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昏暗, 大都來往進城的人便少了許多,看門的小官便懶洋洋的靠著城門, 思索著待會下職之后給家中婆娘帶點什么回去, 他倒是看上了個
他正遙想著呢,卻忽而見遠處官道上慢悠悠走來了三個人, 具是風塵仆仆的模樣。
牽著馬的小童走
來來往往的人看著這奇特的組合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看他們這衣服和打扮, 應該是辭國人,怎么跑大老遠來了這里
而且馬背上那個,有人便踮起腳尖, 見他身體微微起伏,不像是出事了的模樣,倒像是睡著了。
馬兒嘚嘚的走近了,小童上道的停
邵學義被他推醒了,打著哈欠從馬背上爬了起來,先迷糊著眼看了眼四周,方像是清醒了過來道“我們是到大都了銀屏”
小童聽著這名字,面色更苦了些,小聲道“到了,咱們要進城門了。”
邵學義似還有話要說,守城小官已然對他這副樣子很不滿的搖了搖頭道“辭國人”
邵學義還沒完全清醒過來,楞楞的點了點頭。
“來大都干什么”小官手下不停,飛快的寫著什么,小童有些好奇,看小官那腰肥膀圓的模樣,不像是過書的樣子,怎么還下筆如有神呢
便小心翼翼的湊過去看了眼,霍,這畫的什么鬼畫符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怎么看都像是他自創的一種生物。
小官光線被阻,便抬眼看了眼銀屏,倒沒生氣,只是生得一副不好相處的模樣,讓銀屏訕訕的退回了原地。
邵學義不開口,仆從便具不言,但他打了個哈欠,一副尚未清醒的模樣,倒讓人懷疑他聽見了話沒。
小官心中惦記著下職時間快到了,又惦記著那根
他不走心的道,說完了將幾塊木牌遞給他們,還囑咐道“記得啊,進了城不要亂走,不要偏離官道,不要闖到別家部落里去了,那些人殺人我們可是不管的。”
小童接過三塊木板還有些
他見對面三人已然懵了的模樣,便揮手道“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便找穿著我這般顏色的衣服的人問清楚。”他高聲招呼了一聲旁人“我下職了,圖魯,換崗。”
另一個穿著他身上顯眼的紫色小褂般衣服的大漢慢悠悠的走上前,不耐煩的沖他們三人揮了揮手“進去,進去,擋著后面人了。”
三人便這般暈乎乎的進了大都,走出了身后人的視線,銀屏方有幾分遲疑道“他們這里這么容易進的嗎”
邵學義沒回答他的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街上幾個穿著紫色小褂的人,他們好似
邵學義面上哪還有未睡醒的迷茫之色,看著這個場景,他的臉色便慢慢凝重了起來。
這可不像蠻夷之邦,他所見之百姓皆面上帶笑,身上穿著雖有些破舊,但
再看這最底層小官的行事,雖語氣不善,但亦未有索賄恐嚇等行為,便是對著他們這來路不明的辭國人,亦無鄙夷之色,行事落落大方。
管中窺豹,由此可見大金的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一派中興之像。
便是他早就知道大金之武力強盛,辭國不能擋之,但來此之前,他心中或仍有僥幸之意,此等蠻夷之邦,又怎知如何治國便是能打下天下來,又能坐的穩嗎
今日,他已知自己之大謬矣,便如柳兄所言,沒有看過大金,又怎能妄下定論呢
許是他
邵學義方從慚愧和無奈的情緒中回過神來,斟酌了片刻道“先找家客棧投宿。”
幾乎
牧易軒喝了口茶,扭頭對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字畫的牧文澤道“這和親特使來的倒是夠快,看來辭國太后很迫不及待啊”
牧文澤搖頭晃腦道“畢竟是那個太后嘛。”語氣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牧易軒嗤笑一聲“任由這么個人把持朝政,可見辭國衰弱之相。”
牧文澤不欲多談論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便轉開了話題道“估計別家都盯著呢,不知道咱們的好叔叔有沒有派人盯著。”
他坐回桌子邊,頗有深意道“倒不如咱們幫他一把”
牧易軒毫無笑意的露出個笑“三弟,情書之事,便已然證明了此事無用。那個辭國人身家性命具
說起此事,牧文澤便不由有些心痛自己的那個暗棋,埋了這么多年,卻沒起到什么作用,反而導致他
他有些不滿的看了眼牧易軒,這家伙倒好,什么力都沒出,就拿出了封攔下來的信,如今還能這般指責他,但是他心中清楚,牧易軒貫是如此虛偽,便也不欲與他爭辯,還溫和的道“兄長此言有理,我是想不若我們先與那個和親特使見上一面,說不得,他便清楚真正適合的和親人選糾結是何人了。”
牧易軒有些意動,又瞥了眼牧文澤尤帶兩份稚氣的面龐,覺得
牧文澤心中不屑,面上卻仍是好聲好氣的,喝了口茶,聲音壓低了幾分“若是城中另有大事呢”
牧易軒眼睛微瞇,試探的道“三弟心中已有計劃”
牧文澤微微一楞,知是他太急切,露出了些馬腳,索性順著牧易軒的話道“大哥素來莽撞,若是”他聲音壓的極低,
牧易軒聽完,卻是復又看了他一眼“三弟倒是比我想的果斷的多。”
牧文澤素來看不上他明明意動還如此虛偽的模樣,也懶的再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來,只是冷笑道“那兄長可有比這更好的計劃”
牧易軒便長嘆一聲道“只是思及與大哥的感情,我倒有些不忍”見著牧文澤不耐煩的表情,他也知兩人聯盟并不牢靠,便話鋒一轉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此計可行。”
牧文澤拿起茶杯掩蓋了他的森森冷意,只是道“那便拜托二哥周全此事,我去布置辭國人之事,希望二哥勿要讓弟弟失望。”最后一句中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威逼之意。
牧易軒本還欲與他糾纏幾句,但聽出他話中的不滿,又思及上次無功而返的情書事件,便頷首不再言語。
牧文澤仍有些不放心他,牧易軒滿腦子的辭國文化,做事便也拖泥帶水,狠又狠的不徹底,簡直是一事無成的最好代表,便又囑咐了他兩句“大哥素來沖動,酒后行事最好,只要能煽動大哥,此計便可成,但二哥切勿流露出傲氣,行事亦當小心,父親耳目無處不
牧易軒見著他這詳的囑咐,有幾分不耐,但亦知此事或是他們能不能一舉翻身的關鍵所
大汗亦得知辭國人派了個特使過來的事情,便是邵學義方入大金境內,他的一舉一動便悉數被牧奪多掌握。
消息傳到他耳中,亦不過一笑了之。
派人去將此事透露給了那三兄弟,他耐心的等著好戲開場。
論耐心他最是不缺,何況前些日子,牧地烈部落似有異動,袁三軍整個軍隊重組之事,讓他不由微微一笑,看來,立下繼承人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牧奪多翻過地圖,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著點,顏色有新有舊,透著一股時光的味道。
這般想著,他又拿毛筆蘸了蘸朱砂,看著都天祿后院標著的那個辭國人的名字,遲疑了片刻,搖了搖頭,
如此,大金盛世便再無憂患,未來可期矣
作者有話要說么么噠小可愛們
明天見新電腦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