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炎國太尉所分析的那樣,在接到列夫子爵死訊的瞬間,孔迪亞便斷定自己在烏薩斯已無生路可言,所以第一時間動用了自己的秘密傳訊渠道,將所有的心腹部屬全部召集調動了起來。
維多利亞和萊塔尼亞方向都不是理想的突圍路線,東國其實也不是理想的流亡國家——血峰戰(zhàn)爭縱使烏薩斯是戰(zhàn)敗的一方,他們第四集團軍也早就和東國有了刻骨切膚的血仇,至少他和東國是沒有什么回旋的余地的。
至于指望貝加爾大公那些人會死保他,看看能不能通過交出兵權的方式,求一個活命的機會?
且不談孔迪亞非常清楚,貝加爾大公等舊貴族看重的,一直都是他手中的‘軍權’而非他本人,不會允許他放棄軍權向皇室投誠。就連他自己,也不可能就放棄第四集團軍司令官的權力和‘榮耀’,像當年他的下屬赫拉格一樣,去做一個連糾察隊都可以任意‘欺辱’的平民的。
從四皇會戰(zhàn)開始,孔迪亞經(jīng)歷過的每一場戰(zhàn)爭,以及大叛亂之后,政治斗爭中的那些血雨腥風。此類種種,都只教會了孔迪亞一件事情——不要放棄任何可以掌控在手中的力量,否則就是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他人擺布。
所以,孔迪亞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泰拉國際之上的雇傭兵組織——早在斯城那個‘三方聯(lián)盟’的刺殺計劃失敗之后,孔迪亞其實就在策劃跑路的事情了。
借助鐵荊棘雇傭兵團的幫助輾轉國外,然后去伊比利亞或是哥倫比亞之類的遙遠國度,率領自己的舊部成立一支國際雇傭兵團,繼續(xù)‘縱橫’泰拉國際。
烏薩斯當然會對他這樣的‘叛徒’趕盡殺絕,但只要逃得夠遠,就算是烏薩斯這種軍事上的龐然大物也不可能對他窮追不舍的——因為付出與回報根本不成正比。
只是···孔迪亞自己都沒料到德雷克的反應會如此迅速,如此果決,居然趁著自己來不及調動重火力軍備的間隙,直接摧毀了自己的主力部隊。
或者說,他其實料到了,但迫于生存的壓力也只能無視這些風險,存一份僥幸心理,所以將那個計劃堅持了下去。
同時,孔迪亞也沒料到鐵荊棘雇傭兵團的人馬居然那么愚蠢且無能,居然敢大張旗鼓地入侵烏薩斯的國境線,然后光速團滅。
之后,他在烏薩斯南部防線附近幾次絕望的‘嘗試’失敗之后,他便失去了率軍出逃的任何可能了。
第四集團軍的中央要塞,司令部及其警衛(wèi)團的駐地圖倫堡之中,孔迪亞本人站在要塞內最高的樓頂之上,遠眺著圖倫堡外一個已經(jīng)被第二集團軍炮火摧毀的前哨站,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長官,圖倫外我軍的陣地已經(jīng)淪喪了七成,第八集團軍那支部隊以及第一集團軍據(jù)說正在附近建設臨時的飛機跑道,我們很快就會受到他們空軍部隊的壓制。您現(xiàn)在待在這樣的高樓上,其實是很危險的行為。”
“沒那么快的,斯里亞奇,咱們都是老資歷的軍官了,圖倫周圍的環(huán)境,要多長時間才能建起飛機跑道來,我們還不清楚嗎?而且在我看來,我們這樣一支坐困城中,補給線被盡數(shù)切斷的部隊,還沒有那個資格讓皇室和新貴族們‘出血’,還要搞一支空軍部隊來壓制我們。”
“他們最多整一些不需要起飛跑道的直升飛艇來空投部隊就算頂天了,其他的空軍部隊,是不會出現(xiàn)在這場戰(zhàn)役當中的。”
對于孔迪亞的回答,警衛(wèi)團的團長斯里亞奇也只是一聲苦笑。
“原來在烏薩斯的眼中,我們已經(jīng)成為了不值得被認真對待的弱軍了嗎?”
“可不是嗎?后勤斷絕、坐困死城、甚至連兵力也遠遠不足,別說我們了,就是當年的溫迪戈軍團進了這種環(huán)境,也不會被當回事的。”
“自從阿蘭他們那邊被德雷克那‘烏薩斯粗口’擊敗之后,我們其實就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脫逃可能了。后面第二集團軍那一波實屬意外——我是沒料到皇室從第二集團軍派來的居然是個新兵蛋子,若非羅索科那老東西支援及時,我們當時說不定真能從第二集團軍那里捅一個口子出來。”
“可惜,如果早能想到這點的話,我本該將第二集團軍那邊當作主攻方向的。”孔迪亞搖頭笑道。
“其實,司令大人,如果你單純想要逃生的話,等到外圍的其他部隊發(fā)動總攻的時候,您是可以偽裝成一個普通士卒,嘗試著混出城去的。我之前清點過圍困軍隊的數(shù)目,大概只有將將過萬之數(shù)而已,這種數(shù)量的軍隊,最多只能管控公路和陸行艦之類的道路,不可能有能力搜尋荒地中逃亡的每一個個體的。”
對于斯亞里奇的建議,孔迪亞卻是大笑了一陣,隨后轉過身來,對自己的這位心腹下屬說道:
“以你對我的理解,你覺得我是那種能舍棄一切榮譽與尊嚴,放棄自己的軍隊與權力,只為茍且偷一條性命的‘老鼠’嗎?我就是死,也必須作為烏薩斯反叛的‘集團軍司令’而死,斯亞里奇。而不能作為一個‘隱士’,最終死在某個國外鄉(xiāng)村的破木屋里,都沒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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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你,斯里亞奇,如果你們想求一條生路的話,我是不介意你們離開圖倫的。皇室這次說到底只是沖著我來的,你們沒必要和我一起送死。”
對于孔迪亞的‘勸說’,斯里亞奇也是嗤笑一聲,緊接著說道:
“這您就不用勸我們了,司令官大人。血峰戰(zhàn)爭之后,只要是經(jīng)歷過當年那場戰(zhàn)敗的老兵,哪個不對皇室和新貴族一派心生怨念?血峰戰(zhàn)爭之后,大叛亂期間,他們更是不講道理,咄咄逼人,不知間接逼死逼退了我們多少手足兄弟。諸多前科在前,想我向他們投降,純粹是異想天開!”
斯里亞奇的話,孔迪亞也是極為認可的。
血峰戰(zhàn)爭,烏薩斯與東國之間讓泰拉諸國都大跌眼鏡的勝負結果,烏薩斯對外擴張侵略歷史的轉折點。兇名赫赫的烏薩斯帝國居然會輸給東國這樣一個小國,豈是區(qū)區(qū)‘巧合’或是烏薩斯軍隊的‘腐化’就可以解釋清的東西?
要知道,以烏薩斯軍工當年的產(chǎn)能,就算士兵的軍事素養(yǎng)下降得再嚴重,單靠軍工產(chǎn)能堆都能堆死東國了。更別說先帝時期,烏薩斯屢屢對外發(fā)動侵略戰(zhàn)爭,第四集團軍參戰(zhàn)頻率也很高,士兵也都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兵,戰(zhàn)斗腐化什么的,也根本都是無稽之談。
那么問題來了,軍事產(chǎn)能、軍備質量和士兵素養(yǎng)都是烏薩斯占優(yōu),那烏薩斯憑什么在血峰戰(zhàn)爭之中失利?就憑東國占有所謂的‘主場優(yōu)勢’,或是士兵百戰(zhàn)百勝之下的‘驕縱心理’嗎?
“罷了,你們都不想走,我肯定也不會趕你們走的。只是可惜···咱們兄弟,怕是要一起被埋葬在這座我們戍衛(wèi)了幾十年的要塞之中了。”
“沒什么值得可惜的,司令。與其感慨這些東西,倒不如想想辦法,讓我們在臨死之前干票大的,從皇室及新貴族手下的集團軍身上狠狠地撕一塊肉下來,也算是給兄弟們報仇了不是?”
聽到斯里亞奇的建議,孔迪亞也是瞬間嚴肅了起來。
“你的建議,我的心中早有腹稿,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如何了?”
“已經(jīng)清點完畢,給那幾支部隊都發(fā)下去了,事情順利的話,應該趕在明天天亮之前就可以在要塞模塊中安裝完畢。”
“好···就如你所說,臨死之前,咱們兄弟們也干票大的。我倒要看看,未來若是沒了圖倫堡這個東南地區(qū)的大型要塞,他皇室就算成功收回了第四集團軍的軍權,又該如何在烏萊邊境上繼續(xù)布防呢?”
孔迪亞獰笑幾聲,警衛(wèi)團的團長斯里亞奇也告退下去組織防線去了——外圍的烏薩斯軍隊又一次發(fā)動了試探性的進攻,前線必須得有一個指揮官臨場調度才可以。
等到斯里亞奇離去,孔迪亞的表情也是瞬間從之前的豪邁變成了陰翳,只見他瞇著眼睛,從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一柄源石匕首,手指不停地摩挲著匕首的刀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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