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祐感覺陸以承的手禁錮得他有點癢,把他睡衣都要揉亂了。
不過蘑菇沒有躲,任由陸以承亂來,還在那一本正經回答問題:“你用的和我一樣的牙膏,還說要到我嘴里嘗味道,你這是騙蘑菇玩。”
陸以承:“。”
陸以承嘆了口氣,實在是沒辦法,收回了手,點了一下他的腦門,說:“你分化了。”
“分化?我分化了?”時祐摸著腦門,難以置信。
“你分化成了o。”陸以承說,“現在還沒有完全顯性,但已經有趨勢了。”
蘑菇懵。
什么?他就是去了趟那個不正經的公館,回來就變成o了?
他是被改造了嘛!
時祐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扭著屁股想看看到底有了什么變化。
動來動去的小beta不知道現在自己已經滿是信息素,甜甜的奶油味到從身上溢出,纏著陸以承心癢。
甜味掠過了alpha的鼻尖,陸以承眼尾挑了一下,漆黑深邃的眸子下劃過一絲異樣,伸手拉住了亂動的時祐。
“現在最重要的是教你怎么控制信息素。”陸以承帶著低沉的鼻音,把蘑菇拉了過來,鼻尖抵蹭在他白嫩的皮肉上,嗅聞他身上的氣味,
“太香了。”
時祐眨眨眼,他自己好像沒聞到信息素的味道啊,是香的嗎。
隨后又聽陸以承來了句:“膩人。”
時祐:“……”
蘑菇生氣。
膩人你就別聞。
但明顯可以感受到宿主很喜歡他的味道,本來還覺得周圍的磁場有些躁動,可貼在他的肩頭后就好像安靜下來,不怎么動了。
陸以承抱著時祐,溫熱的呼吸拂過,把那片白色染得粉紅。
浴室里很安靜,靜到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時祐他很喜歡被陸以承這樣抱著,這讓蘑菇很有安全感。
他分化這段時間應該都是宿主在忙前忙后照顧他,明明他自己有那么多事情要做,還是對蘑菇那么好。
宿主肯定也累了吧,好像聽說大齡分化很危險,他也會擔心吧。
他得到宿主的信息素會高興,現在他成了o,是不是以后也可以用自己的信息素讓宿主高興啦。
時祐腦袋貼著陸以承,拍了拍他的背,說:“那,那我既然成了o,是不是就可以和你長久在一起啦。”
話說完后是一片沉默。
這安靜讓時祐覺得有些詭異,緊接著他就看到陸以承抬起來頭,離著數毫米的距離,瞳孔漆黑,看得他眼神像是要吃了蘑菇。
很快,時祐被一言不發的alpha抱下了洗手臺,一路抱到病床上放好。
屁股剛落地,時祐背靠著軟軟的枕頭上,男人便俯身湊近凝視著他,像是野獸在磨牙,語調冷的沒有絲毫起伏:“解釋一下。”
時
祐不由地屏住呼吸,往后挪了挪,不知道從哪里說起,就從頭開始解釋道:“我,我去公館找你是想和你說,我不會離開你的。”
陸以承微蹙著眉。
在這個靜謐長久的對視中,他漆黑的眼像是浸了墨,在聽到時祐的話后更沉得如深潭。
“我知道是因為簡司豫對我有意思,你怕我談戀愛,不和你好了,要離開你,你才生氣的。”時祐小聲地說,“我就是想說,你要是愿意一直養我,蘑菇是不會離開宿主的。”
時祐看陸以承一直不說話,就只是深深地看著他。
于是蘑菇懟懟手,怯怯地問:“你是吃醋了嗎?還是我自作多情啦?你生氣不是因為這個嗎?”
過了半晌,陸以承深深呼了一口氣,低頭將臉埋進時祐的腿間。
室外的光模糊出殘影,室內加濕器的霧氣蒸騰而上,時祐看不見陸以承的臉,不知道他現在是什么樣的表情。
“是,我是吃醋了。”
alpha趴在蘑菇的膝蓋間,落下來的額頭散在時祐軟質的睡褲上,他很輕地喃喃:“自作多情的人是我。”
“怎么會。”蘑菇連忙上前示好,拉著陸以承的手指甜甜地說,“我是你的蘑菇呀。”
陸以承被拽著手指,時祐親昵地湊近,也趴在自己的腿上和他對視,杏仁般的眼睛亮亮的。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病房里特意調了的暖黃色燈光落在時祐的眉眼里,梨渦里漾著藏都藏不住的笑。
陸以承有一種把人關起來的沖動。
關在家里好好養著,永遠獨屬于他一個人的蘑菇。
而時祐清新而純粹,對這略帶陰暗面的想法渾然不知,璀璨的眉眼亮得好像一幅畫。
“以承,不要擔心啦。”他不知道哪里學來的安慰人的方法,伸手摸著陸以承的頭發,
“也不要生氣,生氣不要傷心。”
陸以承緩緩抬頭。
像是經歷了漫長的糾葛,陸以承最后輕輕回了一句:“嗯。”
時祐見他有反應了,也就笑著把宿主的手拽著更緊了。
可他又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進醫院后被換掉了嘛,那他之前那個換上的制服去哪了?
時祐搓著陸以承的手指,問道:“我原本穿的那套衣服呢。”
陸以承故意問他:“什么衣服。”
“就是那個……短褲加了個圍裙的黑襯衫,還有個貓耳發圈的那個衣服。”時祐想起來都不太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看上去鎮定點,“那不是我的衣服,我得還回去。”
“哦,你是說那套小男仆啊。”陸以承,“不用還了,臻星公館已經沒了。”
“沒了?”時祐。
“簡單來說就是停業倒閉了。”陸以承給時祐蓋好被子,說。
時祐點點頭:“哦。”
果然是亂七八糟的地方呀。
男人看著白嫩嫩的蘑菇,話鋒一轉:“當然,你要
是喜歡那種衣服,我可以給你買很多。”
時祐:“?”
陸以承平視著他,神色無恙,面上的表情也沒有啥起伏,看上去不像在開玩笑。
于是話在時祐嘴邊打了個圈:“你口味好獨特哦。”
陸以承:“……”
時祐好奇玩這個,開始好奇正事:“對了以承,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呀。”
陸以承沉默了一會,說:“奶油味。”
“奶油味的嘛,我怎么聞不出來。”時祐在自己手腕上嗅嗅,還是沒聞出味道,于是把手伸到陸以承面前,“你再聞聞看?”
陸以承看著剛剛變成o啥也不懂的人,皺了下眉。
“不能讓別的alpha聞你的信息素。”陸以承說,“這種行為很流/氓。”
時祐:“我流/氓還是別的alpha流/氓?”
陸以承:“都流/氓。”
“哦。”時祐說,“那我剛剛給你聞,你也聞了,我們都是流/氓嗎?”
陸以承:“…………………”
時祐看宿主沒回話,便撇了撇嘴,也不再問了。
陸以承給時祐貼好阻隔貼,噴了阻隔劑,然后盯著他吃完全部的早飯和藥,把盤子收拾好拿了出去。
他去了一趟時祐主治醫生的辦公室,敲了敲門:“吳醫生。”
吳琦年紀不大,但位資歷豐富,和陸以承交情頗深,看見他進來,說:“怎么了,小陸。”
“吳醫生,我想再看看時祐的血清報告。”陸以承說。
“當然可以的。”吳琦拿出報告給陸以承,說,“其實喝下的媚/藥的含量很低,對身體沒有損害,幾個小時血清就恢復正常了,不會有后遺癥。主要是藥物刺激了分化才照成的身體疼痛和一些求偶反應。”
陸以承點頭,算是稍微放了點心。
“不過……”吳琦低下聲音,說,“章家出的變故是你辦的吧。”
“臻星公館突然就倒閉了,章劉集團出現財政危機,警方都在介入調查。”吳琦,“肯定和你有關吧。”
陸以承看著報告,漫不經心地說:“我只是按照我國的法律程序進行了舉報,提供了相應的證據而已。”
吳琦覺得陸以承這個人真的可怕,搞垮章家怎么可能是簡簡單單舉報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章凱華也是沒腦子,干什么不好,干嘛非要惹陸以承的對象啊。
“別擔心,你的小beta身體狀況很好,沒什么問題。”吳琦,“哦,現在應該是小o了,激素報告單在后面,有幾項還不是很穩定,可能還有段時間才能完全變成小o。這段時間就好好養身體就行。”
陸以承聽完注意事項,和吳琦道了謝,走出辦公室。
他回到病房,站在門外,并沒有開門進去。
少年吃完飯,困意漸上,靠在蓬松的枕頭上耷拉著腦袋。
他的臉頰粉撲撲的,眼睫密而長,兩瓣紅潤的唇瑩潤飽滿,眉間舒展,呼吸清淺,像是睡得很香。
陸以承依在門外,透著玻璃靜靜看著病房里打瞌睡的人。
蘑菇不懂人類的情愛,沒關系,他可以一點一點教。
他有很足夠的耐心,慢慢教會他該知道的東西。
但如果他學會了卻想著要離開,說不愿意和他一起之類的話氣他。
陸以承垂眸,無聲地攥緊指尖,捏碎了吳琦塞給他的水果糖。
……
他最好不要說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