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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第 141 章 脫水了

    仙人掌在前面開著車, 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后座的兩個人。金雕在給岑朝來簡單的處理傷口,但很快紗布就被染紅了。

    “不用管了。”岑朝來靠著座椅上,閉著眼睛滿不在乎的說著。

    “落先生看到巫主身上的傷口,肯定會心疼難過, 哭起來除了您誰也哄不住。”

    岑朝來掀開眼皮覷了金雕一眼, 金雕知道自己多嘴惹了巫主不快, 低頭認錯但是堅決要為他包扎傷口。

    “算了,你繼續吧。”

    金雕和仙人掌松了一口氣。

    三區區長開車在前面開路,岑朝來所在的這輛車后面跟著數輛卡車。幫扶會眾人早就乘坐列車前往了圣城。

    車隊浩浩蕩蕩的行駛在曠野之上, 穿過白日黑夜,終于在天亮之際抵達了圣城。

    審判塔這次輸得一敗涂地,它已經算不上是圣城的敵人了,也沒有和圣城叫囂挑釁的力量了。曾經神秘輝煌的審判塔如同落日, 新的太陽正在緩緩升起。

    岑朝來在夜色中走進莊園, 火樹人和紅林看到他渾身綁滿了繃帶都嚇了一跳。

    “巫主!”

    岑朝來示意他們安靜, 不用大驚小怪, “無事,都去休息吧。”

    落依山抱著岑朝來的枕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岑朝來走了一個星期了,落依山感覺房間里岑朝來的氣息都消失了, 他的思念無處寄托,根本睡不著。

    落依山聽到外面有動靜,伸長了腦袋看向門。岑朝來推門進來和他四目相對。

    “阿朝?”落依山憑借著身形輪廓辨認出岑朝來。

    沒有開燈,落依山看不見岑朝來身上的傷口。岑朝來應了一聲, “這么晚了怎么還沒有睡?”

    落依山欣喜的從床上跳下來沖向他。岑朝來用手抵在落依山的額頭上不讓他撲過來,“去睡覺,我身上很臟。”

    落依山噘嘴, “我又不嫌棄你。”

    岑朝來嗯了一聲,按住他開燈的手,“去床上躺著,我還有事急著處理。”

    落依山忿忿道:“你都忙了一個星期了,現在都大晚上了,還有什么事啊!”

    岑朝來沒有說,只是把他趕到床上。

    落依山覺得他出現得突然,離開得莫名其妙。

    風青已經從家里趕了過來,站在客廳中看著下樓梯的巫主。風青難過的看著他身上的傷痕,肩胛骨、胸膛、腰腹上都是刀疤和貫穿傷,拆下來的繃帶被血染紅。腿上有的傷口深可見骨。

    風青不由自主的伸手去觸碰他身上的傷口,但是被岑朝來一個眼神喝止。風青白了臉,難堪的收回了手。她整整治療了一個小時,岑朝來身上的傷口才都愈合。

    “風女士,我送你回去吧。”仙人掌沒有給風青說話的機會,岑朝來傷口愈合之后,他立馬走到風青面前,奉上三顆一品赤珠,做出送客的姿態。

    風青看著盒子中裝著的赤珠,涼薄的一笑,收下之后隨著仙人掌離開。

    岑朝來進客臥淋浴間將身上的血污清洗干凈。他從浴室光著身體走出來,看著空蕩蕩的床鋪,覺得少了一絲什么。他轉身朝著主臥走去,走廊一片漆黑,他穿過黑暗打開主臥的門。岑朝來站在床邊俯視著落依山睡著的模樣。

    落依山的睡姿非常的乖巧,雙手向上放在臉頰兩側。

    岑朝來掀開被子,落依山怕冷的動了動,嘴唇囁嚅了一下睡得依舊很熟。岑朝來將他的睡衣往上拎起,露出一節白嫩的腰肢。他站立在一側,肆無忌憚的看著,任由水珠從他身上滑落,在他腳邊匯聚成一小灘水洼。他的視覺享受夠了,抬起腿垮了上去。

    落依山正在酣睡,腦袋撞到床頭發出巨大的響聲。落依山懵懂的睜大了眼睛,繼而不斷的抽氣。

    岑朝來來得很急,全神貫注的發泄著。他撿過枕頭放在落依山的頭頂上方,手指掰開他緊咬著嘴唇的牙齒。

    他在黑暗中凝視著落依山,熱汗從他的身上淌落。這種緩解不了他身體的熱燥。他托著落依山把他抱起來來到平臺上,夜風吹過他的身體,但是岑朝來依舊覺得燥熱。他需要落依山。

    他拍著堆在自己胳膊上肥厚彈性十足的肉,“腿。”

    落依山盤在他的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岑朝來猝不及防的進攻讓他到現在都是一臉懵,只知道本能的配合他。

    岑朝來玩了不到一會兒,落依山已經半死不活的把頭放在他的肩膀上,腿虛軟無力的掉落下來,不斷地吸氣抽搐。岑朝來不喜歡這種被夾斷的感覺,他拉過落依山的腿放在欄桿上。

    落依山痛叫:“痛!”韌帶拉到了極致很疼,皮膚摩擦著墻面也疼。

    岑朝來甚是不滿的嘖了一聲,腳勾過躺椅,躺了上去。

    落依山也沒覺得這樣自己舒服了很多。他有些不適應岑朝來,可是又舍不得站起一絲一毫,將岑朝來的那個吃得死死的。

    岑朝來已退支在地面上輕輕的一蹬,躺椅前后的搖晃起來。落依山重心不穩跌坐下去。

    岑朝來悶哼了一聲,愜意的撫摸著落依山的臉。他的手指輕彈著落依山的腰肢,落依山那里敏感得要死,他若即若離的觸碰導致落依山不斷的縮緊小腹。

    搖椅在岑朝來推動下晃得愈發的厲害。

    岑朝來的手摸著落依山的肚子,不斷地喟嘆著。落依山拿開他放在自己凸起的那塊肚皮上的手,他真的受不了岑朝來一絲的按壓。岑朝來揮開他的手,繼續用力的按壓。

    落依山又哭又叫,不斷地淌水。

    岑朝來拿開他掙扎的手,“背到身后去。”

    落依山惡狠狠的瞪著他,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雙手纏住他的脖子。岑朝來也不在乎,只要落依山的手不再干擾就行。

    “水太多了。”他摸著落依山濕漉漉的眼睛,手指落在他的嘴巴上,“這里也含不住水。”他的手抵達了目的地,“這里也堵不住。”

    岑朝來的手摸著那被撐開的肌肉,輕輕的用指甲刮搔了一下。

    火樹人和紅林兩個人值班,在樓下聽得渾身燥熱,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很尷尬的背對著彼此。偏偏平臺上的聲音越來越媚,急促然后抽氣,最后爆出尖叫又驟然失聲。

    岑朝來仰望著天空,夜風吹著兩個人的身軀,汗液被風干。

    落依山死寂一般趴在他的身上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無神的看著空白處。岑朝來并未因為結束而停止,他曲起一條腿,另外一條腿落在地上,腳踩著地面隨著心情把控著頻率輕輕蹬著,搖椅隨著他的節奏慢慢的晃動。

    落依山的身體不斷地痙攣,他痛苦的哭著,手在掙扎間不經意抓住了岑朝來的頭發猛地扯住。

    岑朝來瞇著眼睛看向他,他握住落依山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任由他的指甲劃傷自己的皮膚,加快了搖椅的搖晃頻率。

    落依山猛地繃直了身體,眼淚一顆顆的落下,打在岑朝來的腹部上。

    岑朝來摸著腰腹上的水,過于滑膩,是落依山源源不斷的眼淚也稀釋不了的濃度。岑朝來喜歡被風吹拂過身體的感覺,也喜歡從落依山這里獲得的賁張的爆發感,他隨心所欲,暢快無比。汗液順著他的眉骨往下,打濕了他的頭發。他的身上都是汗,落依山的手在他身上找不到支撐點,不斷地滑開。

    “求、求你!”落依山終于找到了空隙發出求饒。

    岑朝來停下來,落依山拼命的抽氣呼吸,濕漉漉的手無力的耷拉在他的肩膀上,繼而滑落,“水,給我水。”

    岑朝來抱著他下樓,給他喂水時發現他受不住刺激暈了過去。岑朝來把他軟綿綿的身體放在吧臺上。燈光落在落依山的身上,他粉白的皮膚好似一刻潤滑的嫩白的珍珠在發光。

    岑朝來抬起他的脖子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口,捏住他的嘴巴給他灌水。水順著落依山的嘴角往下滑,順著肋骨和胯骨匯聚在吧臺上,岑朝來放肆的欣賞著。

    落依山幽幽的轉醒后自主的喝水,岑朝來還覺得有幾分遺憾。落依山緩了過去,欲哭無淚的推搡岑朝來,但是手根本就使不出力氣 ,根本就推不動。但是落依山還是堅持不懈的推著。

    “省點力氣吧。”岑朝來無所謂的說著。

    落依山快要氣死了。他看著岑朝來雄赳赳的那個,快要哭了。

    岑朝來端起水杯喝了一半,剩余的一半全部淋在落依山的身上,他看著水中從落依山發光的皮膚上滑落,在腿間匯聚成小洼。

    落依山動了動,但是腿根本使不出力氣。他傷心的哭起來,岑朝來卻笑得十分的暢快,他捏著落依山的脖子,“多漂亮,你讓我覺得很爽。”

    落依山看岑朝來的反應更大了,哭得更加傷心。

    “哭什么。”岑朝來炙熱的吐息打在落依山的身上,落依山敏感的顫栗著。岑朝來舒爽的恣意的笑著,“你很快樂。”

    落依山嗚嗚的哭著,覺得自己快要滿足不了岑朝來的需求了。

    岑朝來嗤笑一聲,萬分遺憾落依山的體力太差了,抱著人上了樓,還算體貼的給人沖洗干凈放到床上讓人休息。

    落依山這才感覺自己死里逃生。

    第142章 第 142 章 哥哥替你們收拾那個渣……

    岑朝來很亢奮, 靠在枕頭上看著天花板,他轉頭看向又睜開眼睛的落依山,“燈光影響你睡覺?”

    落依山又忘記了傷痛,抽噎著說道:“你今晚太狠了。”

    岑朝來點頭, 低沉的嗓音慵懶道:“很久沒弄了。”

    翌日, 金雕和仙人掌過來交接值班, 看到火樹人和紅林兩個人一臉憔悴狂躁的模樣。

    岑朝來躺在被清理干凈的躺椅上,雙腿微分,他遙望著不遠處的政務大樓, 感受著清晨柔風吹拂著的感覺。

    落依山和程音一起去監獄接晚識君回家。晚識君從監獄里出來,十分友好的和照顧他的兩個獄警擺手。

    程音抓著晚識君看了又看,深怕他身上看不見的角落有傷痕。落依山道:“沒有胖也沒有瘦還是那么健壯。”

    程音幫兩個人關上車門,一邊驅車離開一邊道:“走, 帶你們去玩一個很好玩的東西。”

    落依山和晚識君都齊刷刷的看著他, 程音很享受被兩個人期待的眼神, 他開車繞來繞去, 最后讓兩個人下車,帶著他們又繞走了幾個巷子,最后在一家小酒館停下來。

    程音指著坐在酒館角落里喝得酩酊大醉的異人,“還記得他不?”

    晚識君和落依山齊刷刷的點頭, 這不就是和他們打架,最后他們一個打贏坐牢打輸住院的那個傻狗嗎。

    “你要干嘛?我不會再違法犯規了!”落依山警戒道。

    程音一副要給兩個人傳授知識的肅正模樣,“知道你們為什么會坐牢不?”

    “因為打架違法犯規!”

    程音伸出食指晃了晃,“不, 因為你們解決渣滓用錯了方法。”

    落依山不懂的看著程音,晚識君更是不懂,嗚嗚的叫著, 只知道敬仰的看著哥哥。程音受用的摸摸他的頭,“哥哥給你們出氣。”

    程音道:“待會兒那個傻狗會從這個巷子經過,我給他套上麻袋,拖過來讓你們兩個解氣。”

    落依山被岑朝來教訓過,使勁兒的搖頭。

    程音知道他擔心什么,語重心長的給他講解:“知道巫主為什么要狠心把你關在監獄一個月嗎?不是因為你犯錯,而是因為你行事太沖動冒進,容易給人留下把柄。不信,我待會兒替你收拾那個人一頓,你回去問巫主,你看他會不會懲戒我。”

    程音已經薅起了袖子,在角落里探頭看那個傻狗。

    晚識君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被關押在那么狹小的地方,每天要聽陌生人的話。他看著哥哥,又看到那個差點傷害落依山的人,要沖出去打那個人,被程音和落依山攔住,“哥哥替你們報仇,你們兩個就在旁邊等著。”

    落依山聽程音這么說,感覺他也把自己當弟弟維護似的,有點怪但是不排斥。只是想起了大哥落清風,落依山有些傷懷。

    那個傻狗喝得醉醺醺的走進了巷子,程音毫不費勁的給他套上麻袋后將人拖到陰暗的角落。他對著麻袋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一點也沒有收力,把人打得半死不活之后帶著晚識君和落依山揚長而去。

    程音把落依山送回到莊園,落依山還因為心虛兒忐忑不安。這份心虛在看到岑朝來的時候更是達到了頂尖值。

    岑朝來將最后一顆赤珠吸收完畢之后,看著眼神到處亂飛就是不敢看向自己的落依山,“程音帶你去做壞事了?”

    “你怎么知道?!”落依山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驚訝的看著岑朝來。

    岑朝來:“你臉上寫著。”

    落依山還下意識的摸了摸臉。

    岑朝來無語至極,他看著落依山無奈的嘆口氣,頭發是長長了,但腦子好像一點也沒有長。“他帶你們去收拾和你們打架斗毆的那個人了?”

    落依山立馬伸張:“我沒有動手!我只是旁觀。”

    岑朝來拍了拍自己的腿,落依山坐上去雙手捧住他的臉,慎重的道:“我現在可是很遵紀守法,面對誘惑也堅定不移。”

    岑朝來握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拿下來,道:“我準備下個月就正式舉行大典封你為圣子,接受萬民祝賀。你做了圣子以后,一言一行都被萬眾矚目,行事不可再像從前沖動莽撞。”

    岑朝來和程音的話有了重合之處,落依山的重點落在了后半句上,他小心的問道:“阿朝,你是因為我違規犯法還是因為我行事沖動莽撞才懲戒我?”

    岑朝來含蓄道:“你行事不夠成熟穩重。”

    落依山此時腦子卻額外的靈光,“你就是說我沒腦子唄,做事考慮不夠全面,不顧后果。”

    岑朝來沒有否認,“做了圣子以后,在外面更要注重言行。”

    落依山點頭。“為什么還要舉行大典啊?”

    “一是戰爭頻發,大家的心理壓力都比較大,舉辦慶典讓大家都放松一下。二是代表圣城很注重你,從此往后,你的一言一行都和圣城的政.治分不開了。”

    落依山大概也懂他的意思,岑朝來要宣傳他的身份,將他和民眾的距離拉開,將他供上神壇,體現他的與眾不同。落依山獲得民眾的追隨信仰之后,此后就是要在民眾面前全面宣傳圣城正面形象,讓民眾忠貞不渝的選擇追隨圣城的統治者們。這就像落依山原本世界中古代的政治和宗教密不可分的關系一樣。

    岑朝來說完了前面一系列的鋪墊,繼續道:“你做了圣子之后,一言一行都代表著上天的旨意和選擇,所以從下個月起你要搬到神廟居住。”

    落依山遲鈍的問道:“你也搬去神廟住嗎?”

    “不,你一個人。你的形象要保持圣潔。”

    落依山立馬搖頭,“我不要!”

    “你必須要一個人在那里住上一段時間。我會讓格萊和周一至周末他們繼續維持之前侍奉者的身份在你身邊照顧你。你和他們相熟,不會感覺到孤獨的。”

    落依山不太情愿的說道:“我不在乎他們,我舍不得和你分開。”

    “我會找理由將你接回莊園的。”

    “什么理由?”

    “現在先不告訴你。”

    落依山知道了一個壞消息,一直到了晚上都悶悶不樂。但是岑朝來的態度很堅定。落依山緩過了要分離的難受勁兒,也覺得不能過于沉溺于愛情耽誤了事業。但是他覺得岑朝來怎么這么理智的說出令人傷心的話題,他抱著本子跑到了客臥規劃著自己的事業,把岑朝來一個人丟在了主臥,讓他反思!

    落依山和段應以及尼恩約在一家花房見面。

    前三個月幫扶會抵達圣城之后,段應和尼恩忙得幾乎腳不沾地。幫扶會的人員全部被安排在程音的管轄區域一起集中居住。

    成年人可以外出工作賺取晶石,小孩子則是被安排前往學校學習。空蕩蕩的教室終于有了孩子的身影,可是書籍雖然讓人編輯訂制好了,但是老師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只能先讓幫扶會自己的人員先教授著。

    孩子們從未見過這么漂亮的教室,桌椅都是完好嶄新的,大家都非常的高興,前三天興奮得注意力無法集中,根本無法專心學習。

    老師們也沒有呵斥孩子們,她們站在講臺上慈愛欣慰的看著孩子們,仿佛能看到他們璀璨明亮的未來,欣慰的笑著,又熱淚盈眶的透過窗戶看向蔚藍的天空。

    “天空原來是這么藍啊,太陽是這么的溫暖。”她感慨一聲,“孩子們,請把你們的手伸出來接住陽光,這是我們的自由與未來。”

    孩子們學著老師的模樣伸出手,神色都是非常的懵懂,嬉笑著。老師并未責備,忘記痛苦的記憶也是一件好事。

    段應安排了孩子和老師,又要管理老人和殘疾人。

    蠶語和段應對接了工作之后,每個月會根據幫扶會里生活不便者的人數撥下救濟金。

    段應繼續任職幫扶會會長,而且還可以領工資,但是他要接收圣城每一位生活不便者,包括詭人、異人,若是他們受傷不能獨立生活,這些人被送往了幫扶會,幫扶會要照顧好他們的生活,上面會每個月派人下來做調查。這遠比段應想象的生活更加的美好溫馨且更有人性。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點頭。

    圣城針對幫扶會里的成年且適齡的女性提出了兩項政策供她們選擇。第一個:選擇心儀的男性結婚,贈送房子,每生育一個孩子,孩子成年之前圣城每年會撥給ta兩萬生活費。第二個:自己在圣城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樣接任務謀生。圣城尊重每一位女性的選擇。

    這是詭域的女性第一次感受到了尊重,大家都欣然接受。她們不再敵視男性,而是每天自信的出門工作或結伴游玩,大方的接受心儀男性的約會邀請。她們好似枯萎的花朵,吸飽了雨水后又變得嬌艷明媚。

    圣城的街道上不再那么單調,婀娜多彩的女性走向街頭,大多數男性會變得靦腆且紳士,孩子們在馬路上嘻嘻哈哈的跑動著

    第143章 第 143 章 真是刻薄的長相

    落依山坐在花架下, 頭頂的花架上開滿了不知名的花,是花房老板自己去囚山移栽回來的。落依山看著不遠處的街道,第一次感受到圣城鮮活的生命力。

    段應和尼恩受到的沖擊力不比他小,他身上重負的擔子終于可以落地, 他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段應悵惘的一笑, “可惜秋嵐沒有看到還可以這樣自在的生活。”

    尼恩和秋嵐沒有生活交集, 但僅憑耳聞就對這個女人佩服不已,心生敬仰。

    落依山道:“她化為陽光去驅散每一個人心中的灰暗了。”

    段應粲然一笑,笑容感傷又溫柔, “是的。”

    花房的老板是一位身形非常彪悍的女人,但是性格非常的溫柔。她端著自己自制的泡好的花茶放在桌面上,開心的看著每一個對她的手藝夸贊得絡繹不絕的客人。

    政務大樓小型會議室,岑朝來的親衛并千相冊封印的幾個詭人都聚在一起討論。巫主不在, 大家隨意了很多, 或坐或站著, 亦或者坐在桌子上, 倚靠在窗戶邊。上次審判塔一戰,眾人一直在尋找那個叛徒是誰,但是找不到任何一絲線索。

    “知道我們詳細計劃的就這么多人,都一一排除了。我不信沒有內賊出賣我們的消息 , 審判塔怎么可能這么精準的預判我們的行動。若不是巫主讓尸鬼王去之前廢棄的地下通道看一下可行性,我們當時的折損更多。”

    “七魚?豹子?”

    “他們兩個人回來的時候都半死不活了,誰做臥底把自己的命都給丟了?”尸鬼王說道。七魚的行跡更像內應,但是他被騎士長刺了個對穿, 是黑山主把他從騎士長的長劍下救了出來的。

    “究竟是誰呢?能夠接觸到核心機密的只有我們這些人了。”

    程音瞇著眼睛道:“也不一定,尼恩不是知道我們的計劃嗎?段應也會知道。”

    “這兩個人應該不可能,這和他們的目的相悖。”

    程音道:“所以究竟是誰呢?”他看向長東, “監察部部長,你應該知道吧?”

    長東在一群人的身份格外的尷尬,既是他們的同僚,又是他們隱形的公敵。“當然。”

    “是誰?”所有人聞聲看向長東。

    長東淺笑,“我會直接稟報巫主。”眾人知道他想領功勞,但是被吊著還是很不爽,紛紛翻白眼,想著暗地里怎么給他使絆子整他一下。

    長東絲毫不在意大家對他的不爽,他站起來,囂張的說道:“聽大家說了這么久的廢話,我先去見巫主了。”

    程音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嘖了一聲,“他這么拽,沒有人想給他套麻袋拖到巷子里揍一頓嗎?”

    丁四冷嗖嗖的看著他,“上周巷子里有人被套麻袋遭受襲擊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程音攤開手,“別污蔑我啊,我去接我弟弟回家了,小十三可以給我作證。”

    落依山的身份在眾人眼前是個非常特殊的存在。起初眾人以為他是一個空有美貌的花瓶,但是接觸了之后,發現他是大智若愚,人家知曉大家的目的,刻意和他們拉開距離,眾人心中不敢再輕視他。

    巫主帶著東區與審判塔決裂時,落依山明知道會遇到危險,依然要以圣子的身份回到審判塔以身作則,大家對他大為改觀,內心升起佩服,不敢輕慢他。而且看巫主的態度,是想把他捧得更高。

    丁四對落依山的態度更是忌憚不已。每件事只要和落依山扯上關系,他都受到牽連吃了不少虧。現在一提落依山,他就頭大。

    丁四直接轉移話題,他看著三區區長憤然道:“你們三位區長能不能給你們的管轄區域多普及一下法律法規,讓他們少犯事!牢子都蹲滿了,下次別讓你們下屬拿著你們的親筆信來求情了,你們親自來求情都不管用!”

    尸鬼王像個大大咧咧的大男孩,“別這樣噻,大家找不到老婆,火氣一直憋的,能不燥嗎?”

    程音一直笑,“大家以前隨性慣了,不服就干。”

    黑山主臉上的面具一直轉換,最后定格在笑臉面具上。他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就像一個假人。

    丁四狂躁道:“關我什么事兒?找不到老婆使勁兒找,別到處和瘋狗一樣亂咬。你們各區犯罪率一直降不下來,我就直接稟報巫主了。”他已經睜只眼閉只眼,現在火氣旺,不想包庇了。再加上落依山在監獄出事,巫主雖然沒有責罰他,但是對他十分冷落,丁四有苦難言。

    大家趕緊認輸,回去就教育大家遵紀守法 ,不要打架斗毆。

    岑朝來正在云河邊測試一只植物詭人的幻術,吸入花舞的花粉就會中了她的幻術,陷入她的幻境中無法逃脫,花舞就是通過這種方式捕獵。但是她的致命點也很明顯,自身很脆皮,隨隨便便都可以對她造成致命傷害。

    岑朝來測試了幾輪,還是不太滿意,丟給她幾個赤珠,“繼續修煉。”

    花舞唉聲唉氣,“長著一張俊臉,怎么凈不干人事呢!”

    對,花舞還是個話癆。岑朝來嚴令禁止,花舞在他面前說話一天不能超過十句。否則就被封印到千相冊,這對于話癆而言就是就是極大的精神折磨,于是花舞每天費心費力的斟詞酌句,但是這也導致了她在私底下養成了自言自語的習慣。

    “好奇怪,他明明中了我的幻術,為什么看到的不是我制造的幻境?”

    “他的臉是不是中毒了,為什么每次看到我都是同一個表情?”

    “圣城有醫院也有治愈異能很高的詭人,怎么不去治療呢?”

    花舞每天都有很多的小煩惱。

    距離舉辦欽封圣子的大典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岑朝來把這件事情交給火樹人來籌辦。

    圣城現在已經慢慢步入正軌,很多事情下面的人可以處理好,不用他親自來處理,岑朝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決詭域意識。

    金雕一直率領著飛行類詭人潛伏在桑霧森林監督著審判塔的情況,近期詭域意識一直未操控詭物包圍進攻審判塔。

    詭域意識攻擊審判塔的目的已經清楚了,岑朝來不能確保詭域意識不會操控詭物進攻圣城。其實詭域意識沒有在圣城建立初期進攻圣城,已經是萬幸的事了。

    現在解決詭域意識威脅圣城的方法只有兩個,改變詭域意識對審判塔或者圣城存在的看法,即認為它們無害,可是這樣就會衍生一個問題:如何和詭域意識交流呢?剩余的一個方法就是摧毀詭域意識。

    根據紅林的猜測推論,詭域意識很有可能存在于詭域中心,岑朝來也覺得在那里的可能性很大,那里不論是詭物還是臼人,一直很少有活物踏足,四周寸草不生,熾熱異常,幾乎沒有生物可以在那里生存下去。岑朝來想去那里看一看。

    落依山丟下模型,搖了岑朝來好幾下,岑朝來才回過神,落依山疑惑道:“你在想什么?”

    “沒有想什么?”

    落依山叉著腰,不講理道:“那就是不想理我嘍。”

    岑朝來:“”,沒有應對之法,岑朝來只能木著臉,隨他說。

    落依山噘嘴,“這么兇做什么,我跟你開玩笑的嘛。”他跨坐在岑朝來的腿上,在他臉上吧唧一口,“你不知道你這樣多兇,多可怕。”落依山抱怨著。

    岑朝來微微瞇著眼睛打量落依山,絲毫感覺不到落依山對自己的忌憚畏懼。

    落依山這段時間在自己面前性格張狂了很多,行事也更加的放縱。有時候故意惹惱自己,惹毛了就跑,扒在門框處探著腦袋張望。自己若是懶得收拾人,落依山就會嘚瑟的跑回來,窩在身邊靜待一段時間。

    當然,落依山有時候也會對岑朝來的神情判斷錯誤,或者被蒙蔽上當,自己跑回來挨教訓。

    岑朝來處理公務是頻繁被打斷,每每下屬覺得他會發飆時,岑朝來卻都很平靜。

    落依山控訴道:“你怎么總是這么兇?”

    岑朝來挑眉,他明明什么都沒做,“我怎么兇了?”

    落依山模仿他的表情。岑朝來含笑看著,確實是有些肅然。

    落依山叉著腰,“你現在知道的吧?你天生就長這樣嗎?”

    岑朝來絲毫不在意的說道:“不知道。”

    落依山暗忖:真刻薄的長相。但是沒說出來傷害岑朝來。

    落依山揉著他的太陽穴,“怎么了嗎?有什么我可以幫助你的嗎?”落依山已經進入圣子的狀態,提供精神服務。

    岑朝來一動不動。“落依山,明天我要出去一趟。”這趟任務很危險,岑朝來不知道自己會面臨什么,很有可能會回不來,他覺得自己應該告知落依山一聲,不想對方茫然的等待。

    落依山已經習慣了他經常外出,“多久回來?”

    “不確定。”

    “我可以一起去嗎?”

    “不可以,你就待在莊園。”

    落依山意料之中,不屑也不爽,于是起身去找格萊和周一他們,和他們共同商議神廟的工作機制和范圍。

    第144章 第 144 章 中毒

    詭域意識的事情一直壓在圣城管理層的心頭, 這件事情不能再往后拖了。岑朝來現在空暇出時間,準備將這件事情處理了。

    岑朝來吩咐火樹人,“讓程音帶著晚識君來一趟。”

    程音很快帶著晚識君趕了過來,他的神色非常的肅正, “是有關詭域意識的事情嗎?”程音一直有心理準備, 但是此中涉及到晚識君, 而且未知有充滿了危險,程音有些不情愿晚識君參與進來。

    “嗯,你們兩個隨我去詭域中心一趟, 明早出發。”

    程音牽著晚識君的手,心中還是非常的猶豫。他在心中再三思量,不斷地說服自己,不解決問題, 圣城也一直處在威脅之中, 晚識君也是圣城的一員。

    “好的。”程音啞聲說道。

    晚識君在書房環視了一周, 沒有看到落依山, 他朝著程音嗚嗚的叫著。程音替他問道:“巫主,十三在家嗎?”

    岑朝來朝晚識君說道:“不在,他去神廟了。”

    晚識君非常人性化的嘆了一口氣,豆豆眼十分的失落。

    詭域中心位于審判塔的東邊, 接壤黑山和厄烏森林,從圣城開車前往詭域中心,要足足六天的時間。他們需要穿越無垠之野、桑霧森林,再渡過假如河, 然后從厄烏森林進入詭域中心。其每一個地方都是危險重重。

    岑朝來必須在半個月后趕回圣城,參加欽封落依山為圣子的大典,之后落依山正式入住神廟。

    程音和金雕兩個人輪流開車, 岑朝來和晚識君坐在后面。從詭域的西北角到東北角,繞過審判塔,在第七天的中午抵達正東邊的詭域中心。期間遇到無數險阻但是都化險為夷。

    四個人站在詭域中心的邊緣,看著前方的草木從繁盛到寸草不生,地面上赤紅色的泥土,像是經過炙烤后蒸騰著熱氣。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味道,聞著就覺得頭暈眼花。

    程音他們光是站在詭域中心的邊緣,就已經感覺到不舒適了。

    金雕先展翅飛上高空前去探查,可是在上空沒有飛行多久,就感覺到了壓迫感,回到地面上后朝著三人搖搖頭,“空中不行,里面有很多冒著熱氣的池子。”

    “先進去看看。”

    岑朝來率先朝著里面走去,程音牽著晚識君跟上。金雕的雙翅未收,警戒的張開。

    一眾人朝著中心走去,途徑金雕說的池子時,刺鼻的氣味兒更重,而且有的池子會突然噴射泉水,泉水落在地面上將石塊灼燒得漆黑。

    “這里面怕不是水。”金雕看著五顏六色的池底,池中一只鳥獸被溶解了一半,翅膀和皮膚都已經腐爛看不出原樣了。

    程音踢了一個石子進去,石子肉眼可見的變小。

    金雕的視力最為敏銳,他注意到池底冒著非常細微的泡泡,如砂礫一般,“這個池子要爆發了,快走!”

    他話音剛落,池子底部的泡泡開始變大,不到幾分鐘,池子就噴泉爆發,朝著天空噴射水珠,池子方圓十里,水珠落在地面上就溶出一個螞蟻大小的洞。這下眾人終于明白為什么這里的地面充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

    程音心有余悸的將晚識君拉到自己身后。

    越往里面走,溫度就越高,眾人好似裹著保鮮膜被放在蒸籠里一樣,身上衣服已經被汗濕。金雕已經到了極限,岑朝來將他封入千相冊。晚識君也懨懨的,程音很擔憂的看著他。

    不知走了多久,岑朝來終于在一塊漆黑的地面駐足。那塊地面好似一個池塘,里面都是黑泥漿,黑色的淤泥不斷地沸騰,鼓起足球大小的泡泡,然后砰的一聲破碎掉。

    岑朝來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和危險,看向晚識君,“感受到什么了嗎?”

    晚識君一直看著那片黑泥漿。他身體不斷地戰栗發軟,晚識君不安的嗚嗚的叫了兩聲。

    程音一邊安撫他一邊翻譯:“識君說詭域意識就在這里,他能夠感知到它的情緒,它很排斥我們的靠近,它感覺到了危險,正在自保和發起攻擊。”

    空氣中的刺鼻味道越來越濃郁,幾乎到了惡臭的地步,程音感覺頭暈沉沉的,惡心的想吐,四肢乏力,體內的白珠里貯存的異能也被耗完了一般渾身無勁。

    程音不敢暈過去,他牽著晚識君的手,擔憂的看著晚識君,晚識君的狀態最好,只是他無法區分感覺到的害怕是自己本身的還是共情詭域意識的。

    岑朝來也被刺鼻的氣息影響,他微微蹙眉抵抗著身體的不適。

    晚識君卻一副無礙的模樣,只是被詭域意識的傳遞出來的情緒影響得很不舒服。

    程音見他身體無礙,稍微放心了些。

    岑朝來環顧了一下四周,明白刺鼻的氣味兒和池中噴射的液體以及高溫都是用來保護詭域意識。

    詭域意識就如同晚識君形容的那般,它如同人的大腦,詭域是它的身體。大腦意識操控著身體的每一個反應,它看似非常的強大,但是只有一層顱骨保護著。只要擊破顱骨,它就會受到損傷甚至是消失。可是目前不清楚它受傷或者消失后給詭域會帶來什么樣的影響。

    “你能和它對話嗎?”

    晚識君搖搖頭。

    岑朝來又道:“我會朝里面注射魂力,你集中注意力感受它的變化。”

    這句話有些復雜,晚識君聽得不是很明白,程音用更簡單的語言和他解釋了很久,晚識君才點點頭。

    岑朝來朝里面注射魂力。黑泥漿沸騰得特別的厲害,它好似一個狂躁得滿地打滾的小孩。

    “嗚嗚!”

    “巫主,危險!”程音翻譯。伴隨著程音的滑落,詭域中心所有的池水沸騰,齊齊噴發。岑朝來的千絲萬縷裹住三人避免了大家被池水濺射到。外圍的千絲萬縷被液體濺射到后變得焦黑,如同草燼一般紛紛揚揚的跌落在地上。

    晚識君不斷的叫喚著,程音同聲翻譯:“它感覺到了危險做出了進攻和自保。它感知到你會威脅到詭域‘健康’,所以它會追擊定位你,直至除掉你。讓詭域恢復到健康的狀態,就像它要剔除審判塔一樣。”

    岑朝來道:“有什么辦法可以讓它覺得我們無害,不會威脅到詭域‘健康’呢。”

    晚識君搖搖頭。

    岑朝來肅然的問道:“如果我徹底消滅它呢?”

    晚識君根本無法思考那么深度的問題,做不出回答。岑朝來思忖片刻,在不清楚后果之前,還是不要貿然行事。他盯著遠處一池塘的黑泥漿,暫時沒有想出更好的解決方法。

    “回去吧。”

    詭域意識被激怒之后,詭域中心比來時更加的危險。程音走到一半就面色蒼白,出現了中毒的跡象。岑朝來將他封印到千相冊中,晚識君也開始干嘔。

    岑朝來也四肢乏軟的跡象。如果此時出現一只異獸,可以輕而易舉的要了岑朝來的命。

    晚識君嗚嗚的叫了兩聲,岑朝來聽不懂他的話,叮囑道:“跟緊我。”

    晚識君見他聽不懂就放棄了,緊緊的跟在他身后。

    岑朝來離詭域中心的邊緣還有五十來米,他看著前方稀疏的草木,大腦一片空白,四肢麻木,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晚識君一直在干嘔。

    岑朝來的身體麻木的執行著身體殘余意志發出的指令,朝前走。他感受到肺部疼痛無比,疼痛順著肺部延伸到各個器臟,皮膚被火灼燒一般。

    晚識君身上的鱗片變了深色,他看出岑朝來已經寸步難行了,忍著難受把他背起來朝著邊緣走去。他把岑朝來放在地上就趴在地上不斷地干嘔,吐出不少黑血。

    岑朝來靠著樹干,走出了詭域中心的范圍后,他意識恢復了一些,身體的不良反應也減輕了很多。他召喚出霧鯨和花舞。

    花舞本身就含有毒素,對毒也還算是了解,一看到巫主的反應就知道他中毒了。

    “我去找解藥。”

    霧鯨留下來保護他們。黑霧從她的眼睛中流出來,很快就在四周擴散開來。周圍意圖不軌的詭物被黑霧淹沒,很快就消失了。

    花舞回來的時候手里抓著一根草,“我也不知道巫主中了什么毒,先緩解一下。”

    晚識君吞下草葉之后,不到一會兒就恢復成原樣,絲毫看不出中毒的痕跡。岑朝來緩了很久,也只是內臟緩解了一些疼痛,不再嘔血。

    岑朝來又召喚出金雕和程音,金雕和程音吃完草葉之后也好了很多,身上沒有中毒的痕跡。

    金雕幾乎是日夜兼程,在路上片刻也不敢停。回去的途中比來時要熟練很多,避開了很多危險,比之前少花了三天的時間抵達圣城。

    風青是內奸已經被抓了。

    之前在桑霧森林,岑朝來讓風青為落依山治愈傷口之后返回圣城。風青在返程途中被相留抓住了,經過改造之后成為了馴化大軍的一員。

    風青被改造之后對相留言聽計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長東叛逃審判塔的時候,風青混入其中和他們一起離開。

    第145章 第 145 章 冊封大典

    相留原本的計劃是讓風青在圣城制造一場瘟疫, 如同詭域突然彌漫的混氣一般,但是尼恩的突然來到圣城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風青為尼恩治療的時候看到了他身上的信,她將信息傳遞給相留。相留掙扎了很久,他尊崇審判長, 于是更加的痛恨那些背叛審判長和審判塔的臼人。

    相留并未將幫扶會決定逃離審判塔的事情告訴審判長。他決心要教訓這群知恩不報的臼人, 讓他們在詭域死無葬身之地再嫁禍給圣城。相留讓風青注意圣城下一步的計劃, 不要暴露了自己。

    風青的治愈異能在詭域聞名遐邇,各個首領受了傷都會請她去治療,她和圣城每個人的關系都交好。那天在為豹子治療之后她假裝離開, 其實是躲在門外竊聽圣城的計劃。

    風青得知了圣城完整的計劃之后,將消息傳遞給相留。

    相留此時才將幫扶會的事情朝審判長如實以告,又將風青傳遞回來的圣城的計劃全盤托出,審判長召集眾人商議一舉殲滅圣城的計劃。

    三位區長都建議順便除去幫扶會, 殺雞儆猴, 讓塔內臼人知道感恩, 審判長和騎士長都極力的反對。

    會議結束眾人離去之后, 相留又苦口婆心的勸諫,“審判長,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感激,您庇佑了他們, 給予他們安定的生活,他們無法和你同仇敵愾,還要一心逃離。”

    審判長閉著眼睛,身上好似籠罩著濕重的霧。

    “您這些年日夜操勞, 希望他們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大家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沒有人知道您要求自己的生活標準和他們一致, 一日只食一餐玉米糊,著單衣,誰知道您身上這件衣服已經穿了三年呢?他們只知道責備抱怨”

    “別說了。”審判長睜開眼睛。

    相留眼含熱淚,“他們天天罵藍山徇私舞弊,可是誰感恩過他,他死都要攔住獸潮,沒有后退一步。犯了一點錯就天天被他們掛在心里埋怨口頭指責,我們的付出視而不見,他們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您還護著他們做什么呢?”

    “我讓你別說了!”審判長吼道。

    相留低下頭,心里更加的酸澀,更加堅定除去圣城之后,一定要背著審判長讓幫扶會眾人死在外面,不是向往塔外嗎?那就永遠的留在塔外吧,葬身詭物口中。

    審判長粗粗的喘氣著,他垂著眸子,凝滯艱澀的說道:“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建立審判塔之初的目的就是庇佑他們。他們如果真的想走,我不會阻攔”

    相留又是心疼又是憤懣,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他流淚離去,對那群不知好歹的臼人更加的厭惡。

    “相留。”審判長挽留了一聲,相留沒有停下來。審判長哀哀的嘆口氣,低聲說了一句謝謝,相留也沒有聽到。

    風青是內奸的消息震驚了整個圣城,連落依山都覺得是不是搞錯了。風青喜歡巫主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怎么可能會背叛巫主,眾人覺得她大抵是因愛生恨。

    風青在眾人眼中的地位十分的崇高,消息一出來之后女神的形象一落千里。圣城的人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醫院中,為岑朝來以及程音治療的是鳥人,他潛心修煉后,治愈術提升了很多。

    李醫生專門照顧巫主,自從隨著東區的異人來到了圣城,他覺得自己的醫術沒有了用武之地,只能治療跌打損傷,而且還被異人和詭人嫌棄治愈速度太慢。

    李醫生感覺到郁郁不得志。岑朝來就把他調往了學校,教授孩子們生理知識。聽聞巫主中毒住院了,他不放心別人照顧,在學校請了幾天假跑來醫院照顧岑朝來。他對巫主身上的毒很感興趣,拿兩個人做研究,想要研發解毒藥。于是兩人就成為了李醫生的研究樣本。

    岑朝來封禁了自己回城且中毒的消息。

    明日就是欽封大典,圣城上下都洋溢著歡樂的喜悅的氛圍。

    大家只聽到老人口述以前在詭域中的部落會舉辦各種節日來慶祝,心中覺得好奇。這是絕大部分的人第一次過節,節日還沒有開始大家就已經被熱鬧的氛圍感染,心中充滿了喜悅期待。

    落依山心中悶悶不樂,格萊正在讓他試衣服,明日非常的正常,格萊不能讓人從圣子的外在上找到一絲錯誤,更要烘托出他的神性和高貴。

    “巫主明日一定會到場的,也許今晚就會回來的。”格萊不知道巫主去做什么了,但是落依山這幅相思的模樣他一眼就看出來。

    他看著落依山身著長衫,身形和面貌都被襯托熏染得雌雄莫辨,不染塵埃的模樣,倒是真像神明,只是神明染了情思,多了憂愁。

    “明日切不可這個模樣了。”格萊勸道。

    落依山點點頭,打起了精神。

    夜里,落依山躺在床上,身邊空蕩蕩的,失落壓住了他心中的緊張。他捏了捏岑朝來的枕頭,嘆了一口氣,讓自己寬心點。岑朝來言出必行,不會失言的,明天的欽封大典他一定會到場的。

    次日,落依山還在睡夢中就被格萊從床上拖起來裝扮。裝扮完畢之后,落依山就坐車隨著周一他們前往神廟。

    神廟和政務大樓是相對的兩個方向,在未來會成為圣城另外一個標志性建筑。

    落依山從車窗看了一眼神廟前的廣場,人山人海,大家紛涌而至,將廣場堵得水泄不通,幾乎整座城的人都來了,獄警們拉開一排防線,保障大典順利的進行。

    近衛們護送著落依山從神廟的后門進入。

    九點整,岑朝來和落依山在電話聯系,告訴他待會兒會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不要緊張,他只要充滿神性的站在人前賜福就可以了。

    九點半,花舞朝岑朝來點點頭,站在神廟的最高端的上風口,抖了抖花瓣。她積蓄許久的花粉隨著風無聲無息的散入人海中。

    眾人一陣恍惚之后,看著本來陰沉的天空更是烏云壓城,好似要將圣城席卷入腹,天慢慢的黑了下來,好似不祥之兆。隨著時間的推移,黑云越壓越低,不斷地翻涌。

    突然,翻涌的黑云中突然破開一個大洞,天光從洞口傾瀉而出,照耀著整個圣城,一道臺階從洞口延伸下來直至神廟。

    眾人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俱是瞪大了眼睛,先是心生畏懼,看到天光傾斜而出,落下天梯時,感覺神明驅散黑暗,降臨人間。

    落依山一襲米白色無袖的長袍,露出兩個修長的胳膊,長袍直達他的腳踝,及肩長的灰棕色卷發被花枝金冠壓在腦后,皮膚茭白,粉色的嘴唇微抿,眼角微微朝下,綠色的眸子俯瞰眾生。

    他的雙臂垂在兩側,手臂上帶著灰金色的三指寬的手鐲,手鐲上繪制這浮云和金烏,隨著長袍衣擺的搖曳,他赤著腳從臺階上一步步走下來,從空中來到神廟,他低聲說了一句,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眾人俱是感覺一陣清風拂過,渾身通暢。

    眾人眼神更加的虔誠。

    周一他們作為神明的代言人,神色肅穆,低著頭站在他身前。

    落依山站在神廟的臺階上和不遠處的岑朝來雙目相對。

    岑朝來身著正裝,一身及至膝蓋的白色長袍,袍子上繡著金絲,顯得他更加的威儀赫赫。

    周一莊穆道:“圣子已至人間,為大家祈福避禍。”

    岑朝來朝前走來,眾人仰視著他,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直至巫主走向神廟的臺階之上。他取下落依山頭上的金屬花枝桂冠,為他戴上樹枝編的的花冠。他牽著落依山的手面朝著圣城的每一個公民,清亮的聲線隨著風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圣子選擇了圣城,為圣城眾人祈福避禍。我也必不辜負圣子的選擇,會帶領圣城更好的發展。”

    圣城各首領站在岑朝來的身后宣誓,聲音洪亮,在廣場上不斷地回蕩。

    眾人歡欣鼓舞。

    隨著圣子進入神廟,天空中的異象才消失。

    眾人對著落依山膜拜高呼。

    落依山謹遵岑朝來的叮囑,除了賜福,什么話都不要多說,他只要神性的悲憫的看向眾人。

    神廟自建立之后第一次敞開大門,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參觀對外開放的地點。神廟通體白色,屋頂是金色的圓拱狀,吊頂足有七八米高,天花板上繪制著草木花紋,墻壁上的壁畫講述著愛與美的故事

    不管大家在外面是多么的高聲笑語,進了神廟里面,被恢弘的建筑震撼,里面圣潔莊重,大家不由自主的小聲交流著。

    廣場外和神廟內的糕點都是被賜福過,大家有秩序的領著賜福的糕點。

    尼恩站在段應的身后雙手接過賜福后的糕點,還有有些不敢置信,“他真的是上天派來的嗎?”

    段應陷入了沉默,不由得懷疑落依山和巫主真的是情人關系嗎?也許之前落依山選擇了審判塔,但是他并沒有得到審判塔的重視,只有巫主收留了他。自己誤會了他們的關系可是落依山曾經親口承認過他和巫主關系匪淺,他想起剛剛兩個人執手面向眾人的莊重,莞爾一笑。

    “是與不是重要嗎?重要的是,他真的是來宣揚愛與善,他選擇的圣城也沒有錯”

    段應看向廣場上的人,每個人的眼里都有光。他們相信落依山真的是上天派來的圣子,替他們祈福避禍,他選擇的圣城也是上天的旨意,只有圣城能夠帶領大家過上美好的生活

    心靈需要依托。

    段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秋嵐曾經說過的話,她說她想創立幫扶會的目的就是讓那些無助的人心靈有依托,這樣生活再苦,也會有活下去的信念和勇氣。所以秋嵐成為了幫扶會每個人心中的神明,地位遠超過審判長

    第146章 第 146 章 你可以多陪我一會兒嗎

    直至夜晚, 歡聲一直沒有消散,廣場上的燈火一直璀璨的亮著。

    落依山一直坐在神廟的高臺上為眾人賜福,接受眾人的信仰和叩拜。

    岑朝來以為他坐不了很長的時間,但是落依山卻一直很神圣的坐著, 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動不動。他身上散發著神性, 認真的態度。

    岑朝來看著他時, 也覺得他是一個不染塵埃的神明坐在高臺上。只不過他的想法不是尊敬,而是邪佞,他想玷污神明, 將神明從高臺上拖下來。

    直至深夜十點,周一宣布神廟閉門,眾人才散去。

    落依山長時間久坐,腿腳發麻。若是以前, 他早就叫喚了起來, 可是當他披上這身衣服, 擔任這份工作, 接受眾人的信仰時,突然升起的信念使落依山突然就強大了起來,他沒有吭聲喊疼,而是一步步的自己走向后面的寢殿。

    寢殿的風格和莊園差不多, 只是色調是白色和金色交織。落依山覺得自己呆在這個寢殿中都不好意思想象或者干污穢的事情。落依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緩解了身上的酸麻,岑朝來孤身推門進來。落依山從門縫看到守在門口的周一他們。

    岑朝來站在門口打量著落依山。

    落依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羞赧的坐在沙發上,沒有像往日那般看到岑朝來就想撲過去撒嬌。

    岑朝來朝前走了過來, 落依山才站起來羞澀的抓住他的手,半是埋怨半是嬌嗔:“我半個月都沒有看見你了,若不是知道你言出必行,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親自到場呢。”

    “你都說了我言出必行。”他挑開落依山頭頂花冠上被壓著的嫩葉,粉白的花朵在異能的加持下一直嬌艷的盛開著。落依山笑的時候,極為靈動。花不如人嬌,大抵如此。

    “緊張嗎?”

    落依山吸了一口氣道:“剛開始都嚇傻了,差點踩到衣擺,后來坐在高臺上接受大家膜拜,慢慢就不緊張了,我決心我一定要做得更好。”

    岑朝來看著他,覺得落依山長大了一些。“餓嗎?”

    落依山點點頭。他靠在岑朝來的肩頭上,對今天的一切還有點恍然。

    落依山在原本的世界時高三剛畢業,對大學生活充滿了期待,但是對未來的職業沒有任何的想法。家里人對他的要求就是幸福快樂就好。

    “我從未想過我以后會做傳播愛與善的工作,雖然帶了一點點政.治性。”落依山像個小孩般,語氣充滿了懵懂和感慨。

    岑朝來的手指繞著他的發尾,他看著落依山的眉眼,“覺得麻煩復雜,還是不喜歡?”

    落依山想了想,“我覺得挺適合我,這份工作上頭又沒有領導,天塌下來了你和圣城的高層頂著,我又沒有工作壓力,工作內容又簡單,就是在外面需要注意形象。”他看著岑朝來撇撇嘴,很有自知之明的說道:“費腦子的事情你也不會交代我來做。”

    岑朝來莞爾,不是不給落依山做,而是落依山敵不過別人的彎彎繞繞,三兩下就被詐了出來。

    “哎——”落依山嘆了一口氣,“我這一生就這么荒蕪的度過了。”他完全不需要岑朝來開解,自己立馬樂滋滋的笑起來,“反正怎么樣都是過一生,不如開心的過一生。”

    周二推著餐車走進來,落依山看著寡淡的菜色,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是今晚的晚餐嗎?”

    周二點頭。

    岑朝來道:“既然做了圣子,那么圣子的形象就要從里到外維護好。”

    落依山噘著嘴,委屈的說道:“我收回我之前的話,這份工作一點也不簡單!”

    岑朝來給他夾了一道素食,“嘗一嘗。”

    落依山以后的食物都是以寡淡為主,岑朝來知道他絕對吃不了這個苦,找廚師的時候花費了一番精力才找了幾個滿意的。

    落依山吃了一口,脆脆的,有一點像竹筍。料汁是高湯打底,味道非常的鮮美。他驚喜的說道:“吃起來還不錯。”

    岑朝來道:“以后可以好好的做圣子嗎?”

    落依山使勁的點頭,他給岑朝來夾菜,“阿朝吃。”岑朝來從來不會吃外面的人做的飯菜,也不會吃別人夾的菜。落依山一直都知道,剛才太興奮忘了。他尷尬的伸筷子想要把竹筍夾到自己的碗里。岑朝來卻張嘴吃掉了。

    落依山樂滋滋的笑了。

    吃完飯,岑朝來和落依山告別的時候,落依山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想起岑朝來說過他此后要在神廟獨住的事情,他的表情慢慢的裂開。

    落依山抓住岑朝來的衣角,“阿朝,你陪陪我,我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岑朝來拒絕了,示意周一照顧好落依山,“聽話。”

    落依山氣哭了,“我要待在神廟里為大家講解愛與善,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你?你不想看到我算了!”他把岑朝來往外推搡。

    周一和周二神色驚愕,站在旁邊不知所措。

    岑朝來皺起眉頭,但是看到落依山濕紅的眼睛,心中有些愧疚。他攬住落依山的腰,另外一只手關上門,“我會來看你。”

    “什么時候?”

    落依山緊緊的抱住他的腰。

    “不確定,不忙的時候會來看你。”

    落依山還是有些悶悶不樂。人生好似總是無法完美,之前他和岑朝來日日呆在一起,落依山又覺得無所事事有些空虛。現在有了工作,又無法和岑朝來長相廝守,落依山心中酸澀難舍。

    落依山低垂著頭,常開不敗的花冠都感覺枯萎了些。

    “我總是要求得太多了。”落依山郁郁的說道。

    岑朝來感覺自己的心臟受到了一絲沖擊。落依山以前是個目的很單一很直白的人,就想要奢華的生活,就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快樂重要。現在他有了煩憂,快樂中多了些憂郁。

    落依山這樣的變化讓岑朝來陷入了沉思,他反思了片刻,覺得自己沒有盡到照顧好他的責任和義務。

    “對不起。”

    落依山驚詫的抬眸看向岑朝來。

    岑朝來鄭重的說道:“我會盡快讓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像以前那樣的快樂。”

    落依山突然覺得什么委屈和煩惱都沒有了,他又再一次的愛上了這個男人,覺得他魅力無邊,雖然他說話犀利刻薄,做事陰狠絕辣,性格陰沉狡猾,但是落依山無可救藥的迷戀他,怎么會有人不愛這個男人呢。

    落依山臉上還掛著淚痕,笑容恢復了明媚,“那你要快點。”

    岑朝來嗯了一聲。

    落依山依依不舍的和他送別。

    岑朝來回到莊園。火樹人道:“科研團隊的負責人斯克和李醫生過來拜見。”

    岑朝來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已經將近午夜。

    “巫主,我們已經研發出來一款麻藥了!”斯克和李醫生神色興奮,兩個人對著成果高興不已,絲毫沒有注意到時間的問題。

    之前岑朝來擔心詭域意識再次操控圣城的的詭人,導致圣城內亂,他親自找過斯克和李醫生討論這個問題。

    斯克和李醫生私下里一起探討方案,悶聲研發,歷經半年終于研發了一款很有效的手環。手環中的含有麻藥,只要岑朝來在總系統中輸入指令,手環就會自動朝人體注射麻藥。詭人們被注射了麻藥之后,就會陷入十二個小時肌無力的狀態。

    斯克把手環遞上去,岑朝來拿起來觀看,一個很普通的手環,就是靠近手臂內側的地方有些微的鼓起。李醫生道:“這麻藥對身體沒有任何的傷害,十二個小時后會被身體自動代謝掉。”

    岑朝來把手環交給火樹人,火樹人把手環帶在手腕上。

    岑朝來在終端輸入指令,火樹人感覺手腕內側輕輕的刺痛了一下,接著就四肢無力的跌倒在地。他意識還很清醒,渾身卻沒有任何力氣。

    李醫生自信的說道:“我研發的麻藥,修為再高的詭人或者異人都能麻翻。”

    岑朝來沒有表態。他需要更多的人進行試驗,確保結果如同李醫生和斯克說的那般。如果效果如他們所言,那么內亂的問題解決了,可是迎面而來的獸潮又該如何解決呢?岑朝來捏了捏眉心

    落依山洗漱完之后穿著格萊準備的睡衣躺在臥室的大床上的時候,落寞和孤獨感涌上心頭。

    之前岑朝來雖然經常會消失很久,三天兩頭見不到他的人影,落依山也是一個人孤枕而眠,但是那種感覺和現在是不一樣的。在莊園的時候,房間里有岑朝來的氣息,兩個人的回憶,落依山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但是神廟的寢殿,他睜開眼睛千萬次,岑朝來也不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落依山感覺這個房間很冰冷。他悵惘的看著天花板,金色的穹頂雕刻著很多立體雕像,非常的端莊美麗,落依山卻覺得很孤獨。

    以后他和岑朝來就要這樣各自生活,然后等待契機再次交集嗎?落依山不想這樣的生活,他就想時時刻刻的和岑朝來待在一起。

    落依山把被子拉過頭頂,心里埋怨了岑朝來成千上萬次。怪他心狠把自己一個人送到神廟生活,又怪他一心只有事業,一點也不珍惜自己。可是想來想去,他就是愛那樣的岑朝來,如果岑朝來變成了戀愛腦,落依山又覺得岑朝來沒有那么吸引自己目光的魅力了。

    凌晨三點,落依山躺在這張床上失眠了。

    第147章 第 147 章 受了委屈的孩子想家了……

    神廟不需要落依山天天坐在神臺上, 落依山只需要每周周三的時候出現一次,接受眾人敬拜即可。他向信徒講解他提前準備好的稿子,講關于愛的故事,又融合原本世界佛教和道教的一些思想, 讓大家學會放下, 用更豁達的態度面對生活。

    他坐在神臺上, 神臺底下的蒲團上坐著的公民大多數是臼人。臼人的情感和牽絆比異人更深更重,所以他們也會覺得更加的痛苦。落依山會聽他們說自己的痛苦來源,然后耐心的給他們做心理開導。

    有時候落依山覺得自己也像一個心理咨詢師, 幸而他不是敏感的性格,若是和大家共情了,那么他一定會抑郁。

    大典結束后,落依山和岑朝來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面了。

    格萊替落依山整理衣服, “圣子, 請注意您的微表情, 神明不會唉聲嘆氣, 也不會有人類的憂思。”

    落依山的眼皮耷拉著,無精打采又可憐兮兮的看著格萊,“我只是去街上走走,不需要去神臺上開講座。”

    格萊眼睛也不抬, “你在街上也不可以這樣,只要您在外人面前,你都不能在面上露出感情的困擾。”

    落依山長長的吁嘆了一聲,“神明真難做。”

    格萊笑了起來。“衣服穿好了, 你看看。”他讓開露出身后的鏡子。

    落依山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還是一身白色的無袖長袍,肩膀上一顆紐扣固定住衣服防止它散開。款式和大典上那一套很相似, 但是更加的簡約,沒有繁雜的層層疊疊。這次只在他的腳腕上戴上了裝飾品,一個銀腳環,上面綴著一顆銀鈴鐺,走動之間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會不會太高調了?”落依山動了動,室內響起鈴鐺聲。

    格萊對自己的設計十分的有信心,“圣子行走在路上,鈴鐺聲是提醒世人你的到來,是神明降臨的清音。”

    落依山不敢茍同,依舊覺得太夸張了。這樣走出去被萬人盯著,他全程都得端著,逛街還有什么意思?落依山突然就不想出門了。但是神廟已經沒有什么吸引他興趣的地方了。

    格萊也知道,但沒辦法。他將花冠遞給落依山,看到花冠被戴在灰棕色的卷發上,依舊會被驚艷到。柔美的面龐被花葉點綴后更加的朦朧美,灰棕色的頭發和花葉的顏色交相輝映,綠眼睛是花冠的點睛之筆。落依山簡直就是神明代言人,他像朝陽下的白霜、清風中的花、搖曳的草,是自然的化身

    格萊想了很多形容詞,都無法定義他的美。

    “走吧,我們可以去人少的地方。”

    當落依山不做出神性的裝扮時,格萊總是容易忘記他的身份,不由自主的憐惜他。

    “我想阿朝,我想去政務大樓找阿朝。”落依山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點岑朝來應該在政務大樓辦公。

    格萊感覺到為難。

    落依山也知道行不通,他和岑朝來的身份都太敏感,如果沒有恰當的名頭,兩個人突然交集會引起眾人的猜測和動蕩不安。

    格萊提議道:“云河河谷的花都開了,有很多的情人在那里舉辦婚禮,我們去看看吧。”

    落依山點頭。

    周一至周四抬著轎攆上的圣子朝著云河走去,其余人在兩側跟隨。落依山所經之處,眾人紛紛低頭合掌膜拜。

    抵達了云河,圣子的出現引起了大家的圍觀,格萊道:“圣子在這里為新人默默祈福,大家做自己的事情不用來敬拜。”眾人聞言才散開。

    會議廳,甲一將研發出來的手環放在各位部長的面前,然后解釋這個手環的作用和效果。

    黑山主率先提出自己的疑問,“這個是防止圣城的詭人被詭域意識操控,大家都被麻翻了,如果圣城也如同審判塔一樣遭受了獸潮的襲擊,我們拿什么來抵抗呢?”

    程音的憂慮最大,臼人區的大多臼人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他之前就很擔心其他區的詭人欺壓臼人,壓力一直很大。幸好巫主也一直關注這個問題,尸鬼王和黑山主也不敢放松,日日督促手下的人不可以在臼人區沖動行事。

    “雖然圣城的詭人失去了攻擊力,可是也失去了自保能力,單憑少數的異人,是無法抵抗獸潮的圍剿的。”

    尸鬼王也是憂慮這個。“雖然麻醉了圣城的詭人之后,可以避免內亂,可是獸潮不解決,我們照樣不能自保。”

    岑朝來道:“先讓詭人們戴上這個手環。每一個詭人都必須帶上。詭域意識的事情大家再共同商議解決方案。”

    落依山看到十來個詭人跟在兩三個年老的老人身邊,朝著囚山上走去。

    “他們在做什么?”

    格萊也抬頭張望著,他看到老人胳膊上挎著籃子。

    周三道:“混氣沒有出現前,這些老人在部落生活了很久,她們知道野外那些野菜可以移栽回來自己種植。近日來,圣城里出現越來越多蔬菜品種都是她們移栽回來批量種植的。”

    幫扶會的成員到來圣城之后,圣城的美食、服裝、編制、繡花、種植、畜牧等方面大大豐富了不少。圣城的生活變得更加的豐富多彩。

    河谷上響起了歌聲,大家吹奏著悠揚的樂聲,人們在花海中載歌載舞祝福新人。

    又是一個月,落依山一個人坐在臺階下沐浴著月光。月亮很圓很明亮,離地面感覺很低,有一種深深的壓迫感。落依山想起了中秋的月亮,他有些想家了,想念父兄,落依山默默的擦掉眼淚,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周一和格萊他們站在拐角處擔憂的看著坐在走廊臺階處的落依山。

    “夜風太涼了,圣子不肯進屋。”格萊手里拿著衣服,之前想為圣子披件外衣被拒絕了。

    落依山讓格萊不要擔憂,他只想一個人呆在這里靜一靜。格萊說道:“他是一個很害怕孤獨的人。”

    周一擔心這樣下去人會著涼,可是又不敢違抗圣子的話。

    “巫主自從上次大典離開后就一直沒有來看望圣子,圣子很思念他吧。”

    眾人緘默不語,眉間更添一絲擔憂。兩天前,騎士長作為審判塔的使者代表到訪圣城,隨行的還有一位美人,容貌更甚圣子。大家私底下都在傳圣城和審判塔是不是要聯姻。

    落依山也聽到了,還問格萊那個女人長什么樣。格萊形容不出來,只說人很美。落依山聽完了,沉默了很久,又問道:“她住在莊園里嗎?”

    格萊點點頭。

    落依山還想問,但又不想給自己添加煩惱,于是沒有問了,一個人坐在廊檐下抱著腿看著月亮。

    周三,落依山從神臺上下來后,過了晌午人就出現病狀了。

    格萊進去給他送餐的時候發現他面色通紅。落依山坐在餐桌前萎靡不振,有氣無力的一粒粒的吃著米飯。

    格萊讓周一找醫生過來看看。周一剛把醫生低調的帶進了神廟,巫主后腳就出現在圣子的房間。

    落依山只是很難受,意識很清楚,他看了一眼岑朝來沒有像以前那般嘰嘰喳喳。

    落依山平靜道:“你怎么有空過來了?”

    “火樹人說你病了,過來看看。”

    “我來到神廟后火樹人不是沒有跟著我了嗎?”但很快,落依山就反應過來,也許火樹人一直在暗中跟隨著自己。落依山并不生氣,只是看著岑朝來,臨了那些心中的苦悶沒有了傾訴的沖動。

    “你不忙嗎?”

    “待會兒就回去和審判塔的使者繼續商議事情。”岑朝來沒在意落依山的疏遠和冷淡。

    “怎么病了?”

    落依山很陰陽怪氣,“吃五谷雜糧當然會生病。”落依山心里堵著一口氣,閉上眼睛,“吃了藥犯困,我先睡了,你隨便。”

    “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這么會兒功夫你折騰一趟做什么。”落依山語氣很平和,話聽著卻很尖銳。他知道不能這樣做,這樣會將岑朝來推得越來越遠,可是憑什么他要討好一個渣男。

    “滾吧。”落依山小聲的說著。

    岑朝來挑了挑眉,“你說什么?”其實他聽見了,但是見落依山很不舒服的模樣,就包容了他的脾氣。

    落依山很慫,剛才氣沖上頭頂直接就罵了出來,現在沒有膽子再說第二遍,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了。

    岑朝來來無影去無蹤。落依山不知道他的近況,他對落依山的生活了如指掌。岑朝來卡著時間回到了政務大樓,在會議室里和騎士長進行會面交談。

    騎士長的金色鎧甲之前已經被損壞,現在換了一身嶄新的,比之前更加的低調堅韌。

    騎士長坐在岑朝來的對面,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在別人的地盤氣勢就低人一等。她依舊十分的坦然放松。“抵達了圣城之后,我發現圣城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好上很多。”

    “那你想投奔圣城嗎?圣城永遠對你敞開大門。”岑朝來很欣賞她的能力和魄力。

    “不,承認敵人的強大不意味著就覺得自己弱小,審判塔也很好,我更喜歡它,我會守護它直至死亡。”

    “如果你愿意投奔圣城,我可以將區域重新劃分,單獨給你一塊區域讓你執掌。”

    “你的下屬會緊張的,巫主。”

    兩個人你來我往,誰也沒有先開口提自己真正的目的。

    岑朝來在瓦解對方的意志和信念。騎士長則是絲毫不為動容,岑朝來不說費口舌的話了。騎士長知道他不會再給自己時間浪費,開門見山道:“審判長前段時間前往了詭域中心見到了詭域意識。巫主一定也見到過。”

    岑朝來的行動只有幾個人知曉,他們都不會向別人透漏。騎士長在詐自己,但是岑朝來不屑否認,足夠的強大讓他直接忽略對方的心眼和算計。

    “所以審判塔是要來和圣城聯盟嗎?騎士長來做說客?”

    騎士長覺得岑朝來有時候耐心十足,有時候又很尖銳。既然對方打開天窗說亮話,她也不繞圈圈了,坦直道:“是的。我們拿詭域意思束手無策,你們也是。”

    “你們想怎么做?”

    “審判長認為審判塔和圣城可以互助。你們既然能夠預言獸潮的到來,那么在此之前,獸潮圍攻審判塔時,圣城援助審判塔,相反,審判塔也會援助圣城。”

    “我憑什么相信你們不會借機獸潮圍剿圣城的機會進入圣城之后占領圣城呢?”

    “如果相互懷疑,那我們無法聯盟。”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和審判塔聯盟?”

    騎士長犀利的視線從孔洞中穿過,她冷靜的說道:“聯盟是最有利于審判塔和圣城的生存和發展。”

    “光憑你提出的,你知道無法打動我。”

    “一旦圣城遭受獸潮的圍剿,你們的危機比我們更大。”騎士長毫不退讓的說道。

    岑朝來說道:“審判塔的危機同樣很大,我猜相留死后,你們就難以抵擋獸潮了吧。”

    騎士長冷笑:“這不是拜巫主所賜嗎?”

    兩個人針鋒相對。

    騎士長看著岑朝來嘴角從容的笑容,平息了被激怒的情緒,緩和了語氣,“我們的目的都是為了讓領土上的眾人更好的生活,保護他們的安全。”

    岑朝來也拿出自己的誠意,“相互調兵支援是不可能的,別說你們不會留心防備,如果你們有其他的方案,我們倒是可以聊一聊。”

    騎士長道:“我想請求巫主幫我們一個忙。巫主既然能夠預知獸潮到來的時間,能否提前告知審判塔一聲。就當是為了那些無辜人的安全。”

    岑朝來沉默了片刻,“好。”

    騎士長朝他行了一個騎士禮。“我會把使者夢璃留在這里,巫主可以讓她傳遞給我,作為誠意,巫主也可以派遣一個使者常駐審判塔。”

    夢璃站在騎士長的身后也朝岑朝來行禮。夢璃身著一身輕便的鎧甲,眼神閃爍著耀眼的鋒芒,充滿了斗志。她的長相和落依山的清純相反。夢璃的長相非常的明艷妖媚,一個眼神就可以蠱惑人心。

    第148章 第 148 章 生病發脾氣

    落依山病得更重了, 他躺在床上,身上縈繞著病氣,往日里靈動的眼神都變得灰暗,“格萊, 你把窗戶打開, 我想透透風。”

    病人的心理總是額外的脆弱, 落依山突然很想家,很想很想,夜里睡夢中會突然流淚。

    格萊擔心落依山吹風后病情加重, 就把窗戶都掩上了,落依山只能透過窗戶看到窗外一樹的花。這棵樹是幫扶會送來的,開花后樹上的葉子就全部掉完了,樹上盛開著著一朵朵潔白的碩大的花, 花瓣的形狀如同一艘艘小船, 整個院子都能夠聞到它清雅的淡香。

    格萊看著他脆弱的模樣, 憐惜的嘆了一口氣。

    落依山覺得自己挺沒有志氣, 病得起不來居然還想著岑朝來那個混蛋。想他做什么呢,人家也許新歡在懷呢。

    落依山看著碩大的重瓣花,閉上了眼睛,眼淚從眼角沁出來。他在心里惡狠狠的發誓:岑朝來要是今晚之前沒有來看他, 自己要把給岑朝來的愛一點點的拿回來。他不配!

    格萊采了一朵花放在他的床頭,“待會兒李醫生就來了。”落依山現在身份特殊,病了的消息不能朝外走漏,只能讓李醫生來診治。

    李醫生在學校給孩子們上完課, 又背著藥箱急匆匆的往神廟這邊趕,連連感慨自己是個勞碌命。

    李醫生抵達神廟后被周一悄無聲息的從后門帶進去的。他抵達的時候,落依山已經昏迷了, 臉頰緋紅,嘴唇干裂,呼出的氣息非常的灼熱,額頭上沁著豆大的汗珠,發絲濕漉漉的黏在皮膚上。

    李醫生一進來趕緊把落依山身上捂著的厚被子拉開,“他發高燒了,捂得太緊不容易散熱。”

    格萊聽著李醫生的祝福,將被子拉開后看到落依山身上的睡衣都濕透了,濕粘的粘在皮膚上。

    他雖然在神廟照顧圣子的日常起居,但是落依山沐浴穿衣都是自己親自動手。落依山的身份太過特殊,雖然巫主沒有禁止他,但是他是不敢看也不敢觸碰的,他潛意識里告訴自己巫主不會喜歡圣子的身體被人看見和觸碰。

    李醫生要去解開落依山衣服上的扣子,被格萊一把按住。“不可以。”

    李醫生生氣的揮開他的手,“再讓人這樣燒下去,人都燒傻了。”格萊按住他的手,底氣不足搖搖頭。

    李醫生看著落依山緋紅的臉,氣憤的吁嘆了一聲,有些同情落依山。情人強大,占有欲還強烈,談到這種對象也真是倒霉,病了都不能隨意寬衣讓人檢查身體,這要是耽擱了病情,身份有什么重要的呢。

    “你們給巫主致電,告訴他人燒到了39.8,再燒下去人沒死也傻了。我要給他脫衣服散熱。”他放棄解開落依山身上厚重睡衣的扣子,轉而將他的袖子和褲腿都挽到關節處。

    格萊也不敢耽擱,立馬給巫主致電,但是打了幾個電話一直都無人接聽。

    火樹人從窗戶進來,他收起身上的火光之后就像一個燒焦的樹木,看著非常的恐怖。他看著床上的落依山,又朝李醫生警告道:“將他的褲腿和袖子挽起來,不要脫他的衣服。”

    他伺候落依山和巫主的時間更久,更清楚巫主的占有欲。那是一個對純潔的有著極度扭曲追求的男人,除了他,誰也不可以在落依山的身上留下痕跡。之前那兩個垃圾企圖玷污圣子,巫主按照圣子的要求閹割了那兩個人,但沒有人知道那兩個人接下來又遭遇了什么。

    李醫生給落依山打了退燒針,坐在一邊冷著臉,但又不敢放任落依山不管。

    格萊捂著電話筒,皺眉看著李醫生和火樹人,愁慮的說道:“巫主沒有接電話。”

    李醫生冷哼一聲,看著床上的落依山多了一絲悲憫。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岑朝來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光,迎上三個人瞬間由擔憂轉為松懈的眼神。他朝著床上走去,看到落依山緋紅的臉。

    李醫生不敢在巫主面前放肆,站起來恭謹道:“高燒了,打了退燒針,但是為了更快的退燒和舒適,最好將衣服脫了,換上輕薄的衣衫散熱。”

    岑朝來面上看不出什么,嗯了一聲。他伸手親自去解開落依山的衣扣時,才發覺落依山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濕了。

    岑朝來靜默了許久道:“以后事急從簡,一切以圣子的安危為先。”他給人脫了衣服后抱著酸臭的人進了浴室。

    落依山一直昏沉沉的靠在岑朝來的身上,他能夠感受到有人給自己洗澡,但是一直醒不來。

    岑朝來的手指落在落依山的臉上。

    岑朝來用熱水沖刷著落依山的身體,水珠順著弧度優美的背脊落下,又從肥美的臀部隱入峽谷。岑朝來的視線落在他滾燙的身軀上,手極其熟練自然的捏了一下,還是一手軟膩。但是岑朝來太清楚原本是什么手感了,“瘦了點。”

    他將人擦干之后,沒有給人穿上衣服,而是將自己的風衣裹在落依山的身上,抱著他穿過明亮的走廊,消失在拐角處。

    一輛汽車燈光照亮了神廟后門的路,慢慢走遠。

    金雕一直很克制著自己的眼睛不要看后視鏡。

    落依山躺在岑朝來的腿上靠著岑朝來睡得很深,身上僅僅蓋著一件黑色的風衣,一截細白的小腿在車廂中格外的明目。

    岑朝來的手落在落依山的小腿上,似有若無的點觸著,又完全握住,是一種飽含渴望的調情手法。但是手的主人卻非常的克制,并沒有更深一步的進攻。

    岑朝來因為克制而有些難受的吁嘆一聲。

    抵達了莊園,金雕很識趣的沒有伸手去接巫主懷里的落依山,他站在車門邊,眼角余光不經意間瞥到了落依山露出來的小腿,短短的路程,上面就布滿了斑駁的指印,勾人心魄讓人心神蕩漾。

    岑朝來把落依山放在主臥的床上。落依山許是感覺到熟悉的環境,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皮無精打采的耷拉著,雙眼皮變成了歐式大雙。

    他環視了一周后眼神落在岑朝來的身上,沒有絲毫喜悅的神色,只有一點點的埋怨和傷感。他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聲音因為無力而格外的輕淺縹緲,“我想哥哥和爸爸了。”

    岑朝來又陷入了沉默,嘆了一聲。

    岑朝來看著落依山閉合的雙眼,輕輕跳動的睫毛顯示著人并沒有陷入昏睡。落依山的鼻音很重,呼氣灼熱。

    “為什么?”岑朝來坐在床沿,看著落依山燒紅的臉。

    “因為你對我不好!因為我受盡了委屈!因為我想他們!”落依山克制不住的發脾氣。

    落依山覺得這個問題問得人真是心絞痛,哪有為什么?感情哪來的為什么!他病了腦袋也跟著渾濁,覺得岑朝來真是個沒感情的人。

    岑朝來看著燈光下落依山白得幾乎透明的皮膚,眼瞼上紫色和青色的血絲額外的明顯,一串眼淚順著落依山的眼角流出來,接著落依山的胸膛開始顫抖。

    他看著落依山翻過身背對著自己的背影,瘦小的一團。微微思忖了之后道:“想家了?”

    落依山此次此刻和他犟了起來,真的很不想看見他,也不想被他看透自己的脆弱。他用沉默疏遠岑朝來。

    落依山感覺床動了一下,他感覺岑朝來走遠了。岑朝來的離去讓他松了一口氣,又覺得更加的孤獨,落依山默默的想月亮的殺傷力真大。

    小時候他只覺得月亮就是月亮,冷冰冰的,不明白古人總是看著月亮悲春傷秋。但是跨越了時空,只有月亮是他和家人唯一的羈絆了。月亮還是月亮,落依山卻懂了凝視它的時候心頭無限的壓抑,是無處傾訴的千言萬語,是心頭溢滿的孤獨失落,是對岑朝來的埋怨,是自己的茫然。

    落依山的眼淚打濕了枕巾,床的另外一邊突然被重物壓了下去。

    岑朝來的胳膊落在落依山的腰上,強硬的將他翻了一個面帶到自己的懷里。他擦拭掉落依山的眼淚,說道:“十三受了委屈想家了?”

    落依山將手橫亙在中間抵觸著他的靠近。

    “看月亮著涼生病了。”岑朝來垂眸看著落依山的發頂,“受了委屈要說出來,隱忍著并沒有懲罰到我。”懷里的人聽見了勸告也感受到了安撫,動了動,抬起腦袋看著岑朝來。“你為什么讓騎士長帶來的女人住在莊園?”

    “我讓她自行選擇,她就選擇留在了莊園。”

    落依山的思念沒有得到回應,轉頭又聽聞他留了一個漂亮女人在莊園,憂慮之下氣火攻心,受了委屈看到月亮就更想父兄。

    “她有什么不一樣嗎?”

    “不知道,目前她并沒有展現出來,但是騎士長將她留下來,她應該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吧。”落依山聽他公式化的語氣,并未往曖昧上面想,微微安心了些。有機會他要去看看那個女人有多漂亮,他可沒忘記岑朝來對自己就是見色起意的。

    落依山心情并沒有完全的放松,他看著岑朝來,“你真的那么忙,忙到來看我都沒有時間嗎?”

    岑朝來毫不猶豫的點頭。

    落依山覺得難過,這種難過不是情感的無助,而是對現實的無力。落依山是個粘人的性格,放棄離開詭域之后就將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岑朝來的身上,之后對他愛意深種,想要得到他永遠的陪伴。

    岑朝來也很清楚落依山非常依賴自己,這是自己縱容的后果,把人放在神廟,讓他倍感孤獨,是自己沒能夠做到更好。他要求落依山學會忍耐和等待 ,可是落依山沒有做到他也并不責備,因為落依山的軟弱和依賴都是自己放縱的。

    “等詭域意識的事情結束后,我就把你接回來。”

    落依山疑惑的反問:“我還能從神廟離開嗎?”

    “有何不可,事在人為。”

    “我失去了眾人的信仰,你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我說了,事在人為。”落依山聽著他的語氣,覺得岑朝來真的可以做到違背眾人意志,但是眾人不得不屈服。

    “這段時間,你呆在神廟里等待就好。”他頓了頓,“如果想我了,就來找我吧。”他并不希望落依山生病。

    “被人看到了掀起輿論了呢?”

    “到時候再說吧。”岑朝來看到落依山發脾氣,決定更改自己的計劃。想到之前策劃了許久,將人送去神廟,現在又不忍心想將人接回來,簡直就是折騰,落依山也跟著受罪。岑朝來沒想到自己也會成為猶豫不決的人。

    第149章 第 149 章 想算計我?沒門!

    落依山心事沒有了之后藥到病除。第二天醒來人就恢復了精神。

    岑朝來輕輕的推開門進來, 對上落依山還沒來得及閉上的眼睛。落依山后知后覺的合上眼睛,后面又心虛的睜開看著岑朝來。岑朝來只是問道:“病好了?”

    落依山沒有說話。

    岑朝來知道他保持緘默的原因,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溫度恢復了正常之后, 才道:“不送你回神廟, 等到了周二的晚上再送你回去。”

    可以在這里呆五六天!落依山欣喜又詫異的看著岑朝來, 岑朝來道:“醒了就起來吧。”

    落依山還是感覺四肢有些酸軟,不是很想動彈。

    岑朝來等了一會兒,見他一直安靜的坐在床上像個玩偶, 便伸手把他抱起來下樓吃早餐。不知道是因為昨夜和自己鬧別扭還是許久沒見,岑朝來感覺落依山和自己好像生疏了點,不像以前睜眼就要抱,撒嬌黏糊。岑朝來還是比較喜歡之前的落依山, 單純又快樂。

    落依山猝不及防的被岑朝來抱起, 他下意識的摟住岑朝來的脖子。

    岑朝來抱著他來到餐廳, 落依山坐下來的時候發現旁邊站著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等岑朝來入座了主座了之后, 夢璃才坐下。

    落依山細細的看著夢璃,夢璃長得非常的漂亮,但她最大的優點不是美貌,而是眼神里的聰慧, 風青和夢璃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落依山感覺到了威脅。

    夢璃不認識落依山,但是來之前了解過,所以一看到落依山獨一無二的長相的時候,她就認出這是落依山了。

    夢璃對落依山很熱情, 明媚的笑容如同盛開的牡丹,直擊心靈。

    “圣子認識我嗎?”夢璃的聲音如同天籟,清脆如鳥鳴。

    落依山不知道她為何對自己抱有這么大的熱情, 覺得不適又莫名其妙。

    岑朝來見他食不下咽,吃得漫不經心,餐盤里的早餐幾乎沒有什么變化,看著落依山提議道:“不喜歡就讓人換一種。”

    岑朝來的聲音讓兩個人都收回了注意力專注用餐。

    吃完飯,岑朝來去了書房,落依山呆在樓下模型,許久沒有玩,落依山興趣盎然。一道身影悄然靠近,落依山順著陰影看向不速之客。

    夢璃穿著簡單的上衣下褲,走到落依山的身邊的時候坐在沙發上。落依山覺得她風情嫵媚中又有一絲英姿颯爽。夢璃束著高高的馬尾,她饒有興趣的盯著落依山,“你真的漂亮又可愛。”

    落依山手里拿著機器人的胳膊,冷靜的拼裝完之后才看向夢璃,夢璃的眼神十分的真誠,“我不是來和你搶巫主的。”

    落依山莫名的想起了現代網絡上特別流行的一句話,心里默默補上一句:我是來加入你們這個家庭的。落依山把自己都逗笑了。

    夢璃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眼神,有些莫名。“你沒反應嗎?”

    “我要什么反應,你接著說啊。”我看看是不是跨越時空也會出現同樣的綠茶婊說出類似的話。

    夢璃感覺自己好似猛地灌了一瓶汽水,被氣泡充脹了整個身軀。“雖然審判塔希望我能夠勾搭上巫主和他聯姻,促成審判塔和圣城合作聯盟。但是他對我好像不感興趣,我也不喜歡他,我喜歡的人也是一個鐵骨錚錚的英雄。”

    落依山聽到這里有些懵了,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但不知道夢璃突然和自己剖心談話要做什么。

    “可惜他心有所屬,他不愛我。”

    落依山不知道她要說什么,但是喜歡聽八卦。剛才面對情敵時頹廢尖銳的情緒立馬變得溫和,“我去給你倒杯水,你一邊說一邊喝水。”

    夢璃不明白他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熱情了,她捧著落依山遞過來的水杯,她在這里無聊得要死,去哪里都被人監視著,現在來了一個忠實聽眾,夢璃的傾訴欲一下子就非常的強烈,“我本來打算著,巫主要是看中了我的臉娶我,我就犧牲一下算了。但是他看不上我,實際上我也看不上他。”

    “你別說阿朝了,你說說你們三個人的故事啊。”落依山聽得快要急死了,講了半天都不到正點上。

    夢璃死魚眼看著落依山,落依山咳嗽一聲,低頭掩飾自己直白的八卦欲。

    夢璃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釣他,“我喜歡的人你也認識呢。”

    落依山果然迫不及待的咬鉤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誰啊!”

    夢璃道:“我不告訴你,除非你讓巫主同意和圣城的聯盟。”

    落依山張大了嘴巴,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夢璃,“你覺得我有那個本事嗎?”

    夢璃笑而不語。

    落依山頗覺得無語,“他可是圣城的巫主,圣城職位最高的掌權人,他的決定能被人左右動搖嗎?”

    “一般不可能,但是也不是絕對不可能。”

    落依山用一種你真天真的表情看著夢璃,“不知道該說你膚淺,還是你把他看得太膚淺了。但是不管是哪一種,你的愿望都會落空。”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這樣,你幫我找一個和巫主談話的機會,我就把我的三角戀故事所有的細節都講給你聽好不好?”

    “你吃飯的時候不是可以看到他嗎?”

    夢璃苦惱的嗟嘆一聲,“可是他根本不給我交流的機會啊。”

    “我也無能為力,如果你是因為這個目的接近我,然后又拿八卦來吊起我的好奇心,那不好意思,你失敗了。”果然,夢璃不像她表面看起來的那么簡單。她也擅長拿捏人的心理,好奇和八卦是個人就無法抗拒。

    夢璃不清楚落依山對這種事情忌諱,她踩在落依山的雷點上,落依山瞬間升起了防備和警戒。

    夢璃清楚落依山什么也不缺,金銀財寶珍稀古玩什么的落依山絕對不感興趣,她從心理拉近兩個人的關系,等把落依山的好奇心到達了高.潮,她再提出觸手可及的要求,一般人是不會拒絕的,可是她失算了。落依山根本就不上當!落依山很討厭別人算計他。

    夢璃拽住落依山的胳膊,不愿意因此得罪了他,和落依山交好絕對是有利的。她灑脫道:“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但是坐下來聽我把故事講完唄,我在這里快要瘋了,好不容易找個陪我說話的,求你!我全部說給你聽!”

    落依山駐足,抬著下巴傲嬌的坐在沙發上,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

    夢璃也和落依山一樣坐在地上靠著沙發,她一只手撐著腿上杵著自己的下巴,歪著臉說道:“我喜歡段應,你和段應是好朋友吧?秋會長去世以后,騎士長就不怎么愿意踏足幫扶會了,當然她只是怕觸景傷情。我就經常代替她去接濟幫扶會,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段會長。和段會長接觸之后,發現他真的很堅韌有魅力,我向他表白被拒絕了,他說他喜歡秋會長。”

    她嗟嘆一聲,抓住落依山的胳膊,“你知道嗎,他說他喜歡秋會長的時候,我感覺天都要塌了,不僅我永遠無法超越死去的白月光,更因為我除了美貌感覺啥也比不上秋會長”

    落依山都有些同情夢璃了,干巴巴的安慰道:“有志者事竟成。秋嵐很優秀,你也很優秀。”

    “真的嗎?”

    落依山點點頭。

    夢璃感覺好受了很多。

    落依山甚至很人性的關懷道:“你還想追求他嗎?”

    “我和他不可能的,他在圣城,我在審判塔,關系太復雜了。”夢璃落寞的說著,落依山真切的感受到她的憂傷。

    “你可以投奔圣城。”

    夢璃笑了起來,“我來請你當說客,結果被你策反,我是意志那么不堅定的女人嘛?我可是圓桌騎士之一,也是唯一的女騎士!我的忠誠和榮耀只獻給騎士長和審判塔所有的臼人。”夢璃說這句話的時候,身上好似綻放著耀眼的光芒。

    落依山捂住眼睛。

    夢璃疑惑道:“你干嘛?”

    “怕被你的光芒刺瞎眼。”

    “哈哈,你要不要這么可愛!”夢璃要去捏落依山。落依山跑開了不讓他捏。他噔噔的跑向書房,撲到岑朝來的懷里。

    岑朝來接住他,眼神還落在文件上。搭在落依山腰上手已經熟練的有意識的拍拍落依山的腰,讓他安靜的等待片刻。但是余光卻不由自主的去捕捉落依山,定格在他醉人的笑容上。

    落依山伸長脖子看他桌上的文件,都是圣城各項發展計劃實施的可行性,厚厚的一大堆。落依山從桌子上的文件上隨意的抽出了一張,翻看著也看不懂,看了看日期,這是岑朝來同意了但是還未讓人發布執行的計劃。還是機密文件,落依山又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

    岑朝來批完朱字之后放下筆,眼神落在落依山身上,“怎么了,樓下很無聊。”

    “沒有。”落依山把夢璃請他當說客的事情講給岑朝來聽。

    岑朝來笑道:“很棒。”

    落依山嘚瑟的哼哼著,也不看看他從小到大都是生活在什么樣的環境,想算計他達成目的,那他們落家在京都早就垮臺了。

    “我可以讓識君過來玩嗎?我好久沒有看到他了。”落依山撥拉著桌子上的電話筒。

    岑朝來點頭后,落依山立馬撥通程音的電話。

    程音看到特殊來電立馬精神緊繃的接通電話,聽到落依山的聲音和要求后無語的捏了捏眉心,“你怎么玩這個電話,我還以為有什么緊急事情。”

    落依山不知道岑朝來書房電話意義非凡,說道:“啊,我不知道,下次不用這個了,識君最近還好嗎?我想他了,可不可以把他送到莊園來?”

    程音放松之后又變得吊兒郎當,調侃道:“圣子不呆在神廟怎么跑到莊園去了,想情郎了?”

    “要你管。”

    落依山住進神廟之后,晚識君一個人在家格外的無聊,程音這段時間會把晚識君帶到政務大樓來一起上班。

    晚識君聽見落依山的聲音,興奮的嗚嗚叫,扒拉著程音手里的電話筒,把腦袋湊到程音耳邊搶著聽。

    程音無語的把電話筒遞給晚識君,吃醋道:“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一心一意只有哥哥的小可愛了。”

    晚識君聽不懂他說什么,只是看他表情委屈,敷衍的抱了他一下,然后和落依山在話筒里牛頭不對馬嘴的交流起來,兩個人交流和加密的信息似的,除了程音誰也聽不懂。

    程音接過晚識君手里的話筒掛斷,“行了,我送你去莊園找他玩。”

    晚識君聽懂了,眼神都在放光。

    第150章 第 150 章 返程再看看他

    凌晨三點, 岑朝來將落依山送回了神廟。回到莊園的途中,岑朝來就接到程音的緊急電話。

    程音忙碌了一周,半夜正在酣睡。晚識君在外面使勁的撓門,叫聲非常的緊促慌張。程音當即一個縱身下床, 一邊開門一邊打電話通知巫主, 晚識君感應到明夜可能有獸潮來襲。

    電話那端, 岑朝來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寒冷。

    “停車,返程。”仙人掌掉頭朝著神廟的方向行駛而去。岑朝來立即調遣金雕去詭域觀察,又讓甲一通知各部門領導半個小時后開會, 隨后讓他通知夢璃。

    夢璃聽到電話內容后,臉色十分的難看,立即將消息傳回了審判塔。

    周六和周末正在值守,看到巫主的車返程回來時疑惑的對視了一眼, 然后迎接了上去。

    岑朝來示意他們安靜, 不用行禮, 他朝著落依山主臥的方向看了一眼后, 坐在客廳里打開了視頻會議。

    視頻中眾人的神色十分的嚴肅。

    岑朝來簡潔的通知眾人,“明日中午一點之前,所有沒有異能的臼人統一進入臼人區防空洞。蠶語為臼人區防空洞的負責人。尸鬼族和詭人分別進去尸鬼區和詭人區的防空洞,負責人分別為七魚和豹子, 同樣我會在明日中午一點之前在終端下指令,尸鬼和詭人會被全部麻醉失去行動能力”

    “單靠異人抵抗獸潮,這是攔不住的,圣城這些時日的發展全部都會毀于一旦。”黑山主憂心忡忡, 他覺得這不是一個上好的決策,但是目前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所有人都不甘心,可是無可奈何。圣城發展出今日全部都是他們的心血。詭物們能給圣城帶來多大的破壞, 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出來,也不想看到。眾人隱忍的緘默中飽含著無奈和痛恨。

    會議結束后,岑朝來坐在單人沙發上久久沒有動靜,壁燈散發著暈黃色的光芒,他靜默的抿著唇,垂眸看著地板上的花紋,扣到脖子的衣扣禁錮了他的呼吸。岑朝來單手解開兩顆,他站起來走到窗戶邊插兜筆直的站立著,隱忍的看著滿園的黑暗。

    落依山半夜被尿憋醒摸黑去上廁所,走到房門邊的時候突然駐足。明明外面沒有任何動靜和光線,但是一股強烈的直覺告訴自己要出去看看。

    落依山拉開門,看到沙發處的壁燈亮著,窗戶邊背對著客廳站著一個筆挺的身影,哪怕在黑暗中只能夠看見一個輪廓,落依山還是認出了那是岑朝來。

    火樹人和仙人掌都隱匿的站在客廳的角落里,沒有發出任何的動靜。

    落依山赤著腳走地毯上,在身后摟住岑朝來的腰,臉貼著他的后背。“阿朝,你怎么回來了?”他的手在岑朝來的腰腹胸膛上摸索,冰涼涼的,“你身上好涼,怎么不去臥室休息?”他剛睡醒,聲音還是十分的軟綿。

    岑朝來在他起床的時候就察覺到落依山醒了,但是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落依山從后面貼著他的身體,盡管隔著兩層布料,岑朝來也感受到他身上帶著的暖意。他的右手往后抱住人,將他拉到身前后,又捧著他的腰把他放在窗臺上。

    落依山借著月光看清楚了他的正臉,劍眉微微蹙著,眼神如濕寒的秋雨,嘴唇緊抿著,肅正得有些嚇人。落依山很少看到岑朝來如此憤怒又隱忍不發的模樣,有些害怕。

    落依山的腳趾緊緊的蜷縮起,抓著衣角乖巧的坐在窗臺上,小心翼翼的抬眸看著他,不敢打斷他的思緒。

    岑朝來單手從他身后攬住他,按著他的后腦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聲音威嚴中又有一絲溫柔,“別怕。”

    落依山才放松些許,靠著他的胸膛汲取溫暖,雙手環住他的腰,剛才赤腳踩著地板的腳貼著他筆挺的西褲上。

    “明天中午吃完午飯后,你就和眾人一起躲進防空洞中。”岑朝來的聲音比寒風還清冷,但是聲線卻很柔和。

    “怎么了?”

    “詭域意識盯上了圣城。”岑朝來感覺自己之前在詭域中心試探詭域意識還是莽撞行事了。

    “我們也會像審判塔一樣被獸潮包圍嗎?”

    “嗯,但我們情況比他們還嚴重。”審判塔是銅墻鐵壁,只要守住了防線,等到獸潮退卻就好了。但是圣城三分之二都是詭人,且詭物可以從任何一個角度對圣城發起進攻。

    落依山想了想,“我不能進去,我現在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現在是圣子,如果遇到災難我也和大家一起逃避,首先大家會覺得我這個圣子也不過爾爾,和他們并無差別,其次他們會覺得圣城大難臨頭,被天神舍棄了,人心一散就很難凝聚了。”

    “你先不管這些,自己躲好,事情過后,大家怎么想的問題我來解決。”岑朝來的聲音很平穩,但是說的話卻不容拒絕。

    落依山自認是一個很慫很怕死的人,他并不是要為大家樹立一個圣子勇敢崇高形象,而是身在其位行其職責。所以他告訴岑朝來他不能和大家一起躲起來,哪怕他怕得要死,也想要躲在安全的地方。

    落依山猶豫著點了點頭。他認為岑朝來無所不能。

    岑朝來雖然經常教訓恐嚇自己,可是從未將落依山置于危險的處境,若是涉及到危險,他都會讓落依山撤離,至于后果,不用落依山來操心擔憂,他自會處理。這就導致了落依山極度的依賴他,在詭域這危險重重的地方生活了七八年,眼神還是和當初一般澄澈。

    落依山沒有憂慮沒有煩惱,受的委屈大多是岑朝來給的教訓,外邊的人不管身份多尊貴顯赫,也不敢招惹落依山,沒必要因為一點摩擦和落依山鬧得不愉快,誤了前程。巫主雖然不插手干預落依山的事情,但不代表他心里沒數。丁四就是最好的例子,他現在在巫主面前露臉的機會都沒有,人生的高度止于目前的位置了。

    “你也要注意安全。”落依山知道自己可以躲在岑朝來的羽翼下,但是岑朝來不能躲。

    岑朝來嗯了一聲,他的手指插進落依山的發間,溫情的揉了揉。

    落依山捏著他的衣角,他想不出來這次獸潮會給圣城帶來多大的沖擊力和毀壞,腦子里只希望岑朝來不要受傷,圣城眾人都平平安安的。

    兩個人安靜的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在窗臺前呆了將近一個小時。落依山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岑朝來才松開按住他后腦勺的手,手指撫摸著他長度及肩的頭發,卷曲卻不凌亂,手感非常的絲滑,不亞于主人的身體觸感。岑朝來的手忍不住的在他身上摸了一遍,才道:“去房間休息吧。”

    落依山面色羞紅,嘴唇抿著他的襯衫下擺的扣子。聽聞岑朝來的話,他天真的看著岑朝來,“不弄嗎?”

    “嗯。”

    落依山垂眸看著,用手摸了摸碩大的一團,“你不難受嗎?”

    岑朝來沒有拉開他的手,任他摸著玩了一會兒,也沒有回答落依山的問題。

    “咔噠——”皮帶扣松開的聲音。

    仙人掌和火樹人自覺的出了房間。落依山從頭至尾對這兩個人的存在都沒有察覺。

    他把手伸過去玩,目不轉睛的盯著,眼角余光看到外面。

    天快亮了,黑色的天際被染了淡淡的橘紅。他的下巴戳著岑朝來的腹部,抬眸去看他的神色,岑朝來的五官和體型變得清晰。他總是很從容淡定,但也有表情失控的時候。

    落依山故意使壞,手握著戳自己。

    他特意摸摸自己胸口處衣服布料,似惋惜又似懊惱,“衣服打濕了。”

    岑朝來的虎口卡住落依山的后脖子,“繼續磨。”

    落依山拉開上衣撤去屏障,讓他體驗感更佳。

    岑朝來低頭看著落依山,眉頭緊蹙,然后平展,緊繃的咬肌放松露出一個笑。落依山也跟著笑起來,又覺得被磨的地方酥麻瘙癢,他先受不住被岑朝來這樣頂著玩。

    落依山弓起被往后躲,岑朝來捏了一下,落依山又痛又癢的繃直了背,用手捂住保護好,眼淚都流出來了,“你怎么這樣。”

    岑朝來在這種事情上從來都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他對落依山的指控視而不見,拉開他的手。落依山雙手緊緊的捂住自己兩個點,岑朝來把他的雙手拉到背后一只手扣住,一邊戳一邊玩著落依山鬢發尾端。

    岑朝來在完整進行這種事情的時候,開幕都會進行很長的事情。他盡興了,神經興奮到了極點才會真正的開餐。一旦開餐,怎么使用都輪不上落依山多說一句話。而落依山永遠把握不住他神經興奮的最高值。

    “痛。”其實也不痛,但是落依山覺得羞恥。他覺得自己被岑朝來調戲了。他掙動了一下,岑朝來松開了手,只是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落依山像個穿著性感低領被男友盯著胸口看的少女,用手攏了攏大敞的衣服,不給看但是又欲遮還休。岑朝來覺得這樣看不見更有感覺。落依山總是那樣,愛挑逗,但是被岑朝來接手了他又害羞。

    僅是這點刺激,岑朝來是出不來的。他也不準備完成整個過程,這種程度可以緩解壓力也很享受。

    “放進去。”

    落依山又有些不情不愿,他還想那樣被岑朝來一戳身上就陷入一個淺坑,溫情又曖昧的感覺落依山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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