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tt-title">第176章 現代番外(二)
那肥豬一樣的王老板像是一坨爛泥癱在地上,快兜不住啤酒肚的襯衫之上灑滿紅酒。他氣得七竅生煙,使勁掙扎著想要起身。
他那兩條短胳膊幾乎撐不起身上千層塔似的肥肉,理智都被氣到腦外沒剩幾分,手掌因為地上的紅酒一次又一次的打滑。
嘗試了好一陣都沒能把自己從地上撐起來。
他終于學聰明后,努力翻了個身,好不容易把肥碩的身軀撐起來的時候,結果一抬頭,迎面就是破風而來的一腳!
這一腳可比楚逝水之前的力道大不少,于是肥肉變形,帶血的發黃牙齒崩掉了好幾顆!
砰的一聲!王老板梅開二度被一腳踹翻!
他發出一聲斷斷續續的慘叫——倒地的時候地上都是玻璃渣子,深深扎進了背后。
時寒舟的皮鞋吱嘎踏碎底下的玻璃,她面冷如霜,深邃的眸眼之中盡是漠然,將視線從這慘叫的肥豬上挪開。
而后她朝幾步外站著的楚逝水走過去,步伐帶風,眼里的冷漠在看到他的時候就散了個干凈。
時寒舟避開楚逝水喊疼的那只手,伸手過去牽起他另一只手,溫熱的掌心相接,兩人的心臟好似都落到了實地。
她輕輕牽著楚逝水,將他掩在背后。
松手上前一步的時候,時寒舟想到了什么一般,朝楚逝水扭過頭:“他是用哪只手拿的酒瓶?”
楚逝水仍在努力演戲,抿緊唇不讓自己笑出來,抬手點了一下右手。
于是又是驟然的一聲哀嚎。
魔尊殿下厚實的鞋底毫不留情的碾在了那死光頭的右掌上,滾燙的鮮血和酒液融在一起,在漂亮的地磚上蜿蜒。
死光頭疼得痛哭流涕,拼命想要掙扎,揮著左手想將時寒舟的皮鞋挪開,可惜時寒舟她紋絲不動。
死光頭抬頭嘗試向這人求情,可同時寒舟目光對上的那一瞬,被生生驚得心跳都要暫停,那話一下就堵在了嗓子眼里,沒敢泄出一絲。
時寒舟的眼神攜著極強的戾氣,像是手頭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的兇惡之徒,居高臨下,仿佛抬手間就能取了他的小命。
死光頭涕泗橫流,再擠不出一絲掙扎的勇氣。
楚逝水終于出了聲:“阿舟,夠了。”
時寒舟移開了腳,回頭看他。只見楚逝水上前兩步,半蹲到死光頭面前,碎發隨著上身微傾而落至額前,沒能遮住他凌厲的眼眸。
他一把揪住死光頭的領子:“死光頭,我不干了,現在就辭職。”
“以后不要再讓我們看到你做這些心思不正的事。好好做人。”
“聽到了沒有!”
楚逝水總是沒有什么存在感,死光頭一直以為他是個好拿捏的家伙。他想不到,楚逝水那雙總是被厚重劉海遮住的眼眸,底下卻是令人膽顫的目光。
他被嚇得要命:“聽到了 ……我聽到了。”
楚逝水嫌惡的松開他的領子。
楚逝水站起身,旁邊的時寒舟給他遞了一塊餐巾,示意了一下他手上沾的紅酒。
他接了過來,仔細將手給擦干凈。時寒舟垂眸看著他的動作,忽然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手不是疼么?”
楚逝水心下咯噔一聲,果斷把餐巾一扔,伸手一把抱住魔尊殿下的手臂,帶著她就往廂房外走,討好道:“見到阿舟我就不疼了。”
時寒舟還是牽過他右手仔細看了一下,發現真沒什么事后才放下心來。
在場愣住了的賓客們就看著這鬧事的兩人小兩口似的黏在一塊,竟然就這么云淡風輕準備往外走。
這就想走,把在場的他們都當作什么了?
在場的大佬們跺一跺腳,這座城可都要抖上幾抖的,這兩個人算老幾?!
賓客們終于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給我站住,你們打了人就想跑?!”
“來人吶,服務員,給我拖住他們,我要報警!”
有人干脆拿起手邊的紅酒瓶子朝他倆一把扔了過去,有人則是將手里的碗給扔了出去。
一時間碗碟齊飛,剩菜剩飯唰唰朝前灑出去。
“今天你們就別想從這個門里出去,小嘍啰還敢惹大象,我要你們傾家蕩產!”
時寒舟和楚逝水若無旁人,就這么走了出去。在時寒舟的皮鞋落到廂房外的那一刻,所有動靜都在一瞬間停下。
時間被一下定格,酒店大堂的座鐘刻度針戛然而止。
賓客們的表情停留在極為猙獰的一刻,肥碩的,平平無奇的,清秀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空中天女散花似的紅酒在豪奢的燈光下透著亮,菜汁漾出碗碟,凝固在停止運動的空氣里。
王老板像是被人一把掐住脖子的肥鴨,斷續的慘叫一下止歇,疼到變形的臉上,五官被堆過來的肥肉盡數遮擋。
一直到時寒舟和楚逝水走出酒店之外,刻度針方才滴答一聲恢復了跳動。
紅酒瓶子和碗碟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酒液和菜油灑得到處都是,狼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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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光頭腦袋昏沉沉的,忽然背上挨了狠狠的一記,踹得他五臟好似都要移位,眼睛直冒金星。
那艱難從地上爬起來的王老板,忍著背上的疼痛,一只手撐住椅背,一腳朝躺在地上的死光頭踹了過去!
“你敢用酒瓶砸我!”
“你想死?!”
賓客們望著面前的狼藉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片刻之后腦子里才像是搭上了線路一樣,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吃著飯的時候,這兩人忽然就打在了一起,打得可兇!
于是反應過來的眾人紛紛上去勸架。
王老板怒氣沖沖,加之噸位驚人,幾個人差點沒能拉住他。
而死光頭被兩個人攙著,腦子渾渾噩噩的,只記得好像有誰同他說過一句“好好做人”。
這幾個字像是刻在他腦子里一樣,甩也甩不掉,忘也忘不了。
正當他皺眉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叫:“王老板,您流血了!”
那人本來是過來勸架的,幫忙拉住王老板,結果松手的時候看見了滿手的血,差點嚇得撅過去。
于是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鐘表通通都走慢了一刻鐘。
相較于酒店之中的混亂,小情侶之間的氛圍顯然要安馨不少。
一到看不見人的地方,楚逝水仰臉就親了一下時寒舟的唇角:“你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
酒店的位置在山上,外頭的燈光有些黯淡,但時寒舟能看清楚逝水眸中的笑意,他今晚的心情顯然很好。
她低頭回吻一下。
講起了這段日子的經歷:“那天醒過來不見你之后,我就想辦法穿到這個世界里。”
“過來的時候時間上有一點偏差,所以一個月前我就到了這里。”
楚逝水:“那怎么不早點來尋我?”
時寒舟:“在這里碰上了我爹娘,被他們叫去辦了些事……所以耽誤了。”
楚逝水忽地一把握緊了時寒舟的手,昏黃的燈光下他的眼眸熠熠生輝:“是龍神大人他們?”
“嗯。”
時寒舟像是想起了什么,眉眼柔和了一些,又補充說:“我這一身就是我爹給我搭配的。”
時寒舟到現代世界的那一夜,順著感應一路穿過遼闊的莊園,抵達那座恢弘的宮殿之前。
宮殿占地極廣,是時寒舟在修真界未曾見過的風格,裝飾繁復典雅。底下是大片的花園,說不上名字的烈烈繁花在銀月之下開得正盛,夜晚濃重的霧氣打濕草木,在墨葉上凝成露珠。
時寒舟站在這宮殿之前,迎面而來的是一股陌生感。
這股陌生感幾乎像一道繩索牽住她的腳踝,讓她沒法再向前一步。
直到宮殿之中的一盞燈被點亮,星火一樣,整座宮殿的燈光都開始陸續點燃,嘈雜的聲音在殿內響起,其間有一陣極為倉促的腳步聲。
殿內不斷亮起的燈光把外面花園照得燈火通明,光芒在露珠之中打轉。
一道豎著的光打到時寒舟身上,而后向兩邊急速擴開,讓她整個人都沐浴在了馨黃的光下。
門開了,里面透出光。
那身影太快,以至于在見到光芒的下一刻,時寒舟就猝不及防被一個人摟進懷里。
身體的溫度將午夜的寒涼散去。
墨澤風抬手一遍又一遍拂過時寒舟的腦袋,他死死抱緊女兒,身軀卻止不住的發顫。
時寒舟的腦袋被他摁向自己的肩膀,她沒有什么和親人相處的經驗,就有些遲鈍的順著他來。
時寒舟長得要比墨澤風還要高些,她低下頭,墨澤風順勢把下巴擱在了她肩上,再度抱緊她。
她幾乎是拘謹的垂著手,低下眼眸的時候,看見了墨澤風沒有穿上鞋的腳。
他跑得那么著急,赤著足就跑出家門,腳上還沾了泥土和草屑。
時寒舟忽地感覺到肩頭傳來一陣濕意,眼淚砸得她失措,卻下意識抬手回抱住了墨澤風。
沒來得及穿鞋的人還有一個。
時寒舟掀起眼簾的時候,看見頂著一頭凌亂紅發的時驚淵,她身上的睡袍都沒系好,松松垮垮的,也赤著腳站在上邊冰冷的瓷磚上。
兩人目光相接。
宮殿里的燈光把幾人都照亮,花園里的玫瑰開得很好,火紅如同時驚淵那一頭紅發。
時驚淵露出笑意:“嘿,祖宗,好久不見。”
她下了階梯,兩三步踏過草地,張手把時寒舟和墨澤風一起抱住。
一家三口就這么第一次緊緊相擁。
這是時驚淵和墨澤風欠了時寒舟萬年之久的一個擁抱。
兩口子很想補償時寒舟的過去,哪怕清楚那道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裂痕不可能修補完全。他們也不希冀著能將這天裂填補,只是希望寒舟能過得再好一些,再開心一些。
時寒舟在這里過了一陣之后,顯然適應了不少。時驚淵某日動了心思,哄著時寒舟按照自己自詡高雅的審美給打扮了一下。
現任魔尊殿下顯然有時候是個昏腦袋,不知怎的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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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著下午茶的墨澤風一看到女兒身上那一套亮瞎人的裝扮,剛咽下去的那口茶差點噴了出來,時驚淵這家伙竟然還敢來邀功,氣得他抬腿就是一腳。
“你這個印度阿三暴發戶風格還要嚯嚯我們家小舟嗎?”
龍神大人沒有包袱的捂著小腿,浮夸至極的亂嚎跳腳。
時寒舟垂眸看著自己十指上套得滿當的各色戒指,沒敢出聲——其實她也覺得還行。
再好的審美、衣品也不能當飯吃,所以魔尊殿下并沒有這么個玩意兒。一開始能有件衣袍就挺不錯,后來遇上楚逝水,衣袍也都是他準備的,時寒舟最多只是對衣服顏色有偏好,她習慣穿深色的衣裳。
來了現代世界之后,經了這么一遭,墨澤風攬下了給時寒舟搭配服飾的重任,并堅決拒絕了時驚淵想要橫插一腳的請求。
人靠金裝馬靠鞍,墨澤風的審美顯然比暴發戶時驚淵高上幾個層次,搭配的衣服把時寒舟的氣質展現得淋漓盡致。
而且把魔尊殿下身上那股殺氣掩了一些,多了幾分禁欲又斯文的氣質,顯得殿下分外人模人樣。
昏暗的燈火之下,時寒舟美得像一尊費盡心思雕刻半生的天神塑像。
楚逝水捧住她的臉龐,輕聲說:“我很高興,我們阿舟會收到更多人的愛。”
“親情和其他的各種愛都有所區別,它是融在血水里面的,鐫刻在基因之中,往往與生俱來。”
時寒舟抱住他,指尖捋過他的碎發,垂眸道:“阿水,我們也會愛你。”
“你也會收到很多人的愛。”
楚逝水心間一動,埋在時寒舟肩頭的臉上綻出笑容:“嗯,我會的。”
他側過臉,唇邊距離時寒舟的耳朵很近,他放低聲音:“可我最想要的還是你的愛。”
“今夜試著愛我一下怎么樣?”
…………
黑金雙拼的超跑停在了一處停車場,天氣實在炎熱,時寒舟把西裝外套脫了留在車上,又把袖子折了兩折,總算看起來像個炎炎夏日里的正常人。
兩人下了車后,朝楚逝水的出租屋走過去,途經一條小吃街和一片菜市場。
時寒舟與楚逝水十指相扣,走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周遭都是小吃店,這會兒的時間不算早,學生們下了晚自習,不少人到店里吃夜宵。
奶茶店和糖水店這會兒人頭攢動,店員們腳下像是安了風火輪,不停制作,送餐。
楚逝水對這片小吃街了如指掌,便同從不熟悉這些吃食的時寒舟一一介紹。
其實時寒舟也并非對這些小吃一無所知,畢竟在歸元峰上的時候,楚逝水其實做過不少。
菜市場有些冷清,遲收檔的幾個店主大聲的談著話,說些家長里短。
楚逝水帶著時寒舟上了幾層樓,掏出鑰匙開了門。
楚逝水的家干凈又整潔,所有的東西都有序安置。面積不大,但格外溫馨。客廳雖小卻五臟俱全,鋪著花布的長形餐桌,上邊還有插花。柔軟的布藝沙發下邊鋪著花紋簡約的地毯,上邊放著一張小熊座墊。沙發旁邊還放著一盆翠綠的天堂鳥。
原本放電視的地方掛了一幅規格比較大的畫,大抵就是出自他手,屋里頭大大小小的掛畫不少。底下對稱放了兩個簡潔的柜子,有很多抽屜,可以放雜物。墻邊還有一個書柜,裝得滿滿當當。
楚逝水其實是一個很想把生活過好的人。
小巧的鞋柜上還擺著幾個憨態可掬的小人。
家里幾乎沒有人來過,楚逝水打開鞋柜給時寒舟找鞋子。結果時寒舟剛穿上居家鞋子,就直接把楚逝水抱了起來。
“哎!”
楚逝水被她放在沙發上,緊接著時寒舟一手覆壓著他的后頸,一手扣住他的腰,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她已經一個月沒有同楚逝水見面了。
楚逝水的長睫撲棱幾下,隨后就由著她來了。
這才一日,好似就隔了一個春秋。
夏日連夜晚都是悶熱的,楚逝水出了淋漓的汗水,幾乎要將布藝沙發都給打濕,就連時寒舟襯衫的背后也濕了不少。
楚逝水抬手輕推了一下時寒舟:“太熱了,我們進房間吧,我開個空調。”
時寒舟由著他。
楚逝水坐在床沿,指尖無意識的摳住碎花床單。
時寒舟當著他的面,拉住身上襯衫的衣擺,一截白皙有力的腰身微彎,抬手把襯衫從頭頂上脫掉,扔到一旁。
楚逝水這會兒終于出了聲:“阿舟,我這里隔音不太好。”
“你等下……別那么過分。”
時寒舟聞言從鼻腔里滾出一聲笑音,伸手抬起楚逝水的下巴,湊近他的耳畔:“這不是我們楚同學閉緊嘴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么?”
楚逝水臉上爆紅:“你……你這人怎么這樣。”
時寒舟吻住他的耳垂:“逗你玩的。放心,一切有我。”
窗外交錯的電線上站了一排小鳥,小眼骨碌碌的轉,夜里被時不時的腳步聲驚醒而不得安眠的狗子趴在地上吐著舌頭。夏日是一把火,萬物則是快要融化的蠟燭。
蒸騰的水汽凝結成了草木的汗水,空調外機轟轟作響,內外過大的溫差使得玻璃窗子在流汗。
就連那張碎花被單都發了淋漓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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