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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降谷零起初還不樂意,他回到結算空間后不再是那虛弱無力的狀態,自然也不需要配備高達。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赤井秀一牢牢地按住肩膀,工藤新一趁機給他系上安全帶。

    “松手,赤井秀一!”

    降谷零沒辦法對工藤新一動手,就只能回頭去瞪已經取代宮野志保站在他身后、握著輪椅的把手隨時準備蕪湖起飛的赤井秀一,試圖制止他接下來糟糕的行為。

    “這是我們大家特意為你打造的高達,你不是一直都很期待嗎?。”

    機會難得,赤井秀一自然不會就這么罷手。

    眼見著工藤新一已經給降谷零系好安全帶退到一邊,宮野志保也給他戴上了特制頭盔,赤井秀一直接啟動高達,推著試圖反抗卻又沒有那么認真地在掙扎的降谷零在整個結算空間的場地漫無目的的飛奔。

    降谷零索性放棄掙扎。

    他往輪椅上一靠,從最初的“我不需要”逐漸演變為“好像有點意思”,再到最后字節變成了“赤井秀一你行不行啊,再跑快點”。

    宮野志保:……

    男生的快樂真簡單啊,連公安和FBI也不例外。

    你倆的愛車正在哭泣哦。

    赤井秀一推著降谷零轉了好幾圈,過了會兒他像是意識到這樣一來自己好像變成了高達的動力引擎,于是直接罷工,將還高呼著“再快一點”的降谷零停在一邊。

    降谷零意猶未盡,興致突然被打斷讓他立刻扭頭去看身后的人。

    “你這就不行了?”

    赤井秀一盯著他看了會兒,這才平靜地吐出四個字:“讓我玩玩。”

    工藤新一/宮野志保:……

    就說你造高達的時候為什么那么熱情,原來你也想玩啊!

    降谷零有些不樂意,但思考了一會兒后突然解開安全帶,很大方地起身讓赤井秀一坐上去,自己則是取下頭盔往他腦袋上一塞。

    然后卡住了。

    赤井秀一頭上的毛線帽在木質頭盔的按壓下擠做一堆,兩人面面相覷,在保住外形和安全第一中,赤井秀一最后還是選擇了前者。

    降谷零嘖了聲,將頭盔放到一旁后正想回去推赤井秀一,不想赤井秀一似乎已經料到了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在這期間已經直接啟動高達,雙手推著輪子進入獨立暴走狀態。

    顯然他已經想通了,與其給別人當引擎,不如做自己的主人!

    降谷零表情空白了一瞬,在反應過來后,他忍不住沖著已經絕塵而去的背影大喊:“赤井秀一你算計我!”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一人端著一杯冰咖啡在邊上看得直搖頭,心說這兩個人實在幼稚,比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還幼稚,不想赤井秀一一個漂移,將高達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他將高達開出了敞篷車的氣勢,在降谷零即將追上來時仍然不忘優雅地向兩位旁觀者問道:

    “要上車嗎?”

    赤井先生你是不打算摘下魅魔的稱號了吧!

    工藤新一盯著他看了一瞬間,在赤井秀一的視線引導下,他還是忍不住回應道:“要!”

    宮野志保:……

    喂!

    赤井秀一一回生兩回熟,推著工藤新一的速度顯然比之前更快。

    正追殺赤井秀一的降谷零眼看著工藤新一已經上車也沒有什么話好說,他明白這是赤井秀一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只能感嘆一聲這家伙花樣真多,然后在宮野志保的身邊坐下,看著赤井秀一推著工藤新一到處亂跑。

    “他的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是發生什么了嗎?”

    降谷零回到結算空間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當他回憶起自己體質大失敗時,被KP用復雜的語氣告知他可以先在空間里好好休息,估計要等8個小時之后才能回去。

    結果8個小時還沒到,KP就又突然冒了出來。

    這一次KP的語氣更加復雜,降谷零只能看見那個喇叭圖標以一種灰色的狀態持續了好久,然后才告訴他:“你已經死了,現在結算空間等你的小伙伴回來吧。”

    降谷零當時一頭問號,所幸KP表示其他人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于是他便借用了廚房,給其他人做了一桌熱騰騰的飯菜,迎接他們的回歸。

    幸好結算空間做飯不需要丟骰子。

    降谷零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但是有留心到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回來后看著他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而工藤新一……

    明顯就不太高興。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后來分頭行動了。”

    宮野志保將后續大致和他說了說,降谷零聽見有人上了他的號之后,立刻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擠下線。

    只是當他聽見那個使用他軀體的“外神”在他們面前喝了赤井秀一的毒酒,讓他被迫同歸于盡后,降谷零還是有些繃不住。

    “……毒酒?等等,為什么赤井秀一會有毒酒?”

    “他說他釀造大失敗了。”

    “啊?等等,那如果我廚藝大失敗也能做出毒物嗎?”

    “?”

    “你是不是身上的毒素還沒有被清理干凈?”

    宮野志保復雜地看著降谷零:“要不要先去洗個胃?”

    降谷零想說才不是那么一回事,赤井秀一已經推著心情明顯好了許多的工藤新一返回母港,三個大男人交換一個視線,半哄半推地將宮野志保也拉到了高達上體驗一把。

    “誒,等等!”

    “試試看吧,灰原,坐上這個心情真的會好很多!”

    “放心吧志保,我會全速前進的。”

    “要是不放心赤井秀一的話,可以讓我來推哦。”

    宮野志保知道抵抗無用,她系上安全帶戴上頭盔,剛一坐穩赤井秀一就推著高達以如果上路絕對會被罰款的速度高速前進。

    四人都體驗過了高達,被無視許久的KP這才冒了出來,干干巴巴地說著遲來許久的播報:

    【首先歡迎各位回到結算空間,在你們進行副本任務的時候,結算空間再一次升級,這次開放了廚房、會議室、視聽室三個休息區域。 】

    “……一般我們會把這個稱之為工作場所。”

    誰會把休息室當作休息區域啊!

    KP沒搭理他們:【這次你們擁有48小時的休息時間,扣除剛才高達試駕的30分鐘,你們現在還有47小時30分鐘。和上次一樣,本次副本的結算和下個副本的任務稍后會一起發表,希望你們在結算空間能夠好好休息,以嶄新的面貌迎接下一次的副本。 】

    留下這句話后KP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被留下的四人相互看看,決定先去吃飯,再好好休息。

    沒有廚藝限制的飯菜格外美味,降谷零本人做得十分滿意,在場的眾人也吃得相當愉快,沒一會兒便風卷殘云般吃得干干凈凈。

    在眾人休息之前,宮野志保將諸伏景光在黑膠唱片里留了話的事告訴了降谷零,降谷零原本想將整個唱片機取下,卻又不想破壞了大家精心制作的高達,最后只能將黑膠唱片拿出來,打算去視聽室看看有沒有播放器。

    在大家各自散去前,三人又留心了一會兒工藤新一的狀態,見他表情明顯轉好,已經沒有剛回來時的那般悶悶不樂,也就放心許多。

    他們不擔心工藤新一會做傻事。

    但讓他自己一個人悶在那里,也是會悶出病來的。

    在英國副本中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工藤新一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事實上他在洗澡的時候便感受到了困意,剛躺到床上沒過一會兒便陷入深深的沉睡。

    或許是離開那個副本前的震撼比想象中的更大。

    他夢見了雅各布和柯南·工藤。

    夢見了他們在高年生的威脅和暴力中相互依靠,夢見了雅各布為了反擊而開始學習那本神秘書籍上的所有知識,也夢見雅各布在學習到那些知識后,開始反殺那些欺負他們的人,又將學校里所有曾經欺負他們的人、居高臨下的人全都變成了夜游尋寶中的一環。

    他想要報復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公。

    也想要保護曾經保護過自己的柯南·工藤。

    夢的后續充斥著詭譎奇異的畫面,工藤新一無法理解也無法從中掙脫逃離,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融進這個夢的時候,工藤新一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人從身后推了一把。

    在即將跌出那個荒誕夢境之際,他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和自己相似,但口吻和語氣截然不同。

    “快走吧,你不屬于這里,快回到屬于你的地方,你的朋友都在等你。”

    工藤新一從夢中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房間里沒有鬧鐘,他出門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過去了十二個小時。

    宮野志保正好從廚房里走出來,看見工藤新一亂糟糟的頭發和渾身散發的疲憊的氣息,她頓了頓,狐疑地看著他:“你一直都沒睡著嗎?”

    宮野志保休息得很好。

    英國副本雖然讓她感到壓抑疲累,但并沒有太多的壓力,吃完晚餐后很快就去補覺,現在只覺得精神充足。

    工藤新一搖搖頭。

    “做了個噩夢,廚房里還有什么吃的嗎?”

    “降谷剛才做了些午餐,他現在去睡了,你可以去看看。”

    降谷零在視聽室里很快找到了黑膠唱片的播放器,昨天一次又一次地重復聽著諸伏景光給他留下的告別話語,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總之宮野志保剛休息完,準備去廚房看看還有什么吃的時,就看見正好給他們準備午餐,然后打著哈欠說要去睡覺的降谷零。

    工藤新一道了聲謝,直奔廚房而去,不想迎面撞上了赤井秀一。

    雖然降谷零三令五申嚴禁赤井秀一進廚房,但赤井秀一趁著對方去休息的檔口悄悄溜了進去,果然在廚房里找到了威士忌和冰塊,他此刻他一手夾著酒瓶和裝了冰球的玻璃杯,一手端這下酒菜往屋外走。

    看見工藤新一,他心情頗好地詢問著工藤新一昨晚休息的情況。

    工藤新一與他簡單地交流了幾句,又說起自己在學校被雷歐幫助的事情,兩人便又暫時分開。

    四人在副本時合作得十分愉快,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但是在結算空間里卻又保持著自己的行動模式。

    而就在四人在結算空間以自己感到舒服的方式恢復著精神與體力的同時,在某一處,一個會議悄然無息地展開。

    【抱歉,我來晚了。 】

    KP進入會議時,會議室里已經有著七八個個同僚。

    見KP姍姍來遲,其中一個頂著“雙層吉士漢堡”名字的KP忍不住抱怨:【明明是你提出的要重新召開會議,怎么你來得最晚。 】

    KP對于“雙層吉士漢堡”的抱怨充耳不聞,聽見對方的話之后反倒是先看了眼自己的ID,發現是“原味薯條”后,似乎松了口氣。

    【看來這次的隨機ID是快餐主題啊,挺好的。 】

    【快餐主題實在沒勁。 】

    “鷹嘴豆泥塔克”嘆了聲氣:【我還是喜歡上次的昆蟲主題,什么時候把我的“八塊腹肌母蟑螂”還給我啊。 】

    【變態。 】

    會議室內頓時響起了好幾聲抱怨。

    【所以你這次重新召開會議是有什么事嗎? 】

    “水牛城雞翅”冷冰冰地開口:【我很忙,手底下的家伙們每天都在搞些垃圾操作,我一刻不盯著,他們可能會開著拖拉機去撞華盛頓的雕塑。 】

    【啊?那你招人的時候還真不挑啊。 】

    “蘋果派”目瞪口呆:【那還是我們家的調查員可愛點,雖然他們經常讓我頭疼,但也不至于做出這種事情……所以原味薯條你這次把我們召集起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

    KP終于有機會開口:【關于RD的入院名單,我想重新提交申請。 】

    “炸蝦三明治”聽到這話立刻素質三連:【入院名單不是早就已經定下了嗎?你那邊還提交了三個調查員的資料,怎么現在又要改了?難不成他們已經達到出院標準了? 】

    KP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疑問,很是淡定地回應道:【不是,是我這邊要追加四人的申請。 】

    【如果不是很緊急的話可以等下一批,入院的人太多會很混亂。 】

    “蘋果派”貼心地說道,得到了其他人不約而同地點頭回應。

    人多的地方容易發生意外,而調查員多的地方,容易發成災難。

    最關鍵的是,名單都已經定下了,他們不想用茶話會的時間再進行額外的工作。

    【如果不是很緊急,我也不會拿給你們看了。 】

    KP依舊是淡定的語氣。

    “雙層吉士漢堡”一聽就不太樂意了:【那你倒是說說,那四個人做了什么需要緊急入院的事情?如果不能讓我們所有人滿意這件事就免談。 】

    KP等的就是這句話。

    【請看VCR。 】

    這么說著,KP在所有人的面前播放了早就準備好的錄像。從最初的紐約開始,到埃及、威尼斯以及剛剛結束的英國,是120分鐘的精彩集錦,全程無尿點。

    會議室內一開始還充斥著“這算什么”不屑抱怨,但是在這個堪比電影的VCR結束之后,會議室內已然是一片寂靜。

    良久之后,不知道誰突然冒出一句【刁民】,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認可。

    【我現在覺得我下面那幾個商量要用開拖拉機撞白宮的家伙也不是那么麻煩了。 】

    “水牛城雞翅”頓了頓,對KP已然是充滿了同情:【讓奈亞都樂的祭祀禮樂和大成功大失敗的莫里斯舞,笑死,那個孩子看來有成為大祭司的潛質啊。 】

    【什么大祭司,奈亞的大祭司嗎? 】

    一直沒說話的“紐約龍蝦卷”冷哼一聲:【我剛才恨不得自戳雙耳。 】

    【大祭司先不說,那個威尼斯魅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操作,他還打算魅惑大眼珠子,那可是大眼珠子,他怎么敢! 】

    【不是,魅惑人類也就算了,為什么那個神秘生物也能魅惑大成功?不是,這是什么先天魅魔圣體啊! 】

    【這就是AI永遠都代替不了人類的原因啊。 】

    “鷹嘴豆泥塔克”嘖嘖稱奇:【你如果真的受不了這幾個刁民,我這里可以幫你接收哦。 】

    KP冷哼一聲:【我們家刁民不勞你費心了。 】

    雖然口口聲聲說著刁民,但是KP話語中的得意卻難以掩蓋。

    其他KP默念著【又被這護犢子的家伙給裝到了】,但又不得不承認KP這次的確是有裝的資本。

    【比起魅魔,一杯毒酒送走奈亞這點才值得吐槽吧。 】

    “炸蝦三明治”吐槽,天知道剛才看見奈亞被送走的片段時他的心情有多崩潰:【還有那個圣波本是什么情況?那個世界怎么樣了? 】

    KP似乎翻看了一下相關的資料,半分鐘之后所有KP的面前都擺放著那個世界后續。

    而會議室內再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我的天,教堂名字從圣約翰改成圣波本也就算了,梵蒂岡那邊真就批準了圣人的申請?二十世紀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圣人?因為他以一己之軀擊退了整個村鎮的惡魔?真的假的?梵蒂岡的家伙腦子里灌毒酒了? 】

    【太離譜了,這真的太離譜了。 】

    “雙層吉士漢堡”簡直無法直視那個世界線了。

    “蘋果派”努力地說服著其他人,也是在努力說服自己。

    【也可以理解,這個副本都出現多少外神舊神古神和神秘生物了,這樣的情況下調查員都能平安無事地結束副本,也算得上是神跡了。 】

    【我算算有幾個,夏蓋,夏蓋混血,操縱夏蓋混血的米·戈,大眼珠子,黃衣之王,神秘生物……哦對了還有被高達吸引過來的樂子人,正好七個,祂們是打算召喚龍珠嗎? 】

    【笑死,龍珠在那群肆意妄為的家伙面前算個球。 】

    【雖然但是,龍珠本來就是個球。 】

    【也不能說平安無事。 】

    KP平靜地指出對方話語中的漏洞:【我們損失了一名高達駕駛員。 】

    【? 】

    會議室內的KP們齊齊打出了問號。

    早知道KP護犢子,但是護成這個樣子,也難怪這家伙手底下盡出些刁民了。

    在其他人無言以對中,KP終于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問題:【所以我家的刁民們達成入院標準了嗎? 】

    【入院,必須入院,不能放任這群刁民繼續胡作非為下去了! 】

    【尤其是那個絕命魅魔,他還有死亡懲罰沒做完對吧,這一次一定要給他一個嚴肅的教訓! 】

    【而且我們絕對不能讓手底下的家伙知道這些! 】

    【肯定不能說啊,要是他們學會了怎么辦。 】

    【關起來,把他關起來! 】

    不知道是哪個快餐說了這一句,頓時得到了在場其他人的強烈支持。而在這片【關起來】的呼吁聲中,還是有人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等等,不是四個刁民嗎?絕命魅魔、大祭司、圣波本……還有一個呢? 】

    【哦,那孩子其實也沒有做什么騷操作。 】

    KP微笑:【就是圣波本兩次體質大失敗都是她撈回來的,目前為止沒有在醫學、急救和精神治療上失手誤傷隊友,甚至連那個最難搞的沙鷹都能三槍全部命中罷了。 】

    KP頓了頓,又補充道:【順帶智力大成功把拉萊耶文本給記下來了不少。 】

    【? ? ? 】

    ……這家伙是在炫耀吧!

    絕對是在炫耀! ! !

    其余的KP氣得牙癢,一邊羨慕嫉妒恨、巴不得這樣優秀的調查員是自家的,一邊又在感嘆難怪那三個騷操作的刁民能平安無事。

    【那就這樣決定吧,這四人批準即刻入院。 】

    刁民們不知道KP開了一場怎樣的會議,這一次48小時的調整時間讓他們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時間,而他們也在時間結束的同時,在休息室等到了KP。

    【大家有沒有好好休息呢?不過就算沒有也不要緊,下一次的副本會十分輕松哦。 】

    KP的語氣愉快,但在場的人明顯都不相信。

    見沒有一個人捧場,KP也不氣餒,而是繼續說著早就準備好的臺詞。

    【首先是上個副本的結算,大家在這個副本中的表現都十分優異,所以每個人都有10點的加成。 】

    【另外因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赤井秀一可以永久性獲得15點的魅惑。 】

    “這魅惑基礎值已經45了吧?”

    “你還真是奔著魅魔的稱號去的啊?你打算把魅惑干到90點基礎嗎?”

    “英國魅魔,恐怖如斯。”

    赤井秀一已經沒有什么話好說了。

    就像降谷零坐高達,起初還是拒絕的,但是在享受到這之中的便利——主要是節約了許多技能點之后,赤井秀一也就默認了。

    打不過就加入。

    就是這么的簡單。

    【此外,宮野志保獲得3點克蘇魯神話,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分別獲得2點克蘇魯神話。 】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三個人似乎已經明白獲得克蘇魯神話的關鍵,他們看起來沒有多高興,而是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

    【另外赤井秀一因為沒有完成死亡任務,所以下個副本會受到嚴厲的處罰;而降谷零因為被隊友誤殺,雖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死亡懲罰也是必不可少的。 】

    降谷零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赤井秀一,赤井秀一無聲地移開了視線。

    KP似乎有些著急,在說完這些之后沒有給他們吐槽的時間,而是繼續說著下個副本的情況。

    【下個副本你們將前往俄羅斯的療養院進行療養,這是一次放松的旅程。 】

    “你覺得我們會信?”

    “上次埃及你也說是讓我們旅游的。”

    “按照KP的春秋筆法,這療養院實際上不會是什么黑心作坊吧?”

    【真的只是個普通的療養院。 】

    KP有氣無力地說著,一邊繼續推動著導入:【在這個副本中你們將使用自己原始的身份卡,這次的療養院里沒有推薦技能,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允許攜帶武器,當然,療養院里也不會提供武器,所以射擊類的技能你們點了也不會有任何用處的。 】

    刁民們互相看看,還想說些什么,KP卻已經直接發放了角色卡讓他們填寫,工藤新一剛要計算自己這次該點些什么技能時,就被KP叫道了會議室中。

    其他人莫名其妙,工藤新一在會議室里待了半個小時,等他出來時是一種復雜的表情。

    那表情看起來有些難受,又像是在強忍著什么。

    可無論其他人怎么問他都不肯說,只是告訴宮野志保KP讓她進去。

    你是在拍綜藝節目嗎?

    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原本并不好奇的,這下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不想宮野志保出來的時候也是和工藤新一一模一樣的表情,然后她又叫了赤井秀一進屋。

    等到最后的降谷零被叫進屋又離開時,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既然大家都知道自己在療養院里該做些什么了,那么我們也開始自己的療愈旅程吧。 】

    KP審核完了刁民們的角色卡,便急急忙忙地將他們送走。

    四人原本還想說些什么,卻感覺到熟悉的失重感傳來。

    和之前一樣,這次在四人消失之后,結算空間內幽幽掉下了一個藍色鳶尾花的折紙,折紙已經被展開,在布滿折痕的紙上,赫然寫著一行字——

    《Whatslostislost? 》

    【那么祝你們好運,年輕的調查員們。 】

    ……

    西伯利亞的暴風雪幾乎能將人在瞬間凍成冰雕。

    綁著高馬尾的銀發調查員雙手插兜,跟在兩位調查員的身后,表情看起來十分的不愉快:“我不是要跟你們解綁了嗎?為什么還要和你們一起來療養院?我不需要。”

    “別這么說嘛,我們都已經到了哦。”

    走在前面的兩人雙雙回頭,其中一人微笑著說道:“這是我們最后一次合作的任務了,讓我們好好完成吧,小琴。”

    第122章

    20■年■月■日Russia

    工藤新一四人拖著自己的行李箱站在雪原之中。

    這里似乎剛剛結束一場暴風雪,天空是灰白色的,地面上松軟的白雪幾乎淹沒了到了小腿肚,不斷有承受不住積雪重量的樹枝被壓斷,隨著枝椏斷裂的聲響,簌簌白雪從枝頭落下,寒風凜冽,呼出的空氣仿佛在瞬間便凝結成了冰碴。

    “我本來以為紐約已經夠冷的了,沒想到俄羅斯更冷……應該說不愧是俄羅斯嗎。”

    工藤新一知道俄羅斯極寒,在來之前特意換上了當初去紐約時的羽絨服,可到了之后才發現這件羽絨服在俄羅斯寒冷的氣候前根本不值一提。

    白色的霧氣隨著他的話語從口中溢出,即使在極寒的白色雪原中也是格外明顯。

    偶爾一陣風吹過,卷起許多白色的晶體,紛紛揚揚如同另一場降雪,

    這畫面的確稱得上是美麗,但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

    他們所有人被凍得一哆嗦,就像是找到了BUG一樣,紛紛調整帽子圍巾和手套,將被風吹到的地方重新遮得嚴嚴實實。

    “我們該不會是被KP送到西伯利亞了吧?”

    “你們有誰點了挖土豆?”

    “當然沒有,難道你還點了烹飪?”

    “誰說土豆只能用來烹飪,不是還能打潛水艇嗎?”

    你說這種地獄笑話誰懂啊!

    眾人斜了赤井秀一一眼,他們環視著四周,終于看見了遠處那個幾乎被淹沒在白色之中的建筑物。

    那里應該就是療養院了。

    這雪地下也不知道是什么,眾人踩下去的每一腳都是深淺不一,幾人相互攙扶著艱難前行,眼見著就要進入到比較深的部分,降谷零拿起了宮野志保的行李,而赤井秀一則是在宮野志保的推拒下扶著她的手臂走過了這段路。

    “我現在真的懷疑KP是不是故意的了。”

    工藤新一走在最前面,他留心著前面的路的同時又在觀察身后幾人的情況。

    所幸現在沒有遇到極端天氣,不然他真的要懷疑這次療養院的行程安排是不是真的療愈、而不是KP想要借這個機會弄死他們。

    降谷零也有同樣的感覺:“感覺這里會發生點什么命案。”

    “沒讓我們過領航已經很好了。”

    赤井秀一眼疾手快地扶住一腳陷進雪坑的宮野志保:“KP不給我們地圖,到現在也沒出來,看上去像是在準備什么大新聞。”

    眾人都有同感。

    “不覺得這次KP的結算特別匆忙嗎?既沒有和我們復盤上一個副本的情況,在描述這個副本的時候也特別著急。”

    工藤新一說著自己觀察到的情況,得到所有人點頭同意。

    他們原本還有好多問題想要問KP,比如說雷歐又比如說雅各布。

    他們想知道在KP的設想中這個世界本來應該是如何發展的,可KP對于上個副本的事情卻只字不提。

    就連對俄羅斯這個副本的描述,也僅僅只是“用來休息的療養院”。

    誰信啊!

    “像是在趕時間。”

    “或者說,是在著急要把我們趕緊打發走。”

    工藤新一補充著降谷零的推理:“除了不讓帶武器之外,其他管制都特別松,說實話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大家的感覺都和工藤新一相同。

    他們互相看看,似乎想要詢問些更多的情報——比如KP把他們一個個叫出去都說了些什么,可話到了嘴邊,他們又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

    不僅僅是KP的告誡。

    更是因為別的一些別的緣故。

    “現在看,這周圍一帶都是雪原,如果我們進了療養院應該很難憑自己的能力離開。”

    宮野志保緊緊抓著赤井秀一的手臂,被雪層掩蓋的路崎嶇不平。

    她剛才差點被什么東西絆住摔跤,這會兒便也不再執意拒絕其他人的幫助,她加入到其他人的對話中:“用你們偵探的話來說,這就是暴風雪山莊模式吧?”

    她對推理小說沒什么興趣。

    但是耐不住當初的江戶川柯南、如今的工藤新一在邊上說得實在是多了,有些名詞即使沒有刻意去記也會記住。

    “雪原,極端天氣,被孤立的建筑物。”

    工藤新一拿出手機確認一下,發現手機并沒有被凍得死機,但是卻也顯示沒有信號,他頓時有些毛骨悚然,但同時語氣中卻又難掩興奮。

    “還有失去信號的手機,只要人再多一點,就是標準的暴風雪山莊了”

    他現在有些期待在這個建立在極寒之地的療養院里會發生些什么了。

    其他三人聽到工藤新一這話,互相看了看。

    他們都很了解工藤新一,自然也不會被他語氣中所誤導。

    工藤新一在期待著可能會發生的難題,但他享受的只有推理的過程,而不是在期盼他人的死亡。

    為了興奮的大偵探,也是為了早點脫離這片寒冷的土地,眾人加快腳步,沒一會兒便來到了那棟建筑物的面前。

    這棟建筑物是標準的俄式巴洛克風格,強烈的顏色在這片白茫茫的雪原中格外顯眼。這棟建筑看起來有些像是別墅,墻壁和門上有著繁復精致的雕刻。

    工藤新一定睛看了一會兒,在沒有感覺到頭疼后他似乎有些放心,但隨即又像是想到什么,臉上的安心又轉為了擔憂。

    他的這一變臉過程被其他人看得清清楚楚。

    宮野志保松開抓著赤井秀一手臂的手,扭頭看他:“你在想什么?”

    工藤新一張了張嘴。

    他似乎想要把自己發現的情況說出來,卻又礙于某些限制,最后他在其他三人的注視下撓撓頭,卻只掃落了剛才行進過程中落在帽子上的積雪。

    ——看起來有點傻。

    宮野志保有些無語,但從工藤新一的動作和神態中,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肯定是和KP給你的秘密任務有關吧?”

    工藤新一的表情似乎瞬間被凍住。

    他雖然也沒有刻意隱瞞,但宮野志保一下子就察覺到真相,多少還是讓他有種自己被看穿的感覺。

    他向另外兩位成年男性望去,卻發現在宮野志保提到“KP的秘密任務”時,這兩位的表情也不太好。

    很好,看來被KP搞心態的不止他一個。

    就是不知道另外兩人的任務和“保護機制”是什么。

    “我們先進去吧。”

    寒風吹過各懷心思的四人,最后還是降谷零打破了眼下的僵局。

    他在門口找了一會兒,終于在每個雕飾中找到門鈴,他輕輕按了按,發現沒有按動。那按鈕似乎在之前的暴風雪中被凍住,他又稍稍加重了些許力氣,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讓我看看。”

    赤井秀一有些看不下去,都已經走到了門口卻無法入內,這讓原本心態良好的眾人多少還是有些煩躁。

    降谷零瞥了他眼,倒是爽快地讓路,可眼神中卻寫滿了“我倒要看看你行不行”的質疑。

    赤井秀一早就習慣降谷零的態度,他在降谷零的和其他兩人的注視中他按下門鈴,發現那按鈕果然一動不動。

    邊上的降谷零當即露出“我就說你也不行吧”的表情。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十分默契地沒有干涉這兩個幼稚的成年人的明爭暗斗,他們湊過去細細看了眼,最后還是工藤新一小聲問道:

    “……有沒有可能,那不是門鈴?”

    降谷零當即反應過來:“你是說有人把雕塑做成門鈴的樣子,讓來療養院的人不斷嘗試?這是什么惡趣味的操作?!”

    “這真的是療養院,而不是瘋人院嗎?”

    “你們誰點了領航?”

    “所以我們是還沒進去就準備飛躍瘋人院了嗎?”

    “要不我們現在就跑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但是他們剛剛才親自走了一趟,彼此心里都清楚在沒有交通工具的情況下,僅憑走路很難逃離這片一望無際的雪原。

    更別說他們還沒有食物和水。

    “不管怎么說,先進去吧。”

    宮野志保說著便向邊上退開了一步,工藤新一不明所以,緊接著就看見降谷零和赤井秀一走上前,一左一右對著門頗有節奏地敲擊。

    他們兩個一個打著四三拍,一個敲著八六拍,愣是把拍門打出了架子鼓的節奏。

    工藤新一:? ? ?

    “要是再過半分鐘他們還不開門,你就直接唱吧。”

    宮野志保面無表情地對著工藤新一說道:“唱什么都行,只要是放聲高歌,最好整個小鎮都能聽見的那種。”

    工藤新一:……

    唱什么,死亡金屬嗎?

    工藤新一覺得宮野志保在羞辱自己,但是他沒有證據。

    好在大概是知道死神之歌很快就要降臨,緊閉著的門在赤井秀一和降谷零打了半分鐘的節奏、幾乎就要在門上留下自己清晰的手印前終于打開。

    赤井秀一和降谷零率先感受到門的挪動。

    他們退后一步,剛看清屋內站著的人樣貌后,原本充滿愉快和憤怒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他們當機立斷擋在宮野志保和工藤新一的身前,以防御的姿態阻止那些人靠近。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看不清這兩人的表情,但是從他們的動作中似乎感應到了什么,他們悄悄從兩人身后各探出半個腦袋,在看清屋內人的穿著打扮后,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俄羅斯的空氣是真的冷。

    但也比不上他們看見屋內人時的心。

    屋內站著一排瘟疫醫生打扮的人——不過仔細看的話,似乎也就只有臉上的鳥嘴面具是如此,這些人穿著燕尾服打著黑色領結,看起來像是這里的服務人員。

    “各位親愛的調查員,歡迎你們來到達瓦里氏療養院。”

    站在最中間的鳥嘴醫生和其他人不一樣,他的領結是紅色的,此刻隨著他的說話,他臉上的鳥嘴面具也在一張一合,眾人判斷這應該是某種機械外骨骼面具。

    但是比起他臉上的面具,更值得吐槽和在意的還是這個療養院的名字。

    達瓦里氏療養院。

    這很俄羅斯。

    這些人大約是見多了調查員在聽見療養院名字時的樣子。

    此刻工藤新一等人雖然不算十分明顯,但也一言難盡的表情在他們看來似乎已經稱得上是十分平靜。

    領頭的人繼續說道:“我們是你們在入院期間的服務人員,你們可以用我們銘牌上的代號來稱呼我們。”

    工藤新一現在對胸牌有些過敏,但聞言還是看了眼。

    結果這一看讓他當場一陣頭暈目眩,因為這些人的胸牌上寫的不是名字或者數字編號,而是……

    “甜口紅辣椒?”

    “酸辣小黃瓜?”

    “爽口白蘿卜?”

    “清爽大白菜?”

    不是,你們這是在做泡菜嗎?

    工藤新一等人還沒進屋,卻已經覺得這個療養院里充滿了槽點,他們越發確定自己來的并不是療養院,而是一個精神病院。

    所以KP你把我們送過來到底是幾個意思?

    是覺得我們需要接受精神治療嗎?

    KP依舊沒有回應,而那些瘟疫醫生卻已經向兩側分開,為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路。

    “外面嚴寒,各位還是先進屋吧,我也將為各位講解在療養院休養時的一些注意事項。”

    四人其實不太想進屋。

    但是屋外又卷起一陣寒風,干爽的白雪顆粒隨著寒風被卷入溫暖的室內,瞬間融化成星星點點的水漬。

    眾人相互看看,還是嘆著氣走進了這個詭異的療養院。

    門在眾人進屋后便隨著吱吱嘎嘎的聲音被合上,領頭帶紅色領結的“甜口紅辣椒”用平靜的、聽不出情緒起伏的聲音為他們講解道:

    “這所療養院配備了專業的娛樂休閑健身運動設施,從健身室到圖書館,從室內游泳池到桌游室,從此之外甚至還有視聽室和烘焙教室,各位可以在這里用你們喜歡的方式盡情放松、調養身心,緩解在之前副本任務中感受到的疲勞與壓力。”

    之前聽見他提到調查員,四人心中便有了猜測,此刻聽見他提到副本任務,眾人便更加確定了。

    這個副本和之前果然不太一樣。

    至少這個副本中的人是明確知道調查員和副本存在的。

    “你知道我們的情況?”

    “這個療養院只接待調查員嗎?”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本能地開始收集情報。

    “是的,在各位調查員入院之前,你們的情況便由各自的KP提供給了我們,但是我們能夠看見的只有各位大致的履歷和療養傾向,至于你們在副本中具體做了什么……”

    “甜口紅辣椒”頓了頓,他的視線隔著烏鴉面具清楚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最后他用一種奇異的語調說道:“其實KP之間也是可以互通消息的。”

    新一/志保/秀一/降谷:? ? ?

    等等,這是什么意思?

    工藤新一似乎迅速抓到了什么信息:“也就是說除了我們之外,這個療養院里還有其他的調查員嗎?然后調查員的KP都是同一個人?”

    “是的,目前這所療養院里除了你們之外,還有十二名調查員,他們有些和你們一樣是組隊來療養院修養的,有些則是以個人身份前來的,每一組調查員都分別隸屬于不同的KP。”

    “甜口紅辣椒”并沒有隱瞞。

    這說明這個情報并不是什么機密。

    但是他說到這里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切回到了最初的話題:“熱水和食物都是24小時供應的,各位可以放心,各位的保護機制也會一直起效。只是在出院之前,你們需要完成KP給各位的課題。”

    聽見“甜口紅辣椒”提到課題,四人互相交換了一個視線。

    來的路上他們不是沒有想過要提起這個問題,只是每每當他們想要說出口的時候,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就像KP交代的一樣。

    他們無法將自己的課題和得到的“保護機制”告訴給其他人。

    只是他們彼此之間都沒有交流過課題的事情,但他們心里都清楚,自己和對方一定都從KP那里聽到了相似的話語。

    “各位可以按照自己的作息行動,但是部分設施會在晚上10到12點關閉,另外我們也建議各位在晚上12點時熄燈休息,畢竟熬夜對身體不好。”

    “甜口紅辣椒”似乎笑了一聲。

    但是配合著他的話語和此刻的造型,眾人只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怎么說呢,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們成為調查院前,曾經在網上看見過的規則怪談。尤其是在療養院這種地方,似乎更加適合這種陰森恐怖的主題。

    “甜口紅辣椒”似乎并不知道調查員心里是怎么編排的。

    他帶著調查員們來到了二樓,然后在看似大廳的地方停下腳步:“現在我們的工作人員會帶著各位去你們的房間,你們之后便可以自由行動了……”

    他頓了頓,視線在停留在赤井秀一身上后,繼續補充道:“除了這位萊伊調查員。”

    他沒有說赤井秀一的本名,而是叫了他當初填寫的代號。

    其他三人互相看看,似乎已經察覺到這個療養院并沒有擺在名面上的規則——比如他們都會用代號稱呼彼此。

    但是……

    降谷零皺了皺眉:“為什么萊伊除外?”

    難不成赤井秀一做了什么,所以才有特殊待遇嗎?

    他話一出口,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看著毫不感到意外的赤井秀一,降谷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是因為……”

    “是的,不是因為萊伊調查員做了什么,而是因為他沒有做什么。”

    “甜口紅辣椒”平靜地接過降谷零的話。

    “因為萊伊調查員在上個副本中并沒有完成他的死亡任務,所以這個在副本中他需要接受后續的懲罰。在入住療養院的前24小時里,他需要被關禁閉。而之后的每天,他只有一小時的外出活動時間,時間可以累積和疊加。”

    “我們一般管這個叫放風。”

    降谷零怔了怔,原本的不滿在聽見這話后,頓時變成了要笑不笑的表情。

    “甜口紅辣椒”沒有回應,只是又看向赤井秀一。

    “但是請放心,房間里所有的衛浴設施都很完整,也有全天候的食物的供應。如果你需要什么可以呼叫我們的工作人員,任何非生物、非武器的東西我們都可以為您提供。”

    “當然,您的朋友也可以隨時來探望您,只要您不離開自己的房間就可以了。”

    這哪里是關禁閉。

    這分明是死宅的天堂。

    “這個待遇只有他有嗎?”

    降谷零覺得赤井秀一這待遇未免也太好了,他原本以為赤井秀一是坐牢,誰知道只是被禁足:“我們就沒有最后一項服務?”

    “因為萊伊調查員無法享受療養院內的設施,這是僅針對被關禁閉人員的補償。”

    “甜口紅辣椒”頓了頓:“我記得波本調查員也有死亡任務,如果您愿意的話,也可以選擇用禁足來代替。”

    那還是算了吧。

    降谷零擺擺手,眼看著赤井秀一被兩名工作人員架著離開,這才在“甜口紅辣椒”的指引下朝著另一個方向的房間走去。

    他們三人的房間都在三樓左側,正好連成一排。

    這一路上他們偶爾看見幾個穿著普通服飾或者奇裝異服的人,看起來似乎是其他的調查員,有些禮貌性地沖他們點頭問候,有些則是直接無視了他們。

    工作人員將他們送到房間里之后便離開,而工藤新一等人在放下行李后也決定現在這棟療養院里轉轉,看一下各種設施的位置。

    “那幾個就是臨時入院的人?不是說有四個嗎?”

    在工藤新一等人離開后,剛才與他們擦肩而過的一組成員從走廊盡頭的房間探出腦袋:“看起來也不像是掉San掉到需要緊急治療的程度,他們到底做了什么?”

    “不清楚,我問了我KP,那家伙讓我少問,最好少和他們接觸。”

    “好巧,我家KP也是這么說的。”

    “這是什么KP間的霸凌嗎?我看那幾個東方人也人模人樣的。”

    “話說你們有誰拿到了他們的資料了?”

    “問題就是這個。”

    其中一個拿著紅酒的金發青年夸張地嘆了聲氣:“這四個人好神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臨時加塞的緣故,他們的資料KP完全不肯提供,我軟磨硬泡了好久,才拿到這么個字條。”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紙條,被其中一個紅發女性眼疾手快地搶去,然而她攤開一看,卻只看見一個奇怪的涂鴉。

    “你KP就給了你這個?”

    “當然不是。”

    金發青年手腕一轉,另一個紙條出現在他的手里:“逗你玩的,這才是真的。”

    紅發女性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拿過紙條攤開一看,上面只寫了四行字——

    柯南:大祭司,鬼神動容,千萬別讓他開口唱歌

    波本:高達駕駛員圣波本

    雪莉:醫生

    萊伊:絕命魅魔,危險人物不要靠近! ! !

    幾個調查員相互看看,這才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不是說有四個人嗎,可我們剛才好像只看見了三個?”

    “我更在意的是這個。”

    金發青年指向最后一個用紅筆寫著危的名字。

    “絕命魅魔,我好想去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第123章

    工藤新一、宮野志保和降谷零三人開始了他們在療養院的探險。

    工作人員提到的娛樂設施似乎都在一樓和二樓,而調查人員居住的房間則分布于三、四樓。他們根據從房間拿到的平面示意圖現在二樓轉了圈,很快就找到了位于東側的健身房和游泳館,以及位于西側的視聽室與桌游室。

    健身房里有兩個調查員正在擼鐵。

    他們一個體型健碩,身上長滿了腱子肉,此刻隨著舉鐵的動作身上的血脈噴張。宮野志保和工藤新一遠遠看著,感覺那人小臂的肌肉幾乎比他們大腿還要粗。

    而站在他身邊的調查員相對而言便瘦弱太多了,他身材纖細,站在壯漢身邊宛若紙片人。在壯漢的督促下,他艱難地舉起手中幾乎是最迷你版的啞鈴,十分艱難地將其拎起。

    “我真的不行了……”

    體形瘦弱的調查員漲紅著臉,他使出吃奶的力氣似乎也沒能將手中的啞鈴舉起,此刻他的臉皺成了一團,沖身邊的人抱怨:“所以我一個負責社交溝通的為什么要吃這個苦啊!”

    “語言能力是你自己的,身體更是你自己的。”

    壯漢一臉嚴肅:“增強你的身體素質,萬一你丟了個魅惑大失敗被人追殺,到時候跑起來也容易。”

    “誰要點魅惑了,我才不會點魅惑啊!我話術和說服的基礎點都加到40了我需要那玩意兒做什么!”

    他們似乎沒有察覺到工藤新一等人的到來,一個使用物理說服試圖讓對方理解到健身之美,另一個則是努力地在用為數不多的肌肉做出反抗。

    三人覺得這時候打擾到他們似乎也不太好,于是很快就轉身離開。

    臨走前工藤新一和降谷零看了眼這滿屋子的器械,心中有了自己的想法。

    健身房邊上就是游泳館,此刻里面沒有人,只有一池散發著消毒劑氣味的水,三人只是看了眼就迅速離開,也沒有在這里多停留。

    東側這邊的房間似乎都和運動健身有關。

    除了這兩個房間外,還有小型的室內攀巖館和一些別的運動場所,但是這些房間也都是空著的。

    他們了解完了東側的布局便又折返去了西側。

    視聽室里正在播放什么紀錄片,他們悄悄地打開一條門縫,見里面坐著三個人正在吵架。

    劇烈的爭吵聲幾乎要將紀錄片里的聲音一并掩蓋,零星可以聽見互相掀老底翻舊賬的對話——

    “上次是我射擊大失敗打到了你,但是你急救也沒過啊!”

    “是誰啊是誰啊,攀爬跳躍加起來才40點就想學人跑酷,結果從三樓摔下來直接骨折了?”

    “不是你們說要開拖拉機撞林肯紀念堂,怎么最后跑去白宮了?”

    “因為你領航也大失敗了。”

    工藤新一幾人對視一眼,十分明智地選擇撤離,誰也沒敢進去打擾。

    西側的房間更偏向于娛樂休閑項目。

    除了被調查員們當成會議室的視聽室和工作人員提到過的桌游室外,還有可以繪畫、雕塑的美術室,和放著各類樂器的琴房,一時間倒是讓眾人想起了學校的各類藝術教室。

    “餐廳和廚房都在一樓。”

    工藤新一手里拿著示意圖,算上剛剛去房間時看見的那幾個人,他們這一路上遇到的調查員也不少,可放在這個偌大的建筑物里,似乎要相互遇見也不太容易。

    “我們不如先去食堂吃點東西,晚點再去看看赤井的情況?”

    他們逛了那么久,卻還是沒有找到赤井秀一的禁閉室,手機也沒有信號。他們只能先去一樓的廚房和餐廳那邊看看有沒有工作人員,再找過去。

    宮野志保的話得到了所有的認同。

    “我們也可以帶點吃的東西給赤井先生。”

    “那不用了吧,剛才那個甜口紅辣椒也說了,他的待遇比我們所有人都要好。”

    “萬一是虛假宣傳呢,上次我們去埃及KP也說是旅游的。”

    “但是這次的療養院看起來是真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找到了位于一樓的食堂。

    現在不是飯點,食堂里除了幾個帶著鳥嘴面具的工作人員外只有一個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應該在25-30歲的青年,戴無框眼鏡,穿著白襯衣,被松開些許的領帶末端搭在了肩上。他神情專注地盯著電腦,時不時用藍牙鼠標點擊操作什么,另一只手握著大列巴雞胸肉三明治,機械麻木地往嘴邊送,除此之外他的桌上還擺放著吃到一半的蔬菜沙拉和果汁。

    ——看起來很健康。

    宮野志保盯著那人手里的三明治看了很久,久到工藤新一懷疑她是不是英國菜吃傻了,開始向往這種減脂餐時,才聽見她幽幽開口。

    “也不知道博士現在怎么樣了。”

    宮野志保丟下這句話后,在其他兩人的注視下走到那社畜的身邊與他低聲交談幾句,那社畜起先還是被人打斷的不耐煩,但在看見宮野志保后也不知道與她說了什么,最后宮野志保微笑著與他揮手告別,而青年也帶著笑容繼續對電腦一通操作。

    “他們倆說了什么?”

    “柯南你居然沒有點唇語?”

    工藤新一沒回答,等宮野志保回來后,他也沒有立刻開口,等他們來到點餐區之后,工藤新一看似似無意地問道:“你跟他說了什么?”

    “問了他那個三明治的配方。”

    宮野志保沒有隱瞞,甚至心情很好地哼起了調子:“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博士估計肯定吃了一堆不健康的垃圾食品,等我回去后要好好調整他的食譜了。”

    工藤新一:……

    降谷零:……

    加油啊,博士!

    就在宮野志保三人討論著大列巴配水煮雞胸肉是否可以得到雙倍減脂效果時,被關禁閉的赤井秀一也等到了他的午餐和第一批物資。

    他迅速解決完午餐,開始查看起那些送到的東西。

    【你這是打算在房間里開小灶么? 】

    失蹤許久的KP疲憊地開口詢問:【首先聲明,房間里裝了煙霧探測器,如果你做一些奇怪的事情的話,很有可能會觸及到警報鈴。 】

    “放心吧,我沒打算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赤井秀一翻看著剛才鳥嘴醫生們送來的貨物:幾個木桶,以及一些水果和谷物。赤井秀一看了一圈,最后從自己的包里取出了趁著KP沒注意,偷偷帶來這個副本的東西。

    那是一瓶葡萄酒。

    準確的說,那是一瓶1920年的葡萄酒。

    【你怎么把這東西帶來了! 】

    赤井秀一剛拿出來,KP就在他耳中發出尖銳的爆鳴:【你什么時候帶來的?這玩意兒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等等!你想干什么! 】

    KP顯得十分激動,有些音節雖然被打碼了,但赤井秀一完全可以猜得出那應該是些不能播放的內容。

    “我被關在這里也沒什么事可以做,只能想辦法自娛自樂。”

    赤井秀一語氣平靜,和激動的KP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要用這瓶酒為原液,配合我現在得到的這些原材料進行釀造。”

    【……嘶。 】

    KP發出牙疼的聲音:【你也沒必要上來就搞這么一出大活吧? 】

    那可是把奈亞毒倒的毒酒!

    要是以這個為原液……赤井秀一你是打算把規模擴大嗎!

    但是赤井秀一卻不用管這些,他拿著酒瓶在房間一角坐下,身后的窗戶外是一望無際的蒼白雪景,襯得背光而坐的赤井秀一宛若一個漆黑的大魔王。

    “我們商量過的,我每天可以進行一次釀造,所以當然是越快越好。”

    赤井秀一勾動嘴角,露出一個不算笑容的表情:“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嗎,analcoholaday,keepgodaway。”

    一天一瓶酒,外神遠離我。

    沒毛病。

    KP頓時無語凝咽。

    把赤井秀一關起來果然是最正確的決定。

    這哪里是調查員,如果放到任意一個副本中,這家伙絕對是BOSS級的存在!

    KP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盤算可行性,而赤井秀一也沒再開口,似乎是給了KP充足的思考時間。

    大約過了半分鐘,赤井秀一終于等到了KP咬牙切齒的聲音。

    【可以,但是你的釀造一旦大成功,酒里所有的毒素都會被清除,這會變成一桶美味的佳釀。 】

    KP打死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這么說,

    放平時,或者說在一般情況下,大部分的KP都只會說“你的釀造需要一個懲罰骰,如果大失敗的話這酒會變得難以入口”。

    誰家KP會想方設法讓刁民在這種騷操作上大成功啊!

    難受。

    就很難受。

    KP以為這樣就能阻止赤井秀一的騷操作,不想他卻答得爽快:“可以。”

    【? ? ? 】

    這爽快的態度,讓KP懷疑自己是不是又一次錯估了赤井秀一的想法。

    難道這家伙一開始就是沖著釀造大成功來的?

    然而赤井秀一沒有再給出更多的信息,面對著好不容易偷渡進這個副本的“毒.藥”,他沒有一絲的心疼,直接拔開軟木塞就往酒桶里頓頓頓地一通倒,等將瓶里的酒全部倒完之后,他又將剛才的得到的食材全部往里面丟。

    首先放下去的是葡萄,其次是蘋果櫻桃甘蔗黑麥小麥玉米,原本空空蕩蕩的酒桶里沒一會兒就堆了半桶的原材料,KP聽著那咕嘟咕嘟的聲音完全不覺得赤井秀一是在釀酒。

    而是正在用坩堝煉魔藥的巫師。

    難道這就是英國人的天賦技能么?

    KP現在挺想報警的。

    但是這個正在以毒煉毒的巫師就是FBI,KP強忍著呼喚降谷零來打斷的念頭,咬緊牙關一閉眼,將骰子交給了赤井秀一。

    這一次的骰子又和之前的不太一樣。

    赤井秀一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這次的多面體是水晶的質地,對著屋外的陽光照一會兒,還能看見里面屬于水晶特有的雜質,但是這些雜質并不多,顯然這應該是凈度極高的紫水晶。

    赤井秀一一時間懷疑KP是不是故意的了。

    古希臘人多用紫水晶作為護身符和酒器,他們相信紫水晶能夠讓人不會醉倒,而紫水晶的英文名的來源也正是來源于此。

    他丟下骰子,紫水晶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骨碌碌地滾動了一會兒便戛然而止,赤井秀一并沒有刻意去關注那骰子滾動的軌跡,他甚至在丟下骰子后就沒有再看過一眼,只是不斷地攪動酒桶里的水果與搗鼓,如同一個攪拌魔藥的巫師。

    但是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在KP的吸氣聲之前,赤井秀一聽見了熟悉的嘆息和悲痛聲。

    但是這一次這些音效都十分短暫,像是知道這個檢定結果對于赤井秀一而言并不悲傷,于是那些只是營造氣氛卻并不符合當下氣氛的背景音很快就被關閉。

    【釀造檢定1d100(檢定/出目):5/100大失敗】

    KP的語氣帶著比剛才的背景音更濃重的悲傷,仿佛此刻大失敗的人不是赤井秀一而是KP一樣。

    【赤井秀一用1920年的毒葡萄酒作為原漿,配合著其他的食材,十分成功……不對、極其失敗地制造出了一桶醬香葡萄酒,由于那些食材沒有經過正確的消毒與發酵流程,里面充斥著大量的雜菌,足以放倒一頭大象。 】

    KP說完常規播報后頓了頓,然后用懇求的語氣說道:【大佬,我求您收了神通吧! 】

    這聲音聽著都快哭出來了。

    KP的確快哭了。

    赤井秀一的釀造就只有基礎的5點,分明就是沖著失敗去的,KP哪里想得到這人居然真的能在釀造方面發揮了英國人做菜天賦,直接將一瓶毒酒釀成了一桶毒酒,不僅效果沒有損失,口感居然還更加豐富醇厚。

    真希望某些用原漿勾兌的酒廠好好學學。

    “放心,我不會主動使用這桶酒的。”

    赤井秀一打開閥門,將里面剛剛釀造好的醬香葡萄酒重新灌入了剛才的空瓶子中,他倒了個八分滿,又將那軟木塞重新塞回去:“但是你得理解一下,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調查員出門在外,總得找一些自保的方式。”

    手無縛雞之力?

    誰?

    KP聽得目瞪口呆,連忙翻看赤井秀一這次的資料。

    有那么一瞬間KP都懷疑自己是記錯了,可是在看見資料上那90點的斗毆,KP這才感到了安心——還好自己沒有老糊涂到忘記調查員的技能。

    至于赤井秀一分別點到70的手槍和霰.彈.槍……

    反正這家伙手里沒有槍,這個副本也不會提供任何武器,他想用點數點到70也就隨他去吧。

    KP決定眼不見心不煩。

    KP有點心梗,卻還是再三地和赤井秀一確認。

    【你真的沒騙我? 】

    赤井秀一將酒瓶放到一邊,無辜地攤攤手:“我現在被關在這個房間里,還能做些什么呢?”

    這倒也是。

    果然把赤井秀一關起來是他們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KP松了口氣,隱約覺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但再看看被禁足的赤井秀一,KP也暫時放下了心中的不安。

    ……

    “有兩個消息。”

    會議室里,頂著“原味薯條”ID的KP突然開口,用一種疲憊的語氣打斷了其他KP的閑談:“悲報,米娜桑,我家絕命魅魔把毒酒帶來這個副本了。”

    KP的聲音不響,但原本熱熱鬧鬧的會議室瞬間變得寂靜。

    過了小半響,“蘋果派”小心翼翼地開口確認:“就是毒倒奈亞的那瓶毒酒?”

    “是的。”

    嘶!

    在場的所有KP當場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不慌,先不慌。”

    “紐約龍蝦卷”故作鎮定:“我們不是把那家伙關起來了嗎?絕命魅魔現在哪里都去不了,他還能做些什么?”

    其他KP紛紛點頭回應,可心里卻沒有“紐約龍蝦卷”那么樂觀。

    “雙層吉士漢堡”像是想到什么,對著臉色鐵青的“原味薯條”問道:“你剛才不是說有兩個消息,那好消息是什么?”

    “沒有好消息。”

    KP語氣幽幽,充滿了完全不能言喻的疲倦:“第二個壞消息是,那家伙用毒酒做原漿,在釀造大失敗后搞出了一大桶的毒酒。”

    “啊???”

    在場的KP紛紛發出不解的聲音。

    “炸蝦三明治”更是一拍桌子直接奔潰大喊:“那家伙原本真的是FBI?不是什么犯罪組織的成員嗎?■■等等,他履歷里那個犯罪組織是什么情況?”

    “……他的代號還叫萊伊。”

    “這家伙是不是對酒有什么心理陰影?”

    “毒酒,這絕對是毒酒!”

    “你們冷靜點,哪里有那么多壞消息呢。”

    一向是最活躍的“鷹嘴豆泥塔克”這次遲遲沒有參與到其他KP的對話中,而這一開口,瞬間就引起了其他KP的注視。

    “水牛城雞翅”剛才一直在聽自家調查員吵架掀老底,現在又驚聞“原味薯條”帶來的噩耗,他冷冷地開口質問:“你難道想到了什么解決方案?”

    “沒有呢。”

    在其他人嘀咕著“那你說什么廢話”之前,“鷹嘴豆泥塔克”又繼續補充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是的,的確還會有更多的壞消息,我家那調查員已經摸到絕命魅魔的房間了。”

    KP們:?

    “啊???”

    ……

    金發的調查員波爾多愉快地走在走廊里。

    他是一個行動派,既然對那位絕命魅魔充滿了興趣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成功地甩開了其他充滿好奇心的調查員,往三樓的某處走著。

    如果他沒猜錯,那位絕命魅魔的房間應該就在這附近。

    “既然你不告訴我他的房間,那我要使用偵查,如果你不讓我用偵查,我就一個個房間開過去。”

    他對著自己的KP提出申請,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所有人的KP都不讓他們和這四個新來的調查員接觸,但大家越是阻攔的事情,便越是真相所在。

    這是所有調查員們的共識。

    【我不可能告訴你的,你丟偵查吧。 】

    KP的抗拒讓波爾多越發感到興奮,他攥著紫水晶質地的骰子丟下,看著那骰子在地毯上骨碌碌地滾動,很快他就得到了結果。

    【偵查檢定1d100(檢定/出目):70/8極難成功】

    波爾多輕聲一聲,他停下腳步等待著KP的播報,卻發現一向與他志趣相投的KP這會兒居然半響沒個動靜。

    他好奇壞了,卻耐著性子沒有催促,過了會兒終于得到了KP有氣無力的播報。

    【你發現在走廊盡頭右手側的房間,有著許多人進出的痕跡。 】

    波爾多的KP頓了頓,用盡自己所有的可能極力暗示:【你真的要去嗎?我勸你三思,真的。 】

    KP雖然掌握了大量的情報,但沒有辦法將其他調查員的信息告訴自己的調查員。所以即使KP知道房間里發生了什么,也不能直接說。

    只能瘋狂暗示。

    然而哪里最危險就往哪里沖,已經成為了大部分成熟調查員的本能。

    KP的阻攔對于他們而言就像是興奮劑,波爾多聽著KP的話語,頓時明白那房間里一定存在著許多有趣的事情。

    “在療養院里難不成還能發生危險的事情?”

    他撥動著自己的金發,邁著自信的步伐來到KP示意的那個房間前。但是波爾多并沒有立刻敲門,而清了清嗓子,又將身上的白色西裝重新整理了一番,這才扣響了面前的房門。

    “親愛的萊伊,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赤井秀一正在對著雪景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做,冷不丁聽見門口傳來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很陌生,也不像是這里的工作人員,赤井秀一思考片刻,還是起身走到門口。

    透過貓眼可以看見屋外是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金發青年,此刻用一種奇異的興奮目光朝他這邊看。

    赤井秀一不知道對方的來意,但推測這應該是一個調查員。

    他沉思片刻后,還是選擇將門打開。

    “有什么事嗎?”

    波爾多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直接開門,他想都不想便直接開口:“您好,萊伊,我是在這里住了半個月的波爾多,聽說今天有新人入住,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他這么說著,向屋內看去。

    視線在觸及赤井秀一后,波爾多顯然有些愣住,似乎是沒想到被KP標注為危險人物的絕命魅魔會是這樣。

    他還沒來得及質問自己的KP為什么絕命魅魔是個男人,卻聽見了骰子滾動的聲音。

    【暗投:? ? /? ? 】

    (【魅惑(赤井秀一):90/18極難成功】)

    然后他聽見了自家的KP用一種疲累的、充滿無奈甚至有些自暴自棄的語氣說道:“你過意志吧。”

    波爾多:? ? ?

    為什么? ?

    雖然滿頭問號,但波爾多還是悄悄地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意志檢定1d100(檢定/出目):70/62成功】

    KP似乎是松了口氣:【那你感受到對方的魅力,但還是保持了本心,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 】

    波爾多:?

    這是什么可怕的被動技能啊!所以如果我剛才意志沒過,現在就要變成被對方俘獲的愛的小鳥了嗎?

    “不愧是魅魔。”

    波爾多忍不住低聲感嘆,這種連調查員都可以硬控的魅力,讓波爾多終于感受到了這位絕命魅魔的實力。

    這簡直是行走的荷爾蒙。

    KP把他關起來,是怕他一不小心就迷倒了整個療養院吧!

    赤井秀一一頭問號,剛才他聽見了KP暗投的聲音,對于發生了什么心知肚明——畢竟這也是自己在結算空間和KP討價還價中的一環,但是再看看這個金發青年的樣子,對方大概是抵抗住了自己的魅惑。

    那就好。

    赤井秀一不想過來第一天就制造無謂的事端。

    KP:【? ? ? 】

    【那你就可以給KP制造無謂的事端了嗎? ? ? 】

    赤井秀一沒有搭理KP,只是平靜地詢問著面前的金發青年:“你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只是關心一下,畢竟我們接下來是同住一個療養院的病友了。”

    波爾多露出一個笑容,他的目光快速掃過赤井秀一的臉,但是他不敢細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對方迷住,于是他只能環視屋內的情況。

    赤井秀一也想了解一些這個療養院的情況,見狀便邀請波爾多進屋。

    波爾多進屋的同時仔細觀察這個這個房間的擺設,這里看起來和其他調查員的房間很相似,里面擁有客廳和書房,看起來就像是酒店的豪華套房,只是角落放著一個巨大的酒桶。

    而在酒桶的一邊……

    波爾多的視線落在了那瓶紅酒上。

    第124章

    波爾多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他生怕赤井秀一察覺,連忙又換了個話題。

    “我們今天晚上會有個派對,你們可以來參加。”

    他隨口說著,其實派對什么的根本就是臨時瞎編出來的,壓根就沒這回事——這個療養院的調查員都有自己的作息表,就連吃飯都很少碰見。

    但話既然都已經說出口了,等會兒他無論如何都要拖上其他人。

    赤井秀一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我不知道我的同伴們是否會去,但我可能去不了了。”

    派對本來就是波爾多臨時一拍腦袋想出來的注意,現在聽見赤井秀一拒絕,他竟然覺得有些可惜。

    “你可以試著騰出時間。”

    他并不知道赤井秀一被關禁閉不能出門,努力地勸說著對方:“你們可能會在療養院生活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別著急在一天的時間里逛完別的地方,也別整日待在房間里。”

    波爾多依舊不敢看赤井秀一的表情。

    他目光閃爍,一半是心虛,一半是在盤算今晚要怎么把其他人聚集到一起:“而且這個派對一定會很有趣的,大家都會來參加的。”

    赤井秀一微笑不語。

    波爾多看了他一眼,雖然剛才他勉勉強強地過了意志,但這會兒看見赤井秀一的臉還是能夠感覺到一種魔性的魅力。

    太危險了,這個魅魔實在太危險了!

    如果自己長時間待在這里,一定會被蠱惑的。

    波爾多深吸一口氣,在赤井秀一還想追問更多的情報之前就想離開,但是赤井秀一難得遇見個自己送上門來的,察覺到波爾多心神不定,他又順著對方的話繼續追問。

    “通常調查員會在這個療養院待多久?”

    赤井秀一沒有好好逛過這個療養院,只知道這里有什么設施卻不知道整體的氣氛。

    現在其他三人應該已經把這里給逛得差不多了,但赤井秀一還是想從在這里待了許久的其他調查員的口中知道點更多的情報。

    “這個因人而定,有些人只住了三五天就走了,但聽說還有的調查員曾經在這里住了小半年。”

    波爾多喜歡打聽各種各樣的消息。

    他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這個療養院的各種情報他卻早就探聽得清清楚楚。

    他也是第一個打聽到這四人組是臨時被加入療養院名單的。

    他們這批入院的名單已經定下很久了,雖然因為調查員上一個副本任務持續的時間不同、每組人入院的時間也都有前后——甚至原定入院的調查員中,還有一組至今沒有出現,但大家都是同一批被選入的。

    只有這四個人,根據工作人員和自家KP不經意間透露出的口風,聽說是因為超規格的表現被特批入院。

    所以波爾多想來看看,看看這四個人究竟瘋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讓所有KP一致同意他們入院。

    尤其是這個被標注“危險人物”的絕命魅魔,到底有多危險。

    可現在看來除了他魔性般的魅力需要用意志來抵抗外,似乎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精神穩定,邏輯正常,也能像普通人一樣溝通。

    波爾多說不上是不是失望,但也完全稱不上是不虛此行,他的評價只有一個,那就是KP們屬實是有些大驚小怪了。

    至少這個絕命魅魔就不像是能打破住院時長記錄的。

    【……呵呵。 】

    波爾多似乎聽見了自家KP在冷笑,但他并不會改變自己的看法,見赤井秀一因為自己的話陷入沉思,他又在對對方的觀察列表上添加了“思考能力正常”的標注。

    更沒意思了。

    波爾多在心中對著自己的KP瘋狂吐槽:“我覺得你們KP是不是太過一驚一乍了,不是我對他有意見,可我實在是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問題。”

    不是瘋子,也不是冷靜的瘋子。

    比起他們副本中遇到的BOSS實在是太過正常。

    波爾多的KP依舊是冷笑,而波爾多也不在意自己這位已經化身為冷笑機器的KP,而是繼續提出了自己的訴求:

    “現在我要過妙手,偷走他的那瓶酒。”

    【……我勸你三思。 】

    KP在沉默許久后給出了這樣的一個回答:【你真的可以再好好考慮一下,或者過一次偵查。 】

    “不用,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也看得很清楚了。”

    波爾多的語氣充滿了自信:“這酒是1920年英國產的,沒有一個調查員可以拒絕這個年代的酒,1920年代就是調查員心中的耶路撒冷好么!”

    誰家耶路撒冷外神橫行啊!

    KP險些一口氣沒能喘上來,然而又一輪暗示的話語還沒說出口,就被波爾多打斷:“你就放心吧,我90點的妙手,絕對不可能失手的!”

    我就是怕你沒有失手好嗎!

    KP很想大聲地將真相告訴自家見到紅酒就走不動道的調查員,然而礙于KP的約束,最終也只能無聲地、充滿憐憫與祈禱地、將骰子交給了對方。

    千萬不要成功啊!

    這不僅僅是波爾多的KP的愿望,更是此時此刻會議室內所有KP的愿望。

    波爾多并不知道自己看中的是潘多拉的魔盒,趁著赤井秀一依舊在思考的期間,他迅速地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妙手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12極難成功】

    KP用絕望的聲音說道:【你趁著萊伊調查員沒注意,十分成功地偷走了他那瓶可疑的紅酒。 】

    紅酒怎么會可疑呢!

    身為法國人的波爾多覺得KP的用詞實在詭異,紅酒可是法國的至寶。這瓶紅酒唯一讓人感到遺憾的地方就是是英國產的,如果是1920年法國產的紅酒,波爾多甚至愿意讓它成為自己的重要之物。

    “那我先走啦。”

    拿到想要的東西,波爾多和赤井秀一打了個招呼,在對方抬頭朝自己看來時,波爾多沖著對方wink了一下:“謝謝你的禮物,我會好好珍惜的。”

    赤井秀一:?

    啊? ? ?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波爾多便迅速溜走了。

    波爾多逃得飛快,無法追出房間的赤井秀一眼睜睜地看著門被砰的一聲合上,索性也不白費這個力氣,他坐在沙發上思索著自己在這個副本的任務,十分惆悵地拿出香煙。

    【赤井秀一進行幸運檢定。 】

    他正要按下打火機,耳邊突然響起KP的聲音。

    赤井秀一感受到手里被強行塞了骰子,他一頭霧水地詢問道:“不能等我點完煙之后再投嗎?”

    【不可以。 】

    行吧。

    赤井秀一沒辦法,只能叼著煙將打火機換了個手,十分隨意地丟下了手中的紫水晶多面體。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25/81失敗】

    【赤井秀一想要點煙,但是手中的打火機按了幾次都是迅速熄火,請下一個小時再嘗試。 】

    赤井秀一:? ? ?

    誒?

    工藤新一三人從在食堂工作的鳥嘴醫生那里問道了赤井秀一被關禁閉的房間,他們提著為他打包的午餐,剛來到三樓,就看見有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金發青年迎面朝他們走來。

    對方身上噴著濃郁的香水,他走路帶風,臉上是一種詭異的興奮。

    似乎精神有點不太正常的樣子。

    三人想要避開對方,卻不想青年在他們面前忽然停下腳步,他撩了把自己的金發,十分熱情地開口:

    “你們應該就是魅……萊伊的同伴吧?我是住在這個療養院的調查員波爾多。”

    工藤新一三人相互看看,雖然他們都沒有說話,但彼此間的默契卻讓他們看懂了對方的眼神。

    ——他剛才是想說魅魔吧!

    怎么赤井先生/赤井/赤井秀一你才來半天,魅魔之名就傳開了?

    你不是被關在房間里了嗎?

    而且社交技能不是不能對調查員使用?為什么這個人好像也成為你的愛的俘虜了?

    降谷零很想說自己并不認識什么萊伊,但是對面這個叫波爾多的調查員根本就沒有給他回應的機會。

    他似乎非常肯定他們就是赤井秀一的同伴:“今晚我們會組織一個派對,所有的調查員都會參加,你們和萊伊也一起來參加吧?”

    這人難道不知道萊伊被關禁閉了?

    三人互相看看,大約是因為波爾多的行為舉止和精神狀況實在都有些異常,他們誰也不敢給個準話。

    “萊伊可能去不了。”

    最后還是工藤新一開口,婉拒了波爾多的邀請:“謝謝您的邀請,但有機會的話還是下一次吧。”

    “真是可惜,還是說是東方人的含蓄呢?”

    波爾多自言自語,對于工藤新一的回答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如果你們改變主意的話隨時可以過來,我弄到了一瓶不錯的紅酒,我們今晚會通宵暢飲。”

    聽到紅酒,原本還想到時候偷偷去看看情況的三人立刻沒了興致。

    紅酒?那還是算了吧。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們幾個還沒到喝酒的年齡。”

    降谷零想都不想立刻開口回絕。

    他把自己歸到和工藤新一還有宮野志保同一年齡段的話語,立刻得到了兩個同伴的注視,那目光中充滿懷疑和控訴,然而降谷零本人卻是臉不紅心不跳,似乎認定了波爾多不會察覺到這一點。

    西方人通常看不出東方人的年紀。

    更別說光憑降谷零的外貌,就連東方人都很難判斷他的真實年齡。

    果然,波爾多并沒有從降谷零的這番話中聽出任何異常,甚至還輕聲吐槽:“居然雇傭那么多未成年人,你們的KP得黑心成什么樣啊。”

    被赤井秀一和他的同伴們先后拒絕,波爾多似乎也并沒有被打擊到積極性,但是他也沒有再繼續勸說他們加入,畢竟成年人喝醉后的丑態,實在不宜展露在未成年人們的面前。

    “那下次我們再舉辦一個健全的派對吧。”

    他沖著三人眨了眨眼,哼著異國的小調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似乎是準備拉攏其他人參加這個臨時起意的派對。

    “他不會是剛從赤井的房間里出來的吧?”

    “這個療養院的人都好奇怪。”

    “我倒是懷疑他是不是喝了赤井釀的毒酒。”

    “怎么會,降谷先生你應該是想多了,”工藤新一沒有親眼見證也沒有親自感受過赤井秀一的毒酒,他只知道赤井秀一的毒酒弄倒了降谷零,卻不清楚當時的情況。

    此刻他只覺得降谷零大驚小怪,不想再一回頭,卻發現宮野志保和降谷零表情凝重。

    “聽著,工藤,等會兒去赤井的房間里千萬別亂喝紅酒。”

    “……你當我是對什么都好奇的小孩子嗎?”

    “你不是嗎?”

    這話還真的無力反駁,工藤新一的確對未知充滿好奇,也曾經是江戶川柯南:“但我還沒有好奇到會隨便喝紅酒吧!再說我也不相信赤井先生會再釀一瓶毒酒出來。”

    這可不好說。

    宮野志保和降谷零搖搖頭,三人不再去想那個波爾多的邀請,又繼續前往赤井秀一的房間。

    赤井秀一正在對怎么都點不燃的打火機思考,驟然聽見門再度被人敲響,他以為是波爾多去而復返,可開門一看,卻發現是自己的三個同伴。

    “你們怎么來了?”

    “給你送點吃的,順便過來看看你被關禁閉的房間。”

    降谷零環視了一圈,語氣是說不出的失望:“好像和我們的房間沒有太大的區別。”

    ——沒有走進獄風還真是抱歉了。

    赤井秀一沒搭話,從降谷零手中接過他遞來的食物,瞬間覺得這三個人搞不好真的是抱著探監的心情來的。

    “赤井先生,剛才那個波爾多來過你這里了嗎?”

    他靈敏的嗅覺讓他聞見了殘留在空氣中的香水味,和剛才在波爾多身上聞見的一模一樣:“他也是來找你參加派對的?”

    赤井秀一打開包裝袋,他剛才雖然吃過一些東西,但也不想浪費這三人的心意:“他提過這件事,但我覺得他并不是為了這個來的。”

    這話頓時引起了三人的注意:“你的意思是?”

    “他更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特意跑來觀察我的。”

    這并不是赤井秀一自戀,而是他并沒有錯過波爾多剛見到他時的那句“不愧是魅魔”。他們在這之前并沒見過面,但對方似乎是已經知道了他的外號。

    赤井秀一說著自己觀察到的細節,惹來另外三人的相互注視。

    “鳥嘴醫生說過,KP之間會互通消息,也就是說我們幾個人的事被他們知道了?”

    “KP應該不會泄漏那么多的消息,他們應該只聽說了一點。”

    “要不我問問看我們的KP?”

    “我剛才問過了,但是KP剛才只冒出來一會兒,后面一直沒有回音。”

    這倒是奇怪了。

    平時時不時就會冒出來的KP在來到這個副本后,顯然沒有之前那么活躍,這讓他們越發對這個療養院感到好奇。

    工藤新一趁著其他人思考的時間環視著赤井秀一的房間,忽然發現角落里有好幾個橡木桶,其中幾個蓋子被打開,而剩下的一個則處于密封狀態,只是出酒口處有些潮濕,似乎剛剛被打開過。

    “赤井先生,這個是……?”

    “我釀的酒。”

    赤井秀一語氣平靜,說著就往嘴里塞了一口意面,輕描淡寫地表示道:“又大失敗了。”

    工藤新一默了默,還是沒能忍住:“又……大失敗?”

    降谷零當即就是一聲冷笑。

    “我就說這家伙一定會制.毒吧?”

    “降谷不讓他進廚房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

    “所以赤井先生你是找到什么新愛好了?”

    赤井秀一思考得可多了,他有理有據地回應著同伴們的吐槽:“只是為了防身,誰知道這個療養院會發生些什么,KP不讓帶槍,我只能找點自保的手段。”

    精通截拳道,能在摩天輪上斗武,并且把斗毆點到90的人還需要自保的手段?

    工藤新一槽多無口。

    難不成赤井先生也要像組織的人一樣,非得開著武.裝直升機或者潛水艇才會感到安心嗎?

    “但是KP突然把我們送到這個療養院的確很奇怪。”

    降谷零從來的時候就在思考這個問題:“療養院的位置也在雪原里,一般誰會把療養院建在這種地方?分明是怕我們偷偷跑出去。”

    “波爾多剛才也提到過,每個人在這個療養院待的時間并不固定。”

    他們來之前和KP都私聊過,心里多少也清楚自己需要在這個療養院恢復或者鍛煉的項目是什么。

    只是現在這里到處都充斥著可疑的點,讓他們不得不謹慎應對。

    “說起來,你剛才對那個波爾多做了什么?”

    聽到赤井秀一提起波爾多,宮野志保忍不住詢問:“你對他使用魅惑了?”

    他們都遭到KP的阻攔,雖然很想和隊友通氣,卻還是無法直言自己的課題和保護機制。現在宮野志保猜到些許,赤井秀一思索片刻,決定換一個方式進行暗示。

    也是想試試看KP的限制能到什么程度。

    “我沒有主動對他使用魅惑。”

    赤井秀一在我和主動兩個詞上加了重音,果然得到其他三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你的魅惑成了被動技能?”

    降谷零目瞪口呆。

    他想說這FBI果然是卑鄙,但視線卻又觸及到對方放在茶幾上的香煙和打火機。于是想說的話語全都被咽了回去,降谷零努力地壓制著嘴角,不讓自己露出過于明顯的笑容。

    “你到底和KP說了什么,才能讓魅惑成被動技能?甚至還能對別的調查員使用?”

    工藤新一一頭問號,他忽然覺得自己和KP談判時提的要求實在太輕了:“等等,那我們為什么不需要過?”

    ——因為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

    赤井秀一想要這么說,可被KP攔住,他嘗試了幾次,最后拐彎抹角地給出了答案:“你們是我的隊友。”

    他頓了頓,似乎是掌握到了技巧,用陳述句說道:“而且我和波爾多是初次見面。”

    三人頓時了然。

    “所以你這個是被動技能,而且只有初次見面的陌生調查員才有效?”

    赤井秀一點點頭。

    經過他的這番操作,其他人也知道該如何委婉地避開KP,向隊友說出自己的保護機制,免得隊友遭殃。

    不過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因為他們的機制都沒有赤井秀一的那么危險。

    等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拐彎抹角地說完之后,仨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向降谷零。降谷零也沒想到這是個坦白局,但他也并不虧心。

    他像是終于無法抑制住嘴角的弧度,沖著赤井秀一露出一個燦爛的、卻又有些陰惻惻的笑容,而后學著某位小偵探、用天真的語氣詢問道:

    “你剛才點煙并不順利吧?”

    赤井秀一:? ? ?

    所以每次點煙要過幸運,是你操作嗎?

    ……

    今天的療養院似乎格外的熱鬧,中午被人敲響過一次的門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再度被人敲響。

    這一次的動靜極大,正結伴往餐廳走的調查員們只聽見“邦邦”幾聲敲門聲后,便響起了三人的對話:

    “這門鈴是假的,什么惡趣味的家伙。”

    “冷靜點小陣平,這應該是考驗的一環,應該還有別的開門方法。”

    “用什么辦法,直接炸了就行。”

    “Hagi,要冷靜的明顯是這家伙吧?”

    “所以你們兩個都冷靜點,小琴也是,而且我們現在手邊也沒有炸藥。”

    “后面有車,我有打火機。”

    這是真的要炸了這個療養院啊!

    好弄不容易被波爾多說服、聚集在一起準備參加派對的調查員們聽得目瞪口呆。他們看了看那邊瘟疫醫生打扮的工作人員,毫不意外地看見他們已經擺好陣型準備開門。

    療養院門口的門鈴是擺設,也是調查員入院的小測。

    在場的所有人都經歷過這一環節,有些人選擇過攀爬從二樓進屋給隊友開門,有些則是找到了側門,但是今天的兩組都很奇怪。

    通常來說光靠敲門,瘟疫醫生是不可能給開門的,哪怕門外的人敲出了世界第一架子鼓的氣勢也不可能。

    可在他們隊伍中的女性調查員對另一個人說了句“再過半分鐘他們不開門你就唱歌”后,這些瘟疫醫生瞬間繳械投降。

    當時沒有調查員在現場,以上這些都是波爾多打聽到的。

    雖然大家對波爾多打聽情報的本事十分認可,但是這個情報還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懷疑。

    沒想到傍晚就又來了一組要炸門的。

    這是什么恐.怖.分.子啊!

    瘟疫醫生擁有調查員們的資料,似乎十分確定這組人真的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他們迅速開門,將門口三人迎進了屋內。

    這三人都穿著黑色的外套,走在前面的兩個青年似乎在輕聲而又激烈地討論著什么,至于綴在最后雙手抄在外套口袋的高馬尾銀發青年,則是滿臉的不耐煩。

    他迅速察覺到除了瘟疫醫生外,大堂里還站著十二個調查員,綠色的雙眼迅速掃過他們,臉上是壓抑不住的疲憊與敵意。

    饒是常年和非人生物打交道的調查員,也能夠感覺到青年身上散發出的強烈的壓迫感。

    “這應該就是最后那組人了吧?”

    “前面兩個應該就是資料上的BoomerH和BoomerM了”

    “……這是什么?服裝公司嗎?”

    “我比較好奇那個連續加班19周是誰。”

    “還用問么,肯定是最后那個高馬尾唄,就他一臉加班到快要過勞死的樣子,和田中半斤八兩。”

    “謝謝,我可沒有他這種把老板都干翻的氣場。”

    調查員們你一言我一語,在他們交流的時候,已經聽瘟疫醫生說完注意事項的萩原研二與松田陣平終于朝他們看去。

    他們從剛才就發現了這群人的存在,或許萩原研二還能忍耐,但松田陣平并沒有被人當猴子看的興趣,于是他默許了琴酒沖這群人散發低氣壓。

    誰知道這群人并沒有被嚇退。

    松田陣平生怕這么繼續下去,本就不情愿來這個療養院的琴酒會爆發,連忙擋在他身前。擋住了這群人窺探的目光,也擋住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忍不住的琴酒。

    “三位來得正好,我們大家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最終出面的還是波爾多。

    他是這個療養院的交際花,通常遇到這樣的情況他都是頭一個出來解決的,這次也不例外。

    明明只是去餐廳的路上正好遇到了這一幕,到了波爾多的口中卻好像是所有人都在等他們。

    波爾多用著絕妙的口才含糊了這個派對最初的目的,仿佛他們真的是在等待這三人一樣,表情真誠地邀請道:“今晚我們有一場迎新派對,還特意準備了1920年產的紅酒,就差你們了。”

    琴酒對這種巧言令色的家伙一直沒什么好印象。

    他扭頭就要走,卻被萩原研二一把抓住:“既然是大家好心邀請,就不要辜負了大家的一片心意了,小琴。”

    琴酒試圖掙脫,卻也沒太用力。

    萩原研二就當他是默許了。

    他們將行李交給了瘟疫醫生,三人跟著波爾多等人一路前往已經布置好的餐廳。這里的工作人員布置得很迅速,明明只是波爾多臨時起意,但短短幾小時里就已經布置好了一個熱鬧的派對現場。

    “讓我們歡迎Hagi、馬自達和琴酒的到來!”

    波爾多將新來的三人按在主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炮和紅酒,在萩原研二的微笑、松田陣平的沉默、以及琴酒隨時想要離開的表情下,和其他人一起將禮炮拉響。

    砰砰的禮炮聲不絕于耳,伴隨著散落的彩帶,波爾多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拿出了那瓶1920年的紅酒。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是被這瓶紅酒引來的。

    波爾多清了清嗓子,端著那紅酒瓶繞場走了一圈,保證讓每一個人都能看清這酒瓶上的標簽:“今天我們歡聚在這里,是為了……”

    “發爛發臭?”

    不知道有誰小聲嘀咕了一句,瞬間被身邊的隊友捂住嘴巴。

    “酒已經為大家醒好了”

    波爾多臉上的笑容一僵,原本準備好的祝酒詞因為這句吐槽而卡在喉嚨里,再看看餐桌邊眾人的表情,他索性直接略過這一環節:“話不多說,讓我們以這瓶1920年的佳釀,開啟今晚的狂歡!”

    他拿著醒酒器,將里面醒好的紅酒分倒給在場每一個人。

    一瓶紅酒勉勉強強正好夠15個人分享,他們有人觀察著面前的酒,有人嗅著氣味,無一不感到神奇。

    “這酒怎么還有醬香。”

    “1920年的酒,放到現在不會變質吧?”

    “怕什么,大不了過體質。”

    波爾多查看酒的掛杯狀態,又聞了聞酒香,雖然他感到奇怪,卻還是將酒杯高舉,無視著耳邊KP的嘆氣聲,對著在場眾人高聲說道:

    “家人們,就讓我們飲盡此杯,干杯!”

    玻璃酒具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場的調查員們似乎都聽見了耳邊響起了有人嘆氣的聲音,但或許是氣氛使然,所有人都無視了這異常的響動,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片刻之后,玻璃杯掉在地上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

    “1920年的酒,度數好高啊……”

    幾乎就要站不住的調查員們或是扶著桌子,或是躺倒在地。

    KP似乎是在耳邊急躁地說著什么,他們的大腦受到酒精的刺激變得渾渾噩噩,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才終于聽清了KP的聲音。

    那仿佛帶著混響、好像有許多人在同一時間在耳邊怒吼嘆息的聲音,響徹在在場每一個調查員的耳畔:

    【現在,立刻!過體質! ! ! 】

    第125章

    “我是不是醉了。”

    有人雙手扶著桌子,憑借個人的毅力頂著上頭的酒精,掌中虛握著紫水晶質地的骰子喃喃自語,“我好像聽見好幾個KP在說話。”

    她這話一出口,瞬間得到在場好幾個人虛弱的附和。

    “好巧,我也是。”

    “我看人重影聽聲音怎么也重影呢。”

    “你這就是醉了吧。”

    此刻餐廳里即使有人說話,但大部分的調查員們還是是以應和為主。

    酒精上腦讓他們無法再繼續深入思考,胃里翻騰和大腦混沌的感覺并不好受,但除此之外他們覺得自己的身體還有更多說不出的不適。

    于是在短暫的吐槽之后,調查員們紛紛丟下了自己手中的骰子。

    餐廳內也鋪著地毯,骰子落地并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但緊接著眾人耳內就聽見一陣此起彼伏的“失敗”、“失敗”,以及偶爾參雜在里面的一兩個成功,以及兩個大成功。

    伴隨著這一聲聲檢定結果,體質檢定失敗的調查員甚至來不及交代什么便當即陷入昏迷:有人整個倒在地上,發出重物落地的聲響;有些還坐在椅子上,但腦袋整個磕在桌面,明天指不定得腫;還有幾個因為昏迷前雙手撐桌,此刻擺出了奇怪的姿勢。

    最后還清醒著的,也僅僅只有六人——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大哥你說健身可以強身健體,怎么你80的的體質卻先倒了啊大哥!”

    “大哥啊大哥,肌肉是不會背叛你的,但是骰運會啊!”

    “肌肉長得好不如骰子丟得小,你怎么還是不懂呢大哥!”

    工藤新一等人今天在健身房遇見的擼鐵二人組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三人組。

    當時沒有出現在健身房的老二、和當時在健身房被說教的瘦弱老三此刻圍在他們大哥的身邊,他們兩個還保持著清醒,但是臉色慘白顯然也不太好受,起身走的幾步也是跌跌撞撞仿佛在打醉拳。

    可即使是這樣,他們也不忘關心自己那位陷入昏迷的、一身腱子肉的大哥。

    波爾多被那邊一聲聲“大哥”吵得頭疼,更何況他和那邊的肌肉三人組一直合不來,此刻他無聲地收回視線,又看向自己的對面。

    對面穿著淺色連衣裙、一身甜美系打扮的女性正是今天中午和他在房間里開小會的調查員之一,代號焦糖。

    在清醒的幾人中,焦糖也是唯一一個關系和他還不錯的調查員。

    “真厲害,”波爾多看得嘖嘖稱奇,“沒想到你居然也撐住了。”

    焦糖現在惡心想吐,聽見波爾多的聲音后她還是沒忍住回懟:“你個體質30的弱雞都撐下來了,我憑什么不可以?”

    “當然是因為我有紅酒之神的保佑,區區百年陳釀怎么可能灌醉我呢。”

    波爾多說得理所當然,他甚至還起身轉了個圈,似乎是在展示自己的身體狀態有多好:“我可是體質大成功了的。”

    焦糖是最早丟骰子的調查員。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今晚大家的KP會混在一起播報,但如果她沒聽錯的話,剛才體質大成功的可不止只有波爾多。

    她倒在椅子上不想像波爾多一樣亂動,視線飛速搜尋,最終在主位上找到了剩余清醒的兩人——

    “小琴,小琴你怎么了!”

    體質成功的松田陣平和體質大成功的萩原研二此刻圍著琴酒,輕聲而又焦急地叫著對方的名字。

    松田陣平臉色不太好看,而萩原研二的表情更是糟糕。

    “早知道這酒后勁這么厲害,我就不應該逼著小琴喝下的。”

    萩原研二滿臉都是懊惱,琴酒本就不樂意來這里,是他想著這是他們三個拆伙前最后一次“任務”,便拉著琴酒一起過來療養。也是他,半哄半勸地讓原本想要扭頭走人的琴酒留下,勸他喝下了這杯毒酒。

    誰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松田陣平頭還暈暈乎乎的,但是見萩原研二自責到了極點的表情就知道情況不太好。

    他們上個副本翻車后兩人都瘋過一次,對方別是還沒從臨時瘋狂的狀態中脫離吧?

    “Hagi,這也不是你的錯。”

    松田陣平努力地想要勸說狀態明顯不對的萩原研二,但另一個聲音卻比他更快一步。

    【那你SanCheck吧,感覺到自己親手讓重要之人陷入危險境地,SanCheck,成功-1,失敗-1d6。 】

    松田陣平:? ? ?

    KP,誰讓你出來的?而且重要之人是怎么回事? Hagi你什么時候把琴酒寫到重要之人里去了? ? ?

    松田陣平槽多無口。

    他想說的話太多,可大約是情緒太過激動的緣故,他一開口就是一種強烈的嘔吐感,于是他只能將所有強烈的情緒悉數壓下,眼睜睜地看著萩原研二丟下了骰子。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60/32成功】

    【萩原研二雖然對自己把琴酒陷入到危險境地這件事心懷愧疚,但你也知道成年人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琴酒是自愿喝下那杯酒的,所以你雖然感到愧疚卻也沒有那么的愧疚。 】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KP你安慰人的方式好特別啊。

    萩原研二想說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里,他眨眨眼睛,所有的情緒都被KP這么一句話給堵了回去,半響后他看向了始作俑者。

    “這瓶酒是怎么回事?”

    要論酒量,琴酒比他們兩個還好一點,而且普通的酒就算度數再高,也不需要過體質吧?

    這酒什么情況?

    事到如今波爾多也沒什么好隱瞞的:“這是我從另外一個調查員那里拿的,可能他會知道一些。”

    波爾多頓了頓,明明是他帶來的酒放倒了那么多人,但是他并沒有進行SanCheck,此刻也依舊一副風淡云清的模樣。

    這讓今天剛剛抵達這里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立刻意識到,這家伙明顯不是秩序善陣營的,更不是什么擁有什么道德觀的人。

    當了七日警察的松田陣平立刻從波爾多隱瞞關鍵信息的話語中捕捉到了真相。

    “所以你偷了別人的酒,也沒弄清楚里面是什么,就拖所有人下水?”

    波爾多搖了搖手指:“不是偷,是妙手。我從萊伊的房間里妙手了他的佳釀,然后慷慨的邀請了所有人一起來品嘗。”

    妙手?

    這不還是偷嗎!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聽得目瞪口呆,另一邊的焦糖卻像是習以為常,見這兩人還想和波爾多理論,她立刻開口勸了幾句。

    “波爾多就是這樣的人渣,你們跟他太計較對自己的心臟不好。”

    焦糖一開口成功吸引了他們的目光,她像是有些意識到自己的話聽起來像是在為波爾多狡辯,又補充道:“等下次見面,你們直接揍他就行,他是個沒點斗毆的弱雞。”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

    這也可以?

    波爾多還想說些什么,被焦糖直接丟了個空酒杯,他急急忙忙地避開,而焦糖也繼續說道:

    “收拾波爾多的事情可以放在一邊,等我恢復過來后我再和你們一起揍他。現在還清醒的人中有誰點了醫術或者急救嗎?我覺得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對勁,不太像是酒精中.毒。”

    一直沒有參與到他們對話中的肌肉兄弟互相看看,然后搖搖頭。

    他們本就頭暈,這一搖頭便更是一陣天旋地轉,他們兩個在原地打著圈,最后暈暈乎乎地倒在他們大哥的身邊。

    好嘛,本來醒的人就不多,這下又折了兩個。

    “我們沒點醫術和急救。”

    萩原研二這會兒也已經從自責中走出,開始尋找破解之法:“那些工作人員呢?怎么沒看見他們?”

    焦糖也覺得奇怪:“應該是去忙別的事情了吧?”

    “是我讓他們在派對結束前別來打擾我們的。”

    波爾多笑瞇瞇地舉手:“他們不樂意參加也也不肯把面具摘下,我說為了他們改成化裝舞會主題也不要緊,但是他們還是不肯,所以我讓他們都去忙別的事情,我們也好在派對上盡情放縱一把。”

    是你啊!

    剩下來三人露出同樣的表情,幾人互相看看,似乎已經在無聲間將收拾波爾多放上了之后的日程單。

    “我記得那四人組里有位醫生,代號好像是雪莉。”

    焦糖揉了揉額頭,在酒精和波爾多的雙重作用下,她感覺自己額頭上的神經在砰砰直跳:“我實在起不來身,你們誰還能動的去找一下那位醫生,請她幫忙來看一下。”

    雖然說是能動,但現在真正可以自由行動的也就只有體質大成功的兩人。

    剩下的人雖然體質成功,但也只是勉強保持清醒,一旦有大動作就會像那對健身兄弟一樣撲街、直接躺在地板上看星星。

    焦糖直接無視了波爾多,將目光投向萩原研二。

    “那我去吧。”

    被無視的波爾多自告奮勇,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向門口走去。

    邊上的萩原研二也看出了焦糖強烈的暗示,他低聲交代松田陣平在這里等著,而后三兩步追了上去。

    “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兩個人一起也方便找人。”

    他現在已經充分理解波爾多有多么的不靠譜,萬一他找到一半覺得不舒服把所有人丟在一旁自己回房間休息了,萩原研二總不能守著其他人在餐廳死等著吧?

    “我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波爾多推開門,瞧了眼邊上的萩原研二:“放心吧,我可以不會做出把大家丟在一邊,自己回床上休息這種事情哦。”

    萩原研二也不搭話,只是平靜地回道:“那我們抓緊去找吧。”

    ……

    工藤新一等人是在赤井秀一房間用的晚餐,他們雖然也想早點打聽到其他調查員的情況,但今晚宴會的主題實在讓人感到不安。

    有倫敦這個典型案例在,他們幾個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會碰紅酒。

    于是他們通過赤井秀一的房間點了些自己愛吃的菜,在他的房間里辦了一個小型派對,倒也算是熱鬧。

    酒足飯飽后,幾人一起收拾著餐具,等工作人員來回收。而降谷零看了眼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回去吧。”

    他今天的課題還沒做完,還趕著回房間做作業。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顯然也是這么想的。

    他們四個剛才無論使用了什么辦法,都沒能將自己的課題告訴給對方,但隨著時間一點點地流逝,眼見著今天即將過去,他們也決定利用最后的這點時間將作業做完。

    赤井秀一的想法與他們三個都類似,幾人心照不宣又各懷心思地看了眼彼此,赤井秀一在起身將他們送出去的時候,也不忘讓他們帶些“伴手禮”。

    “我這里的酒你們帶些回去,萬一發生了什么也好防身。”

    “赤井先生你那神奇的危機意識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還是算了吧,我們隊伍中絕命毒師有一個就夠了。”

    “怎么了,赤井?”

    宮野志保敏銳地察覺到赤井秀一的神情不對勁:“有什么不對的嗎?”

    總不可能是今天剛釀好的葡萄酒發霉了吧?

    但畢竟是二次大失敗的葡萄酒,發霉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我裝好的那瓶葡萄酒不見了。”

    赤井秀一神色凝重,他這話一出口,在場眾人瞬間齊齊變了臉色:“你是說你制造的絕命殺器不見了???”

    “那只是瓶葡萄酒。”

    赤井秀一義正嚴詞地更正他們的用詞。

    但其他人才不管這些,要是讓這瓶葡萄酒流入市場不知道得釀成多少起慘案:“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自己頓頓頓了但是你忘記了?”

    赤井秀一:……

    “那我還能活命嗎?”

    “我就說這是殺器吧,你自己也知道還不承認!”

    降谷零直接將赤井秀一的話給懟了回去,邊上的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原也不愿意干涉他倆的爭吵,但事態緊急,他們不得不打斷他們的對話。

    “會不會是波爾多?”

    工藤新一回想起了剛才在走廊上的對話:“他不是說弄到了一瓶很好的紅酒,今晚要開派對嗎?”

    降谷零也想起了這件事:“那時候他正好從赤井的房間里出來……難道?”

    四人相互看看,基本都認同了這個推理。

    下一秒,工藤新一、宮野志保和降谷零三人立刻奪門而出。

    “赤井先生你就在房間里等我們吧。”

    “赤井秀一等我們收拾完那邊的事情再來收拾你!”

    “赤井我等會兒可能還要回來。”

    赤井秀一:……

    剛才熱熱鬧鬧的房間霎時間變得冷冷清清,赤井秀一有種自己變成了空巢老人的錯覺。他無法離開房間,甚至無法探出頭去看那三人絕塵而去的背影,只能一個人留在房間里,寂寞地拿出了香煙。

    “拜托了,各位。”

    【赤井秀一進行幸運檢定。 】

    赤井秀一:……

    KP你就非得打斷這個氣氛嗎?

    赤井秀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但香煙既然已經拿出來了,赤井秀一也只能拿著骰子隨手丟下。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25/81失敗】

    【赤井秀一想要點煙,但是手中的打火機按了幾次都是迅速熄火,請下一個小時再嘗試。 】

    赤井秀一:……

    怎么又是81?

    赤井秀一看看手里的香煙,再看看無論如何都無法點燃的打火機,覺得自己下一次提交的采購清單上可以加上雪茄和火柴。

    工藤新一等人跑出房間后決定分頭行動。

    “我去一樓看看,他們派對可能還沒結束。”

    宮野志保第一個開口,他們現在所處的是三樓,工藤新一和降谷零正要勸她可以負責三樓,就聽見她繼續說道:“一樓的可能性最大,如果他們不小心喝了那瓶酒,我還有醫學和急救。”

    這話實在沒辦法反駁。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不得不承認從效率上來說,宮野志保的決定是最正確的。

    “那我和降谷先生兩個負責排查二三樓,看看有沒有喝了酒暈倒在房間里的人,”工藤新一立刻接道。

    這種情況下,不排除有人喝了酒身體不適,在回房間的過程中暈倒的。

    畢竟赤井秀一釀的酒效果太強烈了,他們無法排除任何情況。

    “那我負責三樓,柯南你去二樓。”

    降谷零順著他們兩人的話說道,此刻他們的語速極快,生怕慢了一秒就會發生一起慘案:“如果沒有發現情況,最后就在一樓的餐廳集合。”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點點頭,他們立刻下樓,又在二樓分開行動。

    宮野志保剛一走下樓梯,正要往餐廳走去,就看見餐廳緊閉著的大門忽然被人從里面推開,宮野志保立刻停下腳步,卻看見波爾多和另一個有些面熟的青年從里面跑出來,在看見自己后,兩人的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表情。

    “太好了,那么快就找到你了!”

    “你應該就是雪莉吧?”

    萩原研二和波爾多同時開口,兩人的聲音交疊在一起,宮野志保勉強才能聽清他們說了什么,但再看看他們兩人的表情,宮野志保頓時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

    “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波爾多和萩原研二點點頭:“我再確認一下,你是不是你們隊伍中的那位醫生雪莉?”

    “是我,現在的情況怎么樣?”

    宮野志保越發確定赤井秀一的酒已經造成了慘劇,她從口里嫻熟地翻出白手套戴上,一旁的萩原研二看著這操作覺得有點眼熟,但眼下的情況讓他顧不上多想。

    他對著宮野志保激動地說道:“救救我們家孩子吧,他當調查員才三個月,雖然平時脾氣不太好有點小任性,但他還是個孩子啊!”

    宮野志保:……

    這KP怎么那么喜歡雇傭童工? FBI不管管嗎?

    【……】

    KP的沉默震耳欲聾,宮野志保眼見著萩原研二激動的表情,忍不住開口:“這位家屬你冷靜點,我會盡全力搶救你家孩子的。”

    宮野志保話一出口就意識到不對勁,但眼下似乎也顧不上那么多。

    她其實還是覺得萩原研二看起來有些眼熟,但這會兒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在波爾多和萩原研二的帶領下,她匆匆地來到餐廳,一推開門就看見里面的一出人間慘劇。

    放置著豪華酒食的餐桌邊圍坐著一群人,但此時此刻這些參加者不是倒在椅子上痛苦呻.吟,就是躺在地上一個勁地喊頭暈。

    但是這還是為數不多的清醒著的人。

    大部分的人都陷入昏迷狀態,有些一頭倒在桌上,半個臉浸在堆著食物的餐盤里,還有些倚著桌腳半跪半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喝多了將桌腳當成親密愛人、還是想在昏迷前抓住什么依靠。

    簡直就是個標準的案發現場。

    警察來了畫白線都得畫好一陣子。

    “先把人搬開吧,有些就算沒有被酒弄出事也得窒息了。”

    宮野志保指了指那個半張臉浸在盤子里的調查員,走近后仔細一看才發現對方是今天在餐廳見過的那個社畜。

    在場能動的也就只有萩原研二和波爾多,他們兩個現在完全遵循宮野志保的指令,將昏迷的人一個個搬到地上一字排開,而宮野志保也在這時候走到還存有意識的焦糖邊上,輕聲詢問著她的情況。

    “頭暈,惡心,想吐,胃里感覺在灼燒。”

    焦糖頓了頓:“但是身體虛弱無力,這酒也太厲害了,讓我感覺像是中毒。”

    宮野志保:……就是中毒。

    “沒事的,交給我吧。”

    宮野志保心中嘆了聲氣,感嘆著這群人還好之前沒有兩次體質大失敗,不然還真不一定能扛得住——奈亞就是這么走的。

    她也不敢把這酒的戰績告訴在場眾人,只能無聲地向KP申請使用醫學檢定。

    【可以,你丟吧。 】

    KP似乎等待了很久,聽見宮野志保的申請后,忙不疊地將骰子交給了她。

    宮野志保這會兒根本就沒心情去欣賞這個新骰子,她感受到掌心里出現了熟悉的多面骰后便迅速地丟下,紫色的影子在地上滾動了一會兒,便在地毯的茸毛中戛然而止。

    【醫學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15極難成功】

    【宮野老中醫重出江湖,根據你常年和酒精打交道的經驗,你立刻判斷出這些人不僅僅是因為喝了沒有完全醒酒后的百年佳釀而酒精中毒,更是因為這瓶酒里本身就存在著的……嗯,人為制造的毒素。 】

    簡單來說就是這酒太老了,本身喝了就容易醉,更別說原本就是毒酒。

    赤井秀一你到底是制造出了什么地獄級的混合毒酒啊!

    萩原研二和波爾多搬運完了其他人,也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但他還是忍不住地詢問道:“醫生,情況怎么樣了?”

    “我先給他們過急救,穩住情況后再去做點藥。”

    居然還會制藥!

    這是什么神仙隊友!

    看過那張紙條的波爾多和焦糖瞬間就理解了一切。

    那張紙條上光是醫生兩個字,就足以和其他那些奇怪的描述抗衡,而那個奇怪的隊伍能生存到今天,應該全憑這位醫生。

    此刻就連波爾多也不敢說些什么,畢竟沒有一個調查員會得罪醫生。

    “先看看你們家孩子吧。”

    宮野志保扭頭對著萩原研二說道。

    孩子的體質不如成年人,有些檢定都需要減半。

    可不知道為什么,當她說出這句話后,對方焦急的表情中瞬間多了些不好意思,而后她就被對方帶到了一個青年的面前。

    宮野志保剛想說你家孩子也太大個了,但下一秒就看清了對方的容貌。

    他穿著黑色的大衣和高領,銀色的長發綁成高馬尾,此刻他和其他人一樣排排躺在地毯上,即使處于昏迷狀態,對方的臉上也依舊寫滿了疲倦和壓力。

    但最關鍵的是,這人的臉和琴酒一模一樣。

    宮野志保:……

    “這就是你家孩子?”

    她用充滿疑惑的語氣向萩原研二詢問道。

    誰家孩子一米九的大高個,不是開著武裝直升機就是潛艇滿世界散布恐怖氣氛啊!所以這一定是撞臉,一定是!

    萩原研二也知道自己剛才一時激動夸大了一些,但是在宮野志保滿臉不信的表情下,他還是說道:“你別看小琴這樣,他才當了三個月的調查員,還是個孩子。”

    宮野志保:……

    很好,真的是琴酒。

    在萩原研二充滿期待的眼神下,似有所感的宮野志保無聲地嘆了口氣,她盯著琴酒那張仿佛真的是在安靜沉睡的臉看了一會兒,心中的猜測讓她有所遲疑,但她最終還是丟下了手中急救的骰子。

    【急救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83成功】

    第126章

    【暗投:? ? /? ? 】

    暗投的聲音只有宮野志保聽見,至于急救檢定的播報,卻是響徹在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這個結果一出,萩原研二頓時露出欣喜的神情。

    松田陣平雖然什么都沒說,他捂著感覺有什么東西在翻騰灼燒的胃部,半瞇著眼倒在椅子上,雖然一臉的難受,但在聽到結果后顯然也松了口氣。

    他們都沒有看過那張紙條,也不知道臨時加塞四人組的事情,只知道宮野志保現在對琴酒的急救成功了,自己的小伙伴應該脫離了危險。

    另一邊的波爾多和焦糖聽到這個結果后,視線也在不經意間對上。他們什么都沒說,卻都明白對方此刻想要表達些什么——

    不愧是在紙條上只寫著“醫生”兩個字的調查員。

    這專業素養就是過硬。

    【有了之前醫學檢定的結果為底,調查員雪莉對于其他調查員的情況已經了如指掌,只見你憑借著嫻熟的急救手段,很快就將昏迷中的琴酒調查員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

    鬼門關。

    宮野志保一點都不懷疑KP的用詞,畢竟那毒酒戰績斐然,這群人瞧著只是昏迷,實際上可不就是在鬼門關前走了圈嘛。

    “他應該快蘇醒了。”

    宮野志保再看了眼琴酒,而后抬頭朝萩原研二望去。她還是覺得對方似乎有些眼熟,心中雖然已經有了些猜測,卻也還是不確定。

    于是宮野志保裝作不經意地詢問道:“你們是他現在的搭檔嗎?”

    萩原研二立刻點點頭:“我們是小琴成為調查員后的指導員,這三個月來他一直都是和我們一起搭檔進行副本任務的。”

    果然。

    宮野志保立刻確認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個琴酒不是他們所熟悉的那位經歷了無數副本的資深調查員“阿琴警司”,而是在那之前很久的、才剛剛成為調查員的菜鳥。

    宮野志保拿出手機就想和其他人聯系,卻發現這里依舊還是沒有信號。

    她只能祈禱琴酒晚點醒來,或者工藤新一和降谷零在過來的時候早一點發現真相。

    萩原研二看宮野志保沉默不語,以為琴酒是有什么問題,他頓時有些緊張:“難道小琴還有什么問題嗎?”

    畢竟去醫院看病時,醫生的沉默才最是振聾發聵。

    宮野志保正在思考為什么他們兩組之間的時間流速會不同的問題,就仿佛時空變得錯亂,但這個問題也不好解釋,更需要和其他三人好好商量。

    此刻在聽到萩原研二略帶些緊張的詢問后,宮野志保隨口答道:“有空的話多勸勸他少熬夜,然后記得戒酒。”

    “神醫啊!”

    萩原研二脫口而出,看著宮野志保走向了第二個昏迷的調查員的背影,忍不住嘖嘖稱奇:“這才過了個急救,居然能看出那么多毛病?”

    邊上沉默許久的松田聽到這里忍不住插話:“看不出來才奇怪吧,你看看那家伙眼睛下面的黑眼圈。”

    他頓了頓,又說:“不過你沒說錯,這家伙的確是一身的毛病。”

    宮野志保:……

    萩原研二還想問些什么,卻見宮野志保已經對著那個看起來社畜模樣的青年丟下了第二個急救的骰子。

    【急救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45困難成功】

    【暗投:? ? /? ? 】

    暗投的聲音依舊只有宮野志保聽得見,宮野志保面不改色,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不動聲色地等待著KP的后續播報。

    【一回生兩回熟,有了之前的練手,這一次雪莉調查員的急救措施更是爐火純青。 】

    雖說急救點到了90,但這也太穩了。

    還清醒著的四人相互看看,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驚奇。

    在場的都是調查員,沒有一個人會覺得點到90的技能成功是理所當然的。不如說在大部分調查員看來,技能點得越是高,失敗時的容錯率也就越低。

    因為稍有不慎,就是一個大失敗。

    波爾多剛才一直沒說話,見宮野志保對著代號是田中的社畜調查員又是一套完整的急救措施,他忍不住問道:“那這一次急救你還看出點什么來了?”

    他就不信這調查員真的有那么神。

    宮野志保都沒回頭看他。

    歸根結底今晚的事情本就是波爾多鬧出來的,其他人也都認這一點。宮野志保為了保住赤井秀一,咬死不能提起酒里有毒。

    不僅僅是因為一旦暴露了所有人都會去找他算帳,尤其赤井現在被關禁閉,連躲的地方都沒有。更是怕萬一再遇到點腦子不太正常的跑去偷酒,那赤井秀一房間里的那桶毒酒搞不好就要在療養院里流通了。

    屆時這個療養院就會變成一場大型的狼人殺,每個人晚上都會化成女巫到處投.毒,這誰受得了。

    反正她剛才已經看過,那瓶酒被這十五個人喝得干干凈凈,就算鑒識科的人來了也找不到殘酒進行檢定,宮野志保打算直接把波爾多頭上的鍋給坐實了。

    而第一步,就是要加強自己話語的權威性。

    “和剛才那個一樣,加班過度,飲食……太健康。”

    宮野志保想起那個大列巴加雞胸肉:“沒有運動的配合光吃減脂餐,對身體不好,長期食用生冷食物對腸胃也不好。”

    “神醫!”

    波爾多脫口而出,邊上一直安靜聽著他們對話的焦糖也一臉的肯定。

    他們越發確信這位醫生是有點真材實料的。

    宮野志保沒搭理他們,保持著神醫的高冷又走到了第三個人的身邊。這次依舊是位熟人,正是剛才在健身房遇見過的擼鐵的大兄弟。

    【急救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88成功】

    【暗投:? ? /? ? 】

    暗投一次次伴隨著檢定結果響起,而后才是KP的播報:【雪莉神醫如華佗在世妙手回春,雖然這一次骰子過得十分驚險,但還是挽狂瀾于頹勢,救萬民于病痛。 】

    宮野志保:……

    KP你也需要過個急救了是嗎?

    經過前兩輪的神醫課堂,波爾多似乎有些玩上了癮,他還想再詢問這次的調查員身上有什么病癥,卻被一聲細微的聲音所打斷。

    “……雪莉。”

    琴酒是被各種各樣雜亂的聲音給吵醒的,他緩緩從黑暗中睜開眼睛,入目的是絢爛到晃眼的水晶吊燈。

    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這刺眼的光芒,卻又因為本能在瞬間提起了警惕心。琴酒裝出自己還沒有徹底醒來的樣子,不動聲色地偏過視線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不想卻看見了熟悉的背影。

    茶色的微卷短發。

    是雪莉。

    時間在琴酒的意識中變得混亂,他一時間無法判定自己到底身在何處,昏迷前的記憶在他清醒后如同潮水般涌來,卻讓他更加難以判定自己身處的節點。

    他是又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還是雪莉也成為了調查員?

    他這么想著,耳邊是KP莫名其妙的混亂播報,他聽著那句“雪莉神醫”,脫口而出了對方的在組織時的代號。

    宮野志保身影一頓,她明顯感受到這個琴酒與他們在埃及時遇見的是不同的。

    他的身上不是屬于資深調查員的沉穩老練,而是還保留著組織的肅殺之氣,這種熟悉卻又睽違已久的感覺刺痛著宮野志保的神經,但她只是僵硬了一瞬,便很快就從這種感覺中掙脫。

    組織已經不復存在。

    成為調查員的琴酒也沒有理由再追殺她。

    宮野志保一邊告訴著自己要冷靜、在她確認現在的琴酒剛成為調查員沒多久她就應該想到會是這樣,一邊又繼續著急救措施。

    “你最好再休息會兒。”

    她頓了頓,背著琴酒繼續說道:“現在你身上的酒味太重了。”

    琴酒:?

    他聽出了宮野志保的一語雙關,但是琴酒可沒這么容易就被三兩句話給說服。一聽到宮野志保讓他再躺一會兒,琴酒騰的一下就起身,隨后便感受到一陣頭暈目眩。

    “小琴?”

    “琴酒你別亂動啊!”

    萩原研二見情況不對立刻沖了上去,他輕輕扶住明顯只是醒過來卻還沒好全的琴酒,對著宮野志保的背影充滿擔憂的問道:“醫生,我們家孩子好像還暈著?”

    琴酒:?

    誰是你家孩子?

    等下,你該不會當著雪莉的面這么說了好幾次吧?

    這就像在外面被小弟稱作喪彪的貓咪,有一天被小弟們發現它在家里被主人稱呼咪咪一樣。

    丟臉。

    實在是太丟臉了!

    琴酒本就鐵青的臉色瞬間變黑,他輕輕撥開扶著他一頓焦急搖晃的萩原研二,在對方擔憂的目光下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你晃得我想吐。”

    萩原研二立刻松手。

    琴酒死死地盯著宮野志保的背影,他明顯能夠感受到宮野志保想和自己裝不熟。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在進入這家療養院后發生的一切都讓琴酒感到煩躁。

    他在萩原研二不贊同的目光下從懷里拿出了香煙和打火機。

    【琴酒你過幸運吧。 】

    宮野志保背對著琴酒,只聽見身后發出一陣悉悉索索、似乎是衣物摩擦的聲音,緊接著是打火機被人按響的動靜。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宮野志保安靜等待了數秒,果不其然地聽見琴酒似乎嘖了一聲,然后便是熟悉的、骰子滾動的動靜。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5/72失敗】

    【琴酒試圖點煙,但是手中的打火機按了幾次都是迅速熄火,請下一個小時再嘗試。 】

    這個檢定結果只有琴酒一人能夠聽見,除了宮野志保之外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看見琴酒吧嗒吧嗒按了幾次打火機都沒反應后,又臭著臉將香煙和打火機全部收起。

    萩原研二/松田陣平:?

    勸了他那么久都沒戒煙,這次是怎么了?

    宮野志保心中暗暗好笑。

    提到與琴酒緊密相連的事物不過是煙、槍、酒,還有保時捷。

    這漫天的雪地困住了他們的行動,療養院也不讓帶槍,喝的酒是赤井秀一親自釀的毒酒,現在想抽煙還被降谷零那個“我討厭煙味”的“保護機制”給困住。

    別人宮野志保不知道,但琴酒在這個療養院里一定會有個健康的體驗。

    “戒煙戒酒吧。”

    宮野志保忍著笑說道。

    琴酒一聽就知道她是在偷笑,剛想說宮野志保變了,就聽見門口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聽起來像是兩三人,琴酒戒備地轉過身,本能地就想要握住口袋里的槍,才意識到自己的槍被KP給扣住了,卻看見推門而入的又是兩個熟悉的面孔。

    是波本和工藤新一。

    琴酒皺起眉,這群熟人的出現,讓他越發懷疑這個療養院是不是和原本的世界聯系在了一起,卻看見邊上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在看見波本時,露出了仿佛天塌了一樣的表情。

    “Hagi?松田,你們已經從威尼斯……”

    “小降谷?!”

    “降谷……為什么你會!”

    緊接著耳邊就是熟悉的聲音。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看見曾經的警校同期,意識到在他的身上可能發生了大變故,SanCheck,成功-1,失敗-1d6。 】

    琴酒:……

    什么玩意兒?

    警校同期四個字刺激著琴酒的神經,他在成為調查員前的最后的確知道波本是日本公安,也在成為調查員的之后隱約察覺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接受過相關訓練。

    但是警校同期?

    啊? ? ?

    宮野志保也聽見了KP的播報,她留心觀察了一下那邊的波爾多和焦糖,發現他們并沒有表露出任何的異常,甚至對于這樣熟人見面的場景見怪不怪。

    也就是說聽見KP這個播報的琴酒三人,和他們這邊的三人。

    KP的播報和松田陣平以及萩原研二的反應,讓降谷零和工藤新一很快意識到了什么,他們往宮野志保的方向看過去,明白他們想問什么的宮野志保立刻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降谷零和工藤新一都是聰明人。

    有了KP的明示和宮野志保的默認,他們頓時明白現在遇見的琴酒三人還不曾與他們見過。

    那就有些奇怪了。

    降谷零感覺到了異常,既然松田和萩原在這里見過自己,那為什么他們兩個在威尼斯表現得就好像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一樣?

    降谷零努力地回憶著當時的情況,似乎隱約察覺到了什么。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似乎很理解這樣的情況。

    他們對于自己要過SanCheck這件事并沒有任何的抱怨,反而用一種復雜的、充滿不忍和難言的目光看著降谷零,然后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理智檢定1d100(萩原研二):59/8極難成功】

    【理智檢定1d100(松田陣平):60/20困難成功】

    【故人相見,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雖然萬分激動和悲切,但到底還是激動大于了一切,心中的悲傷很快就被團聚給沖淡。 】

    萩原研二/松田陣平:……

    KP你可以閉嘴了。

    降谷零也知道KP是什么德行,見兩位同期一副“我們可沒等你”的表情,他立刻表示理解:“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正在過急救的宮野志保立刻答道:“他們喝的這瓶酒年代太久遠了,也沒好好處理過。大部分人喝了之后體質沒過,撐不住酒精中毒了。”

    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宮野志保也在不斷地丟著手中的骰子——

    【急救檢定:90/52成功】

    【急救檢定:90/18極難成功】

    【急救檢定:90/22困難成功】

    【急救檢定:90/49成功】

    一次次檢定成功的播報如同背景音一樣,讓眾人從驚喜到麻木,此刻甚至十分習慣了這樣的配音。

    宮野志保現在說話極為權威,她這個解釋得到了清醒著的人的認同,然而工藤新一和降谷零卻是聽出了更深層的意思——

    這次他們昏迷和酒里的毒沒有關系。

    不管其他人是不是因為中毒,反正那瓶酒里沒毒,要中毒也只能是酒精中毒。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迅速接受了這個說法,雖然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不對付,但這個節骨眼也絕對不可以把赤井秀一推出去。

    他的想法和宮野志保一樣。

    一旦赤井秀一擁有毒酒這件事被人發現,后面搞不好就是一場災難。

    工藤新一也是同樣的想法,不過他現在的關注點還在殺氣騰騰的琴酒身上。

    眼前的琴酒顯然不是他們所熟悉的那位大哥,眼見著對方邁著充滿殺意的步伐向他們走來,工藤新一靈機一動,立刻開啟了胡攪蠻纏模式,試圖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大哥,所以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琴酒腳步一頓,他盯著工藤新一認真打量了一會兒,雖然他努力地在克制,卻還是流露出了些許的不解。

    如果他沒記錯,這個人是工藤新一。

    雖然琴酒不會記得死人的名字,但“死而復生”的家伙還是值得在他腦中留下一些位置的,更何況也是對方在為自己成為調查員的路上推了一把。

    但是這個大哥是怎么回事?

    總不可能是伏特加喬裝成工藤新一的樣子,臥底在波本的身邊吧?

    工藤新一見琴酒頓下腳步,立刻意識到這個戰術有用,他再接再厲:“大哥你忘記我們在埃及時的旅程了嗎?你忘記我們在尼羅河上劃船在神廟祈禱在沙漠中高歌了嗎?”

    宮野志保:……

    降谷零:……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琴酒:……? ? ?

    工藤新一瘋了?

    他無視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落在自己身上充滿詢問和譴責的目光,扭頭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波本,但很快就放棄在他身上尋找答案——算了,這家伙是秘密主義,只會看笑話不會給答案的。

    琴酒扭過頭看向身后一邊丟骰子,一邊肩膀在顫抖的宮野志保,冷聲質問:“雪莉,這家伙瘋了?”

    臨時瘋狂就去找醫生,他只負責超度。

    “他……噗。”

    宮野志保說到一半終究還是沒憋住笑,手里的骰子骨碌碌地滾落在地,緊接著眾人的耳邊響起了KP的聲音。

    【急救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13極難成功】

    在琴酒被硬控的時間里,繼承了母親的表演天賦,剛才仿佛化身舞臺表演藝術家的工藤新一也想到了對策。

    現在的琴酒身上酒味沒有消散,依舊充滿危險,即使手里沒有槍但他還有悶棍棍法。

    他必須得讓琴酒無害化——至少是在他們住在療養院的這段時間里。

    “我要申請催眠,”工藤新一趁著琴酒頓住腳步的時候,他在心里急促地向KP申請道,“我要催眠琴酒,讓他這段時間里變成我們熟悉的大哥。”

    【……強扭的瓜不甜,強要來的大哥也不會上演甜寵劇的。 】

    “我不管甜不甜,苦瓜也是瓜!”

    【行吧行吧,你丟吧。只有一次機會,不允許孤注一擲。 】

    工藤新一如愿以償地得到了骰子,他根本來不及去看這次的骰子是什么樣子,將雙手悄悄地背到了身后,無聲地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催眠檢定1d100(檢定/出目)41/10困難成功】

    【工藤新一試圖對琴酒進行催眠,琴酒進行意志對抗,如果對抗失敗將會如同工藤新一的期望成為他的好大哥。 】

    相關六人的耳中同時出現了KP的播報,其他幾人聞言頓時齊刷刷地朝他看去。

    工藤新一:?

    不是,KP你怎么還開隊伍頻道的?

    “工藤新一。”

    琴酒看似平靜地念著他的名字,雖然沒有說更多的,但是所有人感受到了他此刻的不爽。工藤新一毫不懷疑如果琴酒此刻手中有槍,自己會是第一個享受到那當頭一崩的人。

    然而工藤新一并不畏懼,甚至隱隱期待著結果。

    萩原研二見自家孩子被欺負還想說些什么,卻被降谷零攔下,也不知道降谷零對他低聲說了些什么,萩原研二竟然也真的不再上前制止,甚至有些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琴酒綠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工藤新一,骰子已經出現在了掌心,他仿佛被架起來般無法進行其他的反抗行為,只能帶著強烈的不爽,丟下了掌心的多面體。

    都給他等著!

    等他有了槍,這里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骰子帶著琴酒的怨念在地上旋轉,過了半響之后戛然而止,緊接著在KP播報之前,六人都先聽見了一陣激烈的鼓掌與叫好聲。

    【意志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1大成功】

    【雖然是新手調查員,但琴酒畢竟擁有著過人的鋼鐵意志,面對著工藤新一一聲聲莞莞類卿的“大哥”攻擊,琴酒還是抵御住了這番的攻勢,接下來短時間里,琴酒面對精神類的對抗都能擁有10點的加成。 】

    工藤新一:啊?

    這都可以? ! !

    第127章

    琴酒的一個大成功砸暈了想要搞些騷操作的工藤新一。

    眼見著這個琴酒短時間內應該變不成他們熟悉的琴酒大哥,工藤新一訕笑著后退幾步,同時不動聲色地觀察起了周圍的情況。

    赤井秀一那瓶酒里的毒應該沒有那么好解,琴酒現在應該只是清醒而不是徹底恢復。

    工藤新一稍稍定了定神:不要慌,優勢在我。

    他這次可是點了80點的斗毆出門的!

    然而琴酒經過這次意志大成功后,竟也恢復了冷靜。

    他冷眼看著工藤新一和惹了虎須后終于知道害怕的小動物一樣節節后退,卻也沒有追上去,而是瞥了眼發現工藤新一沒有催眠成功后,便做出保護姿態的降谷零;以及身后看上去還在進行急救檢定、實則一直在觀察著他們這邊的宮野志保。

    不對勁。

    波本暫且不提,雪莉對他的態度明顯沒有之前在米花大飯店見面時那么害怕。

    琴酒很確信雪莉的性格,以及組織曾經給她帶去都種種壓迫感。

    即使她可以改變、變得堅強變得可以直視組織,但也不至于主動和他搭話,剛才她那句“戒煙戒酒吧”里可是充滿了調侃。

    就好像他們關系很好一樣。

    再聯想一下工藤新一剛才那些仿佛得了癔癥的話——琴酒隱約察覺出了什么,他對自己的直覺一向是充滿了信心,可這次他卻又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和這幾個人關系不錯?

    難道當時他也瘋了?

    波爾多看了全程,雖然不知道工藤新一和琴酒分別都投了什么檢定,但在場的都是調查員,看情形也能猜到是一個對抗,而且還是琴酒都勝利。

    這種樂趣就在面前可是無法參與進去的感覺實在撓人,波爾多旁觀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能控制住住想要參與的心情。

    “你們好像在進行很愉快的事情,也別排擠我們,快讓我們也參與進來吧?”

    幾人齊刷刷地扭頭朝他看去。

    不管知不知道酒里有毒,但他們可都沒忘記波爾多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他們剛才因為忙著與故友重逢、或者是與大哥認親才沒和他計較,現在波爾多自己跳了出來……

    可就別怪他們了。

    焦糖顯然看出這群人神色不善,她窩在椅子上看著那幾個明顯不好惹的人,同時在分辨新來都兩人中哪個是圣波本,哪個是唱歌鬼神動容的大藝術家。

    讓波爾多成天跳。

    看吧,終于踢到鐵板了!

    “你先去找這里的工作人員吧,發生了集體酒精中毒的事情,總得讓這里的工作人員知道,”然而降谷零正想要和波爾多好好清算,卻被宮野志保三言兩語就給制止。

    她看了眼降谷零,后者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酒里有毒的事情已經被宮野志保隱瞞下來,降谷零這會兒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動手,可能會暴露他們早就知道酒里有毒這件事。

    倒還不如把波爾多先支出去,再派一個人盯著他,這樣無論是報復還是監視都可以。

    現在還有能力自由行動的人除了波爾多之外,只剩□□質大成功的萩原研二,和沒有喝過毒酒的工藤新一、宮野志保、降谷零三人。

    琴酒勉強算半個。

    他雖然比其他人更早地恢復意識,這會兒也意志大成功,但以他現在的狀態要隨行所欲地行動估計也不太方便。

    降谷零琢磨了一會兒,決定還是由更清楚情況的自己來監視波爾多。

    宮野志保現在只想讓這里的事情早點解決,她憑著自己的專業性,三言兩語地就從其他人那里拿走了主導權。

    但急救現場醫生最大,沒有人敢反駁宮野志保的話。

    “另外我還需要制作解毒劑,江戶川君,我把清單給你,麻煩你去樓上拿一下。”

    他們在這個療養院中使用的都是代號。

    在場清醒的人中不全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宮野志保不想輕易暴露其他隊友的本名,所以在稱呼工藤新一的時候,用了只有他們才知道的姓氏。

    工藤新一聽見這個久違的名字后顯然也愣了下,但他立刻明白宮野志保的用意,也知道她說的樓上指的是赤井秀一的房間。

    赤井秀一的房間是多拉A夢的百寶袋這件事,也需要對其他人隱瞞。

    萩原研二對于宮野志保并沒有那么熟悉,但是他隱約也猜到了什么,于是很順理成章地說道:“讓這孩子一個人去也不方便,我也一起去吧。”

    “不行!”

    降谷零想都不想就駁回了萩原研二的話。

    他否認得著急,這種一反常態的態度瞬間引來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懷疑的目光,降谷零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但還是堅決抵制萩原研二的幫助:“我覺得讓柯南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對吧?”

    工藤新一本來也不覺得自己需要其他人的幫助,等意識到降谷零的反應的確一反常態地有些激烈,他這才想起赤井秀一的“保護機制”是對初次見面的人進行一次被動魅惑。

    赤井秀一見過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但這個時間點的前輩H&M二人還不曾見過赤井秀一。

    降谷零不想讓自己的同期和赤井秀一見面的心情,工藤新一完全可以理解。

    “對,灰原這邊可能還需要人,萩……”

    工藤新一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該怎么稱呼萩原研二,于是他忽略了人稱,又繼續說道:“您就留下來,幫著照看一下吧。”

    萩原研二有些奇怪,他覺得工藤新一似乎認識自己,但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你真的不需要幫忙嗎?那么多人的解毒劑的材料,應該會很重哦。”

    他看著工藤新一,比起懷疑他的能力,更多的還是對未成年人的擔憂。

    “磨磨蹭蹭的。”

    琴酒在一邊聽得實在是厭煩,他三兩步走到工藤新一的面前,以絕對的身高差俯視著面前的少年,在對方毫不畏懼地抬頭朝自己看來后,琴酒冷冰冰地說道:

    “我跟你去。”

    新一/志保/降谷:……

    你……確定?

    如果這是說出口的話語,那么其他人一定可以察覺到他們三人的這個問題尾音上揚,語氣說是懷疑不如說是興奮與期待。

    就好像是迷宮陷阱前惡毒的引路人,明知道迷宮里存在著巨龍的見面殺,但是在聽見過路的勇者說要挑戰時,還是會壓抑著內心的喜悅將人帶過去。

    萩原研二感受到在場的氣氛在琴酒開口后隱約變得不太對勁。

    但琴酒難得主動開口說些什么、而且降谷的隊友看上去又和琴酒是熟人,他也就放心地讓自家孩子跟著去打醬油。

    “那就小琴去吧。”

    “那我們就一起去吧,小琴大哥。”

    “……”

    工藤新一努力擠出一個看起來沒有那么不懷好意的笑容,在宮野志保和降谷零的眼神暗示下,不動神色地跟他們比了一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一定會將那歷史性的會晤畫面記錄下來。

    為了以防萬一,工藤新一在和琴酒、以及降谷零與波爾多組即將離開餐廳的時候,在心里瘋狂呼喚KP。

    “KPKP。”

    【我在。 】

    這怎么那么像人工智能?

    工藤新一產生了些許幻視,但還是繼續提出了自己的訴求:“打開錄像模式,記錄小琴大哥和赤井先生見面的全過程。”

    【好的,已經打開鏡頭,將“記錄小琴和絕命魅魔見面”提進行程安排。 】

    這就更像人工智能了。

    工藤新一玩得不亦樂乎,更像嘗試更多新花樣,卻聽見宮野志保略帶焦急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等一等!”

    宮野志保叫了工藤新一好幾次都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就好像他此刻正全神貫注地在做其他的事情一樣,她沒辦法,只能小跑到他的身邊,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工藤新一如夢初醒:“怎么了,灰原。”

    這人居然還問她怎么了。

    宮野志保嘆著氣,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你知道要去拿哪些材料嗎?”

    工藤新一:……不知道。

    知道工藤新一應該是太激動也太期待了,宮野志保沒有再廢話,趕緊向KP申請幸運檢定,如果她沒有記錯,當初給工藤新一制作解藥的時候,自己也是使用了幸運檢定。

    【是的,你投吧。 】

    KP十分爽快地放了骰子。

    宮野志保手里攥著骰子也有些忐忑。

    其他人似乎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無論是即將去找工作人員的降谷零和波爾多,還是留在餐廳內的萩原研二、松田陣平和焦糖,此刻都在看著她。

    她閉了閉眼,還是鼓起勇氣丟下了手里的多面體。

    骰子沒有滾動太久,在眾人屏氣凝神的期待中,KP的播報聲響徹在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40/5極難成功】

    “神醫,神醫啊!”

    “這簡直是當代的阿斯克勒庇俄斯!”

    焦糖和波爾多看得嘖嘖稱奇,40點的幸運不算高,但是到現在都沒有失敗過的檢定卻堪稱是神技。

    【那雪莉神醫很快就針對在場調查員的情況寫下了對應的藥方,使用這個藥方在困難成功的藥學下,可以合成能夠完全解除調查員負面狀態的解毒劑。 】

    這個要求有些嚴苛,但宮野志保卻表現得十分淡定。

    她將藥方遞給見怪不怪的工藤新一,催促著他趕緊去拿藥材,而后在其他人都聽不到的私聊頻道中,宮野志保詢問著KP:

    “如果我使用解毒劑救人,也可以有加成嗎?”

    【可以,治病救人,天下至善。 】

    很好,宮野志保滿意地點點頭,又攥著骰子回到其他還沒有進行急救的調查員的身邊,繼續進行著下一個急救檢定。

    【急救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57成功】

    工藤新一和琴酒直奔三樓而去,琴酒一進這個療養院就被拉去餐廳喝了杯毒酒,到現在都不曾仔細看過這個療養院。

    而工藤新一今天下午已經在這里仔仔細細地逛過一圈,在上樓的同時,他也給琴酒介紹這里的設施和構造。

    現在的琴酒更接近他記憶中的那個陰暗恐怖的敵人,但是卻也并不完全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毒素沒有完全清除的緣故,工藤新一可以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駭人的低氣壓,但他本人卻冷靜而又沉默。

    就像是正在被生活磨平棱角,卻還沒有徹底成為一個球體。

    工藤新一:……

    等一等,按照現在這個情況,難不成其實我才是前輩?那讓小琴大哥叫我一聲前輩也是可以的吧?

    【從資歷來說,琴酒成為調查員的時間還是比你們更長。 】

    哦,那沒事了。

    工藤新一直接無視了這個環節。

    琴酒在他介紹的全程都沒說過話,無論是聽見健身房還是視聽室他都沒點動靜,工藤新一猜到他對這些都沒興趣,又忍不住問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你是在爆炸中,被KP選中成為調查員的嗎?”

    聽見工藤新一提起那場爆炸,琴酒的臉色瞬間變得糟糕。他的表情似乎短暫地扭曲了一瞬,但很快恢復平靜:“你也想體驗一下嗎?”

    話是這么問,但工藤新一現在也成了調查員。

    琴酒有種看見自己的死對頭在自己死后沒多久也跟著下來的感覺。

    工藤新一的表情瞬間變得虛幻,他像是想起紐約那場驚天動地的爆炸,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濃煙滾滾的廢棄劇院。

    “我們已經體驗過了。”

    他輕聲說道。

    琴酒瞥了身邊的名偵探一眼沒說話,他可沒有這種傷春感秋。雖然最初是拒絕的,但如今他竟然也在漸漸地適應了調查員的生活。

    簡單來說,和在組織打工沒什么區別。

    在組織時不也得面對能直擊直升機的足球么,那掉San程度和看見夏塔克鳥也差不多了。

    工藤新一和現在的琴酒實在沒什么能說的話題,他們加快腳步,終于來到了三樓走廊的盡頭,工藤新一偷偷拿出相機打開錄像模式,這才叩響面前的房門。

    赤井秀一正在研究被工作人員送來的雪茄和打火機,他不知道降谷零的“保護機制”的確切限制范圍,只能一點點試錯,而門就是在這時候再度被敲響了。

    今天他的房間可真熱鬧。

    赤井秀一算算時間,覺得應該是搜尋波爾多的同伴回來了。他通過貓眼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工藤新一,以及他身邊一個模模糊糊的黑色人影。

    赤井秀一覺得那應該是工作人員,也沒多想便打開房門:“情況怎么樣了?”

    工藤新一沒說話。

    回應他的,是骰子滾動的聲音。

    【暗投:? ? /? ? 】

    (【魅惑(赤井秀一):90/24困難成功】)

    琴酒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赤井秀一的出現對于他來說在意料之外,但仔細想想卻也并沒有那么的意外:雪莉、波本和工藤新一都能出現了,再加一個赤井秀一也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骰子滾動的聲音。

    這并不是在場任何一個人的行為,便只能是KP的暗投。

    但是為什么?

    琴酒還沒有想清楚這個問題,KP便已經給了他解答:【琴酒進行意志檢定,因為你之前的意志大成功,這里的意志檢定可以+10點獎勵。 】

    琴酒:?

    既然獲得了獎勵,那就說明他要抵抗的是精神類的檢定。

    琴酒面無表情,大腦卻在瘋狂運作:

    這個檢定是在他看見赤井秀一之后才進行的,也就是說這和赤井秀一有關,但是赤井秀一本人并沒有進行這個操作,這就說明是被動技能。

    能夠影響精神的技能除了催眠,琴酒思來想去好像只有社交技能,除了需要口頭上進行的說服和話術外,只剩下恐嚇和魅惑。

    琴酒率先排除了魅惑的選項。

    得到這唯一結論的琴酒冷冷地看著面前曾經的死對頭,心里忍不住嘲諷。

    赤井秀一你現在墮落到還需要技能來恐嚇了嗎?

    丟臉!

    琴酒心中滿是不屑,他直接丟下了手中的骰子,意圖憑借自己頑強的意志力來對抗對方無聲的恐嚇,好讓對方明白虛假的恐嚇在組織成員面前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假酒,不過如此。

    【意志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10)/16極難成功】

    【琴酒明顯可以感受到從赤井秀一的身上撒發出了迷人的魅力,他仿佛是盛開在暗夜中的玫瑰,散發著幽深而又迷人的香氣,即使他什么都沒有做,但他存在的本身即為誘惑。好在琴酒你是曾經身處黑暗的存在,你太清楚黑暗中的玫瑰的刺更加尖銳,那香氣使人墮落,那存在更是劇毒,你憑借著自己驚人而又堅定的意志抵御住了暗夜玫瑰的誘惑,最終還是沒有上前將其采擷。 】

    工藤新一:……

    赤井秀一:……

    琴酒:? ? ?

    什么鬼啊! ! !

    在場的三人都聽到了KP的描述,全都被這段令人作嘔的陳述驚到無以復加。

    工藤新一瞪大雙眼來回看著這兩人,妄圖從他們身上找到暗夜玫瑰和玫瑰獵人的痕跡,但是在意識到所謂的暗夜玫瑰是赤井秀一后,他又覺得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這太恐怖了。

    他甚至想要申請一個SanCheck——

    KP啊,就讓他瘋了吧!瘋了就不用面對這恐怖的場景了!

    【不要逃避自己的命運啊! 】

    工藤新一被這熟悉的話刺激得更加清醒,他再看看這兩人,還是覺得難以直視。

    赤井秀一和琴酒的表情更是難看。

    雖然是和KP商量過后的結果,但是赤井秀一也沒想到琴酒會出現在這個副本中,更沒想到自己和琴酒明明不是第一次見面,對方卻還要進行意志檢定。

    更沒有想到這意志檢定的描述,會這么惡心。

    KP你要不再去點個寫作吧?

    如果說大部分情況下一直都是撲克臉的赤井秀一,都被KP的話震得表情破碎,那么琴酒的感受便更是糟糕和惡心。

    琴酒臉色鐵青,在面對各種令人掉San的場景都沒有后退過半步的他,此刻竟然不動聲色地悄悄向后退開了些許。

    他拉開與赤井秀一之間的距離,顴骨上已經不再明顯的疤痕此刻正在隱隱作痛,但是此時此刻他的心情,當年被赤井秀一八百碼開外狙了一槍更加崩潰和惡心。

    琴酒忍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忍住:

    “我還不知道你有這個癖好,赤井秀一!”

    他的話中帶著濃重的怨氣和不爽,卻完全是真情實感的流露。

    赤井秀一原本還被KP的描述沖擊得幾乎快要無法面對現實,這會兒被琴酒當頭棒喝一頓諷刺,他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這還得感謝你。”

    赤井秀一面無表情地回應,他可沒忘記萬惡之源還是琴酒在威尼斯點的那90點魅惑:“你是我魅惑的啟蒙老師。”

    琴酒:?

    “赤井秀一你在說什么蠢話?”

    眼見著這兩人說不到一起去就要吵起來,工藤新一再次感謝這個療養院禁槍,不然這兩人現在恐怕就要拿著狙近距離對狙了。

    “兩位,先冷靜一點,有什么話可以晚點再說。”

    他關閉了錄像模式,將手機收起后這才繼續說道:“其他人喝了赤井先生的酒后情況不太好,灰原讓我來你這里準備一些制藥的材料。”

    這么說著,他將手里的單子塞給了赤井秀一,又沖他飛快地眨眨眼睛,暗示酒里有毒的事情大家都瞞住了;隨后又瞥了眼身后琴酒的方向,表示琴酒也是受害人。

    赤井秀一拿過單子掃了眼,立刻呼叫這邊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大概也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只過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便將所有的材料都送到了赤井秀一的房間。

    琴酒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待,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要拿藥材得來赤井秀一的房間,但是他現在已經不想思考這些,拿到藥材后立刻起身走人。

    這一次他連個冷哼都沒有留下。

    工藤新一也想趕緊忘記剛才發生的一切,他拿著剩下一部分材料匆匆跟在琴酒的身后,卻在即將離開之際,給赤井秀一透了個口風。

    “琴酒是和安室先生的同期一起來的,現在的他還沒有和我們見過。”

    他說得飛快,丟下這句話后他立刻離開,留下了若有所思的赤井秀一繼續對著煙草開始研究,妄圖用香煙來讓自己忘記剛才發生的一切。

    工藤新一和琴酒回到餐廳的時候,降谷零和波爾多已經到了,周圍還圍著許多的工作人員,顯然是被他們找來的。

    宮野志保已經完成了對在場15個中毒調查員的急救——包括體質大成功的萩原研二和波爾多,連續15次的急救成功讓在場清醒過來的調查員都無話可說。

    即使這一次制藥失敗,眾人也不會感到失望。

    因為這本身已經是奇跡了。

    “灰原,藥材來了。”

    工藤新一急急忙忙地將材料交到宮野志保的手中,宮野志保打開核對了一圈,然后松開了握在手中已經很久的骰子,進行著今晚最后一次的制藥檢定。

    【藥學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20困難成功】

    【憑借著對藥理學的舒適,在眾人的期待中,調查員雪莉成功地制作出了一款解毒劑,只要飲下這款解毒劑便可以徹底解除此刻中毒的狀態。 】

    得到KP的答案,一時間“神醫”的呼聲在餐廳內此起彼伏的響起,讓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不由地想起了當日的圣波本。

    “趕緊喝完藥去休息吧。”

    宮野志保讓工作人員分發著藥劑,眾人都飲盡后紛紛在工作人員的護送下回了房間,最終餐廳內只剩下工藤新一、宮野志保和降谷零三人。

    “我們也回去吧?”

    “我還要去一個地方。”

    “我也是。”

    三人彼此看看,隱約猜到這可能和對方的課題有關,于是他們也不問對方接下來要去什么地方,便各自散去。

    降谷零直接回到了臥室,他將房門一鎖,而后從抽屜里拿出了不知道是誰為他準備的日記本和筆,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日記。

    這是KP給他的課題。

    讓他每天寫一篇日記。

    在降谷零看來這個課題并不難完成,他用寫工作日志的態度接下了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然后開始呼喚KP檢查。

    “KPKP。”

    【我在。 】

    “可以查看我的工作……不對,日記了。”

    【正在查看中。 】

    KP頓了頓,過了半響又說道:【審閱結束,判定為不通過,請繼續。 】

    降谷零:?

    還有不通過的?不是寫日記嗎?為什么會那么麻煩?

    他有些不爽,可無論怎么詢問,KP就像瀆職的客服一樣始終沒個回應。接下來的三小時里他寫了四篇流水賬,然而無論怎么遞交,KP的回應依舊都是不通過。

    “那就別怪我用特殊手段了。”

    【?你想干什么? 】

    第五次得到不通過的結果后,降谷零直接將筆一丟,在KP的詢問中,氣惱地說道:“我要申請寫作檢定。”

    【行吧……】

    KP大約也累了,很爽快地給降谷零發了骰子,降谷零二話不說拿到后直接往桌面一丟,隨著熟悉的骨碌碌的滾動聲,降谷零也開始奮筆疾書。

    【寫作檢定1d100(檢定/出目):50/9極難成功】

    聽到這個極難成功,降谷零手上速度加快,露出了屬于波本的陰森笑容。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我了,KP。

    第128章

    寫作檢定為極難成功的降谷零伏在書桌前奮筆疾書。

    此時此刻他文思如泉涌,手速更是直接跟上腦速,將源源不斷出現的想法全部都寄托于面前的一紙一筆上。

    在將紙張翻頁的同時,降谷零也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在結算空間和KP的那場對話——

    降谷零是最后一個進房間的,他完全不知道前面的工藤新一、宮野志保、以及赤井秀一都經歷了什么,只知道他們每一個人走出房間時的表情都極為復雜。

    問他們發生了什么事,他們一個個又都不肯說。

    尤其是赤井秀一,他最怪。

    當時赤井秀一是第三個進會議室的,然而他進去的時間比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加起來都要長。

    明顯知道發生了什么的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輕聲低語,降谷零只聽見只字片語,比如:“赤井先生這次怕是又得搞個大的”、“他的死亡任務沒做完,這次的懲罰疊在一起不知道會怎么樣”。

    這聽起來像是好消息。

    但是那之后降谷零又等了許久,等到聽見其他兩人低語時的興奮都已經消散,只剩下無盡的倦意:“早知道他要進去那么久,我都可以去廚房再做幾個菜。”

    降谷零等得發困,好不容易等到赤井秀一從會議室里走出來,還來不及抱怨他的磨蹭,就聽見赤井秀一用微微發顫的聲音說道:“KP讓你進去。”

    那聲音聽起來不像是恐懼,更像是一種混雜了難受與難以克制的笑意這兩種極為矛盾的情緒。如果不是因為等得實在沒脾氣了,降谷零高低得再諷刺赤井秀一幾句。

    降谷零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才帶著自己的人物卡進了那件會議室。

    會議室的布置和警察廳差不多,燈火通明卻沒有人,只有某個位置放了臺顯示屏,而KP的聲音就是從這個沒有音響的顯示屏里發出來的。

    【請坐,接下來我們需要聊一聊你在這個療養院中需要做的一些事情。 】

    降谷零在上個副本中是經歷死亡的。

    但是他覺得自己死得不明不白,莫名其妙地被人頂號又莫名其妙地被隊友毒死,要是KP讓自己進行死亡懲罰任務,降谷零覺得自己甚至可以再申訴一下。

    他懷著自己的小算盤在那臺電腦前坐下,反客為主地問道:“那我需要做點什么?”

    【首先你在上個副本中的確經歷了死亡,但是情況特殊,所以你的死亡懲罰任務將和你的康復課題進行綁定。 】

    KP平靜地訴說著,降谷零早就猜到死亡懲罰,卻沒想到還有康復任務。

    “這是只有我才有的,還是大家都有的?”

    同樣的問題KP似乎是已經被問了很多次,聽見降谷零這么問,KP很快就給出了回應:【每個人在這個療養院中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

    也就是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康復課題。

    但是每個人的課題并不一樣。

    降谷零迅速地總結出了規律,但還是忍不住試探了一句:“赤井秀一也就算了,但是柯南和志保他們兩個應該不需要進行什么康復訓練吧?”

    這兩個人在上個副本中也沒有經歷死亡,尤其是宮野志保,僅僅40點的理智愣是到現在都沒有瘋過一次。

    說來有些難以相信,但降谷零覺得宮野志保應該是他們當中最健康的那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你現在需要做的是關心自己的課題。 】

    KP冰冷無情地回應著,這讓降谷零不得不懷疑前面幾個人似乎也問過這幾個問題,這才讓KP能夠答得那么流利且義正嚴詞。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你需要每天寫一篇日記。 】

    這個答案是降谷零沒有想到的,畢竟想到康復訓練,大部分人第一反應還是身體上的機能訓練:比如完成大型手術的病人在病床上躺了幾個月后,會由康復醫師指導下重新行走、防止肌肉萎縮。

    但寫日記這個,降谷零還真沒聽說過。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他將信將疑地確認道:“只要寫日記就可以了嗎?”

    【當然,】KP的語氣聽起來格外輕松,但在那之后又補充道,【但還是需要符合一定的標準。 】

    所以果然還是有要求的。

    降谷零非但沒有緊張反而松了口氣,畢竟有要求就說明有一定的標準,所以他寫日記并不是漫無目的的行為。

    只是KP給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他問一句KP才吐一句,這一點都不自動化的行為讓降谷零有些煩躁,但他還是耐著性子繼續追問道:

    “什么標準?”

    這一次KP沒有回答。

    就像是一個被觸及到了預設問題之外的人工智能一樣,但是這個人工智能不會給出“對不起,我沒有聽懂你的意思”之類的回答,更沒有胡言亂語進行錯誤的操作。

    KP只是沉默。

    然而就在降谷零以為KP不會再回答的時候,他又聽見了KP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的任務和你的經歷有關,或許你可以好好回憶一下自己之前曾經見過的日記。 】

    降谷零曾經見過的日記?

    那可不少。

    他還是公安警察時的暫且不提,在他成為調查員之后就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日記,但是那些寫日記的人精神是否正常——這個就說不準了。

    KP想讓他變成那樣?

    降谷零滿頭霧水,但KP卻沒有再給出更多的信息,只是繼續說道:【等你進了療養院之后,會在書桌的抽屜中看見一本日記本,屆時只要將你的日記寫上去就可以了。 】

    這話聽著像是充滿了陷阱。

    降谷零還想多問兩句,但KP卻像是知道他想說些什么,果斷地打斷了他的質問。

    【另外,因為你是去療養院進行康復訓練的,所以你會得到一項保護機制。 】

    “什么保護機制?”

    【這個可以由你自己來決定。 】

    這個聽著就很有趣了,降谷零沒有再問“那這個保護機制是只有我有,還是其他人都有”這種問題。

    不用想也知道,之前幾個人在這個房間里待了那么久,多少是和這個保護機制脫不了干系。

    降谷零思考著其他三人可能會提出的要求,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什么都可以嗎?那如果我說想要……”

    【開高達不可以。 】

    KP及時打斷降谷零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問題。

    降谷零:……

    我現在在KP你的心中就只剩下開高達這一個形象了嗎?

    【我勸你最好還是謹慎一些,因為根據你的要求,你可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比如說你想要開高達,那么你的身體機能就可能退化到和在英國時體質大失敗后的同等水平。 】

    這正是降谷零想要得到的答案。

    他們目前還不確定這個療養院的情況,也不知道這個療養院是不是有其他人,假設有其他人那他們是不是也是調查員。

    如果每個去療養院的人都擁有沒有底線的保護機制,說不定很有可能會出現“我看誰不順眼他第二天晚上就會死”之類驚悚的存在。

    降谷零思考了很久,他又拿出自己的角色卡看了看,自己并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也已經在這場荒誕的旅程中見到了大部分故去的同期,除了還沒見到醫生和班長外,說不上還有什么遺憾。

    所以他可以用這個保護機制來做些別的事情,比如……

    降谷零忽然一拍手,露出一個興奮的、甚至有些陰森的笑容:“如果我說我不喜歡聞煙味呢?”

    【可以的,如果你的保護機制設定為“不想要聞見煙味”,那么所有在療養院里抽煙的人都需要進行一次幸運檢定。 】

    很好,不如說完美。

    降谷零像是想到了自己特別針對的某人只有25點的幸運,臉上的笑意不由地加深,他現在終于明白其他人走出這個會議室時,為什么會是那樣的表情了。

    他現在嘴角的笑容也很難壓啊!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那么代價是什么呢?”

    【室內禁止吸煙,合理要求,這個保護機制就當是送你了。 】

    KP回答得非常爽快,又再度確認道:【那么你確定要將這個設定為你的保護機制設定嗎? 】

    “確定。”

    【好的,那么請記得在出院之前每天按時完成自己的康復課題。 】

    降谷零幾乎就要忘記這件事,他懷揣著對康復課題的疑惑,以及對療養院即將發生的事情的向往離開了會議室——

    正在日記本上一通輸入的降谷零的思緒回到現在,他現在依舊不后悔將自己的保護機制設定為了禁煙。

    但是早知道這個日記這么難寫,他當時果然還是應該想方設法地從KP口中挖出更多的情報。

    降谷零寫得廢寢忘食,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寫了多久,只感覺困意的涌現。

    他強撐著寫下最后一句話語,龍飛鳳舞地在這頁日記本的末端寫上了“End”,這才丟下手中的筆,也不管許久沒有聲音的KP是否審閱結束,直接爬到床上去休息了。

    KP似乎是終于等到了降谷零入眠,悄沒聲地有了行動。

    在降谷零的意識即將被黑暗全部吞噬之際,他感受到自己因為長時間握筆書寫而有些酸軟的手指間,似乎出現了一個觸感和形狀都十分熟悉的多面體。

    緊接著是KP的播報:【降谷零進行一次靈感檢定。 】

    怎么第一天晚上就要過靈感?這和平時的不一樣!

    困極了的降谷零腦中浮現出這樣的想法,但很快就又被倦意吞噬,他本能地松開手指,任由指尖的多面體墜落,自己則是不管不顧地進入好眠。

    伴隨著降谷零很快就趨于平靜的呼吸聲,KP無奈的聲音也輕輕響起:

    【靈感檢定1d100(檢定/出目):70/56成功】

    【暗投:? ? /? ? 】

    ……

    在某個會議室里,一群頂著快餐ID的KP正在舉辦深夜茶話會。

    “說起來原味薯條去哪里了?”

    “炸蝦三明治”左右張望著,發現沒見到想見的同時,心中瞬間響起了警鈴:“不會是那家伙手底下的那群調查員又開始正幺蛾子了吧?!”

    那個絕命魅魔剛剛用毒酒毒翻了幾乎整個療養院的調查員,這才沒過幾小時呢,又來? ? ?

    “也不算是吧,聽說是有個調查員為了完成康復課題一直到現在才睡,那家伙現在去主持靈感了吧。”

    在會議室的角落,“紐約龍蝦卷”的聲音幽幽響起:“不過也多虧原味薯條手底下的那群刁民,我家那兩個調查員終于決定要出院了,不過他們的情況也的確恢復得差不多了,現在出院正好能趕上我手里的這個調查任務。”

    “難怪你叫紐約龍蝦卷呢,聽聽這充滿銅錢氣息的資本家發言。”

    這個發言頓時引起“雙層吉士漢堡”的嘖嘖聲:“還有你家那兩個調查員也是,這什么保護機制?在療養院休息時間里每加班兩小時就能獲得1點的信譽?這社畜氣息都腌入味了吧!”

    “總歸比你家的好,每天擼鐵健身增加體能的基礎點有什么用,體質80照樣被一杯毒酒毒翻。”

    眼見著這幾個人又要吵起來,“鷹嘴豆泥塔克”忽然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你們就不好奇原味薯條剛才在那里又哭又笑的是在干什么嗎?”

    “水牛城雞翅”冷笑一聲,他手底下拖拉機撞白宮三人組在剛才的體質檢定中全軍覆沒,他到現在心情都不太好。

    “有那么群調查員,那家伙又哭又笑也不奇怪吧。”

    “不不不,我找到原因了。”

    “鷹嘴豆泥塔克”的語氣中充滿了興奮,而后將自己發現的東西分發到了在場每一位KP的手里:“快來看看這個!”

    “水牛城雞翅”興致全無,卻不想在場的其他KP已經開始翻閱。

    不一會兒,整個辦公室里充斥著“這是什么玩意兒?”、“是原味薯條家調查員的巨作”、“那家伙就是被這個逼到這個點還在加班的嗎?”、“我逐漸理解了一切”之類的驚嘆聲。

    忍了一會兒后,“水牛城雞翅”到底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翻開了手邊那厚厚一沓稿紙,僅僅只是一眼,他就被刺激得一陣頭暈目眩。

    這、這是什么玩意兒啊! ! !

    “暗夜玫瑰重重地把玫瑰獵人一把按在墻上,他們綠色的眼睛互相注視著彼此,可以聞見從對方身上散發出的煙草和烈酒的氣味,那截然不同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刺激著脆弱的鼻腔與神經,仿佛是那些氣味替他們相互糾葛,難解難分。”

    身邊有人忽然聲情并茂地念出了這一段。

    “水牛城雞翅”茫然又麻木地扭過了頭,卻看見自己的同事激動地說道:“我最喜歡這一段了,埃及迷情探險paro,曾經的死敵變成同一個調查隊的隊友也太香了,你們呢?!”

    啊?

    “我喜歡這個!”

    “蘋果派”清了清嗓子,用仿佛詩朗誦的語氣念著那紙張上的話語:“再一次見到他的那刻,暗夜玫瑰從未有過如此驚慌。并非是因為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而是因為,他無法去思考如何面對那雙飽含著風霜與愛戀的綠色雙眼。”

    她頓了頓,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在日本一拍兩散,卻又在紐約大都會不經意間重逢的這段也太香了!尤其玫瑰獵人還是在知道暗夜玫瑰會在那里的情況下直接殺過去的!好!會寫!”

    啊……啊? ? ?

    “水牛城雞翅”聽得兩眼無神目光呆滯。

    你們都瘋了嗎? ? ?

    “一群沒品的家伙,當然是威尼斯paro好啊!”

    在其他人熱烈討論的時候,最先發起這場閱讀會的“鷹嘴豆泥塔克”一拍大腿,直接站起來大聲念道:

    “玫瑰獵人坐在陰暗角落的沙發上,他冷冰冰地看著被押送進房間已經遭受過審訊的暗夜玫瑰,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用手里的拐杖挑起他的下巴難道你忘了,你的魅惑是誰親自教你的嗎?”

    “這段的確是香!”

    “警司和威尼斯魅魔,誰能想到這明明是對立的兩人,但其實是曾經是師生。”

    “這都是同一位太太的巨作嗎?”

    “是圣波本寫的。”

    門口突然響起了疲憊的聲音,“原味薯條”一進屋就聽見同事們正在讀念那些熟悉的語句,對于這些人來說這只是兩個代號,但是對于作為他們幾個人的KP的“原味薯條”來說,這就是一部部雷人巨作。

    “圣波本在剛才寫了五萬字的小說,包括一篇兩萬字的和兩篇一萬字的,剩下來兩個五千字的短篇,還有零零碎碎幾百字的大綱。順便一提,他為了水字數總共寫了將近兩千字的敬語。”

    誰能想到降谷零寫了一篇工作日志和五篇流水賬都沒觸發關鍵字后,居然會丟寫作檢定,然后搞出那么多雷文。

    而偏偏他的關鍵詞,會在第一篇里暗夜玫瑰對玫瑰獵人的那句“我是不會讓你活下來的”里被觸發。

    只是當KP表示“你的日記已經通過了”之后,降谷零卻像是沒有聽見,宛若積怨已久后的發泄,繼續著他怒濤般的創作。

    “原味薯條”嘆了聲氣:“這些玩意兒要怎么處理哦。”

    其實KP更想問的是,之后圣波本的康復訓練該怎么辦。

    總不可能靠每天寫自己同事的真人同人度過吧?

    “怎么處理?當然是整理成冊留檔封存啊!”

    “鷹嘴豆泥塔克”超大聲地說道;“這是圣波本的神跡!就是圣作!是我院之光!是圣經!我們需要的是懷著敬佩和敬重的心情將這些著作收集在一起,然后做一個整合版放進圖書館,供后世觀賞!”

    原味薯條:……

    水牛城雞翅:……

    “我建議!為了不妨礙圣波本接下來的創作,他在這個副本中的寫作檢定,我們黑幕一下吧,”似乎猶嫌不足,“鷹嘴豆泥塔克”又繼續提議道:“誰贊成,誰反對。”

    會議室內嘩啦啦地舉起了一片的手。

    “鷹嘴豆泥塔克”滿意地看向作為圣波本的KP的“原味薯條”,大手一揚:“看吧,這就是群眾的聲音,你覺得呢?”

    KP雖然擁有黑幕的權利,但是限制頗多,所以KP至今都沒用動用過這個權利。

    現在看見同事們一副看了自不嫌事大的樣子,KP只能長長地嘆了聲氣。

    “我覺得也不用,因為圣波本搞不好不需要依靠寫作檢定,就能用自己的天賦和經驗寫出更多的作品了。”

    “很好。”

    “鷹嘴豆泥塔克”點點頭:“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盡在圣波本寫作工坊,我們所有人都會期待明天的更新了。”

    她頓了頓:“另外,我想看圣波本太太校園戀愛文,主催可以幫我催一催嗎?”

    KP:……

    真是夠了。

    ……

    降谷零在迷迷糊糊的時候,感受到了光,緊接著是嘈雜的聲音。

    他嘀咕著怎么那么快就天亮了,掙扎著從堅硬的課桌上爬起身,周圍穿著藍色制服的學生們有的在吃飯,有的在小聲聊天,還有幾個正對著黑板努力地抄寫著什么。

    這是什么情況?

    剛睡醒的降谷零感到頭暈,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是在學校里,他再看一眼黑板上沒有擦掉的板書,上面寫著“同人OOC的三大要素”。

    這是什么鬼?

    降谷零的質疑一閃而過,但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剛才在課上睡了過去,錯過了期末考前劃重點的課程。

    “拿去。”

    左手邊忽然響起了冷冰冰的聲音,緊接著持續現在視線內的是黑色封皮的筆記本。

    降谷零順勢望去,卻見將銀色長發綁成高馬尾、穿著藍色的校服的人看也不看自己,只是將手中的筆記本又往他這邊遞近了一些。

    降谷零正想道謝,又聽見右手邊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他的筆記本上畫了太多和上課無關的內容,還是看我的吧。”

    降谷零順勢望去,只見留著黑色長發、擁有著綠色眼睛的同學向自己遞來紅色封面的筆記本:“這里面還有上次老師在晚自習里提到過的當下最熱門的paro背景合集。”

    降谷零往左右來回看看,一時間有些左右為難。

    琴酒和赤井秀一似乎是在爭鋒相對,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看似是在把筆記本給他,實則更像是在暗自斗氣。

    降谷零感覺到他們視線間的電閃雷鳴,趕緊找了個借口跑出教室。

    這一路上他經過了許多房間,也看見許多熟悉的人——

    比如隔壁房間是美術教室,畫油畫的波爾多正拿著顏料,在人體教師宮野志保博士的指導下給胸肌上色。

    再前面一個的教室則是一個機房,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坐在電腦前,一邊罵罵咧咧著“OutDesign真難用”、“為什么這個字體我下載了卻找不到”,一邊在焦糖學姐的指導下進行著排版。

    這些話語實在太可怕了,降谷零不敢繼續聽下去,連忙下了樓梯去操場,操場上有人正在寫生。

    那人正在對著一個紅色的巴洛克風格的建筑物涂涂畫畫。

    降谷零好奇的湊近一看,卻看見對方的畫紙上并非是建筑物,而是一團黑色的模糊的影子,那形狀難以描述卻讓人感到十分恐怖。

    降谷零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險,他想要避開,可雙腳卻不由地走到了對方的身邊,他感覺到自己劈了拍對方的肩膀,那個正在寫生的學生扭頭朝自己看來,卻是工藤新一的臉。

    “下雪了。”

    他說道。

    降谷零抬頭看去,霧茫茫的天空上果然墜下星星點點的痕跡,然而那并非是白雪,而是污濁的黑泥。

    這不是雪,降谷零想要反駁,緊接著卻感受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世界在扭曲壓縮,最后被蔓延的黑暗所吞噬。

    降谷零猛地睜開眼睛,從夢中驚醒。

    他有種從夢境掙脫的不真實感,夢里的一切都太過奇怪和荒誕,他想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下床來到窗邊,卻看見白茫茫的雪原上,又有白色的雪花墜落。

    剛才的那個夢到底是什么情況?

    降谷零剛產生了這個問題,卻聽見KP的聲音冰冷無情地在耳邊響起:

    【降谷零進行一次SanCheck,成功-1d3,失敗-1d10。 】

    第129章

    現實中的雪和夢中的一樣,只是顏色不同。

    起初是三兩片雪花,輕飄飄地、搖搖晃晃地從空中落下,在灰白的天空與純白的雪原中幾乎難以察覺。

    下雪時的世界是極為安靜的,沒有呼嘯的寒風,只能看見那最初落下的雪花仿佛呼朋喚友般引來了更多的降雪。大約是此刻室外嚴寒,那些雪花晶體極小,偶爾在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見宛若鉆石粉塵般的結晶。

    降谷零隔著玻璃窗看了一會兒,室外的雪并沒有演變成夢中的污濁黑泥,他似乎是松了口氣,輕聲地說著:“也是,這也不可能。”

    可既然雪是正常的在下,為什么他需要進行SanCheck?

    降谷零試圖從KP那里討個說法,可是進入這個副本之后的KP就格外沉默。

    之前在其他副本中KP偶爾也會出來和他們對話,但是在這個副本里,除非是他們主動呼喚KP、或者是需要進行檢定,平時KP一般并不會主動出現。

    難道是因為這個療養院里并沒有危險的存在?

    那這個SanCheck又是怎么一回事?

    降谷零想不通,但骰子已經被KP強行塞到了他的掌心。那是兩個紫色的多面體,紫水晶的質地,質感顏色和凈度都相當不錯。

    他又等了一會兒,KP依舊還是沒有出現,甚至不如以往般著急催促,降谷零反而更覺得有問題。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將手里的骰子謹慎地丟到了地面上,同時暗暗祈禱謹慎靠譜的志保老中醫這次也是帶著精神分析來的。

    雖然KP說這次讓大家用初始的角色卡,但當他們發現角色卡上的數值可以調整后,所有人都還是悄悄地調整了數字。

    就比如降谷零本人,為了應付這次的康復課題把寫作點到了50,事實證明果然有用。

    他醒來到現在,KP都沒提過他昨天的康復課題沒有完成的事,說明他的激情創作果然還是有用的。

    【……】

    KP似乎是冒出來了一瞬,降谷零還沒來得及抓住終于出現的KP,就聽見耳邊響起了一陣熟悉的、從未在他SanCheck時出來過的聲響。

    那是有人鼓掌叫好的聲音。

    降谷零:? !

    這種好事居然終于降臨在他這個SanCheck困難戶身上了嗎? !

    仿佛是為了印證降谷零的猜想,KP的聲音在那陣鼓掌聲消退后也緩緩響起——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60/3大成功】

    SanCheck大成功也不會按照最低的來扣,這一點諸伏景光之前已經示范過了,但降谷零此刻的心情還是很不錯,骰子再一次出現在他的掌心,他十分歡喜地將其擲下。

    【理智損失1d3=1】

    【降谷零雖然面對了無法直視、難以理解的存在,卻還是保持了自己的理智,甚至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清醒且檢定。 】

    降谷零的興奮迅速消退,公安警察的專業素養讓他本能地去分析KP的這段話,然而無論他怎么琢磨,都沒能從KP的只言片語中獲取自己想要的線索。

    比如說,他為什么要進行這一次SanCheck。

    是因為那個“無法直視難以理解”的存在嗎?可之前他們就算看見再恐怖的怪物,KP也沒有避諱描述那怪物的名字和姿態。

    那這一次出來的是什么?會隱身的六娃嗎?

    降谷零越想越覺得莫名其妙,再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已經是早上八點——他已經有很久都沒有睡到這個點才起床了。

    果然還是因為昨晚睡太晚了的緣故。

    降谷零這么想著,準備找其他人商量下昨晚那場荒誕的夢。

    首先排除琴酒和赤井秀一。

    剩下的熟人里,再排除愛睡懶覺這個點不一定起床了的大偵探,剩下自己的老同學們和宮野志保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迅速完成漱洗的降谷零出門左右看了看,最后先敲響了對面宮野志保的房門。

    宮野志保不在房間里。

    此時此刻宮野志保正在療養院地下一層的圖書館里,疲倦地睜開雙眼。

    圖書館里開著暖氣,但在這里睡了一晚上的宮野志保還是有種自己快要感冒的錯覺。

    她從堅硬的書桌上坐起身,還沒來得及去回想昨晚自己睡著前發生了什么,就看見斜對面坐著一個人。

    對方穿著黑色的外套,銀色的長發以宮野志保熟悉的姿態披散而下,只是靠近耳邊的頭發帶著些許弧度,顯然是長時間綁高馬尾留下的痕跡。

    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平靜,眼下殘留的黑眼圈無聲地訴說著身體主人的疲勞,但是那雙眼睛里卻又看不見任何倦意,就好像即使全年無休,也隨時可以用最好的狀態進入工作模式。

    他將椅子拉得距離書桌很遠,兩條腿毫無顧忌地搭在桌上,此刻他手里拿著一本筆記,興致乏然地翻過一頁。

    這人的警惕性很高,宮野志保才看了他沒一會兒,他便有所察覺地擱下手里的筆記本,抬頭朝她看來。

    “醒了?”

    琴酒平靜地開口,語氣中沒有太多宮野志保熟悉的殺意與壓迫感。此刻的他,倒更像是那個與他們共同在埃及旅行的那人。

    “你什么時候來的?”

    宮野志保迅速坐直身體。

    她不知道琴酒是什么時候來的,至少在她睡著前,這個圖書館里只有她一人;她也不知道琴酒來了多久,即使他肯定看見了她伏在書桌上睡著后的姿態,但只要宮野志保醒著,她便不愿在對方的面前露出弱勢的一面。

    反正現在沒有組織到處追殺自己,琴酒現在手里沒槍,她也沒什么好忌憚的。

    萬一他們兩個現在真的談崩了,宮野志保也略懂一些80點的斗毆。

    宮野志保強撐著的樣子原原本本地落在琴酒的眼中,他似乎嗤笑了一聲,那聲音不算響,但在只有兩人的圖書館里也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宮野志保的耳中。

    但她并沒有輕易地因為琴酒的冷笑而被撩動神經,見對方不愿意回答,她索性就當他不存在,又繼續看著自己面前的書。

    這是KP給她的康復課題。

    在療養院期間,她需要每天來一次圖書館。

    這個課題對于宮野志保來說有些麻煩,因為在英國的經歷,她自帶“看書必定沉迷”的Buff,只要接觸到書本就一定會陷入其中。

    昨晚宮野志保只是打算來圖書館轉一圈、應付下KP就走,壓根就沒打算留在這里看書。偏偏這個圖書館奇怪得很,她剛一進來就被KP要求進行圖書館檢定。

    于是事情就演變成了她剛進圖書館就進行檢定、拿著檢定結果為80/78的書在這里廢寢忘食地看了一整晚、最后迷迷糊糊睡死過去的一套流程。

    再看看琴酒手中那本和他完全不符的筆記本,宮野志保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想:

    難道琴酒也被困在這里了?

    宮野志保的猜想還沒得到驗證,琴酒卻終于有了回應:“昨天赤井秀一和工藤新一說了很有意思的話,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那你不是應該去找他們嗎?

    宮野志保下意識地就想要懟回去,但她很快就恢復了理智。她靜靜地打量了琴酒一會兒,憑借著自己對琴酒的了解,宮野志保用了然的語氣問道。

    “雖然這么問,但你心里其實已經有答案了吧?”

    琴酒顯然也不是什么傻子,他們在成為調查員之前曾是死敵,但工藤新一昨天在餐廳里的態度作為敵人來說卻太過親近,再加上那位大偵探真情實感地提起的細節,足以讓琴酒懷疑許多。

    “既然有答案的話,為什么要來找我,而不是去找你的暗夜玫瑰呢?”

    宮野志保忍著笑說出了那四個字,果不其然地看見原本還十分淡定的琴酒瞬間臉色鐵青,顯然也是想起了昨天KP的那段描述。

    但琴酒同樣也不是忍氣吞聲的性格。

    被宮野志保一通調侃后,他很快就恢復冷靜、冷笑著回應:“你和那群人組隊搭檔后,倒是變得活潑了許多。”

    “在旅途過程中會發生很多有趣的事情。”

    宮野志保不愿去談那些細節。

    就像在和他們的旅途中,琴酒也不曾提起過他們會在未來與曾經的他相遇;而他們過去在埃及、在威尼斯的經歷,對于琴酒來說也是未知的旅途。

    那些經歷因為未知才有趣。

    宮野志保看了眼琴酒手里的筆記本,還是沒能忍住:“你看的是什么?”

    琴酒原本也沒真的打算從宮野志保這里問到些什么,聽到她的詢問,他隨手將自己手里的筆記本遞到她的面前。

    他成為調查員的這三個月里,和另外兩人搭檔后經歷了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琴酒的警惕性本來就高,即使KP一直表示這就是個療養院,他還是在抵達后如同巡視自己領地的貓一樣,將這個療養院全都逛了一次。

    他從三樓的休息區域一直到一樓,最后發現了一樓樓梯的后面,還藏著一個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那個通道不算狹小卻十分黑暗,在那盡頭只有一間巨大的圖書館,琴酒對圖書館沒有太大的興趣,然而就在他即將離開時,卻發現了伏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睡過去的宮野志保。

    于是準備離開的他就這么走了進來。

    緊接著就被KP要求進行圖書館檢定。

    琴酒根本就沒點這技能,畢竟誰來療養院都不是為了看書來的,但是在KP的催促下他最終還是很不耐煩地丟下了骰子,緊接著聽見了一陣歡呼的動靜,和KP的播報聲——

    【圖書館檢定1d100(檢定/出目):20/3大成功】

    【琴酒在圖書館里發現了一本調查員手記,那本筆記本的封面看起來十分陳舊,顯然已經有些年頭。這應該是曾經來療養院的某位調查員留下的物品,你能發現上面記錄了許多的心得。 】

    琴酒當時聽見這個也稍稍產生了那么一丁點的興趣。

    于是他拿著那本手記,在距離門口不遠的、一個安靜的位置坐下。可惜這本手記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無聊,琴酒看了沒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這個圖書館位于地下,里面也沒有時鐘,時間在這里變得十分模糊。

    琴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或許只是幾分鐘,也或許是幾個小時,他醒來的時候宮野志保還昏睡著,于是他便繼續翻看手里這本無聊的手記,直到斜對面的人猛然從夢中醒來。

    琴酒將這本無趣的筆記本遞給宮野志保,宮野志保昨晚看了一晚上的神秘生物wiki,現在面前的書還停留在食尸鬼那一欄,上面的配圖活靈活現的、和他們曾經見過的幾乎一模一樣,顯然寫這本書的人也曾經親眼目睹過食尸鬼。

    此刻看見琴酒遞來的手記,她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可真當她看清拿手記上的文字時,宮野志保又瞬間陷入了沉默。

    “我和我的隊友這次點了兩個超有趣的技能——吹制玻璃管和制作蠟燭。

    制作蠟燭不是技能表上原本就有的技能,但是我和我家KP軟磨硬泡了很久,心軟的KP終于還是答應了我,好耶!

    我一定要和我的隊友制作出一個超級巨大的大蠟燭,最好是能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的那種!

    制作蠟燭的原材料可以是石蠟、蜂蠟或者香茅,還有一些別的原材料。這次副本的地點位于美洲一個產蜂蜜的國家,所以我打算從蜂蠟開始嘗試。

    第一天制蠟:失敗。

    問題總結:因為沒有使用雙層的鍋,且溫度太高了,導致鍋底被燒糊,散發出的氣味甚至吸引來了食尸鬼,這一鍋算是廢了。

    順便一提,我那個沙雕隊友的吹玻璃管也沒成功,那我就放心了。

    ……

    第三天制蠟:意外失敗。

    問題總結:經過這幾天的技術總結,我覺得我這次做得沒問題,事實上我已經快成功了,要不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夏塔克鳥踹飛了鍋子,我這鍋蠟肯定能完美成功的!

    順便一提,我那沙雕隊友的玻璃管也報廢了,因為那個夏塔克鳥來的時候也一腳踩碎了他的玻璃。

    但是那個夏塔克鳥也沒占便宜,它被我們的蠟油和玻璃燙了一腳的泡。嘻嘻,活該,讓你惹我們手藝人!

    第七天:我意識到了,屬于自己的原創蠟燭不能從買原材料開始,這是沒有靈魂的,外面買的哪里有自己做的好。

    所以,用食尸鬼煉油制作蠟燭,能熏死幾個神秘生物呢?我的沙雕朋友,你的玻璃管呢?等你吹好了玻璃,我們做個暴打食尸鬼造型的蠟燭怎么樣?你說句話呀……”

    宮野志保:……

    她啪的一下合上了手中的手記。

    赤井秀一的制.毒……不對,釀造固然可怕,但是能想到在調查過程中制蠟的調查員也是朵奇葩。

    這玩意兒可千萬不能讓赤井秀一給學會了,不然可不知道他會做出點什么東西來。

    尤其是那個結尾,細想之下也有點細思極恐,最好也別被降谷零看見。

    “你好好收著這個日記本。”

    宮野志保將手記還給了琴酒,語重心長地叮囑道:“好好藏起來,最好貼身收著,千萬別被其他人看見了。”

    琴酒:……

    我為什么要收起來,藏在這個圖書館里不就可以了嗎?

    琴酒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宮野志保在忌憚些什么,但他還是將這本筆記本收在大衣的外套中,正準備再套些話,卻不想聽見身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琴酒率先察覺到動靜。

    他扭頭朝身后看去,這一舉動也讓宮野志保順著他的視線一并看去,但她很快就發現來人卻并不是這里的工作人員,或者是別的什么陌生人。

    是她昨天在餐廳遇見過的調查員。

    吃大列巴夾雞胸肉的那位社畜。

    “好巧,你也在這里啊。”

    代號為田中的社畜疲倦地沖著宮野志保揮了揮手,用還算熟稔的語氣和她打了招呼:“昨天多虧你了,你的藥很管用,那群家伙現在都活蹦亂跳的。”

    宮野志保點點頭。

    對方還是和昨天一樣的裝扮,只是手里拿的不是筆記本電腦,而是搭著一件外套,對于暖氣充足的療養院來說有些多余,看起來倒更像是準備外出的裝扮。

    宮野志保立刻有些好奇:“你這是打算要出去嗎?”

    這個療養院外冰天雪地的,工作人員也沒提起過有什么戶外的項目,難道田中是準備離開?

    “我和我隊友原本打算今天離開的,我們都恢復得差不多了,昨天晚上KP也受理了我們的申請。”

    田中嘆了口氣:“誰知道剛才KP突然攔著我們說現在突然下暴雪還不能走,其他人又在食堂里吵吵鬧鬧的,我就想過來躲個清靜。”

    宮野志保點點頭表示理解。

    她在心中輕聲地詢問著KP,得到“你已經完成了昨天和今天的康復任務”這一回答后,她也決定先會房間好好休息。

    “那我先不打擾你了。”

    宮野志保收起手中的書,卻并沒有放回到書架上,而是帶著書一起離開。

    坐在她對面的琴酒自田中出現后就沒有出聲,此刻眼見著宮野志保決定離開,他也跟著一并起身,然后在宮野志保詢問的目光中,很是淡定地表示:“我也要回去了。”

    行吧。

    宮野志保無話可說,和琴酒一前一后地走入那黑暗的通道。

    田中目送著他們離去,嘆著氣將琴酒的椅子推回到原處,這才走進圖書館深處,一邊投著圖書館檢定的骰子,一邊找了個沙發窩下。

    降谷零沒有找到宮野志保,同樣也沒有找到他的同期。

    他思索著他們不是沒起床就是去完成自己的康復課題了,于是也不再執著,而是徑直去了健身房,想著進行一些空腹運動后再去吃早飯。

    不想今天的健身房格外熱鬧,除了他們昨天遇見過的擼鐵兄弟外,還有正在跑步機上吭哧吭哧、不知道跑了多久卻已經滿頭大汗的工藤新一。

    這倒是奇怪了。

    降谷零知道工藤新一曾經參加過足球隊,但他們一起經歷了那么多副本,自己卻從沒沒見過工藤新一鍛煉過。

    難道是和他的康復課題有關?

    降谷零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和已經注意到他到來的工藤新一遠遠地打了個招呼,就開始了自己的訓練。

    擼鐵兄弟在邊上看了一會兒,眼見著降谷零訓練的姿勢不像是新手,他們之中體形更壯碩的大哥正要上前,卻被身邊的小弟攔住。

    也不知道他們兩人說了什么,那大哥過來時臉上已經充滿了笑意與感激。

    “你是昨天那位醫生的隊友吧?”

    他一身腱子肉,此刻說話的語氣卻頗為和善:“聽說她昨晚一個人救了我們所有人,還替我們所有人制作了解毒劑,替我謝謝她。如果她有需要,我們兄弟幾個都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

    他說完,身邊的小弟也跟著點點頭。

    降谷零聽得一愣一愣的,卻還是應下了對方的囑托。得到降谷零的回應之后,那擼鐵兄弟這才轉身離開,繼續著他們的訓練。

    再看看那邊已經結束跑步運動的工藤新一,他擦著汗朝降谷零走來,然后小聲地說道:“他們剛才和我說了同樣的話。不僅僅是他們,剛才一路過來看見好幾個其他組的調查員都讓我好好謝謝灰原。”

    降谷零露出心有戚戚:“我也是一樣。”

    虛假的魅魔只會在房間里等待獵物送上門。

    而真正的人氣角色,靠著一手靠譜的醫術在第一天就俘獲了療養院里所有調查員的好感。

    他忍不住去對著自己的死對頭狠狠地拉踩一番。

    更何況赤井秀一兩次被動的見面殺還都失敗了,尤其是針對琴酒的那次,實在讓降谷零感到無比惋惜,昨天晚上他在瘋狂創作的時候,都忍不住在心里千百遍地吐槽:赤井秀一,你算個什么魅魔!

    還得靠我的小說!

    圣波本唾棄著一點都不盡職盡責的某魅魔,他開始著自己的訓練,也開始腦補今天晚上應該寫點什么內容。

    與此同時,今天一早就被療養院其他調查員追殺的波爾多躡手躡腳地來到了降谷零的房間前。

    昨天他和降谷零一起去找工作人員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到這位圣波本身上神圣的一面,然而自己的KP今早也不知道發生什么瘋,不斷地暗示自己要和這位圣人打好關系。

    波爾多敏銳地感覺到可能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在悄然發生,他敲了敲門,在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之后,十分果斷地選擇使用特殊手段。

    “我要申請鎖匠檢定。”

    【行。 】

    波爾多的KP爽快地回應,毫不猶豫地發了骰子。波爾多越發感覺到這位圣波本的房間里藏著有趣的東西,他思考著該不會是成人書籍,同時興致勃勃地丟下了骰子。

    【鎖匠檢定1d100(檢定/出目):70/44成功】

    【調查員波爾多遇見過無數困難的鎖匙,小小房門根本不在話下,你輕而易舉地用幾根鐵線撬開了圣波本的房門,如入無人之地走了進去。 】

    圣波本的房間里的確也沒有人。

    波爾多迅速掃視了一圈,對于圣波本帶來的私人物品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就在他琢磨著圣人會不會將成人畫本放在床底下的時候……

    他看見了對方書桌上攤開的筆記本。

    第130章

    看見日記本就要看一眼內容,這是調查員的本能。

    波爾多立刻放棄觀察周圍的情況,帶著難以克制的興奮快步來到書桌邊。

    在他激動的拿起日記本之前,波爾多首先拍了個照片,以確保這個房間的主人——在套情報方便異常敏銳的圣波本先生不會察覺到異常。

    迅速完成了前期準備工作,波爾多一把拿起日記本,就在他拍照期間,他已經看清那日記本上寫著的“End”。

    波爾多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他稍稍往前翻了幾頁,很快就找到這篇“日記”的開頭。

    那是一段威尼斯警司和魅魔的故事。

    波爾多起初還懷著“讓我看看你之前經歷了什么”的心情,但越看到后面,嘴角便越是難以控制。

    他雙眼發光,等又回到End那頁后,竟還有些意猶未盡。

    “Bravo!”

    他忍不住發出喝彩,在無人的房間里慷慨激昂地進行著自己的點評:“這是圣作!這是圣作啊!不愧是圣波本!在威尼斯的地下盛放的暗夜玫瑰和親自培育玫瑰的獵人,相對的立場和互相糾葛難解難分的兩人!最后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只能互相在陰暗中糾纏,太扭曲了!太美好了!”

    波爾多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更多。

    他克制著因為劇烈的興奮而微微顫抖的雙手,又將這本日記本向前翻了幾頁,這一次的背景是大都會紐約。幸運的是波爾多曾經去過那里,所以在看著這篇小說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完全浮現了所有場景。

    有了前面的圣作,波爾多這次的要求更為嚴格,然而等他看完這一篇以重逢為主題的小說時,他竟然被感動得熱淚盈眶。

    “他是玫瑰!是月亮!是無法逃走的囚鳥!他親自摘下自己的花瓣、用尖銳的刺武裝自己,努力地突破黑夜,即使逃了那么多年,心驚膽戰地躲藏了那么多年,為此改名換姓甚至偽裝成另一個人生活,可最終卻還是無法從獵人精心制作的囚籠中逃走!這么多年,他依舊還是在獵人的鼓掌之中,太悲哀了!太可憐了!太神圣了!”

    眼淚從夠波爾多的眼眶落下,他動容地當場跪倒在地,雙手高舉,高聲呼喚著圣波本之名。

    是圣人!

    能夠寫出這樣的文字絕對是圣人!

    在這個乏味無趣的療養院里,這就是圣光!是圣跡!是能夠掃除所有黑暗的神圣的存在!他將為之傾倒!天地將為之感動!所有的一切美好的邪惡的在這位圣人的面前都將黯然失色。

    圣!至圣!

    波爾多渴望著更多,這一次他無法再克制住自己激動到劇烈顫抖的雙手,他將書頁又往前翻了好幾頁,看見了只寫了幾百字的大綱,但是有了之前那兩篇偉大的圣作,他對這些大綱充滿了期待與渴盼,等他看完最初的埃及探險之后,他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渴望——

    他想化身為傳教士,將圣波本的圣跡傳播在自己所到的每一個角落。

    “盧浮宮……什么?盧浮宮只收美術作品!狹隘!這是不朽!是傳說!是永恒!是擁有才能被證明的藝術!”

    他喃喃自語著,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日記本,只覺得自己手中掌握著比蒙娜麗莎的真跡更加珍貴的存在。

    他可以順手牽羊取走1920年的紅酒,卻不可能如此粗暴地對待圣物。

    波爾多虔誠地將日記本放回到桌上,而后拿著手機將那三篇圣經和其他的大綱全部拍下,又小心翼翼地按照手機里的照片將日記本的位置擺放復原,這才懷著崇敬的、敬畏的、以及虔敬的心情,走出了這間圣人之屋。

    在這短短十幾分鐘里,他終于找到了自己在這個療養院存在的意義。

    圣人只需要一心創作就可以了。

    而他,圣波本大人最忠誠的追隨者,則需要將這些圣作以最美好的姿態,傳播到世間。

    波爾多捏緊手中保存著大量原稿照片的手機,仿佛做出了某個重大的決定,頂著喬裝之后的、屬于其他人的面容,一臉堅毅地朝著二樓的美術室走去。

    圣波本的文字是無可挑剔的,但為了更好的傳播、為了讓世人更加容易地接受這些,他首先要做的……

    就是為這些文字配上插圖。

    波爾多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三樓,他前腳剛走,后腳不遠處的房門就被人推開,一個頭發啞金、體型高挑又消瘦的青年拿著吉他從里面走出來。

    “奇怪,我剛才怎么聽見波爾多那混球的聲音了?”

    “不會是聽錯了吧,萊比錫。他今天正被其他人追殺呢,怎么可能還會跑到三樓來。”

    “不是說兇手總會回到案發現場嗎?”

    “那也應該去餐廳才是。”

    聽見拿貝斯的黑發青年這么說,金發青年立刻點點頭:“說得對,科隆。那我們趕緊去餐廳吧,剛才焦糖聯系我說把雪莉小姐留在餐廳用早餐了,我們得阻止波爾多接近她。”

    代號為萊比錫的金發青年的這番話說得格外認真,并且也得到了黑發青年科隆的認同。

    “正好也讓雪莉小姐成為我們新歌的第一位聽眾。”

    為了防止邪惡的波爾多接近在一夜之間拯救了所有人的雪莉小姐,兩人提著樂器匆匆下樓,好在當他們抵達餐廳的時候并沒有看見波爾多,只看見雪莉被焦糖和社畜田中的搭檔——代號為光榮的女性夾在中間、被迫接受這兩人的投喂。

    宮野志保也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她不過是想上樓補個覺,如果運氣好遇見降谷零和工藤新一的話,順便和他們討論下這個療養院的奇怪之處,誰知道剛來到一樓,就看見坐在樓梯臺階上玩手機的紅發女人。

    對方也是最晚昏迷的一員,宮野志保不知道她的代號,只是隱約記得她好像是田中的搭檔,此刻她穿戴整齊,膝蓋上壓著一件厚實的外套,看樣子也是原本準備離開,不想卻被臨時下的暴雪給堵在了這里。

    宮野志保原也不打算和對方攀談,可就在她準備上樓的時候,女人卻有所感知地朝她這邊看來,然后露出一個興奮的笑容。

    “您就是雪莉小姐吧?我是光榮,昨晚還沒有來得及認真向您道謝。”

    女人直接起身,頗為熱情地挽住宮野志保的手臂:“我們大家為您準備了派對,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參加,放心,波爾多那個混球沒有參與!”

    過于熱情和真誠的態度讓宮野志保甚至來不及說出一句拒絕的話,就被女人強行帶到了餐廳。此刻餐廳里除了焦糖外,還坐著三個人,宮野志保一眼就認出他們是昨天在視聽室里吵架的三人組。

    “沒想到最后還是光榮你請到了雪莉小姐。”

    三人組中唯一的女性興奮地揮了揮手,也說著感謝的話語。宮野志保顯然沒想到自己昨晚的行為能收獲那么多的謝意,她思索著該如何離開,不想卻看見琴酒也跟了進來。

    琴酒就這么看著宮野志保被三個女人圍在中間,自己則是拿了杯水來到角落,冷眼旁觀餐廳里發生的一切。

    開拖拉機撞白宮三人組熱情地做了自我介紹,宮野志保將他們的名字帶入到昨天偷聽到的對話中,立刻就確定了每個人的身份——

    射擊大失敗差點送走隊友的雷蛇,跑酷從三樓摔下來骨折的羚羊,還有開拖拉機撞白宮的唯一女性黑馬。

    此刻雷蛇和羚羊堵門,黑馬和光榮一左一右地拉著宮野志保,再加上早就在餐廳內掌控一切的焦糖,宮野志保瞬間覺得自己這是被人給圍堵了。

    但因為這是善意的,她也實在不好拒絕。

    更不好說自己已經收取到了報酬。

    “今天的早午餐是羚羊和雷蛇親自做的,別看他們這樣,做飯可好吃了!”

    黑馬指著這滿滿一桌子的飯菜,十分熱情地進行推薦,邊上和光榮和焦糖也沒閑著,在說話間已經將這個療養院的情況全都跟宮野志保說了一遍。

    誰知道波爾多那個一天不搞事就不舒服的家伙接下來會不會又弄出什么奇怪的東西?現在療養院里有一位十八連骰全都成功的傳奇神醫在,不趕緊抱大腿的都是傻子!

    說話間,吉他手萊比錫和貝斯手科隆也已經抵達餐廳。

    一進餐廳他們先是迅速地掃視了一圈,見波爾多不在這才齊刷刷地松了口氣,隨后他們快步來到宮野志保的面前,又是一套宮野志保熟悉的自我介紹和感謝的流程后,他們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下,抬起了自己手中的樂器。

    宮野志保:? ? ?

    這是醫鬧?你們這是打算用樂器砸死我嗎?

    “感謝雪莉小姐的救命之恩,”萊比錫認認真真地道歉,“為了表達我們最誠摯的謝意,我們決定將新歌的首秀獻給雪莉小姐!”

    “不,等一下——”

    “你們這是恩將仇報吧?”

    “雪莉小姐快跑!”

    宮野志保看著周圍那些人激動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之前的精力讓她瞬間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然而她還來不及制止,這兩人已經在其他人驚恐拒絕之下彈奏起了手中的樂器——

    接下來的十五分鐘,宮野志保經歷了堪比埃及大合唱的驚悚場景。

    死亡金屬。

    她想,這才是真正的死亡金屬。

    沒看見那邊原本準備起身的琴酒在聽見這音樂后又坐回去了嗎?

    宮野志保掃了眼這位未來埃及合唱團的唯一指定Rapper,忽然有種這人的音樂啟蒙搞不好就是在這里的錯覺。

    萊比錫和科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樂里,完全沒有發現周圍的人面露恐懼之色,仿佛聽見了不可名狀發出的詭異聲音。

    等一曲完畢,他們兩人雙眼亮晶晶地盯著宮野志保,似乎是在等待著她的點評。

    宮野志保:……

    隔行如隔山,這很難評。

    “你們的音樂放在這里有些屈才了。”

    宮野志保想了想,委婉地表達著自己的意見:“你們值得更多、更強大的觀眾,如果這首曲子是在危難之中演奏的話,或許能夠達到驚人的效果。”

    比如在英國小鎮上循環播放。

    萊比錫和科隆的音樂自打他們進了療養院之后,就廣受差評,他們也已經習慣了。

    現在驟然聽見宮野志保的評論,他們一時間竟然無法判斷這位雪莉小姐是真的欣賞,還是在諷刺。

    可這是神醫雪莉小姐誒!看看她真誠的表情,怎么可能會是諷刺!

    長時間來飽受差評的萊比錫和科隆一時間信心倍增,在餐廳里其他人錯愕和難以置信的目光下,他們險些就要給宮野志保磕一個,來表達遇見伯樂的知遇之恩。

    “我覺得你們的樂隊還差一個經驗豐富的主唱。”

    宮野志保連忙扶住了這兩位德國死亡金屬演奏家,十分真誠地向他們說道:“我可以將我的隊友推薦給你,他的歌聲曾經驚動了埃及和英國的土地,讓外神動容,讓邪.教.徒失色。或許在你們磨合期間,他會給你們帶來更多的靈感。”

    一聽見有這么位驚天地泣鬼神的主唱,焦糖瞬間想起了波爾多拿來的那張紙。

    魅魔萊伊波爾多已經見過了,昨天和波爾多一起去找工作人員的應該就是圣波本,醫生雪莉就在面前,那么剩下來的就是那位大祭司柯南?

    一瞬間好奇壓過了忐忑,她就這么看著萊比錫和科隆拿著樂器、在宮野志保的指導下興致勃勃地轉身離開,去尋找他們未來的主唱。

    等他們走了,黑馬忍不住問道:“你剛才說的外神動容和邪.教徒失色是真的嗎?”

    “真的。”

    宮野志保點點頭:“你想聽聽嗎?”

    黑馬立刻忙不疊地搖頭,其他人也是一臉拒絕,顯然在經歷過剛才仿佛讓他們身臨其境地去地獄走過一圈的死亡音樂后,所有人在短時間內燃不起任何對音樂的熱愛。

    “他們兩個是用音樂敲開門的。”

    在片刻之后,焦糖緩緩說道,她的眼神有些迷離,顯然是回憶起了當時的場景:“大家進來前都經歷過吧,這個療養院門口的門鈴是假的,我們推測工作人員這么設置的目的,就是為了測試調查員面對這種情況下能不能隨機應變。”

    在場眾人紛紛點頭,就連角落里的琴酒聞言也往這邊掃了眼。

    “當時這兩個人發現門鈴是假的之后,當場拿出樂器高彈一曲,也就不到三分鐘吧,工作人員就繳械投降了。”

    這走的是威脅流啊!

    蛇馬羊三人互相看看,他們當時是羚羊過了攀爬摸到了二樓,然后從里面給他們開的門,當時他們還覺得自己可了不起了,現在對比下來……簡直弱爆了!

    “那其他人呢?”

    “擼鐵三兄弟是用雪包著石頭砸門的,我們的話……嗯,田中黑進了這個療養院的操作系統,”光榮微笑著說出了似乎很恐怖的話語。

    宮野志保聽著這花樣百出的叫門方式,忽然意識到他們隊伍搞不好是因為有那對死亡金屬的前車之鑒,里面的工作人員怕工藤新一一開嗓再把奈亞叫過來,所以才匆匆忙忙地給開了門。

    其他人來得都比焦糖晚一些,都不知道焦糖當時做了什么。

    她和波爾多關系雖然不錯,但其實他們兩個都是單獨行動的調查員,也沒什么隊友,此刻看見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焦糖露出一個和自己的代號一樣甜美的笑容。

    “你們是想波爾多那家伙做了什么嗎?”

    她巧妙地回避了自己的事情,三言兩語就把波爾多給推了出去,其他人也不知道波爾多當時做了什么,雖然喊著焦糖狡詐,卻也露出期待的目光。

    焦糖在眾人視線下,緩緩地說了三個字:

    “他脫了。”

    啊? ? ? ?

    “在發現門鈴是假的時候,他高呼著藝術脫下了外套;在發現工作人員不給開門后,他又高喊著自由脫下了所有的上衣;最后等他準備脫……的時候,工作人員生怕看見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終于驚慌失措地給他開了門。”

    焦糖頓了頓,表情一言難盡:“可惜晚了半步。”

    “我好像也看見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我怎么覺得我耳朵和眼睛都臟了,嘔嘔嘔——”

    “那些工作人員沒事吧?有給報工傷嗎?”

    “如果是波爾多,嗯,也不奇怪。”

    “對法國佬的刻板印象再加一。”

    宮野志保覺得這比剛才的死亡金屬更難評。

    她再看看琴酒,卻見正拿出香煙的他露出一個仿佛看見了什么惡心東西的表情,但是從他將煙收回去的動作來看,這應該是受到了聽見不干凈東西和幸運失敗的雙重打擊。

    就在她琢磨著該如何提醒其他人好好注意這個波爾多的時候,剛才在圖書館里見過的田中匆匆出現在餐廳門口。

    他的目光迅速掃過在場所有人,禮貌性地微微點頭后,他看向了自己的搭檔光榮。

    “雪停了。”

    他說:“KP告訴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光榮聞言頓時表情一肅,她立刻起身,對著在場的其他調查員們告別:“那我們先走了,大家有緣再見。”

    眾人紛紛點頭與她道別,光榮分別給在場其他三位女性一個擁抱后,迅速披上外套、提著放在餐廳角落的行李箱匆匆離去。

    宮野志保和其他人都來到門口去送行,之間經歷了一場2小時的暴雪后,外面的雪似乎又厚了許多,田中和光榮拖著行李箱一腳深一腳淺地走了好幾步,忽然光榮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扭過頭來看向他們。

    “如果有機會離開的話,就趕緊離開這里吧。”

    她這么說著,在留下這句話后,她與田中就如同在場的調查員都曾經歷過的、脫離副本一般,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都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屬于骰子滾動的聲音,緊接著是自家KP冰冷無情的播報聲。

    【天氣預報1d6=2】

    【所有人請注意,2小時候會有一場降雪,請調查員們注意防寒保暖,不要隨意出門走動。 】

    宮野志保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偵探們期待的暴風雪山莊,好像真的來了。

    ……

    死亡金屬二人組不知道他們的音樂帶出了什么樣的話題,他們根據宮野志保的指示匆匆來到二樓,先是在更熟悉的西側轉了圈。

    但是除了看見本應該離去、卻被大雪困住的田中在美術室里認真作畫外,倒也沒有看見什么人。于是他們立刻掉頭去東側尋找,果然沒一會兒就在健身房里看見了工藤新一和降谷零。

    擼鐵三兄弟此刻去了游泳館繼續鍛煉,而他們兩個也終于有了私聊的機會。

    “昨天晚上嗎?”

    聽見降谷零的詢問,工藤新一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我只記得我昨晚做完了功課之后,很快就睡了。臨睡前好像是過了一個靈感的骰子,但是檢定結果我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我好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工藤新一擦了擦額頭和脖頸上的汗水,在降谷零的追問下回憶著自己的夢。

    “我記得我好像回到了帝丹高中,然后在雪地上寫生。”

    醒來之后回憶的夢境是支離破碎的,畢竟這才是常態,像他們之前經歷過的、能在醒來之后記得完完本本的夢境那才叫詭異。

    “我很確定我是在帝丹高中里,但是現在想想,我寫生的建筑物好像是這個療養院。”

    工藤新一皺起了眉:“但是我寫生本上畫出來的卻不是這個療養院,也不是學校,而是……”

    他沒有說完的話被驟然響起的推門聲打斷。

    兩人頓時停下交流朝門口看去,只見一金一黑的兩人分別背著吉他和貝斯從外面走進來,他們的目光迅速鎖定了工藤新一,然后在少年的茫然與降谷零的警惕中,奏響了手中的樂器。

    工藤新一:? ? ?

    降谷零:? ? ?

    這,這是什么死亡重金屬啊!

    難道這兩人是發現他們昨晚喝的酒里有毒,所以現在用這樣的方式來報復嗎?那這個報復手段也太可怕了吧!

    你們真的不會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招來嗎?

    萊比錫和科隆的音樂不僅震驚了工藤新一和降谷零,也震驚到了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他們正在尋找降谷零的蹤跡、想要和這位許久不見的老同學好好敘舊,卻不想找了一個上午都沒找到,剛一下樓就聽見了這驚天地泣鬼神的音樂。

    太可怕了!

    簡直比降谷零開嗓還可怕!

    “怎么會有那么可怕的音樂。”

    松田陣平本來還帶著困意,現在直接被這鬼哭狼嚎的音樂驚得給清醒了。

    這個療養院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們兩個想也不想地就避開了音樂演奏的東側,從西側開始尋找。這個療養院很大,雖然里面住了那么多人,但一時間卻也難以找到一個人影,就在他們決定去餐廳看看的時候,卻在美術室看見了正在對著手機涂涂畫畫的青年。

    萩原研二記得對方好像是叫田中。

    “請問,你有看見金發黑皮的青年嗎?”

    萩原研二小聲詢問,卻見那青年手中的畫筆一頓,他瞇著眼睛朝他們看去,最后笑嘻嘻地說道:“你們說的是那位叫波本的調查員嗎?”

    萩原研二記得降谷零的代號就是波本。

    一聽到對方這么問,他當即知道自己是問對人了:“沒錯,就是他,你見過他嗎?”

    青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畫,他是根據圣波本的文字重現了暗夜玫瑰和玫瑰獵人的樣貌,可現在畫布上糾纏的那兩人卻越看越眼熟。

    再看看門口的兩人,青年隨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誠摯的笑容。

    在圣光普照在整個療養院之前,一切都得遁行于黑暗之中,他不能讓任何人妨礙圣波本大人的創作。

    “請問你們和他是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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