴隊長,請問是您本人嗎?”

    “是我。”裴安下意識地回應。

    對方頓了頓,隨后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收到線索,顯示您涉及一宗金融案件,目前已有初步證據顯示您可能是此案件的主要嫌疑人,我們希望您能配合調查。”

    裴安聽到“金融案件”四個字時微微一愣,“金融案件?你是哪位?如果真有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相關部門通知我嗎?”

    對方冷淡地回應:“裴隊長,您還是先配合調查吧。”

    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強硬,隨后便掛斷了電話。

    裴安微微蹙眉,并不明白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到底想干什么。

    江繾察覺到裴安的異樣,走過去問道:“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裴安將手機放下,微微搖頭,“好像有個什么金融案件牽扯到我……不過,這應該是個誤會。”

    江繾卻并未放松下來,眉頭微皺,帶著一絲警覺:“金融案件?對方怎么會指向你?”

    “不清楚,”裴安聳了聳肩,“待會兒我去外勤部問問。”

    第50章 “被我親一下就發熱了?還說你不喜歡我?”(副cp注意)

    **深夜,池家別墅**

    被子里的人形一點一點拱了出來,裴寧掀開被子下地,轉頭看一眼床上熟睡的池遇。

    裴寧將口罩拉上,轉身朝門口走去,經過沙發時不小心踢到了那只池遇送她的高跟鞋,心里微微一陣不耐,皺了皺眉頭。

    她抓過沙發上的外套披上,衣擺剛好垂到腰間,手指繞過卷發,把它們整齊地攏在胸前,指尖滑過發梢,帶出一絲絲繾綣的柔軟感。

    走到玄關時,她捏了捏墨鏡的鏡架,戴上后卻又覺得大半夜戴墨鏡顯得太過突兀。她忍不住輕笑一聲,甩手將墨鏡扔回架子上。

    正要打開門,上面一只手把門按了回去,“去哪里?”

    裴寧一頓:“劇組。”

    池遇倚在門框邊,沒個正型,一邊問,一邊拿起手機滑動著,似乎在等她的解釋,“這么晚了還有什么戲要拍?”

    裴寧翻了個白眼,“晚上的戲啊。”

    池遇敲著手機,慢悠悠道,“你的小助理告訴我,你今天沒有戲要拍。”

    她亮出手機,對面那個人嚇得一連串“寧姐可能有其他的事情吧”“池總我真的不知道啊”“對不起池總下次會提前報備的!”——助理那頭顯然已經緊張到手足無措,滑跪得極為迅速。

    裴寧瞇了瞇眼,心中暗自啐了一聲,池遇緩緩俯身,靠近她的脖頸,輕輕蹭了蹭她頸后的腺體,“偷偷跑出去見誰?”

    裴寧陰惻惻地說:“你再敢咬我一口試試。”

    昨晚做的時候不小心放松了警惕,被這混蛋標記了,裴寧現在還后悔當時沒有給她一巴掌。

    池遇站直了,毫不在意她的怒火,悠然地說道:“那好啊,你見誰,我陪你去。”

    裴寧聞言更是不耐煩,“滾,我自己開車去。”

    池遇沉默一會,“你上回開車追尾了多少次,把我的邁巴赫撞成什么樣了,不記得了?”

    裴寧自覺理虧,卻不肯道歉,說,“池總家大業大,幾輛車算什么?還撞不起?”

    池遇聞言輕笑一聲,語氣不緊不慢地反擊:“我可真是幸運,能遇上裴大明星給我省車錢。”

    隨后靠近她一步,低聲道:“但我有個條件,下次你要是再把我的車開得那么慘不忍睹,我可能得考慮點‘利息’。”

    裴寧嗤笑一聲,絲毫不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推開她徑直轉身朝門外走去。

    池遇微微搖頭,跟了上去,順手幫她把門輕輕關上,“還真是鐵了心要出門啊,行,我陪你。”

    車上,裴寧一邊撫弄著外套的袖口,一邊看向窗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池遇一邊開車,一邊瞥了她一眼,“這么晚了,到底是什么事,非得現在出去?”

    裴寧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有人約我見面。”

    她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打算,但池遇卻不打算就此作罷。

    “誰?”池遇的語氣里夾帶著幾分醋意,“這么神秘,大半夜就非見不可?”

    裴寧拉下口罩,支起下巴望著窗外道:“有人發了消息,沒留名。”

    池遇側頭看了她一眼,眉頭微微皺起,眼底閃過一絲警惕和不悅:“什么消息?”

    裴寧從包里掏出手機,翻到那條信息,念道:“‘裴寧,有人想見你,今晚十點,老地方。別帶別人。’”

    “看清楚了沒,”她將手機屏幕舉到池遇面前,見她一臉認真緊緊盯著屏幕,路況都不看了,嘲諷道,“對,前面那個人看到了嗎,你踩油門就撞,撞死他。”

    池遇緊急剎車,輪胎抓著路面“吱——”地劃出了一道爪痕,嚇得那人連滾帶爬地爆了句粗口,一看清這輛車什么型號,又慫了,罵罵咧咧地走上斑馬線。

    池遇只顧著裴寧的事情,眼神立刻變得警覺起來,“老地方?誰會約你到這種地方?”

    裴寧收起手機,冷冷一笑:“也許是哪個不長眼的想玩花樣。放心,我會自己處理。”

    池遇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低聲說道:“既然沒留名,未必是好事。我還是陪你過去,遠遠看著。”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如果是有人想找麻煩,也省得你獨自應對。”

    裴寧白了她一眼,拉上口罩,含含糊糊道,“你有屁用,滾遠點吧。”

    隨著車子行駛到目的地,裴寧透過車窗,看到在不遠處的街邊,一個身穿風衣的女人站在路燈下,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裴寧下車,剛站穩,那女人就迎了上來,聲音柔和卻帶著冰冷的質感,“您好,裴小姐。”

    她微微仰起頭,露出脖頸上兩顆若隱若現的小痣,笑意中帶著幾分疏離與審視。

    裴寧微微瞇起眼睛,問:“你是?”

    女人輕輕一笑,自報家門:“我是姜曳。”

    “哦。”不認識。

    裴寧百無聊賴地玩著自己的頭發,不打算接女人的話茬。

    姜曳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態度,笑道:“程女士想見你。”

    “什么程女士?”裴寧問了一句,語氣中透著一絲漫不經心。

    她垂下眼睛,視線落在自己剛做好的指甲上,指尖緩緩地撫過那些細致描繪的圖案。新涂的指甲閃著淡淡的光澤,細膩的花紋與她平日的風格略顯不同,帶著一種刻意的優雅。

    “程郁。”姜曳的聲音淡淡地傳來,語氣不重。

    裴寧一怔,緩緩抬起頭,目光逐漸冰冷,帶著幾分探究地看向姜曳。

    隨后瞇了瞇眼,手指輕輕敲擊著指甲,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程郁?她可真是會給自己找麻煩。”

    她的語氣里透著一絲譏諷和不屑,仿佛聽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話。

    姜曳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補充,“程女士倒不見得是來找麻煩的,她只想見你一面。”

    說完,她輕輕偏了偏頭,眸光溫柔而篤定,帶著一種奇異的壓迫感。裴寧皺眉,這女人一出現,氣氛就被一種詭異的緊張感所籠罩。

    “她要見我干什么?”裴寧勾了勾唇,雙手環胸,心中隱隱感到不安,但表面上毫不動搖。

    “你自己去問她吧。”姜曳依舊保持微笑,聲音里帶著一絲挑釁,“或者說,你不敢去見她?”

    裴寧眼神一冷,不悅地向前邁了一步,“你以為我會怕她?帶路吧,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姜曳微微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淡淡地說:“希望裴小姐不會后悔這個決定。”

    裴寧跟上,在姜曳的引領下走向不知名的地點。

    在幽暗的走廊盡頭,一間低調卻奢華的會客廳映入裴寧眼簾。

    厚重的絲絨窗簾遮住了窗外的光,室內唯一的光源是桌上那盞柔和的立燈,燈光將一旁坐著的女人臉龐勾勒得輪廓分明,眉眼之間隱隱帶著歲月的痕跡,透著幾分陰郁和難以捉摸的神情。

    裴寧站在門口,靜靜打量著坐在那里的程郁,她身著一件墨綠色的絲絨長裙,優雅中透著些許冷厲。

    程郁緩緩抬起頭,眼神落在裴寧身上,唇角勾起一絲微笑,帶著看似親切的寒意。

    “裴寧,”程郁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絲難以掩蓋的審視意味,“好久不見。”

    裴寧靠在門邊,冷淡地掃了她一眼,語氣中透著漫不經心:“程女士大駕光臨,還真是讓我意外。”

    程郁微微一笑,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坐下,語氣平靜中帶著壓迫感:“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問,不妨坐下,我們慢慢聊。”

    裴寧沒有坐,反而雙手環胸站在原地,“程女士要是有什么事,直說便是,我不喜歡繞彎子。”

    程郁輕輕笑了笑,眼中閃爍著一絲復雜的情感,她的手指在桌面上緩緩滑動,似乎在醞釀如何開口。

    “裴寧,你是裴家的孩子,這一點無可否認。”程郁頓了頓,語氣中透出幾分溫柔與遺憾,“但是,血脈這種東西,是割不斷的。程家有太多你應得的東西,難道你就不想看看?”

    裴寧冷笑一聲,諷刺道:“所以,程女士的意思是想認我回程家?”

    程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似有若無的溫情,緩緩道:“你是我親生的女兒,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裴寧,我有責任讓你回到程家,擁有屬于你的身份和地位。”

    裴寧卻不為所動,她微微低頭,嘴角帶著一絲冷淡的笑意:“程女士這么說,未免太過‘慈母’了吧?既然這么在意血脈,當初為什么不把我留在身邊?”

    程郁的臉上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陰影,但很快恢復如常。她微微抬頭,聲音依舊平靜:“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我所做的,都是為了你的未來。”

    裴寧不屑地勾起唇角,冷冷地回擊道:“為了我的未來?別開玩笑了。”

    她的聲音帶著冰冷和質疑,“既然這么想認回我,直接去找裴家說清楚啊,我看她們敢不敢不答應。”

    程郁輕輕一笑,眼中帶著幾分審視,“裴家當然會答應,但你呢?你是否也愿意,給自己一個機會?裴寧,你可以擁有更多——更好的未來,不是嗎?”

    裴寧微微低頭,指尖在袖口處摩挲了一下,掩飾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

    她故作冷淡地勾起唇角,淡淡道:“程女士還真是上心,不過我早就習慣一個人了。程家要是覺得虧欠什么,沒必要大費周章。”

    程郁并未因她的冷漠退縮,反而溫柔地笑了笑,眼神帶著幾分柔軟:“寧寧,沒人應該一直一個人。母親只是希望你能找到歸屬,無論什么時候,家人始終是家人。”

    裴寧臉上掛著一絲不以為然的笑,眼神卻悄然掠過一絲晦暗,她的語氣中透出疏離:“程女士,‘歸屬’這種東西,從來輪不到我。”

    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程郁,仿佛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程家若是有其他目的,盡管直說,不必拿這些做幌子。”

    程郁輕輕嘆息了一聲,聲音依舊溫柔而堅定:“寧寧,母親是真心希望你過得好。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愿意等你愿意回頭的那天。”

    裴寧頓了頓,說,“程女士,您的話倒是說得好聽。但我也沒什么可回頭的,您放心,我裴寧這輩子不需要誰來‘等’。”

    盡管話語中帶著冷淡,裴寧心中卻隱隱起了波瀾。程郁表現出的耐心與溫柔讓她感到幾分動搖——然而,長期的失望已讓她不敢輕信任何溫情。

    程郁仿佛看穿了她的防備,語氣依舊溫柔:“我不會強求你,也不奢望你現在就能接受。但你始終是我的女兒,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裴寧冷笑一聲,表面上依舊不為所動,但心底的渴望卻在程郁的“真情”中被微微撩動。

    只是,她依然小心翼翼地將那份渴望隱藏在冷漠之下,甚至不愿讓自己輕易觸碰,仿佛這場“親情”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程郁輕輕抬起一只手,指尖若有所思地輕拂著手腕上的手鏈,淡淡道:“裴家,有些舊賬,總要清一清。”

    裴寧心中一沉,“哦?程女士想清什么舊賬?”

    程郁眼中閃過一絲凌厲,語氣不急不緩:“裴安,你那個小妹妹,這些年過得倒是順風順水。可我聽說,她最近有點‘出格’的行為,你不會不知道吧?”

    她輕輕一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裴寧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地問:“所以呢?你想拿她來威脅我?”

    程郁微微一笑,表情卻沒有絲毫柔和:“威脅?我只是希望她安分守己。否則……”

    她故意停頓,低聲道,“一些麻煩的事,我倒不介意幫忙處理。”她的聲音輕柔而溫和,仿佛在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話語里的威脅不容忽視。

    裴寧微微一笑:“程女士說話倒是巧妙。不過,不要忘了,裴安是我裴家的人。”

    她頓了頓,冷冷地說道,“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也不會讓你輕松。”

    程郁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仿佛完全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里。

    她緩緩站起身,姿態優雅地走向裴寧,輕聲道:“裴寧,你應該清楚,裴安是她裴家的人,你不是。”

    她輕輕拍了拍裴寧的肩膀,語氣中透著居高臨下的冷漠,“好好考慮我的話。”

    裴寧站在原地,眼神中透出一絲厭惡:“程女士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

    她頓了頓,帶著挑釁的笑意補充道,“不過,你要是真敢動裴安,我可不會只當這是警告。”

    程郁輕輕一笑,仿佛裴寧的反應盡在掌控中,她優雅地轉身,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希望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

    裴寧從會客室走出來,臉色微沉,神情間掠過一絲不快。

    池遇看見她出來,迎上前去,微微皺眉,低聲問道:“怎么了?聊得不順利?”

    裴寧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沒什么,就是些無聊的事。她想讓我‘認回’程家,給我講了一堆‘親情’的道理,真當我會信這種戲碼。”

    池遇聽著,眉頭微微鎖緊,眼中帶著一絲警覺,輕聲問道:“程郁可不是輕易會動感情的人,她突然對你示好,背后肯定沒那么簡單。她真的只說這些?”

    裴寧冷笑一聲,嗤之以鼻:“她當然不會那么簡單。不過,她那套‘母親’的表演倒是挺逼真的,差點讓我信了。”

    池遇思索片刻,“她要真有意接納你為程家人,那必然會牽扯出更多利益糾葛。裴寧,你心里要有數,程家想的可不僅僅是認回你這么簡單。”

    裴寧輕哼一聲,故作無所謂地說道:“我清楚,不過她真以為靠幾句甜言蜜語,我就會上鉤?”

    池遇嘴角微微上揚,緩緩說道:“正好,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就當看看戲。不過話說回來,”

    她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著裴寧,“我倒覺得裴寧比程寧好聽得多。”

    “……”裴寧被她突如其來的話噎了一下,伸手推開她上了副駕駛,戴上眼罩,吐出一句,“回家,困了。”

    池遇笑了,靠過去給她系安全帶,裴寧一動不動,也沒有以前那樣要扇她巴掌的意思,池遇大著膽子問,“回家?回哪個家,裴家,程家,還是……池家?”

    裴寧扯下眼罩,甩在她臉上,“回你老子家。”

    “小女孩不要講這么不文明的話,”池遇小心疊好她的眼罩,放在鼻尖下聞了聞,低聲笑道,“應該是回你老婆家。”

    “你怎么這么變態啊?聞什么聞?”裴寧咬牙切齒地搶回眼罩,按下車窗丟到外面去,“真惡心。”

    池遇看著那被裴寧丟出窗外的眼罩,嘴角微微一勾,似乎并未在意,反而繼續慢悠悠地道:“行了,反正我早就記住了你的味道,丟再多也沒用。”

    裴寧的臉色微變,似是被她的大膽言辭刺激到,又似乎有些難堪,但很快恢復冷淡神色,斜睨了她一眼:“池遇,你是覺得自己皮夠厚了,巴掌都不怕了?”

    池遇笑著迎上她的眼神:“怕啊,所以只能靠這種小動作偷摸接近你,否則豈不是連碰一下都難?”

    “你再說今晚別想上床了。”裴寧似笑非笑,一把拍開她企圖扣住自己肩膀的手。

    池遇看著裴寧那絲毫不給面子的動作,笑意反倒更深了些。

    她向前傾身靠近,嗓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纏綿又戲謔的味道:“阿寧,我是真的想接近你,哪怕被打,也甘之如飴。”

    裴寧側過頭,冷眼掃了她一眼:“你是有病吧?怎么,非要在我面前當舔狗?”

    “是舔狗也認了,”池遇笑著捻起她一縷卷發,“畢竟,我的老婆,只能是你。”

    裴寧死死皺著眉,“你少在這惡心我,我沒承認過你這身份。”

    池遇不慌不忙,挑眉輕輕應了句:“沒關系,我承認就夠了。”

    她眼神落在她身上,帶著一種打破防線的溫柔和執著,緩緩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裴寧愣了一瞬,手指微微一顫,試圖抽回卻發現被她輕輕扣住,無法掙脫。她咬牙,瞪了她一眼:“池遇,你到底要糾纏到什么時候?”

    “怎么不戴我送你的戒指,”池遇執起她的手,摩挲無名指根部,低聲答道:“直到你認我,或者……直到我死心。”

    她停頓片刻,“可惜,我這輩子都不會對你死心。”

    裴寧掙扎了一下,卻終究沒能把手抽回來,只能別過頭冷冷地道:“隨便你,反正我不會喜歡上你這種人。”

    池遇笑意更濃,靠近她耳畔,低聲說道:“阿寧,那你就準備好,慢慢地被我喜歡一輩子吧。”

    “池遇,我真沒見過你這么惡……唔,滾開!”

    裴寧一抬腳,池遇及時躲開,她踹了個空,索性不端不正地坐著,一只腿勾著中央扶手椅,高跟鞋晃悠悠吊在足尖,仿佛隨時可以啪一聲掉下來。

    裴寧撩開耳邊的長發,略微苦澀的紅酒味彌漫開來,她自下而上地望著池遇,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不許躲。”

    “你真舍得踹我?”池遇俯下身子,輕輕脫去了她半吊不吊的高跟鞋,滾燙手心握住纖細的腳踝,讓裴寧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卻依然被池遇牢牢扣住。

    池遇垂著眸,放倒副駕駛的座椅,“怎么,被我親一下就發熱了?還說你不喜歡我?”

    “你真是畜生,”裴寧瞇著眼睛,沒回答她,“這可是在外面。”

    “那你說,回哪個家?”池遇低頭要親她,被躲開了。

    裴寧沉著臉,極美艷的面容上帶著不耐,聲調提高了不少,“池家!行了吧!滾過去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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