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由于昨天晚上的那瓶毒酒,波爾多今天一整天都處于被人追殺的狀態。
好在他有先見之明,早上出門前就使用了喬裝,直接偽裝成了田中的模樣,到現在竟然沒有任何人察覺到異常。
果然人平時低調點有時候還是有用的,看吧,關鍵時候還能保他一命。
雖然平時低調的是田中,此刻保命的是波爾多,但他并不覺得哪里有問題。
波爾多又看了眼自己面前已經起草到一半的畫作,畫紙上熟悉的、這兩天就在現實中見過的面容讓他的心中有了猜測,也讓波爾多越發期待門外兩人的回答。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覺得莫名其妙。
萩原研二記得這位田中,對方昨天在派對上一直都沒怎么說過話,哪怕是他們喝了那杯濃度超高的葡萄酒后,對方也是直接摔進了菜盤里。
簡單來說,他不像是那么多事的人。
萩原研二還在思索這之中的詭異之處,松田陣平卻已經微微皺眉:“這好像和你沒有什么關系吧?”
可以聽得出,他已經在盡量控制自己的語氣,但眉眼間還是流露出了許多抵觸與不滿。似乎只要波爾多再追問一句,他就會立刻翻臉。
“的確。”
但波爾多只是平靜地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他頓了頓,就在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以為他不會給出回答、準備再去其他地方找一找的時候,卻看見他捏著畫筆的手忽然向上一抬,朝著三樓的某個方向指了指。
“我剛才看見他往三樓左側盡頭的房間去了,或許你們可以去那里找找他。”
說著波爾多便不再看向他們,而是繼續著手中的畫作,仿佛問的那么一句真的只是出于好奇和警惕。
由于波爾多后續冷淡的表現,使得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心中的異常只是一晃而過。他們相互看看,比起對方想要做些什么,他們更多地還是感嘆這個療養院里的怪人真多。
萩原研二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松田陣平用眼神制止,兩人迅速道謝后,便順著波爾多的指示前往三樓。
等他們離開之后,波爾多雖然依舊努力偽裝成田中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心中卻是熱血澎湃。
此時此刻他仿佛化身為了福爾摩斯,尋找到隱藏在千絲萬縷的線索中的唯一真相。
剛才那兩人的反應明顯就是熟人!
他還記得圣波本和這兩人昨晚相熟交談的畫面,也記得圣波本的隊友——那位大祭司和這兩人的銀發隊友似乎也是熟識。
也就是說,這兩組人之前就認識!
那么圣波本隊伍中的絕命魅魔,和他們隊伍中的銀發“小琴”相熟也不奇怪。
是的,無論波爾多怎么嘗試,他根據圣波本的文字還原出的暗夜玫瑰與玫瑰獵人,正好和那兩人的面容完全吻合。
他相信這不是巧合,如果他們兩組之間曾經發生點什么,那么圣波本筆下的文字便不僅僅只是創作,而是基于現世的重塑與再構造。
還有什么比這個更美妙的嗎? !
這就好比一生跌宕起伏、實現華麗復仇的基督山伯爵不是紙上的角色,魅影真的曾經存在于某個劇院的角落,那些激動人心的角色與故事曾經真的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世界上的某個角落。
而圣波本是記錄者,是創造者。
他在那些現實上描繪出了更加絢麗多彩的顏色,而原型的出現也能讓之后的布教變得更加輕易。
他已經期待因為自己剛才一個小小的舉動,而被引發出的更多更熱烈的故事了!
波爾多深吸一口氣,在確定自己畫的幾幅草稿都不是他被現實影響、而是深度還原現實之后,他終于向KP申請了美術的骰子。
聽到波爾多的申請后,他的KP一個字都沒說,但發骰子的速度卻極快。
波爾多攥握著那兩枚骰子,擺出了虔誠祈禱的模樣,而后他輕輕地將那兩枚多面骰丟在了地上,等待著最終結果的出現。
他一定、一定要畫出能夠配得上圣波本圣作的插圖!
【美術檢定1d100(檢定/出目):40/11困難成功】
太可惜了!
這個檢定結果讓波爾多發出扼腕的嘆息:如果是大成功的話就好了!如果是大成功的話,他一定能夠給那些驚才絕艷的文字配上驚世駭俗的插圖!
雖然感到惋惜,但波爾多卻并沒有就此停下繪畫的動作,畢竟圣波本的續作隨時都有可能出現,他一定要在對方出院之前,將能夠配得上他文字的插圖交給對方過目!
波爾多的表情逐漸變得狂熱,他手握畫筆,在面前的畫布上開始上色,每一筆都飽含了熱情,此刻的他仿佛成為了圣波本最忠實的信徒。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沒有看見這一幕。
他們順著波爾多的指示上了樓,二樓另一側的噪音已經輕了很多,但他們還是不敢接近那塊地方:“這個療養院也太奇怪了吧?”
等回到了三樓,松田陣平終于還是忍不住低聲吐槽:“地方也太怪了,里面的人也怪。這才來了半天的時間,怎么碰到的盡是群怪人?”
“冷靜點,小陣平。”
萩原研二拍拍他的肩膀:“我們現在也是這個療養院的病患哦。”
這話惹來了松田陣平更多的抵觸:“我可沒病。”
這句話聽起來就很像是有病的樣子。
但萩原研二深知好友心情不佳,他沒有再繼續刺激對方,而是換了個話題:“但是我記得三樓和四樓好像都是住院者的房間,小降谷去走廊盡頭的房間做什么?”
“可能是去見什么人吧。”
松田陣平隨口回應,但他很快意識到有點不對勁,他和萩原研二迅速交換一個視線,兩人加快腳步便朝著那個房間趕去。
能讓降谷零大清早就去見的人……這他們得好好看看了!
兩人迅速來到波爾多指路的房間前,從外觀看,這個房間和其他人的臥室并沒有太大的區別,雖然他們懷疑波爾多是不是指錯了路,但萩原研二還是扣響了面前的房門。
真要是走錯了路也沒關系,到時候道個歉就行了。
赤井秀一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好。
他為了完成KP給出的康復課題熬到了半夜,那些仿佛源源不斷的稿紙被寫滿了一份又一份,卻都被KP用“不通過”給打了回去。
他也不知道最后是寫的哪一段合了KP的胃口,在他迷迷糊糊睡著之前,終于得到了“作業通過”了的回應。
他不記得自己是幾點睡下的,卻十分肯定自己睡了才沒幾個小時,還沒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
赤井秀一在昏暗的房間醒來,他用了數秒從意識朦朧中清醒,再聽清門口的動靜后,他想著大約是其他幾人又發現了什么,便披上外套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熟人。
卻并不是他預料之中的隊友。
赤井秀一:……
這不是威尼斯的前輩H和前輩M嗎?怎么他們會出現在這里?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他們不是來找降谷的嗎?這個人又是誰?
三人六個眼睛互相看著彼此,赤井秀一想要關門卻已經來不及了。他看著面前熟悉的兩位前輩,還想說些什么,便被已經無比熟悉的骰子滾動的聲音所打斷。
【暗投:? ? /? ? 】
(【魅惑(赤井秀一):90/46成功】)
赤井秀一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被動魅惑發動了好幾次,但除了最初的波爾多之外,之后全是對熟人下的手。
他暗暗道了聲抱歉,眼見著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還想說些什么,結果毫不意外地被突然插播的KP給打斷。
【調查員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進行一次意志檢定。 】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頭上的問號變得越來越多,他們看看面前這個陌生的、對著他們一臉歉意的青年,像是懂了什么,卻又好像什么都沒搞明白。
不是,等等,這是什么情況?
他們試圖弄清眼下的情況,但KP卻已經將骰子發到了他們的手中,兩人面面相覷,心中涌現了諸如“難道走廊盡頭是藍胡子的房間”“里面出現的是披著人皮的不可名狀”之類的猜測,但手里丟骰子的動作卻是無比的迅速。
如果這真的是不可名狀,他們也分別點了60的閃避和85的斗毆。
足以拖到其他人來了!
【意志檢定(萩原研二)60/18困難成功】
【意志檢定(松田陣平)60/48成功】
這個鑒定結果一出,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還在感到欣喜,而赤井秀一卻是直接一個痛苦面具,他現在實在是想將門給直接關上,但想想后續可能出現的諸多問題,他又不得不保持原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兩位應該是降谷零的同期。
等會兒降谷零要是出現了該怎么辦哦。
……等等,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赤井秀一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而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也做好了與不可名狀戰斗的準備,KP的話語便是在這場戰斗一觸即發的時候響起:
【那萩原研二不愧是更加資深的調查員,你很是成功地抵御了面前的人散發出的魅力,透過這位青年散發出的迷人氣質,你可以感覺到他和你們一樣,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調查員。 】
【而松田陣平作為調查員的時間略短,在對方天性的魅力之下,你覺得對方看起來十分順眼,就算一開始你將他當成了披著人皮的不可名狀,但此時此刻你也意識到他只是個極為有魅力的人類。 】
赤井秀一:……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KP你不會說話可以不用說的!
三人面面相覷,無論是身為“很有人格魅力的人類”的赤井秀一,還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此時此刻心中都寫滿了尷尬。
“你……”
原本想要問的話在KP的這一通描述之后被忘記了大半,松田陣平實在不愿意承認KP的描述,但是對于赤井秀一,他竟然也真的難以冷下臉。
松田陣平因為自己此刻的心情而黑了臉,他稍稍退開半步、站到了好友的身后,將對外溝通的權利交到了萩原研二的手中。
饒是善于溝通和交際的萩原研二,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他還想說些什么,卻看見面前這位富有魅力的青年已經開口。
“兩位是降谷的朋友吧。”
赤井秀一率先打斷了他們的話語,他顯然已經搞清楚這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這倒是個機會。
他側過身,讓出了一條通道,示意兩人可以先進屋:“你們是來找他的嗎?他現在不在,但是他和其他人過會兒可能會來我這邊,你們要不要先進來等等?”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又看了看對方。
這個療養院里沒有網絡,通訊裝置也是時好時壞,要在這個設施繁多的療養院里尋找降谷零也比較困難,倒還不如順應對方的邀請先在這里坐坐,或許還能打聽到一些降谷零成為調查員之后的故事。
懷著這樣的心情,兩人答應了赤井秀一的邀請。
“那就打擾了。”
兩人在短暫的思考后很快做出了決定,他們沒有拒絕赤井秀一的邀請,一前一后地走進赤井秀一的房間。
赤井秀一輕輕將門關上,在兩人進屋的剎那,他也松了口氣。
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康復課題該如何解決了,如果能從這兩人獲得些許的靈感就好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最在意的就是降谷零了,畢竟他是他們五人組唯一的一個獨苗,所以在發現對方也成為調查員后,他倆覺得自己當時過個SanCheck完全沒問題。
此刻遇見降谷零如今的搭檔,他們從自己最在意的問題切入話題:“你成為調查員有多久了?是什么時候和降谷搭檔的?”
赤井秀一正在給兩人倒水,聽見萩原研二的詢問后,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種自己在見家長的感覺。
“我們四個是一起成為調查員的。”
他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毫不意外地得到了對面兩人驚愕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你們四個是同時……”
萩原研二頓了頓,顯然他當了那么久的調查員,這樣的情況也還是罕見:“通常新人調查員都會由一些有經驗的調查員帶隊,然后再決定是繼續組合或者是和其他人搭檔。”
被他這么一說,赤井秀一忍不住問出了一個在自己看到這兩人后,就一直想要詢問的問題。
“那你們現在帶的新人,不會是琴酒吧?”
萩原研二了然:“你昨天已經見過他了?沒錯,小琴就是我們現在負責的新人調查員,不過他很優秀,所以從這個療養院出院之后我們就要拆伙了。”
大概是因為對方是降谷零現在的同伴,又與其出生入死,萩原研二難得多說了一些,然后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們之前帶隊的調查員是誰?”
是小琴。
赤井秀一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看在眼里,只當他們四人是被KP拋棄的、至今都沒有個帶隊大哥的調查員,頓時產生了許多的同情。
他們的KP干的什么事啊!
【……】
你好,他們的KP也是你們的KP。
不過KP被自己手底下的調查員冤枉指責也不是一天兩天了,KP沒有出聲,只是靜靜旁觀,而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KP已經聽到了全部,只是繼續著與赤井秀一的對話。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可以問我們。”
幫赤井秀一也是幫降谷零,雖然松田陣平因為剛才KP的描述還是有些不自在,但語氣相較于平時,顯然還是緩和了許多。
這個問題正中赤井秀一的下懷,他立刻露出為難的表情:“我倒還真有一件事要請教二位。”
這么虛心好學的調查員現在可太少見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立刻來了興趣:“什么事情?”
“我和降谷君……因為一些原因,平時的關系一直都不太好。”
赤井秀一裝出吞吞吐吐的樣子:“畢竟大家還要一起搭檔,我想知道一些他之前的經歷,或許能和他搞好關系。”
松田可太懂了!
他克制住想要吐槽的欲望,畢竟降谷零還是他的同期和好友,在外人面前還是別揭短了。
給自家孩子留點面子吧。
“通常來說,”松田陣平頓了頓,“和降谷好好溝通一下就行,實在不行……雖然不太建議,但是也可以用拳頭試試看。”
看樣子這兩人是打過。
赤井秀一心中了然,再看看萩原研二,他明顯不太贊同用拳頭溝通的說法,但是在松田陣平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上也是帶著笑意的,顯然想起許多往事。
“我想知道你們當初的一些經歷,”赤井秀一看似真誠地說道,“比如學生時期的一些軼事。”
這可太多了!
松田陣平本來不愿與其他人說這些的,但大約是赤井秀一獨特的魅力,在萩原研二講述著他們警校往事的時候,他偶爾也插了幾句。
比如赤井秀一沒有見過的“班長”,和現在不在這里卻明顯也是位老熟人的“諸伏”。
赤井秀一聽得津津有味。
雖然是為了套話,但他實在沒想到波本和蘇格蘭還有那樣的過去,他聽得有趣,卻也還沒有忘記最初的目的:“那你們當時寫檢查了沒有?”
松田陣平笑容一僵,萩原研二的表情看起來也不太好。
很顯然,兩人都想到了他們被魔鬼教官逼著寫檢查的事情。
赤井秀一看到這表情就知道有戲。
他在這個療養院的康復課題是“每天寫一份檢查”,赤井秀一在成為FBI之后也不是沒寫過這些,但是王牌狙擊手還是有王牌狙擊手的優勢的,只要提交了檢查基本上就是一次性通過。
卻不想KP卻不管他是不是王牌狙擊手。
昨天晚上他寫了大約三四份,從最初的模板到后面的真心實意字字懇切,可無論他是做出“深度檢討”還是寫了個假大空的流水賬,KP都沒給通過。
現在看見降谷零這些頑皮的警校同期,赤井秀一覺得他們大約是經驗豐富,一定能給自己更好的靈感的。
就在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回憶往昔的時候,被抖了不少老底的降谷零和工藤新一卻是一臉疲憊。
工藤新一在聽到這對死亡金屬組合提到是“雪莉小姐”讓他們來找自己的時候,就意識到這是宮野志保在整他,但是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是被雪莉小姐灌了什么迷魂湯,堅持他一定可以成為他們的臨時主唱。
工藤新一拗不過他們,只能拖了降谷零下水。
于是兩人一個丟了45/8的寫作填詞,一個放聲高歌,原本想嚇退這兩個德國人,不想卻被他們奉為繆斯,等他們兩個心滿意足地離去,已經折騰了三個多小時。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身心疲憊地從音樂室出來,途經美術室的時候正好看見昨天在餐廳見過的田中在畫畫,他敏銳地察覺到他們經過,沖他們露出一個和善到有些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兩人不明所以,只能沖他點頭回應,然后加快腳步離開。
他們正要去探望赤井秀一、順便從他那里弄點吃的,不想卻看見宮野志保和琴酒從一樓走上來。
四人狹路相逢,還沒有成為他們好大哥的琴酒率先發出了一聲冷哼。
“我們正準備去見赤井先生,你們要來嗎?”
工藤新一試探性地問道,視線不斷地往琴酒身上瞟,試圖從琴酒的身上看出點什么破綻。然而琴酒理都不理他們,甚至沒有等宮野志保的回答,就直接扭頭離開。
看見琴酒離開,工藤新一和降谷零立刻一左一右護在宮野志保的身邊,開始了一通狂轟濫炸:
“你們那是什么情況?”
“琴酒是不是恐嚇你了?”
“你有沒有對他打急救拳?”
急救拳是什么鬼,你這是在看不起18連骰的宮野老中醫嗎?
宮野志保瞥了眼工藤新一:“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況,可能是想從我這里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么吧?”
工藤新一:? ? ?
僅僅是那么一瞬間,工藤新一有種自家大哥回來了的錯覺。
但那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畢竟現在的琴酒還沒有經歷過那些,雖然看起來比印象中的溫和平靜了許多,卻也無法掉以輕心。
三人一起來到赤井秀一的房門前,隱約聽見里面傳來的對話聲,頓時面面相覷:他們都在這里,琴酒也剛走,屋里的人會是誰?
總不可能赤井秀一魅魔體質發作,又魅惑到了不小心敲響他房門的無辜調查員了?
他們不確定地敲響了房門,懷著看熱鬧的愉快的心情,打算正義地中止這件邪惡的事情。
然而當赤井秀一真的打開房門后,看清房間里與赤井秀一快樂交談的人的樣貌后,原本還想看樂子的降谷零率先破防了。
“赤井秀一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冷靜點,小降谷!”
“降谷先生,冷靜,冷靜啊!”
“現在需要SanCheck嗎?我可以提供后續精神分析治療。”
“灰原你就別說風涼話了,趕緊拉住降谷先生啊!”
房間里頓時亂成了一鍋粥,等降谷零終于恢復冷靜、聽清楚來龍去脈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的事情了。
降谷零還是氣不過,瞪著赤井秀一暗暗咬牙。
給我等著,暗夜玫瑰,今晚文里見!
降谷零氣歸氣,對于同期的話卻絲毫不覺得有任何問題,但是宮野志保卻當場變了臉色:“你的意思是,你們是被田中指過來的?這怎么可能!”
“可我們剛才也在美術室看見正在畫畫的田中了?”
工藤新一扭頭看向她,滿臉的迷茫:“有什么問題嗎?”
這太有問題了。
“田中和他的搭檔在三個小時前就已經離開了這個療養院,我和其他人親自看見他走的。”
在場眾人頓時表情一肅,而宮野志保為了加強自己的說服力,又補充了更多的細節:“當時KP還說兩個小時之后還要下場雪,但是我不知道現在雪停了沒有。”
餐廳里沒有窗戶,看不見外面的情況。
赤井秀一的房間里一直拉著窗簾,降谷零聞言立刻起身將窗簾拉開,果然看見屋外白雪紛紛,而下一秒,所有人都聽見了KP的播報聲:
【現在,在場所有人立刻在三十秒內進行SanCheck,成功-1d3,失敗-1d10。 】
第132章
沒有人責怪降谷零,也沒有人來得及責怪他。
KP將進行SanCheck的時間限定在三十秒里,這種事情就算是成為調查員時間最長的萩原研二也很少遇見——這通常意味著有緊急情況,并且馬上就要進入戰斗輪。
但現在外面只是在下雪,這算是什么緊急情況?
一群人云里霧里,只有降谷零顯然是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想要將自己的發現說出口,可剛一張嘴,才發現又是一套熟悉的禁言措施。顯然比起讓他們交流,對于KP來說眼下更重要的還是要進行SanCheck。
這就更有問題了。
試圖說些什么卻發現自己一個個都被KP強行閉麥的眾人互相看看,顯然大家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此刻房間里格外安靜,屋外皚皚白雪照亮了昏暗的室內,他們站在明暗的交界,平等地落在每一個人身上的陰翳使得所有人看起來都一臉的諱莫高深。
其實大家只是沒辦法說話罷了。
他們彼此用眼神交流,可惜不是太有默契就是默契全無,好在這個情況下也不需要太大的配合。在赤井秀一率先背過身去丟下骰子后,所有人都有樣學樣,他們彼此分散站開、互不干擾地在三十秒結束前丟下手中的骰子。
其實也有不信邪的,比如降谷零,他就想試一試如果三十秒時限到了還不丟下骰子會怎么樣。
【KP會幫你代投,但到時候如果丟出個大失敗你就別怪我了。 】
降谷零:?
那還是算了。
這個KP的手氣實在太差,雖然有時候這也是好事:比如KP給某位魅魔代投的被動魅惑就沒有像那本人一樣動不動就大成功——這也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沒有被完全魅惑的原因。
但絕大多數的情況下,KP的手氣還是盡量別沾邊會比較好。
降谷零這么想著,在三十秒時限即將到來前,連忙丟下了手中的骰子,隨著骰子的落下,隨之響起的還有KP不滿的怒吼:
【都已經瘋了三次的人在說些什么啊! 】
降谷零瘋了三次是因為他每次SanCheck都大成功嗎?
降谷零只當沒聽見KP的咆哮,他平靜地看著落到地面后滾動了幾下便戛然而止的骰子——鋪著地毯的地板很難讓骰子滾動旋轉,所以所有人的檢定也幾乎是在骰子落下時便有了結果。
沒有歡呼喝彩的熱鬧音效,也沒有令人頭皮發麻的悠長嘆息。
這意味著這次的檢定中沒有大成功,也沒有人大失敗。
眾人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大成功不大成功的并不要緊,畢竟SanCheck時的大成功也不會讓人不扣或者只扣最低點的理智。但是沒有大失敗就很好了,這代表在場六人里沒有一個被保送直達到發瘋狀態。
大約是同一時間進行SanCheck的人數過多,KP頓了頓,這才給出了檢定結果。
【理智檢定(工藤新一):60/46成功】
【理智檢定(宮野志保):40(+10)/10極難成功】
【理智檢定(赤井秀一):75/66成功】
【理智檢定(降谷零):59/28困難成功】
【理智檢定(萩原研二):58/62失敗】
【理智檢定(松田陣平):59/45成功】
這個結果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理智最低卻投出了極難成功的宮野志保、以及惟一一個失敗的萩原研二的身上。
“灰原,你那個+10是?”
工藤新一忍不住詢問,每次進行SanCheck,最讓人擔心的就是理智只有40的宮野志保,偏偏每次她都能順利避開發瘋。
但是這個10點的加成是什么情況?
難道宮野老中醫瞞著他們所有人秘密修煉了什么武林秘籍了嗎?
宮野志保瞥了他一眼,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赤井秀一:“因為我昨天行善積德了。”
新一/秀一/降谷/萩原/松田:? ? ?
啊? ? ?
宮野志保笑而不語。
他們幾個在交流自己保護機制的時候,宮野志保的確提起過幾句,但礙于當時KP的限制,她無法說出完整的信息,只說了和自己點的醫學等技能有關。
準確的說,是宮野志保在這個療養院中,每次使用醫學、急救、藥學、精神分析等技能成功,便可以隨機在基礎點數內獲得一次加成。
用KP的話來說,就是“治病救人,人間至善”。
昨天赤井秀一一瓶酒毒翻了十五個人,除去制作出藥方的幸運不算,宮野志保分別成功地使用了一次醫學、十五次急救,還有一次藥學,共獲得17個基礎點的加成。
這些點數最后被隨機點在了力量、體質、敏捷和意志上,而她十分幸運的在意志上獲得了10點的加成。
在場的人都不傻,除了和宮野志保不太熟悉、也沒聽說過她的保護機制的萩原研二與松田陣平外,宮野志保的隊友們很快就意識到了這是什么情況。
如果那瓶毒酒不是被波爾多偷走的,他們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在打配合了!
他們怎么就沒想到還能這么玩呢?
用成功的檢定換基礎點加成,可比看其他人點煙要過幸運值太多了!
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倒還好,而降谷零便有些扼腕,但他顯然也不是會沉浸在自己痛苦中的人,只是短暫的懊惱之后,他就看向了一邊的好友。
“Hagi,要振作啊!”
其他人的SanCheck都成功了,只剩下萩原研二一個人面臨著稍有不慎就可能會陷入臨時瘋狂狀態的危險。
萩原研二扯出一個笑容:“放心吧,小降谷,我可是成熟的資深調查員,這種事情還不是分分鐘搞定?”
話是這么說,但在場沒有一個人感到安心。
尤其是松田陣平,他看著萩原研二欲言又止,過了許久還是給自己的搭檔保留了些臉面,沒有將他這位資深調查員的糗事全都給抖摟出來。
【既然討論完了,就過理智損失吧。 】
丟完SanCheck之后,KP反倒沒有了最初的那么焦急,就好像剛才說著要在三十秒內完成SanCheck檢定只是KP故意營造緊張氣氛的一種手段,目的……
應該只是為了讓他們感受到這場雪的異常?
眾人顯然都有這樣的感覺,但是現在理智損失的最終結果還沒有出來,誰也不能放心地去討論這件事。
萩原研二表面上看著風淡云清,實際上作為惟一一個站在臨時瘋狂邊緣的人,他心中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在眾人即將丟下骰子前,他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各位,如果我瘋了……”
“放心吧,Hagi,我帶了手銬。”
“好巧,我也帶了。”
“安室先生?赤井先生?你們兩個怎么來療養院了還帶這東西?!”
“你們兩個還真是默契呢。”
“誰和那家伙……”
“難道說你們的護身符也是手銬么?”
萩原研二聽得一愣一愣的,他的反應和工藤新一差不多,也想問為什么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來療養院還要帶手銬,但眼看著那邊的四人瞬間變得吵吵鬧鬧的,他不自覺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來降谷現在不是一個人。
那他也就放心了。
松田陣平沒有萩原研二那么感性,但是對于降谷零在他們一個個都離開后也找到新同伴這件事,他的想法也和自己的搭檔一樣。
“放心吧,Hagi。”
他將手搭在對方的肩上,稍稍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如果你瘋了,我肯定會狠狠打暈你的。”
“聽起來很疼的樣子,小陣平你不會下狠手吧?”
“那你就想被人銬起來?”
萩原研二在被銬住和被打暈之間遲疑了一下,覺得無論那個都不太好:“……那我還是盡量別瘋吧。”
那邊的四人組也結束了短暫的爭吵,六個人互相看看,又調整了一下站位:
赤井秀一和工藤新一護住了宮野志保,生怕全場——甚至有可能是整個療養院里唯一的珍貴醫生在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混戰中受傷;而松田陣平和降谷零一左一右地將萩原研二包夾,保證他萬一有個什么自己可以第一時間動手。
萩原研二:……
不是,你們就這么肯定我會瘋是吧?
“1d10的骰子,瘋的概率是60%,”降谷零從數學角度出發,覺得萩原研二發瘋的幾率還是挺高的。
“抱歉了,Hagi,萬一發生了什么我會盡量不下狠手的。”
“小降谷?”
“你放心吧,降谷,Hagi他沒點斗毆,我們兩個應該足夠對付他了。”
“小陣平???”
萩原研二:……
我后面不瘋一個好像還有點對不起你們現在的提心吊膽了。
吐槽歸吐槽,但眾人還是希望萩原研二可以平安無事,他們再次確認現場站位沒有問題,這才紛紛丟下手里的骰子。
在他們剛才閑談胡扯中一直都沒出現的KP又是一陣沉默,隨后才緩緩地播報出了檢定結果:
【理智損失(工藤新一)1d3=2】
【理智損失(宮野志保)1d3=1】
【理智損失(赤井秀一)1d3=2】
【理智損失(降谷零)1d3=3】
【理智損失(萩原研二)1d10=7】
【理智損失(松田陣平)1d3=3】
在一群數字里,最亮眼的依舊是剛才那兩人,而這一次他們也不負眾望地丟出了最大和最小的兩個數字。
宮野志保在理智檢定時的穩,她的隊友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萩原研二的臨時瘋狂,也在眾人的預料之中。
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護著宮野志保稍稍后退,遠離接下來必定會十分混亂的案發現場;而包夾著萩原研二的他的兩位警校同期,也同時按住了他左右的肩膀。
“放心吧,Hagi,我和松田都已經準備好了。”
“你就管你丟骰子就行,我和降谷不會手下留情的。”
“……我怎么一點都感覺不到安心呢。”
發瘋的結果是避無可避的,在剛才丟下骰子之前,萩原研二自己也感覺到他今天高低得瘋一回。只是在瘋之前,有些話他還是要交代。
晚了恐怕就真的來不及了。
“等會兒我瘋了之后,你們記得提醒下其他人,或者向先來的其他調查員打聽下這邊的異常。”
萩原研二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要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他們,他生怕誤導其他人,卻更擔心因為自己的隱瞞而讓所有人都陷入危險,于是加快語速、趕在KP強行讓自己丟下瘋狂癥狀之前,說完想說的話語。
“的確存在著出沒于雪地或者說極寒之地的外神,但是根據我的了解,直視那位外神會損失成功-1d10、失敗-1d100的理智;如果只是在風中聽見祂的嚎叫聲會損失成功-1,失敗-1d6的理智。”
他們都明白了萩原研二的意思。
SanCheck扣除的數值對不上。
最關鍵的是,他們只看見了降雪,卻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音。
“今天白天我也看見下雪了。”
降谷零滿臉的愧疚,似乎有些后悔沒有早點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更后悔自己剛才拉開窗簾的行為:“當時我也進行了SanCheck,但那時候我還以為是我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
夢境的內容降谷零不愿去回想,更難以啟齒,好在現在眾人都不太關心夢的事情。
“當時SanCheck扣除的數值也和現在一樣?”
“你居然沒有瘋?”
“我也不是每次SanCheck都會瘋的好嗎?我今早SanCheck大成功了!大成功了!!!”
一點就炸毛的降谷零對于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來說已經太久違了,他們兩個相視一笑,萩原研二也順勢丟下了自己手中的骰子。
【臨時瘋狂1d10=10狂躁狀態】
KP的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中,也讓降谷零停下了與赤井秀一的爭執,一群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丟出這個結果的萩原研二。
他們有擔心的、有好奇的、就連萩原研二本人也有些不可置信。
尤其是對于熟悉萩原研二的松田陣平和降谷零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想象他陷入狂躁狀態的樣子。
現在唯一還能保持冷靜的,或許只有KP了,那平靜的、沒有感情的聲音很快就又一次響起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請進行一次1d100的狂躁癥狀的檢定。 】
萩原研二覺得自己現在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冷靜,畢竟馬上要瘋了的人是自己,他反倒沒有那么緊張了:“那各位,對不住了。”
他這么說著,再次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紫水晶質地的骰子骨碌碌地落在地上,在打了幾個轉之后它們又彼此撞擊了兩三下,最終停在了兩個數字上。
【狂躁癥狀1d100=81謀殺癖】
【陷入這個瘋狂狀態的調查員將擁有病態的謀殺傾向。也就是說,他將會成為一個病態的、對著謀殺有著執念的……】
“暴風雪山莊真的來了。”
“這算什么?無人生還之1v16極限大.逃.殺模式?”
“應該說這是開局就明牌的謀殺案吧,這種情況下根本不需要偵探!”
“警察呢?趕緊上啊警官們!”
“手銬呢?等等,別讓他碰到那邊的水果刀!!!”
“灰原快跑!!!”
KP沒有說完的描述被在場霎時間變得亂糟糟的聲音所掩蓋,事實上現場——赤井秀一的房間在萩原研二的瘋狂癥狀出來之后,也的確亂作了一團。
畢竟誰也不會將兩百個瘋狂癥狀全部記住,更不會有人想到萩原研二手氣那么好、會一舉砸中如此可怕的癥狀。
萩原研二在KP說完謀殺癖之后,便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觀察著屋內的環境與在場每一個人的表情,他知道面前的是自己重要的是人、是自己的發小與搭檔、是自己的同期、還有同期如今的同伴們,是絕對不可以動手的對象。
但是他無法克制自己想要謀殺的沖動。
萩原研二第一眼就看見了桌子上的水果刀,卻被降谷零眼疾手快搶先了一步,他眼見著情況不對隨之沖向了松田陣平,卻在看清對方的表情后動作一頓。
即使陷入臨時瘋狂的狀態,他依然不會忘記這是自己的重要之人。
也就是這么一個停頓,讓松田陣平立刻有了可趁之機,他牢記著自己與萩原研二的約定,反手向他襲去。他練的是拳擊,每一拳都打得虎虎生風毫不留情,可惜萩原研二太了解他了,松田陣平所有的攻擊全都被他靈巧地避開。
但是松田陣平卻并沒有氣餒,他已經看見不知不覺繞到了萩原研二身后的降谷零,兩人無聲地交換了一個視線,松田陣平便通過自己的攻擊,將萩原研二引到了降谷零的包圍網中。
只差一步!
松田陣平一個右勾拳,不想萩原研二靈巧地避開了他的攻擊,也順勢躲開了身后的降谷零的夾擊,還不忘點評一句:“小陣平的表情太容易出賣你的心情了。”
這就是嘲諷嗎?
松田陣平第一次感受到兩個人要是太熟了也不好,趁著這三人在沒有進入戰斗輪的情況下打做一團,宮野志保和工藤新一也在赤井秀一的暗示下退到了客廳通往外面的通道。
無論如何,作為醫生的宮野志保必須得保住,這是在場眾人的共識。
宮野志保其實點了90的斗毆,但是眼下的情況她想要干預也不太容易。就在她和工藤新一準備離開之際,宮野志保看見了赤井秀一放在角落的酒桶。
工藤新一一直在留心那邊的戰場,他實在沒想到沒點斗毆的萩原研二僅憑著自身的技巧,就能和其他三人打成一團。
瘋了的萩原研二雖然沒能逃脫或者施展謀殺的技巧,但其他人卻也是沒有占到一丁點的便宜。
這時候估計所有人都想著要是能進戰斗輪就好了。
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工藤新一感受到自己被身邊的人輕輕用胳膊撞了幾下。
“怎么,灰原?”
宮野志保沒有說話,視線卻瞟向了角落里那個巨大的酒桶,工藤新一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表情從不解到瞬間了然,緊接著就是欣喜:“對啊!還可以這么做!灰原你簡直是天才!”
他毫不吝嗇自己的贊賞,接著連忙找了個水杯,打開酒桶閥門將杯子倒了個八分滿,隨后向KP提出了申請:“我能對萩原警官使用偷襲嗎?”
這是酒但也是毒,只要他們將酒灌進萩原研二的嘴中……就能直接硬控對方了!
天才,天才啊!
被無視許久的KP顯然也沒想到這群人會立刻打起來,更沒想到他們這么做。無語的KP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丟下了骰子。
【瘋狂時長1d10=9】
【接下來九個小時里,調查員萩原研二將陷入病態殺人癖的狀態】
說完了已經無人在意的話語,KP這才回應了工藤新一的申請:【過斗毆吧,你們四打一,萩原研二反抗需要過寡不敵眾】
KP你還怪有原則的。
工藤新一有點無語,卻還是一手拿著手里裝滿了毒酒的水杯,興致勃勃地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斗毆檢定1d100(檢定/出目):80/51成功】
萩原研二疲于應對其他三人的進攻,按理來說他是無法經受這三人的連續攻擊的,但是臨時瘋狂的狀態讓他此刻異常的亢奮。
在聽見KP讓他過斗毆的骰子時,萩原研二想都不想便隨手丟下。
【斗毆檢定1d100(檢定/出目)25/75失敗】
【斗毆檢定(寡不敵眾)1d100(檢定/出目)25/48失敗】
【工藤新一憑借著常年踢球,在足球場上穿梭積攢下的經驗,靈活地避開了三個同伴,精準地將手中的一杯毒酒悉數灌入了萩原研二的口中。 】
誰也沒想到這場混戰會因為毒酒戛然而止,松田陣平看得目瞪口呆,而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難盡。
在一片寂靜中,KP的聲音顯得格外明顯:
【萩原研二進行體質檢定】
第133章
萩原研二現在的狀態是擁有病態的謀殺傾向,但是他的本質卻并沒有發生改變。
就像是名為萩原研二的個體在一夜之間因為遭遇了某些事情,擁有了難以抑制的弒殺沖動,甚至說在這個狀態之下,這種沖動已經徹底融為了他的一部分,直到9個小時之后才能解除。
所以在剛才的纏斗中,萩原研二原本還在琢磨著怎么才能從這三人中殺出重圍,如果能在逃脫的同時再順手干掉一個就最好了。
但是他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會被毒酒給再次暗算。
入口的毒酒味道濃郁豐富,自帶特殊的醬香。就好像是在釀造的過程中混入了其他的原料,使得這葡萄酒散發著與眾不同的氣息,也擁有了獨特的風味。
這個味道,萩原研二很熟悉。
昨天那瓶干翻所有人的1920年的葡萄酒,就是這個味道!
他似有所感,看向在灌完酒后便立刻端著杯子向后撤離的工藤新一瞪大了雙眼:“難道你……”
他沒來得及說完的話語被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兩人眼疾手快地打斷。
赤井秀一趁著萩原研二被毒酒硬控、還沒有來得及丟體質骰子前,抓緊他愣神的機會將他的雙手反剪到身后;與此同時,降谷零抓起桌上的蘋果往好友嘴里一堵,不給他將真相說出口的機會。
這并不是為了要保赤井秀一。
降谷零的想法和昨天一模一樣:如果讓其他人知道赤井秀一手里有毒酒,這個療養院里必定會出亂子。
有一個持續9小時的病態殺人狂已經夠麻煩的了,他們不需要更多的兇手來充實這個暴風雪山莊。
萩原研二扭過頭看向降谷零,他嘴里塞著蘋果,嗚嗚咽咽地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力地去咬果肉。而背在身后的手中也出現了骰子,萩原研二一邊啃著蘋果,一邊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眾人只希望萩原研二被毒酒毒倒,但是不希望他出事。
為了防止大失敗的出現,宮野志保已經在隊友的掩護下嚴陣以待,萬一萩原研二出現個三長兩短她還能及時上前急救。
骰子墜落在地,在地毯上轉了幾圈,最終停留在了一個扎眼的數字上。
【體質檢定1d100(檢定/出目):70/24困難成功】
為什么啊! ! !
在場幾人全都驚了。
萩原研二沒有體質大失敗這很好。
但是這個時候他們也不希望他成功好嗎? !
降谷零當場扭頭看向赤井秀一,目光控訴,要不是松田陣平在場,他都想大聲質問一句:赤井秀一你的毒酒到底行不行啊!
【調查員萩原研二常年參加各種聚會與聯誼,練就了一副絕佳的酒量。相對于昨天的體質大成功,今天他的表現雖然沒有那么出彩,但也可以稱得上不錯了。 】
可不是嗎?面對毒翻奈亞的酒兩次都沒出事,這何止是不錯?
他們都懷疑等從這個療養院出院,萩原研二搞不好還能獲得一些面對酒精的體質加成了。
“這下怎么辦?”
手邊現成的毒.藥沒有起到預想的效果,萩原研二雖然沒有像昨天一樣活蹦亂跳,卻也依舊保持著清醒。
松田陣平和降谷零一直在觀察萩原研二的狀態,眼見著萩原研二已經咬斷口中的蘋果開始咀嚼果肉,降谷零眼疾手快地抓住墜下的半個蘋果,等著他咽干凈后,又將蘋果給懟了進去。
松田陣平:……
“你這是在喂他吃蘋果吧?”
降谷零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松田陣平看得無語。
基本他已經猜出他們剛才灌給萩原研二的毒酒和昨天撂倒所有人的酒應該是同一種,但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關鍵是接下來得怎么辦。
“現在基本已經可以肯定,看見降雪就需要進行SanCheck。”
降谷零和萩原研二重復著塞蘋果吃蘋果的動作,一邊分析著現在的情況,“現在還不確定療養院里只有我們看見了,還是要去確認下其他人的情況。”
簡單來說,他們需要確認其他人有沒有瘋。
這個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
“但眼下最關鍵的是,萩原警官要怎么辦?總不能就這么把他丟在赤井先生這里吧?”
工藤新一看向赤井秀一,正想確認他的想法,卻看見他和宮野志保兩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著什么。
工藤新一連忙湊過去看,卻見宮野志保正在一張寫著長長列表的紙上奮筆直書,而赤井秀一則是在邊上小聲地提著意見。
“你們在做什么?”
“讓赤井問工作人員要點材料。”
宮野志保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空空蕩蕩的手腕:“你的麻醉手表帶來了嗎?”
不提還好,工藤新一一提到這個就難受,他立刻向宮野志保控訴道:“我原本寫在隨身物品里了,但是來的時候被KP給沒收了!”
宮野志保聽著點點頭,也沒說什么,扭頭在紙上又加了個“三厘米長的短針(針灸用)”。
工藤新一:?
他一頭霧水地指了指括號里的三個字,語氣可以說是很不確定:“我平時用的麻醉針是針灸用的針嗎?”
他記得好像并不是啊?
“不是,”宮野志保氣定神閑地回應道,“但是如果不這么寫的話,可能會被工作人員當成武器給攔下來。”
工藤新一將信將疑:“針灸用的針就不會嗎?”
“誰讓KP一直所我是宮野老中醫呢,老中醫用針灸給人治病救命,聽起來也很合情合理吧?”
啊?還可以這樣嗎?
工藤新一覺得宮野志保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細想之下卻又像是在胡說八道。
兩人沒有刻意地降低對話聲,這也引起了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的好奇。他們對視一眼,一起跟著過去瞧了眼清單,順便查漏補缺。
反正萩原研二的手已經被銬住了,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被丟在一邊的萩原研二雙手背在身后,看似安靜地在啃嘴里的蘋果,實則不動聲色地與KP開啟了單聊模式:“我要使用鎖匠,這是合理要求吧?”
KP實在沒想到好好的團隊合作會被他們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即便是調查員瘋了、變成了一個變態殺人狂,但只要是合理訴求,KP都不能進行阻攔。
面對萩原研二的合理請求,KP也只能默默地回答道:【……可以。 】
骰子出現在萩原研二的掌心,他一邊保持著平靜地咀嚼著蘋果,一邊觀察著前方背對著自己、絲毫沒有警惕心的五人,見他們都沒有察覺到異常,萩原研二眼疾手快地丟下骰子,同時摸出放在袖子里的別針,開始往手銬的鎖孔里一頓操作。
萩原研二努力地保持著平靜,沒有讓手銬發出一丁點的聲響,而就在他剛剛操作到一半,就聽見了一個熱烈的鼓掌與歡呼聲。
【鎖匠檢定1d100(檢定/出目):61/1大成功】
【萩原研二的手指十分靈活,即使雙手背在身后操作,也沒有發出一丁點的動靜,安安靜靜地就將困住自己的手銬給打開了。 】
萩原研二:?
作為大成功來說,KP你這個獎勵是不是給得太少了?你可不能因為我現在是殺人狂就區別對待!
KP實在是無言以對,但萩原研二的話也的確有道理,在沉默片刻后,KP艱難地讓步:【行吧,那之后你再開類似的手銬給你5點加成吧,66聽著也好聽點。 】
成交!
萩原研二不動聲色地將手銬放到沙發上,他手里攥著別針,悄悄地從身后靠近那無防備的幾人,眼睛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似乎是在決定先從誰開始下手。
五人此刻正在討論麻醉劑是要做成注入式的還是吸入式的,以及濃度和劑量要做到多大。
“不是所有人的體質都和毛利偵探一樣。”
宮野志保嘆了聲氣,對著強烈要求還原麻醉手表的工藤新一說道:“如果按照你平時的用量給萩原警官使用,我可能真的需要給他進行急救。”
宮野志保也是參與過麻醉劑的調試的,她最清楚不過給毛利小五郎用的劑量。
如果說萩原研二可能將擁有對酒精的抗性,那么毛利小五郎肯定已經擁有對麻醉劑和鎮定劑的抗性。
“所以毛利老師平時用的濃度大約有多高?”
降谷零對這個問題可好奇了,難得可以對幕后人員進行專題采訪,他一點兒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能弄倒黑猩猩嗎?還是非洲象?”
怎么感覺這人是進入公安模式了?博士之后不會別公安請去喝茶吧?
宮野志保斜了他一眼:“你要是讓我做那個等級的也可以,但是那位萩原警官是黑猩猩級還是非洲象級別的?”
工藤新一聞言立刻側過身去小聲偷笑,降谷零與松田陣平對視一眼。
“好問題,降谷肯定是大猩猩級別的,Hagi應該還沒到這個程度。”
“那我們兩個半斤八兩吧?”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說著扭頭朝萩原研二看去,卻正好看見他手里捻著別針,朝他們走來的一幕。
萩原研二顯然也沒想到他們會在這時候回過頭,他動作一頓,在意識到自己偷襲失敗后,沖兩人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然后立刻拔腿就跑。
不是,等等,你手銬呢?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反應最快,立刻追了上去,赤井秀一在追與不追間遲疑數秒,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護住宮野志保。
“等會兒你先去通知其他人集合,去的時候小心些,這個療養院里可能還有其他人也瘋了。”
宮野志保一邊對同樣留下來的工藤新一說道,一邊很是淡定地在紙上寫下另一樣東西,又交給赤井秀一看了看。
赤井秀一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在看清宮野志保最后寫下的東西后,他嘴角微微抽動,露出個要笑不笑的痛苦的表情。
工藤新一還想說些什么,就看見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一左一右地押著萩原研二走了回來,赤井秀一趁著這時候去給療養院的工作人員打電話,而宮野志保則是詢問剛才的情況。
“他敏捷丟了80沒過,是松田過了困難成功追上去的。”
降谷零巧妙地避開自己的情況沒提,但是在場的人都不是第一天和他認識,立刻明白降谷零估計丟了個不小的數字——搞不好還很接近大失敗。
“所以他是怎么逃出來的?”
“應該是點了鎖匠。”
“一旦開鎖成功的鎖再過檢定會有加成,看來手銬是沒用了。”
“那現在怎么辦?”
“工作人員說再過五分鐘就會帶著東西過來。”
看來還是得用麻醉。
五個人平靜地交流了一個視線,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站在萩原研二的兩邊挾持著他,在宮野志保做出麻醉劑之前,他們是一點兒都不敢松懈。
工藤正要去通知其他人,卻被降谷零叫住。
“等會兒我和你一起去吧,萬一還有其他瘋了的人,我們兩個一直也容易牽制住對方。”
工藤新一沒有拒絕。
他雖然點了斗毆,但是面對臨時瘋狂的人,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那萩原警官怎么辦?”
“等會兒我看著他就行,”松田陣平主動接下了這個工作,“問題是要讓他去哪里,他的房間里可能還放著別的開鎖工具,我的房間也不安全,最好是讓他關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
幾人互相看看,降谷零原本想提議讓萩原研二去自己房間的,但很快就想起自己房間里還放著自己昨晚寫的日記,這東西可不敢讓任何人看見。
赤井秀一也搖搖頭:“我這里可能會有工作人員進出,也不方便。”
他說著,視線掃過角落里的木桶。
最關鍵是還有一桶毒酒,讓擁有謀殺傾向的萩原研二碰見這玩意兒,這危害可不止一丁點。
“最好是把他關在一個熟悉的人的房間里。”
“但是那個人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要是那人點了斗毆就更好了。”
“如果還是他的重要之人的話就更多了一重保障。”
有這樣的人嗎?
他們互相看了圈,腦海里不約而同地冒出了一個所有人都很熟悉的、但是此刻并不在這里的人的名字——
是小琴!
眼見著有些人嘴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住,降谷零強忍著笑意開口:“看來我們大家是想到一起去了。”
“誰讓他不在這里的。”
“能者多勞嘛,這時候果然還是應該交給我們最可靠的小琴大哥。”
“我相信以琴酒的能力,一定能挺過這一關的。”
萩原研二:?
你們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工作人員很快就送來了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需要的所有材料,宮野志保先是將制作麻醉劑需要的材料找了出來,向KP申請了藥學。
骰子出現在她的掌心,她順勢丟下,而在場除了萩原研二之外,所有人都在祈禱著這次檢定的成功。
要是麻醉劑也失敗了,他們真的就只能手動讓萩原研二強制進入休眠狀態。
骰子緩緩停下,好在他們并沒有聽見大失敗的音效,在所有人忐忑的期待中,KP緩緩地播報著檢定結果。
【藥學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14極難成功】
“宮野老中醫果然還是穩啊!”
“干得漂亮!”
“這成功率,下個本我都想當老中醫了。”
“那下個本你當醫生。”
宮野志保倒是無所謂,她用針管吸入麻醉劑,讓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強制按住萩原研二后,她將針管里的麻醉劑悉數注入。
【暗投:? ? /? ? 】
萩原研二感受到困意的襲來,他再次環顧在場的眾人,卻什么都沒說,只是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而后才在眾人的注視下倒頭睡去。
在場眾人終于松了口氣。
“這個麻醉劑能維持多久?”
“問KP。”
KP沉默了一瞬,似乎終于覺得這場鬧劇落下了帷幕,KP的語氣相較于之前也放松了許多:【你丟一個1d10的時長檢定吧。 】
骰子出現在宮野志保的手中,宮野志保卻并沒有立刻丟下,而是看了眼其他人,然后忽然將手中的骰子遞向降谷零:“可以讓他代投嗎?”
【可以。 】
降谷零:? ? ?
他只思索了片刻,瞬間意識到了宮野志保的險惡用心:“志保你……”
“我丟可能就一兩個小時,”宮野志保表情平靜,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的選擇有什么問題,“交給你可能保險一點。”
“我這次SanCheck也是大成功的好嘛!”
降谷零深吸一口氣,但到底還是沒有說太多——如果這話是赤井秀一說的,他高低得跟對方講個清楚。
他從宮野志保的手中接過了骰子,然后在眾人擔憂的注視下,緩緩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時長檢定1d10=8】
“果然夠大。”
“我還以為會10個小時的。”
“不過交給志保可能真的就一兩個小時了。”
“丟的數字大還是有好處的?”
降谷零黑著臉沒說話,就在他準備和松田陣平將萩原研二搬運到琴酒那邊的時候,宮野志保卻再度喊停。
然后她當著眾人的面,將剛才最后寫在紙條上的東西打開,緩緩涂抹在萩原研二的指尖上。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細細一看,發現她用的是502。
松田陣平還真沒想過這個操作,比起阻止,此刻他更多的還是震驚:“這也可以?”
“畢竟還有一小時的差距,如果他提前醒來就不好了。”
考慮到對方畢竟是技術人員,宮野志保用的不多,更多的還是為了讓萩原研二醒來后減少些危險性。
她操作完畢,確定萩原研二的手指黏在一起后,這才提醒道:“你們記得把他的手再銬起來,然后檢查一下他還有沒有藏著別的發夾和別針之類的開鎖工具。”
松田陣平點點頭,和降谷零一起離開,工藤新一有些不放心,見狀也跟著一起跟了過去:“那我和安室先生等安頓完萩原警官后,就去集合其他人,你們兩個……”
“我再做些解毒劑和藥品,之后在餐廳集合吧。”
工藤新一點點頭,等他離開后,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一個對視,后者又再度向KP提出了申請:“我要進行一次釀造。”
KP:? ? ?
【你又想做什么? 】
赤井秀一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一個神神秘秘的笑容。
一個小時后,宮野志保出現在了餐廳。
也不知道工藤新一和降谷零是怎么做的,現在還在療養院的調查員除了萩原、松田、琴酒組合,以及在房間里吃緊閉、明明可以出門但是為了所有人的意志著想還是留在房間里的赤井秀一外,所有人都已經聚合在了餐廳里。
“事情就像我們說的一樣,我們有位調查員在看見下雪后瘋了,現在處于極度危險狀態。”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在此刻仿佛終于找回了他們丟下許久的偵探身份,面對著圍著桌子整整齊齊坐了一圈的人,他們平靜地講述著案情。
“我們現在想知道,大家是否都發生類似的情況。”
宮野志保在空位坐下,其他人看見她出現后立刻朝她投去詢問的目光。顯然比起這兩位偵探,大家更相信醫生的判斷。
“他們說得沒錯,那名調查員現在進入臨時瘋狂狀態,癥狀是謀殺癖,持續時間9小時。我給他打了麻醉,還能維持7小時。”
她頓了頓,又說道:“現在他的隊友都陪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應該沒什么大礙。”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就連在筆記本上涂涂抹抹的波爾多都抬頭看了她一眼。
“這里三天兩頭都會下雪,但是看見下雪需要過SanCheck卻從未發生過。”
萊比錫說道,然后扭頭看向其他人:“你們呢?”
其他人紛紛搖頭,都表示這種情況之前從未經歷過。
“可能需要親眼看見下雪才行,今天早上和下午下雪時我在看見后都進行過SanCheck,”降谷零補充著更多的細節,“之前下雪的時候,你們有親眼看見降雪過程嗎?”
“我有見過,但是也沒進行過SanCheck。”
羚羊舉起手答道:“但是今天降雪的時候我沒看見過,你們呢?”
眾人紛紛搖頭。
“也就是說是從今天開始的?但是看見下雪就需要SanCheck……這種事情也沒聽說過,你們在降雪的時候聽見過什么聲音嗎?”
眾人又是一陣搖頭:“看來是排除了最明顯的那個選項。”
“或許可能和降雪沒有直接關系?”
波爾多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一邊涂涂畫畫一邊說道。
“換個思路,可能不是有什么東西隨著降雪一起出現,而是有什么東西出來的時候正好被大雪所掩蓋。”
他的話語引來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而坐在他邊上的焦糖則是對他的行為感到了好奇。
波爾多靜悄悄,一定在作妖!
她嘀咕著“你在干什么,今天怎么開始記筆記了”一邊湊了過去,波爾多也沒藏著掖著,見焦糖好奇,他大大方方地展示了自己筆記上的內容。
那是交織在一起的兩人,一個銀發一個黑發,他們面容截然不同,卻擁有著相似的綠色眼睛。
焦糖表情一僵。
畫紙上的黑發青年她沒見過,但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銀發青年正是昨天來的那位調查員。
“他們現在都沒出現在這里。”
波爾多輕聲說道,表情看起來夢幻又迷離,在焦糖目瞪口呆下,他緩緩說道:“你猜他們現在在做什么?”
第134章
“我覺得你腦子有問題。”
焦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嫌棄:“我本來就覺得你不太正常,最近好像更不正常了。”
“藝術家總是異于常人且不被世人理解的,莫扎特是這樣,梵高也是。”
波爾多這么說著,手里涂涂畫畫的動作一點兒都沒停下:“而我,我不過是遇到了我的繆斯罷了。”
焦糖忍了忍,到底還是沒有把“莫扎特吃排泄物你也吃嗎”說出口,她怕身邊這個神經病真的會說“如果這是藝術的一環,我愿意為此獻身”之類令人作嘔的話語。
這些歐洲人總喜歡吃點不太正常的,比如他們糟糕的飲食,以及更加糟糕的對某些草本植物的癖好。
如果不是這個療養院明令禁止那些東西,焦糖有時候真懷疑波爾多是不是碰了不應該也絕對不可以碰的東西。
“你的繆斯知道你在畫在這東西嗎?”
焦糖不知道波爾多口中的繆斯是誰,或許是那兩個沒有出現的人其中之一,但她到底還是忍不住懟他的沖動。
為了報昨晚的仇,今天她找了波爾多一整天。
但不知道這個平時到處晃悠、想不見到他都難的家伙今天到底躲在什么地方,直到波本和他一起出現前,幾乎整個療養院的人都沒見到他。
波爾多絲毫不在意焦糖表現出的厭惡,他輕聲詠嘆著,仿佛這里就是他的最佳舞臺:“哦,他還不知道,不過他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
嗑CP就算了,你還想舞到正主面前?
焦糖目瞪口呆,眼見著其他人因為波爾多剛才的話語已經開始討論下雪會和什么神秘生物聯系在一起,她連忙看向那邊正在安靜聆聽的宮野志保。
“抱歉,雪莉小姐,我這邊可能需要你幫一個忙。”
焦糖在這個療養院里也是頗有威望的調查員,聽到她的聲音,其他人紛紛停止討論,齊刷刷地向她看去。
宮野志保對這位調查員頗有好感,聽到焦糖開口,她歪了歪腦袋:“什么?”
“有勞你看一下我身邊這個笨蛋。”
焦糖嫌棄地用下巴朝波爾多的方向指了指:“我合理懷疑這家伙可能早就已經瘋了,只是一直裝得跟個正常人似的。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對他用個精神分析?看看他瘋到什么程度了。”
宮野志保:……
她還沒來得及回應,卻看見周圍人紛紛點頭,表情無一不贊同。
“好家伙,終于有人提出來了。”
“我早覺得這家伙已經瘋了,原來我不是一個人?”
“那他的征兆是什么?親切癖?欣快癖?偏執狂?”
“我覺得應該是美貌狂或者自戀狂,有沒有脫衣癖?”
“有哦,請參考狂躁癥狀051。”
“那個難道不是他作為法國佬自帶的屬性?”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聽著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被一堆熟悉又陌生的癥狀砸得頭暈眼花,這兩個不服輸的人聽得似懂非懂,當即暗暗發誓之后一定得把所有恐懼和狂躁的癥狀編號以及詳情全都背下來。
宮野志保看了眼波爾多,見他本人并沒有拒絕的意思,甚至在自己朝他看去后,沖她拋了個媚眼,宮野志保瞬間陷入沉默。
她短暫地停頓了片刻,才說道:“精神分析應該不能看他是什么癥狀吧?”
工藤新一:……
降谷零:……
所以你也已經默認他瘋了是嗎?不過從他昨天偷酒的行為來看,的確很難將他和有理智這幾個詞綁定在一起。
“我倒是無所謂哦。”
波爾多將手里的繪本蓋到膝蓋上,雙手一張,比出了一個看似擁抱,又像是毫無防備的姿勢:“不如說我很歡迎雪莉小姐來進行檢查。”
“……精神分析也用不著接觸吧?”
“我們家雪莉在這里丟骰子就可以了!”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同時開口說道,甚至直接擋在了宮野志保的面前,也遮去了波爾多窺視的目光。
誰知道波爾多并沒有放棄,甚至在他們兩個擋在宮野志保身前后,露出了更加歡愉的笑容,工藤新一仔細品了品,覺得這個笑容應該是沖著降谷零去的。
媽耶,這下是真的遇到變態了。
降谷零也比這個笑容看得毛骨悚然,他倒不覺得波爾多的笑容像是騷擾,但他實在看不太懂這個充滿崇敬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他們……很熟悉嗎?
被兩人擋著的宮野志保索性從后面繞開,在工藤新一和降谷零著急忙慌的阻攔下徑直朝波爾多走去。
焦糖和波爾多顯然也沒想到宮野志保真的會過來,但是誰也沒有阻攔。
“那我就申請了?”
宮野志保問道,得到波爾多同意后,她向KP申請了精神分析。
KP沒有說話,但骰子幾乎是瞬間出現在宮野志保的手中。她緩緩地將其丟到地面,三人的影子籠罩著這個角落,骰子就如同墜入深淵,瞬間便無法尋找到蹤跡。
【精神分析1d100(檢定/出目):90/9極難成功】
KP頓了頓,接下來并不是如同尋常那般讓宮野志保再進行一次理智恢復的檢定,而是平靜地陳述著事實:
【調查員雪莉可以發現,調查員波爾多的精神狀態十分穩定,不像是損失過理智的樣子,然而他的意志卻已經被消磨。 】
這個結果是宮野志保從未遇見過的。
她觀察著身邊的兩人,焦糖滿臉好奇地看著她,似乎并沒有聽到KP的播報,卻很在意最后的結論;而波爾多卻是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了這些,又好像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在意,只是拿起畫本繼續自己的創作。
“怎么樣?”
宮野志保只來得及瞥見紙上大面積的光影,并沒來得及細看波爾多究竟畫了什么,就被邊上因為察覺到她臉色不假而小聲詢問的焦糖吸引了目光。
宮野志保又看了眼波爾多:“他的精神狀態很穩定,并沒有任何理智的損失。”
在場眾人都聽見了KP播報的骰子的結果,卻都沒有聽見后面的描述。
此刻聽見宮野志保這么說,也沒有人懷疑她的檢定是否失敗,只對波爾多此刻的精神狀態感到好奇。
如果這樣都沒瘋,難道這人從一開始就是這副樣子的?
不將病人的病情告知第三者是醫生的職業素養,宮野志保更想弄清楚波爾多意志消磨的原因。她想追問更多,一低頭卻看清了畫紙上的內容。
宮野志保:? ? ?
這,這是什么辣眼睛的東西?
她并不是故意要看波爾多在畫什么的,宮野志保對偷窺別人的隱私這件事沒有任何的好奇心,但或許就是報應,宮野志保覺得自己看見了堪比外神熱舞的存在。
波爾多是故意的,不如說在宮野志保轉身朝他這邊看來的時候,他故意將畫板立起,目的就是為了讓她看得更清晰些。
此刻沒聽見宮野志保任何的評價,甚至沒有聽到她的呼吸聲,波爾多終于忍不住扭頭往她的方向望去。
“你不說些什么嗎?”
他的眼睛閃閃發光:“我還很期待你能給些評價,畢竟你看起來和他們二位都很熟。”
宮野志保還能評價什么?
宮野志保無話可說。
她甚至覺得自己可能需要進行一次SanCheck,才能緩和此時此刻這幅畫給自己帶來的沖擊。
【那就SanCheck吧。 】
沉默許久的KP終于蹦跶了出來,很是大方地滿足了宮野志保的愿望:【宮野志保看見了令你感到崩潰作嘔的畫面,SanCheck,成功-0,失敗-1。 】
KP,你好溫柔。
雖然是突如其來的、根本就沒必要的SanCheck,但這次宮野志保二話不說直接丟下了骰子,這突如其來的操作讓一直緊盯著她這邊的工藤新一和降谷零瞬間提高警覺。
只要宮野志保對波爾多過斗毆,他們兩個就立刻沖上來助陣。
然而預想中的戰斗輪并沒有展開,他們甚至都沒聽見KP的隊內播報。
這一次聽見SanCheck檢定結果的人,只有宮野志保自己。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39(+10)/15困難成功】
【宮野志保見多識廣,雖然出于本能地對這個畫面感到抵觸,但是你強壯的理智還是讓你沒有產生絲毫的動搖。 】
理智,可以用強壯來形容嗎?
宮野志保覺得這不對,但現在顯然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很想采訪一下波爾多的想法,卻覺得再和對方多說幾句,恐怕就連自己的意志都得消磨。
“你不好奇我的靈感來源嗎?”
宮野志保不問,波爾多卻追著要說:“你的同伴,圣波本,他真的是一位偉大的圣人。”
宮野志保:?
她看了看遠處的降谷零,當初波本成圣的名場面波爾多不在場,宮野志保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對降谷零那么推崇。
降谷零感受到宮野志保的視線,他頗為急切地想要過來,卻被宮野志保搖頭制止。
宮野志保還想從波爾多口中獲得更多的信息。
現在波爾多明顯處于狂熱的狀態,但在這一過程中他并沒有進行SanCheck,也就是說,此刻的他還維持著KP說的“理智沒有減少,但意志消磨”的狀態。
她想知道波爾多經歷了什么,而他的這些行為,和外面奇怪的降雪是否有著直接聯系。
于是她努力讓自己忘記剛才看見的畫面,繼續聽了下去。
“我太羨慕你可以成為他的同伴了,如果我有這樣的隊友,我想我應該早就是個無比快樂的調查員了。”
宮野志保:……? ? ?
啊?
“抱歉,我可能有點聽不太懂你的意思。”
宮野志保看了眼那邊還一臉緊張、仿佛只要自己現在大叫一聲就會立刻沖過來的降谷零:“你在說什么?”
“你不知道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波爾多聞言立刻將手中的畫向下放到桌面上,用一種“你作為圣波本的隊友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看來你們的感情并不深厚”的目光看著她。
“他是一位圣人,是的,他是這個時代絕對僅有的圣人,任何沒有被他的圣光籠罩的人我都會覺得可憐與惋惜,而我對于能夠成為他的信徒這件事感到無比的幸福。”
宮野志保:?
不是,降谷零是給你催眠了嗎?
宮野志保努力地告訴自己這人是個意志被消磨的病人——雖然她也不明白意志消磨為什么會出現這種征兆,但是作為樣本來說,波爾多還是具有一定的研究價值的。
“你的意思是,你是受了他的啟發,所以才畫了這個?”
“不是啟發,是指引。”
波爾多滿臉虔誠:“他是我指路的明燈,是神圣之光,是這個療養院至真至善的存在,他為我提供了前進的方向。如果此刻我是在海上漂泊不定的船,他就是我的錨,是我的雙子星,是我的圣艾爾摩之火!是圣體!圣體!!!”
宮野志保:……
宮野志保基本可以確定波爾多處于無法溝通的狀態,這樣的情況下,或許還是得請出他的圣埃爾摩之火。
降谷零和工藤新一從剛才開始就好奇極了,現在看見宮野志保面無表情地走回來,他們立刻湊上前,關心又八卦地詢問著她具體情況。
“你們自己過去看吧,圣火大人。”
宮野志保有氣無力地回應道,她頓了頓,又說:“可能需要自備墨鏡和嘔吐袋。”
工藤新一:?
降谷零:?
宮野志保沒有明說,只是將他們兩人拉出門,等確定沒有人跟過來后,她這才將波爾多的癥狀小聲告訴他們。
“意志消磨?”
“但是沒有瘋?”
他們對視一眼,這難倒了宮野志保的癥狀也難倒了他們兩個,可看宮野志保的表情,他們又感覺到事情怕是沒有那么簡單。
“你們還說了什么?”
宮野志保看了眼降谷零:“他現在因為你的關系,陷入了一種狂熱的狀態。我能感受到他對你十分崇拜,如果你愿意去弄清楚原因的話,可以試著和他溝通一下。”
“我?”
“沒錯,你。”
見降谷零還想追問,宮野志保立刻制止:“別問我原因,我覺得這個理由你可能比我更清楚。我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對赤井和琴酒做了什么?”
降谷零愣了愣,隨后臉色瞬間漆黑,他看看波爾多再看看宮野志保,最后一聲不吭地走到了波爾多的身邊。
工藤新一好奇壞了:“到底是什么事?赤井先生和大哥又怎么了?”
“別問,”眼見著工藤新一就要跟過去,宮野志保一把抓住他的后領,“未成年看了要長針眼的。”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還要過SanCheck。”
工藤新一腳步一頓,宮野志保見狀稍稍松手,就看見他優雅地將衣領整理了一番,然后拔腿就跑:“遇到困難不退縮,這才是偵探的本能啊!”
宮野志保望著他庫庫一頓跑、眨眼間就來到降谷零身邊的背影,露出個冰冷的笑容。
去吧,大偵探。
去接受你的命運吧。
波爾多見降谷零來了,二話不說立刻重新拿起自己手中的畫本。他邊上的焦糖從剛才起就聽著他與宮野志保的對話,現在看見正主來了,她立刻裝出忙碌的樣子,實則豎起耳朵,努力地窺聽著他們的交談。
降谷零在聽見琴酒和赤井秀一時就有了個糟糕的預感,此刻他一路跑過來都沒來得及看清波爾多的表情,就已經看見他畫本上的內容。
那熟悉的面容,熟悉到讓他一眼就能想起是什么內容的畫面,降谷零眼前一黑,臉色更是黑了又黑。
匆匆跟來的工藤新一看不見他的表情,卻注意到他頭轉向的位置。
好奇心旺盛的大偵探湊過去看了眼,心想著他什么場面沒見過,宮野志保也太大驚小怪了。然而當他看清畫面上的內容,頓時暈頭轉向的工藤新一立刻意識到了宮野老中醫是正確的。
這場面他還真的沒見過。
這都是什么啊! ! !
“我為你的圣作配了插圖。”
此刻波爾多眼睛里只有降谷零,他甚至將自己的畫作遞得更近了一些,方便降谷零能夠看清所有的細節:“請原諒我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進入了你的房間,但是我覺得我有義務將您的作品傳遞給更多的人。如果你同意的話,從現在開始我將自愿成為圣波本教堂傳經處的首席傳教徒。”
降谷零只覺得自己的腦中轟的一下炸開,他木然地看了眼身后的工藤新一,想要說些什么,但在這之前,他們聽見了KP的聲音。
【降谷零和工藤新一猝不及防地看見了對你們來說難以置信的存在,SanCheck,成功-0,失敗-1。 】
宮野老中醫的勸告該聽還是得聽。
工藤新一想道,可惜現在意識到這點已經太晚了。
對于這個早有預告,卻依舊還是猝不及防的SanCheck,降谷零和工藤新一都沒有任何的異議,他們沖著對方露出一個相似的苦笑,再看看已經淡定回到餐廳落座的宮野志保,同時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理智檢定(工藤新一):58/33成功】
【理智檢定(降谷零):56/31成功】
【降谷零和工藤新一猝不及防地看見熟人用詭異的姿勢出現在同一個畫面,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受到重創,然而你們到底還是見多識廣的調查員,雖然覺得自己差不多該昏過去了,卻還是依舊能夠以堅韌的意志支撐下去。 】
檢定雖然成功了,但兩人顯然也并沒有那么的高興,工藤新一不忍直視地向后避開好幾步,將主戰場讓給了降谷零,而降谷零也不負眾望地一把環住波爾多,以不給對方逃跑的姿態,將他帶出了門。
“你出來,我們好好聊聊。”
波爾多沒有跑,顯然他也不想跑,在他的圣艾爾摩之火的簇擁下,波爾多甚至忘記抓住手中的畫本,就被降谷零以不容反抗的姿態帶出了餐廳。
畫本落在了地上,已經好奇許久的調查員們見他們離開后,終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
即使工藤新一努力地阻攔,可惜在剩下的八人一擁而上的情況下他實在寡不敵眾,最終在經過一論輪激烈的爭搶后,所有人都看清了畫本上的內容。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仔細觀察著現場的情況。
和他們不同,大約是因為這些調查員并不認識或者不熟悉這兩位原型,所以并沒有進行SanCheck,但他們還是爆發出了激烈的討論。
而討論的重點只有一個:
“這個銀頭發的是昨天來的新人調查員,那么這個黑頭發的人……是誰?”
調查員們對于問題的真相其實也并不好奇。
在看完了波爾多藏著掖著的畫作后,他們很快又沒了興趣,陸陸續續地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始著其他的討論。
比如離奇的降雪,比如社畜組合離開前的警告。
“我有一個問題。”
宮野志保忽然開口:“除了下雪需要進行SanCheck外,這個療養院里還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生?或者是住得時間長了,就會發生的細微改變?”
“還真的有。”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蛇馬羊三人組中的黑馬率先開口,她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說著連自己都覺得像是在開玩笑的話語:
“如果我說,在這里待得時間長了,會感覺到自己在一天天地變傻,這算嗎?”
眾人互相看看,除了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外,在場大多數的人對于黑馬這番話不僅沒有嘲笑,甚至全露出了感同身受的表情。
“原來你也?”
“我都沒好意思說,原來大家都是這樣?”
“這個療養院待久了真的會變蠢的。”
“所以波爾多變成這樣是因為他待得時間最長?”
“他不是第一天就這樣了嗎?”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對視一眼,后者連忙問道:“能和我們具體說一下大概是什么情況嗎?如果你們愿意的話,或許可以讓我對你們都試用下精神分析?”
在場的調查員看看彼此,最終紛紛點了點頭。
“如果你能查出原因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宮野老中醫的專家門診就這么原地展開,工藤新一幫不了什么忙,甚至連維持秩序和叫號都做不到。
這群調查員雖然活潑卻實在是有素質。
既不會在暴風雪山莊模式下喊著“兇手就在你們之中,我才不要和你們待在一起”然后獨自回房;也不會在掌握了情報后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最后帶著關鍵信息被滅口。
對于偵探來說,這是最輕松也是最沒存在感的一屆。
而就在工藤新一渾水摸魚順便向宮野老中醫學習如何接待門診、再向其他調查員前輩學習的同一時間,站在偵探對立面的琴酒則是獨自一人走在長廊上。
經過了上午熱鬧的聚餐后,今天的療養院可以說是靜得可怕,就好像所有人在同一時間消失不見,整個療養院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琴酒對這種感覺并不感到恐懼。
獨自行動對于他來說早已經是司空見慣,這不是壞事或者是值得膽怯的,這樣的情緒琴酒也從未有過。
他只是感覺到了一種頗為明顯的異常,就好像在這個古怪的療養院里,還有什么許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正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著。
琴酒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
他如同孤狼巡視著自己的領地般在二樓轉了一圈,確定這里沒有一個人后,他避開了作為其他人領地的一樓與圖書館,最終上了三樓。
作為調查員居住的區域,這里也鮮少感受到人的氣息。
琴酒不愿意去走廊盡頭的房間,即使他知道那里八成有某人的存在,但是他現在并不想看見對方。
所以沒有任何猶豫與遲疑的,琴酒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間,但是就在開門前,他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鎖匙上有幾道不明顯的劃痕,顯然被人用鐵絲之類的工具撬動過。
有意思。
在這個能夠消磨人意志的療養院中,琴酒終于感受到了刺激與興奮。
他抄在大衣口袋中的左手本能地探向自己的配槍,卻在摸到煙盒時才想起槍被KP沒收了,連點煙都需要過幸運。
琴酒:……
門口的車還在嗎?他現在點油箱還來得及吧?
生怕琴酒真的去點油箱,KP立刻冒了出來:【請問你要過偵查或者聆聽嗎? 】
琴酒倒是點了這兩個技能,但他現在實在沒心情。他想都不想就拒絕了這個提示,直接用自己的鑰匙開了門。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
琴酒唰地推開門,已經做好了進入戰斗輪的準備,然而當他看清眼前的畫面時,就算他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卻還是不免陷入了沉默。
房間里不是襲擊者,而是兩位狀態有些異常的熟人:雙手被反剪到身后還銬了兩個手銬怎么看都像是陷入昏迷的萩原研二,以及蹲在萩原研二身邊正在反復拆裝他房間里的電器試圖再組裝出個新東西的松田陣平。
琴酒默了默,最終還是沒能忍住質問道:
“你們兩個在我房間里做什么?”
第135章
松田陣平和降谷零將萩原研二搬來的時候,琴酒不在房間,是降谷零用了鎖匠將門撬開的。
說實話,松田陣平依舊不理解這兩個人為什么來療養院還要點鎖匠,但不得不承認這時候的確是派到了用處。
現在面對琴酒的質問,松田陣平一邊組裝著手里的配件,一邊漫不經心地回應道:“Hagi瘋了。”
琴酒:……
預料之中,上個副本也是類似的展開,后面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琴酒甚至不愿意去回想,但這也是他決定和這兩人拆伙的原因。
有兩個常年SanCheck失敗,一瘋就瘋一對的隊友,誰也受不了。
就算是琴酒也受不了。
琴酒再看眼松田陣平,卻沒進屋:“你沒瘋?”
“我SanCheck過了瘋什么,”松田陣平冷冷淡淡地回應。
大約是性格不合,松田陣平和琴酒從第一天起就一直合不來,但在萩原研二的調和下還是能說上幾句話。只是看琴酒現在聽見萩原研二瘋了之后的反應,甚至都沒降谷那幾個新同伴表現得激烈,松田陣平多少有些不愉快。
琴酒沒接這話,倒是松田陣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你不問他的癥狀?”
“和我無關。”
琴酒掃了眼自己變得亂七八糟——主要還是松田陣平這邊堆了一地的零件,忍了忍還是沒把人都給趕走。
但是他也不想進房間了。
“你就沒出事?”
松田陣平見琴酒真的沒有再多問幾句的意思,自己倒是憋不住了。
琴酒腳步一頓,松田陣平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問法不太正確,又繼續補充道:“剛才你沒有進行過SanCheck嗎?”
按照琴酒只有5的幸運,這不應該啊!
琴酒剛才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他沒有刻意去留心屋外的情況,也就什么都沒有看見。
他原本只當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又做了什么結果大失敗了——這種事情在他與這兩個人搭檔的三個月里經常發生。
但現在被松田陣平這么一問,琴酒立刻意識到他們進行SanCheck并不是他們那邊主動做了什么事情,而是這個療養院里本身就存在著什么,卻被他們給遭遇到了。
想要離去的琴酒頓下腳步,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嘁了聲,不情不愿地給出了回答:“剛才外面下雪了,看見雪的人需要進行SanCheck。”
他也不想共享這個情報,搭檔三個月讓他意識到琴酒的存在十分危險。
雖然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至今都不知道琴酒在成為調查員前的經歷,但他們總覺得這家伙以前搞不好是混黑的。
但不分享情報更危險。
萬一琴酒不小心看見下雪瘋了,再骰到像謀殺癖這樣的癥狀,那么這個療養院的人恐怕都得完。
為了所有人的安全著想,松田警官即使不情愿卻還是提醒了一下對方:“你注意不要去看雪,還有,Hagi現在的狀態是謀殺癖,你……”
“沒興趣。”
聽到萩原研二瘋了,琴酒多少已經猜到萩原研二被送到這里的原因。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波本和赤井秀一幾個在搞鬼。
那幾個人平時就都跟瘋了一樣,琴酒才沒有興趣摻和到他們瘋狂行為中,最好一點都不要沾上,不然準沒好事。
“等他醒了就趕緊滾。”
丟下這句話,琴酒直接把門關上,扭頭離去。
松田陣平本來就沒有依靠琴酒的打算,不如說當他發現琴酒不在房間里的時候,松田陣平甚至還松了口氣。現在琴酒扭頭就走,松田陣平本人也是樂得自在,他繼續著自己手中將電視機改裝成臨時武器的研究,時不時看看時間,確認距離萩原研二清醒還有幾個小時。
除了琴酒,在萩原研二昏迷的第四個小時,這里的工作人員也在赤井秀一的安排下過來送過一次晚餐。
但是松田陣平沒什么胃口,吃了一點就放在了一旁,繼續著手里的研究。
這里的天色暗得很早,松田陣平又怕看見下雪,便將窗簾全部拉上。此刻房間里只留了一盞夜燈,昏暗的暖的光讓人昏昏欲睡。
萩原研二便是在這束暖光下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的意識從混沌到清醒只用了半分鐘,但他卻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先觀察著周圍和自己的情況——
松田陣平正坐在不遠處打瞌睡,他手里拿著拼到一半的工具,看起來像是什么武器或者機關的雛形,但是有些不倫不類的。
而他本人的雙手又被反剪到身后,手腕上似乎被銬了復數的手銬。
萩原研二倒也不慌,他剛才鎖匠大成功,對開手銬有著這加成。
這件事其他人肯定不知道,不然他們也不會這么放心地繼續用手銬銬住他。
萩原研二無聲地露出一個笑容,試圖從自己的袖口和口袋里摸索出其他暗藏的開鎖工具,可他手指剛剛動了幾下,笑容卻頓時僵在臉上。
他的手指怎么了?
誰把他手指粘在一起了啊! ! !
萩原研二都要瘋了,不對,他已經瘋了。
但就算是瘋了的萩原研二,也想不到居然會有人故意用膠水粘住他的手指,就是為了防止他再次使用鎖匠開鎖。
而且這個膠的粘性實在太好了,他怎么都搓不開,這種效果只有可能是502。
這也太損了。
知道手指對于開鎖來說有多重要嗎?知道這會對一個瘋了的調查員產生多大的心理陰影嗎? !
等他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做出這些損事的壞孩子。
萩原研二的內心是崩潰的,他一個沒控制住,手腕用力地晃了一下,腕上的手銬頓時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這聲音一響起萩原研二頓時暗叫一聲不好,他連忙穩住自己的動作,卻還是驚醒了不知不覺小睡過去的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剛一醒來,立刻看向萩原研二,一臉慌亂的萩原研二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視線中,兩人面面相覷,萩原研二立刻露出一個委屈巴巴的表情。
“小陣平,你為什么要把我綁起來?”
他在床上艱難地扭動著,被粘住的手指努力地在背后使著勁,終于讓他撐著床坐起了身。做完這些萩原研二已經是滿頭大汗,他沖著沉默的松田陣平眨眨眼,繼續問道:“這是什么奇怪的play嗎?”
萩原研二努力地裝出無辜的模樣,而松田陣平也在判斷他的情況。
這是還瘋著?
又或者是已經清醒了?
萩原研二瘋狂時長是9小時,而麻醉劑的效果是8小時。假設將萩原研二從瘋了之后到他注射麻醉劑之間的時間算作半小時,那也還剩下半小時左右的瘋狂時間。
松田陣平看了眼時間,又問道:“你什么時候醒的?”
“醒了有一會兒,看見小陣平你在睡就沒有打擾你。”
萩原研二說著,微微背過身,似真似假地抱怨道:“但這是什么情況?這也太過分了吧!”
松田陣平沒說話,他在觀察萩原研二的言行,試圖確認他是真的清醒了,還是故意裝出清醒實則伺機而動。
萩原研二也知道松田陣平正在觀察自己。
他沒有催促,甚至按捺著自己激動的心情,重新看向松田陣平:“你要是不愿意給我解開手銬也行,不如和我說說剛才都發生了些什么吧。”
萩原研二的樣子看起來似乎真的恢復了理智,松田陣平有些后悔沒有在他發瘋的時候就立刻去看時間,現在甚至無法確認他是否還瘋著。
不對,還有一個存在可以告訴他答案。
“KPKP。”
他在心底呼喚著KP:“告訴我Hagi現在是否還處于瘋狂狀態。”
KP不知道這群調查員是把自己當成智能家電,還是當成了魔鏡——或許魔鏡也是某種古早的智能家具。
【如果你想知道調查員萩原研二是否還處于臨時瘋狂狀態,你需要進行一次精神分析。 】
嘖,真沒用。
松田陣平就知道KP不會輕易地給出答案。
“那告訴我Hagi瘋了幾個小時總行了吧?”
【調查員萩原研二的發瘋時長會持續9小時。 】
這真是越來越像人工智障了。
松田陣平聽得無語,實在好奇難道也有人在訓練KP的算法嗎?
【……】
松田陣平不說話,萩原研二耐著性子等待著,兩人大眼瞪小眼,中間萩原研二不斷地試圖與他搭話,但松田陣平就是不回應。
大約又過了二十分鐘,萩原研二的話題已經從手銬膠水延伸到了下次要不要舉辦個調查員聯誼會,松田陣平越聽越覺得這是萩原研二的風格,再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之后,他這才走到萩原研二的身邊,拿出鑰匙給他松開手銬。
萩原研二背對著松田陣平,乖乖地讓他解開手銬。
松田陣平故意磨蹭了一會兒,盡量拖延著時間,同時也在繼續觀察著萩原研二的情況。
萩原研二的瘋狂癥狀是謀殺癖,要看他是不是還瘋著,只要往他面前一站、再看看他是否有殺人沖動就行。
松田陣平知道這么做很危險,萩原研二這二十多分鐘的冷靜可能都是演技,但他卻仍然以自身為誘餌,故意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對方的面前。
萩原研二幾乎實在第一時間就明白了松田陣平的用意。
他看著彎腰在自己身邊解手銬的松田陣平,這種東西松田陣平本人拿根別針不用過鎖匠都能在幾秒里迅速解開,怎么可能拿著鑰匙還要磨磨蹭蹭地開個一兩分鐘?
更別說他故意暴.露出的脖子上的大動脈。
這根本就是在對一個殺人狂說“往我這邊砍”一樣。
萩原研二閉了閉眼,等聽見第二個鎖被打開的聲音后,他在松田陣平略有些緊張的視線中,將雙手伸到自己的面前:“我這是被捆了幾個小時?手都僵了。”
松田陣平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說道:“麻醉藥只起效了六個小時,但是你睡了個七個半小時。”
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半小時。
萩原研二點點頭,立刻明白松田陣平為什么從剛才起就那么困惑與警惕——他應該還在算他是否還在發瘋。
“我有點餓了。”
萩原研二捂著肚子,表情可憐:“有什么吃的嗎?”
松田陣平看了眼自己吃了一半的晚餐:“我去廚房看一下吧,正好其他人現在都在餐廳開會。”
萩原研二聞言眼前一亮,但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那我自己過去看看,小陣平你剛才應該照顧我很久了吧?時間也不早了,快回去再睡一會兒。”
松田陣平嗯了聲,也沒阻攔萩原研二,就這么看著他出了房門。
等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后,松田陣平這才露出個要笑不笑的古怪的表情。
“想騙我?你還早八百年了。”
他倆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只要看眼神就知道,萩原研二的瘋狂癥狀應該還沒結束。
現在距離結束最多也就差幾分鐘,但萩原研二卻以為自己還有一個半小時,等他躊躇滿志地殺到餐廳以為會是場盛宴,正好從瘋狂狀態下清醒。
屆時他會被餐廳里的人做什么,松田陣平可不敢保證。
這也是對他欺騙自己的一種小小報復吧。
松田陣平摸摸自己的脖頸,帶著幾分得意的小表情又漸漸變得復雜:雖然他一開始就已經有了猜測,但沒想到處于瘋狂狀態的萩原研二最終還是沒有對自己下手。
算了,如果萩原研二等會兒真的被餐廳里的其他人給揍了,那自己就替他上藥吧。
萩原研二關上房門后并沒有離開,而是對著身后的房門深深地看了眼,這才快步離去:“抱歉啦,小陣平。”
剛才松田陣平故意暴露自己的弱點進行試探,萩原研二的殺意無法控制地在心中翻騰,但他最終還是無法對自己的重要之人動手。
騙了松田陣平的愧疚和從他那里得到情報的愉快在萩原研二的心中交織,他也不管自己現在手指還被膠水粘連在一起的情況,抓緊時間就往餐廳趕去。
餐廳的區域黑漆漆的,萩原研二一時間有些懷疑松田陣平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偽裝,故意將自己引到沒有人的區域,但是當他聽見從餐廳里響起的幽幽說話聲后,萩原研二這才意識到松田陣平給的情報沒有錯。
讓他聽聽其他人在干什么。
萩原研二躡手躡腳地走到餐廳門口,用還站在一起的手輕輕地打開一條門縫,只見餐廳里沒有開燈,眾人圍坐在餐桌邊,每個人的面前都放了一根蠟燭。
而那幽幽的聲音,是一個坐在右手邊的黑發女性發出來的。
“……我們在村里走啊走啊,四周漆黑陰森,沒有一個人影,幽微的夜風吹動樹葉,發出仿佛是動物在幽靜森林中穿梭的沙沙聲。入夜前剛下過雨,地面潮濕泥濘,我冷不丁地踩到一個石子,將它踢到前方的水潭后,卻發出了如同重物墜物深海的噗通聲。”
燭光打在她的臉上,配合她面無表情的模樣和故意描述得恐怖的經歷,使得在場所有人不由地屏住呼吸,等待著即將發生的事情。
躲在門后的萩原研二立刻意識到他們可能是在講鬼故事。
——調查員版本的。
他手中沒有任何武器,但是謀殺的沖動卻在心中翻騰,聽著那位女性調查員的描述,萩原研二立刻有了一個有趣的想法。
屋內的人似乎并沒有察覺到萩原研二的到來,他們似乎是已經陷入了那個故事的劇情,就仿佛自己此刻所在的地點并不是俄羅斯的療養院,而是某個國家的某個不知名的村鎮中。
“隨著那聲巨響,我們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支隊伍,那是一支迎親的隊伍,八個轎夫抬著紅色的花轎,那花轎看起來很沉,裝飾著許多華貴珠寶。狂風吹開那花轎前暗紅卻有些褪色的門簾,我們看見了里面一雙血淋淋的繡花鞋。”
嘶……
現在有人發出了倒抽氣的聲音,顯然明白那是怎樣的一個場景。
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故事吸引,他無聲地進入房間,然后就聽著那調查員繼續說道:
“新娘一身紅色嫁衣,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她雙手捧著一只顏色鮮艷的蘋果,可在我們視線移向蘋果的剎那,那蘋果卻瞬間枯萎,鉆出了無數的蛆蟲。然后就她用溫柔似水的聲音對我們說道——”
“我來索命了。”
萩原研二故意掐著嗓音,接過那女性調查員的話,語氣幽幽地說道。
這冷不丁響起的聲音引得所有人都朝他看去,當他們發現黑暗中多了一個人,正咧嘴沖他們露出死亡笑容后,現場瞬間亂作了一團。
“我了個去!”
“媽耶!這是什么?真把奈亞招來了?”
“我就說調查員大半夜不能說克蘇魯鬼故事吧!”
“那也總比玩克蘇魯筆仙好吧!”
萩原研二:……?
宮野志保和工藤新一對視一眼,兩人趁著也不知道有沒有恢復理智的萩原研二被其他人團團圍住的當口,無聲無息地從門口溜了出來。
“不管怎么說,把人聚在一起說百物語的點子還是不錯的,就是有點累。”
聽了一晚上克蘇魯鬼故事的宮野志保此刻身心俱疲——主要是他們幾個的故事儲備實在不夠多,參與感不夠強:“如果萩原警官最后沒有出來,不知道還要鬧多久。”
工藤新一點點頭,他也的確是累了。
他們隊伍中赤井秀一被關禁閉,降谷零帶著波爾多離開后就沒回來過,宮野志保在一旁看好戲不參與,今晚說鬼故事的主力主要在他。
而他也的確繼承了自己父親的寫作編劇天賦,在今晚的故事大會中有了亮眼的表現。
“安室先生最終還是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和波爾多怎么樣了。”
宮野志保對此也不清楚,她覺得降谷零應該是有自己的打算。
以波爾多對圣波本的尊敬與推崇,他覺得降谷零大約也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
“其他人的情況有些奇怪,看起來不像是一兩天產生的癥狀,”宮野志保頓了頓,她已經發現了這之中的異常,“可所有人都說下雪進行SanCheck是從今天才開始的。”
工藤新一點點頭:“這個療養院的情況太古怪了,難怪黑馬他們組說明天就要離開。”
恐怕想要離開的不止這一組,但其他人都在靜觀其變。
“不管怎么樣,等明天看情況再說吧。”
現在時間不早了,兩人回到三樓后實在沒精力再去找赤井秀一進行一輪分析,于是約定好了明天見面的時間,便各自回房間休息。
宮野志保回到房間倒頭就睡,她甚至來不及去慶幸還好自己今天早上就完成了去圖書館閱讀的課題,就在意識模糊間聽見KP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請調查員宮野志保進行一次靈感檢定。 】
宮野志保已經無法睜開眼睛,甚至聽不清KP的話語,只感受到熟悉的多面體出現在掌心,她艱難地動了動手指,本能地將其丟下。
骰子在床上骨碌碌地滾了一圈,又墜落在地,半響之后,即將進入沉睡的宮野志保聽見了KP的播報聲。
【靈感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10極難成功】
宮野志保睜開雙眼,耳邊是吵吵鬧鬧的聲音。
明亮的日光撒在教室里,她意識模糊地打量著四周,才發現這是一間教室。教室不大,黑板上沒有擦趕緊的板書上寫著“電視機改裝電磁炮發射器實驗說明”,再看看四周,教室里除了她之外還有兩個人。
他們穿著藍色的制服,看起來有些熟悉,但宮野志保一時間想不起來那是什么制服,于是她只能留心著兩人的對話。
“我都說了,Hagi,把電視機的液晶屏幕作為電磁炮發射裝置能擴大十倍的放射面積!”
“小陣平你聽我說,如果把屏幕折疊后作為能量輸送管道的話,注入量不是能提高更多嗎?”
“管道那么大沒有發射裝備不會炸嗎?”
“有那么大的發射裝置但只有一丁點的輸送管道不會能量不足嗎?”
兩人爭論不休,他們不約而同地扭頭朝宮野志保看來,齊齊問道:“■■,你覺得呢?”
宮野志保:……
“要不拆開吧。”
她用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平靜語氣給出答案:“一半作為管道一半作為發射裝置,能量守恒才是王道。”
“好主意。”
“那就這么做吧!”
兩人對視一眼,拿起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電鋸,正要將液晶屏一切兩半,不想很快就又產生了新的問題。
“橫著切比較好,發射面積會更大些。”
“橫著切豎著切的面積都是一樣的,但是豎著切管道更長!”
“橫著切有效傷害會更高!”
“那你先列個公式來證明這一點吧?”
“列就列,我一定會做出最有效的電磁發射炮的!”
宮野志保生怕被卷進又一輪紛爭,趁著兩人吵得厲害,她立刻跑出了教室。這一路上她沒有看見什么人,只在最后走下教學樓的時候,看見了正在健身房里舉跑步機的青年。
奇怪的是她并不覺得這個畫面有什么問題,只是看著金發青年的背影停下腳步。而正把跑步機當成啞鈴的青年也似有所感,他轉過頭,宮野志保發現那正是降谷零的臉。
她還來不及詢問這是什么情況,卻見對方手里和周圍的器材已經全數消失。
“下雪了。”
他站在一片空白中,平靜地說道。
宮野志保愣了愣,才發現健身房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不見,自己來到了戶外,漫天的飛雪從空中輕飄飄地墜落,又在眨眼間變成了黑色的污泥。
這不是雪。
宮野志保正要反駁,卻感覺到天地都在旋轉,自己在逐漸扭曲的空間里被壓縮,她努力地想要逃脫卻無處可逃,最終只能融入在漫天遍野的污泥中。
宮野志保猛地睜開眼睛,從夢中驚醒。
夢里發生的一切細想之下有種說不出的荒誕感,可她任然感受到了那種自己還在污泥中掙扎的窒息感。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正要下床去看窗外的情況,卻冷不丁地聽見屋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雪莉小姐,你醒了嗎?”
是黑馬的聲音。
宮野志保腳步一頓,披上外套朝門口走去。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黑馬昨晚曾提起過,他們組今天一早就要離開,卻不知道為什么現在還沒走。
宮野志保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立刻加快腳步來到門口,在打開一條門縫后,輕聲詢問道:“怎么了?難道有什么緊急情況嗎?”
昨晚說鬼故事時一臉興奮的黑馬此刻表情嚴肅,半點看不出平時的興奮與輕松。
“外面下雪了,好多人都進行了SanCheck。有兩個瘋的,但是已經被控制住了,你的同伴讓我來問你要麻醉劑。”
她頓了頓,在宮野志保錯愕的表情下陳述著一個令人難以置信、卻又好像沒有那么意外的事實:
“雪莉小姐,我們好像都走不掉了。”
第136章
宮野志保二話不說,拿著昨天剩下的麻醉劑匆匆與黑馬一起下樓。
在這過程中,黑馬也將今早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了宮野志保。
“昨天晚上你和你隊友偷偷溜走了吧?”
黑馬語氣篤信,卻聽不出太多的抱怨,今天一早整個療養院里就亂成了一團,她只想盡可能地提供更多的情報。
不僅僅是她,現在整個療養院的調查員恐怕都是這么想的。
“你們離開之后沒多久,那位發瘋的調查員也恢復了理智。后面大家鬧了一會兒,也就各自回了房間。”
畢竟昨天萩原研二發瘋了九個小時——雖然大半的時間都是睡過去的,但其他人卻也是扎扎實實地在餐廳待了九個小時。即使后面大家開始說調查員鬼故事時都特別投入,但等萩原研二恢復理智時,所有人都困了。
宮野志保聽到這話腳步一頓,又往前走了幾步的黑馬察覺到不對勁,頓下腳步立刻回頭看她:“怎么了?是忘記拿什么東西了嗎?”
宮野志保搖搖頭,又向下走去,一邊確認道:“你們入睡后有做夢嗎?靈感檢定什么的。”
黑馬思考了一會兒:“沒有。說來也奇怪,我們來到這個療養院也有段時間了,但至今也只進行過一次……不,兩次靈感檢定。”
“其他人也是這樣?”
“好像是的。”
黑馬想了想,隨后用力地點點頭:“對,沒錯,我記得雷蛇和羚羊都是這樣。但是其他組的人我就不確定了。”
這件事也的確值得注意。
宮野志保心中有了許多猜測,但是在樣本不足的情況下她也不敢貿然做出結論,只能跟著黑馬匆匆來到餐廳。
黑馬一推開餐廳的門,宮野志保瞬間看見了一幅地獄繪卷。
其實倒也沒有那么夸張,只是餐廳里亂糟糟的,桌椅被推到了一旁,地上是各種布料和紙張的碎片。
大部分調查員都已經聚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那么早就起床的工藤新一坐在角落,見宮野志保出現后沖她點點頭。
宮野志保再看向別處,此刻有人端著盤子縮在角落埋頭苦吃,有人在一旁看熱鬧,還有兩個瘋的調查員被各自的隊友按在地上,掙扎著想要跑路。
“放我離開,放我離開這里!”
擼鐵三兄弟中最為瘦弱的——代號牛奶此刻正趴在地上。
他雙手掙扎著在空中揮舞,時不時用力地擊打地面,看得出他不是沒有嘗試過推動壓在自己身上的大哥,但無論他怎么推,對方就是紋絲不動,只能繼續干嚎:“讓我走,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就別掙扎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的體形。”
擼鐵三兄弟中的二哥——代號蛋白質搖搖頭:“說來我們組可真是倒霉,體質最好的倒在了體質檢定,意志最高的敗在了SanCheck上,這何嘗不是一種詛咒呢。”
“那你得小心了,你是我們當中速度最快的。”
擼鐵三兄弟中的大哥——代號雞胸肉的壯碩男人嗤了聲,對于隊友猛踩小弟還不忘踹他一腳的行為很不滿。
像是為了發泄心中的不愉快,雞胸肉故意放松了力氣,讓牛奶以為有了可趁之機,然后在對方迅速爬走的時候又將他一把抓住,接著在對方哀嚎中還不忘繼續說教:
“早就讓你鍛煉身體你不聽,看吧,關鍵時候要跑都跑不了……啊,雪莉小姐來了,我們家的笨蛋小弟勞您費心了。”
蛋白質忍不住在邊上輕聲嘀咕:“……肌肉笨蛋就不要說別人是笨蛋了吧?”
宮野志保:……
她點點頭,盡量保持著面容上的平靜:“沒事,我正好也要下來吃早飯。”
這么說著她又看向了另一邊。
“放我走,快放我走啊!讓我離開這里,讓我去遠方——我的家我的天堂——”
“你怎么還唱起來了?”
黑馬剛才只說瘋了兩個調查員,但來了之后才發現,另一個瘋了的正是黑馬的隊友雷蛇。
他的情況和那邊的肉蛋奶擼鐵三兄弟差不多,只是沒有被一個體形90的彪形大漢死死地壓制在地上,他身上被捆著被單,這讓他看起來像個蠶蛹,再仔細一看,雷蛇的腳上還銬著一副頗為眼熟的手銬。
友情提供手銬的正是萩原研二,今天一聽說又有調查員瘋了,他立刻送來了昨天困住自己的手銬。
現在見宮野志保來了,他笑瞇瞇地沖她揮了揮手:“早上好呀,雪莉小姐。”
他邊上是松田陣平,此刻他正打著哈欠,一副沒有睡好的樣子。
黑馬的另一個隊友羚羊拉著張椅子坐著,他一腳踩在自己蠶蛹隊友的屁.股上,一邊在干飯,看起來絲毫沒有因為隊友的發瘋而動搖,不過在看見宮野志保出現后,他立刻放下手中幾乎空了的餐盤,向她點頭示意:“辛苦您了,雪莉醫生。”
宮野志保帶了麻醉劑,但她并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先觀察著那兩個瘋了的調查員的癥狀:“看起來都像是逃避行為?”
“沒錯,今早這兩人分別看見了降雪,然后SanCheck沒過就都瘋了。”
萊比錫手里拿著吉他,此刻一臉的悲傷,這混亂的場面讓他忍不住想要彈上一曲,可惜卻被在場的人集體阻止。
“還說呢,你SanCheck不是也失敗了嗎?”
萊比錫的搭檔科隆沒忍住地拆臺:“只是你運氣好,只丟了1點的損失,那邊的兩位就慘了,聽說好像都損失了9點理智。”
宮野志保立刻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都損失了9點的理智?而且癥狀都是逃避行為?那持續時間呢?也都一樣嗎?”
他看向這兩人的隊友,羚羊和蛋白質分別點點頭:“都是4個小時。”
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宮野志保忍不住多想。
不只是宮野志保,在場的其他人都覺得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只是無論他們怎么詢問自己的KP,他們的KP都沒有任何的回音。
“KP那里沒有任何的消息,”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的焦糖嘆了口氣,“只說了這個療養院進入緊急封鎖狀態,然后就消失了。”
工藤新一起身走向宮野志保,但他的目光卻看向在場其他人:“最后一次和KP聯系上的人是誰?”
眾人互相看看,最后還是宮野志保身邊的黑馬舉起了手。
“應該還是我們組。我們早上是想走的,但是外面忽然下起了雪,然后KP就讓我們進行SanCheck,結果雷蛇就瘋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回憶著當時的細節:“之后KP就表示現在整個療養院處于緊急封鎖狀態,我們短時間里無法離開。”
這和昨天的情況有點相似,卻又好像有些不同。
“沒說雪停之后就能離開嗎?”
黑馬搖搖頭。
所有人面面相覷。
大家都是有過數個副本經歷的調查員,事到如今,所有人都能察覺到事態的緊急與異常,這個療養院已經不再是個普普通通的療養院,他們能夠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接近、籠罩著他們。
這是熟悉的危險與未知,但這一次他們面對的敵人卻又是那么的陌生。
“先整合一下手中現有的情報吧。”
工藤新一熟練地拿起偵探的身份牌,開始整合現在的局勢和他們已經獲得的情報。而宮野志保詢問了那兩個瘋了的調查員的隊友們的意見,還是給他們各打了一針麻醉。
【暗投:? ? /? ? 】
【請進行時長檢定。 】
宮野志保剛推完針,KP的聲音立刻在耳邊響起,她看看其他人,卻發現只有自己和工藤新一、還有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聽見了這個聲音。
是因為他們幾個人是同一位KP的原因嗎?
宮野志保這么想著,手中已經出現了骰子,其他人的目光鎖定在她的身上,宮野志保在眾人的注視下平靜地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時長檢定(牛奶)1d10=5】
【時長檢定(雷蛇)1d10=8】
【兩位調查員接下來分別會陷入5個小時和8個小時的昏迷。 】
宮野志保的麻醉針起效很快,幾乎剛打下去那兩位調查員就昏睡過去,她將結果告知了他們的隊友,那幾人迅速接受,而后撤開了自己的壓制。
“現在看來,基本的檢定還是可以進行的,只是KP不會提供額外的信息。”
焦糖立刻意識到了這點,她的總結得到了眾人一致的認同:“現在這個療養院里,還有多少調查員沒到?”
“安……波本和波爾多昨天走了就沒出現過?”
工藤新一環視一周,眾人紛紛表示他們從昨晚這兩人離開后,也都沒有見過他們:“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我們隊的萊伊,以及琴酒。”
工藤新一頓了頓,連忙向眾人解釋情況:“萊伊的情況比較特殊,他被KP關了禁閉沒辦法離開自己的房間,至于琴酒……”
萩原研二嘆著氣接上:“我們家小琴一直比較有性格,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應該就在這個療養院里吧,現在KP不是鎖門了嗎?”
回應他的不是現場的其他人,正是消失許久的降谷零。
他推門而入,快步來到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的身邊,雖然他努力掩飾,但兩人還是能夠看出他的疲憊。
面對他們兩人充滿關心和詢問的目光,降谷零只是露出了個疲憊的笑容,然后小幅度地頷首,無聲地向他們表示自己已經弄到了波爾多手中的情報。
——安室先生/降谷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看得驚奇,可惜無論他們怎么用眼神示意,降谷零什么都不肯說。
于是他們只能將視線聚焦到跟著降谷零一起出現在餐廳的波爾多。
相對于降谷零那副身心俱疲的模樣,波爾多看起來十分精神——不如說是亢奮,他的眼下是濃重的烏青,但是他整個人都散發著愉快與幸福的氣息。
這下別說的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在場的其他人都被好奇心填滿。
好奇,懷疑,探究,這是調查員的本能。
比起就擺在面前的謎團,當然是身邊人的事更重要了!
“我經歷了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夜。”
比起降谷零的不想提及不愿回憶,波爾多就坦蕩了許多,他幾乎就是在等著其他人主動詢問,焦糖剛問了句“你昨晚怎么樣了”,他就立刻開口,不僅語氣蕩漾,身邊似乎也冒起了不少粉紅泡泡。
“我一定會將這一晚的收獲好好珍藏的。”
工藤新一:?
宮野志保:?
其他人:? ? ?
宮野志保看向降谷零的目光多了幾分關切,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更是直接把位子挪到了他們這邊。
面對從四面八方投來的詢問目光,降谷零一個頭兩個大,直接惡狠狠地沖著波爾多說了句“閉嘴”,其他人原以為以波爾多的性格絕不會善罷甘休,不想對方聞言真的乖乖閉嘴,不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啊? ? ?
你們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啊!
降谷零昨晚將波爾多拖出后,原本是想先教育下對方,讓這個法國佬知道別人的房間不可以隨便進出,不想波爾多反應更快,在這個生死危機下直接表示“你想知道我在這個療養院的經歷嗎”?
最后降谷零為情報犧牲,在波爾多的監督下寫了一晚上的小說。雖然中間睡了幾小時,但這一晚上帶來的創傷,恐怕需要他用很久來彌補。
摸魚一時爽。
但是當摸魚變成了工作,那就是無盡的痛苦了。
“鎖門的事情波本先生你也知道了?”
工藤新一雖然也好奇降谷零昨晚的經歷,但是對于他來說,這個療養院的秘密顯然更重要,而他也終于習慣了用代號來稱呼降谷零:“那這個療養院的事情……?”
“這個療養院里一定存在著什么東西。”
降谷零用篤定的語氣說著自己從波爾多那里得到的信息,而波爾多本人則是拿著一本筆記本,懶洋洋地窩在椅子上,一副完全不參與的模樣。
其他人懶得理他,比起讓波爾多開口,他們寧可聽降谷零的分析。
——至少圣波本的話更有邏輯。
“根據某位知名不具的調查員提供的情報,在這個療養院待的時間越長,精神和意志會在無形中被消磨。”
降谷零先說了宮野志保昨晚的檢定結果,這件事也從波爾多那邊得到了驗證:“不是需要進行SanCheck后理智的消失,而是這里有什么存在會影響著長時間居住的調查員,具體表現為會讓人思考能力變得遲鈍,逐漸分不清時間的流速,之后就是無法分辨現實與夢境。”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對于降谷零那看似打碼實則完全暴露本尊的說法并不在意。
因為他透露出的信息更加駭人。
“有這樣的非人生物嗎?”
“所以這就是我覺得自己在變傻的原因?”
“難怪田中和光榮讓我們趕緊走,搞不好他們已經發現了這件事。”
“但是這和下雪有什么關系?”
調查員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低聲討論,宮野志保預感接下來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在沉思片刻后,開始先給周圍的人進行精神分析,爭取在大家下一次SanCheck之前恢復更多的理智。
工藤新一自告奮勇。
宮野志保向KP申請著精神分析后很快就得到了骰子,再次確認KP現在雖然不會主動說話,但還負責檢定流程后,宮野志保懷著滿腹疑惑丟下骰子。
【精神分析1d100(檢定/出目):90/21困難成功】
【理智恢復1d3=2】
工藤新一暗嘆宮野志保還是穩,而另一邊的降谷零則是立刻加入隊伍。昨天晚上他瘋狂輸出雖然沒有進行SanCheck,但他本人還是感覺到發自內心的疲倦。
“那你需要的不是精神分析,而是睡眠。”
宮野志保瞥了他一眼,丟下骰子的同時還忍不住換上醫生的語氣:“你有好好睡覺嗎?眼睛下的黑眼圈連你的膚色都遮不住了哦。”
“睡過了,還進行了一次靈感檢定。”
【精神分析1d100(檢定/出目):90/19困難成功】
【理智恢復1d3=1】
他們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宮野志保的注意,她還想說些什么,萩原研二已經拉著松田陣平過來,而其他的調查員見狀也開始有組織有秩序地排隊。
又一場門診浩浩蕩蕩地展開。
宮野志保見狀只能對工藤新一低聲說了幾句,又將自己的鑰匙交給他。工藤新一點點頭,拿著鑰匙迅速離去。
等他離開后,宮野志保這才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對萩原研二——
【精神分析1d100(檢定/出目):90/50成功】
【理智恢復1d3=3】
對松田陣平——
【精神分析1d100(檢定/出目):90/59成功】
【理智恢復1d3=1】
之后【90/78成功】【90/52成功】【90/29困難成功】一聲聲播報不絕于耳,雖然這已經是調查員們第三次看宮野志保大規模地進行檢定,但她從頭到尾沒有一次失誤的穩當還是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等又一輪門診結束,所有人都是紅光滿面,宮野志保給自己丟了個精神分析,得到【90/9極難成功】的檢定結果后,也回滿了全部的理智。
雖然瘋了的人還沒醒,剩下醒著的人都沒瘋,但是理智的恢復還是讓所有人都覺得心中輕松不少。
焦糖繼續分析他們的處境:“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可以肯定這個療養院里有什么,但是我們并不知道那個存在是誰,如果大家知道些什么都可以暢所欲言。”
“療養院不知道還要處于封鎖狀態多久,我剛才找雪莉小姐的時候順便看了下,工作人員還在,倉庫里食物和水的儲備還很充足,只是不知道還能撐幾天。”
黑馬表情嚴肅,顯然已經想到了最糟糕的問題:“外面冰天雪地沒有糧食供給,我們也無法和外界聯系,所以最好是能在資源耗盡前解決問題。”
“首先是需要排除我們之間有沒有邪教徒存在的問題吧?”
萊比錫舉手,他的問題立刻引起了眾人的共鳴:“雖然大家都是調查員,但也不排除有人成為了外神或者別的什么神的追隨者的可能。”
降谷零也沒想到事情真的會往這個方向發展:“那之后可能要搜一下每個人的房間,大家都沒問題吧?”
眾人搖搖頭。
“搜吧,反正我房間里也沒什么。”
“我最重要的吉他已經在我手里了,其他都是身外之物。”
“那我最重要的是我的同伴?”
“我的是圣波本的——”
“那就這么決定了。”
降谷零直接打斷了波爾多的發言,而工藤新一在這個時候也拿著從宮野志保房間里取來的書本,匆匆回到了餐廳。
他的身后跟著的是面無表情的琴酒,也不知道他們是在哪里遇見的,琴酒竟真的跟了過來,這讓熟悉琴酒的人都忍不住嘖嘖稱奇。
降谷零更是低聲詢問:“你又對他用催眠了?”
工藤新一搖搖頭,只將宮野志保讓他取的書本放在了桌上,而宮野志保也在其他人湊過頭的時候解釋道:“這是我昨天在圖書館里找到的圖鑒,里面記錄了許多神秘生物的信息,或許我們可以從這之中找到一些情報?”
在場的調查員都快哭了。
“會醫學會精神分析還會未雨綢繆,圣雪莉小姐請你來我們隊伍吧!”
“那我和那條毒蛇怎么辦?”
“男人有什么用,你們想想我都被你們兩個拖后腿多少次了?”
眼見黑馬和羚羊吵了起來,黑馬甚至直接拉著焦糖向宮野志保提出了重新組隊申請,降谷零和工藤新一頓時面面相覷,開始回憶他們是不是也給偉大的圣雪莉小姐拖了后腿。
應該……沒有吧?
“你們有圖書館使用的可以看一下,先確定是誰在搗鬼吧。”
工藤新一急急忙忙地打斷她們的對話,生怕再晚一秒宮野志保就會動心,而在調查員們吵吵鬧鬧地翻看神秘生物圖鑒的時候,另一邊的琴酒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
他在沙發的角落里,翻到了一本畫本。
畫本處于攤開的狀態,琴酒了沒什么興趣地拿起掃了眼,在看見上面的內容后,他臉色一黑,甚至還沒搞清楚這是誰的杰作,卻聽見KP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琴酒看見了讓你顛覆三觀的畫作,SanCheck,成功-0,失敗-1。 】
琴酒:……
別讓我知道是誰做的!
掌心里出現的骰子打斷了他要拿出火柴燒了這玩意兒的行為,琴酒咬咬牙,還是丟下了手中的骰子,同時在腦中迅速列出可疑人員名單:
波本、工藤新一、萩原、松田,雪莉。
這怎么想都是熟人作案!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83失敗】
【這個畫面對于調查員琴酒來說沖擊性還是太大,即使你擁有鋼鐵意志和驚人的理智,卻還是感受到了這沉魚落雁般的巨大的破壞性。 】
沉魚落雁是這么用的嗎?
還是說KP你老家沉的魚是潛水艇,落的雁是直升機?
琴酒黑著臉將手里的畫作丟到一邊,損失了極為重要的1點理智的他,已經開始考慮等自己拿到武器后要如何展開報復。
——就先從赤井秀一開始吧。
他的思緒飛速轉動,另一邊使用圖書館檢定翻看圖鑒的調查員們也沒有停下思考。就在琴酒想著殺人果然還是得用狙爆頭的時候,工藤新一等人看著圖鑒上寫的“■■可以能夠召喚同伴”,忽然也靈光一閃。
“你們說過,之前并沒有下雪進行SanCheck的事情吧?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們的到來引起了量變?”
眾人聞言向他看去,就連琴酒也朝他看了眼。
“最初下雪需要進行SanCheck是在田中光榮組離開的時候,預告第二場下雪也是在他們離開之后,也就是說,他們離開的通道被開啟了。”
工藤新一組織著語言,而宮野志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懂了,假設這個療養院是一個空瓶子,調查員的入住就是不斷地往這個瓶子里灌水。假設這個瓶子能容納200ml的液體,但是里面原本就有別的存在,所以到190ml時差不多就飽和了。”
“也就是說,因為人員的飽和,所以外面才開始下雪?”
焦糖想了想,覺得宮野志保的這個比喻沒有太大的問題:“的確,這個療養院原定的入住人員只有15名,而你們四人是臨時加入的。”
這件事宮野志保幾人還真的不知道。
但對于其他人——除了萩原、松田、琴酒組合外這些原定入住調查員來說,卻并不是秘密。
降谷零順著這個思路想了下去:“田中光榮組合的離去并沒有穩定情況,反而因為通道被打開,于是原本勉強處于穩定狀態的瓶子開始發生震蕩,才會有了更加劇烈和頻繁的降雪?”
這個說法聽起來倒也沒有問題,但眾人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工藤新一皺起了眉,這個理論乍一聽沒毛病,但他還是察覺到其中的異常:“如果瓶子里本身就存在著異物,為什么會在瓶子裝滿水時沒有發生反應,卻在開始傾倒時才產生異常,而這個異常還是發生在瓶子之外?”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
一直默不作聲的波爾多忽然開口,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們對波爾多的精神狀態存在著質疑,但毫無疑問,他的確是在這個瓶子待得最久的人。
而波爾多也沒辜負其他人對他僅剩的一丁點的信任,平靜地提出了假設。
“瓶子里的異物,和瓶子外的震蕩,是兩個不同原因造成的。”
他臉上還是保持著平靜的笑容,但是眼神幽暗,在這個燈光明亮的餐廳里,他那充滿著森森陰氣的話語讓所有人瞬間汗毛豎起:
“這個療養院里存在的異常,可能從一開始就不止一個。”
第137章
這個療養院存在著兩個神秘生物?
在場所有人都被波爾多的這個假設驚到了。
“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羚羊臉上完全就是難以置信,以及肉眼可見的崩潰,他超大聲地說道:“說好的是給我們休養的療養院呢?怎么突然又要加班了?而且還是兩個!”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雖然從知道看見下雪就要SanCheck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有了這樣的預感,可在沒有人提出這個假設的時候,大家都還能自我催眠說“沒事的,不過是SanCheck罷了,誰還沒經歷過SanCheck呢”。
可現在所有的謊言全被戳穿,他們不得不面對自己還是得打工的現實。
“別告訴我那群KP早就知道這個療養院有異常。”
焦糖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向來能淡定掌控大局的她此時此刻的臉色就和她的代號一樣,變成了黑乎乎的一團。
“那群黑心KP就是借著療養的名義送我們來這里,實際上騙我們給他們打白工!”
“一定是這樣的!”
“難怪他們現在都不出聲了,是騙局被我們看破了吧。”
“嘖,■北KP詐騙團伙。”
“我看KP才是最大的邪教徒吧,專門把調查員往邪神面前送!”
這些處于憤怒中的調查員罵得一個比一個難聽,工藤新一等人原本心中也存在著怨懟,但聽著他們的罵聲,卻是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這些調查員的憤怒,他們可不敢去接。
“如果KP有心讓我們負責這里的事情,就算我們現在把這個療養院炸了,也不一定能離開這里。”
宮野志保見他們罵得差不多,就快抄家伙拆了這個療養院,連忙出來穩定所有人的情緒。
與此同時,她也在觀察所有人的狀態。
不知道是他們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還是受到了這個療養院里的某個存在的影響,他們變得十分的情緒化。
宮野志保覺得這應該不算是個好的現象,于是立刻站出來穩定所有人的心神。
好在宮野志保的影響仍在,眾人聽到她的之后,也克制住了想要破壞這里來反抗KP的沖動。
工藤新一見宮野志保穩定住了局面后頓時松了口氣,連忙趁熱打鐵抓緊機會詢問:“假設這里真的存在兩個神秘生物,一個負責讓人變蠢一個和下雪有關,你們覺得會是和誰有關?”
這個問題還真的有點難回答。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還真的想不出有哪位神明大人或者生物擁有這樣的影響力——又或者,能夠潛移默化地影響人類的高等生物實在太多,他們一時間無法精確到某一位的身上。
現在他們手中雖然掌握著許多線索,卻還是缺少能夠鎖定元兇的關鍵性證據。
降谷零看向剛才用幾句話成功挑起了調查員們的怒氣后,就再也沒開過口的波爾多:“你有什么想法?”
雖然波爾多受到的影響最多,但從另一個角度來想,他也是最了解這個療養院中的異常的調查員。
之前雪是隱藏神秘生物蹤跡的假設是他提的。
現在療養院里有兩個神秘生物的想法也是他分析出來的。
降谷零覺得自己或許還能從他的身上挖出更多的情報。
“雖然KP有時候不太通人性,但我也不覺得KP會故意把我們送到邪神面前當祭品。”
在一眾調查員對KP都存有抵觸心理的現在,波爾多還是攤了攤手,為KP分辯了幾句。然而眾人還沒有來得及思考他的話是否有道理,波爾多又是話鋒一轉:
“除非我們對于KP來說已經是不需要的殘次品,它們又不想讓我們回到原本的世界,所以就把我們送到這個臨終關懷療養院,給神秘生物當飼料。”
降谷零:?
新一/志保/萩原/松田:?
其他人:?
琴酒:……?
黑馬目光呆滯,喃喃低語:“我剛才還想說他那句不通人性罵得好臟,沒想到后面……啊???”
“臨終關懷療養院,集中處理……”
蛋白質也是一臉空白:“完了,我竟然覺得波爾多的話有點道理了,怎么辦,是不是我也被那個神秘生物影響了?”
“別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神秘生物說不定就叫波爾多。”
“你還真別說,我已經要掉San了。”
“你受到了神秘生物波爾多的言語攻擊,SanCheck,成功-1d6,失敗-1d10。”
“這個時候就不要學KP說話了啊!嚇死我了!”
眼見著調查員被波爾多三言兩語嚇得都有些混亂,工藤新一還想讓宮野志保再度出面控局,不想扭頭一看卻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輕聲詢問:“你不會也覺得KP是把我們放到療養院集中處理吧?”
這個猜測太過荒誕驚悚,但可怕的是如果順著波爾多的邏輯去想,居然還真的有這種可能性。工藤新一難得也有面對謎題不敢往下深思細想的時候,只能詢問身邊人的意見。
“把我們集中處理倒不至于,不然也不會給我們康復課題和保護措施,”宮野志保頓了頓,“工藤,你不覺得我們的康復課題有點奇怪嗎?”
“什么康復課題和保護措施?”
宮野志保雖然有留心著刻意壓低音量,而他們的對話還是被不遠處其他調查員聽見。
眾人齊齊向他們看來,工藤新一和降谷零留心觀察了一下,卻見大部分的調查員都是茫然和疑惑,只有波爾多表現得十分平靜。
事到如今好像也沒有什么需要隱瞞的了。
作為成年人的降谷零主動出面解釋:“我們在經歷了上個副本之后,被KP以需要調養身心的名義給送過來的。”
眾人紛紛表示自己也是一樣。
“但是在來之前,KP將我們分別單獨叫到會議室里,給了我們在這個療養院康復訓練的課題,以及提出一個保護措施的機會。”
“還有這東西?”
科隆顯然沒有經歷過這個環節,他扭頭看向周圍的人,不太確定地問道:“你們有嗎?”
“沒有,我從來沒聽說過。”
“要是我有這個環節,我一定會提出第一天就出院的申請。”
“我一定會讓我家KP給我當牛做馬。”
黑馬越想越不爽:“現在想想還是離譜,誰家好人會把療養院建在冰天雪地的俄羅斯,俄羅斯到底有誰啊!”
焦糖不去聽他們又相繼涌出的抱怨:“那你們的康復課題和保護措施是什么?”
“我的康復課題是每天去健身房鍛煉。”
工藤新一嘗試著說出自己的課題,發現十分容易,然而當他試圖說出自己的保護措施時,卻依舊和之前一樣,處于無論如何都不能直接說出口的禁言狀態。
宮野志保見狀也進行嘗試:“我的康復課題是每天去圖書館,保護措施是……”
和工藤新一一樣,她也無法將自己的保護措施說出口。
在場的調查員都是熟手,一見他這樣立刻讓他們不要再繼續,以免誤傷了自己。
“我問,你們點頭或者搖頭。”
焦糖再度接過話語權和主導權:“你們的保護是不是會對其他人造成負面影響?”
三人齊齊搖頭。
降谷零頓了頓,他試圖說些什么,最后發現還是得用委婉的方式迂回開口:“但是你們如果有人吸煙,可能會不太方便。”
他頓了頓:“抱歉,其實一開始也沒想針對各位的。”
邊上一直都是旁觀,就沒有參與過的琴酒正在拿煙的動作一僵。
他看著不遠處降谷零的背影,目光如刀。
是你啊!
他找到讓自己吸煙也要過幸運的罪魁禍首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表情也不太好。
他倆相互約定戒煙已經很久了,只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讓他們忍不住想要來上一支,結果每次都被KP提示要過幸運。
當時他們還以為是這個療養院禁煙,沒想到是自己同期搞的鬼。
怎么辦呢。
只能選擇原諒他啊。
“我們這里沒有人吸煙,”焦糖看起來渾不在意,其他人也是相似的表情,“不如說大家都很討厭煙味,謝謝你,禁煙大使。”
其他的調查員跟著高聲大喊:“謝謝你,禁煙大使!”
降谷零:……
琴酒:……
插科打諢完,焦糖還沒有忘記自己第二個問題:“那你們的保護措施是否會制造出降雪,或者需要其他人進行SanCheck的情況?”
他們繼續搖頭。
調查員們頓時松了口氣:“只要和眼下的情況無關那就沒事了,不過就算是你們帶來的影響也不要緊,一個神是打,兩個怪也是揍嘛。”
對待同樣作為調查員的同伴——尤其是撈了他們好幾次的宮野志保,這些調查員們的態度顯然溫和了許多。
可惜KP沒有跳出來說“為什么你們區別對待”,不然一定遭受這些心里不爽的調查員們的又一輪謾罵。
“既然想不出來這里的問題是誰制造的,那就先去搜房間吧。”
眼見著眾人沒有得出什么有效結論,倒是已經罵了好幾輪的KP,焦糖立刻拍板定案:“雖然我也不覺得我們之中可能有邪教徒,但是為了讓大家都能夠安心,還是先都看一次吧。”
所有人都沒有任何的異議。
調查員們離開前還是做了周密的準備。
為了防止那兩個被打了麻醉劑的調查員體質檢定成功提前蘇醒,他們在牛奶的腳上也戴了副手銬、身上包了床單裹成另一個蠶蛹,然后將他與雷蛇捆在餐廳的兩端,以免他們相互幫助。
等做完這些后,調查員們興致勃勃地魚貫離開餐廳。
工藤新一三人互相看看,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他們想要提醒這些整裝待發的調查員們,不想任何提示的話語都無法說出口。
就和他們無法告訴其他人自己的保護措施一樣。
他們也無法將赤井秀一的保護措施告訴其他調查員們。
他們互相交換一個視線,露出“完了”的表情。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顯然知道他們在擔憂什么,前者見狀輕輕地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現在KP都已經處于靜默狀態,你們那位同伴也不可能一直都被關在房間里,遲早是要出來見人的,早點讓大家過了檢定也好。”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可萩原研二的話也沒錯。
之后大家對付療養院中神秘存在的時候,赤井秀一肯定也要出來走動,與其在關鍵時候出現讓其他人進行意志檢定,不如這個時候就把這些準備工作做完。
這么想著,三人心中也好受了一些,甚至隱隱產生了些許期待。
調查員們搜查房間的時候也沒有什么固定的順序,反正大家都心懷坦蕩,正好走到誰的房間門口時便由那人帶著眾人去自己房間過個偵查。
于是他們在黑馬的房間里被她送了人手一份的紅燒牛肉味的泡面,在萊比錫房間里看到了堆積如山的曲譜手稿,在進入雞胸肉的房間時險些被他放在門口的啞鈴絆了一跤,又在波爾多的房間里看到了……
他們迅速看了眼隊伍最后面黑著臉、仿佛隨時都要動手的琴酒,然后又迅速地收回視線。
“算了這里也沒什么好看的。”
“真的不再多看一會兒么?我房間里還藏了很多寶藏哦。”
“看多了要長針眼的。”
降谷零的表情已經麻木了,他不敢去看琴酒此刻的表情,面如死灰地主動開口提議:“那我過一個偵查吧。”
KP沒有出聲,卻發了骰子。
降谷零在眾人仿佛看見勇者的目光下,平靜地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偵查檢定1d100(檢定/出目):55/82失敗】
降谷零:……
新一/志保/萩原/松田:……
琴酒:……
你剛才說得那么帥氣,結果偵查才55嗎?
工藤新一有些看不下去,他不忍降谷零一個人在那里獨自尷尬,自告奮勇地接過了骰子:“讓我來試試看吧。”
【偵查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84失敗】
工藤新一:……
宮野志保:……
降谷零:……
這一幕,有點熟悉啊。
“都說偵查不要點75了,”宮野志保臉上沒有表情,這群人在埃及集體偵查失敗的經歷還沒有讓他們記住教訓嗎?
琴酒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強忍著燒了這個房間順便炸了整個療養院的沖動,撥開了面前的兩人,接過骰子,語氣冰冷。
“走開,讓我來。”
【偵查檢定1d100(檢定/出目):70/72失敗】
“都說了偵查不要點到7字開頭啊!”
“那我剛才5開頭也失敗了不是嗎?”
“那純粹是你扔得太高了。”
“那你們7開頭失敗不是也丟得太高了?”
宮野志保已經能夠感受到周圍人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她實在不想和這群人站在一起,趁著他們幾個吵起來的時候,她悄悄地挪動腳步,不想一個沒留神正好踢到了地上的骰子。
【偵查檢定1d100(檢定/出目):25/20成功】
宮野志保:……?
工藤新一:?
降谷零:?
琴酒:?
啊? ? ?
在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KP沒有感情的聲音瞬間響徹在在場每一個調查員的耳中。
【調查員雪莉順利地完成了我拿答題卡在地上踩一腳都比你們分數高的成就,她憑借著作為醫生的直覺,十分敏銳地在波爾多的床底下察覺到了一本日記本。 】
這都用不著圣雪莉小姐親自動手,聽到了KP話語的調查員們爭相恐后地涌向波爾多的床鋪,在一通翻找后,他們順利地在床底下找到了波爾多的日記本。
找到日記本的萊比錫沒有立刻打開看,而是遞給了宮野志保,而其他人也沒有制止他這一行為。
宮野志保表情麻木地接過日記本,她詢問著KP是否要進行圖書館檢定,可惜卻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于是她隨手翻開……
發現是一片空白。
很正常,日記嘛,買了喜歡的日記本之后第一天充滿熱情地寫了很多,恨不得分成24小時記錄。但等到了后面越來越沒有激情去記錄甚至會用“今天太累了”“今天沒有發生任何有趣的事情”“有些事情寫下來也沒用”來催眠自己。
等再過一陣子,原本嶄新漂亮的本子便落了灰,被藏到了看不見的角落,等待著數年后某一天心血來潮整理房間時再被拿出來回味。
宮野志保估計波爾多也是這種心血來潮派的,她干脆將本子翻到了第一頁,發現上面并沒有寫日期,只是寫了——
“今天是入住療養院的第一天,KP讓我寫日記來記錄每天發生的事情。
其實原本KP想讓我做別的事情,但是每天去圖書館看書也太枯燥了吧,于是我軟磨硬泡了很久,我家心軟的KP終于松口了,好耶! ”
工藤新一平靜地讀著日記本上的文字,當他意識到這是波爾多來療養院第一天的記錄后,表情頓時變得驚訝。
他和降谷零不約而同地朝波爾多看去:“你也被KP賦予了康復課題嗎?那剛才為什么不說?”
“是嗎?”
波爾多看著那本日記本沒什么表情,似乎這與自己無關,半點兒都沒有自己的日記本被人當眾讀出來時的羞恥感:“我不記得這件事了。”
是真的不記得了嗎?
他們覺得波爾多的表情不似有偽,但如果他真的不記得了,那么這件事就充滿了蹊蹺。
更重要的是,如果波爾多有康復課題,那么他的保護機制又是什么?
工藤新一和降谷零將注意力放在了波爾多的任務上,但宮野志保注意到的卻是他日記本上的用詞。
心軟的KP,軟磨硬泡,還有句尾那句好耶。
怎么看都很眼熟。
她朝琴酒看了眼,卻見對方面無表情,于是她趁著工藤新一和降谷零繼續研讀波爾多的流水賬日記的時候,悄悄地來到了琴酒的身邊。
“那本日記本,”她頓了頓,生怕琴酒不記得,又刻意加強了描述,“你在圖書館拿到的那本日記本,現在還在你手里嗎?”
琴酒微微垂下視線看她,這個療養院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無比煩躁。
他不喜歡被困住這種處境,卻并沒有想到宮野志保會如此積極地加入到破局的環節中。他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將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日記本遞到她的手中。
宮野志保也沒想到琴酒會這么配合,她略帶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還是很快就將日記本翻到了第一頁——
一模一樣。
這上面的文字和剛才在波爾多房間里找到的日記本是一模一樣的。
這個發現讓宮野志保一陣頭暈目眩——那并非是精神上的,而是她真的感受到暈眩與頭痛,就好像是有什么正在攻擊她的精神,強烈的刺激讓她眼前發黑無法站穩。
大部分的人都在看波爾多的日記,鮮少有人注意到她這邊的異常。
宮野志保捂著頭努力地維持著平衡,她試圖抓住身邊的什么,但眼前的黑色卻還是讓她望而卻步,最終她無法控制地向前傾倒,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砰的巨響。
琴酒也沒想到宮野志保會產生這樣的異常,眼見著她倒在地上后,這才將她提起,而他們這邊的動靜也終于引起了工藤新一等人的注意。
“灰原?”
工藤新一連忙丟下手中的日記本,匆匆跑到她的身邊,降谷零緊隨其后,兩人臉上均是緊張與擔憂:“你怎么了?沒事吧?”
“沒事。”
宮野志保深吸一口氣,緩緩地睜開眼睛,暈眩感并沒有消失,甚至在她看清手中的日記本后變得更加的劇烈:“我發現了一些事情。”
她想將手中的日記本遞給工藤新一,卻又擔心他是否會跟自己一樣,但她很快就想起工藤新一的保護措施,于是在其他人察覺到之前,悄悄地將日記本塞到工藤新一的手心。
工藤新一與她對視一眼,很快就意識到對方的暗示,他立刻扭頭沖其他圍過來的人說道:“雪莉小姐應該是有些累了,我先送她去房間里休息一會兒。”
眾人表示理解,宮野志保這兩天進行了太多次檢定,雖然不知道她的保護措施是什么,但眾人也覺得她應該是消耗了大量的體力與精力。
“那你們先去休息,我們繼續去調查其他人的房間。”
工藤新一沒有拒絕,眼見著其他人和他們兵分兩路離開了波爾多,他正要攙扶宮野志保起身離去,卻不想有人更快一步,在他之前將人提起。
工藤新一滿臉驚訝地看著對方:“小琴大哥?”
琴酒:……
這是什么鬼稱呼。
琴酒默了默,還是沒跟這個腦子看起來不太好的高中生偵探計較:“她的房間在哪里?”
“你先放我下來。”
宮野志保拍了拍他,被對方扛在肩膀上的姿勢實在太難受,她感覺胃里一陣翻騰,可琴酒只當沒聽見,而工藤新一沉默了片刻,還是給他指了路。
三人前往宮野志保的房間的同時,其他人也在朝最后一個房間——也就是走廊盡頭的禁閉室走去。
赤井秀一正在寫今天的檢討,他才寫了兩行,就聽見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FBI,OPENTHEDOOR!!!”
是降谷零的聲音。
應該是找他開會的。
赤井秀一這么想著,迅速將自己的檢討收起,起身將門打開,卻看見一群見過的沒見過的人都站在門口,而降谷零則是站在隊伍的最后方,沖他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而下一秒,赤井秀一聽見了熟悉的,骰子滾動的聲音。
【暗投:? ? /? ? 】
(【魅惑(赤井秀一):90/1大成功】)
眾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聽見他們消失已久的KP突然開口,語氣中充滿了疲憊與不知名的情緒:【現在所有人,進行意志檢定進行抵抗。 】
第138章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并不需要進行意志對抗的降谷零、和已經進行過對抗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還有在第一天就已經經歷過的波爾多都聽見了KP的話語。
三人表情各異。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相互看看,他們也都是經歷過的人,和現在這里大部分的人都一樣,他們在丟下意志檢定的時候,甚至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經歷什么。
此時此刻,比起擔心其他人會不會被赤井秀一的魅力所折服,他們更在意的還是降谷零的反應。
小降谷/降谷,你這反應也太興奮了吧!
降谷零感受到同期的目光,他微笑回應,但緊接著還是好整以暇地看著被團團包圍的赤井秀一,似乎已經預見了之后會是什么雞飛狗跳的場面。
赤井秀一你最好祈禱這群人里沒有人大失敗。
他這么想著,也說不出是期待更多,還是幸災樂禍的成分更多——或許都有,即使兩人已經成為同伴經歷了那么多,但也不妨礙降谷零想看見赤井秀一在無關緊要的地方翻車。
波爾多并不知道他們之間復雜的關系。
他只是感到可惜:自己好不容易再見到了赤井秀一,可另一位主角卻并不在這里,要不是和降谷零約定他的“圣經”不能讓那兩人知道了,波爾多現在恨不得把琴酒給抓來,讓自己磕的CP同框,然后拍個百八十張的照片當場留存。
其他的調查員們并沒有這幾人那么復雜的心里,他們此刻更多的還是疑惑。
如果不是降谷零親自敲開的門,他們還以為自己面對的是什么神秘生物。
“為什么要過意志檢定?”
“我們不會吃了什么隱形的攻擊了吧?”
“這不就跟待在療養院的神秘生物一樣了嗎?”
“不管了,先丟吧。”
調查員們低聲討論,難得自家KP終于冒了出來,他們一邊和周圍的人討論眼前的情況、一邊抓緊機會試圖和自家的KP對話,然而無論他們怎么詢問,KP始終都沒有任何的回應。
調查員們并沒有就此罷休,他們紛紛丟下手中的骰子,試圖抓住KP再一次跑出來播報的機會與之交談。
骰子落地滾動的聲音在短時間內先后響起,它們互相撞擊著彼此,又在地毯上滾動。
大約過了數秒,骰子終于全部靜止,好幾個不同的KP的聲音前后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意志檢定:50/23困難成功】
【意志檢定:30/61失敗】
【意志檢定:30/100大失敗】
【意志檢定:50/70失敗】
【意志檢定:70/89失敗】
【意志檢定:45/92失敗】
【意志檢定:80/48成功】
“這成功率好低啊,怎么才兩個?”
“等下,有人大失敗了?”
“我們會不會在這里被團滅了!”
“是誰啊,居然大失敗了,還有這到底是什么檢定?”
KP并沒有立刻給出回答,降谷零推測參與到這個環節的調查員太多,失敗的也多,而他們彼此又分屬于不同的KP。
搞不好這群KP現在正在瘋狂商量對策,然后決定由誰進行播報。
仿佛是印證降谷零的猜測,又過了一會兒,他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是屬于他們的KP的聲音。
【調查員雞胸肉和黑馬憑借著驚人的抑制力,抵御住了調查員萊伊的魅力,但是因為萊伊本人無時無刻散發的魅力實在過于誘人與強大,即使你們保持了理智,卻還是對他充滿了好感。 】
調查員們互相看看,在KP將“魅力”這個詞說出口的時候,聰明的調查員們就已經猜到這是個什么檢定。
是魅惑啊!
他們怎么就忘了,被關在這里的人就是KP口中的絕命魅魔啊! ! !
雞胸肉和黑馬互相看看,他們兩個之前并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此刻他們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相似的慶幸。
“我記得雞胸肉的檢定結果是困難成功吧?”
萊比錫小聲說道,剛才播報大失敗的聲音不屬于他們的KP,再加上現場還有那么多人都和他一樣檢定失敗,所以萊比錫表現得十分淡定:“連這樣都沒有完全抵御住對方的魅力嗎?這人的魅惑得多高啊?”
“多高不要緊,關鍵是剛才丟得有多低。”
科隆跟著一起小聲嘀咕,他和萊比錫一樣,也是此刻為數不多心態較好的調查員:“總不可能是大成功吧?”
就在他們交流的時候,赤井秀一的目光穿過人群,和躲在后面的降谷零等人對上。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攤攤手,表示自己愛莫能助,降谷零則是一臉的幸災樂禍,至于只見了一次面還從他這里順走毒酒的波爾多……
不知道為什么,赤井秀一覺得他從來到這里開始就一直在對自己露出某種邪惡的笑容。
——怪嚇人的。
赤井秀一正思考波爾多是不是發現了毒酒的事情,第二輪的播報聲也再度響起。
【調查員蛋白質、萊比錫、科隆和羚羊的意志稍差,面對著散發著強烈荷爾蒙的調查員萊伊,你們無法抵抗他的吸引力,只要他出現,你們的目光就會被他吸引,并且你們會無條件傾聽并且相信他的話語。 】
這聽起來倒也沒有那么糟糕。
四人紛紛松了口氣,只要這位萊伊調查員不是邪教徒,他們相信他又如何——不對,這位萊伊調查員如此具有魅力,怎么可能會是邪教徒呢?
“我現在已經開始慶幸自己當初意志檢定過了。”
“好巧,我也是。”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相互看看,在聽見了KP的播報之后,他們心中剩下的只有慶幸。
慶幸的人不止他們,還有降谷零和赤井秀一本人。
雖然出發點不同,但他們兩個實在不敢想象如果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被赤井秀一魅惑成功,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
赤井秀一覺得降谷零會和自己拼命。
搞不好得一路從俄羅斯追殺他到土耳其。
“真是羨慕他們呢,”一直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觀察著這出鬧劇的波爾多輕聲開口,“能夠感受到暗夜玫瑰散發出的魅力,早知道我當初就不進行意志抵抗了。”
降谷零:……
“你閉嘴!”
他低聲警告,波爾多無辜地看了看他,到底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繼續用炙熱的目光看著房間門口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現在很想關門。
可惜那么多的人都堵在門口,有些檢定失敗的已經向門口擠來,赤井秀一努力地維持著淡定的表情,卻不斷地用眼神示意降谷零,讓他開口為自己解釋一下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為什么會一下子來那么多人?
志保呢?小偵探呢?為什么會給他解釋情況的人都不在這里?
而就在這時,黑馬也察覺到了異常:“等一下,這么說來大失敗的人是……”
她的目光緩緩看向最后一個沒有被提到名字的調查員,而其他人也不約而同地朝她看的方向望了過去。
【調查員焦糖深深地被仿佛是荷爾蒙具象化的調查員萊伊所吸引,你感受到這個寬肩窄腰身高一米八其中一米六是大長腿、胸肌壯碩身體肌肉線條流暢的男人散發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氣場,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意志不堅定的人的目光。接下來你的視線無法從他的身上挪開片刻,你會無條件相信他的話語,支持所有他的行為與觀點。 】
赤井秀一:……
降谷零:……
其他人:……
雖然是對焦糖的描述,但為什么感覺會到羞恥的卻是他們啊!
赤井秀一在經歷了暗夜玫瑰之后,原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KP的描述,但到了這會兒,他才意識到自己非但沒有習慣,甚至接受度更低了。
“我們是來檢查你的房間的。”
被眾人注視著的焦糖突然開口,在赤井秀一沒有開口的情況下,主動替他解釋了現在的情況,她一順不順地盯著赤井秀一看,語氣相較于平時更加的溫和:“你能讓我們看看你房間里的情況嗎?”
這,這到底是有沒有被魅惑到啊!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中寫滿了疑惑。
焦糖在這個療養院里一直都是可靠大姐姐的形象,他們從沒想過她會在這種地方翻車,更沒想到她翻車之后還能表現得和平時一樣。
眾人看向赤井秀一的目光突然有些懷疑:
絕命魅魔,你行不行啊?
不對,絕命魅魔不可以說不行!
赤井秀一:……
他感受到了從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那些視線反復在懷疑和相信中橫跳,讓他一時間都有些拿捏不準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們現在在檢查這個療養院的調查員中有沒有邪教徒,”最終還是看夠了熱鬧的降谷零替他解釋,“你是最后一個了,我們檢查完就會繼續去開會,分析這個療養院中的異常。”
他沖赤井秀一挑眉,無聲地說著:“你猜是誰沒有被邀請?”
赤井秀一假裝沒有看見降谷零最后的眼神,他點點頭,坦然地讓開了通道:“那就請隨意吧。”
焦糖帶頭進了赤井秀一的房間,其他人魚貫而入。被赤井秀一魅惑成功的人在進房間的同時還不忘抬頭看看他,似乎很滿意能夠近距離欣賞這位絕命魅魔。
波爾多走在他們的后面,他已經來過這里,自然并不像其他人一樣充滿好奇,但是他也沒有放過能再次觀察這里的機會,畢竟這對他而言,也算是一個源源不斷的靈感庫。
降谷零和萩原松田組合走在最后面。
比起其他人對赤井秀一和他房間的好奇,這三人的表情看起來都有些嚴肅——因為他們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那桶酒怎么樣了?”
這些調查員嘴上說著“我們相信這里不會有邪教徒”,但是搜查的時候可一個都沒手軟,每進一個房間直接就丟偵查的骰子。
——當然,這也是出于對集體的保護,所以大部分的人都能夠理解,畢竟他們都心懷坦蕩。
但赤井秀一的房間里可是有著危險物品的!
降谷零剛才差點忘記這件事情。
赤井秀一本人倒是表現得十分淡定,他看著這群人前后丟下了骰子,即使從他的書桌中找到這些日子寫的檢查,也沒變一次臉色。
降谷零狐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
赤井秀一沒說話,而就在這時,雞胸肉也發現了放在客廳角落里的酒桶——畢竟這玩意兒那么大,很難不發現。
“這個是什么?”
他指著那個酒桶向赤井秀一確認道,畢竟他和黑馬是為數不多沒有被赤井秀一迷倒的人,此刻還能維持著最基本的思考。
赤井秀一聞言朝客廳走去,降谷零有那么一瞬間想要阻攔,但他很快就從赤井秀一的表情確定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腳。
于是降谷零立刻收回手,調整好心態以旁觀者的視角看著赤井秀一如何應對這些調查員們。
“這是我在被KP關禁閉的時候,為了調整心情釀造的產物。”
邊上的降谷零險些無法克制住自己的嗤笑。
這話乍一聽沒有什么問題,但礙于在場大部分人都已經被赤井秀一的魅力折服、選擇相信他的話語,反而讓雞胸肉產生了些許逆反心理。
他的確是對這位魅魔先生充滿好感。
但是不代表他也會像其他人一樣,無條件相信他的話語。
尤其是波爾多弄倒一群人的酒就是在這些人來到這個療養院后才出現的,這讓雞胸肉有那么一瞬間,有了種不太好的猜想。
“我可以試一下嗎?”
他謹慎地看了眼那個酒桶,再看向赤井秀一時的眼神變得無比犀利。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他們昨天可是親眼見證甚至是親身經歷過的,完全知道這個酒桶里到底放了什么。
要是毒酒的事情暴露了……
赤井秀一搞不好會變成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他們和赤井秀一沒有那么熟悉,卻不得不為作為赤井秀一同伴的降谷零考慮。
赤井秀一感覺到這個房間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好在他有之前當舍監的經歷,此刻也并沒有任何的不自在,甚至十分淡定地向那個酒桶的方向比了個手勢:
“請便。”
另一個能夠在赤井秀一面前保持冷靜的黑馬見狀立刻上前一步,她拿了兩個一次性紙杯,和雞胸肉一人倒了一些。
酒桶的閥門被打開,流下黑色的液體。
黑馬見狀微微皺了皺眉,她和雞胸肉互相對視一眼,懷著忐忑的心將杯子里的液體一飲而盡——
“嘔,好咸!”
“這根本不是酒,這是什么玩意兒!”
“好像是醬油,嘔嘔嘔雖然味道還行但是這也太咸了!”
“為什么會有人在房間里釀醬油?!”
降谷零:?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醬油?為什么會是醬油?
這不僅是降谷零等人的疑問,更是在場其他人的疑問。
黑馬的隊友羚羊,以及雞胸肉的隊友蛋白質聞言立刻上前,他們也拿著杯子給自己倒了一小口,在小心翼翼地將杯中的液體飲盡后,他們也發出了和自家隊友一樣的聲音。
“是醬油!而且這個口感絕對還是日本醬油!”
羚羊露出一個篤定的表情,因為他會做飯并且大家也都嘗過他做的飯菜,所以對于他的發言眾人還是選擇了相信。
那么接下來問題只有一個。
“為什么會是醬油?”
他們齊刷刷地看向赤井秀一,目光在接觸到那個充滿魔性的臉和身軀時,大部分人都難以移開目光,甚至還有人悄悄臉紅。
“如你們所見,我和我的隊友都是日本人。”
赤井秀一淡定地說著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他感受到在自己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身后的降谷零投來的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但是他選擇視而不見,而是繼續說道:
“俄羅斯的飯菜對于我們來說有些不合口味,所以我釀造了一些醬油,打算之后蘸刺身和壽司。”
降谷零:?
啊?赤井秀一你在說什么啊! ! !
他剛想說赤井秀一的話也太離譜了,絕對不可能會有人相信的,但沒想到,那群調查員們在沉默過后沒多久,就發出了一陣激烈的爭論——
“……這是什么日本人的刻板印象啊!”
“但是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誒。”
“這是因為你被他魅惑了!雖然我也覺得他說得對!”
“那為什么沒有芥末?”
“就不要蘸芥末!就不要蘸芥末!”
“啊,其實我是吃壽司芥末和醬油都不要派的。”
“等會兒午飯就吃壽司算了。”
降谷零:? ? ?
不是,你們真的就這么接受了?
要不你們再多思考一下?
赤井秀一在房間里做醬油這個行為實在是離譜,但是他給出的說辭又是那么的可信,眾人只爭論了一會兒,主題就從醬油變成了今天的午餐吃什么壽司。
降谷零:……
到底是這群調查員們都不靠譜,還是這就是魅魔的影響力?
降谷零感覺到了疲憊,他現在特別希望宮野志保和工藤新一也在現場。有他們在的話,至少自己一個人的吐槽不會顯得那么的無力。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并不知道降谷零此刻的疲憊,但是他們多少也能夠猜到赤井秀一房間里會發生什么。
“怎么樣,灰原,好點了嗎?”
琴酒將宮野志保放在了沙發上,她閉著眼捂著額頭,試圖睜開眼卻還是感受到了暈眩與刺痛,工藤新一見狀讓琴酒先照看一下對方,然后匆匆忙忙地轉身離開。
如果放在從前,他絕對不可能這么做。
但是現在他也只能選擇相信小琴大哥了。
“真是狼狽啊,雪莉。”
琴酒隨手拉過邊上的椅子落座,他看著窩在沙發里滿臉疲倦與痛苦的宮野志保,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么一天。
宮野志保懶得理他。
她將手臂擱在眼前擋住了少許燈光,語氣淡淡:“別急,你也會有這么一天的。”
琴酒:?
在已經猜到自己和對方時間流速不同的情況下,宮野志保這番話比起預言,更像是一種肯定會發生的預告。
“你們……”
“有些事提前說了就沒有意思了。”
宮野志保將手臂挪開一些,眼睛吃力地微微睜開,看不出情緒地望著他:“如果你現在就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說不定未來也會因此而發生改變。”
——如果是和你們并肩作戰的未來我寧可不要。
琴酒剛想開口懟回去,就聽見門被人吱嘎一聲從外面推開,工藤新一抱著一件黑色的外套匆匆從外面進來,然后立刻將那件外套蓋在了宮野志保的身上。
琴酒看著對方這個操作差點沒被氣笑。
這時候蓋外套有什么用?
難道這外套能比布洛芬還有用嗎?
琴酒正想嗤笑這個高中生偵探的操作還不如多喝熱水,誰知道蓋上外套的宮野志保過了一會兒就放下了手臂,一改之前的頹廢無力從沙發上緩緩坐起。
琴酒:?
啊?
“因為我之前每個副本都經歷了頭痛,所以在來之前,向KP索要了可以抵御頭痛的方式,”工藤新一頓了頓,“然后KP就給了我這件外套。”
這么說著,他看向琴酒的目光有些奇怪。
琴酒看不懂這個目光的含義,但是也沒有繼續深究的想法——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后可能還要和這群人相處,他就覺得繼續當這個調查員也沒什么意思。
“先看那本日記吧。”
宮野志保敏銳地察覺到這兩人的想法,她從工藤新一的手中要回了剛才給他的日記本,在兩人的注視中丟下了圖書館檢定的骰子。
骰子在茶幾上滾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兩個頗為亮眼的數字上,三人甚至來不及感到驚喜,首先就聽見了一陣熱鬧的、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的鼓掌聲。
【圖書館使用1d100(檢定/出目):80/2大成功】
【調查員圣雪莉拿著這本跨越時空的日記本,感覺到所有你想要的知識與情報此刻都匯聚在了這里,只要你愿意,就能夠接觸到真相之門。 】
宮野志保感覺到了異常的感覺。
她本能地翻開了手中的日記本,她不知道哪一頁寫著自己需要的情報,只知道自己仿佛無法控制這具身體,精神與肉.體間似乎出現了空隙,而她的腦內也出現了許多不屬于自己的知識與情報,這些紛雜的情報填充著那些空襲,幾乎就要讓她的大腦炸裂,但由于工藤新一那件能夠抵御頭疼的外套,她的大腦又是無比的清醒。
“人類所認為的本能,其實是大腦的一種潛意識。”
她眼神放空,仿佛是在不經過思考的情況下,就將獲得的情報一一念出:“第六感又稱為超感官知覺,那是超越五感之上的心中心覺。”
工藤新一察覺到了異常,他伸手在宮野志保面前晃了晃,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灰原?”
“沒有用的。”
琴酒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不讓工藤新一去打斷宮野志保現在的狀態。
工藤新一回頭看看他,還想說些什么,卻聽見宮野志保繼續說道:“人是無法夢見自己不曾見過的事物的。”
“而夢境是現實的投射。”
什么意思?
工藤新一似乎模模糊糊地抓住了什么,可這個狀態下的宮野志保似乎處于無法溝通的狀態,他迅速記下了對方說出的話語,還想要再追問更多,卻已經聽見了KP的聲音。
【調查員宮野志保通過書本看見了一種從未見過的神秘存在,仿佛是接觸了到了一扇門,你能夠感覺到那門之后是無窮無盡的知識的殿堂。 SanCheck,成功-1d10,失敗-1d100。 】
第139章
工藤新一和琴酒也聽見了KP的聲音,他們雖然沒有看向對方,可都能感受到從過去的死敵身上傳來的震驚。
當然會震驚,畢竟他們之前見過的最大的SanCheck的數值也不過是失敗-1d10。
那時候的他們聽見KP說要扣這個數值時還會喊著說KP沒有心,可現在面對1d100這個數值時,1d10似乎也不過如此。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眼見著宮野志保在說完那三句話之后就沒有了動靜,工藤新一還是忍不住向KP詢問,只是那語氣聽起來充滿焦躁,使得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是一種質問:“為什么要扣那么多的數值?”
【已經說過了,她看見了一種神秘存在。 】
除了在檢定外始終沉默不言的KP難得有了反應:【一種無法描述、不可形容、難以名狀的神秘存在。 】
即使是面對那些窮兇極惡的怪物時,KP也很少用這樣的形容詞,工藤新一有了一種不能說不太好,只能說是極為糟糕的預感。
他試圖讓宮野志保從這種魂不守舍的狀態中清醒,又怕自己貿然接觸對方會像打斷夢游的人一樣帶來不可預估的傷害。
可是這么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尤其宮野志保接下來要面對的還是失敗-1d100的檢定。
工藤新一自我說服著宮野志保的骰運向來不錯,卻還是忍不住繼續用微微發顫的聲音問道:“如果她SanCheck失敗,扣了許多理智會怎么樣?”
【如果一次性損失了百分之二十的理智,將會進入不定期瘋狂模式,如果理智歸零,她將喪失自我。 】
也就是徹底瘋了。
工藤新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看著已經出現在宮野志保掌心里的骰子,心中很是忐忑。
宮野志保已經無法聽見他們任何人的聲音。
她的視線中起初是一片黑暗,在一望無盡,連時間與空間都仿佛靜止的黑暗中,她看見了一扇門。
那是一扇只被打開了些許縫隙的門,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顯得格外的顯眼。
可即便是如此,宮野志保也無法很好地描述這扇門的顏色與形狀,就好像是擁有正常視覺的普通人突然擁有了四色視覺,龐大而又繁復的信息量仿佛實質化、并以顏色的形態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在那扇開了些許縫隙的門中,不斷地有彩虹色的、類似球體的東西溢出。
這些球體似乎是從什么東西上脫落的,此刻黏連附著在那扇門上,使得那扇無法描述其顏色與形態的門看起來無比險惡。
越是觀察這扇門,宮野志保越是可以感覺到有無數繁雜的知識涌入她的大腦,普通人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接受那么龐雜的信息量,即使是超級處理器說不定也會死機。
她覺得自己應該開始感到頭暈目眩、應該會感到疼痛,可事實上她并沒有——
目光被強行鎖定在那扇門上無法移開,就連大腦也仿佛被強行進入鎮定模式,即使接受了遠超于極限的訊息,宮野志保也沒有感覺到大腦傳來的警告。
宮野志保面對著那扇門,安靜的世界充滿了知識的躁動,在這個無序混亂的場景下,她似乎是聽見了來自門之后的聲音。
——你可以打開的。
宮野志保動了動手指。
紫水晶質地的骰子從她的指尖滾落。
工藤新一知道SanCheck無法代投,所以在KP說完了那番話之后,所有人都在等待宮野志保的行動,但是他沒想到她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丟下的骰子。
聽見骰子落地滾動的聲音,原本強裝耐心等待的工藤新一光速起身,他雖然很努力地有在克制自己,但一旁的琴酒的眼里,他像是恨不得立刻趴在地上盯著那兩個滾動的骰子看檢定結果。
琴酒不動聲色地瞟了眼還在滾動的紫水晶,看起來一副很淡定的模樣。
骰子緩緩停止,兩人的耳邊并沒有響起令人膽戰心驚的嘆氣聲,但是排除掉這個最可怕的選項后,還是有著失敗的可能性。
不如說,即使這里大成功了,也不能掉以輕心。
工藤新一屏氣凝神,生怕自己呼吸聲大了些就會影響到最終的檢定結果。而KP在這屋子人的等待中,緩緩地播報著檢定結果。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39(+25)/20成功】
工藤新一:?
就,就這么成功了?
但是這25點的加成也太可怕了吧!
工藤新一不得不感嘆宮野志保的先見之明,居然想到用醫療檢定換點數加成,這說明什么?說明治病救人果然是會有福報的!
但是他們還是不能高興得太早。
這個SanCheck即使成功也要-1d10,還是面臨著會進入臨時瘋狂的危險。
說來也奇怪,宮野志保的理智的基礎值是他們中最低的,可工藤新一和降谷零都瘋了好幾回,卻還是沒有見過她進入瘋狂狀態。
工藤新一說不上是期待,但只是隱隱有些好奇。
如果向來理智的宮野志保突然發瘋……會是什么樣子呢?
宮野志保哪里知道工藤新一現在的想法,她面對著那扇門,感覺自己正逐漸從最初的混亂中掙脫逃離,仿佛那扇門對于她的吸引力與控制力似乎正在微微地削弱。
這種影響力的削弱并不是非常明顯,宮野志保的大腦還是存在著些許的混沌,但她卻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她是在看了波爾多的日記本后,才來到的這里。
日記本……
宮野志保本能地想要翻過書頁,卻意識到那本神奇的日記本并不在自己的手中。而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也感覺到自己猛然脫離了這個奇妙的空間。
同一時間,KP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
【理智損失-1d10=1】
【宮野志保雖然看見了一扇令你感到無法理解的門,也看見了門的情況,但是面對著知識的誘惑與沖擊,你還是堅守住了本心,并沒有被那樣的情況沖昏頭腦。 】
工藤新一有些看傻了。
他知道宮野志保在這個副本的骰子一直都很穩,但是看見不可描述的神秘存在最后SanCheck只-1?
這也是可以的嗎?
他忍不住問道:“你看見了什么?”
“門。”
宮野志保閉了閉眼睛,她生怕自己會再次看見那光怪陸離的場景,但很快她就松了口氣。這一次靜止的空間也好,門也好,還有那些虹色的球體也好全都沒有再出現。
她疲憊地說道:“我看見了一扇門,附著著很多彩虹色的球體……類似球體的存在。”
工藤新一:?
“就這些嗎?”
宮野志保瞥了他一眼,工藤新一立刻閉嘴,露出看似乖巧的表情。
她嘆了聲氣,還是滿足了大偵探的好奇心與探究欲:“我在看見那扇門之后,大腦里似乎被塞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情報。”
“比如?”
宮野志保深吸一口氣,扭過頭吐出了一長串吟唱:“意大利披薩需要以水泥作為基地,釋放出的二氧化碳有助于因式分解且造成鈾類物質的提取,經過驗證釣上魚的概率是20%高速旋轉進入沙漠里有太陽非核變變大錕斤拷。”
工藤新一:?
琴酒:?
兩人默了默,最后還是工藤新一小聲詢問道:“你沒事吧?”
宮野志保沒理他們,只是低下頭看了眼筆記本上的內容。剛才她在過了圖書館之后就被拉進了那個空間,還沒有仔細看筆記本上的內容,而現在她一低頭,就看見了這本基本上已經能夠知道原主人是誰的筆記上寫著這么一段話——
“我的記憶不是連續的,我知道我忘記了一段很重要的事情,那些事情偶爾會在我的夢中出現,提醒著我應該去找回那些失去的過往。
想來那應該是一段無比愉快的回憶吧,我記得夢中閃耀的圣火,我記得我曾在暴風雪中看見了綻放盛開的玫瑰,那玫瑰逾越了冰川,將暗夜的幽香遍布在了漫山遍野。 ”
宮野志保:……
簡直難以直視。
她將日記本轉了個圈,將上面的內容展示在對面兩人的面前。
工藤新一從剛才起就好奇極了,現在宮野志保一將日記推到他們的面前,他立刻湊過頭去看,可等他看清上面的文字后,工藤新一立刻表情扭曲地轉頭去看身邊琴酒的表情。
琴酒沒有表情。
工藤新一不知道這位還沒有成為他們大哥的小琴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是表現得一如既往的冷靜,還是他壓根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眼下這個情況,還是保持沉默會比較好。
“這和你剛才說的話不一樣。”
工藤新一努力地讓自己忘記冰川玫瑰之類的話語,在宮野志保詢問的目光下,他重復著她剛才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說出的文字。
——人類所認為的本能,其實是大腦的一種潛意識。
——人是無法夢見自己不曾見過的事物的。
——夢境是現實的投射。
“比起筆記本上的這些,你剛才說的話倒更像是線索。”
宮野志保點點頭,聽完工藤新一的描述后,她的想法基本與他一致:“的確,這份筆記本更像是一扇門……”
提到了門,宮野志保又頓了頓。
“怎么了?”
“門。”
宮野志保重復著這個關鍵詞,她覺得自己仿佛是捕捉到了什么,可惜那想法一閃而過,很快就又沒了蹤影:“門,好像有點問題。”
工藤新一思索片刻,忽然露出恍悟的表情,他激動地對在場的兩人說道:“說起來,我們剛來到這個副本的時候,不是直接抵達療養院,而是從門口進入的吧?”
宮野志保點點頭。
從始至終都沒怎么說過話的琴酒也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們當時是灰原讓我唱歌,然后工作人員主動從里面開門的,小琴大哥你們的情況呢?”
這個稱呼就不能改一改嗎?
琴酒面無表情,卻還是說道:“差不多,我說要炸了這里,門就開了。”
工藤新一:……
宮野志保:……
不愧是你!
琴酒脫離了組織卻還是不忘那一炸解千愁的做派,工藤新一忍不住吐槽難怪他能和原爆處組的兩位精英組隊,這完全是氣場相合專業對口了。
“其他人也是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進入的這里。”
宮野志保將自己那天從焦糖等人那兒聽到的情報告訴了工藤新一,雖然當時琴酒也在場,但宮野志保不覺得他會說這些。
說不定都沒記住。
工藤新一一邊聽一邊記,這個療養院異常的地方太多,他并不覺得宮野志保給的是無效信息,不如說眼下他不愿意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所以你也覺得這里的門有問題嗎?”
“沒有門鈴,要用自己的方式開門這點很值得在意。”
“的確。”
工藤新一點點頭:“他們應該也檢查完赤井先生的房間了,我們先去餐廳和他們集合,再聽聽其他人的想法吧。”
宮野志保沒有異議。
她披著工藤新一的外套,工藤新一拿著日記本,一行三人回到餐廳的時候,其他人也剛剛回來沒多久。
那兩個昏迷的調查員身上被綁著的床單已經被松開,但是腳上的手銬還是沒有取下。
見他們出現,其他人紛紛詢問著宮野志保的身體狀況。
“我沒事,”宮野志保一一回應,在與工藤新一對視一眼后,兩人決定分享自己在剛才那會兒得到的情報。
然而他們剛說完,在場一大半的調查員臉色都不太好。
不是受到了驚嚇——雖然驚嚇也有,但現場的大部分人主要還是感到了震驚。
“你的意思是,琴酒之前在圖書館發現了一本日記本,因為上面的用詞和剛才波爾多日記上的相似,你們就懷疑這是波爾多的日記本。”
焦糖努力地解析著宮野志保的話語,現在赤井秀一不在這里,她看起來和平時沒有太大的區別:“然而當雪莉小姐對這本日記本使用圖書館時,你因為大成功看見了……門?!”
她在念出最后一個字的時候,語氣微微上揚,仿佛是聽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就連聲音也變得扭曲。
宮野志保點點頭:“琴酒也是圖書館大成功發現的這本日記,不知道他當時為什么沒有進行SanCheck。”
琴酒:?
他瞥了一眼宮野志保,似乎能夠感受到她話中的可惜。
“雖然這個也很奇怪,但是重點明顯不是這個!”
在眾人要討論這個問題之前,焦糖立刻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緊張地打量著宮野志保,輕聲問道:“你沒事吧?SanCheck檢定時的數值是多少?KP有沒有說些什么?”
不僅僅是焦糖,那些在聽說宮野志保看見了門之后,齊刷刷變了臉色的調查員們都緊張兮兮地看著她。
宮野志保并不知道。
還是工藤新一替她回答的這個問題:“成功-1d10,失敗-1d100。灰原她當時SanCheck成功只扣了一點理智,KP對那扇門的說法是無法描述、不可形容、難以名狀的存在,門之后有無窮無盡的知識殿堂。”
眾人在聽見那個數值之后并沒有露出太多驚訝的神情,反倒是在聽見宮野志保只扣了1點理智后,紛紛露出敬佩的目光,等他們聽到了最后,眾人竟然開始齊齊嘆氣。
“這下確定了啊。”
“難怪我覺得自己在變傻,如果是那個存在的話倒也可以理解。”
“所以波爾多待的時間最久所以也最傻?”
波爾多嘀咕了一聲:“這時候就別人身攻擊吧?”
焦糖冷笑:“你畫什么暗夜玫瑰和玫瑰獵人同人的時候難道還覺得自己很天才嗎?”
降谷零:!
工藤新一:!
宮野志保:!
琴酒:……?
波爾多沒有回答,聽到焦糖的話后他第一時間朝降谷零看了過去,隨后得到了降谷零陰森的笑容和惡狠狠的瞪視,自知理虧的波爾多摸摸鼻子,心虛地轉移了目光。
而這一切,全都被琴酒看在了眼里。
好家伙。
琴酒差點氣笑了。
他就說怎么會有人畫那么令人作嘔的東西,原來是組織里出了一群老鼠。
知道那該死的暗夜玫瑰和玫瑰獵人的事的只有當時在場的三人,波本萊伊不合,他的消息來源只可能是工藤新一,搞不好是波本做了什么又被那個波爾多知道了,才會有了他剛才看見的畫。
很好,都給他等著。
等他拿到了槍,第一件事就是把這群家伙都給收拾了!
波爾多話一出口,降谷零就預感要遭,他偷偷瞄了眼琴酒此刻的表情,能夠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強烈的殺氣。
工藤新一雖然也感受到了這股殺意,但他覺得這件事應該和自己沒什么關系,然而等到他感受到琴酒明顯有針對性的殺氣時,這才意識到知道暗夜玫瑰和玫瑰獵人的除了當事人外,只有他。
工藤新一:……
完了,被大哥記恨上了。
他生怕琴酒越想越氣,連忙扯開了話題:“你們剛才說確定了,難道是知道了這個療養院存在的兩個神秘生物之一了嗎?”
“那可不是神秘生物,那是外神。”
在工藤新一等人的熟人中,知道事態嚴重性的只有萩原研二。
此刻他斂去了往日里的輕松,一本正經地給包括工藤新一等人在內,所有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的調查員進行科普。
“在外神中,尤格·索托……猶格?索托赫斯也是令人不得不警覺的存在。”
人類正確念出外神與舊日支配者的名字會面臨危險,而且要念出那些復雜拗口的音節對于人類而言也十分困難,所以萩原研二這里并沒有念出那位外神的本名。
“關于祂的記錄有很多,大部分的描述都是祂存在于時空間的最底處,是擁有放射性虹色球體的集合體,使祂看起來像是泛著泡沫,以及祂是知識與智慧的象征,而門是祂最為普遍的一種意象。”
所以他們才會在聽到門這個關鍵字后,就立刻意識到了是誰嗎?
工藤新一感嘆著自己這方面的知識儲備果然還不夠多,他還想詢問更多的情報,卻見其他人已經繼續著討論。
“雪莉小姐不會無緣無故地就看見了門,那么尤格·索托斯果然存在于這里?”
“本體肯定不可能吧,但是也不像是找了個容器裝了部分分.身。”
“肯定不是容器,我聽說尤格·索托斯的容器會散發出惡臭,這里沒有這種氣味,所以應該是影響吧?”
“我也覺得,或者這里留了道門之類的。”
萩原研二、焦糖、波爾多和黑馬的討論聲停頓了片刻,隨后他們齊刷刷地朝宮野志保看去,不約而同地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你看見的那扇門,是開著的還是關著的?”
通過他們的對話,宮野志保也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重要性,她想都不想便答道:“開了一條縫隙,縫隙上附著了許多彩虹球體。”
“那就是影響了。”
四位擁有著豐富經驗的調查員們立刻拍板定案:“如果不接觸到門的話,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影響,只是在這里待的時間長了,可能還是會在潛移默化中被祂塞了些古怪的知識。”
“也就是說,只要離開這里就不會有問題?”
“沒毛病,畢竟腦子不好的人尤格·索托斯也看不上,”黑馬說著瞥了眼自己的同伴,在羚羊的瞪視下也沒有改變自己的觀點。
羚羊有些不服氣,他扭頭看向宮野志保。對于同伴這番發言的不爽在他看見宮野志保之后,又變得有些心虛:“那雪莉小姐呢?”
黑馬差點被他的話氣笑了:“說你笨蛋你還不信,人家是醫生,你覺得呢?”
宮野志保覺得這個問題沒什么好爭論的,但降谷零可聽不慣有人對他的同伴產生質疑:“我們家雪莉小姐智力和教育都是90。”
其他人:……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這個療養院拿的是原始身份卡。
他們無話可說。
“現在基本已經確定尤格·索托斯是瓶子里的那個神秘生物了,大家沒有反對意見吧?”
眾人搖搖頭,如果他們是在療養院里受到尤格·索托斯的影響,才感覺自己在一天天地變傻,這個說法倒也能夠接受。
“那么尤格·索托斯的問題可以先放下,現在的問題是另一個神秘存在到底是誰。”
如果不想受到尤格·索托斯的影響可以離開這個療養院,就像田中光榮組合一樣,但問題是他們現在被堵門了,所以才無法離去。
那么堵門的那個神秘存在到底是誰?
“我覺得屋外的降雪和瓶子外的那個神秘生物有關,而剛才灰原在圖書館大成功之后的話,也讓我有點在意。”
工藤新一再次重復著那三句話,然后說附了自己的看法:
“假設這些話是大成功給的信息,那很可能是我們潛意識里已經感覺了什么,但是并沒有反應過來,而那些正在靠近的神秘存在是我們不曾見過的,所以以別的形態投射到了夢中。”
工藤新一頓了頓:“我有個想法,可能會有些粗暴,不知道你們覺得怎么樣?”
“現在已經不是計較手段的時候了,只要我們能離開這里,什么手段都可以。”
眾人看著他,等待著工藤新一的建議。
“我想使用催眠讓大家重新進入夢境,然后通過所有人看見的東西,再來推測另外一個神秘生物到底是誰。”
第140章
催眠……還能這么用嗎?
調查員們面面相覷,催眠這個技能并不是常規機能,調查員的點數都是有限的,在點完必備技能和KP推薦技能后,很少再有空余的點數去點一些冷門技能。
誰也沒想到這種情況下還能用上這個技能。
“等等,好像可以。”
幾個清醒著的調查員互相看看,他們在思考工藤新一的話。短暫的震驚過后,還是理智占據了高峰,他們一番思索后,竟紛紛點頭。
“我記得如果被催眠者自愿的話,可以不需要進行意志抵抗。”
萊比錫努力地回憶著自己曾經在催眠這個技能下看見的解說文字,而他這番精準的回憶也引來其他人的贊同。
羚羊點點頭:“沒錯,我們可以不抵抗,然后讓這位……”
“柯南。”
工藤新一重復著自己的代號,對于自己的名字在調查員中不如圣雪莉和圣波本那么出名,他一點兒都不在意。
他沒有宮野志保那么彪悍的骰運,也不想有降谷零那樣的迷弟。
之前他是個能歌善舞的大祭司,而現在工藤新一只想恢復本職工作、當好一名偵探。
——會催眠的那種。
“我們可以在不抵抗的情況下讓這位柯南先生進行催眠,然后再度進入夢境去觀察另一個神秘生物的本體。”
羚羊顯然已經采納了工藤新一的建議,看起來十分興奮。
黑馬還記得工藤新一剛才的話,她提醒著自己的同伴:“如果是我們不曾見過的神秘生物,我們就無法夢見它的本體。”
“那么它在夢中應該會以其他我們有概念的模樣顯現,就像尤格·索托斯的意象是門。”
羚羊在兩人的提示下還是稍顯樂觀,他換了個角度答道:“那如果是我們曾經見過的神秘生物或者外神,不是就能直接看見真面目了嗎?我們有這么多人,說不定就有人曾經見過瓶子外的那個神秘生物呢?”
“我覺得還是別直接看見本體比較好,”科隆嘆了口氣,看看那邊中了麻醉劑還昏迷著的兩人,“你們也不想再進行SanCheck吧?”
這倒也是。
工藤新一眼見著在場的調查員基本上都認同了這個操作,于是他向其他人、也是向KP確認著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如果你們都不抵抗的話,我的檢定是不是能有加成?”
黑馬:?
“的確是這樣,但是你等一等。”
黑馬立刻意識到不對勁,警惕地看著工藤新一小心求證:“你的催眠點了多少?”
工藤新一撇開視線,略帶著些許心虛地答道:“41。”
怎么還有零有整的?
不過這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每個技能的初始值都不一樣,就像催眠這個技能初始只有1,工藤新一應該是最后點的這個技能,將然后將自己剩下的點數全都加在了這上面。
問題是……
焦糖接過黑馬的話問道:“你的骰運怎么樣?”
工藤新一這下表情更加不自然了,他顯然也知道這個提議最大的問題是在自己這里,但是在一旁宮野志保要笑不笑的表情下,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瘋過兩次”
“……你這個兩次是虛數還是實數啊!”
黑馬覺得自己要瘋了,她實在不放心讓一個骰運不怎么好,并且催眠也只有41點的人來對所有人進行催眠:“你們誰還點了催眠?快幫幫孩子啊!”
可惜在場無一人回應。
誰會想到來療養院休養還要點催眠!
就像也沒有人想到來療養院還要把醫學方面的技能都點滿。
雖然這里的人卻都接受過圣雪莉小姐的治療,但他們還是祥說一句:這個隊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在被催眠的調查員不進行抵抗的情況下,可以給10點的加成。 】
在一片混亂中,KP終于出現了,而這番言論卻讓在場的調查員們仿佛都看見了希望:
“10點加成也太少了,20……不,15點可不可以。”
“KP大老爺,你也不想我們調查員在催眠這個環節全滅吧?”
“加了10點也是51點,成功率和失敗率一半一半。”
“準確的說是成功率48%,失敗率46%,大失敗率6%”
“不是,你等等,這個大失敗率6%哪里來的?”
“這種情況下催眠大成功和大失敗沒區別吧?”
眾人快被萊比錫的強盜邏輯給氣笑了:“那換個角度想,就是大成功率6%,總體成功率是54%,好像也沒那么絕望了。”
工藤新一:? ? ?
“不是,你們就那么不放心我嗎?”
甚至都已經開始用這種方法來計算成功率了!
“如果這個骰子是圣雪莉小姐丟的話,我們絕對沒有任何意見,”蛋白質一臉悲憫地看著工藤新一,“哪怕是大失敗我們也認了。”
其他人齊刷刷地點頭,對蛋白質的話表示贊同。
如果是圣雪莉小姐丟的骰子,無論如何他們都認了,但如果是工藤新一的話,他們覺得自己還是得害怕一會兒的。
工藤新一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情。
實在是他自己也清楚地認知到51%的成功率并不高,為了接觸到真相,這群調查員也不能反抗,只能將命運交在這個骰子上。
這換成任何人都得好好斟酌一番。
“不是,等一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波爾多從剛才回來就一直在拿著一本筆記本陶醉地看著什么,此刻聽見調查員們唉聲嘆氣地準備接受工藤新一的催眠,他茫然地盯著他們看了一圈。
眾人朝他望去,不報希望地等待著他能夠說些什么,而波爾多也在眾人的視線下,緩緩地說道:
“這又不是進行SanCheck,失敗了還要掉理智。如果只是普通催眠失敗就是無事發生,不是你們什么都沒夢見只是普通地睡了一覺,就是你們連睡都沒睡著。”
為什么說得好像一旦工藤新一催眠失敗,他們都會變成癡呆一樣?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黑馬仿佛是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般,低聲罵了一句:“……該死,我竟然覺得他的話有道理。”
這句話的重點顯然不是有道理。
而是他們那么多人,居然被一個波爾多提醒了!
“我覺得我好像越來越蠢了,”人群中有人喃喃,“這一定是因為尤格·索托斯的影響,一定是這樣的!”
“對,一定是尤格·索托斯的鍋!”
工藤新一聽得目瞪口呆,他看了一圈自己的隊友們以及琴酒和他的隊友們,卻見大家都是一臉平靜,并沒有被波爾多提示后的恍然,也沒有急于把責任都丟給某個外神的氣急敗壞。
很顯然,他們并不像這群調查員一樣,默認了自己催眠失敗就會出現糟糕的事情。
工藤新一忍不住去細想這個療養院中的疑點,假如尤格·索托斯真的在潛移默化中對居住在療養院的調查員們產生了影響,那么他們還沒有變蠢是因為來這里的時間還不夠長嗎?
那為什么原本看起來精神狀況不太正常的波爾多,今天只說了三言兩語卻總能切中重點?
最奇怪的還是波爾多的日記本。
這個療養院存在著兩本波爾多的日記本,一本才剛剛開始,而另一本卻已經收納入庫。
宮野志保是在打開圖書館找到的那本日記本,又因為檢定大成功而接觸到了門、看見了尤格·索托斯,那為什么最初在圖書館里、使用圖書館檢定大成功的琴酒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謎團實在太多了,工藤新一隱約感覺到自己可能已經接近了真相,卻因為缺少最關鍵的那一把鑰匙,所以無論怎么思考都無法觸及隱藏在黑暗中的那扇真相之門。
“既然失敗了也無事發生,那我們就抓緊吧。”
焦糖趁著調查員們因為波爾多的提示而回過神,立刻拍板定案:“那就我先來吧。”
雖然知道了就算失敗也無事發生,但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也是需要勇氣的,眼見著焦糖自告奮勇,其他人無一例外地向她投去了欽佩的目光。
“可以嗎?”
工藤新一也沒想到焦糖會這么信任自己,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焦糖擺擺手,一副對此很是無所謂的態度:“反正早晚都要上,畏畏縮縮也不是個事。而且不是我說,我在這里的調查員中也算是有些資歷的,如果正好是我曾經見過的神秘生物,也省去了其他人的風險。”
她頓了頓,朝工藤新一投去了一個挑釁的目光:“你要是能丟出一個大失敗也是你的本事。”
工藤新一還是感動的。
“那我預約第二個吧。”
萩原研二在松田陣平和降谷零擔憂的目光下笑著舉手:“我也當了幾年的調查員,也算是略有經驗,如果是焦糖小姐不曾見過的神秘生物的話,或許我可以試試。”
降谷零本來是想要勸的,但見萩原研二表情堅定,那些想要說的話也就被他統統咽了回去。
“那我第三個。”
波爾多合拿著手中的筆記本輕輕揮了揮,他也沒說別的,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們先過,輪到我了叫我一聲就行。”
其他調查員見這三人已經排好了順序,也紛紛決定了自己的順位,甚至還有人分發紙筆,讓調查員們將自己曾經見過的神秘生物和外神一一寫下,準備用排除法縮小范圍。
調查員們在奮筆疾書,而工藤新一也拿著自己的道具來到了焦糖的面前。
“那我就開始了。”
焦糖點點頭,工藤新一一手拿著催眠用的吊墜,一邊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催眠鑒定1d100(檢定/出目):41(+10)/18困難成功】
【在調查員焦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柯南對其使用了一次漂亮的催眠,在催眠師的引導之下,焦糖也陷入了一場美妙的夢境之中。 】
那是一個春日中的茶話會。
焦糖感受到了暖陽,她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在一個暖房中。周圍花香混雜著甜品與紅茶的香氣,陽光透過玻璃穹頂傾灑在室內,郁郁蔥蔥的植物遮去了刺眼的光芒,只留下了無盡的暖意。
“■■,你覺得呢?”
周圍有人叫著她的名字,焦糖回過神,卻看見自己在成為調查員前的朋友一手拿著茶杯,朝她遞來。
焦糖匆匆忙忙地接過茶杯,不好意思地問道:“你剛才在說什么?抱歉我沒聽清。”
“在說下次旅游去的地方,”友人臉上是燦爛的笑容,“北歐的無盡深淵和北美的法老墓穴,你覺得哪個更好?”
誒?
焦糖頓了頓,她本能地感受到了異常,手微微傾斜,茶杯中熱騰騰地紅茶便全部傾灑在她的裙子上。
“真是的,你還是那么毛毛躁躁。”
友人放下手中的茶壺,拿著手帕替她擦去裙子上的水漬:“這樣讓我怎么才能放心讓你去當調查員呢?”
不是,等一下。
焦糖意識到不對勁,她按住友人的肩膀,想要詢問她是如何知道調查員的事情的,卻發現友人再度抬頭時,面容變成了黑乎乎的一團。
“你看,下雪了。”
焦糖克制著想要后退的沖動,她在友人的提示下抬頭望去,卻見穹頂之上似乎有什么雪白的東西在降落,可就在轉瞬之間,那些雪白的碎片便化為了污泥,黑壓壓地堆積在玻璃穹頂之上,仿佛在頃刻間就會沖垮脆弱的玻璃,積壓在她們的身上。
焦糖顧不上許多,可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能做些什么,只能抬頭望著那些黑色的污泥。
不,這不是雪。
這是——
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就在這時,那積壓許久的黑色終于還是沖破了玻璃,一鼓作氣地傾瀉而下。焦糖無處可逃,只能感受到那黑色裹挾著自己,將她沖向了遙遠的彼方。
焦糖猛地睜開眼睛,從夢中驚醒。
周圍是白熾燈明亮的光線,晃得她又險些將眼睛閉上,被清理出空間的餐廳里空蕩蕩的,卻仍然讓她有種自己還身陷在污泥洪流中的錯覺。焦糖眨眨眼,緩了許久這才看清了圍在自己身邊的人。
“下雪了嗎?”
她問道。
被她這么冷不丁地一問,周圍的人頓時互相看看,他們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卻又覺得十分合理。
餐廳里沒有窗戶,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征求著彼此的意見:“要不要去看看?”
看降雪必須要經過SanCheck,根據降谷零提供的信息,哪怕不是第一次看見也都要進行SanCheck檢定。
“看降雪必須要兩人以上結伴吧,萬一瘋了還能拉回來。”
“萬一兩人都瘋了呢?”科隆明顯不贊同,他看了眼還陷入昏迷的兩人,“而且我們已經瘋了兩個,現在剩下的人中要是再折損兩個人……”
這損失可不小。
“那還是讓我去吧。”
萩原研二自告奮勇:“我已經扣過7點理智了,看降雪SanCheck失敗-1d10,也就是說就算這次我SanCheck失敗也最多扣3點。”
松田陣平明顯不贊同這個提議:“不行,你不是馬上就要進行催眠了嗎,要是這里扣了3點理智,萬一你夢境里看見什么,再扣2點以上的理智不就又要瘋了。”
在一片吵吵鬧鬧中,工藤新一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琴酒呢?”
宮野志保正在詢問焦糖夢里看見的場景,聽到工藤新一的問題她頭都沒抬:“在聽見剛才焦糖的囈語后就出去了。”
焦糖有些好奇:“我剛才說了什么?”
“黑色,”宮野志保頓了頓,“你說你看見了黑色的雪,但那應該并不是雪。”
“你也夢見了類似的場景了嗎?”
焦糖頓了頓,比起這個有些惡意的夢,她更在意的還是這個夢與其他人的夢之間的共同性:“在奇怪的地方遇見了不應該出現在那里的熟悉的人,然后對方還說了原本不可說出的話語,最后就是……”
宮野志保、降谷零和焦糖三人同時開口,他們看著彼此,表情中寫著滿了相似的神情——
“下雪了。”
琴酒離開餐廳后徑直朝三樓走去,現在細看才發現這個療養院的異常:底層的圖書館自不用說,一樓的餐廳也沒有窗戶,而樓梯在療養院大廳中央,上下樓的時候也看不到窗外的冰天雪地。
琴酒在來到三樓的時候先回了一次自己的房間,這才看見外面一片白雪皚皚、仿佛鉆石塵埃一樣的雪花從空中落下,并在光下折射出耀眼光線的畫面。
而就在琴酒看見這一幕的同時,他的耳邊也響起了KP的聲音:
【琴酒進行一次SanCheck,成功-1d3,失敗-1d10。 】
果然。
琴酒早有預料,骰子出現在他的掌心時,他也只是淡定地將其丟下,看著那兩枚紫水晶質地的多面體在地毯上骨碌碌地滾動,又在撞擊到門扉時停下。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8極難成功】
【理智損失1d3=1】
【琴酒雖然面對了無法直視也難以理解的存在,然而你驚人的意志力和強大的理智讓你沒有產生絲毫的動搖,甚至無比地清醒切堅定。 】
果然夢境伴隨著降雪,琴酒確認了這一點之后一刻都沒有停下,直接朝著三樓走廊盡頭的某個房間而去,而后隨手扣響了那扇緊閉的房門。
“你是說大哥去看降雪了?!”
工藤新一聽著宮野志保的話驚訝地喊出了聲,他的話也打斷了還在爭論要不要去看降雪的萩原研二等人。
萩原研二一驚,扭頭就要去找琴酒,卻被松田陣平和降谷零眼疾手快地拽住。
“小琴他……”
“他理智75,你瘋了他都不會瘋。”
松田陣平雖然不怎么喜歡琴酒,但是這番話卻是發自肺腑的,他們一起組隊三個月,他和萩原研二瘋了那么多回,琴酒還一點事都沒有。
在這方面,松田陣平是相信琴酒的實力的。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接受催眠,看夢里到底有什么,等你確定了范圍或者真相,我們再去找琴酒。”
松田陣平頓了頓:“但搞不好那會兒那家伙已經悠閑地回來了也說不定。”
萩原研二知道松田陣平的話是對的,畢竟他的答案關乎著所有人的安危,再看看那邊焦糖已經在默寫自己曾經見過的神秘生物,他還是嘆了聲氣,回到座位上接受工藤新一的催眠。
“那我們速戰速決吧。”
工藤新一點點頭,他也擔心琴酒的情況,在萩原研二的催促下,他感受著自己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但他只能強壓下這種緊張與不安,再度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邊上原本想說自己可以先來的波爾多見狀,也乖乖閉上了嘴,再度看向自己手中的筆記本。
【催眠鑒定1d100(檢定/出目):41(+10)/17困難成功】
【調查員萩原研二雖然滿心憂慮,但是面對工藤新一的催眠也沒有加以防備。而工藤新一也不負眾望地對其使用了一次漂亮的催眠,在催眠師的引導之下,萩原研二也陷入了一場美妙的夢境之中。 】
大約是因為這次面對是熟人,所以KP的稱呼變成了本名,但是工藤新一已經無暇去在意這些,只是緊張地看著萩原研二閉上了眼睛,陷入了自己的夢境中。
萩原研二在劇烈的光芒下睜開了眼睛。
耳邊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爆炸的轟鳴,萩原研二看著頗為眼熟的大樓在面前搖搖欲墜,還沒有緩過神,就聽見一聲聲的催促:“Hagi?Hagi?你在看什么呢?”
萩原研二麻木地扭過頭,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巨大的密閉環境中,透過面前的窗戶透出的風景,他意識到自己正在一個摩天輪中。
摩天輪中全是熟悉的人,自己的姐姐,一起長大的發小,還警校的同期們,六個成年人擠在一個狹小的箱子中,彼此說說笑笑地,就像去郊游的孩子般,還在分享各自帶來的美食與飲料。
“我在看……”
萩原研二回過頭,卻發現爆炸帶來的強光與轟鳴全都消失不見,這個世界變得無比的安靜。
“難得降谷和諸伏有空一起出來玩,你也別待在那里,快想想在班長的婚禮上要說些什么祝詞,才能讓他感動得淚流滿面。”
伊達航一愣,立刻舉手抗議:“別太過分了啊,松田!”
“在婚紗店看見新娘試穿婚紗后當場呆住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位。”
眼見著同期們都說說笑笑的,萩原研二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笑容,他望向了自己許久不見的姐姐,還想說些什么,卻看見她的視線已經投向了窗外。
“你看,■■,下雪了。”
萩原研二臉上的笑容一頓,他扭頭去看窗外的風景,卻看見摩天輪外下起了一場鵝毛大雪,白色的雪片從空中落下,極冷的寒氣肉眼可見,然而眨眼之間,白雪變成了黑色的污穢。
這不是雪。
萩原研二正要反駁,卻見摩天輪已經在污泥的沖擊下變得四分五裂,其他人被卷入了黑色潮流中,就連自己也被卷入其中,他奮力地在黑色中游動,想要逃離這片黑色的泥流,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
萩原研二睜開眼睛,冷汗淋漓地從夢中驚醒。
刺眼的光芒讓他一時間無法適應,但他還是強忍著不是,迅速地環視四周,等確認松田陣平和降谷零都在這里,正用擔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他這才松了口氣。
“這個夢境……”
萩原研二想說些什么,但KP的速度卻更快。
【請調查員萩原研二進行一次智力檢定。 】
萩原研二頓了頓,想要說出口的話語就這么被打斷,反而讓他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他的掌心中已經出現了骰子,萩原研二毫不猶豫地將其擲下。
【智力檢定1d100(檢定/出目):70/35困難成功】
【萩原研二憑借著出眾的智力,不僅能夠記下夢中的線索,甚至還察覺到了夢中的異常。 】
其他人只看見萩原研二進行了檢定,卻并不知道他進行的是什么檢定,他們屏氣凝神,見萩原研二并沒有像是進行SanCheck,甚至露出了一個笑容之后,他們立刻意識到這把穩了。
“Hagi,你知道了什么?”
“這不是我的夢,”萩原研二雖然不知道那個神秘生物究竟是誰,卻已經明白了這個夢的情況,“這不是我的夢,而是你的夢,小陣平。”
他看不見那棟火光沖天的公寓,也不曾去過摩天輪,不會被松田陣平起哄在班長的婚禮上說些讓他淚流滿面的話語——相反的,這更像是自己的臺詞。
最關鍵的是,姐姐的稱呼。
“我們在這個療養院做的夢并不是自己的夢,準確的說,我們陷入了其他人的夢中。”
萩原研二看向其他人,卻見降谷零和宮野志保都露出恍然的表情。
“難怪我夢中自己在學校,”降谷零回憶著自己當時的情況,“現在想想,那些藍色的校服,應該是帝丹高中的校服,所以這是柯南你的夢?最后我看見的也是柯南你。”
“那我進入的應該是你的夢才是。”
宮野志保語氣淡定:“我的夢中是警察學校,遇見了萩原和松田,最后也看見了波本你。”
夢是連環的,降谷零在工藤新一的夢中成為了主角,而之后宮野志保也成為了降谷零夢中的主角。
“或許是因為夢不完整,所以我們只能看見局部的情況,”宮野志保推測道,“也就是說下一個應該是我的夢,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應該找一個人,和我一起接受催眠,或許這樣就能看見完整的夢境。”
這里的人有很多,但是能夠融入宮野志保夢中的人卻不多。
降谷零和工藤新一已經經歷過夢境,估計不能成功,而剩下來的人只剩下……
工藤新一正要說出答案,卻聽見門口傳來了兩個腳步聲,眾人被那腳步聲吸引,卻見消失已久的琴酒和剛才還用魅惑洗禮過眾人的赤井秀一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他們的身上,赤井秀一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而琴酒卻是微微皺了皺眉。
就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他聽見宮野志保說道:“那我選琴酒。”
什么情況?
琴酒沒有反應過來,降谷零卻已經抓著他走到了宮野志保的身邊。
宮野志保在他們進屋時已經落座,而工藤新一見狀一個箭步走到兩人的面前,拿起那個在琴酒看來無比礙眼的吊墜在兩人眼前晃動。
“小琴大哥,千萬別反抗啊!”
琴酒基本上已經猜到是什么情況,他皺著眉看著工藤新一,正想說些什么,卻看見少年已經丟下了手中的骰子,而緊接著響起的,是所有人都熟悉的嘆息聲。
【催眠檢定1d100(檢定/出目):41(+10)/98大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