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內工作日,市政廳的人來來往往,自擂缽街的事情一出,橫濱就陷入了異常忙碌的階段,公職人員已經加班加到了要在辦公室打地鋪的地步。
上交給市長處理的文件更是只多不少,而松島此時根本沒有工作的心情。
他坐在辦公桌前,視摞成堆的文件為無物,捧著手機焦急的等待著對面的消息。
米花町的畫展塌的突然,接到消息的松島在第一時間就拿著琴酒給的交易手機發去消息,但對方只在剛出事時回復了正在確認情況后就了無音訊。
回想著沒辦法放在辦公室或者家中展示的畫,松島更加不安起來。
可能是他不懂藝術,那些畫各個張揚詭異,但又有一種難以掙脫的吸引力,不斷促使著松島把它放在目之所及的地方隨時觀看。
但是不行。
如果把那種畫堂而皇之的掛出來,不論是家里還是辦公室一定都會被別人看到的吧!
如果再有人因為那種詭異的畫舉報他有精神類疾病就更得不償失了。
不行不行不行。
松島從未有過這么強烈的怨悔和憤怒的情緒——我好不容易在這個位置上坐了這么久,絕對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影響我的發展。
下定了決心,松島起身左右逛著思考怎么填補擂缽街的窟窿。
審批下來的資金只留了最基本供給,剩下的全被他轉給了洗.錢組織。
但如今畫也買了但畫展卻出了事故,他現在也不清楚那筆大額資金在哪個賬戶,聯絡方還遲遲沒有回應。
多方問題疊加,簡直壓死了松島這只平時只知道站在老虎身后稱是的猴子。
就在松島實在想不出對策打算再找個由頭要一筆資金先急用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松島市長!甭犅曇羰亲约旱母惫,松島把人喊了進來。
“擂缽街那邊的住房問題還沒有解決,難民們駐扎帳篷已經很久了,您看接下來是不是要...”打著領帶文質彬彬的副官問道。
“讓他們再等等!款項優先撥給了修建會社,現在沒有多余的資金。”松島很不耐煩,只想趕緊把副官打發走。
“但是災民們都很不滿政府的拖沓,網上出現了許多不好的言論,有些人也證實了自己在原街區的產業并沒有得到政府的對接...”
可惡...
要不是因為畫展出了事,事情根本不會到現在的地步...
松島耐下性子告訴副官最遲這兩天就會把災民住處的問題解決,副官似乎有些不放心,補充道:“請您盡快,網絡上的流言傳播的很快,信息技術科正在抑制消息的傳播!
送走副官,松島思索再三,還是決定給坂口仁一打個電話。
“您好,松島先生!彪娫捊油ǖ暮芸,坂口仁一那頭的聲音有些混亂,似乎有幾個小孩吵鬧的聲音。
坂口仁一看著在橫濱公寓樓里擠擠攘攘的幾個孩子,決定去遠一點的陽臺聽聽松島要說什么。
他剛一離開原地,幾個原本在吵鬧的小孩貓貓祟祟的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五條悟從打包外帶的甜品中探出了頭,額頭上還沾著修治剛剛糊在他臉上的大福,安吾一臉小大人的矜持樣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打鬧。
哦,要問到為什么五條悟臉上能糊上大福,其實應該問修治。
在大福貼臉襲來的時候五條悟條件反射的開啟了無下限,但無下限在觸碰到修治的瞬間失效了,奶油蹭了白貓一臉。
第一次發現無下限失效的五條悟很是好奇,頂著粘著奶油的劉海對著修治左碰一下右碰一下。
“哇哦,真的不見了欸——”
原本永遠也觸碰不到的一層空間在修治的接觸下潰散,這種感覺就像滑溜溜的水寶寶突然碎掉。
可能是這個發現太過新奇,安吾也湊了過來。
“這就是那個讓畫的鏈接斷掉的方法嗎?”安吾也試探性的把手往修治身上放,“但我為什么沒有感覺到?”
“是不一樣的啦!”五條悟瞪著六眼,往嘴里塞著抹茶小蛋糕補充。“不是咒術的范疇呢,應該是那個——異能力。”
津島修治看著自己的手,在安吾同樣好奇的目光下思索了一下:“確實是呢...當你意識到它存在的時候就會出現了,感覺是天生的?因為我對它沒有產生任何排斥的念頭。”
“特殊能量總歸都是一樣的啦!咒術也是與生俱來的,只不過會到特定的年齡才展現出來。”五條悟在一旁插話。
“那我也有嗎?”安吾難得的不確定起來,哥哥好像從來沒有說過他有異能,父親母親好像也都沒有,如果是遺傳的話那我應該也不會有吧?
五條悟看了看修治,又看了看安吾,最后篤定到:“你們體內的能量體系是一樣的,所以你們都是那個異能者啦。”
六眼——好用的觀察裝置。
聽到這話安吾激動起來:“那哥哥呢?”
“唔姆...”五條悟想到了仁一體內能壓制住咒力流通的磅礴的能量,又想了想身邊小伙伴的能量體系,狐疑道:“可能會有?我也不太確定...”
坂口仁一走到陽臺上,回頭看到三小只熱火朝天的討論著什么,放心的拉上了陽臺的玻璃門。
“我這邊方便了,松島先生可以說了!
“是這樣的...”種花有句老話叫做再一再二不再三,松島顯然也知道這樣的道理,有些局促的開口:“橫濱這邊的經費可能不太夠,您看還能審批下來多少...”
終于聽到了這句話,坂口仁一咧開嘴角,難得的不再給松島打定心劑:“松島先生,經費還是不夠嗎?第一次審批了兩億,第二次翻了幾倍批了八個億。如果這是安撫難民的救濟金應該夠了吧?”
“這是我的失誤,我不是也想著給擂缽街災民更好的救濟環境嗎。所以就率先修繕了擂缽街周邊被波及的產業,想著修繕好了就把全體災民轉移到更好的環境...”
“可是我看到最近橫濱人對于擂缽街處理的言論大多都不太好啊。還有人站出來證明政府并沒有先給擂缽街周邊修繕,但是消息剛上傳了十分鐘就被刪除了。您知道這回事嗎?”
“...”松島還在電話那頭為自己辯解,但聲音越來越慌亂逐漸語無倫次。
坂口仁一已經失去了繼續聽下去的心情。
他打斷了松島的話:“松島先生,審批的經費足以讓您完成擂缽街的事務。至于為什么事情遲遲沒有處理好我想您應該很清楚!
“橫濱畢竟隸屬坂口家,我給您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希望您能快點解決這次的問題。如果輿論發酵的很快連我也會很頭疼的。”
事情被戳破的松島怔在原地一時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嘟嘟——’
被掛斷的電話響著忙音,宛如緊迫的催命符。
現在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洗.錢組織能快點回消息。
松島掏出他們給的手機,抱著最后的希望撥打著聯絡電話。出乎意料的,這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資金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時候能到賬!”錢都花了,面對服務者松島丑態畢現。
接電話的人不是上次在酒吧見到的男人,這個男人的聲音沒有那么濃重的壓迫感。
“畫展事出突然,展館坍塌的很徹底,原本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安排的多個買家都在塌陷中下落不明,每個賬戶核對需要一定的時間。”本命降谷零、化名安室透、現名波本的男人說道。
琴酒此時叼著煙,舉著博萊塔在屋子的最里面聽著波本搪塞那個蠢市長。
電話開了免提,松島憤怒的吼聲滿屋子都是,其中夾雜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臟話和對組織能力的質疑辱.罵。
琴酒皺著眉,眉頭緊的能夾死一只蒼蠅。
在對方不停歇的怒罵中,波本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琴酒奪過手機,一開口就震懾住了松島:“嘴巴放干凈點,我們有無數方法讓你徹底解決不了這件事!
威脅比溝通有效多了,松島一時間沒了聲音。
“你應該懷疑是不是有人知道畫展的事,制造了畫展事故想趁機拉你下臺,而不是在這撒潑!
“是誰?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們的交易。”
琴酒毫不客氣的發出了嘲諷的嗤笑:“蠢貨,你就沒想過在畫展中唯一生還的人嗎?”
松島瞬間回憶起了他在慌亂中看到的新聞,黑發黑眼還帶著小孩的背影——
坂口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