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試探(小修)
那兩個活著被鬼邪冥種“火化”的小演員是一對雙胞胎兄弟, 名叫元盛、元伸。
因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外表,在圈里還算搶手,沒演過什么男一男二, 但各種配角可是沒少演,所以在圈內(nèi)也算吃的開。
也正是因為這點, 他們提出一起去旅游,大家才會應和。
只是沒想到這一應和,他們就沾了不能沾的東西,搞到現(xiàn)在這樣。
王霸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擼胳膊指著徐文軒:“你這個孫子誒,之前發(fā)布任務的時候, 這些你怎么都沒說,你是故意的吧。得虧是我們接的任務,這要是散修接的,不被你坑死了嗎?”
“我不管,這單成了后,交給部里的20%的費用得你出啊。現(xiàn)在,快說!巨細無遺地說你到底隱瞞了什么。”
“我!”徐文軒臉色不好看, 可他又沒辦法反駁, 他確實隱瞞了,被發(fā)現(xiàn)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全部吐露。
那場雨下的不小, 他們在那個小山洞里待了挺久,期間他陪在段姿身邊,一直在看洞里絢爛的壁畫, 沒注意雙子兄弟做了什么。
現(xiàn)在回想起來, 他倆好像對著神位拜了拜。
等雨停了,他們一起返回。回來后, 他們沒有任何異常,開開心心地弄了篝火,還動手制作了燒烤,喝了很多酒。
段姿下午那會兒受了點驚嚇,喝的有點多,回去的時候,是他送回去的。
他本就對段姿有點隱秘的想法,酒是色之媒。成年男女,獨處一室,自然而然發(fā)生了點讓人蝕骨知味的事情。
事后,他鬼鬼祟祟回了自己房間,路上還撞上了雙子里的元盛,嚇得他連忙找了一個借口,說自己喝多了想吹吹風。
元盛當時的看他的眼神很曖|昧,可也沒說什么,現(xiàn)在想來,元盛沒準就在外面聽墻角,聽墻角的目的還不明確,說不準還有別的目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徐文軒臉都綠了。
王霸早就看徐文軒不順眼,知道他隱瞞后更不順眼了,此時見他臉都綠了,跟個啞巴雞崽子一樣一聲不吭,頓時身心舒暢。
“呸,活該,10秒男還敢去禍害人姑娘家,讓人發(fā)現(xiàn)了吧。”王霸鼻子哼氣,落井下石落的熟練。
“你!你胡說!”
“我胡說?難道我說多了,你連十秒都沒有?!”王霸一臉震驚,逗樂了隊員。
小芙也是忍俊不禁。該說不說,王霸還真說到點子上了。徐文軒雖然沒十秒男人,但至多不過三十秒,她當時看見徐文軒面相的時候,還想過如意怎么找了這樣一個有隱疾的男人。
后來,呵呵,小芙冷笑一聲,徐文軒真是惡心,伺候金主都得吃藥。
剛開始什么都背著她,她不知道徐文軒有金主,前段時間徐文軒經(jīng)紀人不在,他受到召喚,藥沒了,才迫不得已讓她去買,藍色小藥丸,她可是記得清楚。
封琛見王霸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覺得好笑。又去看姚至,發(fā)現(xiàn)姚至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了想,他抬步走到姚至身后,捅了捅姚至的腰,打斷了姚至的思緒。
姚至回頭,看著滿眼都是笑意的封琛,下意識聲音放輕:“怎么了?不舒服?”
封琛搖了搖頭:“就是覺得王霸很有意思,我記得敖域說不抽成的。對了,你在想什么?”
姚至沉吟片刻,緩緩開口:“我在想徐文軒他們體內(nèi)到底有沒有冥種,還在想,你應該知道。”
“被你發(fā)現(xiàn)了啊。”封琛笑了,“他不是好人,我不想管他,怨我不告訴你嗎?”
姚至沉默了。
兩人的談話聲音不小,王霸他們當然聽見,見姚至沉默不語,怕兩人鬧矛盾,王霸忙道:“封琛可能只是忘了說了,那天那么驚險,封琛只是個普通——”
“我知道,”姚至打斷王霸,拉起封琛的手朝外面走去,“跟我來。”
王霸以為姚至想打架,想要跟過去,被姚至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王霸摸了摸腦袋,來回走了兩圈,最后指著徐文軒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姚至和他們不同,是正經(jīng)公安系統(tǒng)出來的,覺得壞人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封琛這樣很可能踩了姚至的底線。
“哎,他們不會打架吧,不行,我要出去看看。”轉了好幾圈的王霸說著便要出去,被小芙攔了下了。
“別去,沒事的,他們是好朋友,讓他們自己解決。”
隔壁房間里。
姚至拉著封琛,讓他坐在沙發(fā)上,自己站在他身前,自上而下地看著封琛,眼神極其溫和。
“封琛,為什么會覺得我會怨你。”
“我……”姚至手指抵在封琛嘴邊,“別說,聽我說。”
“你是在試探我對嗎?”姚至坐在茶幾上,和封琛面對面,“封琛,我知道你不說,不是想要徐文軒的命。我們都在他身邊,冥種成熟前是有預兆的,即便成熟需要孵化,更是可以由封印術封印,你很清楚這一點。”
“你只是想讓他吃點苦頭,徐文軒是個十足的人渣,讓他受點苦也沒什么不好的。其實你可以告訴我的,我也想讓他吃點苦頭,他之前罵王霸,我都想揍他了,就是你手比較快。”
“退一萬步說,你就是想他死,但他的冥種不是你下的,禍也讓不是你帶著他闖的,他就算真死了,你頂多算沒去干預,我不會因為這個怨你。”
封琛愣怔了一下,伸手輕撫姚至的臉頰,聲音低沉溫和:“為什么?你是人民警察,守護國家法律是你們的責任,應該不會喜歡我這種為人冷漠,見死不救的人吧,即使那個人犯了法。”
“我是不喜歡這樣的人,”姚至輕笑一聲,“但你不是。”
“我不是嗎?我都沒告訴你徐文軒體內(nèi)有冥種,也沒告訴你,白蓮花和那個攝像師體內(nèi)冥種已經(jīng)成熟,即將孵化,還不是冷漠嗎?”
“封琛,你不用試圖用這些事情干擾我的判斷,你干擾不了的。”姚至搖了搖頭,“你若真的冷漠,就不會去救那些不相干的人,無論是嫁衣案、尸骨塔案還是這次案件中身中冥種那些人。”
“敖域說你有神性,我倒是覺得你更有人性。神不好,無欲無求才是最累的。”姚至一瞬不瞬地盯著封琛的眼睛,“封琛,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突然想要試探我,可我們不是朋友嗎,你以后可以嘗試多相信我一些,好嗎?”
封琛看著姚至眼中的真誠,半晌沒有回答。
自己在姚至心里居然是這樣好的人嗎?
自己為什么要試探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就是忽然有一天,他就想讓姚至看看自己真實的模樣。
神真實的模樣是什么樣的?是冷漠、無趣,是高高在上,不露心思,不喜插手人間之事。
他就是喜歡冷眼看著世事變遷,看著人們庸庸碌碌過著自己的一生,偶爾興致勃勃地看著幾個“覺醒”的人試圖掙脫天道、命運覆在他們身上的枷鎖。
有些人掙脫成功,有些人歸于寂然,哪怕這出戲再精彩,也只是他漫長生命中一點點綴之色,他從不會出手干涉。
可自從他醒來,遇見姚至,和姚至相處后,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好像十分不招人喜歡。
越和姚至相處,越能感受到姚至熱愛生活,心地善良,責任心強,有理想有信仰的美好品質。
而和姚至相比,自己就像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在這個根本不需要神的世界里,端著神高高在上的架子,卻跟個躲在暗處的偷窺狂一樣觀察世人。
可笑,可悲。
他不知道自己能裝多久,不知道自己暴露本能性后會不會和姚至分道揚鑣,便頭腦不清地開始了這場沒頭沒腦的試探。
猛然被姚至戳醒,他的第一感覺不是難為情,竟是打心底里生出的歡喜。
這情緒有些陌生,但很有意思。
生出歡喜,他便也不拘著自己,眼睛彎彎,笑意盈盈地看著姚至。
姚至也笑了,戳了一下他的嘴角:“笑什么,非要我把你想成冷漠的瘋子,你才滿意。”
封琛揚了揚眉:“你不會,你已經(jīng)給我答案了。”
“你還挺得意。”
“那當然,有人這么信我,我是開心的。”封琛笑聲低沉性感。
“行了,別笑了,說正事。余林、虞思穎體內(nèi)沒有冥種對嗎?”
封琛點了點頭。
姚至又道:“我覺得我忽略了一點,如果徐文軒他們是被人故意引到黑林溝,徐文軒體內(nèi)的冥種很可能不是在蘋果臺食堂染上的。”
“不是在蘋果臺染上,旅游、山洞都和雙子有關,徐文軒體內(nèi)冥種大概率是雙子種下的,地點很可能就是那個山洞,死去的段姿體內(nèi)會不會也有冥種?”
封琛眼中閃過一絲贊揚,接話道:“假設段姿體內(nèi)有冥種,她卻不是死于冥種孵化之下,死相還那么恐怖,是因為什么。”
“黑林溝里有什么,部里翻山洞的時候,應該都知道了,無非幾只成了精沒備案的妖精,他們應是沒膽子隨便拖人當宵夜,還啃得坑坑洼洼。”封琛晃了晃肩頸,“我記得段姿的頭是被人劈開的吧。”
“是。”姚至恍然大悟道,“妖可不用砍開,只有人才會對堅硬的頭骨用工具。黑林溝附近沒有別人,能動手的就只有一起旅游那幾個,是雙子兄弟干的。”
“十分有可能,那他們給段姿種下冥種,又夜半殺害是為了什么?”封琛笑了,“難道是,覺得好玩?”
“啊!”姚至忽然瞪圓眼睛,語氣興奮起來,“鹿靈說這冥種原名是鬼邪冥種,取人極致的七情六欲煉制而成,那么是怎么煉制的,用什么為容器煉制的。”
“那就問問鹿靈吧。”封琛一錘定音。
*
鹿靈回復很快,封琛垂眸認真削蘋果的時候,姚至手機響了,他點開一看,所以謎題迎刃而解。
鹿靈:鬼邪冥種以陰性女人身體為爐。被種下母蠱的女性,在一定時間內(nèi)情欲會達到極致,此時和有某種極致欲望或感情的男人交|合,母蠱便可誕下鬼邪冥種的種子。
此時的種子還不算是冥種,需要以極致手段折磨母體,讓母體死于希望、驚懼循環(huán)之中,才可以催生種子為冥種。
所以,段姿是得意會選擇繁育冥種的母體,徐文軒則是得意會選擇的極致七情六欲。兩人交‖合,段姿身不由己,徐文軒倒是得償所愿。
而段姿的死是為了冥種生成。
人之七情,喜、怒、哀、懼、愛、惡、欲。人之六欲,色|欲、形貌欲、威儀姿態(tài)欲、言語音聲欲、細滑欲、人相欲。①
這些情與欲放在徐文軒身上確實很明顯,也很極致,光色|欲一點,徐文軒就絕對獨占鰲頭。
得意會倒是會找人。
至于雙子的死,八成是為了讓徐文軒找上他們,從而讓他們發(fā)現(xiàn)蘋果臺那些被種了冥種的人。
那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糟了!封琛!
姚至猛地看向努力不把蘋果皮削斷的封琛,他們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封琛。
得意會在養(yǎng)邪魂,養(yǎng)邪魂需要的一個特別之魂,這個魂魄可以由天生陰陽眼之人代替,但最好的陣眼是封琛的魂魄,這是敖域告訴他的。
在上一案中,得意會對封琛動過手,那時他以為得意會是發(fā)現(xiàn)封琛就是那個“中魂”才動的手。
可后來得意會居然銷聲匿跡了,不再執(zhí)著封琛了,這有點不符合得意會對中魂勢在必得的心理。
就算是他在身邊,可得意會勢力極大,知道封琛重要性,肯定會不計一切代價將封琛弄拿到手,再不濟封琛最初被砸昏迷,他還沒到的時候,也可以下手。
他們沒下手,最大可能是不知道封琛就是他們苦苦尋覓的“中魂”,只當他是有天生陰陽眼的普通人,見一下子沒砸死,還引起那么大的關注,暫時放棄了。
可封琛不是普通的陰陽眼,還加入了特殊安全部,得意會稱得上是手眼通天,未必不會發(fā)現(xiàn)封琛的特殊,才會安排出這一出,就是想要測試封琛到底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換句話說,他們中計了,封琛的實底已經(jīng)明晃晃地暴露在得意會眼睛里。
恐怕得意會早已知道蘋果臺職員體內(nèi)冥種被取出,目的達到,下冥種之人估計已經(jīng)“消失”,他們明天未必能找到人了。
難怪封琛說這是得意會的陽謀,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封琛……”姚至喃喃,“你,你是不是——”
封琛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放在姚至手里,才抬眸看向他:“我知道,我知道他們在試探。”
“那你還不顧——”姚至懊惱,他怎么這么大意,怎么沒在余林講述后,知道問題所在,就來審訊徐文軒,若是早點知道……
姚至怔住,若是早點知道,他似乎也沒有辦法阻止。
封琛還是會不顧危險救人,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他若要怪封琛,這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么。
封琛倒是淡定,輕輕拍了拍姚至的額頭:“瞞不住的,至至。還不如敞開,看看他們還會有什么招數(shù),咱們見招拆招。只要他們急了,難免會出錯,我們不急。”
怎么可能不急呢,封琛話說的輕松,姚至何嘗不知道這是封琛在安慰他。
他姚至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封琛安慰他,他不會反駁,也不會去說教什么,只是一把拽住封琛的手臂,眼睛緊緊地盯著他:“走,我們馬上回部里,你需要被保護。”
說著,姚至便要拉封琛起來,被封琛一把按住:“至至,別怕。就算你把我藏起來,他們也同樣不會放過我。”
“你當我是不知者無畏也好,膽大包天、表演型人格也好,我封琛不是那種會縮起來被人保護的人,也不是讓別人代我遭殃之人。反正已經(jīng)摸到了得意會的目的,我們不妨試試,誰的棋子下的更好。”
封琛仰著臉看著站在面前的姚至:“至至,你會支持我嗎?”
姚至沒有回答,轉而俯身抱住封琛,兩人胸膛相貼,心跳從不一逐漸變的一致。
許久后,姚至方才開口,在封琛耳邊輕聲道:“封琛,你還說自己冷漠,你明明是最熱心之人。”
封琛笑了,笑容是從沒有過的燦爛,他回抱住姚至,笑聲含著無限快樂:“好人卡我收到了,所以,你會站在我這邊嗎?”
姚至點了點頭:“不只是我,整個安全部都會站在你的身后,成為你堅實的后盾。”
第052章 鬼點名完
第二天一早, 封琛還是帶著姚至坐上了蘋果臺派來的保姆車。當然,他們這次只是單純的錄節(jié)目,冥種的案子算是破了。
只是在昨晚之前, 他們都沒想到,這案子居然就這么破了。
破了是破了, 可留下的謎團,可是夠頭疼的。
昨天他們通過徐文軒的講述,將所有線索組合、梳理,得到了這次案件的大致真相, 只剩下求證。
本來求證十分簡單,只要致電蘋果臺問蘋果臺要一下最近人員辭職名單即可。
敖域也要了, 不僅要了近三個月的辭職名單,還要了近一年來入職名單。
蘋果臺是個大臺,人員流動不低,名單一大串,排查起來難度不大,但用時不會太短。
反正封琛已經(jīng)接下的這個節(jié)目,還把姚至搭了進去, 敖域一拍桌子說干脆不管這個背后之人, 先去拍節(jié)目賺錢玩?zhèn)痛快,幕后之人如果真的想要封琛, 應該會在蘋果臺留后手,等他來找封琛即可。
就算幕后之人不留后手也沒什么,咱們還有名單, 逐一排查總會查到蛛絲馬跡的。
姚至一想也是這么回事, 又和敖域商量了一下,先把徐文軒體內(nèi)的冥種取出來, 然后將人交給警察。
敖域聽說了徐文軒的事跡,對能渣到差點小命交代的徐文軒有點感興趣,跟著去圍觀。
徐文軒明體內(nèi)的冥種是雄性,取冥種的方法和普通冥種不同,要更復雜一些。
鬼邪冥種極為難得,當年發(fā)明鬼邪冥種之人也是在一處上古遺跡中找到的“種子”,在運用邪法將其改造成鬼邪冥種。
可這樣的冥種沒有性別,也無法繁殖,成熟后七天內(nèi)必定死亡,眼看著冥種越來越少,嘗到甜頭的人怎么會甘愿放棄,一直在尋找繁衍鬼邪冥種的方法。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無眼,還讓他找到了方法。就是用自己的心頭血心頭血點化成熟的鬼邪冥種便可得到鬼邪冥種的母體,而雄體卻是要千個成熟子蠱互相廝殺吞噬方可誕生。
一千個成熟的子蠱,就是一千條人命,所以比之被冥種之主心頭血豢養(yǎng)的母體,雄體兇性難除,一但扎根人的身體,便不易清除,需得承受火燒之苦方能解脫。
說白了就是徐文軒體內(nèi)的冥種不能通過手術取出來,因之雄體已經(jīng)算是成熟冥種,所以只有催化冥種,讓它破體而出一個辦法。
催化冥種便會烈焰灼身,雄體兇性難除,痛苦更是加倍。
安全部能人輩出,還有湘省過來的同事在。雖然此冥種非彼冥種,但同屬巫蠱一科,他們對巫蠱都是很有研究,再加上有鹿靈這么個了解鬼邪冥種的人在,怎么也能讓徐文軒無痛苦地熬過這一劫。
可不知道他們是忘了,還是怎么回事,竟然不約而同只護住了徐文軒的心脈和皮膚,讓他不會在烈焰中被燒成焦炭,也不會被火毒侵蝕心脈,可這痛苦嘛,一點都不少受。
為了在治療的時候徐文軒會暈過去,新加入安全部的小芙,還擠出自己的一滴血混在水里,給徐文軒灌了下去。
小芙本體是仙草,雖不能生死人,肉白骨,可吊住人的精神,那絕對是沒問題的。
徐文軒并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著什么,還在為醫(yī)院發(fā)生的事情找小芙麻煩。小芙也不理他,想都一會兒某人會變成尖叫雞,她就渾身舒爽。
所以,等姚至等人還沒到鹿靈煉丹房門口,就被里面的傳出的狼嚎震的停住了腳步。
姚至側頭看著身邊的封琛:“他……嗓子這么好嗎?”
人在極致痛苦下,叫聲往往是不好聽的,但里面的叫聲稱得上動聽,這么叫也沒讓聲音走調,還帶著一種凄厲的美感。
“我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他腳踩幾條船,還能傍上富婆了。”姚至撇了撇嘴,“靠的就是這幅嗓門吧,他倒也不算是一無是處。”
“一無是處在娛樂圈是混不長的,徐文軒以前是學歌劇的,嗓子確實不錯。”封琛點了點頭。
“再好,也掩蓋不住他身上的那股人渣味兒,富婆姐姐們投資在他身上的時間精力注定收不回來嘍,可惜可惜。”敖域感嘆一聲,“走吧,我們也去瞧瞧熱鬧。”
幾人繼續(xù)往前走,快要到門口時,封琛忽然道:“徐文軒的金主不是富婆,是兩個大腹便便的煤老板,一對兄弟,四五十歲左右。”
“咳咳咳。”
“咳咳咳。”
兩道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響起,封琛壞笑:“你們不是都查到了嗎?怎么這么驚訝。”
姚至無語,他們是都查到了,但特殊安全部不是狗仔隊,報告上不會標注某某是徐文軒金主,也不會標注他們何時何地開了房,在房間里玩了什么花樣。
報告上只有一板一眼標注好的徐文軒和某某時間線、路線的交叉點,以及是不是交往過密。
徐文軒的交際網(wǎng)跟只蜘蛛精似的,交往過密的不下十個人,煤老板、富婆、粉絲、明星應有盡有,他們怎么會想到,金主不是富婆,而是大腹便便的煤老板,還倆。
像是看出了姚至、敖域在想什么,封琛又道:“交往過密的人里有一大半都和徐文軒保持著不正當關系。”
“咳咳咳。”
“咳咳咳……封、封大影帝,我求求你了,你下次你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嗎?”敖域使勁捶著胸口,差點沒被封琛這兩次大喘氣嗆死。
封琛不置可否地笑了,上下打量了一下敖域,再次開口,又是王炸:“你不是龍嗎?龍性本淫,敖部長應見多了吧。”
敖域一把捂住封琛的嘴:“我的祖宗,你可別亂說啊,我從出生到現(xiàn)在再到以后,身心都是我家一一的,可沒別人,龍性本淫是什么,小龍不知道。”
“是嗎?”敖域身后陡然響起一個聲音,嚇得敖域一個激靈,忙松開封琛,竄到來人身邊,“一一,你怎么來了,怎么留在家里不好好休息。”
來人——林逸微微扶著腰,臉色不好地看著敖域,轉頭時脖頸露出的痕跡明晃晃地宣誓主權,封琛看著痕跡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隨即看向姚至,希望姚至解惑。
姚至看明白了封琛眼睛里燃燒的小八卦,覺得十分可愛,湊上來和封琛咬耳朵,封琛連連點頭,心想這條小龍倒不像是他那個隨處留情、后院起火的爹,還挺專情的。
點了點頭,封琛道:“走吧,把空間留給他倆。”
“嗯。”姚至表示同意,兩人快走了兩步,推門走了進去。
*
偌大的煉丹房里,一個火人站在巨大的煉丹爐里,只露出的一個光溜溜的腦袋,張著嘴痛苦嚎叫外加罵罵咧咧。
小芙那滴血的效果太好了,徐文軒清醒的很,越是清醒,越能體會到烈火焚身的痛苦。
鹿靈叉著腰站在煉丹爐前,徐文軒罵一句,她就用自己用來扇火的扇子猛敲徐文軒腦殼一下,酷刑一樣的場面看起來倒是透著幾分滑稽。
“你個人渣,我們在救你,你居然還罵人,是真當老娘我沒脾氣嗎?快說,汪如意的三魂六魄被你弄去了哪里!”
鹿靈茶壺狀,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徐文軒,冷笑一聲:“你如果好好坦白,老娘開恩,讓你舒服一些,不說,哼哼。”
鹿靈一扇子扇在煉丹爐底下,原本熄滅的火猛地竄出一大截高。鹿靈煉丹的火不是普通凡火,而是陰陽二火,乃是封琛當年賜下的,可比徐文軒身上的鬼邪冥火厲害得多。
這一下外熬內(nèi)煎直接讓徐文軒嗓音高八度,但即使這樣他還是不肯說汪如意三魂六魄的下落。
這點倒是讓姚至覺得有些意外,徐文軒是個極其沒原則、又膽小的人,怎么可能在這么極致的痛苦里還能保持冷靜,保守秘密。
汪如意的事情到底有多讓他恐怖,才會這樣保密。
倒是封琛有些不好意思,徐文軒能保守秘密,不是因為任何原因,只是單純的因為他下的暗示。
之前病房里,他暗示徐文軒,事情結束去警局自首,他沒提事情結束,徐文軒當然會守口如瓶,說到底到還是他的疏忽了。
想到了,封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這一聲落在徐文軒耳朵里不啻于天音,他立馬哀嚎出聲:“我說,我說。”
小芙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徐文軒可不管小芙的變化,嚷嚷著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
一年前,汪如意意外發(fā)現(xiàn)徐文軒不走正路,靠著色相換取資源。徐文軒從小和她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到恩愛情侶,汪如意接受不了徐文軒的改變,和徐文軒大吵一架。
徐文軒表面答應汪如意不再會去見金主,但走過捷徑的人怎么會甘心回到崎嶇難走的正路。他一邊哄著汪如意,一邊讓和自己同流合污的經(jīng)紀人想辦法。
徐文軒怕了,汪如意只是發(fā)現(xiàn)他和女金主有來往就開始大吵大鬧,他怕汪如意再發(fā)現(xiàn)他和男人在一起,會直接崩潰爆發(fā),毀了他。
在經(jīng)紀人回來之前,徐文軒一直膽戰(zhàn)心驚,直到他經(jīng)紀人回來給他了一個雕著汪如意小相的木雕。
經(jīng)紀人說,這個小木雕是他從T國找大師求回來的,這小木雕有兩種用法。
第一種,纏上汪如意的頭發(fā),滴上汪如意的血,再用他自己的血給小木雕點睛,就可以讓你汪如意不聲不響地暴|斃。
第二種,則是只纏頭發(fā),和用徐文軒的血點睛,結果是汪如意昏迷。
徐文軒其實還是很喜歡汪如意的,在下手時有些于心不忍,便只纏了頭發(fā),點了睛。
第二天片場,汪如意果然出了事,道具組置景的時候出了意外,正好砸在路過的汪如意的頭上,汪如意重傷昏迷。
劇組為了掩蓋事情的真相,特地找到了徐文軒,徐文軒本就心虛,也就配合節(jié)目組撒了謊,只說汪如意自己不小心。
所以,徐文軒真的不知道汪如意的魂魄在哪里,那個木雕他放在了自己的行李箱里隨身攜帶。
徐文軒嚎啕大哭:“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喜歡她的,我沒殺她,你們放過我吧,啊啊啊,好疼,好疼!!!”
鹿靈搖了搖頭:“還真是渣的出奇,什么喜歡,無非是膽小不敢殺人罷了。嘔,我有點惡心。”
誰能不惡心呢,一邊交著女朋友,一邊犯賤地爬上別的男人的床,在別的男人身|下用他的好嗓子吟叫。為此還想要殺了自己的女朋友,這是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爛的人。
小芙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怎么也沒想到,如意打心底愛著、護著的人居然是這么個人渣,還好這個人渣膽小,不敢真的殺人,否則——
小芙恨恨地看了徐文軒一眼,鹿靈會意,又加了一把火,徐文軒再也沒力氣開口,只能用他的好嗓子使勁哀嚎。
另一邊,姚至在聽到小木雕時,意識到這恐怕又是得意會的手筆,這個爛得意會還真是陰魂不散,連T國都有分支。
徐文軒的經(jīng)紀人他們調查過,確實不是得意會的人,大概率是在不知情下拿到的小木雕,恐怕那時候,得意會便已經(jīng)盯上了徐文軒。
只是那時,徐文軒只是他們看好的雄體宿主,發(fā)現(xiàn)封琛后,又再次廢物利用罷了。
“還真是一點都不浪費啊,真是好算計。”姚至冷哼。
“當然是好算計,就是被人破壞了一點,我不是很喜歡。”
忽然一個陌生的、辨別不出男女聲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眾人同時朝聲音發(fā)出的地方看去,本來還在哀嚎的徐文軒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頂著光溜溜的腦袋笑得邪異。
鹿靈扇子擋住胸前:“我去,什么玩意。”
“別緊張,我是得意會會長,此時只是和大家打個招呼罷了,原本不會這么早見面的。你們按照我的劇本走,會抓到冥種之主,完美結案,非要這么不聽話。”
“不過,你們倒是救了那個我推出來頂罪的傀儡,他現(xiàn)在可能會感激你們,我不會給人背叛我的機會,所以我只能送他去極樂世界見我主。”
“徐文軒”的語氣像是寵溺不聽話的孩子,但在場人誰都不會覺得殺人無數(shù)的得意會會長會是個寵溺別人的人。
哦,對了,可能還不是人。
“徐文軒”說完這些話,目光落在向來八方不動的封琛身上,姚至直接擋在封琛身前,“徐文軒”嘖了一聲。
“護的這么緊,我只是打個招呼,封琛先生于我很重要,在我得到封琛之前,你們一定要看好他哦,畢竟想要他的不止我一個呢,哈哈哈……”
“這具身體太弱了,就不多打擾了,祝各位今晚好夢。”
聲音落下,徐文軒昏了過去,他是終于不用再疼了。
真相得到,在場人面色卻一點驚喜都沒有。
后面還有更嚴峻的等著他們。
第053章 黑熱搜
徐文軒的事情隨著冥種案結案, 被安全部移交到警方。
有安全部做背書,加之救出來的汪如意指認,檢察院很快對徐文軒以故意殺人罪提起公訴。
徐文軒即將面臨三年以上, 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的那個經(jīng)紀人屬于從犯,不會有太高量刑, 但估計兩三年的牢獄之災是跑不了了。
宣判那天,小芙推著還在復健的汪如意來到法庭。
親眼看著愛過自己、背叛過自己、傷害過自己的曾經(jīng)的愛人戴著手銬、腳銬被帶上法庭、關進被告席,被折磨了一年的汪如意看向徐文軒的眼神只剩平淡。
曾經(jīng)多么熾烈的愛意,都化為流淌在心中的恨意, 越平靜就越恨,恨自己識人不清, 恨自己戀愛腦。
徐文軒看見汪如意卻一點都不平靜,稱得上是欣喜若狂。他不斷地敘述自己是愛汪如意的,汪如意會變成那樣都是經(jīng)紀人的鍋,他只是被威脅了,不得不那么做。
還說,是經(jīng)紀人想要汪如意的命,他則是費盡心思保下的汪如意, 還花費巨資把她安排在最好的私人醫(yī)院的VIP病房, 讓她能舒舒服服地躺著,讓汪如意不能那么心狠, 要救他。
“舒舒服服?呵呵呵,原來你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汪如意看著這個自己曾經(jīng)愛過的男人, 聲音冰涼, “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簽署諒解書, 你就在監(jiān)獄里發(fā)霉發(fā)爛,做你的明星夢吧。”
“你,你會遭報應的!!”徐文軒狀若癲狂。
“我不是已經(jīng)遭報應了嗎?”汪如意不為所動,冷眼看著徐文軒發(fā)瘋,被法警鎮(zhèn)壓,最后當庭宣判,才淡然一笑,徹底跟自己的過去告別。
當然這都是后話,此時封琛坐在蘋果臺的保姆車里刷著手機,姚至湊過來一起看,因為姿勢不舒服,他自然而然地把腦袋擔在封琛肩膀上,封琛也自然而然地伸手攏了一下姚至的身體,像是怕他趴不穩(wěn)。
這一系列的動作落在蘋果臺工作人員眼里,幾人不約而對視一眼,覺得這個應該是個小爆點。
圈里何時見過封琛戲外和誰這么親近,這種親近完全不是演的,自然流露,他們還是看得出來的。
執(zhí)行導演使了個眼色,攝像小哥試探性地將鏡頭蓋打開,舉起對準兩人,見封琛抬眼看他,手一抖,差點把攝像機扔了。
動靜有點大,姚至收回放在封琛手機上的視線,抬頭看過去,攝像小哥面部肌肉動了動,對姚至吐出兩個字:“抱歉。”
這聲道歉沒頭沒腦,姚至詫異,剛想詢問,封琛伸手拽了拽姚至:“沒事,要拍物料,攝像機沒拿穩(wěn),你接著看。”
姚至哦了一聲,給了攝像小哥一個安撫地笑容,便又趴回封琛肩頭,手指還在封琛手機屏幕上滑動。
封琛看了攝像小哥一眼,也讓將注意力收回,和姚至一起看手機上的消息。
在場工作人員明白了,這是默許了。攝像小哥興奮了,把攝像機舉得穩(wěn)穩(wěn)的,對著兩人開拍。
執(zhí)行導演也抓緊機會發(fā)問:“封老師這是在看什么消息呢?”
封琛也不瞞著:“在刷微博熱搜。”
執(zhí)行導演笑了:“您是在刷自己嗎?來您家的路上,我也刷了,網(wǎng)友們對您的綜藝首秀充滿期待。看到熱搜上粉絲們對您的期待,您有沒有什么想對屏幕前的粉絲說,或者說說您都刷到了粉絲們什么美好祝愿也行。”
“真的要說嗎?”封琛問。
執(zhí)行導演狠狠點頭:“說吧,粉絲們很少有機會和您交流,都嗷嗷待哺呢。”
封琛頓了一下,才道:“我沒有刷關于自己的熱搜,所以沒看見粉絲們的期待和美好祝愿。”
執(zhí)行導演:“呃……”
封琛接著說:“我看的是徐文軒的熱搜,他腳踩幾條船,被金主包|養(yǎng),設計讓女友重傷昏迷的事情爆料出來了。”
執(zhí)行導演:“這……”
封琛再接再厲:“因為徐文軒粉絲不信,要求徐文軒工作室辟謠,又去大鬧爆料人微博,網(wǎng)暴爆料人,鬧得微博差點崩了。最后爆料被京城北區(qū)公安官方賬號轉發(fā),徐文軒已經(jīng)被刑拘,《鳳將星》下架了。”
執(zhí)行導演:“……這,這和咱們節(jié)目沒關系吧……”
執(zhí)行導演汗都下來了,還想說些什么緩和氣氛,就聽到一個清亮的聲音悠悠道:“有關系,徐文軒確實是退出錄制了,但余林和虞思穎可是用徐文軒的名義請來的飛行嘉賓。”
執(zhí)行導演:“……那,那我們可以用別的名義,龍叔是他們的好友,用龍叔的名義邀請也行。”
姚至點了點頭,給了最后一擊:“所以,節(jié)目組算是幸運的,后期小哥不用瘋狂打馬賽克。可是我記得《鳳將星》是在蘋果臺|獨播的吧,第一期節(jié)目宣傳的重點除了封琛綜藝首秀,還有《鳳將星》劇組空降。我沒記錯,宣傳今早已經(jīng)發(fā)了。”
執(zhí)行導演:“……停車,停車,我要給總導演打電話!!!”
出了大事了,因為《鳳將星》正在蘋果臺熱播的,節(jié)目組還是要給臺里面子。
所以,就算徐文軒說身體不適這期不參與錄制,第一期以《鳳將星》宣傳為主并沒有改變。而徐文軒剛剛躥紅就接到蘋果臺傾力打造的綜藝,也是因為《鳳將星》正在熱播。
可封琛、姚至五連配合,簡直絕殺,執(zhí)行導演當即滿頭大汗,停車瞬間竄出保姆車,跟只剛出欄的猴子一樣鉆進路邊綠化帶里。
執(zhí)行導演一走,被五連絕殺波及的攝像小哥和負責開車的小助理,也迫不及待地竄出車,各找個角落蹲著,拿出手機瘋狂刷。
轉瞬間保姆車里就只剩下封琛和姚至了,兩人相視一笑,同時伸手一擊,配合默契。
其實封琛最初也沒想這么折騰工作人員,姚至不是公眾人物,這次也是因為想抓冥種之主才搭了進來,可節(jié)目組什么都想當做爆點放在節(jié)目里,這有些觸了封琛的底線,才會出言折騰工作人員。
姚至恐怕是看出來他心中不痛快,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也出言幫他。
不過,他們也不算過分,說的是實話,也是節(jié)目組即將面臨的問題。
過了得有十分鐘,執(zhí)行導演才面色不好的帶著樹葉草屑上了車,其余兩人也意猶未盡地上了車,繼續(xù)朝著節(jié)目組攝影棚而去。
封琛、姚至默契地沒問節(jié)目組想怎么解決徐文軒的問題。
兩人繼續(xù)剛才的姿勢刷著微博,只是執(zhí)行導演和攝像小哥都沒心思拍他倆了,一人捧著一個手機刷的歡,一個愁眉不展,一個表情復雜,封琛就沒見過這么復雜的表情。
一路無話,保姆車很快駛入節(jié)目組拍攝大棚,經(jīng)過這幾天的收拾,影棚已經(jīng)恢復原來的樣子。
封琛下車時,粉絲看臺上已經(jīng)站滿了粉絲,見他封琛下來,頓時沸騰了。
“封封,封封看過來,你身體沒事了吧。”
“封封,你既然決定還錄制這個節(jié)目,我們就暫時不找節(jié)目組麻煩了,但節(jié)目組要是欺負你,你不要忍。”
“對,不要忍,你沒參加過綜藝,這里面水可深了,你小心別被欺負了。”
“我們是你最堅實的后盾,封封別怕,信封永遠在。”
“封封,你等著,我這就讓我爸贊助這個節(jié)目,讓他們不敢欺負你。”
節(jié)目組:“……”
臉都綠了,他們是愛制造話題爆點,但也不是喪心病狂好嘛,怎么一個個都把他們當成土匪了。
想起保姆車上發(fā)生的事情,執(zhí)行導演欲哭無淚,封琛不欺負他們都是好的,他們哪里欺負得了封琛,何況他身邊跟了一個真正的大師。
真欺負,不怕大師報復啊,他們哪有那個膽子。
一句句話涌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里,姚至貼近封琛小聲道:“你的粉絲很好,也確實……”
姚至頓了一下,才像是找到了貼切的形容詞:“實力雄厚。”
剽悍能用實力雄厚形容,封琛也是第一次聽到,他微微回頭:“她們確實很好。”
姚至挑了挑眉,和封琛面對面倒著走:“很好,你就笑一個唄,我沒見你對粉絲笑過。”
封琛腳步一頓:“我沒有嗎?”
姚至連忙點了點頭,伸手戳了一下封琛的臉,剛要說話,人群忽然爆發(fā)出一陣巨大尖叫聲。
姚至倒著走,沒有防備,被這一聲嚇得一個趔趄就要摔倒,封琛大手一攬將人直接攬到自己懷里,還順手撫了撫姚至的后腦,小聲道:“至至,不怕。”
說罷,他放開姚至,這才面向粉絲,修長食指抵唇:“噓,注意素質哦。”
話音落下,封琛莞爾一笑,十分聽話地送粉絲一個真心的微笑。
封琛以高冷著稱,粉絲們也愛封琛這張冰雪不化、冷冽的臉,可當他們發(fā)現(xiàn)冰雪融化的溫暖更是另一番美景時,人群中爆發(fā)出更大的尖叫。
只一瞬,聲音便斂了起來。
她們想起,封琛說要有素質不能大喊大叫,于是捂著嘴,抑制自己尖叫的沖動。
之前在停車場送過姚至零食的那幫粉絲湊在一塊小聲嘰喳。
“啊啊啊,你看到了嗎?封老師對小助理就是不一樣的,小助理讓笑就笑。剛剛要是小胖跌倒,封老師會去扶,但不會去抱,更不會溫柔揉小胖后腦!”
“是啊,是啊,有點想嗑怎么辦。”
“相嗑就嗑,但千萬別舞出去,我怕有人接受不了。”
“嗯嗯嗯,放心。”
一部分人聊得火熱,一部分人因為封琛一個笑容失神,但還有一部分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擠著人群走了出去。
他們的離去沒人注意,場面因為封琛一個微笑熱了起來,這個微笑也迅速登上熱搜,差點力壓徐文軒被刑拘一事。
看見熱搜的路人,興沖沖的點進去,想要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微笑,竟然能登上微博熱搜榜第二位。
剛點進去時一切都都好,粉絲網(wǎng)友一家親,欣賞美照的欣賞美照、玩梗的玩梗、哭嚎封琛多笑的哭嚎,還有人尋找小助理姚至的微博,希望姚至多督促封琛笑一笑。
然而再往下滑一條不堪入目的博文赫然出現(xiàn)在廣大網(wǎng)友眼中。
【鍵盤就是我的武器:太失望了,從被伙伴安利封琛開始,我一直是封琛的忠實粉絲。可逐步了解后,我才知道封琛根本不是他表現(xiàn)的那樣。
什么清冷禁欲男生,都是屁!
知道他為什么沒緋聞嗎?因為他是個基佬,還有xb,女演員們都避之不及,怎么可能有緋聞。他還葷素不忌對自己身邊的人也下手,小胖不見了知道為什么,就是被封琛禍害了,所以才換來新助理。他經(jīng)紀人也是為了處理這件事,才一直沒路面。
他那個新助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誰家助理長得比明星還漂亮,估計就是知道封琛是個gay,才上趕著倒貼,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封琛有病,現(xiàn)在后不后悔,掙的錢夠不夠看病!
也就你們好騙,為了他一個笑就開始狂歡,我呸!就是一根爛黃瓜,不怕得病你們就去,但恐怕你們白費,封琛見你們估計都硬不起來,哈哈哈!】
這條博文因為露骨的辱罵被太多人點擊,加之太多人反駁他,再有黑子趁機搗亂,導致這條博文熱度持續(xù)上升,很快超過別的贊美博文,升到詞條里排在第一的博文。
與此同時,#封琛 XB #封琛是基佬的熱搜急速竄起,蓋過#徐文軒被刑拘的熱搜,成為熱搜榜第一的詞條,并且很快兩個詞條后面不約而同跟了一個爆字。
第054章 第一條舌頭
兩條封琛的黑熱搜幾乎引爆了整個娛樂圈, 吃瓜的、反黑的、黑人的、態(tài)度不明的、理中客全都粉墨登場,隔著網(wǎng)絡聚集在一個小小的APP里肆意發(fā)泄自己內(nèi)心的喜怒哀樂惡,宛如狂歡。
不過正在參與節(jié)目錄制的封琛、姚至都不知道這些。
這次劇本還是上次那個民國主題的劇本, 只是經(jīng)理軒哥換成了經(jīng)理果哥,琛老板除了司機龍叔, 多了一個姚助理。
同樣的開局,這次沒人燒死,白蓮花唱完歌,做了一副被火燒著的樣子后, 就退到后臺,工作人員抬了一個等身娃娃過來放在舞臺上, 節(jié)目才算正式進入真人劇本殺環(huán)節(jié)。
嫌疑人先是闡述了自己的身份、和白蓮花的關系以及這才來舞廳的原因。
今天是百花門舞廳十周年慶典,也是白蓮花謝幕表演之日,今日之后,百花門的臺柱子白蓮花就會離開百花門,嫁給商界新貴琛老板。
所以,琛老板是來給未婚妻捧場,他和未婚妻正是柔情蜜意的時候, 沒理由殺白蓮花。
司機龍叔和姚助理跟著琛老板來的, 他們平時跟白蓮花接觸不多,沒有什么大過節(jié)。
不過, 據(jù)說白蓮花在龍叔接她下班的時候,因為來晚了被罵過,百花門舞廳的門童都聽到過, 姚助理則因為眉清目秀被人看見過白蓮花似乎對他有意。
其余幾人中, 白蓮花青梅竹馬的小明、暗戀白蓮花的小林都是想要看看自己愛的女人,想要嫁的男人究竟什么模樣, 值不值得嫁,才花光所有積蓄來參加白蓮花的謝幕表演。
也就是說,他們對白蓮花沒有惡意,但對搶走白蓮花的琛老板惡意很濃。
兩人闡述完,同仇敵愾看向封琛。
而封琛,正在跟坐在他身邊的姚至小聲說著什么,見到兩人惡狠狠地望過來,慢半拍地想起自己什么身份:“我這時候是不是該說那句‘居然敢覬覦本大爺?shù)呐耍膊豢纯醋约菏裁礀|西’這句臺詞?”
此話一出,全場人都笑了。
吳展用偵探本捂住臉,笑意掩都掩不住:“我的琛老板啊,你未婚妻臺上躺著呢,雖然現(xiàn)在變成焦尸了,但你也不能就這么快移情別戀你眉清目秀的小助理啊,不怕白蓮花變鬼索命啊,哈哈哈……”
封琛極快接話:“我這小助理入職前在巡捕房工作,我這不是為了盡快找到殺害蓮花的兇手,才套近乎的嗎。”
封琛一臉你們怎么能這么看我們的表情:“你們怎么能這么看輕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可是深愛蓮蓮的。”
話音落下,聽取“嘔”聲一片,這是都被封琛臨時加戲肉麻到了。
封琛視線巡視一圈,很滿意自己帶給眾人的“快樂”,高高興興地又往姚至身邊湊了湊,光明正大地靠在姚至身上,美其名曰:蓮蓮死了,太傷心,有些堅持不住了。
眾人:“……”
他們忽然發(fā)現(xiàn)正經(jīng)的人瘋起來,戲一點都不比他們少,別說還挺有節(jié)目效果的。
姚至倒是不驚訝,冷漠、沉穩(wěn)是封琛的保護色,保護色下的內(nèi)核色彩十分豐富,促狹、腹黑、小壞時常在人不用注意的時候冒出來,又可愛又鮮活。
任由人靠在自己身上,姚至小聲問封琛:“你想快點結束嗎?”
封琛笑瞇瞇地說:“至至是要帶我飛嗎?”
姚至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是兇手嗎?”
封琛繼續(xù)笑瞇瞇地說:“不是,至至是嗎?”
姚至:“你猜?”
封琛表示不猜,他要玩。
這邊兩人小聲咬耳朵,那邊繼續(xù)個人介紹環(huán)節(jié)。
丫鬟小倩是白蓮花救回來的,沒有殺人動機,老板幽姐倒是和白蓮花有爭吵,她覺得琛老板不是適合托付終身的人,讓白蓮花留下來,掙錢傍身才是最好的出路。
白蓮花不愿意,幽姐威脅她說,如果不和琛老板斷了,就把白蓮花曾經(jīng)為了當上百花門臺柱子,失手殺死當時臺柱子紅玫瑰的事情賣給報社。
有照片做證據(jù),凡是看到報紙的人都知道會知道這件事是真的,巡捕房也不會放過白蓮花。
白蓮花也不示弱,直接懟幽姐有份參與毀尸,屁|股也不干凈。
這番爭吵,剛好被路過的經(jīng)理果哥聽見,果哥好賭,正被追債,便想著勒索兩人錢財還賭債。
王果開朗的臉都變成了苦瓜臉:“白蓮花是我的財神爺,我怎么會想要殺她呢。”
“也是哦。”眾人紛紛議論。
吳展適時開口:“咳咳咳,聽本偵探一言,敲詐勒索是不可取的,希望案件結束,果哥能去巡捕房自首。”
“一定,一定。”王果訕訕道。
“你覺得果哥沒殺人動機嗎?”封琛突然小聲問姚至。
姚至輕笑一聲:“他當然有殺人動機了,如果白蓮花不想被勒索呢。”
封琛眼珠轉了轉:“白蓮花不想自己殺人的事情曝光,又不想被勒索,大概率會想殺了果哥,果哥知道會反擊。”
“嗯,”姚至笑道,“至于他知不知道,我們后續(xù)搜證就知道了。”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算小,距離他倆近的溫明朗(小明)、余林(小林)、阮倩倩(小倩)都聽到了。
三人探究目光同時落在逃過一劫的王果身上,異口同聲問:“是不是你勒索不成,生了殺心,殺了蓮花/小姐!”
什么都沒聽見的王果芒刺在背,嚇得一哆嗦:“……你,你們別這么看我啊,有點滲人。”
見果哥心虛的樣子,入戲十分深的三人更覺得王果有問題了,在吳展一宣布分組搜證時,三人順利結盟一起去搜果哥的房間,當然這都是后話。
還有虞美人(虞思穎)沒闡述自己身份和理由。虞美人生平很簡單,是幽姐從人販子手里買回來,一直培養(yǎng)用來接替白蓮花的歌女。
其余人或多或少和白蓮花有感情、財務、仇恨上的糾葛,唯有虞美人,雖然和白蓮花是競爭對手,但白蓮花即將退出百花門舞廳,她倒是最不可能這時候殺死白蓮花的了。
身份介紹完畢,開啟搜證環(huán)節(jié),10個人剛好分為兩組,封琛和姚至也被迫分開,姚至跟著同仇敵愾“三兄妹”、展偵探,封琛則跟著剩余四人一起分頭搜證。
搜證環(huán)節(jié)每組每人只有十分鐘,拿起贊助商贊助的pad,第一組由展偵探帶領出發(fā)。
三兄妹一致朝著經(jīng)理果哥的房間而去,展偵探覺得幽姐比較了可疑去了幽姐的房間。
姚至落了單,他想了想,朝著封琛的房間走去,搜了一圈拍了照片后,很快轉了出來又到了自己房間,也是轉了轉就走了出來,然后他挨個房間轉了一圈,還回到案發(fā)現(xiàn)場檢查了死者白蓮花的尸體。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看得監(jiān)視器后面的導演、執(zhí)行們賞心悅目,因為他們知道姚至就沒走空過,總能發(fā)現(xiàn)關鍵線索。
總導演閻山撓了撓頭,看向一旁同樣撓頭的執(zhí)行導演:“他……是不是算出來位置了。”
執(zhí)行導演:“……我也不知道啊。”
閻山:“那錄制結束,你說我不要去求大師給個解決之法,指點下迷津也好啊。”
執(zhí)行導演連連點頭,他也想找姚大師算算,算算他什么時候升職加薪,不再遇見這糟心的事。
兩人這邊藏著心事,那邊第二組搜證已經(jīng)開始,臨出發(fā)前,封琛耍賴讓姚至拉他起來,姚至什么都縱著他,這點小要求當然不會拒絕。
看得眾人牙酸,吳展意有所指道:“姚助理,不能太縱容琛老板,會蹬鼻子上臉的。”
還沒等姚至回到,封琛搶先開口:“我可舍不得蹬鼻子上臉,我們姚助理這張臉花容月貌,蹬壞了可惜。”
“也是,”幽姐笑了,“這小臉弄破確實可惜,怪不得我的臺柱子總想調戲呢。”
說說笑笑第二組搜證開始,等第二組搜證結束已經(jīng)下午兩點多了,工作人員們陸續(xù)都吃了東西,嘉賓們倒是沒吃,已經(jīng)餓的饑腸轆轆,就差啃桌子了。
總導演閻山哪敢讓嘉賓啃桌子,連忙叫了休息,準備的豪華盒飯剛要拿出來慰問嘉賓,就聽到工作人員說封琛的經(jīng)紀人黎宇和看起來結實了很多的助理小胖帶厚味軒的美食前來慰問大家。
閻山這一聽,心想這哪是來慰問嘉賓的,這分明是來盯梢的,盯著他們有沒有欺負封琛。
連忙讓人出去將黎宇請進來,閻山親自迎了上去,和黎宇寒暄,小胖則是拎了兩個巨大的實木食盒一溜煙兒地跑到封琛、姚至面前。
封琛詫異:“你們怎么來了?”
小胖放下食盒,神神秘秘地說:“封哥,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封琛一邊將食盒里的飯菜端出來放在姚至面前,一邊說,“你這么急,是關于我的黑熱搜?”
“是,哎,也不是。”小胖一臉驚恐,“剛開始是有人黑你,說你是基佬,還說你得了性|病,說我被你禍害也得了病,還罵姚哥為了錢才伺候你的,反正很難聽。”
“然后很多吃瓜的,跟帖的,黑子,粉絲就都下場了,熱搜直接就爆了……”
封琛給姚至夾菜的手一頓,冷聲道:“黎宇不會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給我告,告他誹謗,我要讓他坐牢。”
小胖最怕封琛冷著臉,減肥變得逐漸剛毅的臉抽動一下,忙道:
“這個當然,宇哥都處理好了,也澄清了,安全部那邊請公安部門幫了忙,說哥你前段時間幫忙抓兇手受傷在公安指定醫(yī)院做了全身體檢,很健康,不信謠不傳也之類的話語。”
“那你們這么著急干什么?”姚至咽下嘴里的香菇包,好奇地問,“這不是都解決了嗎?怎么出大事了?”
小胖咽了咽口水,似乎想到了可怕的事情。
“就,就是澄清沒多久,宇哥忽然接到公安機關電話,說,說……”
“我來說吧。”黎宇寒暄完,走過來,“公安機關說,最初黑博文的發(fā)起者——網(wǎng)名叫‘鍵盤就是我的武器’,真名武器的男子,在家中給人拔了舌頭。”
“拔了舌頭?”
黎宇點了點頭:“對,拔舌,一整條舌頭,完完整整地被拔了下來,可鄰居卻半點尖叫聲都沒聽見,警察也沒在男子家中發(fā)現(xiàn)第二人的痕跡,最重要的是——”
黎宇咽了咽口水,回想警察說的話,直覺得背脊發(fā)涼:“報警的是外賣小哥,他說他敲門,門就開了。
進門就看到武器正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翻飛,鍵盤上都是血,血淋淋的舌頭就掉在電腦和鍵盤的空隙里,武器卻毫無反應,直到他忍不住尖叫,武器才像是發(fā)現(xiàn)自己舌頭沒了,神情凄厲地張開滿是血水的嘴……”
第055章 第二條舌頭
“可這和封琛有什么關系, 公安部門為什么會聯(lián)系你?”姚至不解。
黑子被拔舌時,封琛在拍攝,有絕對的不在場證明。就算沒有不在場證明, 黑封琛的那么多,封琛就算再討厭, 也沒辦法知道他們住哪,再殺去人家拔他們的舌頭啊。
報警不香嗎?
這案件看起來雖然不像是正常范疇會發(fā)生的案件,也算獵奇,可姚至從事刑偵這么多年, 離奇的案件也不是沒聽過,也親自偵辦過。
比如女子精神分裂失常, 親手掏出自己子宮;再比如男子吸|毒后,親手切下自己的下|體后生吞;更有甚者當街吃人,或者戳瞎自己雙眼還若無其事到處亂爬。
這些案件看起離奇,幾乎都是人為,他倒是沒見過幾個是鬼干的。
所以,對于黑子舌頭被拔掉,黑子自己沒意識到, 還精神亢奮地敲擊鍵盤, 也沒有除外賣小哥和黑子以為的痕跡,以姚至的經(jīng)驗, 大概率是服用了致幻藥,自己拔了自己的舌頭。
致幻藥大多止痛致幻,會讓人精神亢奮, 腎上腺素飆升, 感覺不到疼痛也是正常的,不疼自然不會叫, 鄰居不會聽見。致幻后,拔掉自己舌頭沒準以為是剔牙,也就對掉在顯示器和鍵盤之間的舌頭視若無睹。
果然,他的想法在黎宇那里得到了驗證。
黎宇:“緊急手術處理后,警方確實在武器體內(nèi)發(fā)現(xiàn)了高強度的致幻成分麥|角|酸二乙基酰胺,武器的指甲里、桌面的水果刀上都發(fā)現(xiàn)了武器自己的DNA,基本可以確定是武器自己在高強度致幻下,拔了自己的舌頭。但這不是重點。”
“不是重點?”這倒是讓姚至有些驚訝了。
封琛倒像是想到了什么,遲疑地開口:“警方找上我,不會是拔了舌頭的不止一個人吧,而這些人都是這次黑我的主力,他們懷疑是我的狂熱粉絲做的。”
黎宇閉了閉眼睛,艱難的點了點頭:“是,一共十四個人,有男有女。”
“這么多!”姚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太過巧合了,“安全部介入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黎宇搖了搖頭:“沒有,但——”
“但什么,”封琛看了黎宇一眼,“你什么時候說話變得吞吞吐吐了。”
黎宇嘆了口氣:“安全部沒發(fā)現(xiàn)任何非人為的地方,大概率就是人為,本來沒咱們什么事,但警方說,這件事八成是癡迷封琛的人干的,所以想要咱們配合抓到幕后兇手。”
這到在姚至的預料范圍內(nèi):“警方想要釣魚?”
黎宇:“嗯。”
“那就釣啊,這次不是發(fā)布黑博文了嗎,警方人員繼續(xù)發(fā)布,安全部從旁配合就好了,要封琛怎么配合?”姚至不混娛樂圈,實在不明白要怎么配合。
黎宇笑了:“也不用怎么配合,就是工作室賬號發(fā)個律師函,再用封琛賬號轉發(fā)一下就行,這樣就比較真實了。”
“就這件事,你自己就能決定,怎么會這么火急火燎的來找我。”封琛給姚至夾了一塊錢筍,滿意看見吃下筍的姚至眉目舒展,接著道,“別廢話,說重點。”
“重點就是,你市中心平層的家進人了,貴重物品沒丟,丟了好幾條你的內(nèi)|褲和幾雙襪子,還有你的浴巾、牙刷、剃須刀、常用的喝水杯也被人順走了。”
黎宇說的時候一臉菜色,聽到這些的封琛臉都綠了。
他忽然想起,早上起床洗漱時不小心將昨夜洗澡后換的內(nèi)|褲弄濕,他換了新的,換下來的內(nèi)|褲沒來得及洗,他直接扔進了內(nèi)衣褲專用臟衣籃里,準備回家再洗。
黎宇說他內(nèi)|褲丟了,那丟失的是哪條?
姚至察覺到了封琛的異樣,他還沒見過封琛這副臉色呢:“你怎么了?”
封琛深吸好幾口氣,才小聲道:“我今早換了內(nèi)|褲,我懷疑被拿走了。”
姚至眼睛瞪的溜圓:“這么變態(tài)的嗎?你們?nèi)ψ舆@么危險啊。”
封琛一手扶額,苦笑一聲,問黎宇臥室衛(wèi)生間他專門用來放年內(nèi)衣的臟衣簍是不是沒有東西。
黎宇很自然的點頭:“當然沒有了,你也不攢內(nèi)衣……啊!!你……”
“你小聲點。”封琛瞪了黎宇一眼,對著被聲音吸引看過來的人,微笑點了點頭,才回頭,“你知道就行了,警方怎么說?”
黎宇撫了撫自己受驚的心靈:“警方問我你最近有沒有遇見什么瘋狂的私生粉,我覺得有姚至在,應該不會有誰不長眼地撞上來,就想問問你之前有沒有人糾纏過他。”
黎宇說完,沒聽到封琛回答,就見姚至淡淡答了一句:“未必。”
“就是因為我在,他或她接近不了封琛,才會鋌而走險,這時候去封琛家偷盜。今天京城警力估計被這十四起詭異拔舌案抽調的差不多,才讓他/她有機會進入封琛的家,不過我有一個問題。”
姚至輕聲道:“我記得封琛家小區(qū)安保極其嚴格,小偷是怎么進去的?還是說小偷是小區(qū)也業(yè)主,或者是工作人員?”
黎宇點了點頭:“警方也是這么說的,當時工作人員都有不在場證明,小區(qū)業(yè)主太多,根本沒辦法一一排查。”
“那門上的攝像頭沒拍到什么嗎?”封琛問。
黎宇搖了搖頭:“監(jiān)控就沒人出現(xiàn)的畫面,甚至門鎖都沒有被撬開的痕跡。”
沒有,怎么會沒有呢?
“那窗戶有嗎?”像是想到了什么,姚至忽然問:“我記得你樓下那層業(yè)主是今天換玻璃吧。”
封琛一怔,才想起樓下那層窗戶不知道怎么裂了,預約了工人換玻璃,電梯里貼了“道歉貼”還附帶了小禮物,讓大家包容一下?lián)Q玻璃時的吵鬧。
時間,正好就是今天。
“你的意思是小偷通過窗戶爬進去的?警方還真沒查看窗戶的問題。”黎宇拿出手機,“我跟他們反應一下。”
姚至點了點頭,心想估計是有經(jīng)驗的警察都被拔舌案引走了,來的警察經(jīng)驗不足,活糙,才沒想起就算是高層失竊也要查看窗戶是否有問題。
談話暫時停止,姚至趕緊扒拉了兩口飯到嘴里,他很餓,黎宇來了后一直拋炸彈,他都沒吃好。
封琛看姚至把自己吃成倉鼠屯糧的樣子,嘴邊浮現(xiàn)一抹淺笑:“慢慢吃,不著——”
急字還沒出口,便聽到一聲尖叫:“快打120,快報警,有人把自己舌頭拔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朝著聲音發(fā)出的地方跑去,姚至臨走前還拿走了桌上那杯冰美式。
兩人扒開周圍驚恐的人群,便看見坐在地上,手里拿著手機,露出詭異笑容的男人。
男人大張著嘴,空洞洞的口腔里,大股鮮血流下,連根拔掉的舌頭就在他的腿上,神經(jīng)還沒死亡,掙扎地跳動了幾下,落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而男子這時像是才如夢初醒一般,看到地上舌頭,驚恐到眼睛都要掉出來,嘴巴長得更大就要發(fā)聲尖叫!
姚至眼疾手快,將冰美式里的冰塊全部塞進男人的嘴里,隨即一手捂住男人鮮血淋漓的嘴,一手撈起地舌頭,大喊:“拿個干凈的盒子、毛巾,還有冰塊過來,快!”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窩蜂地開使找這些東西,封琛很快帶著一條毛巾過來,對姚至使了一個眼色。
姚至會意,捂在男人嘴上的手倏地松開,封琛幾乎是在姚至松手就用毛巾將男人的嘴捂住,還在他腦后打了一個結,松手時手指輕撩男人的頭發(fā),原本掙扎搖頭的男人忽然不動了,呆滯的看向前方。
姚至先是詫異了一下,隨即想可能是致幻劑又發(fā)揮作用了,想了想道:“封琛,找東西把他綁起來,亂動下去,就要失血過多沒命了。”
封琛行動迅速,直接把男人的上衣脫了下來,將手綁住。
做完這一切,飯盒冰塊也都拿來了,姚至小心將舌頭放在墊上毛巾的冰塊才長舒一口氣。
方才他太緊張了,停下來后渾身是汗,背脊都是涼的,他抬手想要擦汗,被一只微涼的大手握住手腕,抬眼看去,入目便是封琛那張冷冽卻昳麗的臉龐。
“別亂摸,都是血。”封琛聲音很低有點涼,落在姚至耳朵里卻帶著說不出的暖意。
姚至像是被蠱惑了一樣,一動不動,呆呆地看著封琛用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濕巾一點一點、仔細地擦著他手上的血跡,指甲縫、手指縫都有被細心照顧到。
等姚至的手終于被擦干凈,封琛拿過小胖手中的外衣,輕輕披在姚至身上:“你出汗了,別著涼。”
“好。”姚至心中暖意上涌,給了封琛一個大大的笑容,轉頭看向旁邊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小胖,“濕巾還有嗎?”
小胖:“啊?啊,有,有,姚哥等我一下。”
小胖噠噠地跑遠了,再回來,拎著一袋子濕巾紙過來,遞給姚至,還露出一副求夸獎的表情。
姚至看著那一大袋子濕巾,嘴角抽了抽,倒也不必這么多。
不過回想起在鬼新娘和尸骨塔兩案中被嚇哭的小胖,再看在這么驚悚的“血案現(xiàn)場”,還能面不改色要夸夸的小胖,著實算成長了不少,一個夸獎還是值得的。
這么想,姚至便給了小胖一個夸贊的笑容,從袋子里拿出一片濕巾撕開,墊在手上去拿男子落在地上的手機。
擦干凈后,姚至將手機屏幕對準男人面部晃了一下解鎖,手機緊鎖聲響起,男子卻毫無反應,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樣。
姚至仔細觀察了一下男人,見血似乎止住不少,才拿著手機回到封琛身邊,開始查看手機里的內(nèi)容。
男子出事前刷的界面是微博,還正是封琛被黑的詞條,此時詞條因為有公安方面幫忙澄清,已經(jīng)將至末尾,可討論人數(shù)并沒有減少多少。
下面留言五花八門,各執(zhí)一詞。
粉絲說公安機關都幫忙澄清了,封琛就是白的不能再白了,封琛還幫忙抓犯人,簡直是五好青年,信封們以是封琛粉絲為榮。
陰謀黨說封琛背后真是好大的能量,連公安機關都能為他站臺,以后誰在說封琛沒金主,他就跟人急。
黑子則說粉絲就是好騙,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封琛確實跟男人更曖昧,就是個基佬,基佬都,的哪幾個沒病。
粉絲說讓拿住封琛的證據(jù),要不就@工作室告他,黑子們根本拿不出證據(jù),一直在胡攪蠻纏。
就在此時,一個自稱“節(jié)目組真瓜人”的網(wǎng)友橫空出世,開篇就是封琛和姚至,封琛和何封,封琛和敖域分別站在一起的照片。
那照片拍攝的問題,明明正常的交談,角度和構圖應該是精心排布過,顯得極其曖昧,就跟親上了一樣。
瓜人配文:
【你們好好看看吧,這就是你們說的五好青年的封琛,腳踩三條船,也不怕淹死,他有沒有XB我不知道,但絕對,大家理性吃瓜,理性辨別啊。】
而這個網(wǎng)名為“節(jié)目組真瓜人”的網(wǎng)友,正是此時他們面前拔了舌頭等待救護車的男人。
第056章 手機殼
這么邪門嗎?
黎宇剛跟他們說完這邪門的案子, 他們面前當即發(fā)生一起,好像是在警告眾人——污蔑封琛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可姚至卻在警告中感覺到了一絲挑釁。
這絲挑釁讓警告變了味道, 也讓姚至嗅出了陰謀,這絕對不是一場單純的“狂熱粉絲維護偶像”事件。
不, 他早該想到的。
普通的粉絲怎么可能弄到麥|角|酸二乙基酰胺,這東西可不是什么街邊藥店就能買到的感冒藥,是違禁品!
就算能弄到,他又是通過什么渠道神不知, 鬼不覺地給這些人“下毒”的?
安全部的人已經(jīng)勘察的現(xiàn)場,也見了被拔了舌頭的人, 他們身上都沒有異能量反應,說明和靈異沒關系,不是什么鬼投毒。
不是靈異……
姚至視線落在了自己手中正拿著的手機上。手機是水果最新型號,簡單的白色,沒什么特別的,但套著的手機殼卻引起了姚至的注意。
手機殼色彩極其艷麗,圖案卻是一幅油畫風格凝視著人的黑白色巨大眼球, 看著就讓人不太舒服, 仿佛眼球活過來一樣。
姚至隔著濕巾小心觸碰眼球,入手感凹凸不平, 仿佛帶著一絲泥濘,根本不是普通浮雕手機殼的質感。
姚至找了個桌子將手機倒扣在桌子上,仔細觀察手機殼, 居然發(fā)現(xiàn)有的地方顏色像是被暈染了一樣, 再去看當時墊著的濕巾上不明顯的顏色,姚至心里有了猜想。
這手機殼恐怕是特制的, 最后一步放入了帶有麥|角|酸二乙基酰胺的溶液里浸泡,麥|角|酸二乙基酰胺透過皮膚就能滲入人體,產(chǎn)生強烈的致幻效果。
本來可能不會這么快發(fā)作,但剛剛大家都在吃凌宇帶來的美食,這人一邊玩手機,一邊吃東西,手接觸手機再接觸食物,不知不覺把致幻劑吃了下去,才會提前發(fā)作。
但為什么效果都是拔舌,很可能是因為這種致幻劑種添加了別的什么物質,讓致幻效果統(tǒng)一了。
新|型|毒|品。
姚至倒抽一口冷氣,連忙拿出手機,走到人少的角落,撥打了京城禁毒大隊大隊長的電話,將事情講明。
掛斷電話后,就看見封琛用不知道道哪里找來的鑷子,捏住手機殼邊緣放在干凈的密封保鮮盒里,見他望過去,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與此同時,救護車和警車的笛聲同時響起,是之前報警和叫的救護車同時到了。
心一直懸著的人們聽到笛聲,全都松了一口氣。
等救護人員推著床跑進來,大家七手八腳地幫忙將人抬上推床,姚至將裝著舌頭的餐盒遞給跟車醫(yī)生,又讓示意小胖和凌宇跟車看看究竟怎么回事,才轉頭去跟過來的警方溝通。
這次來的人不是什么實習警察,也不是民警,而是正兒八經(jīng)的京城西區(qū)公安局刑偵支隊的副隊長梁冰,姚至沒接觸靈異之間還和他們有過合作。
梁冰看姚至終于有工夫搭理他了,上去就是一個熊抱:“姚至,一段時間沒見,你當明星去了啊。”
姚至怔了一下,他回來之后,容貌和之前有挺大變化。
這種變化不是說五官大變,而是他的五官更接近他年少時候的模樣,氣質看起來也和之前不同,就算熟人第一次見他也會遲疑,梁冰這么確定地認出他,倒是讓姚至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求助地看向封琛,卻見封琛眼神溫和,嘴角笑意淡淡的,很溫柔。姚至很可恥地關注點偏移,注意力從“故友相識”的尷尬里抽出。
姚至溜號當然逃不出梁冰視線,他放開姚至,視線順著姚至看的方向看過去,正好對上封琛由溫柔轉為冷淡的視線。
梁冰:“……”
自己這么不招人待見嗎?
梁冰拍了一下姚至的肩膀,手還沒落在姚至身上,姚至就朝前走了兩步,站在封琛身邊,笑的得體:“這位不用我介紹了吧。”
沒拍到姚至的肩膀,梁冰也不尷尬,自然收回手,連連點頭:“認識認識,今天忙成這樣不都跟這位大明星有關嗎,不認識也認識了。”
“梁冰,這件事情跟封琛沒關系,別亂扯。”姚至不悅。
就算真的是封琛狂熱粉做的,這人大概率也是個反社會性人格的極端人群,有沒有封琛都不會阻止他作惡。
況且……姚至拿過被封琛放在保鮮盒里的手機殼使勁懟在梁冰懷里:“喬隊給你打電話了吧,拿去化驗吧。”
說完,姚至拉著封琛的手腕朝著外面走去,這里都成案發(fā)現(xiàn)場了,估計今天錄不了。
也不知道這蘋果臺是不是走背字,還是建影棚的地方犯邪,自從錄制就沒消停過。
梁冰被懟了一個趔趄,看著兩人的背影,半晌,他撓了撓頭,喃喃道:“我這是真的被人嫌棄了?我說的沒錯啊,就是因為他,我們才這么忙的。”
此時勘測完現(xiàn)場的隊員走了過來,站在梁冰身邊感嘆道:“梁副,你這是又被人嫌棄了吧,我發(fā)現(xiàn)你對明星態(tài)度都不太好,怎么?被搶過女朋友?”
“去去去,臭小子,敢調侃你大哥我了……”梁冰劍眉倒豎,將保鮮盒懟在隊員懷里,“沒活了是吧,沒活就把這個東西快快送回禁毒大隊喬隊手里,強子,你和他一起去。”
隊員:“……”
行吧,誰讓他也討人嫌呢。
拿起保鮮盒,隊員決定先回局里,這也算休息了不是。
這么想著,隊員哼著小曲,和另一個過來的隊員強子一起朝著停車的方向走去。
強子是個老人,一邊走一遍和隊員小聲科普梁冰為什么會對明星觀感不好。
三年前,他們接到一個明星報案,說是他被狂熱粉絲跟蹤。他們派人調查,結果那個明星不止對他們態(tài)度不好,還有隱瞞的事情,造成其中一個隊友殉職。
自那以后,梁冰對于明星就觀感不好了,這次事件趕巧同樣牽扯了狂熱粉絲,這一下子全梁冰撞槍口上了,所以態(tài)度才不是很好。
強子道:“討厭歸討厭,梁副不會感情用事,還是會恪盡職守,查清一切的。”
隊員小聲嘟囔:“這不是遷怒嗎?哎呦,強哥你打我|干嘛?”
強子:“你可閉嘴吧,沒見梁副在背后看著我們嗎?就你沒大沒小的……”
將兩人話聽個全的梁冰摸了摸下巴,小聲說:“我遷怒了嗎?沒有吧,明星脾氣就是挺討厭的……”
另一邊,封琛被姚至牽著回了車上,看著上車也不說話,似乎在自己跟自己鬧別扭的姚至,封琛抓主他的手:“至至,咱倆還沒卸妝呢,要走也要把衣服還給節(jié)目組啊。”
姚至看著封琛:“梁冰亂說的,你別放心上,今天不方便,改天套麻袋揍他一頓。”
封琛失笑:“你是因為這個生氣啊。”
“你不生氣嗎?”姚至還有點憤憤,“這跟你有什么關系,早聽說梁冰對明星有意見,倒沒想到這么口無遮攔。”
封琛摸了摸姚至的頭,給他順毛:“不氣,不氣,那人一看就是沒腦子的,不跟他置氣,我們回家。”
可能是封琛順毛順的舒服,也可能是封琛的話戳到了姚至的笑點,他噗嗤一笑了:“不還衣服了?”
封琛往后一靠,一副霸道總裁的樣子:“衣服啊……不還了,爺有的是錢,買下來!”
“遵命,我的總裁大人。”
姚至配合說完,封琛自己忍不住先笑了,上手把姚至的頭發(fā)揉亂:“好了,別生氣了,我們回家吧。”
“嗯。”姚至眼睛彎彎,發(fā)動車子,走的時候剛好看見梁冰出來,封琛垂下眼眸,放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一下。
“哎呦——”看見姚至要走的梁冰剛想上來道個別,就腳底一滑,臉朝下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地上。
哦,不是地上。
一個小刑警剛好有事找梁冰,眼見著領導要破相,洪荒之力都使出來了,想要以身救領導,卻因為鞋不太給力,人沒跑過去,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鞋帶的鞋先飛出了,剛好墊在梁冰臉下。
梁冰的口鼻一下子端端正正地扎進小隊員的鞋口里。
梁冰:“……yue……yue……”
這小刑警穿的是警察的制式皮鞋,還是個汗腳,捂了一天的鞋,那酸爽的味道,迎風都能飄八里,梁冰直接吐了個稀里嘩啦。
小隊員:“……我的鞋……”
車內(nèi),姚至驚訝地看這一幕,封琛笑瞇瞇地說:“啊,真是現(xiàn)世報。”
姚至點了點頭,心情似乎好了許多:“走,我們回家。”
車子再次啟動,平穩(wěn)地駛出影棚區(qū)域。
好不容易將明星們都平安送走,又安撫了工作人員的總導演回過神來,封琛兩人已經(jīng)不見了。
閻山一拍大腿:“哎呀,姚大師怎么走了,我還想請他吃飯呢,今天多虧他了,要不這人不得死了,我聽醫(yī)生說,還能接上。”
“是啊。”執(zhí)行導演連連點頭,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閻總,咱們是不是再找個風水先生看看風水,是不是這個地方不好,才連連出事。”
“呃,那就交給你了。”
兩人又說了兩句,同時感慨,得虧他們提前有準備,開拍后,就把粉絲們都請走了,要不這事又鬧開了。
嘆了口氣,閻山道:“我先回臺里,你這邊在配合一下。”
“嗯,”執(zhí)行導演應了下來,等閻山走了,煙癮犯了,左看右看走到一個角落抽煙。
煙霧吐出,執(zhí)行導演長舒一口氣,掏出手機想要給朋友們打電話看他們有沒有認識的風水大師,一低頭,看到離自己腳邊不遠處有個挺好看的盒子。
“咦?”執(zhí)行導演將盒子撿起來,打開盒子一條手鏈露了出來,藍寶石獨特的切割面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寶石鑲嵌的背面刻著Cartier,除此之外還帶著一張證書。
“哇,這是真的嗎?”執(zhí)行導演用衣角擦了擦手鏈,停下了撥號的手,開始登錄官網(wǎng)查詢編號。
查詢完畢,執(zhí)行導演高興地快要跳起來:“是真的,真的。”
意識到自己聲音大,他連忙看了一眼周圍,見沒人,才喜滋滋地將手鏈放好,然后開始打電話。
電話接通,執(zhí)行導演:“老婆,今天早點下班,我給你買了個禮物,你一定會喜歡……”
他邊打電話邊走出角落,他得趕緊回家,不能讓人知道他今天賺大發(fā)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剛剛走出角落沒一會兒,一個人影悄然出現(xiàn)在。
“沒了,怎么沒了?我記得我沒去別的地方啊,怎么就不見了。完了完了,都完了,我會不會死,我不要死啊……”
第057章 靈力縫隙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 一輛警用吉普一閃而過,幾乎快成的一道閃電,過往車輛司機無不覺得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
有人不忿, 頭伸出車窗朝著車開過去的方向罵罵咧咧:“找死啊,警車也不能開這么快啊。”
但當他看過去的時候, 卻連車屁|股影子都沒看到。
撓了撓頭,司機喃喃:“我出幻覺了?”
可剛剛車子超過去留下的尾氣還直往他鼻孔里鉆,怎么也不像是幻覺。
對著警車駛去的方向豎了豎中指,司機合上車窗, 繼續(xù)吭哧吭哧地朝著自己的目的地駛去。
*
向和是去年畢業(yè)后,以優(yōu)異成績分配到京城西區(qū)公安分局刑偵支隊的。
三個月實習期一過他順利轉正, 在西區(qū)分局一年多以來,也跟著老刑警們破獲了多起案件,什么碎尸、巨人觀的案子都見過,也算是個“久經(jīng)沙場”的半老油條了,自覺見到什么都不會太驚訝了。
可此時眼前的景象,卻驚得向和這根半老油條嘴都合不上。
他明明正常行駛,剎車、方向盤卻忽然失靈, 帶著他們朝著西區(qū)分局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 向和都嘗試重新掌控車子,但全都以失敗告終。
方向盤就像是有一個神秘的力量在把控, 任憑他怎么扭動都紋絲不動,而在他手離開方向盤的時候,方向盤又自己靈活轉動, 帶著他們的車在車流中快速穿梭, 好幾次差一點就要和別的車相撞,來個車毀人亡。
他們不是沒想打電話求助, 可電話卻怎么都打不通,想和過往車輛求助,車窗也打不開,聲音仿佛也憋在了車內(nèi),絲毫傳不出去。
就這么疾馳了大概五分鐘后,向和忽然覺得車頭像是撞在了什么柔軟的東西上,隨即他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沖力直直朝著他的位置沖了過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坐在副駕的同事,猛地擋在他的身前,他只來得及叫一聲強哥,便暈了過去。
再睜眼,他們的車沒了,原本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只有他和不遠處躺著的不知是死是活的強哥,周圍靜的可怕,明明什么都能看清,卻又像是什么都看不清。
向和掙扎地爬了過去,強哥滿頭都是血,眼睛死死閉著,要不是胸口微弱起伏,向和都以為強哥死了。
把上衣脫下來,小心墊在強哥的腦袋下,向和試圖叫醒強哥。
“哥,強哥,舒子強,醒醒,快醒醒。”向和強忍心中驚懼,語氣都帶著顫。
也不知道叫了多久,舒子強緩緩睜開了眼睛。多年刑警身份讓他瞬間警覺起來,開始觀察周圍環(huán)境。
片刻后,他伸手讓向和扶起自己:“我記得前面有個醫(yī)院,我們先去那里看看。”
向和咽了咽口水:“強哥,我覺得不對勁兒,就跟進了無限流小說一樣,無限流小說里最危險的地方可就是醫(yī)院啊。”
舒子強一巴掌打在向和后腦上,打的向和齜牙咧嘴,又笑著揉了揉他的頭:“傻小子,有強哥在,你怕什么。”
向和嘿嘿一笑,心里的驚懼退了不少,攙扶著舒子強朝著醫(yī)院的方向走去,強哥受傷了,確實也該去醫(yī)院看看。
他們沒看見,在他們走后,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忽然出現(xiàn)很多身影。
那些身影趴伏在地面上,頭詭異的扭曲,手腳僵硬地在地面上拖動。漸漸的,他們站起,邁開步伐,從緩行逐漸接近正常人的速度……
身影們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再次調整速度,朝著兩人的方向追去。
與此同時,帶著封琛回家的姚至正在加油站給車加油。
油加好,回到車上,姚至就見封琛皺著眉,一直朝著東邊街道的方向看,連他開門都沒察覺。
姚至詫異:“封琛,怎么了,那邊有什么不對嗎?”
封琛回神,對上姚至明亮的眼睛,心底像是有什么碎了,他牽起姚至的手,溫聲道:“至至,那個地方有個“異世界”入口,有兩個人被卷了進去,暫時還沒危險,但一會兒就不好說了。”
“異世界?那是什么?”
姚至很自然地詢問讓封琛一時語塞,他想不明白姚至為什么會這么自然問他一個“普通人”這么專業(yè)的問題。
他和姚至重逢以來,姚至最初沒有這么肆無忌憚地問他,還把他當成一個普通人看,自從見過鹿靈后,姚至態(tài)度就發(fā)生的些許變化。
待他更加精心,但在一些時候,卻更加信他,讓他覺得姚至像是知道了什么,只是不說而已。
封琛的語塞讓姚至有些疑惑,他伸手摸了摸封琛的額頭,不熱啊,怎么人忽然就傻了呢。
“怎么了?發(fā)什么呆。”姚至撫了撫封琛的臉,“餓了?”
姚至的動作讓封琛回了神,對上姚至疑惑的視線,封琛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再說他也不怕姚至知道。
想明白這些,封琛唇一勾,笑道:“這不是在想怎么簡單跟你解釋‘異世界’是什么嗎?”
“邊走邊說吧,你不是說有人卷進去了,一會兒要有危險嗎?我們?nèi)タ纯础!币χ两o敖域發(fā)了短信和坐標,簡單編輯幾句就啟動車子,在要給油門的時候,忽然問,“咱們能進去吧?”
封琛失笑:“你現(xiàn)在才想起問啊。”
姚至抬了抬眉角:“看來是能進去,坐穩(wěn),指明方位,出發(fā)!”
姚至話音剛落,車子發(fā)動,朝著封琛指著的方位加足馬力前進。
在進入“異世界”的瞬間,姚至用妖力撐起防護罩擋住“異世界”擠壓他們的力,猛踩油門,沖了過去。
將要落地之時,姚至再次用妖力做緩沖,讓車子平安落了地。
車子落地,姚至沒有馬上下車,而是開始觀察周邊的環(huán)境。
除了沒有往來的車輛,叫賣的商鋪和熱鬧的人群,這里和平時沒有任何區(qū)別,但就是沒有區(qū)別,才會讓人覺得頭皮發(fā)麻,背脊發(fā)涼。
“你說那兩人現(xiàn)在能在哪里?”
封琛沉吟片刻,開口:“醫(yī)院吧,這條街上有一家三甲醫(yī)院,他們被卷進來,應該會受傷。”
“那我們就去醫(yī)院。”姚至再次發(fā)動車子,“還好我們加滿油進來的,話說這地方有加油的地方嗎?對了,你還沒告訴什么是“異世界”呢。”
異世界是一個很現(xiàn)代化的用語,姚至實在無法在自己貧瘠的靈異知識里找到相契合的解釋,他是個半吊子妖精,做妖時間太短,對于靈異的東西其實還是處于一知半解狀態(tài)。
大家熟知的還好,他還能在普通人面前勉強充個專家,再深奧的他也是個棒槌。
封琛的嗓音很好,講解起這種枯燥的知識也有種娓娓道來的感覺。
“異世界又名靈力縫隙,不管是神鬼人魔共生的時代,還是后期的末法時代,包括現(xiàn)在說的靈氣復蘇時代,其實靈氣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這個星球,它們只是順應時代蟄伏了起來。”
“靈氣的蟄伏地大多是山川龍脈之上,小部分在未消亡、沉睡的家神、承載歷史的古城、器物上。這些靈氣相互交織交織成一個看似圓潤的球體,護著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靈。”
“看似圓潤?”姚至抓到的關鍵。
“對,看似圓潤。”封琛說,“靈氣有強有弱,形成的圓自然也不是真正的圓,不能達到真正圓潤就會有裂縫。
這些裂縫在平時不會對人造成任何傷害,偶爾有倒霉的掉入縫隙,可能會經(jīng)歷一些奇妙的事情,但大多出來后都會當成是一個夢,一個或美好,或驚悚,或匪夷所思的夢。”
“大多數(shù)?”姚至問,“也就是說不是所有人掉進去都能出來?有些人不但出不來,還會遇見危險,對嗎?”
“至至真聰明,靈力縫隙平時不會主動吞人,就算吞了也會吐出來,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人為擴大,靈力縫隙里的靈氣摻雜別的東西,就會從平靜轉為平靜下的洶涌。”
“一但有人被卷進去,沒有害怕的東西還好,若有害怕的東西……”后面的話,封琛沒說,他眼睛彎彎,聲音溫柔的不可思議,整個人被一種包容、溫和、寧靜致遠卻又欣喜的情緒包圍。
這種情緒極其復雜,也極其簡單,卻是姚至從來沒見到過的,仿佛這個“異世界”打開了封琛某種開關一樣,讓封琛變得十分不一樣。
更恣意了一些,也更鮮活了一些,連眼睛仿佛都更亮了一些,也讓姚至覺得自己離封琛遠了一些。
“封琛。”姚至忽然喚封琛名字,不知怎么,他有些不安,也就顧不上封琛沒說的是什么了。
“嗯。”封琛笑著回應,“怎么了?害怕了?不怕,至至這么厲害,我們肯定能找到人帶出去的。你看,醫(yī)院到了,就是……好像出了點問題。”
封琛摸了摸下巴,眼中興趣濃厚到姚至都覺得的詫異的程度。還沒等他順著封琛眼神看過去,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傳了出來。
“啊啊啊啊,強哥,這些都是什么玩意!”
“我哪知道,這不該問你嗎?你不是剛才還跟我叭叭你看的無限流小說。你說完,這些你故事里的東西就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你說說我們怎么過關啊!”
“嗚嗚嗚,強哥,我再也不亂說話了。我不說了、不說了,快幫我,貞子、貞子快要爬出來了,啊啊啊!”
“你小子別叫了,先把電源拔了,我這就來了。”
“我拔了,拔電源沒用。”
“那你就砸了它!”強哥怒吼中帶著些許無奈。
很快,哐當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隨即凌亂的腳步聲和玻璃破碎、電流滋啦的聲音傳來,聽著應該是電視被砸了。
然而下一秒,慘叫聲再次響起:“啊啊啊啊,沒了電視她怎么還能爬啊,為什么啊,我以后再也不看恐怖小說和鬼片了,那些玩意兒狗屁都不是,嗚嗚嗚……”
“向和你小子,我讓你別哭了,我耳朵都快讓你哭聾了,還不快跑。”
“跑跑跑,強哥,你你你別碰那東西的帽子,也別和他握手,會變怪物的。”
“我特么不傻!快跑!”
話音落下,極速奔跑的聲音,伴隨重物砸在肉|體上的悶響聲,重物倒地聲、慘叫聲、窸窸窣窣什么東西爬的聲音響起,大地仿佛都震顫了起來。
片刻后,姚至這才看清。塵煙中,兩個人影拔足狂奔,身后跟著一連串的……喪尸、貞子,瘦長鬼影和一大群畫著詭異妝容的鬼新娘。
姚至怔了一下,像是明白了封琛沒說出來的話是什么了,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嚯,夠熱鬧的啊。”
第058章 鳥居
姚至看見舒子強、向明兩人的同時, 舒子強也看見了這個詭異的醫(yī)院大門口居然出現(xiàn)了兩個人,仔細一看還是認識的。
來不及多想兩人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的,舒子強一把薅住向明脖領子, 拽著他躲過鬼新娘的鬼爪,又把人往前一推, 大喊道:“快跑,前面的兩人也快跑!”
舒子強這一聲大喝,讓被薅得轉了一個圈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向明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這鬼地方多了兩個人。
“誒,大明星, 怎么是你——啊——”
向明話還沒說完,就被舒子強一腳踹在屁|股上, 整個人朝前飛了得有兩米的距離,躲過撲過來的喪尸的同時,連句謝謝都來不急說,就直接鴨子撲水一樣,大頭朝下跌了個跟頭。
要不是姚至眼疾手快,非得磕掉兩顆門牙不可。
將暈乎乎的向明一把推向封琛,姚至留了一句車里躲好, 便直接朝著瘋狂向這邊涌來的各種不是人的東西沖去。
“哎, 你別去,太危險。”向明還沒站穩(wěn), 想起自己的職責,便要攔下沖過去的姚至,被封琛一把甩進敞開的車門里, 隨即封琛上車,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
“誒,你讓我出去, 我不能讓你們置身在危險中,我和強哥攔住他們,你們先跑。”
“是嗎?”封琛似笑非笑地看著向明,“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添亂的好。”
向明:“……”
他承認自己有點慫,但最基本的職業(yè)操守還是有的,為了人民群眾安全,他還是會堅強起來的。再說,他怎么也是受過正規(guī)格斗訓練的警隊精英,怎么也比“人民”厲害吧。
像是看透了向明所想,封琛眼中笑意漸濃,伸手指了指混戰(zhàn)中心:“你覺得你比他強。”
向明一邊順著封琛所指的地方看過去,一邊想也不想地說:“當,當當當然不——”
混戰(zhàn)中心,姚至手持一把目測得有三米長的銀藍色的長鞭,仿若戰(zhàn)神降臨。
長鞭是金屬質地的,由一節(jié)一節(jié)變異三角形金屬塊連接而成,陽光下,閃著顫寒光芒,仿佛看一眼都會被長鞭凌厲的鞭風刮傷。
姚至用長鞭將舒子強圍在中間,長鞭被揮的獵獵作響,密不透風,周圍不管是喪尸,還是鬼新娘、還是貞子或是瘦長鬼影全都被鞭子掃飛出去。
每次揮舞長鞭仿佛都能隨著姚至心意或伸或縮,偶爾有逃過長鞭的東西撲上來,也被姚至一掌打退。再有漏網(wǎng)之魚,舒子強也不是吃素的,掄起不知哪里找到的消防斧一斧子砍過去。
就這樣邊走邊退,兩人很快接近車子。
在車內(nèi)看的目瞪口呆的向明喃喃:“臥|槽,這是武林高手嗎?那么長的鞭子,他藏哪兒了。”
說著他看向封琛,就見封琛微微靠在座椅上,手肘支在扶手上,手背撐著下巴,姿態(tài)慵懶高貴,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怎、怎么了?”向明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臉漸漸紅了起來,心道不怪封琛粉絲瘋狂,被這么個大美人盯著砍,就算他喜歡美女演員也會有瘋狂心動的感覺。
可下一秒,這種瘋狂心動便被嗓音好聽卻刻薄的話打的稀巴爛:“原來警察還有你這種天真無邪的款式呢,從遇到這這些東西開始,你就沒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都是你幻想中的東西,有你怕的,也有你……呵呵呵,而他——”
封琛指著舒子強:“他早都發(fā)現(xiàn)了,該說你想象力豐富,還是該說你閱片量豐富呢?”
“你、你什么意思。”向明不解。
“你看。”封琛指著新出現(xiàn)的東西,眸光有些冰冷。
向明這時才終于有點害怕眼前這個游刃有余的大明星,不敢言語,順著封琛視線看過去。
“!!!???那是什么玩意兒!!”
封琛唇一勾,笑意不達眼底:“這就要問問你了。”
只只見混戰(zhàn)圈中心被姚至清理出來的地方,忽然出現(xiàn)好幾個長相貌美,看起來像是倭國出品的經(jīng)常在某些不雅動作大片里當主角的知名字母女演員。
她們最初衣冠端正,穿著職業(yè)女性套裝,看起來溫婉端莊,但轉眼間,便上演了衣服消失術,一個個光溜溜地往混戰(zhàn)中央兩人身上撲,時不時嘴里還發(fā)出不雅的吟|叫。
每當她們吟|叫,都有怪物避開,甚至為她們制造纏住姚至和舒子強的機會,以往看著就沒有美感的畫面,看著更加讓人想吐。
向明:“……”
他冤枉啊,他真的沒閱片量豐富,唯一看過的幾部是在他們分局掃黃大隊替班的時候看見的,也不是這幾個當主角啊。
再說他就算要看,也要看點正常的吧,為什么要看這么恐怖的?
“還想!”封琛皺眉,一指點在向明眉心,向明只覺從頭到腳一陣刺骨寒意,腦海里動作大片的畫面霎時消散。
與此同時,在姚至他們身后已經(jīng)成型的女演員身影如泡沫般散去,而隨著她的散去,周圍景象赫然變化,再不是原本熟悉的街道風格,而是一片純白,和純白中極有和式建筑風格的鳥居。
鳥居出現(xiàn),仿佛鎮(zhèn)壓了在場所有的妖魔鬼怪,喪尸、貞子、瘦長鬼影、女演員和鬼新娘相繼隱去身形,獨留下一眼望不到頭的、高大鳥居佇立。
“我去,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向明沒心一樣,注意力數(shù)瞬間被轉移。
封琛暗自搖了搖頭,解鎖開門一腳把人踹了出去。
“哎呦,你踹我|干什么?”向明回頭看去就被封琛眼中不經(jīng)意露出的寒光凍住,癟了癟嘴朝著也一頭霧水的舒子強跑去。
“強哥,強哥,你怎么樣了?”
舒子強見向明安然無恙,長舒了一口氣:“我沒事,多虧這位——不知如何稱呼。”
“叫我姚至就行,他是封琛,是他發(fā)現(xiàn)你們有危險的。”
“你們是特殊安全部的人?封琛也是?”舒子強脫口而出。
“嗯,你知道特殊安全部?你遇見過,沒被消除記憶?”姚至詫異。
“嗯。”舒子強點了點頭,事情的發(fā)展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姚至的本事他剛剛見識到了,他以為是姚至發(fā)現(xiàn)的他們,沒想是封琛。
不是說他看不起封琛,而是因為三年前的事情,他對明星雖不是梁副那樣反感,但也習慣將對方放在花瓶的位置上。
再說,一般人也不會放著這么掙錢的職業(yè),跑去特殊安全部吧。
至于舒子強為什么會遇見特殊安全部沒被消除記憶,要從一年前說起。
舒子強不是向明那個剛畢業(yè)不久,永遠相信科學的二百五傻小子,多年來和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打交道,舒子強不是沒遇見過科學解釋不了的現(xiàn)象,自然也有案件被移交的時候。
前幾年舒子強還會和自家隊長打聽案件移交到哪里了,隊長一句機密堵住了他的嘴。
本來這將是他一輩子可能都無法知道的秘密,但一年前一個偶然機會,舒子強被那群擁有超自然能力的人救了。
那群人告訴舒子強,他們是特殊安全部的,原本應該消除他的記憶,可他們說他身上有點青丘的味道,消除不了,只是告訴他保密,以免引起恐慌。
自那之后,舒子強便開始留意這些,還去道觀求了平安符。車子失靈后,舒子強掛在脖子上的平安符熱的像是要把他燙傷,他就知道不好。
在即將車毀人亡的時候,舒子強解開安全帶擋在向明身前。是因為那股力量沒沖著他來,很可能是因為他帶著的平安符。
他只能賭一把,贏了兩人活命,賭輸了他死,向明可能活下來,關鍵證物在向明身上,他們遇到這些靈異的事情,很可能跟證物有關。
事實證明,他舒子強賭贏了,他活了下來,向明也活了,就是他們出不去了,仿佛被困在了另一方天地里。
而且他發(fā)現(xiàn)每當向明說出什么,這方天地里都會相應的出現(xiàn)什么,比如向明翻箱倒柜找碘伏、止血藥粉、消炎藥、繃帶時,原本空無一物的抽屜里霎時出現(xiàn)這些東西。
再比如,之前的那些妖魔鬼怪,向明說出,它們就出現(xiàn)了。
舒子強偷偷試過,他不行。想到特殊安全部的人說自己身上有青丘的味道,覺得這可能是原因。
他曾想和向明說破,又怕嚇著這個傻小子,也怕說破后,他們就沒辦法出去了。
舒子強不知道他們到這里是“誤入”還是有人“邀請”,怕說破后,“邀請”之人圖窮匕見,他和向明都得死。
若是“誤入”,向明在這方天地里稱得上是“言出法隨”,所以他引導向明說怎么通關,就是想確定向明會不會“言出法隨”,讓他們出去。
結果還沒等他引導出來,姚至他們就進來了。
現(xiàn)在整個環(huán)境大變樣,還變成這種倭國神社前的鳥居的樣子,已經(jīng)不用猜了,他們根本不是“誤入”,是有人“邀請”他們進來的,這個人還十分可能跟倭國有關。
因為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想到這些,舒子強有些慶幸,慶幸姚至他們找到了這里,慶幸東西還在。
“向明,東西拿來。”
“啊?哦,哦,好的。”向明沒真傻,從懷里掏出裝著手機殼的保鮮盒遞了過去。
舒子強接過保鮮盒遞給姚至:“這東西還是放在你們手里吧,他們大概率是沖著這個東西來的。”
姚至接過東西想要遞給封琛,遞到半路又收了回來,隨口道:“還是我拿著吧,這東西看起來很重要,用處也不明,你……”
“我知道的。”封琛手指抵在姚至唇上,笑得跟個妖精一樣,“至至不用解釋。”
姚至:“……”
不對勁兒,絕對有問題,不是他的錯覺,封琛進入這里后居然放飛自我了,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不像是來救人的,反倒像是來旅游的。
“你……”
“我怎么了?”封琛笑得眉眼彎彎,“是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嗎?”
姚至看了封琛一會兒,吐了口氣:“沒事,咱們怎么出去,這地方不太對,得趕快出去再說。”
封琛揚了揚眉,表示贊同,伸手把狀態(tài)外的向明一把薅了過來,看向舒子強:“他能留在你們刑警隊不是業(yè)務能力有多出色吧。”
舒子強:“……”
向明:“……誒,你這人怎么說話呢,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不敢……”
“不敢什么?”封琛眼睛微瞇。
向明聲音越來越小:“好了好了,他們留下我是因為我運氣好,帶著我什么難找的線索都能找到。”
說完,向明不再看封琛,抱著胳膊自己生自己的氣。
得到想要的答案,封琛指了指向明:“怎么出去要問他了。”
姚至、舒子強:“他?!”
向明:“我?!!!”
第059章 忠魂
向明:“我?!!!”
“你們沒搞錯吧, 怎么可能是我?!”
“怎么可能不是你?”封琛歪頭看著他,眼中的篤定卻是讓幾人知道他說的不是玩笑話。
向明有點崩潰:“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不是我|干的!”
舒子強見向明情緒不穩(wěn),連忙摟住他的肩膀:“不是小向, 沒人說是你干的,只是說, 出去需要你。”
“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啊。”向明揪著自己的頭發(fā),努力想為什么大家都覺得他知道出去的路,他知道嗎?
他知道嗎……
就在向明懷疑自我之時,整個世界驀然變黑, 高大鳥居之后,忽然出現(xiàn)一條長長的臺階, 一排排紅紅的燈籠整齊地漂浮在鳥居之后。
順著燈籠望上去,隱約能看見還有一座座相同鳥居錯落有致地落于臺階之上,再往上看是一座精致的……神社。
*
“姚至發(fā)的坐標就在這吧。”何封摸著下巴,看著身邊高大俊美的男人,“他人呢?”
高大男人褚?guī)熍R上前一步,他是被敖域特地叫回來的,剛跟敖域見面, 就看到姚至發(fā)來的坐標和照片。
他掐指一算靈力縫隙有異, 便跟敖域說自己跟過去看看,讓敖域先將所有資料準備好, 等他回來長話短說,他晚上還要去接穆麟。
敖域翻了個白眼,趕蒼蠅一樣將褚?guī)熍R趕了出去。褚?guī)熍R也不生氣, 上了何封的車。有這么大尊“佛”跟著, 何封心里鎮(zhèn)定了許多,帶著人一起來了現(xiàn)場。
現(xiàn)場雖然不是在京城主干道, 但車流量不算少,十分熱鬧,根本看不出半點異常,也感覺不到一點異常靈力泄露,何封才會疑問。
見褚?guī)熍R似乎看出了什么,何封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褚?guī)熍R的動作,生怕錯過什么。
褚?guī)熍R任由何封盯著,修長手指在空氣中有規(guī)律的撫摸,像是摸在什么東西上而已。
何封好奇,但也不敢開口詢問,怕影響褚?guī)熍R。
片刻后,褚?guī)熍R收回手指,回頭對著何封點了頭,何封會意,手指輕輕點在耳朵上的耳機上:“就是這,開始。”
話音落下,耳機中傳出四聲“明白”,隨即就是什么東西開啟的聲音。
幾秒后,何封便覺空氣仿佛一窒,對著褚?guī)熍R點了點頭:“可以了。”
褚?guī)熍R挑了挑眉,指尖一小股靈力飛了出去,卻像是撞到了什么一樣直接消散了。
“可以啊,靈力壁壘研發(fā)成功了。”
何封笑道:“嗯,估計以后安全部能省一大筆錢了。”
特殊安全部遇見的事情太特殊,弄塌一兩棟樓都不是沒有過,弄壞了就要賠,雖然有國家經(jīng)費、部里經(jīng)費賠償,可每每有任務,部里的外勤還是束手束腳,不敢大動干戈,生怕毀了東西賠錢。
他們也是有臉的,太敗家他們自己都不好意思。
但就算他們再小心,這些還是避免不了的,敖域也不允許外勤因為這個束手束腳最后連命都丟了,便讓特殊安全部的技術部門開發(fā)“助你祝你APP”并允許部員在上面接單掙錢,他們抽個成。
一方面部員們有錢掙,另一方面解決了賠償款和日常經(jīng)營的問題,還能勻出一部分做慈善,為國家做貢獻不是。
別說,敖域還真有遠見,自從“助你祝你APP”上線,部里財政不吃緊了,也不用為了要點經(jīng)費跟人裝孫子了,還有錢開發(fā)針對妖魔鬼怪的武器和現(xiàn)在這種能把一片區(qū)域自成一個小結界的防具。
結界撐起的大小由防具數(shù)量決定,結界布置成功會讓往來此地的人自動忽略這個地方,還能抵擋一定戰(zhàn)斗波及,自然能省下用于賠償環(huán)境破壞的錢,可以說得上十分有用。
據(jù)說靈力壁壘研發(fā)成功后,安全部內(nèi)外勤全都歡呼起來。
內(nèi)勤歡呼以后可以少編故事了,要知道每次修改那些遇見靈異事件嚇得精神都要失常的人的記憶,都要編故事,太費腦細胞了;外勤則是因為敖域說以后在APP上接單,抽成可以少5%。
那可是5%啊!皆大歡喜。
褚?guī)熍R聽何封這么一說,也笑了,他想起之前敖域跟他哭訴錢多難要的事了。
說笑過后,褚?guī)熍R道:“干活吧,這里面的氣息我感覺很不好,姚至帶著封琛這么個大寶貝,估計是有人心動了。”
何封點了點頭:“我應該怎么做。”
褚?guī)熍R道:“跟著我!”
話音未落,褚?guī)熍R四指并攏猛地朝面前的空氣往下一劃,霎時間原本無異常的景象就像是被撕開、錯位的紙張,露出后方扭曲的空間。
何封一驚,抬眼褚?guī)熍R已經(jīng)一腳邁入空間,何封緊隨其后,兩人進入的瞬間,開口閉合,景象恢復如初。
*
另一邊,毫不知情的幾人看著眼前的變化,同時看向封琛,那意思,這是什么意思。
封琛垂眸遮住眼中一片冷然之色,玩味道:“邀請咱們上去呢,那神社就是出口,就是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在等著咱們。”
說著,封琛抬眸看向明:“小朋友很厲害,運氣確實不錯,幫了大忙了。”
向明不明所以,撓了撓頭,傻樂:“真的,真的幫上忙了?”
封琛側頭看向臺階之上的神社,意味深長道:“當然,畢竟這個靈力縫隙不是準備給你的,你們只是運氣不好,誤打誤撞不小心進入,讓我們有了準備。”
“啊?”這下舒子強也懵了,“不是沖著我們拿的證物來的,那是沖著誰來的?”
封琛看向姚至,姚至當然也反應過來。
靈力縫隙剛好開在他們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上,這條路他們上午還走了,一點問題都沒有,下午接連發(fā)生拔舌的事情,他們回家之路就出現(xiàn)了這條靈力縫隙。
至于為什么別人沒出事,向明他們卻出事了……
姚至問:“你倆誰開的車?”
向明弱弱地說:“我。”
姚至十分愧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你懷里放著我和封琛接觸過的東西,又是你開車,那東西把你們認成我倆了,才——”
“那你倆怎么能進來!”沒等姚至說完,舒子強一臉不贊同的神色,“他們的目標是你們,你們就不應該進來。”
姚至怔了一下,一時語塞,轉頭去看封琛,見他靠在鳥居漆紅的粗壯柱子上,低眉斂目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地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弄的,目標是你們肯定是你們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你們都是奇人異士,身上的東西肯定不尋常,讓他得到會傷害更多無辜的人!”
舒子強一臉正氣:“一會兒我擋在你們面前,你們看到出口就出去,發(fā)生什么都不要管,你們的命比我值錢多了。”
“你錯了。”封琛忽然打斷舒子強,他沒有起身,眼睛都沒抬,整個人懶懶散散的,說出的話卻像是鑿進人心,“沒有誰的生命比誰更值錢。”
“可——”舒子強還要辯解。
封琛已然走上臺階,冷冽的聲音飄到舒子強耳朵里:“當你對生命有了比較,心便有了偏頗。一念神魔,成“神”的代價是自己,成“魔”的代價是他人……”
封琛回頭,自上而下地看著舒子強,他明明看著舒子強,漆黑眼瞳里卻半分舒子強的身影都沒有:“藐視自己的生命亦是藐視,你已經(jīng)做的夠好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舒子強不明白封琛在說什么,還想再問,就見向明驚訝地看著自己,眼中快速蓄滿淚水,更是一把抱住他的脖頸,失聲痛哭。
“強哥,強哥,嗚嗚嗚,嗚嗚嗚,強哥,你疼不疼,嗚嗚嗚,強哥!!”向明哭得稀里嘩啦,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舒子強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雙目微微合了合,垂著的手緩緩抱住向明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拍著向明,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和:
“小向別哭,只要你能出去,哥也不算白死。你看,你活著,證物也保住了,還能讓我在這世間多停留一段時間保護你,已經(jīng)足夠了,哥滿足了。”
“嗚嗚嗚,我不要,強哥,我不要,都是我的錯,要是我再厲害一點,你就不用死了。”
向明死死抱住舒子強,淚眼朦朧地看著封琛和姚至:“兩位大哥,我求求你們,你們幫幫我,幫幫強哥好不好,強哥還有救,對嗎?”
對上向明希冀的眼睛,姚至不忍地別過視線。
從他們第一眼見到舒子強之時,就知道舒子強死了,連尸體都被靈力縫隙的沖擊力擊碎。
舒子強靈魂沒受到大傷害是因為平安符護持,姚至聞在他身上見了平安符的味道。
也正因為如此,姚至才放棄自己最擅長的利爪攻擊,改用林逸送他的據(jù)說是敖域成年那天退下的鱗片和著玄鐵鑄造而成的龍鱗長鞭緊緊護持舒子強。
畢竟他們傷了能治療,舒子強若是傷了,投胎都將帶著殘疾。
舒子強想什么都不會在這方天地具象化,也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人,而那些東西緊著向明攻擊,也是因為它們最初有些認不清舒子強身份,以為舒子強和它們一樣。
本來他們見舒子強自己不知道,是不想這么早戳穿這個秘密。可舒子強得知對方的目標是他們,便想著保護他們出去,再不說明,舒子強真?zhèn)耍头忤永⒕巍?br />
“小向,生死有命,你別難為別人。”舒子強看得開,當警察那天他就料到了可能會有這天的到來,只是沒想到這天這么快。
他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向明,才看向臺階上的封琛:
“多謝封先生指點,可我還是要說,就算灰飛煙滅,也得護著你們出去。不為別的,只為我曾經(jīng)護著的這座城市、這個國家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我要他們好好的,一輩子都好好的。”
第060章 相柳
舒子強的話擲地有聲, 理由也讓人無法拒絕。
沉默良久,姚至道:“我曾經(jīng)也跟你一樣,我理解你, 也尊重你,可是——”
“沒有可是, ”舒子強笑了起來,拍了拍身邊欲言又止的向明,“別難過,我聽說人死了會去冥府, 要過忘川上奈何橋喝孟婆湯。”
“孟婆湯入口,前塵往事盡消, 我也不是現(xiàn)在的我了,也不是你認識我,所以你不用難過我可能會消散這件事。”
“可你明明可以有來生啊。”向明難過死了,“強哥,就算喝了孟婆湯后的“新你”不完全是你,但有一部分是你就夠了啊,我怎么能看著你去死。”
“哎呀, 也不一定是死。”舒子強活躍氣氛, “可能就是受點傷啊,還是一樣能轉世啊。”
向明:“會嗎?會不會有影響。”
“能有什么影響, 人受傷了可以養(yǎng),魂魄應該也可以。”舒子強忙看向姚至,希望他能幫忙勸一勸向明。
魂魄受傷了確實可以養(yǎng), 可養(yǎng)不好呢?魂魄肢體殘缺呢?姚至不忍心騙向明, 張了張嘴,半個字都沒吐出來。
向明不是傻子, 一看這樣就有問題,忙要開口追問,就聽到一個低沉冷淡的聲音道:
“沒錯,可能不會死,就是受傷,不耽誤投胎轉世。”
姚至驚訝:“封琛,你——”
姚至想說,你怎么能騙人,被看出他意圖的舒子強斷:“向明你看,我沒騙——”
可他你字還沒出口,封琛又道:“但傷是什么傷,是斷手斷腳,還是被人捅穿身體,轉世會不會殘疾,會不會落下先天疾病,誰也不知道。”
舒子強:“……”
您倒也不用這么大喘氣,要不是不用喘氣了,這句話非得再憋死他一次。看著還要再哭,一臉控訴他的向明,舒子強頭痛欲裂。
姚至倒是沒想到封琛居然會這么說,有點想笑,但又覺得不合時宜。
封琛給了姚至一個眼神從臺階上走下,來到舒子強身邊。
封琛很高,目測一米九多,比一米八的舒子強要高上不少,且他氣場很強,再加上身上不經(jīng)意間流露的神秘氣息,以及那雙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無一不讓舒子強感到壓力。
他緊張地抿了抿唇,遲疑地開口:“封先生,您……”
“是想問我為什么不幫你嗎?”封琛垂眸,“那是因為你自私啊。”
“我、我自私?”舒子強不可置信地看著封琛,怎么也沒想到,封琛會覺得他自私。
封琛笑了,笑容卻半點都不溫和,看起來居然比方才還冷:“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是不是覺得這犧牲是值得的?”
“難、難道不是嗎?”向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雖然他不同意舒子強這么做,但不代表他覺得舒子強的做法不值得。
他覺得那是偉大的決定,他自己估計做不出來。
“呵呵,”封琛冷哼一聲,看著舒子強,“既然你都說喝了孟婆湯的你不再是你,你又有什么權利讓下一世的你因為現(xiàn)在的你變得殘疾、先天不全或者連新生都沒有,你又有什么權利替下一世的你做決定?”
舒子強:“我——”
封琛打斷舒子強,指著哭得眼睛腫成桃子的向明:“你看看他,再想想你的家人,如果他們知道你連魂魄都沒了,會多難過?”
舒子強:“可是——”
“沒有可是,”封琛語氣強硬,聲音嚴厲道,“你覺得現(xiàn)在都需要我們救的你,能抵擋住可能遇見的危險嗎?是誰教你逞英雄,做無謂犧牲的?”
封琛最后一擊,直接擊碎舒子強所有堅強,他肩膀塌了下來,低著頭,不得不承認封琛說的他都沒辦法反駁,自己確實……自私。
姚至倒沒想到封琛這么直接,有些不忍舒子強被打擊成這樣,但也沒去指責封琛不該說這些話,因為他知道封琛是為了舒子強。
不說清楚,就要算能勉強摁下舒子強犧牲自我的心,也看不住他可能會私自行動的心,想要舒子強老實,就得釜底抽薪。
這話封琛不說,他也的說,封琛替他做了惡人,他怎么能去指責封琛。
上前一步,站在封琛身邊,姚至道:“封琛說的都是事實,所以請你保護好自己,也讓我們不會那么內(nèi)疚。”
舒子強沉默點頭。
“那我就當我們目標達成一致了。”姚至拉住封琛手腕,安撫地摸了摸封琛手腕,“你們跟在我們后面。”
話音落下,姚至先行一步上了臺階。
封琛低頭看著自己被姚至握過的手腕,感受殘留在手腕上的溫度,眼神溫和,輕笑了一聲,微聲道:“這是怕我心情不好嗎……”
跟上姚至的腳步,封琛看著臺階盡頭的神社,眼神從溫柔變得冷然再變得玩味:“這是欺負我華夏無神,竟然敢妄動我華夏地脈,可惜,這次怕是要落空了。”
封琛的話,沒人聽見,姚至一步一步小心地在前面開路,封琛跟在后面,兩條大長腿硬是把爬臺階走出去登基的感覺。
封琛身后不遠處輟著向明和舒子強,舒子強情緒低沉,向明嘰嘰喳喳地在調節(jié)氣氛。
一會兒強哥不要傷心,等我們出去我去求那什么特殊安全部看能不能讓給你投個好胎,咱們也試試贏在起跑線是怎么滋味;
一會兒又說,強哥你說我現(xiàn)在學那些東西能不能成,成功了你等待投胎的時候,我就時不時的召你上來,這樣你也不孤單,沒準你幫我們查案,咱們案子還好破呢。
這句話剛說完,又說這臺階怎么這么長,這是想讓咱們直接累死在臺階上,或者累半死,想用這種方式打敗咱們嗎?
他聲音不小,封琛和姚至都聽見了,封琛快步和姚至并肩,微微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小聲道:“至至,這兩個人挺好玩的。”
姚至腳步一頓:“玩開心了?”
“嗯,”封琛點了點頭,“畢竟這樣的人現(xiàn)在不多見了。”
“所以能幫一把是一把對吧。”姚至側著臉看封琛,忽然道,“封琛,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姚至本以為封琛冷漠是保護色,可這次在舒子強面前裝惡人,姚至發(fā)現(xiàn),冷漠并不是封琛的保護色,他只是不習慣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展露善意。
可能不止不熟悉的人,就算是熟悉的人,封琛也不習慣展露自己的善意,每每表露善意都是用冷漠、毒舌做偽裝,才能自在。
就像是——封琛不想讓人記得自己的好,不想別人感激自己。
一般這樣的人性格十分怪異別扭,封琛又不是性格怪異扭曲的人,對自己不但樂于表露善意,還時不時性格惡劣的逗弄一下自己,姚至實在不知道封琛為什么會這樣。
還是說,封琛在顧忌什么?
可顧忌都是顧忌對自己有害的吧,別人的感激,別人的好,封琛為什么要顧忌?
這說不通啊。
姚至懵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接近封琛,就越看不透封琛,封琛像是被層層迷霧遮蓋,看不見真容。
“發(fā)什么呆呢,現(xiàn)在安靜不代表沒有危險。”封琛輕輕點了點姚至額頭,笑容不變:“精神點。”
“至于你說的看不透我……我說過我是一個好演員的,只要你在我身邊,早晚可以看透,一點一點解謎,也很快樂不是。”
“你說的對,”姚至放下糾結,轉移話題,“你說他的目的是什么?和得意會有沒有關系?”
“他?幕后之人嗎?”封琛悠悠道,“和得意會有沒有關系我不確定,但上個案件里出現(xiàn)的第三個勢力的身影,那個“身影”極擅長布陣,這個也不遑多讓。”
封琛這么一說,姚至忽然想起得意會會長說過,想要封琛的不止一個。
經(jīng)過上一回的事情,他們有了防備,得意會應該不會這么快再動手,能出手的也就是另外的人,還怎么準就是在蘋果臺影棚布陣的人。
“我們小心一點,進來之前我給敖域發(fā)了消息,雖然這個空間時間流速不對,但我相信他們應該已經(jīng)來找我們了。”
姚至面色凝重:“一會兒一定要跟緊我,你不能有任何損傷,明白嗎?”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封琛手拉住姚至衣角,示意自己明白。
姚至手一抖,之前被收起來的龍鱗長鞭再次出現(xiàn)。長鞭仿佛有意識一般,龍鱗炸起緩緩在封琛身邊游走。
就在這時,臺階盡頭的神社突然燈火通明,兩個身穿倭國巫女服、手持神樂鈴的巫女出現(xiàn)在神社大門前。
見到幾人,先是行了一禮,用黃鸝一樣的聲音齊聲道:“主人有請。”
她們話音未落,神社內(nèi)響起一個蒼老沙啞到十分怪異,仿佛很多年沒說過話的聲音:“老朋友光臨,倒是在下有失遠迎了。”
老朋友?誰?姚至心中一凜,龍鱗長鞭感應到主人的緊張,霎時飛起,將被它圈住的封琛團團綁住,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樣。
跟上來的向明、舒子強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少頃小心翼翼地問:“你們……這時候玩這個不好吧。”
陡然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封琛:“……”
念頭剛起就實現(xiàn)的姚至:“……抱歉。”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姚至尷尬地松開封琛,但龍鱗長鞭并沒有完全收回,而是跟之前一樣游移在封琛身邊。
封琛倒是不生氣,他握上姚至的手,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估計是它的氣息被神社里的那位感受到了,我們進去看看,他好像沒有惡意。”
說完,封琛就要拉著姚至走進去,被姚至一把拉回來:“別去,你一個普通人,怎么知道他沒惡意。”
“我——”
“普通人?”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不再沙啞,短短時間他已經(jīng)習慣了開口說話。
姚至將封琛拽到自己身后,給了他一個乖乖待著的眼神,才看向神社:“閣下將我等攝入這方天地到底意欲何為。”
“攝入?”聲音很驚訝,“吾已沉睡不知年月,從不主動攝人進來,不過之前吾被異常靈力驚醒,靈力像是倭國陰陽師。”
“本不想理會,你們是生是死跟吾沒有關系,可吾感知到老友氣息,便現(xiàn)身相見。”
“閣下就不必撒謊了,”姚至握緊龍鱗長鞭,“閣下何不抬頭看看周圍這建筑,和這兩個喚你主人的巫女。”
“這呀。”聲音長嘆一聲,“吾也不懂,吾沉睡中似乎感覺有人在祭祀吾,吾沒應。小子,吾比你年長不知多少年月,還不至誆騙于你,且你身后之人氣息吾十分熟悉,且讓吾來看一看他究竟是誰。”
話音未落,一股強大靈力沖破神社大門繞過姚至朝著封琛而來。
姚至登時而動,龍鱗長鞭卷在封琛腰間一把將人卷到懷里,隨機他攔住封琛的腰,腳尖點地騰空而起,翩然后退。
路過目瞪口呆的向明兩人是,龍鱗長鞭的尾巴纏住兩人的手腕一起帶飛了起來。
“啊啊啊啊,強哥,強哥,我們飛起來了,飛起來了,他會飛,他會飛!!!”
“閉嘴,我看見了,不用你說。”舒子強被魔音貫耳,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了。
然而下一秒,向明紅潤的臉也白了。
因為姚至一拖三躲避靈力攻擊,不得已上下左右、倒懸翻飛。
他倆可沒封琛那待遇,就跟兩個栓在風鈴下邊用來裝飾的尾巴一樣,只能隨著靈力風轉啊轉、繞啊繞,最后砰地一聲撞在一起,撞了一個頭昏腦漲,嘔吐欲爆棚。
舒子強暈暈乎乎地想,自己特么的都成鬼了,為什么還有實體?他不應該也能飛嗎?
最起碼和向明撞在一起的時候,不用撞成這樣吧。
似乎看出了舒子強的在想什么,封琛聲音輕飄飄地鉆進耳朵里:“這就要問問你這個小兄弟了。”
“又問我,關我什么事啊!!”向明委屈,怎么什么都怨他。
舒子強可不二,明白是向明不接受他死亡的事實,才會造成現(xiàn)在的局面。
舒子強忽然有些內(nèi)疚,決定忍下向明魔音貫耳的襲擊,眼觀鼻地進入賢者模式。
這邊三人友好交流,那邊姚至額角汗都下來,那股靈力十分強悍,極其靈活。
它每一次都能堵住姚至突圍的路線,跟貓抓老鼠一樣戲弄姚至。
姚至察覺到它的意圖,想要強突圍,那靈力卻一瞬間增大沖向他懷里的封琛,姚至無法只能放棄硬碰硬,再度后撤。
被龍鱗長鞭纏住的兩人砰砰砰地相撞,向明實在受不了,嚷嚷道:“我說兄弟、大哥、大爺,我叫您祖宗行嗎?他的目標好像只有您二位,您放下我們可好。”
“閉嘴。”姚至面色凝重,“你往下看看。”
向明往下一看,就見剛剛還容貌端莊的兩個巫女,脖子蛇一樣詭異伸長,張著長滿利齒的大嘴的腦袋直直朝著他們咬過來。
“啊啊啊,祖宗、祖宗你快升上去,快快,要咬到腳趾頭了!!!”向明看著離自己的腳而去的皮鞋,驚恐道,“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啊!”
“轆轤首,倭國妖怪,常以女性的形象出現(xiàn),在夜間脖子會伸得又細又長,去偷偷舔舐燈油或者吸食人的精氣。①”封琛貼心解釋,“這玩意兒還有一個名字,你們應該非常熟悉。”
“大佬,您就別賣關子了,叫啥啊?”向明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沒這么驚心動魄過,眼看著又要被咬,化身尖叫雞,妄圖用自己的叫聲攻擊轆轤首。
可惜,他沒從小練就音波功,叫聲對轆轤首毫無作用,眼見著自己的腳趾也要離自己而去,急中生智腿高高抬起盤在舒子強的腰間,玄之又玄地躲過了轆轤首的大嘴。
與此同時姚至猛地變向,龍鱗長鞭一分為二抽向纏住封琛腳踝的靈力,向明、舒子強一臉悲壯地閉上眼睛。
砰——龍鱗長鞭和封琛腳踝上的靈力相撞,炸開的沖擊力被龍鱗長鞭擋住,落了下去。
砰——向明、舒子強相撞,好死不死一人的鼻子磕上另一個人的牙,酸爽。
砰——殘余的靈力沖擊落在向明、舒子強頭上,免費幫兩人燙了一個時髦的泰迪卷。
“燙燙燙燙——好險,強哥你頭發(fā)……”向明果然不愧二百五,躲過危險,這會兒有活蹦亂跳了,還盡戳人傷疤。
“閉嘴!你以為你能好到哪兒去。”舒子強心累。
向明見事不妙,忙轉移話題:“大佬,您的科普呢?那玩意兒又叫啥啊?”
封琛覺得有意思,見姚至還能支撐,機會難得多練練也好,便道:“這東西也叫飛頭蠻。”
“降頭?”向明那貧瘠的腦容量只能想起自己似乎看過一個叫《飛頭蠻》的電影。
想起電影,很難不想起電影里的經(jīng)典畫面。他腦子里剛有畫面,充斥在周圍的靈力便開始扭曲、聚集起來,等看出是什么東西之后,舒子強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向明這小祖宗真是添亂,現(xiàn)在二變四,姚至還能堅持多久?
向明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瞪大的眼睛里露出小白兔一樣無辜的光芒,弱弱道:“我、我不是故意的,現(xiàn)在怎么辦?”
舒子強為數(shù)不多的愧疚之心盡數(shù)散去,大聲吼他:“涼拌!!”
封琛倒是淡定,低頭看著向明:“你可以嘗試想想正面的角色,比如——”
“奧特曼!金剛,哥斯拉!”向明搶答。
隨著向明的搶答,唰唰唰三個巨大身影幾乎同時出現(xiàn),壓塌了無數(shù)鳥居、臺階,就連神社的偏殿都被壓塌了一半。
整個空間都小了不少,也不知道三個身影有什么仇,出現(xiàn)之初眼睛就紅了,三大坨撞在一起,地動山搖,帶起的風快把姚至吹跑了。
“呃——”看著眼前的廢墟,封琛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說什么好,嘆了口氣,“你其實可以想想國產(chǎn)的。”
“國產(chǎn)的,國產(chǎn)的……啊,我想到了,鐘馗!”向明驕傲地看向封琛,“大佬,這行么?”
封琛先是贊賞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道:“你知道鐘馗長什么樣嗎?”
“我當然……”向明頓住,聲音越來越弱,“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閉嘴!”舒子強實在看不下去了,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小子傻的這么可愛。
“噗嗤——”一聲笑聲遙遙而來,神社大門口一個身姿挺拔,頭發(fā)過腰的男人出現(xiàn)。
他先是看了看廢墟一片的神社,又遙遙望著空中躲避還能讓兩只轆轤首脖子打結,兩只飛頭蠻頻頻相撞的姚至,和姚至懷里和他相望的人,眼中笑意加深。
“多謝小友幫吾解開封印,吾就幫幫你吧。”
隨手點出,原本逗姚至玩的靈力直沖場內(nèi)所有幻想中生物而去,砰砰砰炸煙花一樣炸成靈力,才朝著兩個巫女轆轤首而去。
對于轆轤首,靈力就沒那么溫和了,它化成網(wǎng)牢牢網(wǎng)住轆轤首,網(wǎng)一點一點的縮小,轆轤首痛苦哀嚎聲響徹整個空間。
姚至怔了一下,才帶著眾人落下,龍鱗長鞭貼服地纏回腰間。
看了看已經(jīng)被靈力網(wǎng)壓成球的轆轤首,姚至有些不懂現(xiàn)在是什么走向。
向明大大咧咧:“他不是她們的主人嗎?怎么會殺她們,這么殘忍嗎?他聲音是不是也年輕了?”
姚至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抬頭看封琛:“你能看出他是什么嗎?”
封琛笑著點了點頭:“相柳。”
“相柳?九頭相柳?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跟倭國扯上關系?”姚至不解。
封琛笑了,抬眼看向相柳:“這恐怕就要問問他了,相信前輩應該不—吝—賜—教的。”
相柳臉上的笑容陡然一僵,嘴角抽了抽,他從封琛眼里看見了威脅,嘆了口氣,手一揮,殘破神社轉換為一座華麗中式宮殿。
“請進吧。”
這下幾人看著順眼很多了,可也沒直接進去,姚至擋在封琛面前,警惕地說:“前輩就在這說罷。”
相柳挑了挑眉:“也行,就是來了兩個小友,一起過來聽吧。”
聲音未落,前方空無一物的空地上忽然出現(xiàn)兩個人。
“姚至!”
“何封!”
出現(xiàn)的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進入靈力縫隙的褚?guī)熍R和何封。
他倆一進入靈力縫隙,就察覺到靈力異常涌動的方向,直奔著這邊而來,剛落地,面前豁然開亮,他們想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何封奔著姚至而去,褚?guī)熍R倒是沒動,站在原地皺眉看向長發(fā)過腰的男人,半晌緩緩道:“相柳。”
相柳點了點頭:“小不化骨,又見面了。你有了奇遇,居然脫離了不化骨被天道忌憚的體質,還保留了不化骨的本事,本就天生地養(yǎng)的,不滅不化,如今又……”
相柳笑了一聲:“吾該恭喜你修為大增,可比神明。”
“多謝前輩,這幾人是臨的朋友,臨要帶走,希望前輩放人。”
相柳搖了搖頭:“他們不是吾抓的,倒是吾該謝謝他們放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