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治病 “不聽話的壞孩子,要接受懲罰。……
如謝云歇所說, 謝祈白剛被找回謝家的時候,謝云歇是真的想離開謝家,把這個位置還給謝祈白, 然后自己白手起家。
可謝家覺得他們在謝云歇身上投入太多,還沒收回本錢, 謝云歇就走了, 留下一個不頂事的謝祈白, 能有什么用?
謝家不可能把謝氏集團交給一個外人,但他們更不可能把謝氏集團交給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繼承人。
所以他們留下了謝云歇,讓謝云歇輔佐謝祈白, 直至謝祈白在公司站穩腳跟。
謝云歇也曾是個被寄予厚望的貴公子,謝家把他當做繼承人培養, 對他非常嚴苛, 一言一行要做得合身份, 成績要符合父母的要求, 各種課程更是被安排得緊鑼密鼓。
在人生的前24年,謝云歇優秀到耀眼, 整個上流社會, 無人不知他的名字,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繼承謝氏集團,并帶領謝氏集團走向新的巔峰。
——直至謝祈白歸家, 謝云歇的假少爺身份被戳破, 他的人生就此迎來了巨大的轉折。
謝祈白嫉妒謝云歇的優秀與完美, 可他又迫切地想要在謝家站穩腳跟,只好捏著鼻子假裝兄友弟恭,只待榨干謝云歇的價值,再將他永久逐出自己的視野。
謝氏的危機是靠謝云歇到處參加酒局, 拉下面子四處求人,拼命加班才得以度過的,可最終功勞卻全落在了謝祈白頭上。
方案是謝云歇寫的,拿著方案上臺講話的人卻變成了謝祈白。
謝家有意為新繼承人造勢,隨著謝祈白的名氣越來越響亮,作為假少爺的謝云歇,地位也越來越尷尬。
沒人知道,那些漂亮的履歷本該都屬于謝云歇,所有的功勞都被謝祈白占為己有。
謝云歇是有傲氣的,他肯輔佐謝祈白,完全是出于對謝家的補償和回報,但他無法忍受謝家的踐踏,于是在局勢穩定下來了之后,再次向謝家家主提出了離開。
謝家家主嘴上答應了,實則只是為了穩住謝云歇,這個老狐貍內心還是覺得不值,他在謝云歇身上投入了這么多,謝云歇卻說走就走。
他本想將謝云歇當做一條忠誠的狗使用,當發現這條狗并不忠誠后,奸詐的商人只想榨干他身上最后一點價值——
也就是謝云歇的腺體。
謝云歇是S級的Alpha,可謝祈白卻只是A級,如果能將謝云歇的腺體移植到謝祈白身上,那么謝祈白就再也沒有值得詬病的地方。
而明夷很快就知道了,為什么謝云歇會如此缺乏安全感。
他是在自己的家里被抓住的。
就在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家里,被一群保鏢毫無尊嚴地從房間里拖出來,按在了地上,謝祈白站在他面前,用腳踩他的臉,嘲弄地看著他。
而這時,仍被謝云歇視為“父母”的謝家夫婦經過,謝云歇抱著希望向他們求救,獲得的卻只有冷漠的一瞥,以及無情的毆打。
……明夷恍惚間想起了謝云歇在單采時說的話,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么謝云歇說起他想象中的家時,首先強調的是“安全”。
因為,謝云歇曾被家人背叛過。
明夷攥緊了拳頭,只恨自己沒法把手伸進去扇謝家人的臉。
做了很久的深呼吸,明夷才敢繼續往下看。
謝云歇如同一條喪家之犬,被拖進了實驗室,謝家原本打算馬上給他做腺體移植手術,可謝祈白卻改變了主意,想要先折磨謝云歇一頓。
因為他已經看謝云歇不爽很久了。
光芒萬丈的公子哥,從容貌到學歷都是那么完美,映襯得謝祈白像一只陰溝里的老鼠,從上輩子開始,謝祈白就厭惡著這樣的人,所以他將怒火都發泄到了謝云歇身上。
他不斷給謝云歇注射違/禁藥品,強行讓謝云歇進入易感期,然后找來一頭豬,逼迫謝云歇在豬身上發泄。
明夷看到這里,實在忍不住了,他私聊原作者,忍著怒意詢問他,這段為什么要這么寫?
原作者很不好意思地表示,連載這篇文的時候,他剛好看了很多獵奇小凰文,三觀也跟著扭曲了,于是寫文時也帶上了點個人情緒。
所謂的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給別人看,他把謝云歇寫得那么完美,就是為了毀了他,給觀眾看。
但他當時寫這段的時候,確實也覺得太獵奇了,所以沒讓謝云歇真的被如此羞辱——謝云歇憑著意志力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拒絕被腺體支配,在掙扎的過程中,還趁機從謝祈白身上咬下了一塊肉。
謝祈白因此被謝云歇激怒,用刀割謝云歇的腺體泄憤,并繼續讓醫生給他打違/禁/藥品,好讓謝云歇時刻處于幻覺和瘋狂當中。
等他發泄結束,才發現謝云歇的腺體已經被破壞到無法移植的程度,謝祈白大感晦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讓人將謝云歇丟到荒郊野外,將其偽裝成使用違/禁/用品過度而死亡的倒霉蛋。
但原作者又表示,如果謝云歇就這么死了,那么之后誰來給謝祈白打臉?所以謝云歇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死。
在被抓進實驗室前,謝云歇注射了一針抑制劑——正是這針抑制劑救了他。
黑暗的荒嶺,謝云歇捂著鮮血淋漓的后頸,搖搖晃晃地沿著廖無人煙的公路往前走。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讓謝云歇患上了信息素紊亂綜合征,還打碎他的脊梁骨,重筑他的骨血,將他變成了一個滿心怨恨的復仇者。
原作者說,他原本想讓謝云歇給主角練練刀,之后再安排他下線的,但他沒想到,就在他想這么寫的時候,筆下的人物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他寫著寫著,發現主角竟然完全打不過謝云歇——甚至要被謝云歇打死了,他實在寫不下去,才想著重修全文。
事實上,他已經重修了很多版,但不管哪一版,最后無一例外,都是主角謝祈白被謝云歇血虐。
他覺得很邪門,再加上實在沒精力重修這篇文,他已經很久沒有再打開文檔了。
說到這里,原作者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說他完全沒想到,這篇文都坑了這么久,居然還有人不惜代價地尋找,他好感動,好像又能繼續修文了。
明夷立即阻攔了他的修文計劃,鬼知道修文后會發生什么,萬一謝云歇被拉回原世界怎么辦?
明夷給了原作者一筆錢,讓他什么都別動,并跟他約好,如果明夷以后有需要,只要他照著明夷的想法修文,明夷就會再給他一筆錢。
在金錢的誘惑下,原作者一口答應下來,表示以后任憑金主大人差遣!
*
弄清了謝云歇的過去后,明夷的心情卻變得越發沉重。
謝云歇會覺得家里不安全,會害怕醫生,是因為他曾被家人背叛過,也曾被醫生注射違/禁/藥品。
但是該如何減弱謝云歇的恐懼感,明夷依舊沒什么頭緒。
安全,安全……到底怎么樣的家,才稱得上“安全”?
明夷想了想,認為一切的恐懼都來源于火力不足。
于是他直接下單了一把手持電鋸,閃送到家,為了讓房門顯得堅不可摧,他還特意訂購了一個沉重的大衣柜。
當著謝云歇的面鎖上門,再推動大衣柜,用它完完整整地抵住整扇門,明夷氣喘吁吁地拿起電鋸,拉動它,電鋸立即發出了恐怖的聲音。
明夷向謝云歇展示了一下電鋸的戰力,然后關掉電鋸,俯身摸了摸謝云歇的額頭:“你看,我把門堵住了,沒人能進來!
“就算有人進來了,我們也不怕,我有電鋸,來一個我砍一個!
“我會保護你,謝云歇,有我在,沒人能再傷害你了。”
因為不敢入睡,謝云歇熬得滿眼都是血絲,聽完了明夷的話,他的目光一一掃過被堵住的門,明夷手上的電鋸,最終落在明夷身上。
謝云歇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忽然變得濕漉漉的,水光閃閃,像是受盡委屈之后,終于找到人撐腰。
明夷湊到他身邊,輕輕拂開他的額發,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皮,柔聲說:“睡吧,我會一直守著你。如果有人進來,我一定會叫醒你的!
大衣柜堵門,手持電鋸砍人,明夷給出的解決方法非常簡單粗暴,但居然很管用。
謝云歇虛弱地用額頭蹭了蹭明夷的手心,真的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呼吸聲就變得綿長沉重。
明夷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手,悄悄松了口氣。
方法管用。
謝云歇要的安全感,原來如此簡單。
可謝云歇在那個世界孤身行走了那么久,卻始終沒有遇到那個能重新給予他安全的人。
……
三天時間過去,按照治療計劃,專家會在第四天過來會診,給出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這天,明夷叫醒了謝云歇,告訴他很快就會有幾個醫生上來,等謝云歇做足心理準備,他才去把衣柜挪開了。
謝云歇顯得有些不安,眼睛一直跟隨者明夷的身影,明夷對他笑了笑,把電鋸拎在手里,拉響。
巨大的電鋸聲將前來會診的專家嚇了一跳,明夷提前交代過原因,因此他們沒有多問,擦著汗上前,開始為謝云歇檢查。
明夷就拿著電鋸守在旁邊,這種行為無疑給了謝云歇非常大的安全感,面對醫生,謝云歇沒再表現出不配合的排斥情緒。
他知道,這些醫生已經傷不到自己了。
因為明夷一定會保護他。
專家們順利完成了檢查,商討出了一套新的治療方案。
總體來說,治療的過程是很順利的。
研究院那邊換了新藥,打完后謝云歇會萎靡一段時間,身上也會不太舒服,明夷為了分散謝云歇的注意力,想了想,拿出了平板。
謝云歇將腦袋搭在明夷的肩上,看他拿出平板畫畫。
明夷也很久沒畫了,摸索了一下軟件的操作,然后畫了一個簡單的Q版藍眼睛哈士奇。
明夷用電容筆戳著臉,歪頭看了眼謝云歇,比對了一下兩者:“可愛!
謝云歇眨了眨眼,啞聲提醒他:“……還有小松熊。”
明夷就在二哈旁邊新畫了一只白色小狗狗。
謝云歇看了眼,嫉妒地評價:“小松熊,邪惡小胖狗!
明夷:“……”
明明小松熊毛絨絨的,也很可愛!
明夷搖搖頭,易感期的Alpha會有很強的嫉妒心,他不跟謝云歇計較。
新藥會帶來一段時間的萎靡期,等度過這段時期,謝云歇又會精神起來,纏著明夷要親吻。
明夷也不是每次都會拒絕謝云歇,看到謝云歇實在憋得狠了,也會想辦法幫幫他。
隨著時間推移,謝云歇易感期的癥狀逐漸減退,理智恢復,情緒也穩定了下來,索要親吻的次數大大降低。
這天打完針劑后,謝云歇靠在床頭,啞聲對明夷說:“想喝水……”
他戴著口籠,雙手被銬在身上,額發凌亂地搭在眉骨上,精神萎靡,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明夷很警惕,除了吃飯和喝水,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輕易給他摘下口籠的,手銬就更不會了,只有謝云歇要睡覺的時候,明夷才會把手銬解開,換成鎖鏈。
明夷說到做到,他答應過謝云歇,不會隨便解開謝云歇身上的束縛,就一定會做到。
聽到謝云歇說渴,明夷便上前解開了口籠,給他喂了水。
喝完水,謝云歇又說手銬磨得他很疼,想要明夷解開一下。
明夷查看了一下他的手腕,發現他手腕上的皮膚確實被磨紅了,看來即使是專業束具,戴久了也會磨到皮膚。
明夷有些猶豫,一方面,解開手銬有點冒險,另一方面,他又有點心疼謝云歇。
如果不是情況特殊,他也不想這樣對待自己喜歡的人。
謝云歇見他猶豫,便善解人意地說:“算了,不解也沒關系,其實也就一點點疼。”
“你親親我吧,”謝云歇信賴地看著他:“親親我,我就不疼了。”
明夷搖擺不定了幾秒,想起謝云歇打完針后都會精神不振,應該不至于做什么,況且研究員也說過,這種特殊時期很快就會結束。
再不濟,謝云歇脖頸上還有個限定長度的頸環。
結合這幾天謝云歇越來越冷靜的表現,明夷放松了點警惕,決定相信他一下。
“那你不準亂動,我去拿鑰匙。”
鑰匙在另一個房間,明夷拿了過來,靠近謝云歇,俯身尋找鎖孔。
他刻意放慢了動作,如果謝云歇趁機過來舔他的臉,他就會立即后退離開。
但謝云歇安安分分的,一副非常性冷淡的樣子,看上去確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于是明夷放下戒備,打開了手銬上的鎖。
“咔噠——”
輕輕一聲響。
謝云歇突然出聲:“絨絨,我沒有告訴你嗎,其實Alpha是很會偽裝的一種生物——特別是在易感期!
明夷愣了一下,跟謝云歇對視上的瞬間,他驟然意識到不對,迅速往后撤。
但還是來不及了。
謝云歇解放出來的雙臂如一對鐵鉗,牢牢握住了明夷的腰,一用力,就將他困死在了懷里。
“謝云歇!”明夷嚇了一跳,掙扎著扭動,但完全抵不過謝云歇的力氣,謝云歇輕而易舉地將明夷兩只手反背到身后,然后——用剛剛明夷親手解下來的手銬銬住。
完了……
明夷坐在謝云歇膝蓋上,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剛剛不該相信謝云歇的!
但是誰能想到,謝云歇居然可以為了捕獲明夷,裝這么久的乖?
謝云歇將手伸進明夷的睡衣下擺,放肆地享用起自己費盡心思才捕獲到的獵物。
明夷是真的有被詭計多端的易感期Alpha嚇到,扭動著躲避:“別……放開我——唔!”
謝云歇眸光晦暗,勾纏明夷的唇舌,還按住他的后腦勺不讓他躲開,親得明夷喘不上氣。
突然間,明夷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悶哼,身體亦是激烈地彈動了一下。
——謝云歇掐了一下他的胸口。
過重的刺激讓明夷瞬間軟了腰,謝云歇松開他的后腦勺,指腹摩挲著他被親吻得濕潤的唇瓣,慢條斯理地啞聲道:“不是說過了,不能隨便解開手銬的嗎?”
“不聽話的壞孩子,要接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