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tt-title">第168章 循環打破(修)
白雪皚皚,天地被寒冰封殺。茫茫雪原之上,兩邊盡是嶙峋奇崛的高聳石峰,覆著千萬年的霜雪。
一條不算寬闊的公路自石峰之中綿延而出,像是盤在雪原之上,即將騰飛而去的矯健游龍。
雪原上原先僅有呼嘯的風雪聲,這會兒卻詭異的止住了所有聲響,寂靜生怖。
落在地上的細碎的冰花,在某一刻顫動起來,像是這片雪原之下掩藏著什么可怕的遠古造物,即將重見天光。
撕啦——
熱帶水果味棒棒糖的糖紙被撕下,指節分明的手捏著棍兒,輕車熟路的把糖塞進嘴里。又把糖紙隨手扔到了車里的杯托中。
雪原白得刺目,公路邊上停著一輛敞篷的炫酷跑車,鋒利的線條極致流暢,紅色的漆身顯得它如同雪中烈焰。
明明敞著篷,卻沒有一朵冰花能落到里面。
里邊那人一身比陽光下的雪地還要耀眼得多,璀璨碩大的寶石掛了滿身,十指之上一連套了十多個能亮瞎人眼的戒指,活像是個行走的寶石架子。
萬年沒變過的糟糕暴發戶風格。
火紅的長發懶散的弄了個低馬尾,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框鑲鉆的墨鏡。
車鑰匙往里一旋,她熟練的把音響放到最大,而后一腳猛踩油門!
十六氣缸一齊爆發,發出猛獸般的轟鳴,氣浪將路上的積雪一下掀飛,強大的推力使得這輛車像是野性難馴的紅鬃赤駒,速度快成殘影!
蜿蜒的馬路之上,赤駒一路狂飆,所過之處掀起無數落雪。
能把人震聾的音響撕心裂肺的喊著,這人咬著棒棒糖,一手搭在窗沿,一手控著方向盤。
身后的雪原像是被她這鬼哭狼嚎的音樂給吼醒了,在極度的沉寂之中,驟然反撲。遠比雪崩更可怕的坍塌猝然發生,巍峨的雪峰崩解倒塌!
一連片的冰川被破封而出的力量擊碎,在碎石和深冰之中,有什么古老龐然的造物探出祂陰暗粘膩的觸手。
祂尋求著重見天光的機會。
可惜沒有什么機會。
敞篷赤駒順著公路一路狂奔,在飆出雪原的那一刻,時驚淵牽起嘴角,搭在車窗的手做了個槍擊的手勢。
“嘭!
整片雪原,連著那些奇崛的雪峰,都在轉瞬之間浸在了金光之下,而后被驟然轟上了天!
金光張揚肆意,直接橫掃時驚淵拋在身后的一切。
那些巖石和古冰,包括即將蘇醒的鬼東西,在堪稱絢麗的爆炸之中一齊升天,都成了再拼不起來的碎渣。
時驚淵把油門一腳踩到底,沿著公路飛竄。她本來想吹個口哨,結果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什么,驟然抬頭朝天穹之上看去。
笑容在臉上擴大,她一口咬碎棒棒糖,摘掉墨鏡,露出耀金色的豎瞳。后視鏡折射回來的沖天火光映到她眼里,燦燦的光在眸中流轉半圈。
她一拍方向盤,高興道:“循環打破!”
“真不愧是我們家的小祖宗,深謀遠慮啊!
…………
時寒舟抱著楚逝水,深一步淺一步的往前走。很多人都朝他們投來視線。阿鼻地獄徹底破碎,肆虐過的地方就只;耐痢
大家站在一望無際的荒土之上,劫后余生的勁頭這會兒散盡了?吹匠潘谋M生命力使出那一劍的修士不在少數,啜泣聲逐漸響起,眾人不約而同的朝他們伏跪下來。
楚逝水安安靜靜的躺在時寒舟的懷里,他好似成了孩童手中的那種布娃娃,任人擺弄,手腳軟趴趴的。
這會兒明明是春末,阿鼻地獄的大火散去還沒多久,天仍是奄奄作冷,冷得時寒舟一顆心都要墜入冰湖。
魔尊殿下向來是個目標明確的人,可現下心中一片茫然,也不知道要抱著懷里的人到哪里去。
風那么大,逝水會冷。她又抱緊了些。
怎么那么輕呢,是最近太忙了嗎。沒事,休息一下,等醒過來的時候再好好的養一下身子。
不是最喜歡吃西街的豆兒糕么,等你睡醒了就買好嗎?
好嗎?
時寒舟忽然邁不開腳了,她冷得血液都在凝結,兩腿僵住,邁不開步伐。她彎下腰,手上的力度又重了些,嘗試著同楚逝水不再起伏的胸膛相貼。
卻在某一刻聽到了一聲極其微弱的跳動。
時寒舟指尖在發麻,一時之間無數激動的情緒掀翻了她的頭顱,像是停留在暗夜千萬年的人在某刻見到了黎明。
她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幾乎要跳出胸膛之外。血液一下又一下朝她腦里泵去,她死死的看向楚逝水,復又將耳朵貼在他的身軀上。
又是一下。變得更有力了。
楚逝水的心臟像是跌倒了的長跑運動員,剛開始爬起來的時候,每一步都不連貫,但每一步都更加有力,而后一下接著一下,緩緩恢復了開始時的節奏。
楚逝水的識海之中冰川破碎,那片蔥綠的春林也成了枯地,樹葉落盡,枝干腐朽,生機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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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干涸的流水之下,被遺忘的一顆小小的赤色鱗片卻從硬土之中透出光來。
它像是被種植在識海里的一顆細小心臟,上下一次又一次的躍動,紅色的光圈便自硬土之上浮現,一次次擴大范圍。
灰霾的識海之中,赤色的光圈在躍動,柔和的光輝帶來珍貴的生命力。
生命力被一點一點的輸送,于是綠意自識海各處冒了出來。
周遭那些人們頭頂上泄出絲絲縷縷的信仰之力,蜿蜒飄在空中,受到了指引一般,皆匯到了楚逝水的識海之中,于是草木瘋狂抽芽生長,溢出來的力量又開始修補他的血肉和經脈。
他恢復了心跳,接著又恢復了呼吸。
魔尊殿下將他揉進懷里,抱緊了失而復得的珍寶,將腦袋深深埋在他的肩窩處。
…………
三月后。重建的魔宮。
夏末,極少下雨的魔界破天荒的下了一場淅瀝的雨,驚雷劃破黑漆的蒼穹,轟隆作響。某間寢殿里傳來隱約的聲響。
殿內燭火黯淡,照過巨大金籠那被修建得極寬的欄桿,勉強透過繁復的床幔,落到榻上吊著的幾根紅綢之上。
若是細看,便能發現楚逝水四肢都被金鏈縛住。漂亮的金鎖鏈纏在他的腕子和腳脖上,連著床榻。
三個月了,楚逝水沒能踏出這間寢殿半步。
他意識沉沉浮浮,白天還能清醒一些,晚上就完全受魔尊殿下擺弄了。
她這幾個月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過分,楚逝水終于對龍族的威力后知后覺。但魔尊殿下還是把握好了限度,起碼不會讓楚逝水失控崩潰。
可是以往楚逝水能求饒的方法都失去了效用。魔尊殿下鐵面無情,昔日的仙盟盟主告饒無門。
為什么是“昔日”呢?
因為楚逝水現下修的是魔氣。三月前小命倒是保住了,可還是有代價的。他的修為散盡了,靈根也沒了。
可憐邀月仙尊兢兢業業那么多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靈根沒有修不了靈力,也沒有妖族血脈,所以楚逝水就只能修煉魔氣。三月里,他幾乎沒修煉過,幾乎都是時寒舟灌給他的,灌得他生澇。
三月晉級金丹,也實在沒誰了。
雨天過后是極為晴朗的天氣,清新的空氣透過窗縫,絲絲縷縷漫進殿內。
柔和的陽光灑落,床幔被撩起,燦金色的光輝掠過堆雪般漂亮的肌膚。一身雪膚泛著凝脂一般的光。恰好能蔽體的錦被被楚逝水搭在腰間。
他潑墨似的黑發鋪了滿床,腦袋也乖巧埋在里頭,眼尾還有些殘留下來的艷色。圓潤白皙的肩頭露出來,滿是褶痕的錦被之下伸出一雙肌肉勻稱的小腿,美得動人心魄。
他枕著一臂,側身蜷成一團,正沉沉的睡著。雪白的肌膚上是星星點點的青紫痕跡,金鎖鏈纏著他的身子,在光下生出艷色。
一直到午時,楚逝水方才悠悠醒轉。亂七八糟的頭發耷拉在腦袋上,他迷迷糊糊的坐直身子,裹緊身上的被子,鎖鏈嘩嘩作響。
他目光尚且迷蒙,盯著罩住床榻的金籠看了好一陣。隨后他裹著被子準備下榻,榻邊鋪滿柔軟的毯子。
足尖落到毯上,剛想起身的時候,兩腿直打擺,支撐不起自己的重量,楚逝水只好坐到了榻沿。
他嘶了一聲,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腰腿。
榻上的鎖鏈其實沒有限制的功能,甚至楚逝水一下榻,這些鎖鏈就會自動隱身。面前的金籠隨便也能進出,魔尊殿下其實沒有限制過楚逝水的人身自由。
但楚逝水還是沒能踏出這寢殿。
因為他沒有可以穿的衣裳。
一件都沒有。
他的儲物戒指不在自己手里,時寒舟也沒給他準備,唯一能蔽體的就是榻上的錦被……紅綢不算。
所以楚逝水最多在寢殿里頭走幾圈。
他淪落到這個地步,其實還是有點活該的。
他當初給寒舟留的那封靈力傳書,直接將穩重可靠的魔尊殿下氣得七竅生煙。
時寒舟又問了當時同他一道的姬白玉和蕭青云。蕭青云這小子都不用問,一股腦的把他說過的話都告訴了時寒舟。
于是魔尊殿下簡直成了蓄勢待發的火山。
楚逝水為此遭大殃。
其實他感覺還好,成天躺在榻上當閑人,晚上就讓殿下給寵幸寵幸,小日子對于他來說還不錯。
但他唯一介意的一點是——魔尊殿下已經快三個月沒有跟他說過“我愛你”了。
也就一開始還有,后邊生氣了之后,到現在一句都沒有。魔尊殿下平時的話也很少,早上總是很早就離開。
楚逝水有些介意。
好吧,是很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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