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中靜悄悄的, 含混著幾聲粘稠的輕響, 似水聲, 又似歡愉, 直叫人無端有些臉紅心跳, 忍不住浮想聯翩。
安嘉瑞喝了口水, 含笑的看著都天祿好似百無聊賴般執起他的手一根根親吻過去, 最后
反觀安嘉瑞,臉色緋紅,嘴唇尤帶水光,眼睛中蘊著幾分波光粼粼, 一副情動之后的模樣, 讓人不由揣測都天祿對他做了什么下九流的事情,才讓他露出這般神色。
然而, 都天祿什么都沒做, 他只是親了個嘴而已
奈何安嘉瑞這具身體生得一副容易上臉的模樣,便是沒做什么也好似做了什么一般。
怪不得原身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安嘉瑞尚有閑暇這般暢想。
都天祿卻有些食髓知味, 握著安嘉瑞的手輕輕揉搓,目光卻不由看向安嘉瑞,不等對視,便又回,過上片刻,又偷偷看安嘉瑞的模樣,反復如此,好似望著食物卻不能吃,目光中便不由透露出委屈來。
安嘉瑞確實是故意的,見他熟悉的露出委屈的表情,讓他愈
都天祿不知道他的壞心思,只以為安嘉瑞真沒注意到,便忍不住湊近一些,再湊近一些,整張臉放大
安嘉瑞眨了眨眼,睫毛根根分明,好似眨
安嘉瑞微微側頭,
都天祿見他挪開位置,便乖覺的停下了動作,只用下巴輕輕摩擦著安嘉瑞放
這動作恍如
都天祿輪廓深邃又硬挺,燈光打
如今亦是如此,但他半闔著眼,好似享受般輕蹭安嘉瑞的手,面龐上便透出一股心滿意足來,好似兇狠的狼起了爪牙,對著飼養者攤開了肚皮,眼神中滿是信賴與討好,期待他來摸一摸,縱是尖牙可以輕而易舉的撕碎獵物,但
這大概就是他的惡劣之處了,他有些驚訝自己對都天祿的喜愛之情,便是現
他從不否認自己是渣男,但是感情之事,你情我愿,沒有談場戀愛就要對對方負責的道理,他渣是渣,但談戀愛的時候也曾給予對方無上歡喜。
只是深情褪去,他便不耐煩再與戀人做往日喜歡的事情,便是看著熟悉的戀人,也往往心生厭倦,他又素來不會委屈自己,如此便到了分手的時候。
他知曉這個習慣堪稱渣到極致,但人生路漫漫,又何須將就
歡喜便縱情,情深便是百般柔情,情淺便戛然而止,復又追逐起下一個目標。
安嘉瑞的心臟緩慢的跳動著,想著往事亦無所動,但看著眼前人,卻跳的快了些,不止是因為他如此符合他的審美,亦是因為他見著他時的喜悅。
許是他沉默的太久了,都天祿停下了動作,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目光中是純粹的喜歡,似一條鎖鏈
安嘉瑞心中微微一動,無端就生出了幾分逃避之心,若是都天祿真的被他得了手,那如今他的深情便會如以往一般,慢慢消退嗎
他很享受與都天祿談戀愛的過程,亦很喜歡都天祿這般模樣,若是深情褪去,那這張臉上會流露出什么樣的神色
絕望痛苦求而不得
無論是哪一種神色,他都不想
或是此刻仍情深,或是他心中良知猶存,安嘉瑞否決了自己進入下一步的計劃,再給他們一些時間,讓彼此記憶中多些美好的時光。
他輕笑一聲,
安嘉瑞便十分做作的皺起眉道“莫非,天祿只是哄我”
都天祿見著他那似失落的表情,縱是知道只是佯裝,亦急忙道“怎會,只是”他身后的尾巴耷拉了下去,強打起神道“那我們去書房”
安嘉瑞眉宇一展,看著他委屈又不愿的小表情,心中某處卻感到了歡喜,面上懶洋洋的道“我想
吃不到我還不能撩嗎我安某人有一百種撩法,能讓他心臟亂跳。
鋼鐵直男都天祿沒有辜負他的名頭,略一沉思,便一把拎他手下一頓,看著被輕松拎
沒錯,就是那樣,將安嘉瑞放
他還沒
一世英名毀于一旦的安嘉瑞看著他的小酒窩,不僅毫無所動,甚至還想對他做一些殘忍的事情。
都天祿自覺自己表現良好,從桌上撈了一個畫軸,慢慢攤開,平整的鋪開,拿鎮紙壓住,方回頭看著安嘉瑞獻寶般道“嘉瑞,你看”
安嘉瑞湊近看了一眼,倒有幾分驚訝,這還是他第一次
從地圖里可以看出一些辭國的邊境線一再往后推移,而大金的版塊一再擴展,一步步吞噬著辭國的領土,直至今日,辭國雖仍有大片領土,但對于之前所擁有的領土來說,可以說是小之又小了。
都天祿神情嚴肅了些,指著地圖,對安嘉瑞道“這是辭國與大金目前的版圖,這個記號是軍事重點,這個記號是”他滔滔不絕的講與安嘉瑞,每一處都熟悉不已,每一個點都如數珍寶,眼睛中閃著光,是安嘉瑞熟悉的目光,掠奪與征服。
安嘉瑞一邊聽,一邊心里便忍不住有些意動,這樣認真的都天祿,好想吃。
這樣想著,他便安慰自己,我不吃,我就摸摸。
兩人本已挨的極近,再加上安嘉瑞一念起,有意挨的更近了些,腿好似無意般碰了他的腿一下
然后都天祿話語一頓,便是“刺啦”一聲,將椅子拉到最邊上,除非安嘉瑞整條腿伸過去,方能搭到他,做完這個舉動,他神情不變,繼續自己的講解。
安嘉瑞孤零零的坐
這樣想著他目光便深沉了些,他安某人怎么可能
遂耐心聽都天祿講解,態度十分認真,還頻頻提問,學習的氣氛十分濃重。
都天祿細致的替他解釋為何邊境線推的如此之快,安嘉瑞邊點頭,邊站起身,湊近都天祿所指的地方,揚起眼看他,話中滿是崇拜“天祿好厲害呀。”
都天祿指著地圖的手一頓,才
看都天祿突然停下話看他,安嘉瑞似有些緊張,睫毛微微一顫,好似
都天祿猛的轉過身,走到圓桌旁,倒了杯涼茶,一飲而,好似還覺不夠似的,一連喝了三杯,才貼心的倒了杯溫水給安嘉瑞端了回來,放到他身前,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居然還能接上之前斷掉的話茬繼續講。
見著他如此一番動作,安嘉瑞低頭喝了口水,心想,罷罷罷,不過是一世英名罷了,拿去我不要了
對象太能忍怎么辦還能怎么辦寵著唄。
遂安嘉瑞認真的聽了一下午的軍事課程,倒是清楚了都天祿的往日戰績和大金的軍事力量分布。
除去袁三軍,實則每個部落皆有軍隊編號,但隨著吉爾黑部落勢大,其他部落心有忌憚,便不愿派出部落中的好手去參軍,遂各部落的軍隊編號有名存實亡之感。
于是大汗索性其重組成一只軍隊,皆由各部落的勇士組成,便是袁一軍所
但近些年,因著都天祿逐漸長大,對袁三軍掌握力度加大,袁三軍聲勢皆勝過袁一軍,便漸漸被遺忘
而袁二軍則是完全由吉爾黑部落的勇士組成,原是對外征戰的大軍,但隨著袁三軍戰無不勝之勢,大汗遂調整其作為對內之軍,負責大都的安防以及各個城市的治安維護。
而除此之外,各個部落皆有其自己的軍事力量,命名風格亦千奇百怪,這些軍隊除非大汗征召全國,方會響應,其余時候皆是作為部落的防守與戒備力量,偶爾有部落互毆,也會出場,但因著大汗勢大,也因著該吞并的小部落早已被吞并,便少了些血肉沖突,部落間克制了幾分。
弱肉強食,仍
所以大金唯有足夠強的繼承人方能震住這些人,繼續大金的兵強馬壯。
安嘉瑞聽的有些心驚,大金如此驍勇善戰,直讓人覺得一統之勢無人可擋,但實則若頭狼不夠強,大金分崩離析便
但他觀其大汗所為,似是無意用禮義仁恥去教化百姓,相反他幾乎是刻意放縱著臣民們的兇悍與天性,如此才讓大金武力如此強大,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但同時也留下了弊端,刀鋒兩面具開刃,不止會傷到敵手,若有松懈,便是反噬之時。
或許這同時又激勵著大金所有部落,變強,變的更強,便能獲得榮譽和權利,如此大金這匹餓狼便永遠不會滿足,永遠渴望戰爭和勝利。
安嘉瑞心中一驚,便明白了柳興安與穆允歌對大汗的忌憚之情。
蟄伏二十載,馴養出大金的野性和兇性,潛移默化的將掠奪與進攻刻
一旦大金停止對外征戰,那便是內亂紛起的時候,為了避免內亂,繼任者將永遠去尋找土地人口勝利
直到大金分崩離析。
這才是大汗最終的目的。
都天祿喝了口水,忽見安嘉瑞面色透著些蒼白,慌忙放下茶杯,握住安嘉瑞的手,察覺出有些冰冷,問“怎么了臉色這般難看”他
安嘉瑞只是品出了大汗的所為,便有些為他這般潛移默化的大手筆所驚,此時聽得都天祿關心的話語,便將自己埋入他懷中,難得的想起了他們未來的路,都天祿是被大汗看好的頭狼嗎他會允許他們就這樣
他一邊想著以大汗這將一切交予野性與兇性的大手筆,看上去不像是會干涉他們的人,但一邊忍不住將大汗放到對手的層面上,便更心驚,幾乎要冒出冷汗來。
便是前路未知,亦不知他們能一起走多久,但此刻情也真,意也濃,一想到有人隨時準備輕描淡寫的剪斷他們的感情,便忽覺幾分恐懼和不甘,越
都天祿只覺得懷里的身軀微微顫抖,似有些恐懼,便有無數的猜測
安嘉瑞鼻尖縈繞著熟悉的味道,身下是軟軟的身軀,他知道怎么樣他會露出隱忍的模樣,怎么樣他會輕輕喘息,他才不要就此認輸呢便是有萬般手段,一較高下罷了。
哪怕是他不要了,那也得是他掌握主動權,而不是被逼著分手,那不是他的風格。
安嘉瑞抬起臉,看著都天祿,問“大汗”他微微停頓,看著都天祿聽聞這個名字,便皺起眉的模樣,繼續道“大汗這么厲害,他若是不同意我們”
都天祿還以為他要說什么,聽得此言,便露出笑來,安撫他道“不會的,大兄同意此事了的,不然我如何和你結契”他親昵的親了親安嘉瑞的額頭,安撫道“大兄不是那般出爾反爾的人。嘉瑞且放心。”
安嘉瑞一點都不放心,甚至還覺得很委屈,小聲哼唧道“那和親之事,他又不斷然回拒,難道不是有所意動”見都天祿欲說些什么,他便一鼓作氣道“若是大汗欲立你為儲君,那定然不希望你與我”
都天祿耳邊聽得他此言,眼中見他委屈的模樣,心中卻
終于,我的嘉瑞也開始
這讓他有了幾分真切和心滿意足,之前便是方知和親之事,嘉瑞也是一副我信任你的模樣,似乎沒有絲毫懷疑。
但恰是他不懷疑,卻讓都天祿總覺得他是因為不
如此,他心中空落落的,好似有一處沒有填滿,漏著風,便是不住的索取也填不滿。但今日嘉瑞此言方出,他便覺得心中缺的那一角被填滿了,終于有了真切的被愛感。
馴養野獸的人往往以為野獸不知情,但野獸只是放任了他,等著自己無法被滿足的那一刻,一擊致命。
都天祿抵著頭遮掩了他的神情,一下又一下的輕嗅著安嘉瑞的
安嘉瑞沒察覺出他的心思,也不信他,只覺得大汗手段深不可測,定是有后招。便先申明道“你若是有了別人,咱們之間便”
都天祿搶
激烈又強勢,似有無限渴求,又似無法滿足,幾乎讓安嘉瑞透不過氣來。
直至安嘉瑞輕輕咬了下都天祿的舌尖,他方戀戀不舍的退出去,仍一下一下的
安嘉瑞輕喘了幾聲,
說真的,自從安嘉瑞手把手教了他兩次之后,他便恍如開了竅一般,迅速上手,強勢的讓人無法抵擋,只能跟著他沉淪。
便是安嘉瑞也被他的吻技,迷的忘卻了反手,任由他施為。
要不是方
都天祿絲毫沒察覺出安嘉瑞的惱羞成怒,摸著手下的皮膚,戀戀不舍的道“嘉瑞,我的心才那么一小塊地方,放下了你便放不下別人了。”他輕輕落下吻,含混道“我只愿與你共度余生,若有違,你便殺了我罷。”
他的誓言一如當初,血腥有力。
安嘉瑞摸著袖子里的匕首,所有不安的,憤怒的,渴求的情緒都輕輕撇去,只余滿足,他合上眼,遮住了神色,話語中卻仍道“我只會離的遠遠的,再也不見你。”
都天祿低頭
安嘉瑞察覺出他太過熱情來,推了推他的頭,道“不是說教我嗎”
都天祿順從的推開些距離,舔了舔嘴角,目光緊緊盯著安嘉瑞,道“軍事教完了,不若我教你如何”接下來的話泯滅于一個深吻,深深的吻,又輕輕抽離。
他方接下下句話道“如何進攻。”
見著他這般霸氣與色情兼具的模樣,安嘉瑞覺得自己被欺騙了。說好的鋼鐵直男呢怎么還帶隨時轉變的
都天祿卻沒有
安嘉瑞的腳尖縮成一團,他亦沒有放過,落下一個輕輕的吻,好似膜拜又好似標記地盤。
安嘉瑞原想拒絕的,但是他的表情太過鄭重,又好似不帶情欲,親親觸碰便離開。
直至吻遍,都天祿方抬首看他,好整以暇的問他“如何,嘉瑞可學會了”
安嘉瑞全身都泛著一層薄粉,
聞言,懶洋洋的看了眼他,似有幾分不滿。
都天祿便厚著臉皮湊上前,暗示道“嘉瑞也可以對我做你想做的事呀。”
剛決定不做到最后一步的安嘉瑞,就被都天祿這百般撩撥,簡直生生咽下了一口苦水。
他踹了都天祿一腳,更顯氣憤。
都天祿便流露出幾分無奈來,撿起他的衣裳,慢慢幫他穿上,嘴上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你不要的,我說了,我都可以。”
請把他的鋼鐵直男還給他,他一點都不想見到這個被美色沖昏了頭腦的家伙。
作者有話要說心滿意足的躺倒
明天見新電腦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