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把喜歡的音樂設置成鬧鐘會不會厭煩,刁民們并不清楚。但他們覺得,KP應該應該開始厭惡琴酒譜寫的這首雅樂了。
在正式的播報之前,眾人聽見KP幽幽地嘆了一聲氣,緊接著就是一句自暴自棄又充滿怨念的話語:
【說實話,你們幾個該不會是在KP沒有注意的時候,都對骰子魅惑大成功了吧。 】
宮野志保:……
安室透:……
琴酒:……
KP該不會是真的氣瘋了吧?
“別說傻話了,”宮野志保平靜回應著KP的吐槽,甚至有理有據“我們要是掌握了這個技術,早就直接踢門了。”
還會在這里一點點地推進度嗎?
【……】
她說得好有道理。
所以自己還得感謝這群刁民沒有亂來?
宮野志保一句話直接讓崩潰的KP沉默,而她本人則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無人機傳來的畫面,只見隨著無人機的逐步升高,整個神社的鳥瞰圖也一并傳了過來。
她在還是灰原哀的時候,就操作過博士制作的無人機,此刻也十分熟練地向KP確認:“我能把畫面同步到電腦嗎?”
【可以,但是你還沒得到攝影大成功的信息。如果這里計算機使用檢定失敗,很有可能會失去一部分大成功的情報,你確定嗎? 】
這也是KP制裁的方式嗎?
宮野志保和左右兩邊的人確認了一下,幾人都覺得這里還是保險一些。
“那我們還是先聽攝影大成功的信息吧!
反正無人機回收之后,畫面照樣可以傳送到電腦里,當然還是保一手難得的大成功更要緊。
【那么宮野志保根據無人機傳來的圖像,在無人機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你看見了整個神社的鳥瞰畫面,可以看見這個神社位于真晝山的半山腰,周圍是茂盛的植被,還有許多連綿不絕的鳥居,從上方看去,就像是一條紅色的游龍。 】
連綿不絕的鳥居就像是某種關鍵詞,安室透像是立刻想到了什么,脫口而出便是:“這聽起來倒是有些像京都的伏見稻荷大社!
宮野志保湊過去看了眼屏幕。
雖然她本人沒有去過伏見稻荷大社,但是也在網上見過許多那邊數以萬計的千本鳥居的圖片,此刻無人機傳來的畫面,和印象中那條紅色通道幾乎一致。
只不過從鳥居的數量上來說,沒有伏見稻荷大社那么夸張。
“但是大成功的拍攝,應該不會就只有這點信息。”
宮野志?粗嬅嫔系膬热,顯然不覺得這些紅色千本鳥居就是大成功的情報:“KP你應該還有別的什么要說的,對嗎?”
安室透從宮野志保的詢問中,聽出了一絲涼颼颼的殺意。
【……另外,根據鳥瞰圖你們可以看見,真晝山山脈和這些茂密的植被構成了一個奇特又有些模糊的圖像,這個圖像只有在高空俯視的視角下才清晰可見。雖然植物的生長符合自然規(guī)律,但是圖像的構成卻顯然存在著一定的人為因素。 】
這個一聽就是大成功的信息。
宮野志保、安室透和琴酒三人不約而同地拿出手機,對著屏幕咔咔就是一陣猛拍,生怕之后宮野志保計算機使用失敗,導致這些珍貴的圖像遺失。
不是他們不相信宮野志保的實力。
而是他們不相信KP。
【? ? ? 】
KP覺得自己可冤枉了:【我都提供那么多情報了,你們還這么懷疑我嗎? 】
然而刁民們才不會這么輕易地就被KP給唬住,安室透更是毫不留情地表示:“提供情報是因為志保大成功了,我不信志保如果只是普通成功或者失敗的話,你還會提供這么多的消息!
“而且正是因為你提供了那么多信息、讓我們的調查看起來十分順利,這讓我們更擔心你之后會在別的地方搞點小動作。”
【……】
KP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我們都相處那么久了,你看KP我是這樣的人嗎?你們這是什么調查員式不安! 】
“有點像!
“是!
“……呵!
三人先后開口,雖然措辭各不相同,但表露出來的意思卻基本一致。 KP此刻無言以對,甚至想高呼“刁民叛逆?zhèn)窴P的心!
【……那你們還要過計算機使用嗎? 】
宮野志保沒有立刻應下,而是盯著那個畫面看了一會兒:“我們能不能看出這個圖案原本是什么形狀?有什么意義?”
【因為那個圖案已經變得十分模糊,光憑肉眼不能直接看出。 】
雖然對這群刁民的骰運和騷操作感到崩潰,但是在調查員認真推線索的時候,KP也會盡力配合。
【如果你需要看出這個圖案原本的樣子,需要進行一次困難成功的美術、技術制圖、或者計算機使用檢定,隨后再進行一次成功的靈感檢定。請注意,如果要用計算機使用檢定繪制圖案,則需要將該檢定和用于實時同步無人機畫面到電腦的檢定分開進行。 】
也就是說,需要進行兩次計算機使用檢定。
“你們點這幾個技能了嗎?”
宮野志保向另外兩人確認,卻見安室透無奈地搖搖頭,而琴酒索性一點反應都沒有。
“其實現在需要的信息已經全都拍攝完畢,也不需要實時同步畫面,我們可以把無人機先收回來,再用電腦繪圖!
安室透覺得他們這里可以省一個計算機使用的檢定:“所以要看出這個圖形原本的意義,是要進行靈感檢定嗎?”
【不是,靈感檢定是用于看圖案樣子的,畢竟這個圖案已經被破壞得很嚴重,要還原除了技術還需要發(fā)散性思維。 】
KP頓了頓,像是遇到了有些艱難的事情,但還是強撐住動搖的情緒,而后不緊不慢地繼續(xù)說了下去:【另外如果要看圖形原本的意義,需要在還原到百分之七十之后,再使用神秘學進行檢定。 】
又是神秘學。
難怪KP會是這種態(tài)度。
“那我們先收回無人機吧!
隨著無人機的回歸,眾人也開始討論這個大成功才能獲得的情報。宮野志保順著KP的描述逆推這個圖案的來源,不過這并不算一個困難的推理。
“從KP的話來看,可能是有人利用真晝山山脈的特點,又在這里種了植被,讓山脈和植被構成了一個具有特殊意義的圖形,并且這個圖形還具有神秘學的意義!
能做到這個的人,無論怎么想也只有一個。
“是千年前的陰陽師!”
安室透看起來有些激動,但依舊用篤信的語氣說道:“初代巫女在手札上寫過,她不明白為什么陰陽師會選擇遠離京都的真晝山建立神社,估計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宮野志保也認同他的這一判斷。
“的確,雖然在現在的藝術創(chuàng)作中,陰陽師的本職工作似乎是和妖怪戰(zhàn)斗,但實際上他們的職業(yè)更傾向于占卜和堪輿!
——也就是風水。
在沒有高樓、沒有飛機、也沒有無人機的情況下,風水師們腳踩著土地,便能夠精準地判斷并描繪出山體和水流的走勢。
想來千年前的那位陰陽師就是看出這座真晝山與眾不同之處。
“那么他利用山脈原本的走勢,配合后來種植的植被,所描繪出的圖形應該就是具有某種神秘力量的圖案,或者是結界!
赤井秀一在剛才,已經將夢中的對話告訴了他們二人。
安室透估摸著巫女那句“災疫不會進入神社,但是也不能讓民眾進入神社避難”就是這個意思。
“但是在經過千百年的歲月后,山上的植被遭受砍伐,又被種上了新的植物,所以這個由山脈和植物構成的圖形才會變得模糊!
宮野志保還有一點想不通:“那太歲呢?”
安室透皺著眉回憶了一會兒,很快就想起KP在赤井秀一神秘學成功后給的信息。
“我記得剛才KP提過,太歲所在之處,種植植物能夠呈吉象!
安室透從前對神秘學和非科學事件嗤之以鼻,但是經歷了這種光怪陸離的事情之后,他有些悲痛地發(fā)現自己竟然變得有些神神叨叨。
但即使為自己的改變感到無力,但安室透還是繼續(xù)順著現有的線索進行推理。
反正用線索推理案件,和用KP提供的線索推理神秘事件,說出去也沒有太多的區(qū)別。他只不過是從大眾意義上的偵探,變成了一個期間限定的神秘學偵探罷了。
【……】
“也就是說,陰陽師當初做的,并不僅僅只是用山脈和植被構成結界!
宮野志保也明白了這之間的邏輯:“他還利用了太歲是太歲神的血肉、而太歲神所在的地方種植草植能夠呈現吉象的特征,將太歲作為了結界的陣眼!
光憑山脈和植物,只能撐一時。
但如果有了太歲作為陣眼,那么這個結界就能維持更長久的時間。
但是太歲畢竟不是人類,它沒有人類的意志更不會為了完成人類的心愿而行動。
所以為了讓太歲長長久久地待在這個神社、發(fā)揮陣眼的作用,巫女自愿——或者非自愿地與太歲融為了一體。
宮野志保厘清了這之中的邏輯,幾乎難以控制自己此刻的哀傷與憤懣。
而邊上的安室透雖然也與她有同樣的感受,但是比她更能隱藏情緒一些,他收起已經回來的無人機,忍不住嘆了口氣——
“看來人柱這件事,倒真是被那家伙猜對了!
現在看來,最慘的還是初代巫女。
她不僅以血肉之軀和太歲融合,甚至還承擔了陣眼的責任,長久地被困在了這個神社之中。
哪怕災疫消失了,她的使命也將繼續(xù)。
宮野志保將無人機的畫面導入到電腦中,等所有的圖像都傳送完畢,又向KP申請了一個計算機使用檢定,準備開始繪制圖案。
【計算機使用1d100(檢定/出目):70/29困難成功】
【那么宮野志保利用計算機的程序,對無人機拍攝的圖片進行掃描、識別,判斷植被的年齡和生長趨勢,由此來還原千年前的圖像,這個過程需要1d6小時,之后需要進行幸運檢定判斷圖片的還原率。 】
宮野志保的手中再次出現了一個骰子。
【時長檢定:1d6=2】
【那么計算機正在修復中,請宮野志保在兩小時后再來查看結果。 】
“現在還有另一個問題!
電腦中的識別和修復程序正在運作,宮野志保騰出空后,也向另外兩人詢問著他們的意見:“你們覺得,太歲現在還在巫女的身體里嗎?”
——那位黑葛光織巫女,是否就是這個神社初代巫女?
“這里是初代巫女曾經供奉神明的神殿。”
緊閉的門被人打開,發(fā)出了吱吱嘎嘎的聲響。一個充滿著木頭和香火氣味的房間,展露在了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的面前。
黑葛光織引他們走進殿內,語氣溫柔地介紹道:“當年這里發(fā)生過一些事情,初代巫女便在每日在這里虔心祝禱,祈求神明的眷顧與庇佑。直到現在,這里每天依舊會有神職人員念誦咒文!
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對視一眼。
雖然過了千年,但這里依舊可以看出一些千年前的影子——和他們夢中看見的初代巫女祈福的神殿幾乎一致。
唯一的區(qū)別,大約只有這里的陳設看起來不斷翻新過,而空氣中嶄新木料的氣味,也變成了陳年舊木的氣息。
工藤新一還沒有忘記他們請巫女帶路、讓他們參觀神社時用的借口:“請問我們可以在這里拍攝嗎?”
“通常不會對外界開放。”
巫女的語氣依舊是那么的溫柔,眼見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因為自己的話語而露出了些許失望的神色,她輕笑了一聲,又繼續(xù)說道:“不過你們是為了拍攝宣傳電影來取景的,所以可以在神社關閉后,進行短時間的拍攝。”
“真的可以嗎?!”
工藤新一一聽這話頓時兩眼一亮:“我們今晚可能會在這里進行通宵拍攝……這不會太打擾你們了吧?”
“這個神社的巫女除了我之外,大多都是兼職的巫女,每天都會回自己的家中。”
偵探們聞言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我還以為這里會有很多全職巫女,我們昨天來這里時還看見有不少的游客!
“大仙市并不是旅游城市,也沒有像其他神社一樣、擁有吸引人的景點。”
黑葛光織搖搖頭,但是說著這些話語的時候,她的眼中并沒有任何的哀傷,而是一種通透的平靜:“這間神社已經很古老了,因為供奉的神明緣故……平時并沒有什么香火供奉,也就只有夏日祭前后才有一些來觀看花火大會的游客來順道參觀!
供奉的神明!
聽到這個關鍵詞的兩人暗暗地交換了一個目光:“說起來,我們還不清楚這里供奉的是哪位神明。”
“是八將神之一的太歲神!
黑葛光織轉過身看向他們,雖然她什么都沒說,但兩人卻從她的視線中,看出了些許類似于“你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的意味深長的反問。
“我記得……主祀太歲神的神社主要還是在京都的大將軍八神社!
工藤新一避開巫女的眼神,說著知道的情報:“地點位于據說是京都經常發(fā)生百鬼夜行的一條通的西方,而一條通的東側就是安倍晴明的住址!
巫女對于少年避而不談這件事并沒有追究,只是點評道:“你很了解啊!
“之前去京都修學旅行過!
工藤新一找了一個十分合適的——至少比“在電視上看見過”更能說服人的借口:“不過大將軍八神社主祀的,是包括太歲神在內的八位掌管方位吉兇的神祇,很少有單獨供奉其中一位的!
“曾經在這里發(fā)生了許多的事情!
巫女抬頭看向那尊神像,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見夢中那個面容模糊的神像,此刻已經露出了清晰的模樣——五官端正,劍眉星目,看起來十分大氣且正直。
兩人正思考為什么如此端正的神明在夢中會面容模糊,就聽見黑葛光織對著神像呢喃道:
“如果沒有太歲,便不會有今天!
工藤新一:?
赤井秀一:?
察覺到兩人瞬間朝自己看來,黑葛光織溫柔平和的臉上終于多了些許的局促:“你們可以先在這里參觀……不過為了避開游客,需要將正門關上。等今天神社關閉之后,你們就能進行拍攝了。”
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顯然還有話要問她,但黑葛光織似乎在擔心什么,留下了這句話后便步履匆匆地離開,還不忘從外面將門關上。
工藤新一愣了下,快步走到了門口。
不過他并不是為了叫住對方,而是為了確認門沒有被人從外面反鎖。
好在黑葛光織并沒有將門鎖上,他這才重新折返到神像之下,細細地觀摩打量著這位太歲神的面容……
“看起來不像是有任何的問題!
工藤新一還是有些不能理解:“所以為什么夢中的神像面容會那么模糊?難道只是因為不想劇透的自主規(guī)制?”
赤井秀一:……
這話說得,好像這位神明像是什么R18乃至R22的存在。
“要不要向KP確認一下?”
【可以哦。 】
還沒等工藤新一反應過來,KP便已經冒了出來,從語氣來看,似乎心情很不錯:【如果想要確認神像,需要進行一次偵查檢定;如果想要確認夢中和現實的重合率,需要進行一次智力檢定。 】
夢中和現實的重合率?
難道這里還有別的什么問題?
【請問你們要哪個服務呢? 】KP也不管他們是不是猜到了什么,用小販兜售生意的語氣循循善誘地問道。
工藤新一知道這其中絕對存在著什么問題,如果不是這個神殿的問題,就是KP的問題,但他還是說道:“那當然是全都要了!”
赤井秀一遲疑了一瞬,但最后還是點點頭:“我也想試試看!
KP十分爽快地發(fā)了骰子,還附贈了一個貼心提示:【親親這里建議你們先過智力哦。 】
工藤新一:? ? ?
工藤新一被KP熱情的話語嚇了一跳,手中的骰子骨碌碌地就落到了地上,赤井秀一見狀,說著要進行智力檢定,一邊也丟下了手中的骰子。
【智力檢定(工藤新一):70/31困難成功】
【智力檢定(赤井秀一):70/51成功】
其他的檢定失敗也就失敗了,但是智力檢定一旦失敗,工藤新一總覺得不甘心。
還好,都成功了。
【那么夢中處于場外的工藤新一,和位于現場的赤井秀一發(fā)現,除了一些軟裝和夢境里的不同,大部分的地方都和夢中的神殿十分相似,唯一的區(qū)別就只有這尊神像。 】
“不是因為夢里的神像看不清楚面容的關系?”
【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不過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還是意識到,KP這話基本就是把范圍縮小到了神像上。
看來這個偵查檢定不過是不行的了。
“那我們申請一個偵查檢定吧。”
雖然不想讓KP如意,但現在這情況也沒辦法,工藤新一只能選擇這里暫時先順了KP的心意。
兩人申請了骰子,果然KP這次發(fā)骰子發(fā)得無比迅速,感受到了KP的某種迫切,偵探們在”果然有鬼”和“讓我看看是什么鬼”中遲疑了片刻,最后還是丟下了掌心里的多面體。
【偵查檢定(工藤新一):50/80失敗】
【偵查檢定(赤井秀一):65/77失敗】
【……】
這個結果一出來,三方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別說KP不甘心,就連兩個刁民也覺得事情不能這么發(fā)展。
“我申請孤注一擲!”
工藤新一當機立斷,選擇了最好的解決方案,而KP二話沒說,直接將骰子交到了他的手中。
【偵查檢定(孤注一擲)1d100(檢定/出目):50/40】
這下連帶著刁民和KP都松了一口氣。
【那么工藤新一發(fā)現,這尊神像身上有著幾個相對于其他地方,顯得更加嶄新的打磨痕跡……雖然說是嶄新,但是也有著一定的年歲了,并不是最近才產生的,但是最明顯的地方,還是在神像的脖頸處。 】
雕成的神像被重新打磨,這已經很離奇了,更離奇的是脖子部分還有明顯的痕跡。
“難道是被換頭了?”
工藤新一脫口而出,但是這個瀆神的行為連他都感到荒謬。他忍不住上前幾步,想要看清那個痕跡,不想在看清之前,卻先聽見了骰子落地的聲音。
【暗投:? ? /? ? 】
工藤新一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自己一腳踩空,他垂下視線,卻發(fā)現地上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裂開的空間,而他就這么猝不及防地向下墜落。
“工藤?!”
赤井秀一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情,這個突然出現的裂縫就像是一個機關,眼見著地面就要重新合起,他遲疑了兩三秒,便一同跳了下去。
滴答,滴答……
下面的空間不算很深,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墜落之后,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卻并沒有太多傷痛,那更像是一種柔軟的觸感。
就像宮野志保和安室透描述的那種柔軟。
這個猜測讓工藤新一瞬間清醒,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手表,打開了照明,卻看見令他頭皮發(fā)麻的一幕。
他們所在的地面上覆著一層菌絲織成的薄膜,在薄膜的盡頭,是一個看起來沼澤似的池子,只是池子里的液體是白色的,而里面漂浮著十幾、二十……乃至更多的軀體。
這些軀體膚色雪白,皮膚看上去十分的柔軟,卻又看不出明顯的肌理,乍一看有些像巨人觀又像剛才出現在他們餐桌上的太歲肉,但每個人都維持著明顯的、可以分辨的面容,而這些軀體無一例外,都擁有著和黑葛光織巫女一模一樣的臉。
工藤新一感覺到了驚悚,而KP的聲音也在同一時間響起:
【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看見了泡在白色沼澤中,似人非人,像是尸體又不像尸體的軀體,SanCheck,成功-1d6,失敗-1d10。 】
第272章
“是我連累你了,赤井先生!
KP的話沒有讓工藤新一產生任何動搖,反正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發(fā)生,在掉下來的瞬間,工藤新一就已經做好可能要SanCheck的覺悟。
這大約也是一種熟能生巧。
但是他沒想到赤井秀一會跟著跳下來。
不,其實工藤新一有想過……畢竟赤井秀一不是會對同伴見死不救的人,但在KP的SanCheck警告下,他還是對他產生了強烈的歉意。
“這種時候就別說這個了!
赤井秀一擺擺手,毫不介意:“總不可能放任你一個人在下面吧?”
兩個人面對總比一個人承擔要好。
工藤新一聽出了這個意思,卻露出了不敢茍同的表情。
不是赤井秀一這句話有問題。
而是如果同樣的事情發(fā)生在赤井秀一的身上,這個人百分百會選擇獨自承擔,而不是讓同伴一起分擔。
畢竟這種事情發(fā)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感覺到工藤新一看著自己的眼神變得微妙,意識到他這是在無聲譴責著什么,赤井秀一默默地移開了目光。
這絕對不是心虛。
絕對不是!
“這里應該是神社的地下,”赤井秀一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不過神社是在臨近山頂的半山腰上,這個地下空間是怎么來的?”
工藤新一對于赤井秀一喜歡獨自承擔一切這件事雖有怨言,但也不會死抓著不放,此刻見赤井秀一換了話題,他只當不知道他們還要進行SanCheck,順著對方的話答道:
“也許是本身就有的空洞,但也有可能就像米·戈的雪山實驗室,是什么神秘生物挖出來的?”
“喜歡挖洞的神秘生物啊……”
【我能夠明白你倆不想進行SanCheck的心情,但是現在是愉快的SanCheck的時間,你們就算再怎么拖延,該來的也總會來哦。 】
眼見著這兩人推理上了,KP終于看不下去,出言打斷。
【SanCheck,成功-1d6,失敗-1d10。趕緊的吧,要是再不動手的話,KP我就要強制執(zhí)行了哦。 】
工藤新一:……
“我記得KP你也沒有執(zhí)法權吧!”
雖然知道該來的總會來,但是面對KP的威脅,工藤新一還是想要據理力爭一把:“KP你這樣是要判刑的!
【那你點法律了嗎? 】
工藤新一:……
也沒人告訴他,法律還是對KP用的啊。
工藤新一陷入了沉默,赤井秀一摩挲著指尖觸感光滑溫潤的多面體,還是輕輕地丟到了地上。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24困難成功】
聽到這個播報,工藤新一也稍稍安心了。要是赤井秀一在這里理智檢定失敗甚至瘋了,自己心中也會感到愧疚的。
等等,不對,這次檢定成功也要-1d6吧?
工藤新一剛放下的心,再一次懸到了嗓子眼。
他怕赤井秀一瘋了,也怕KP因為赤井秀一陷入瘋狂而讓他再進行一輪SanCheck。
赤井秀一看了眼從緊張到放松再到擔憂的小偵探,似乎是感覺到他情緒波動的原因,輕描淡寫地說道:“不會有事的!
與此同時,他再一次丟下了骰子。
【理智損失:1d6=3】
【那么赤井秀一面對這種情形稍作動搖之后,便立刻穩(wěn)住了心虛,大大方方地打量起了這個由密密麻麻的菌絲包裹著地下空洞,也坦然地打量著白色沼澤中,那些分不清是尸體還是別的什么的年輕女性。 】
眼見著赤井秀一穩(wěn)住,工藤新一懸著的心終于落回了原處,他快速掃了眼白色沼澤中的那些“黑葛光織”們,一邊告訴自己絕對可以解開這次的謎題,一邊丟下了骰子。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60/68失敗】
一句失敗,直接拉回了赤井秀一的目光。
對于工藤新一理智失敗這件事,按理來說應該已經見怪不怪,但是面對少年略顯苦澀的表情,赤井秀一還是嘆了聲氣。
“沒事的,理智失敗也不代表就會瘋。”
他好聲地寬慰著面前的小偵探:“只要丟一個1d100=1就能穩(wěn)住!
工藤新一:……
“如果是灰原的話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的話還是算了吧。
只要別丟個1d10=10就算成功!
赤井秀一看著開始自暴自棄的少年,仿佛看見了當初那個聰明伶俐完全不像尋常小學生的江戶川柯南,語氣也變得更加柔和,甚至多了幾分哄小孩的口吻:
“對自己要有信心啊,小朋友!
工藤新一對自己能臨時瘋狂這件事十分有信心。
【……】
懷揣著瘋也要瘋出特色這個愿景,工藤新一第二次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等待著后面第三第四次的骰子。
【理智損失:1d10=2】
【雖然工藤新一打算用瘋的對抗克的,但是這種功利性的檢定還是得到了骰神的制裁。面對這片密密麻麻的白色你只是在最初感到頭暈目眩了一會兒,但其實恢復得極快,很快就進入了偵探模式,開始調查起了每一個蛛絲馬跡。 】
工藤新一:……
“這算不算逆向FLAG大成功?”
他略帶些許興奮地看向赤井秀一,比起沒有進入臨時瘋狂這件事,KP想讓他們發(fā)瘋但沒有如愿這點更讓工藤新一感到高興。
【Hello?感覺你好像誤會了什么,但是KP沒有想要讓你們發(fā)瘋的意思,不要冤枉KP好嗎?好的。 】
工藤新一哼哼了幾聲,剛才他們進入神殿后KP的反應,明顯就是在期待他們掉入這個空洞。就算不是在期待他們發(fā)瘋,也是在期待他們能發(fā)現這里的異常。
不過工藤新一也能明白KP的心理,畢竟這個空洞中發(fā)生的一切,實在都太過異常了。
“不知道她們是不是還活著。”
工藤新一收回目光,又看向自己的腳下。
腳下的這些菌絲不知道經過多少年的生長,在地上覆蓋了一層又一層,此刻他們已經完全看不清楚地上原本的模樣,只能看見這層厚實如紗網的菌絲從地面一直連綿到洞頂。
工藤新一伸手輕輕地按了按,發(fā)現觸感果然十分柔軟并且富有彈性,并且留下來一種黏膩的感覺。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安室先生夢中所在的地方!
宮野志保在夢中進入了封印在巫女身體里的太歲視角,那么安室透口中“相似但又并不相同”的地點,大概就是這些菌絲了。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這些女性又是什么情況?”
面對小偵探的詢問,赤井秀一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眼前的情況過于駭人且無法用常理來形容,他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工藤新一抬頭看他:“要不要過去看看?”
赤井秀一聞言盯著少年所指的沼澤沉思片刻,還是搖搖頭:“太危險了,在弄清情況之前,最好還是不要貿然地靠近!
“但是不靠近的話,不是就沒有辦法弄清情況了嗎!
通常情況下,面對陌生的池塘或者沼澤,想要知道里面的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往里面丟石頭。但是這個空洞里已經被菌絲覆蓋,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石頭不說,工藤新一本人也不想這么做。
在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情況下,他不想傷害沼澤中的“黑葛光織”們,更不想破壞她們生存的環(huán)境。
面對工藤新一不解,赤井秀一只是從懷里拿出了一樣東西——
是初代巫女的手札。
“如果太歲和初代巫女有關的話,或許她的手札上會留下什么線索!
工藤新一這才想起從盒子里拿出來的那些東西,全都保存在赤井秀一這邊,他立刻湊過頭去看,發(fā)現那本手札的第二頁上,果然多出了一些字。
“果然!初代巫女的手札會隨著時間增加信息。”
工藤新一雙眼發(fā)亮,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的推理:“不對,與其說是時間不如說是進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進度應該就和我們的夢境有關!
他頓了頓:“說起來我們醒來之后還沒來得及看劇本,不知道這次劇本上有沒有多出什么批注。”
不過此刻劇本在安室透那邊,他們想看也只能等到集合之后。
“要不要先解讀這個手札上的信息?”
赤井秀一快速看了眼池中的那些女性,見她們一時間沒有蘇醒的征兆、而附近看起來似乎也沒有什么危險,便當機立斷地向KP申請了神秘學。
【……過吧,你愛怎么過就怎么過。 】
比起先前的激烈對抗,現在的KP聽見赤井秀一要過神秘學檢定,已經是完全不抵抗的情緒——簡單來說,KP擺爛了。
赤井秀一:?
他有些迷茫于KP的態(tài)度,但是拿到骰子之后,還是二話不說地丟了下去。
【神秘學檢定1d100(檢定/出目):30/25成功】
那邊的工藤新一已經沒有任何的波瀾,當事人赤井秀一也一言不發(fā)、靜靜地等待著KP接下來的描述,而他很快就聽到一陣如疾風驟雨般破防的聲音。
【……不是,為什么啊!這也太離譜了吧! 】
KP深吸一口氣,一改剛才的擺爛,急切地表達著自己的困惑與不理解:【30點的神秘學,你是怎么做到百分百成功的?你真的真的沒有和骰子進行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嗎?還是你偷偷信了什么KP我都不知道的神明? 】
工藤新一:……
赤井秀一:……
原以為KP擺爛了,沒想到還是假象,到最后又被神秘學大師的骰子給整破防了。
而赤井秀一面對KP的質問,在思索了兩三秒之后,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回答道:
“我相信科學!
【……】
不知道是不是刁民們的錯覺,他們聽見了KP口吐亂碼。
大約持續(xù)了半分鐘,KP終于脫離了這種崩潰情緒,十分流暢地從破防狀態(tài)切換到了工作模式。
【一回生二回熟,赤井秀一對于初代巫女的字跡已經十分熟悉,也從這兩天與平安時期文化的深度交流接觸中,學習到了不少相關知識,所以你很快就解讀出了第二頁上的內容。 】
“■■■乃災疫之神,雖聞其曾被源氏擊潰,然終不似人為。為防其再禍人間,或驅或祭,以為習俗。為求災疫消散,此地以■■■為主祀,以冀日夜祝禱,神鎮(zhèn)社中,威以安鄉(xiāng)。”
隨著赤井秀一的念誦,工藤新一越發(fā)皺緊了眉頭。
“這聽起來和太歲神不太像啊。”
少年滿臉困惑:“說起來,之前一片的筆記上,神明的名字也被打碼了,如果這個神社供奉的是太歲神的話,應該不至于吧?”
太歲神是八將神之一,主管方位吉兇,雖然供奉信仰的人不多,但也不至于無法宣之于口。
“的確!
赤井秀一點點頭。
太歲神的信息已經給出,KP也沒有必要在這個地方模糊過去,再加上工藤新一觀察到神像的身上有重新打磨雕刻、甚至脖頸處也有新的痕跡,不難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神社原本祭祀供奉的根本就不是太歲神!”
因為窺探到了一絲的真相,工藤新一語氣聽起來有些激烈:“這個名字被打碼了的,才是這個神社一開始主祀的神明!
神話中之所以出現,是因為古代的人民對于自然的未知與恐懼。
比如在島國,面對賴以生存又會在眨眼間吞噬性命的海洋,便有了對海神的信仰與崇拜;若是山民,在面對山體塌陷、泥石流、火山噴發(fā)等情況,也會以為是山神震怒。
天空,土地,雷電,風雨。
人們會因為信仰而祈求神明的庇護,也有因為恐懼而祈禱神明平息怒火。
——災疫也是如此。
“這樣就說得通了,當時災疫從京都開始并且在附近蔓延,人們因為恐懼災疫之神而對其進行驅逐,而陰陽師則是為了平息神明的怒火選擇建立神社,將其作為主祀對象。”
所以神殿內的神像,最初并不是他們現在看見的樣子。
而應該像夢中的那樣。
只可惜夢中的神明看不清楚面容,他們也無法從衣裝得知那位神明究竟是誰。
“要不再過一次神秘學吧?”
赤井秀一皺著眉,覺得這大概是唯一獲取信息的方式:“巫女的手札里給了許多信息,這樣要推出當年祭祀對象,應該也容易一些!
“會不會太危險了?”
赤井秀一的神秘學一直成功,讓工藤新一有種不太好的感覺,總覺得接下來就會是一個失敗乃至大失敗:“而且KP會不會生氣!
【KP不會生氣的。 】
KP默默地嘆了口氣:【想過就過吧。 】
“感覺KP也是憋得狠了,”赤井秀一隱約從KP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什么,“搞不好KP比誰都要希望我們獲得這里的情報。”
KP沒說話,直接給這位神秘學宗師發(fā)了骰子。
赤井秀一捏著骰子思考了一會兒,還是丟了下去。卻見骰子在柔軟的地面滾了一會兒,很快就因為沾上黏液而緩緩停下。
【神秘學檢定1d100(檢定/出目):30/19成功】
“這也太穩(wěn)了吧!”
工藤新一目瞪口呆:“這簡直和灰原的醫(yī)學一樣穩(wěn)了!”
這真的是人類可以丟出來的嗎?工藤新一覺得自己現在終于可以理解KP的崩潰了——30點的神秘學能做到百試百靈,這讓KP很難辦啊。
然而這一次KP卻并沒有崩潰,大概是剛才的破防已經讓KP調節(jié)好了,又或者是還在CD狀態(tài),總之在短暫的沉默之后,KP還是給出了信息。
【赤井秀一記得,在平安時期擁有著輝煌歷史的源氏中,曾經在平安時期后期出現過一位斬殺災疫之神的武將,其名為源為朝。他是源義朝的弟弟,因為在家中排行第八,又被稱鎮(zhèn)西八郎。 】
這個名字工藤新一可熟悉了:“如果我沒記錯,源義朝就是源賴朝的父親,而源為朝是源賴朝的叔父!
至于源賴朝,就是結束了平安時期的人。
【沒錯,相傳源為朝曾經在八丈島成功追殺過痘鬼,而痘鬼又被稱作為……】
【皰瘡神。 】
工藤新一通曉歷史,也對神話有所了解,但是對于這之中錯綜復雜的關系卻并不怎么感興趣,此刻聽見KP的解密,少年瞪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這個神社以前是供奉皰瘡神的?!”
皰瘡神,在古時也被視作天花之神。
雖然如今天花已經被人類消滅——這也是人類唯一消滅掉的傳染病,但是在古代,感染天花基本等于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赤井秀一沉思片刻:“如果當年在京都流傳的疫病是天花的話,那么陰陽師和巫女會如臨大敵,也不讓民眾進入神社避難也就可以理解了!
“如果神社供奉的是皰瘡神的話,又和太歲有什么關系……”
他頓了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等一下,我記得KP剛才說過,太歲是粘菌復合體,看起來像是沒有口鼻沒有四肢的人對不對?”
難不成陰陽師是在這座山上挖到了太歲,并且將其視為了皰瘡神?所以讓巫女用肉.身封鎖太歲,在這里鎮(zhèn)壓?
工藤新一喃喃,此刻他明白了一切,卻又為此感到悲哀。
而在他沒有察覺到了同一時間,平靜的沼澤內似乎泛起了一陣陣地波瀾。
KP沒有回應工藤新一的推理,只是突然說道:【你們現在過一個聆聽……算了,不用了。 】
工藤新一:?
赤井秀一:?
KP突如其來的要求和瞬間撤回的消息,讓兩人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他們意識到了什么,不約而同地朝沼澤那邊看去,果然看見原本波瀾不起的白色沼澤中泛起了漣漪,而原本雙眼緊閉的“黑葛光織”們,也忽然睜開眼睛。
她們口中念念有詞,一個個從潮濕泥濘的沼澤中起身,柔順的鴉羽般的長發(fā)垂下,緊貼在她們的身上,而這十幾、二十個人每個人的動作都是那么緩慢優(yōu)美,卻又帶著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就好像她們披著人類的外表,長著晶瑩豐潤的皮膚,但內里卻沒有骨頭支撐一樣,那動作不能說是僵硬,卻實在是扭曲而詭異。
尤其是那一雙雙漆黑的、深不見底卻又十分空洞的眼睛死死地凝視著他們,在雪白到幾乎看不見血色,仿佛被泡脹的□□上,顯得格外恐怖。
尤其是那眼神,讓工藤新一有種他們在死靈的集市上,被發(fā)現是唯一的活人一樣的錯覺。
就好像此時此刻,在這個洞穴中,真正異常的不是她們。
而是他們。
短暫的注視之后,那些“黑葛光織”們沒有別的行動,卻是無一例外地同時開口——
“讓我活下來,我要活下來。”
“我不好吃,不要吃掉我,千萬不要吃掉我。”
“活下來,趕走它們,我要活下來,不要再驅逐我了!
“不要吃我不要殺我不要困住我不要囚禁我!
“取走我的血肉,成為我的一部分!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分離!
她們的嘴沒有張開,但每個人都發(fā)出了一模一樣的聲音,但是那聲音聽起來并不像是從喉嚨中發(fā)出的,而是有別的什么在振動,而她們不過是擴散聲音的介質——
單純的肉塊罷了。
工藤新一想到自己剛才聆聽大失敗時聽見的話語,和此刻巫女們的低吟幾乎一致,他正琢磨著剛才自己聽見的是不是就是巫女的吶喊,但很快就意識到了異常。
“我怎么感覺這個聲音就在我們邊上?”
地上的菌絲鏈接著沼澤,沼澤中的巫女們在低吟,那聲音也同樣通過菌絲而擴散,但工藤新一覺得除了面前一池塘的巫女和漫天遍地的菌絲之外,這聲音似乎還從別的地方傳來。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
“赤井先生你是不是帶著太歲肉?!”
赤井秀一也在同一時間察覺到了異常,他連忙從隨身的背包中取出了礦泉水瓶,果然感覺到它在掌心中顫抖,而振動的來源,就是那個明明是死物、卻又仿佛是活著一樣的太歲肉——
“不要殺我不要吃我不要不要——”
那塊太歲肉在顫抖著,它的聲音通過瓶子、直抵赤井秀一的大腦。
赤井秀一手一松,那瓶子立刻墜落在地,緊接著他們就看見那些菌絲仿佛是活著一樣,熟練地擰開瓶蓋,伸進了瓶子中,勾住了那塊還在顫抖吶喊的太歲肉。
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被眼前的畫面給驚到了。
太歲肉的出現本來就十分離奇,但如若不是看見這一幕,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塊太歲肉居然還是活著的。
如果他們剛才沒有因為尼泊爾的事情過偵查,就這么吃下了這些太歲肉——
工藤新一捂住嘴,幾乎就要干嘔。
但眼前的情況卻不容許他動搖,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塊太歲肉在菌絲的護送下落到了沼澤中,大約十數秒之后,沼澤中又冒出了一個看起來和“黑葛光織”頗為想象,只是沒有口鼻、沒有五官的女人。
“我要活下來!
那肉塊顫抖著“說”道:“讓我活下來吧——”
在她的呼喊聲中,那些菌絲拔地而起,以令人難以抵擋的凌厲氣勢,向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襲去。
第273章
在肉塊變成不完整的人體時,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已經像是預料到會發(fā)生什么,扭頭就跑。
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他們早有預料。
用個有些不太恰當的比喻,這就像契訶夫之槍,出現在第一幕的槍,必須在第二幕或者第三幕發(fā)射,而出現在泥沼中的人型軀體,也勢必會睜開眼睛。
——但是原本的午餐變成怪物,這個就很嚇人了!
“如果我們沒有經歷尼泊爾的事情,直接就把這些太歲肉吃下去了,現在會變成什么樣?”工藤新一一邊跑,一邊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眼,既是要查看情況,也是怕那些“黑葛光織”們追上來。
“現在這個膨脹的太歲沒有五官和四肢!
赤井秀一現在也覺得腎上腺素飆升,對于怪物的恐懼和對生存的渴望,讓一向平靜的狙擊手處于一種亢奮的狀態(tài),但是他又將這些興奮與激動全都壓下。
如果太過激動導致手抖,可不太好開槍。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起伏,但工藤新一還是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些微的顫意:“如果我們吃了太歲,恐怕她就會長出這些!
工藤新一也覺得赤井秀一的推理沒有錯,不過少年人的好奇,還是讓他在這個節(jié)骨眼問出了另一個問題:“是變成五個太歲?還是我們五個會變成一個太歲?”
好問題。
按正常邏輯來說,應該是每個人都變成一個太歲的。
但是太歲是由復合黏菌組成的,搞不好他們五個人組合在一起才能完成一個完成的形狀吧?
……那誰來組成頭部?
【這不還是機甲嗎?這都幾個副本了,你們高達梗玩夠了吧! 】
KP終于出現,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不由地咽了口唾沫,生怕KP這個時候說出比眼下的情況更加讓人膽寒的話語。
比如……
【調查員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看見了太歲成精的全過程,并且被太歲追殺,SanCheck,成功-1d3,失敗-1d6。 】
工藤新一:……
赤井秀一:……
該來的總會來,但還是謝謝KP。
剛才掉到洞里時SanCheck都是成功-1d6,失敗-1d10,他們還覺得這個畫面起碼要來成功-1d10,失敗-1d20的檢定呢。
【因為你倆剛才的SanCheck沒瘋,所以給了一個優(yōu)惠,這次就趕緊投吧,投完了好走后面的流程。 】
KP的本意是催促他們別在用些稀奇古怪的手法來躲避SanCheck了,但沒想到工藤新一像是受到了啟發(fā),拿到骰子后依舊沒有直接丟下,而是問道:
“那如果我們一直不丟骰子,是不是就一直不會被這些菌絲給追上?”
赤井秀一:?
。 ? ?
【? ? ? 】
“就像假面騎士、魔法少女他們變身的時間都是和怪獸約定好不能干擾打斷的時間,數■寶貝進化時,別的數碼■貝也不能干涉!
【你這個碼打了和沒打有什么區(qū)別? 】
KP在眾多的槽點中,精準地選擇了最大的那個,又問:【那你是假面騎士還是魔法少女? 】
工藤新一才不上當,聽見KP的詢問,立刻得意洋洋地說著自己最喜歡的身份之一:“我?我當然是福爾摩斯的弟子!”
【哦,那戰(zhàn)斗體系不一樣,我們這里沒有時停,你再不丟骰子就要被菌絲追上了,福弟魔。 】
工藤新一:? ? ?
“喂!”
少年一個激動,手里的骰子直接砸到了地上,而他甚至來不及和KP討價還價:“這個諧音梗比這個氣氛還要恐怖。。!”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58/60失敗】
一聽見自己SanCheck失敗,工藤新一甚至沒有感到任何的難受,因為KP剛才的那個諧音梗足夠讓他再難受好一陣子的了。
他拿到第二個骰子,深深地看了眼那邊默不作聲,但是滿臉凝重的赤井秀一,忍不住說道:“沒想到會到這一步啊……”
難道他倆這次真的都要瘋了嗎?
被搶走名臺詞的赤井秀一:……
算了,還能怎么辦呢,他們都要瘋了,這個時候提前演練也沒什么的。
KP這下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再給工藤新一發(fā)了第二個骰子,工藤新一滿臉凝重,將手中這個決定了他們是要冷靜清醒地面對現實,還是瘋瘋癲癲地面對現況的骰子丟下——
【理智損失:1d6=2】
“我沒瘋!我沒瘋!!”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工藤新一幾乎就要仰天大笑,不過他現在的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比瘋了還要讓人擔心。
【那工藤新一雖然受了點刺激,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也不是特別的穩(wěn)定,但是還能正常清醒地面對現狀,大概也能冷靜理智地判斷接下來要如何行動。 】
赤井秀一:……
KP損人一向是不帶臟字的。
確認工藤新一的精神狀況沒有問題,同樣在發(fā)瘋邊緣游走的赤井秀一也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一邊祈禱自己不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發(fā)瘋。
不然小偵探還真的不一定能應付過來。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72/47成功】
【理智損失:1d3=1】
【那么赤井秀一作為成年人,面對這個情況也依舊能夠維持冷靜,你判斷著前面的路線,一路躲避著菌絲,在腦中飛速地思考著接下來要怎么做。 】
的確,雖然沒有進入臨時瘋狂狀態(tài),但這顯然也不是他們此刻面臨的最大的危機。
他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從這個被菌絲包圍的洞中,尋找到一線生機。
偵探們想要逃離但菌絲顯然并不愿意就這么放他們離去,在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響中,看似柔軟纖細的菌絲卻帶著凌厲的氣勢,一次又一次如同尖銳的刺朝他們襲去,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兩人蛇形走位,才勉勉強強地避開。
但是那些菌絲還是太多了。
雖然不知道太歲是從什么時候就出現在這里的,但至少也在此盤踞了千年有余,面對如此高齡的敵人,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兩人顯然是有些無力。
“能不進戰(zhàn)斗輪是最好的!
工藤新一壓低聲音,語氣因為現狀而顯得急促:“萬一進入戰(zhàn)斗輪,搞不好要過寡不敵眾!
這個擔心還真不是白來的,畢竟看眼下的情形,他自己都覺得他們快要寡不敵眾了,更別說黑心的KP。
“要不試試看能不能商量?”
赤井秀一頓了頓,用有些不情不愿但眼下也沒別的辦法的語氣說道:“比如丟個社交技能?”
“可以嗎?KP會允許嗎?”
赤井秀一心里也沒底,但還是說道:“試試看吧,或許可以?”
眼下無論這些辦法是否可行,總得一一試過,不然就憑他們手中帶的槍,很難抵擋這些密密麻麻的菌絲——
實在不行只能火攻了。
但是這么做很有可能也會傷害到自身,就算要用火,也得是離開這個包圍網。
【……你們試試看吧,但是對方畢竟是黏菌不是人類,并且處于一種強烈的渴望狀態(tài),如果需要進行魅……社交技能檢定,需要極難成功或以上,甚至還會伴隨著一定的風險。 】
工藤新一:……
KP你剛才說魅惑了是吧!你就這么肯定這里是我們的平安魅魔陰陽師出場嗎? !
【你想加入也可以一起來,都可以,隨便你們怎么丟,我祝你們成功吧。 】
工藤新一也有些不服氣,氣鼓鼓地向KP申請了一個骰子,而后和赤井秀一一前一后地丟下。
【說服檢定1d100(檢定/出目):50/92失敗】
【魅惑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11極難成功】
雖然不是熟悉的大成功大失敗,但畢竟對方是性別不明但更傾向于女的太歲,赤井秀一的這把極難成功,讓工藤新一在松了口氣的時候,也不得不感嘆一句——
不愧是赤井秀一
關鍵時候還得靠這位平安魅魔陰陽師!
【大概是被太歲的話語所干擾,工藤新一笨嘴拙舌說了好一會兒都沒說到點子上,反倒是赤井秀一,靠著他獨特的魅力,短暫地征服了這些還處于憤怒以及一些特殊情緒的太歲。 】
“你們的目的,是想要活下去嗎?”
赤井秀一頓下腳步,綠色的雙眼隔著密密麻麻的菌絲結成的網,看向了身在沼澤中的太歲:“我想知道,你想要怎么活下去,以何種方法活下去!
聽見他的聲音,菌絲果然沒有再進一步地發(fā)起襲擊,而池中的“黑葛光織”們用那一雙雙深邃漆黑的眼睛注視著他,良久之后,那些混亂的話語戛然而止,所有的“黑葛光織”齊刷刷地發(fā)出了同一種聲音——
“我要活下去!
依舊還是最初的話語,沒有具體的操作方案,所有的愿望只有“活下去”這一個。
赤井秀一覺得有些難辦,他身邊的工藤新一也是如此。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后還是工藤新一想起了什么。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太歲突然開始行動,是因為我們提起了皰……神,”他將聲音壓得極低,也避開了直接說出那位神明名諱,以免讓情緒不定的太歲更加憤怒。
赤井秀一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那么,除了活下去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你想以什么身份活下去?”
聽見了赤井秀一的話語,池子中的太歲們那一雙雙黑色的雙眼中,似乎閃過了奇怪的亮光,在短暫的沉默之后,太歲又發(fā)出了那個奇特的,仿佛縈繞在整個洞窟中的聲音——
“等時間到了,你就知道了。”
“時間差不多了,不過工藤他們怎么還沒和我們聯(lián)系?”
宮野志?戳搜凼謾C,又看看電腦上的進度,露出了一個因為心神不寧而煩躁的表情。
此刻他們已經回到了休息室,畢竟筆記本電腦在沒有充電的情況下,要進行兩個小時的圖片演算有些耗電,所以他們決定先回休息室給電腦充上電,再等待另外兩人的回歸。
等赤井秀一回來了,就可以讓他直接進行神秘學檢定,看看這個修復好的圖案到底是什么情況。
但現在圖片已經修復完成,那兩人還是沒有出現。
“難不成他們是被什么東西給迷惑了?”安室透半開玩笑的說道,“比如山上會迷人心智的狐貍精什么的?”
“……我現在一聽見狐貍精就想到奈亞,還是算了吧!
宮野志保擺了擺手,不過因為安室透的玩笑,她焦慮的心緒也被撫平了許多:“可能是碰見什么有趣的謎題了。”
安室透點點頭:“的確,不過和奈亞比,赤井秀一那個點了90魅惑家伙才更像狐貍精……”
他話語一頓,緊接著就看向了那邊的萬惡之源。
如果他沒記錯,開啟赤井秀一魅惑之門的,還是眼前這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琴導。
琴酒感受到安室透的意有所指,甚至都懶得哼一聲,直接撇過頭不去看他,生怕赤井秀一不在,這個嘴壞的家伙就會抓住自己一通調侃。
【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可以用幸運檢定來判斷圖片的還原率,如果還原率不高,可以進行靈感檢定進行改正和修復。 】
在場幸運最高的還是宮野志保。
雖然琴酒的10點幸運成功率不低,但安室透還是不能放心將這個工作交給他。
宮野志保自告奮勇地申請了骰子,在安室透緊張的注視和另一邊琴酒淡然的目光下,她小心翼翼地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40/5極難成功】
【那么宮野志保憑借著自己的優(yōu)秀的技術,將圖像還原到了80%到90%,雖然細節(jié)部分因為年代過于久遠而模糊甚至有所缺失,但大部分的線條走向都精準還原了當年的模樣。 】
果然交給圣雪莉出手,就是這么的令人安心。
安室透湊過頭看了眼屏幕上的畫面,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用手機拍了下來,宮野志保見狀也有樣學樣,截圖拍照一氣呵成,并且在多個文件夾里備份。生怕這樣還會將文件遺失,她又在他們的群里發(fā)了一份。
“話又說起來,工藤他們也太慢了吧?”
不過是去看神像,怎么到現在還沒回來?
宮野志保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難道他們被什么東西纏上了?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安室透覺得這也是個辦法。
等他見到赤井秀一,一定要好好嘲諷一下他這種磨磨唧唧的工作效率——簡直和美國人一模一樣。
眼見著這兩人起身就要走,一直都沒怎么參與到他們行動中的琴酒忽然開口:“把東西一并帶上吧。”
宮野志保和安室透頓下腳步轉身看他。
然而琴酒依舊是風淡云清的樣子,只是帶上了他的背包,甚至還確認好了槍和子彈。
兩位圣人互相看看,因為琴酒這一過分謹慎的行為,讓他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說帶上東西,是指拍攝的道具還是……”
還是武器?
琴酒沒說話,然而宮野志保卻從他平靜的、卻又泛著波濤的雙眼中看出了什么東西:“你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
安室透覺得宮野志保這個“又”用得就很妙。
琴酒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后,簡直完美地成為了他從前最討厭的秘密主義者——就是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不說,就好像一個知道了全部真相的旁觀者,漠然地看著舞臺上發(fā)生的一切。
就好像一個真正的導演。
琴酒沒有說話。
他看著宮野志保和安室透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什么,但是他依舊沒有說話。
“是不能說?”宮野志保和安室透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瞬間的變化,“還是如果說了,很多走向就會發(fā)生改變?”
“等時間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安室透:……
這話聽起來更像是秘密主義者了。
他在組織當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主義者,甚至將這一形象深入到每一個和他打過交道的組織成員的心里。
但還是頭一回認知到,原來在和秘密主義者打交道的時候這么讓人厭煩。
所以當年琴酒一再針對他,也不一定是真的看穿了他的臥底身份,就純粹地覺得他煩?
安室透陷入了反思。
而宮野志保不想推理這個人在想些什么,索性直接跳過這個過程,直接進入到總結緩解:“那你說我們現在要帶什么去吧,攝影道具也要帶上嗎?”
“你想帶就帶吧!
琴酒嗤笑了一聲,但宮野志保能夠感覺得出,這一聲笑并不是針對自己的:“說不定就能用上了?”
有了琴導的諫言,宮野志保和安室透直接帶上了全部的拍攝道具,直奔神殿。
現在已經臨近神社閉館,神殿附近沒有來參拜的信徒和游客,但也沒有巫女的存在,三人在附近看了一圈,發(fā)現怎么都找不到人之后,這才試探性地打開了神殿的門。
神殿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尊神像佇立在高臺,氣勢雄渾令人不敢直視。
“他們看起來也不在這里,那會是去了什么地方?”
宮野志保環(huán)顧四周,也沒有發(fā)現任何可疑之處,但她的視線落在地上時,似乎發(fā)現了什么,她正要彎腰去拾,卻忽然感覺腳下一空,緊接著就是一種令人心驚的墜落感。
“志保?!”
眼見腳下出現一個空洞,安室透想都不想就跟著跳了下去,另一邊的琴酒見狀快速地瞥了一眼緊閉的神殿大門,隨后也跟著跳下。
在他們墜落之后,突然出現裂縫的地面又在眨眼間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蹊蹺。
數秒之后,神殿的大門從外面被人緩緩推開,穿著白衣緋袴的巫女緩步進入到神殿內,她雙眼看著剛才出現空洞的地面,精致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而后她信步來到神像下,跪坐于蒲團前,雙手合十,開始念念有詞。
宮野志保三人在墜落的過程中,看見了一團白色的、類似于蛛網一樣的東西,但仔細看才發(fā)現那并不是蛛網而是細密的菌網。
三人墜落在菌網上,因為柔軟的觸感,他們并沒有受傷,而安室透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他迅速地打開手電筒,同時按了按身下的菌網,果然覺得這觸覺和夢中的一模一樣。
“為什么神殿下面會有這樣的空間?”
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這是一個洞窟,而四面八方都被同樣的菌網所覆蓋,完全卡不清楚方向:“柯南和赤井秀一一直沒出現,是不是也掉到這里來了?”
他們話音剛落,就聽見KP的聲音驟然響起,然而那并不是針對他們的話語,而是他們十分熟悉的播報——
【神秘學檢定1d100(檢定/出目):30/14困難成功】
“不是,赤井秀一那家伙的神秘學又成功了?”
“看來他們應該就在我們附近!
宮野志保已經懶得去吐槽赤井秀一的神秘學了,說多了只會和KP一樣疲憊:“之前一直沒有聽見他們那邊的檢定播報,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們進入了和我們不同的空間。”
就像拉斯維加斯那樣。
只要KP和當事人允許,他們可以聽見同一空間其他人的檢定,但是在進入了不同的空間之后就無法聽見。
但這次的情況和拉斯維加斯又有些不同。
簡單來說,就是這里依舊還是在KP能夠監(jiān)控的范圍。
【赤井秀一在慌亂之間想起自己身上還帶著陰陽師的咒文,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你決定拼力一搏。咒文的功效類似于魔法,雖然不需要籌備時間,但需要進行1d3的魔法消耗和1d3的理智扣除。 】
雖然還是分辨不出赤井秀一的方位,但三人還是聽清了KP的陳述,以及隨之響起的又一輪的播報——
【魔法消耗:1d3=3】
【理智消耗:1d3=2】
【那么隨著理智與魔法的損耗,赤井秀一嫻熟地念起了能夠袚除妖邪鎮(zhèn)壓災厄的咒文,一道道洶涌的氣流在你的身邊涌現,以凌厲的氣勢割裂了包圍著你們的菌絲,也為你們開辟出了一條通道——】
“志保小心!”
安室透在聽見KP的播報后,就一直觀察著四周,此刻感覺到其中一面出現了異常,他立刻一把拉過了還在觀察的宮野志保,險險避開。
菌絲另一側的人似乎也聽見了安室透這一聲提醒,隨著菌絲的割裂,工藤新一扶著明顯看起來狀態(tài)不對勁的赤井秀一沖破厚重的包圍網,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你們怎么會被困在那里?”
“這里太危險了,我們先撤。”
“要怎么離開?你們誰點導航了?”
場面一時間變得有些混亂,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自己的聲音蓋過其他人的,緊接著又被其他人的聲音所掩蓋,但他們很快就顧不上這些問題了。
因為被割裂的菌絲在眨眼間又黏合在一起、形成一張新的菌網,似乎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只是隱約之間,眾人可以看見有一道道白色的光在那些黏合的菌網上流淌,他們甚至還沒明白這是發(fā)生了什么,就看見一道刺眼的白光在眼前炸開,同時周圍還響起了熟悉的骰子落地的聲音。
【暗投:? ? /? ? 】
【暗投:? ? /? ? 】
【暗投:? ? /? ? 】
KP這是又在暗投什么?
眾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自己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身體也在一點點地下墜,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破開了天花板,然后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上。
房間里時間哀聲一片。
“這里是哪里?你們還好嗎?灰原?赤井先生?安室先生?小琴大哥?”
“我沒事,這里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
“好像是神殿……我們是不是回來了?”
“我們剛才不是從地面掉下去的嗎,怎么又從天花板上摔下來了?”
安室透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他扶著地面坐起,卻發(fā)現房間里的情況比想象中的更加詭異——
神殿依舊是門窗緊閉,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其他人的存在,只是窗外光線黯淡,看起來已經進入深夜,而神殿里點著燭火,在搖曳的燭光下,神殿高臺的神像面目猙獰,仿佛什么兇神惡鬼。
他再垂下視線看了眼,自己的身上的衣服已經變成了那件熟悉的藍色水干,不僅如此,宮野志保也換上了巫女服,而赤井秀一更是變成了那個淡漠的陰陽師的形象。
安室透有些不確定伸手拉了拉赤井秀一的頭發(fā),剛想再確認一下對方的頭發(fā)是否是真發(fā),就聽見KP的聲音幽幽響起——
【赤井秀一在短時間內損失5點以上的理智,進入臨時瘋狂狀態(tài),請進行一次1d10的臨時瘋狂癥狀檢定。 】
安室透:? ? ?
? ? ?
年輕的浪人武士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赤井秀一的頭發(fā),表情一時間變得有些茫然——
他只是拉了下赤井秀一的頭發(fā),這不至于吧?
第274章
安室透的不理解,懵圈和茫然無措只在短短的一瞬間過后,就變成了了然。
赤井秀一的臨時瘋狂絕對和自己的行為無關,搞不好是在下面遇到了什么掉San玩意兒。
——但是這不妨礙他回憶起這家伙前面幾次臨時瘋狂時的癥狀。
安室透連忙撒開了手,向后退開幾步,爭取避到赤井秀一的視線范圍之外。
可惜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的個子不夠,而他更不想做出“躲到琴酒身后”這種僅次于“躲到赤井秀一身后”的、能讓人這輩子都抬不起頭的行為。
所以安室透最后只能在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無語又好笑的目光中,躲到了神殿的柱子之后,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在赤井秀一進行完臨時瘋狂的癥狀檢定后再出現。
安室透可不想再被這家伙喊公主了。
明明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是這個FBI,但為什么他會覺得丟人的是自己呢!
【這可能就是,沒有公主病,但是有公主命吧。 】
安室透:? ? ?
KP你沒事做可以去盯著那邊的FBI進行臨時瘋狂癥狀檢定的!最好讓他這次別在魅惑骰子了!
“所以你們剛才在下面遇見了什么?”
宮野志保輕聲地詢問著工藤新一。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們兩個應該是看見了什么需要進行SanCheck的恐怖畫面,雖然扣了San但是還沒有到要臨時瘋狂的地步,直到赤井秀一用陰陽術——也就是咒文破開了那些菌絲,才一下子湊滿5點,進入了臨時瘋狂狀態(tài)。
“的確有些恐怖……我回頭跟你說!
工藤新一雖然是SanCheck和臨時瘋狂專業(yè)戶,但也很少有什么能讓他回想起來仍舊背后一涼的場面——他大多數的情況都是運氣不太好。
但是這一次,會想起剛才的那一幕幕,他忽然慶幸宮野志保等人不在現場。
尤其是和他一樣同樣是發(fā)瘋專業(yè)戶的安室透,搞不好他們現在就要面對兩位瘋狂的主演了。
宮野志保歪了歪腦袋,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了眼少年,但很快就將全部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還攥著骰子,臉色發(fā)白的陰陽師的臉上。
“赤井,你還好嗎?”
雖然從要進入臨時瘋狂這點來看,赤井秀一肯定是不好的,但除此之外,她覺得赤井秀一應該還有些別的情況。
赤井秀一搖搖頭,他飛速地與工藤新一對視一眼,隨后才在他的“公主們”的注視下,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同時祈禱千萬別是一個讓人感到丟臉和社死的癥狀。
【肅靜,肅靜!這是臨時瘋狂癥狀檢定,別搞得我們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好嘛? 】
然而無人搭理KP。
畢竟他們都覺得,有時候這些臨時瘋狂的癥狀比玩游戲輸了更丟人。
而骰子也在此刻緩緩停下,神殿的地板光滑發(fā)亮到幾乎能反光,也襯得這對蛋白石質地的骰子格外的溫潤,只是上面所顯示的數字……
卻讓所有人都背上一涼。
【臨時癥狀:1d10=10狂躁】
“應該說還好這不是SanCheck檢定或者時長檢定嗎?”
安室透看見這個數字忍不住“嗚哇”了一聲,聲音里充滿了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全然忘記了自己也曾丟過這個癥狀。
赤井秀一幽幽地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安室透立刻炸毛,在縮到柱子后面和瞪回去之間糾結了一瞬——他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好像怕了這個家伙,但也不想被他給纏上。
誒,等等,這次不是人際依賴,那他瞪回去也沒什么吧?
于是安室透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那步伐昂揚。
甚至讓那邊的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產生了“這人走路帶風,不知道衣服是不是什么特殊材料做的”,以及“如果拍下來,說不定剩了借鼓風機的錢”的念頭。
KP才不管他們在想什么,依舊堅定地選擇進流程。
【那請赤井秀一進行一次1d100的狂躁癥狀檢定吧。 】
赤井秀一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KP的提線木偶,不過這時候也的確沒有別的突破之法,他閉了閉眼睛,用一種無所謂卻又在抓取一線生機的態(tài)度,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要是主演瘋了還能繼續(xù)拍攝嗎?
——希望別是什么糟糕的癥狀。
——反正都瘋了干脆要來就來個大的。
眾人想法各異,眼見著赤井秀一這個臨時瘋狂的癥狀不算太離譜,所以都放下了緊張的情緒,甚至開始想些有的沒的。
數秒過后,他們聽見了KP的播報。
【狂躁癥狀:1d100=75稱名癖(Onomatomania)】
【稱名癖是一種心理狀態(tài),具體表現為對某個單詞或者稱謂特別的癡狂,會十分專注、并且不斷地重復著某個單詞、稱謂,乃至短語或者是臺詞。 】
工藤新一:……
“這個癥狀怎么聽起來那么熟悉?”
他看看赤井秀一再看看那邊的安室透:“我記得安室先生在尼泊爾那會兒……”
“我那個是恐懼癥狀,不是癖好!
工藤新一的話甚至沒有說完,安室透立刻便炸了:“別把我和這個FBI的癥狀聯(lián)系在一起好嗎?好的!”
工藤新一沉默了。
不是,他還什么都沒說呢,安室先生你這么激動,會讓人覺得你也是這么想的。
安室透說完便瞪著赤井秀一,而赤井秀一見狀只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溫聲安撫道:“我知道不一樣,你不用那么激動,武士君。”
工藤新一:?
宮野志保:?
琴酒:?
安室透:? ? ?
這個稱呼聽起來可有些奇妙,難不成這就已經開始了嗎? ? ?
安室透感覺自己出來得還是太早了,他往柱子的方向退了幾步,雖然本能地意識到已經來不及了,卻依舊將大半個身體藏在柱子后面,雙手扒拉在柱子上,就探出個腦袋,警惕地看著這個瘋了的家伙。
赤井秀一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著打扮,還是那套熟悉的狩衣,沒有任何古怪的地方。
“你為什么這么看著我,武士君。”
——看來這是已經開始了。
安室透聽到這個稱呼瞬間炸毛,但是想想現在的情況,面前這個家伙又是個瘋的,自己和他計較倒顯得他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為什么是他!
這一口一個武士君叫得他實在是火大!
宮野志保見狀,忍不住搖頭感嘆:“一物降一物啊,正常人怕惡人,惡人怕瘋子!
工藤新一看看那邊僵持的兩人,沒敢問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屬于哪一檔,卻還是忍不住接話:“那瘋子怕什么?”
然而宮野志保并沒有回答,只是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隨后露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
瘋子,怕變/態(tài)。
【打斷一下,雖然知道你們現在有很多話想說,不過麻煩先進行一次1d10的時長檢定再繼續(xù)? 】
骰子第三次出現在赤井秀一的手心里,赤井秀一這一次沒有什么好遲疑的,直接丟下了這個多面體。
【時長檢定:1d10=6】
【在接下來的六個小時里,赤井秀一將會陷入稱名癖的狀態(tài)中,請受到波及的調查員稍作忍耐,不要和瘋子計較。 】
安室透:? ? ?
點我呢? KP你這就是在點我呢是吧!
聽出KP那句帶著強烈的“算了,瘋都瘋了,你就讓讓他吧”意味的話語,安室透處于一種想要生氣、但還惦記著自己是個成熟可靠大人人設,所以不得不忍氣吞聲的狀態(tài)。
但他還是沒能忍住瞪了眼那邊作為一切始作俑者的赤井秀一。
說到底都是這個家伙的錯!
“赤井先生的臨時瘋狂的流程已經走完了,接下來就是這里的問題了吧,”眼見著陰陽師和武士君之間的矛盾一觸即發(fā),工藤新一連忙轉移了話題,引領著眾人正式進入推理環(huán)節(jié)。
“我們是回到神殿了嗎?還是這里是夢中?”
他這么說著,看向那邊的赤井秀一,而其他人的目光也同樣匯聚在赤井秀一的身上。
赤井秀一雖然瘋了,但也能正常思考。
他明白眾人這一眼的意思,于是挑起一縷自己披散的長發(fā),輕輕地拽了一下,感覺到頭皮傳來的拉扯感后,他向其他人頷首。
“是真發(fā)!
“那這里就不是我們原本所在的神殿了!
工藤新一扭頭看向高臺上的神明,對方面容恐怖,半點沒有他們先前看見的莊重威嚴的神祇模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皰瘡神的神像。”
“皰瘡神?”
宮野志保沉思片刻:“是那個天花被神格化之后的神明嗎?”
她對日本的妖怪神明其實并沒有那么的清楚,但這位皰瘡神和天花之類的傳染病有些聯(lián)系,宮野志保讀書時看過相關的資料,所以還記得一些。
工藤新一聞言點點頭,將赤井秀一神秘學成功后得到的情報告訴了當時不在場的三人,還有他們在掉到那個空洞之后看見的場景以及后續(xù)發(fā)生的事情,也一并告訴了他們。
宮野志保和安室透當場露出了一個不忍的表情。
他們無比慶幸自己沒有看見這一幕,不然搞不好真的要瘋。不過在經歷了短暫的沖擊之后,他們還是需要回歸到現實。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神殿下有一個空洞,長著巫女模樣的肉靈芝全在下面,但是現在不知道她們究竟是什么情況,對嗎?”
那些“黑葛光織”是歷代巫女因為肉靈芝的影響、最終變成了一個模樣,還是說這個神社從始至終只有一個巫女?
如果黑葛光織就是初代巫女,那么她口中正在為祭典做準備的“神官父親”便是虛構的,那也難怪她不讓他們見神官,因為對方可能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那她為什么要騙我們呢?”
工藤新一還是不理解:“我們會突然掉到洞里這件事也很奇怪,我們掉下去的時候,聽見了KP暗投的聲音。”
宮野志?纯戳硗鈨扇耍缓鬀_工藤新一搖搖頭:“我掉下去的時候什么都沒有聽見。”
“會不會是有人在外面操控機關?”
赤井秀一忽然開口:“當時神殿里雖然只有我們兩個,但卻是在黑葛巫女離開之后,有可能她一直都沒有走開,而是在神殿里操作著什么機關,讓我們掉了下去。”
“但是目的又是為了什么?”
對方話音剛落,安室透立刻問道:“為什么她要讓我們見到那些東西?是為了讓我們成為太歲的養(yǎng)分嗎?那為什么不在我們上山第一天就對我們下手?”
“會不會是和太歲有關系?”
工藤新一面露難色:“赤井先生隨身攜帶的那枚太歲肉變成了未成形的太歲,也就是說黑葛巫女很有可能在我們的飯菜里下了太歲,并且以為我們全都吃下去了!
“然后她再讓我們墜入到太歲的洞窟中……”
安室透瞪圓雙眼,一副猜到了什么而難以置信的樣子:“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也在那里成為太歲嗎?但是為什么?”
他們成為太歲,對她來說有什么好處?
偵探們的推理一時陷入僵局。
而宮野志保在他們推理的時候,已經將神殿四周都觀察了一圈,隨后她款步來到神殿門口,一把拉開了移門。
屋外月明星稀,這個夜晚沒有清風,樹葉也沒有隨之發(fā)出駭人的簌簌聲。宮野志保眺望著神殿外的景色,轉過頭看向因為她這一行為而中斷推理的偵探們。
“話又說回來,你們真的覺得這里是在夢中嗎?”
安室透聞言立刻皺眉,他瞥了眼赤井秀一的長發(fā),如果不是現在正處于令人毛骨悚然的瘋狂狀態(tài),他搞不好還會再伸手扯一下他的頭發(fā)。
“赤井秀一的頭發(fā)是真發(fā)吧?”
宮野志保盯著他們,忽然換了個話題:“剛才我們用無人機拍攝了神殿的鳥瞰圖,然后觀測到神殿的山脈和樹木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圖像,之后我用電腦修復,基本將圖像還原!
工藤新一:?
“還有這種事情?”
大偵探兩眼放光:“那知道這個圖像是什么意思了嗎?”
他剛說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再看看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兩人顯然是想到了什么。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快速對視了一眼,隨后由陰陽師開口,沖著面沉似水的宮野志保說道::“志保你再說一次?”
“無人機,電腦!
宮野志保沒有再重復剛才的話語,而是提取了最關鍵的詞匯,甚至加重了語氣。
接著在大偵探恍然的目光下,她緩緩對著兩位主演說道:“我們第一次集體過靈感檢定后,只有你們兩人進入了舞臺!
“當時我說了超越舞臺時代的話語,所以聽見了雷鳴的警告!
安室透順著宮野志保的話繼續(xù)說了下去,顯然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現在志保你提到了無人機和電腦,但沒有任何的警告音……”
也就是說,這里并非是夢中的舞臺。
——而是現實。
工藤新一搓了搓手臂,只覺得自己冒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向來是唯物主義者,哪怕經歷了那么多事情,自己作為唯物主義者的理念依舊沒有完全破碎,但此刻他卻感到了一種無法言說的荒唐。
“照你們的意思……我們這是穿越了?”
若不是大偵探的頭腦依舊清晰,在這種荒誕現實的沖擊下,他甚至忘記要如何形容他們現在的情況:“我們是真的回到平安時期了?”
“也不是沒有可能!
赤井秀一說道:“所以應該是發(fā)生了什么,導致我們回到了過去?那在我們穿越前發(fā)生了什么?”
眾人開始思考。
“KP暗投了三次,但是這三次暗投之前,我們已經有穿越的感覺了。”
“KP的播報!
那邊從始至終都沒說話的琴酒忽然開口,惹來了所有的矚目。
見這群人全都盯著自己沒說話,琴酒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重復道:“是萊伊使用陰陽術的播報!
的確,這個播報是出現在所有人耳中的。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雖然就算是在同一個空間,但赤井秀一你使用陰陽術的時候,我們并不在你的身邊!
安室透雖然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但眉心依舊皺著:“也就是說你使用陰陽術的那幾個播報,是KP故意讓我們聽見的……不,是必須要讓我們聽見的信息!”
赤井秀一開始回憶那條播報的內容:“我記得在我使用了咒文破開那些菌絲的時候,KP說過,氣流割裂了菌絲,也為我們開辟出了一條通道……”
“等等,通道?”
“通道……該不會是我想的那種吧?”
“又是通道嗎?”
熟悉的關鍵詞,讓他們想起了被琴酒搖人修復的威尼斯副本,想起了那個崩潰的拉斯維加斯副本,也讓他們想起了拉斯維加斯后續(xù)瘋瘋癲癲的AI副本。
“我早該想到的!
工藤新一露出了一個懊惱的表情:“通道這個詞在KP嘴里就不應該用正常的方法去理解!”
雖然他們寫著浪人武士穿越的劇本,可真當自己遭遇這種事情,工藤新一還是覺得無法接受。
他第一次為他們永久性擺脫廷達洛斯獵犬這件事感到遺憾。
如果現在獵犬還在追殺他們,或許他就能肯定這里究竟是不是千年前的平安京、而他們是否又經歷了穿越。
“現在應該是我們替換了平安時期的三人!
宮野志保指了指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又指了指自己:“如果我們真的是回到了平安時期,現在赤井秀一就是當初的陰陽師,安室是穿越時空的浪人武士,而我是初代巫女!
眾人點點頭,對宮野志保的說法沒有異議。
宮野志保沉默了數秒,隨后在眾人詢問的目光下走向自己的行李。
她先是拿出了手機,調出剛才拍攝的還原過后的鳥瞰圖給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而后趁著他倆研究的時候,忽然從包里拿出了一把手術刀,輕輕地朝自己的手臂劃去。
“志保?!”
安室透被她這一舉動嚇得幾乎破音,而原本正在看手機的兩人也立刻扭過頭,就看見宮野志保手中的手術刀已經割開了皮膚,汩汩鮮血從傷口溢出。
“灰原?!”
“志保!!”
幾人瞬間朝她跑去,卻被宮野志保伸手攔住。
她有些吃疼地看著自己的傷口,但依舊面無表情,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緩緩說道:“剛才我們即將穿越的時候,被赤井用陰陽術破開的菌網重新黏合在一起!
他們的確注意到了那一幕。
但是因為后面的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所以這一幕并沒有被他們放在心上。
“這和你割開自己的手有什么關系?”
工藤新一不理解。
“傳說中的肉靈芝不會腐爛不會僵硬,日益增長,并且所有的傷口都會愈合,”宮野志保也是因為那一幕,才想起自己曾經見過的資料。
只是因為時間太久遠并且肉靈芝的存在就和人魚肉一樣荒誕無稽,所以她一時間沒有將肉靈芝的事情放在心上。
隨著她的話語,眾人看見宮野志保手臂出現了一種異常的、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現象——
附著在她皮膚上的血液逆流進了傷口,而傷口也在血液逆流之后一點點地愈合,大約只過了十數秒的時間,所有的傷痕就全都消失不見。
“這是太歲獨有的現象!
眾人看著這一幕,生怕自己再進行一次SanCheck,反倒是宮野志保因為這一幕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想:“我沒有吃過太歲肉,但是初代巫女和太歲融為了一體!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安室透看了眼宮野志保的傷痕,再看看她雖然強撐著沒事、但在割開皮膚后還是變得慘白的臉色,就知道剛才那一刀雖然愈合了,但疼終歸還是疼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雖然是穿越到平安時期,但也頂替了當時的三人,包括他們的身份和身體狀況。”
“不愧是武士君!
赤井秀一聞言點點頭,似乎很贊同安室透的推理:“也就是說我們只要解決了當時遇見的災厄,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
安室透:……
不是,這個人一口一個武士君真的好煩。
難道自己之前喊著他FBI和赤井秀一的時候也是這么煩人的?所以這家伙趁著這個機會蓄意報復?
安室透難得因為赤井秀一,開始反省自己以前的行為。
又是謎語人又是稱名癖,他現在甚至懷疑KP弄這么個副本,就是讓他來進行反思的。
“難道這就是太歲說的等時間到了,你們就知道了嗎?”
工藤新一和他們擁有一樣的想法,但他在意的事情還有一個:“所以把我們送到過去,也有太歲的助力?那它是相讓我們從根源上解決所有的問題?”
這句話怎么那么耳熟。
宮野志保和安室透相互看看,又轉而看向在說了關鍵提示后便一言不發(fā)的琴酒,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這位謎語人琴導剛才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難不成他早就成太歲了?”
“要不要去捏捏看?就像對付基德那樣,直接扯臉試試?”
“那你去,我不想摸他的臉。”
“我也不想啊志保。”
宮野志保和安室透你一言我一語,看似小聲交流,實則兩人的對話悉數落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工藤新一:……
赤井秀一:……
琴酒:……
工藤新一剛想說這是在是大逆不道,就看見邊上的陰陽師已經衣袂帶風,踩著優(yōu)雅而又迅速的步伐,三兩步就堵在了琴酒的面前。
琴酒:……
“赤井秀一你想做什么?”
“失禮了。”
赤井秀一先禮后兵,在一聲聽起來頗為誠懇的道歉后,他在琴酒警惕而又戒備的目光下舉起那罪惡的雙手,朝他的臉上襲去。
宮野志保:……
安室透:……
不是大哥你還真動手啊?
這算什么?大哥扯了大哥?
琴酒和赤井秀一瞬間打成了一團,安室透看見這一幕,只覺得被他隱藏許久的創(chuàng)作DNA再次躁動。
他一邊上下摸索了一下尋找紙筆,一邊忍不住喃喃道:“他跑,他追,他插翅難飛。怪盜和偵探,陰陽師和大妖怪,是素材,是素材。
工藤新一看著這些成年人們荒誕的、仿佛在壓抑許久之后突然瘋狂行為,忽然覺得長大也不是一件那么令人向往的事情。
但最關鍵的還是……
小偵探滿臉擔憂地看向安室透,無聲地在心中祈禱:
還有安室先生你可別寫了,千萬別再來了。
你這都已經百萬塌房,重新拿起筆也不能拯救黃衣編輯的庫存啊!尤其是什么怪盜和偵探,想想就算了,可千萬千萬別下筆了!
求你了!
宮野志?粗ぬ傩乱贿@副仿佛想到了什么,而滿臉悲愴的模樣,忍不住掩嘴偷笑了一會兒,與此同時赤井秀一也在這場攻防戰(zhàn)中取得了微弱的勝利。
他用一種“我瘋了我有理”的態(tài)度,將琴酒甩在了身后,接著快步走到他們的身邊,隨口說道:“確認過了,琴酒應該還沒有太歲化!
琴酒:……
赤井秀一你給我等著。
“既然這樣,那不是一個現成的場景……不對,絕佳的機會嗎!
工藤新一本來也不覺得自家小琴大哥會被太歲了,但確認過后,他在安心的同時,也產生了一個絕無僅有,甚至被他認為堪稱絕妙的想法。
在眾人茫然的注視下,小偵探看了眼眾人帶來的道具,興致勃勃地向在場的主創(chuàng)團隊們提議道:
“我們就在打BOSS的同時,順便把電影的結尾拍了,這樣劇本有了甚至連特效也不用重新做,大大節(jié)約成本和拍攝時間,你們覺得怎么樣?”
第275章
工藤新一這個建議,讓在場的大人們都瞠目結舌。
不愧是工藤大祭司。
原本以為在這個副本他已經成為了盡職盡責的場工,不再插手操心那些讓KP頭疼的事情……
【沒想到是擱這里埋伏我呢。 】
KP喃喃,一副該來的總會來的語氣,充滿了令刁民都有些感同身受的絕望。
【我還說你這個副本怎么那么安分,原來是在打配合,先用大陰陽師的百分百神秘學吸引我的注意,再在關鍵時候背刺……這就是視線誤導嗎?原來你才是幻之第六人啊! 】
工藤新一:……
赤井秀一:……
這倒也沒有,這次真的是KP你想太多了。
“我覺得這個提議真的可以考慮一下,雖然我們還有五天的拍攝時間,但是誰也不知道我們會在這里待多久,也不知道兩邊時間的流速!
工藤新一決定無視KP的吐槽,振振有詞地試圖說服同伴們:“萬一我們回去時,已經是截稿日的前一天呢?你們也不想一回去就踩在死線上處理一大堆瑣事吧?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別的麻煩呢!
這就和消失了半年的高中生偵探,剛端掉一個非法酒廠回歸校園、準備享受久違的校園生活,就發(fā)現第二天要面對緊張刺激的期末考一樣。
也不是把知識全都忘光了。
就是難受。
被少年這么一說,在場的大人們無一例外地想起了自己工作上經歷過的一些難忘經歷。
比如明明最上面的給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需要完成的工作,到了高層嘴里就只剩下三天,等再傳到自己的耳朵里時,就變成了“今天之前”要出。
又比如某些黑心組織的Boss讓自己負責某個項目,又讓好幾個同事配合,結果計劃一而再再而三出現變故不說,那幾個同事還只會甩鍋,甚至在自己試圖及時止損時出來阻攔。
還比如說……
太多了,類似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科學家、FBI、公安、以及某個前糟糕會社的員工,在聽見工藤新一這一未成年的話語后,無一例外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工藤新一說完那些話就在觀察其他人的微表情。
見他們態(tài)度有所松動,少年立刻乘勝追擊。
“你們看,現在演員都是自己原本的樣子,服裝道具是穿越自帶的,打戲一氣呵成不需要綠幕扣圖,最重要的是風景建筑BOSS全都是現成的,不需要后期花時間渲染!你們知道這是節(jié)省了多少時間成本和經費嗎?!”
他越說越激動,只覺得自己的提議天才極了。
從片場檔期到經費再到后期全都省了個遍,場工做到這個份上,導演和制片真的不給他加雞腿嗎?
【……】
制片人KP半晌說不出話來,不是工藤新一的話太沒有道理了,而是乍一聽實在太有道理,導致其他的刁民看起來似乎全心動了。
反了!真是全反了!
【等一下,我有兩個問題。 】
在刁民一片心動中,KP還在進行最后的垂死掙扎:【先說說你打算怎么拍攝風景?還有,你確定要把Boss也給拍進去嗎? 】
KP一語驚醒刁民,他們彼此看看,似乎從KP的話語中聽出了些許的危險。
“風景的話用無人機就可以了,趁現在天黑,正好拍點附近的鳥瞰圖。不僅能夠當空鏡素材,搞不好還能搞到點別的線索!
工藤新一不假思索地答道,顯然早就準備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說著他又望向那邊沉思的宮野志保:“灰原你有把無人機帶來吧?如果我們真的穿越到了平安京,說不定就能看見你之前拍攝的圖像的完整版!
宮野志保點點頭,正要去取無人機,就聽見KP的尖叫聲——
【如果你們真的要用無人機拍攝,需要過拍攝和幸運檢定!如果幸運失敗被居民看見的話,說不定會引起騷.動! 】
“能有什么騷.動?”赤井秀一有些不太理解,“話說這個時代都沒有什么夜間活動,半夜還會有人看見嗎?”
安室透聽見赤井秀一這問題,開口就習慣性地想要諷刺對方。
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語氣也變得平緩了許多:“其實還是有的,比如更夫和巡邏的守備人員,萬一半夜發(fā)生什么天災人禍呢?”
赤井秀一假裝驚訝的嚯一聲。
“不愧是武士君,果然是博學廣記!
安室透:……
我就是不想聽這個稱呼!怎么這樣了還來!
這邊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之間的氣氛,在一聲聲的武士君中逐漸變得和緩,而KP卻放不下心,仍舊提心吊膽地試圖讓刁民們放棄這一系列糟糕的計劃。
【就算你們攝影過了也沒有被發(fā)現,但是你們戰(zhàn)斗輪要用什么武器?用槍的話會被拍進去的吧? 】
陰陽師用槍戰(zhàn)斗,這下可就真的就變成“藤原道長,時代變了”。
好問題。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的態(tài)度略有些松動,沒想到工藤新一卻說:“我和小琴大哥可以不入鏡的,我們兩個就躲在鏡頭外面開槍,到時候靠剪輯都算成赤井先生的特效!
他這么說著,沖宮野志保、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三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們這些幕后人員躲在鏡頭外面就可以了,舞臺還是要交給演員的!
宮野志保:……
赤井秀一:……
安室透:……
哪有人提了這種令KP為之動容且崩潰的建議,結果自己卻躲開的?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個刁民建議容易招KP記恨吧!
“我現在覺得其實我們回去重新拍攝也挺好的!
“我也覺得,場工還是要負責服化道和后期特效的!
“實在不行讓他扣綠幕算了!
三人你一眼我一語,眼看著工藤新一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正準備再嚇唬嚇唬他,就發(fā)現小偵探在短暫的糾結之后,跑到了他小琴大哥的身邊。
主演:?
怎么?你還想用導演壓制我們嗎?告訴你,我們可不怕琴導——
眼瞅著創(chuàng)作團隊即將鬧翻,沒想到工藤新一抓著琴酒就往他們這邊推,臉上是略有些討好的笑容:
“實在不行,就讓小琴大哥扮演赤井先生的式神吧。我相信我們家大哥無論是什么天狗還是什么童子的都能完美勝任!”
志保/秀一/安室:?
琴酒:? ? ?
好小子,你居然賣哥求榮!
但不得不說,這提議確實還挺令人心動的。
刁民看看琴酒,再看看躲在他身后的工藤新一,一時間在“不想讓小朋友這么輕易如愿”和“迫害琴導”之間左右為難。
“先等下,我還有一個問題!
在一片僵持中,赤井秀一最先反應過來,他微微垂下視線看向身邊的宮野志保和安室透:“你們沒有拒絕小朋友的提議,是因為你們帶了全套拍攝設備,對吧?”
兩人點頭:“除了拍攝設備外,還有電腦!
赤井秀一有些奇怪:“可你們剛才說,是因為一直等不到我們才來神殿的,為什么來找我們需要帶那么多拍攝設備?”
是因為琴導說,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拍攝神殿內的情況。
宮野志保和安室透轉而看向了那邊雖然被小偵探推了過來,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琴導,忽然對他當時這個看起來似乎十分符合常理、但如今想來也未免太過巧合的提議感到困惑。
“如果不是你的提議,我和志保不會帶上這些!
安室透蹙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了?”
被安室透這么一問,工藤新一也想起了一件事。
的確,從第一次集體靈感的時候,琴酒就表現得十分淡定,似乎知道這次靈感檢定不會牽連到演播室這邊。
而第二次集體靈感時,琴酒甚至在面臨那般異常的情況也沒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卻在誰都沒看出宮野志保的意識上浮到巫女身體表面時,敏銳地捕捉到了這點,然后喊了Cut。
這時機未免抓得也太準了些。
他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果然看見當時的演員們齊齊變了臉色。
他們并不是懷疑琴酒是內鬼或者是被什么東西給同化了。
說實話,照琴酒的性格和氣場,他們甚至有種“琴酒百鬼不侵、任何邪祟都不敢靠近”的錯覺。
如果不是琴酒被什么東西影響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經知道了一切。
“KP你先別急著制裁我們,我們這里要開個研討會!
安室透隨口安撫著已經沒了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在盤算著怎么對付他們的KP,雙眼盯著琴酒,一副“琴酒你也有被人當成內鬼抓起來盤問”的模樣。
琴酒:……
“你們要審琴酒我不反對,不過先讓讓,我趁著這個時間把大殿和附近的場景都拍一次!
宮野志保還是覺得得抓緊這個機會拍空鏡,而她話音剛落,刁民們瞬間就聽見剛松了口氣的KP,瞬間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行吧行吧,那宮野志保過拍攝檢定,如果要拍外景的話需要加過一次幸運檢定。 】
刁民們利索地帶著自己的行李,哄鬧著退出了神殿,避到了鏡頭之外的地方,而宮野志保一邊操作著無人機,一邊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拍攝檢定1d100(檢定/出目):70/38成功】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40/30成功】
【……宮野副導演是掌握運鏡的神,在你的操控下,無人機如同一只振翅高飛的飛鳥,又像是得到命令后匆忙報信的式神,在離開了昏暗陰沉的神殿,盤旋在這個時期的夜幕下,將真晝山的景色一覽無遺。 】
這個時代除了鳥禽和風箏外,沒有別的飛行物,宮野志保不用擔心信號干擾和航空管制的問題,操作著無人機便一路拍攝,確保能夠一鏡到底。
而其他人也在這個時候摸索著回到了神殿,繼續(xù)著剛才沒有說完的對話。
“說說吧小琴,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事!
安室透盤腿而坐,照他個人的意思,現在就應該找個柱子然后把琴酒反手拷在那里,然后再找工藤伏特加在邊上倒計時60秒,也讓琴酒切身體會一下自己當年的遭遇。
琴酒:……
“你們不都是偵探么?”
他嗤笑著,視線掃過幾乎包夾自己的三人:“那就自己來推理吧!
好家伙,這人居然還裝上了!
“我現在比較在意的是琴酒最初的那個大成功!
赤井秀一還記著那個大成功,之前他們想讓琴酒用這個大成功,卻被對方告知已經用掉了。
但是他們至今都不知道琴酒用在了哪里。
安室透也覺得這個大成功比較微妙,不過他更在意的還是另一件事。
眼見著馬上就要在這個時代進行BOSS戰(zhàn),安室透覺得他們有必要把手頭上感到困惑的疑點,全都梳理一次。
“還有一件事有點奇怪,第二次集體靈感的時候,我因為大失敗,所以被困在那個黑暗的環(huán)境里沒辦法出來!
這個他自己認了:“但是志保為什么會成為太歲的視角,我記得志保你當時的檢定結果是極難成功吧?”
安室透轉過身,向還在操作無人機的宮野志保確認。
見宮野志保點點頭表示肯定,安室透立刻扭過頭盯向琴酒:“結合剛才柯南說的你喊Cut的事情,這件事要怎么解釋?”
解釋?什么解釋?
琴酒哼了聲,完全不把安室透的質問放在眼里。
“你手氣差丟了大失敗,也要來問我嗎?”
安室透:……
不是,問答環(huán)節(jié)就問答環(huán)節(jié),怎么還帶人生攻擊的! KP你就不說點什么嗎? !
【我怕你們忘記了所以先提醒一下,由于因為這個副本的特殊加上拍攝需要,所以調查員之間是可以進行斗毆和社交檢定的。 】
新一/志保/秀一/安室:? ? ?
琴酒:……
“快,赤井秀一,趕緊對他使用魅惑!”
安室透趁著其他人沒反應過來,頓時拍案而起:“志保你把無人機收回來吧,然后這里還有沒有別的戲服,我們加一場陰陽師收服妖怪當式神的戲!”
赤井秀一對于和琴酒干架倒是沒有異議,但……
“這里難道不是該使用斗毆嗎?”
“兩個魅魔互相魅惑,這個劇情有點耳熟啊,”工藤新一陷入沉思,似乎又回想起了當初那滿屏的馬賽克,“話說這真的過得了審嗎?”
KP幽幽嘆息:【……在你們打算拍BOSS戰(zhàn)當素材的時候,就已經過不了審了吧。 】
“所以這次的BOSS究竟是誰?”
赤井秀一已經起身,他活動了一下手腳,隨時準備對琴酒用斗毆,不過聽見KP的話,他還是有點奇怪。
雖然一直喊著要打BOSS,但是他們到現在連BOSS是誰都不知道。
總不可能是那個喊著“我想活下去”的太歲吧?
它現在可是已經在初代巫女的身體里了。
“現在BOSS是誰,這不還是你說了算嗎?”
安室透腦子轉得極快,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劇本拿了出來,攤開放在陰陽師的面前:“下一個編劇是你,你把陰陽師大戰(zhàn)妖怪的劇本寫了,再提一兩句BOSS,不就可以了嗎?”
“這是劇本,但是無法決定過去發(fā)生了什么……嗯?”
赤井秀一覺得安室透這個提議還是有些不靠譜,但眼下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正要申請寫作檢定,就看見在安室透寫的那些和巫女有關的劇本的末端,又出現了一行熟悉的書法。
聽見赤井秀一疑惑的聲音,眾人跟著湊過頭看去,也看見那行像是批注一樣的文字:“要不要過再過圖書館或者神秘學看一下寫的是什么?”
“好像可以看懂!
就在他們準備招呼著宮野志保再進行一次圖書館檢定時,赤井秀一忽然開口,念出了那兩行文字:“今朝春日里,本擬共芳尊*。”
“這是……百人一首?”
“百人一首三十三番,是三十六歌仙之一紀友則寫的!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對于這方面還真的沒什么了解,反倒是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立刻反應過來,后者繼續(xù)說道:“我記得后半句是無奈櫻花落,紛紛亂我心!
眾人互相看看,一時倒是有些不明白這首和歌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后面,是和他們的劇本有關?還是和他們集體靈感后的夢境有關?
“我記得這是感嘆櫻花花期短暫,時間流逝的句子吧!
工藤新一思考片刻,開始做起了閱讀理解:“現在這首和歌出現在這里,就是有人在感嘆時間太短暫了?”
赤井秀一有些沒反應過來:“什么時間太短暫了?”
“這還用問,總不可能是準備的時間太短暫了!
宮野志保低聲駁斥,說著自己的猜想:“應該是有人感嘆,和某人相遇相處的的時間太短暫了吧。”
雖然沒有依據,但赤井秀一覺得宮野志保這句話多少是沖著自己來的,他立刻換了個話題:“……劇本也好,BOSS也好,我覺得我們還是先聊聊琴酒的事情吧!
眼見這群人說了半天都沒討論出一些有用的情報,事情又回到了原點,KP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要不你們過個神秘學和克蘇魯神話? 】
“來了,是神秘學!”
“又到了緊張刺激的克蘇魯神話環(huán)節(jié)了!”
“等下,神秘學和克蘇魯神話是分開檢定的還是一起檢定的?”
“這檢定的是一回事嗎?”
【先神秘學再克蘇魯神話,然后小琴你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吧,別當謎語人了。 】
琴酒:……
新一/志保/秀一/安室:……
所以小琴的謎語人,連KP都看不下去了嗎?還是KP怕他們又整什么騷操作,索性直接逼著他們進正題?
他們不理解,但KP主動讓他們進行神秘學和克蘇魯神話,赤井秀一和宮野志保自然是樂意的。
赤井秀一拿到骰子后立刻丟下,骰子在光滑的地面上打了個滾,沒一會兒便戛然而止,緩緩地停在了一個放平時絕對能讓KP失聲尖叫的數字上。
【神秘學檢定1d100(檢定/出目):30/19成功】
【赤井秀一發(fā)現,安室透手中的劍和你們的道具有些不太一樣,它的刀身比起夢中的打刀還要再長上一些,更像是太/刀,看著這把刀,你忽然想起了之前得到的有關土蜘蛛的情報。當初源賴光用放在枕邊的太/刀膝丸砍傷土蜘蛛,這把刀便因此而更名為蜘蛛切。 】
KP像是早就在等今天一樣,一股腦地將所有相關的信息悉數告知給了赤井秀一。
【根據《平家物語》記載,那之后源氏重寶代代流傳,此后被供奉在熊野權現,又被奉納田邊湛增交給了源義經,源義經大為感動,便將這把刀改名為薄綠,有著熊野山一抹春色之意。 】
赤井秀一被這一連串的角色和名字繞得有些頭暈,雖然源義經是名人,但是他對這些歷史并不像工藤新一和安室透那么熟悉。
另一邊的宮野志保也是愁容滿面,似乎是在從KP的話語中分辨著之后需要進行克蘇魯神話的地方。
見他們似乎還沒有理解,KP嘆了口氣,似乎低聲念叨了一句“接下來都是特別贈送”,又繼續(xù)說了下去。
【源義經死后,人們不愿意相信他的死亡,又因他曾經擔任過有著“判官”自稱的檢非違使,而誕生了判官赑屃一詞,而在諸多的幸存論中,就有源義經逃往蝦夷一說。 】
“我明白了!”
KP故意在蝦夷一詞上加了重音,而工藤新一頓時也反應過來:“蝦夷,土蜘蛛,蜘蛛切,薄綠,源義經……這之間的聯(lián)系!”
其他人好像也懂了。
但是覺得這比時間穿越更加離譜。
“如果我的推理正確的話,安室先生扮演的浪人武士應該就是幸存論中的義經公…至少也是相關者,也就是說安室先生之前聆聽成功的信息,并不真的只是JK對話!
工藤新一看向在聽見源義經之后就面露震驚的安室透,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他可能持有薄綠或者仿刀,而被陰陽師布置的陣法召喚到了平安時期,目的……應該就是為了解決土蜘蛛!”
這個推測雖然有些開腦洞,但倒也說得通。
“按照你這么說,我接下來就是要獲取土蜘蛛,或者說和土蜘蛛的信息……”
宮野志保似乎明白了自己應該往哪方面進行檢定,卻還是在丟骰子之前看了眼琴酒。
琴酒似乎意識到她的遲疑和確認,在短暫的停頓后,終究還是松了口:
“你們自由發(fā)揮就行!
這句話似乎讓宮野志保意識到了什么,她盯著琴酒看了會兒,最終還是松開手,丟下了早就出現在掌心的多面體——
【克蘇魯神話檢定1d100(檢定/出目):18/8困難成功】
第276章
“這次居然不是大成功!”
工藤新一驚了。
在他的印象里,宮野志保克蘇魯神話大成功遠超于成功,位居第一,其次便是大失敗,而成功和失敗分別列于第三和第四。
怎么說呢……就是失敗的含金量反而是最高的。
其他人不接茬,暗道這話如果給宮野志保聽見了,非得瞪他一眼。
但此刻的宮野志保顯然沒有那樣的時間與精力。
在KP的播報聲響起的瞬間,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對她來說搞不好比結算空間還要再熟悉些的地點——
【神殿瞬間變成一片浩瀚無垠的星空,似乎裝載著這個世界所有知識與奧秘的書架無聲而又氣勢磅礴地拔地而起,那些書架自遠古的星空而起又沒入至無盡的未來,仿佛這個無窮無盡的圖書館的本身,為萬物之始又為萬物所歸。 】
KP的聲音遙遠而又空靈,像是在講述史詩的畫外音,又像是切身經歷者發(fā)出的感嘆。
宮野志保環(huán)顧這些高聳的書架,這些書架如同一頁頁巨大的書頁,而上面的藏書則是艱難晦澀的文字。
和之前不同,這一次她想要獲得的信息并沒有變成書、落在她的手里。
宮野志保環(huán)顧四周,恍惚間,看見在一列列書架的盡頭不知道何時起出現了一尊巨石王座,一個看不清面容的、模模糊糊像是人的影子立在那兒。
他身披一件厚實的淡灰色織物,朦朧的光落在他的身上,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這讓他的輪廓看起來并不固定。此刻他所在的位置距離宮野志保十分遙遠,可在宮野志保的眼中,他的身高卻依舊與赤井秀一和琴酒差不多高。
可想而知若是站在對方的眼前,這人究竟有多么龐大。
——如果這真的是人的話。
像是被這個人影所吸引,宮野志保明知道自己當務之急是要得到土蜘蛛的線索——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想要知道太歲的來歷、以及如何可以拯救它。
但她的身體卻不受控制的、仿佛是被什么具有強大吸引力的存在所感召般,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個巨大的人影走去。
【宮野志保遇見了位于門之后的太古者,你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非人感,以及他對于你的吸引力SanCheck,成功-1d10,失敗-1d50。 】
骰子出現在了她的掌心,宮野志保直視著那個身軀龐大卻看不清面容的存在,她不理解太古者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但是能夠感受到對方似乎想要對她說些什么。
她的耳邊想起了模模糊糊的聲音,那聲音聽不真切,就好像深海中的龐然大物發(fā)出的聲波,恰好位于人類能聽見與不能聽見的界限。
感受到了對方的審視,宮野志保手攥著骰子毫不畏懼的揚起了頭,似乎透過那層灰色的織物與那位存在對視,與此同時,她松開了手指,感受到那蛋白石質地的多面體擦著自己的指尖墜落。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55/13困難成功】
【理智損失:1d10=2】
【那么宮野志保遇見了守護在第一道門之后的太古者,對方雖然龐大,但你能夠感受到對方對于你來說并沒有敵意,所以你在短暫的震驚過后便接受了這一現實,并沒有陷入恐慌之中。 】
“得到了銀之匙的人類——”
在KP的播報結束之后,宮野志保聽見這位太古者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位龐大的太古者的聲音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恐怖,不如說恰恰相反,對方十分溫和,就像一位博學又好脾氣的教授。
“我一直都在等你,我們一直都在等你!
那位太古者沒有說話,至少宮野志保沒有看見那層織物之下應該是口鼻的位置發(fā)生任何的動靜——如果那層織物下的軀體真的和人類構造一樣的話。
但是她覺得并不是這樣的。
因為對方聲音直抵她的大腦,就像KP那樣是在腦內直接響起的,而周圍那些模模糊糊的聲音也依舊維持在那個頻次,像是高深晦澀、不屬于任何人類的語言。
“你一次次地打開了第一扇門,卻始終都不曾踏入終極之門,我們都為此感到……”
他的聲音悠遠,娓娓道來,卻在此刻頓住,似乎要描述這種人類的情感對于他來說有些困擾,不過他還是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詞匯:“可惜!
“如果你愿意,終極之門隨時都能為你打開,當然如果你感到害怕……”
“謝謝你,但是對不起,我不愿意。”
太古者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宮野志保輕聲打斷。
她不明白什么是終極之門,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但是從太古者的話語中,她能感受到跨越終極之門應該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
或許那是許多人畢生的追求。
但那并非是她的追求。
眼見太古者因為自己的拒絕而再次頓住,宮野志保十分誠懇地回應道:“我十分感謝您的好意,但這并非我來到這里的本意!
“如果你能跨越終極之門,你能獲取世間所有的知識,甚至實現你的愿望,”太古者明白人類會因為畏懼而怯步,也知曉人類會因為欲望的促使而毫不猶豫地選擇拿命相搏。
但是他似乎有些不理解宮野志保這一選擇的理由。
“我想知道你這么選擇的理由!
“因為還有人在等我!
宮野志保仰視著這位太古者,似乎想要透過這層厚實的織物與其對視,不過她最終還是沒有伸手去揭下,只是平靜地繼續(xù)說道:“他們還在等我回去!
“只是因為這個?”太古者的語氣終于出現了些許的波動,“這似乎并不是什么要緊的理由!
“這對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理由!
宮野志保語氣堅定。
那太古者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意志,在半響之后,他似乎幽幽地嘆了一聲氣:“我明白了,銀之匙的持有人啊,如果你改變了主意,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會在這里等待著你!
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柔和的光和巨石王座便在宮野志保的眼前驟然消失,而那太古者的身影也在逐漸變得模糊透明,他身上的長袍似乎是動了動,但宮野志保已經看不太真切。
只不過太古者徹底消失前,有兩本書晃晃蕩蕩地飄到了她的身邊,在她伸出手的瞬間落在了她的掌心。
那兩本書都很厚,硬皮封面上寫著宮野志?床欢奈淖,但是她明白,這應該都是她想要的信息。
“謝謝你,尤格·索托斯。”
她輕聲地說著,隨后翻開了手中第一本書冊。
【宮野志保翻閱了內含著某位舊日支配者所有信息的書籍,在翻閱的同時,你能感受到祂就在你的面前出現,栩栩如生。 SanCheck,成功-1d8,失敗-2d10。因為那幻象過于清晰,所以在本次檢定后,短時間內再遇見這位舊日支配者時不需要再進行SanCheck檢定。 】
這倒是好消息。
宮野志保就當是尤格·索托斯在給自己提前進行補習了。
只是她看著浮現在面前的龐然巨物的幻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這真的是蜘蛛嗎?”
她喃喃著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荒唐:“這明明就是……”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53/32成功】
【理智損失:1d8=1】
【有了剛才的經歷,宮野志保短時間內再看見這些面目猙獰的舊日支配者,只覺得索然無味,在你堅定的意志之下,那幻象很快就被破除,隨之而來的是有關祂的所有信息,包括祂的弱點。 】
宮野志保覺得自己似乎就像是看了一場全息電影,仿佛回到了平安京,目睹了源賴光和賴光四天王與土蜘蛛的那場酣戰(zhàn)。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所有與這位舊日支配者相關的知識都已經被牢牢地刻在了她的腦中,而她也因為這場緊張刺激又頗具真實感的電影,而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宮野志保將第一本書緩緩地合上,放到了第二本書的下方。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
“這本書應該就是和太歲有關了吧!
她輕聲說著,懷揣著接下來肯定又要掉一波San、搞不好這次真的要瘋了的想法翻開了封面,卻發(fā)現里面只有短短三兩句話語,而KP甚至沒有讓她再進行SanCheck。
但也就是這幾句話,讓宮野志保一陣頭暈目眩。
【宮野志?赐炅耸种械膬杀緯沁@里進行一次智力檢定,看你能否記住這些信息、帶回給你的同伴。 】
這也是老流程了。
宮野志保沒有任何的質疑,便第三次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智力檢定1d100(檢定/出目):90/3大成功】
【那么宮野志保清楚地記得每一個細節(jié),包括那位舊日支配者的所有信息,這些信息牢牢地印刻在你的大腦中,讓你無法輕易地忘記。如果那位舊日支配者此刻出現在你的面前,或許你會比祂更了解祂自己也說不定。 】
伴隨著KP的描述,宮野志保感覺到自己手中捧著的兩本硬皮書從自己的掌心脫離,而她整個人也一點點地在離開這個空間。
在她即將徹底脫離這里時,她聽見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依舊那么溫和而又遙遠:
“我會在這里等待著你下一次到來的!
宮野志保猛地睜開了眼睛,她發(fā)現自己正靠著柱子而坐,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多久,只看見神殿大門留了一條縫,屋外晨光熹微,而屋外吵吵鬧鬧的。
她扶著柱子慢慢起身,因為腳有些麻,她只能緩步來到門口,剛一打開門,就看見安室透手里拿著一臺攝像機正在拍攝,而赤井秀一和不知道怎么的換了一身裝扮的琴酒正在……
打得火熱?
“這是什么情況。”
宮野志保一眼鎖定除了自己之外,在場唯一一個沒有加入到拍攝工作的人,工藤新一察覺到宮野志保的蘇醒,立刻兩眼放光小跑到了她的身邊。
“你醒了?怎么樣?感覺還好嗎?”
這一次宮野志保昏迷時間太久了,如果不是KP再三保證沒事,眾人真的擔心宮野志保是不是被尤格·索托斯拐帶走了。
說真的,那位真不是宮野志保的夢沃爾瑪購物袋嗎?
“我沒事,”宮野志保搖搖頭,又看向那邊還在戰(zhàn)斗中的赤井秀一和琴酒,“他倆這是什么情況?你們真的在拍陰陽師收服妖怪當式神的劇情了?”
工藤新一聽到這個問題,當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指了指自己:“在你昏迷的那段時間,我們覺得閑著也是閑著,就趕了一下劇組的進度。順便一提,我裁縫丟了個9,用現有的布料給小琴大哥做了衣服,然后赤井先生和小琴大哥兩個人開始過斗毆。”
他倆都點了射擊和斗毆,琴酒甚至同時點了手槍和狙擊,但因為無論從現實還是從電影的角度都不可能對對方開槍,所以最后還是用了斗毆。
宮野志保聽見只是斗毆對抗后,看上去有些失望,但還是問道:“然后呢?”
“打了三個來回,不相上下吧!
工藤新一看起來也有些失望:“不過我覺得,他倆現在打起來,也不全是為藝術獻身!
有沒有私仇,只有他倆心里清楚。
KP似乎也有些受不了這兩人漫長的決斗了,趁著宮野志保醒來,趕緊給這邊的劇組進行播報:【圣雪莉已經醒了,用斗毆也好用魅惑也罷,你倆趕緊分出勝負吧。 】
掌鏡的安室透聞言立刻扭頭朝宮野志保看來,用關切的目光看著她,見宮野志保沖自己點點頭,這才松了口氣。
而正在打斗中的赤井秀一和琴酒,也飛速地朝神殿這邊看了眼,但緊接著又是一輪戰(zhàn)斗。
“其實大多都是廢鏡頭。”
宮野志保無聲地走到安室透的身邊,不敢發(fā)出一點動靜,沒想到安室透卻十分自然地開口:“能用的沒幾個,到時候全都給他們剪了,再配點音效和配樂也差不多了!
赤井秀一和琴酒之間的戰(zhàn)斗有沒有摻雜私怨不清楚,但安室透這會兒可是充滿了個人情緒。
宮野志保瞥了一眼那邊:“那你還拍?”
“無論是FBI被揍還是琴酒被揍,對我來說不都是一樣的嗎?”
安室透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雖然比不上赤井秀一假死片段,但也能成為我之后的下飯菜!
而那邊的赤井秀一和琴酒兩人,似乎也不想再這么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了,他們飛速對視一眼,在沒有商量過的情況下,同時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眾人正疑惑著這兩人該不會打急眼了、突然亮出美式居合,就聽見一陣劇烈而又熟悉的聲響,緊接著是KP充滿了興奮的播報聲——
【魅惑檢定(赤井秀一):90/98大失敗】
【魅惑檢定(琴酒):90/100大失敗】
赤井秀一:……
琴酒:……
新一/志保/安室:……
你們兩個,要不要這么默契! ! !
【赤井秀一和琴酒兩人亮出了自己的必殺技!但是因為陰陽師和妖怪之間爭鋒相對彼此不容,你們誰也沒有憑借自己的個人魅力說服對方,相反的,對方在你的眼中就是無比憎惡的、這輩子不死不休的存在! 】
KP你好激動啊。
兩個大失敗對你來說就這么開心嗎?
安室透忽然覺得這場戲有了些樂子,眼見著赤井秀一和琴酒兩個人看著對方的眼神似乎噴出了火、第四次斗毆檢定一觸即發(fā),他對著邊上的宮野志保說道:“要不還是你來吧?”
由巫女出面,打斷陰陽師和妖怪的戰(zhàn)斗,從劇情上來說也比較圓滿。
宮野志保看看那兩人,也覺得這是個辦法——總不能真的讓赤井秀一和琴酒兩個打到天荒地老大道磨滅。
于是她點了點頭,在安室透的示意下又回到了神殿內,然后在臨時導演安室透的指點下,款步而出一路來到兩人的面前。
巫女緋色的衣裙擺動,即使面對著陰陽師和妖怪的威力也不動搖,三人成三足而立之勢,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大妖怪冷淡地瞥了眼巫女:“這里沒有你的事情,讓開!
因為一晚上劇烈的戰(zhàn)斗,大妖怪黑色的衣角出現了些許的污穢與破損。
他銀色的長發(fā)在晨風中舞動,肉眼可見的滿滿戰(zhàn)意幾乎實質化,他綠色的雙眸死死地盯著面前白衣陰陽師,語氣中是充滿殺意的狠戾:
“我要對付的只有這個陰陽師!
而陰陽師面對大妖怪的殺意也毫不動搖,甚至好言勸著突然加入到戰(zhàn)場的巫女:“這里危險,你先回殿里,等我解決了這個妖怪在商談之后的事情!
他那身服帖的白色的狩衣已經出現了許多褶皺與傷口。
雖然陰陽師本人并沒有受傷,但也可以看得出這一戰(zhàn)對于他來說頗為疲憊。在如今這個時代,陰陽師和妖怪都已日漸式微,或許用不了多少年,這個世界將沒有妖怪的容身之所,也沒有了陰陽師的用武之地。
但是在平安時期的末期,仍然有陰陽師和妖怪為了自己堅持的事、一步不讓地戰(zhàn)斗著。
面對陰陽師和妖怪的威脅和勸說,巫女也是一步都不肯退讓。
“土蜘蛛馬上就要來了!
徹夜未眠、一直在念誦祝禱咒文的巫女的聲音中透露著疲憊,但是她依舊目光堅定,平靜地說著所有人都知道的實事,也勸說著這一人一妖暫時休戰(zhàn)。
“祂的出現將帶來災疫,和無窮無盡的災難。祂的到來對誰都沒有好處,這里還是先放下個人恩怨,聯(lián)手對付土蜘蛛吧!
那邊的工藤新一見狀,立刻接過安室透手中的攝像機,示意他也加入戰(zhàn)場。
安室透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見狀也立刻整裝,站在三人之外的地方揚聲說道:“土蜘蛛?這件事能不能也讓我聽一聽?”
僵持的二人一妖扭頭朝聲源看去,只見浪人武士站在陽光下的樹林中,他的身上沾滿了晨間的露水,似乎剛在樹林中結束今天的晨鍛,而他蜜金色的頭發(fā)在金色的日光下,更是熠熠生輝。
大妖怪盯著浪人武士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眼那邊手握符紙的陰陽師,半晌后他重重地哼了聲:
“隨你們喜歡吧。”
“咔!”
工藤新一手里握著攝像機沒辦法打板,于是只能用嘴喊。而隨著他的喊聲,在場的四位演員紛紛松了口氣,朝他走去。
“不愧是我們,在推進度的時候順便就把戲拍了個七七八八了!
“現在就差最后的BOSS戰(zhàn)了,灰原,你知道BOSS是誰了嗎?”
“蜘蛛一樣的BOSS……不會是我們之前見過的冷蛛吧?”
“……這件事說起來還真的有些麻煩!
一行人朝神殿內走去,宮野志保在眾人坐下后,在四人或期待或等待的目光下,面露難色地說道:“雖然知道了我們即將要對付的是誰,但是……那個實在和蜘蛛沒有什么關系!
新一/秀一/安室/琴酒:?
“瘟疫行者——鮑特·祖卡·莫格!
宮野志保說著一串有些拗口的名字:“在尤格·索托斯給我的資料中,這是一位舊日支配者,它身軀龐大長有觸手,周圍會跟著許多蟄蟲,能控制毒和毒蟲,所到之處會引起大規(guī)模的災難。身上毒刺能讓人感到劇痛,甚至因為膿液而亡命。”
“聽起來倒是和土蜘蛛很像!
赤井秀一回憶著KP當時給的信息:“不是說源賴光就是被土蜘蛛扎了,感染了瘧疾的嗎?”
安室透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如果本身就是老毒物的話,這次就不能用毒來對付祂了,那這家伙有什么弱點嗎?”
“平A!睂m野志保面無表情,“只要能砍穿祂的外甲,就能讓祂離開!
“難怪當年源賴光能用蜘蛛切擊退土蜘蛛!”
工藤新一恍然大悟,卻發(fā)現宮野志保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還有別的問題嗎?”
宮野志保深吸一口氣:“那東西根本不是蜘蛛!而是長著翅膀的蝎子!而且……”
她扭頭看向工藤新一,表情變得越發(fā)奇怪,像是糾結了很久,這才下定決心終于開口道:
“據說祂在來到地球前原本生活在夏蓋蟲族的母星,深受夏蓋蟲族的尊敬和喜愛……請問蟲蟲大王,你有什么頭緒嗎?”
工藤新一:? ? ?
? ? ?
第277章
“這里怎么還有我的事情?”
工藤新一怎么都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還能繞到夏蓋蟲族上去,他抬手指指自己,再三向宮野志保確認這件事是否真的和自己有關,然而最終得到的卻是圣雪莉小姐面無表情的點頭回應。
“你覺得這里還有第二個蟲蟲大王嗎?”
工藤新一:……
大偵探沉默了一瞬,隨后才在大人們似笑非笑的表情下,無奈地向宮野志保求饒:“我們能先不提蟲蟲大王的事了嗎?”
難道這個黑歷史真的還要伴隨他一生不成?
見宮野志保沒回應,工藤新一趁熱打鐵繼續(xù)建議:“我們先來解決那個鮑特·祖卡·莫格的事吧。”
——真難為你能一下子就記住這個名字。
宮野志保雖然知道這大偵探的記憶力超群,但對方沒有經過智力檢定就記下這些,多少還是讓她感到有些不爽。
不過現在也的確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鮑特·祖卡·莫格和夏蓋蟲族沒有任何血緣或者親屬上的關系,真要說有什么的話,就是他們曾經是同鄉(xiāng)——看起來也都像人類認知中的蟲子。”
宮野志保說道,又快速地看了眼赤井秀一:“你們都知道,在夏蓋蟲族的母星被格赫羅斯毀滅之后,一部分的夏蓋蟲族流浪到了地球上,鮑特·祖卡·莫格有可能是和他們順道來的。在來到地球之后,祂喜歡居住在黑暗潮濕的地方,因為這個地方也是食尸鬼的居所,所以祂在地球上也被一部分的食尸鬼所崇拜!
——甚至還因此在食尸鬼之間鬧起了“宗.教”分裂。
赤井秀一在聽見格赫羅斯的時候,就知道宮野志保為什么要這么看自己,但是他也覺得自己有些無辜。
他和格赫羅斯真的沒什么!
又不是他指使和格赫羅斯滅了夏蓋蟲族母星的,他們在“認識”的時候,夏蓋蟲族的母星早就被毀了好么!
“放心,也沒有人會覺得你是魅惑了格赫羅斯,讓他去毀了夏蓋蟲族母星的。”
安室透似乎猜到了他此刻在想什么,用戲謔的語氣說道:“就算你是魅魔,但還沒有到傳說中的妲己的程度!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句:“當然,也沒有人讓你往那個方向努力。”
赤井秀一:……
我可真是謝謝你了,武士君。
工藤新一沒去關注這兩位主演的對話,他還在糾結宮野志保最開始的那句話:“那夏蓋蟲族崇拜鮑特·祖卡·莫格,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一直在思考,我們在這出戲中的定位!
宮野志保看向琴酒,目光在他的身上逗留了大約三五秒,這才將視線轉向兩位主演:“赤井是陰陽師,安室是流浪武士,這是一開始就決定好的!
“你是巫女!
工藤新一沒想到話題轉得那么快,但還是順著她的話進行了推理:“也不對……第一次集體靈感檢定的時候,安室先生和赤井先生都上了舞臺,而你、小琴大哥和我則是在觀察室。你是在被卷進玻璃那一面之后,才被臨時決定以巫女的身份寫進故事里的!
當時他們都擔心宮野志保第二次靈感檢定的時候,會因為在玻璃那頭的舞臺上沒有身份,而陷入某種危險的處境,所以為她量身打造了巫女的身份。
但沒想到,宮野志保最后還是以太歲的視角進入了舞臺。
“但巫女一開始就是在這個故事中!
安室透撇下那邊的赤井秀一,出聲醒工藤新一:“我們是看了FBI破譯了初代巫女的手札,才決定把志保寫成巫女的!
“也就是說,我們集體靈感中的那個舞臺一開始就想讓灰原成為巫女,所以才讓她進入了玻璃的那一邊?”
第一次的夢也是在宮野志保掉到玻璃之后戛然而止,也就是說其實是那個夢,驅使著他們將宮野志保——或者說巫女的角色,加入到了劇本中。
宮野志保點點頭:“如果我一開始就注定是要扮演巫女的,那你和琴酒又是什么身份呢?”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們看看琴酒,但視線最后卻是落在了工藤新一的身。
而工藤新一也在同一時間因為想通了這件事。
少年面色大駭,幾乎是用喊出來的向宮野志保確認道——
“所以我是土蜘蛛?!”
土蜘蛛的原型是鮑特·祖卡·莫格。
鮑特·祖卡·莫格是夏蓋蟲族尊敬的存在。
而他也因為蟲蟲大王的身份而得到了夏蓋蟲族的尊敬。
——所以他就成為了土蜘蛛?
這個等式就砍傷了土蜘蛛的是蜘蛛切,蜘蛛切就是薄綠,薄綠的持有者是源義經,所以源義經才能解決土蜘蛛差不多。
很荒謬,但是也說不上哪里不對。
但聽起來就是荒謬。
不過對于工藤新一來說,最荒誕的還不是這個等式本身,而是他們一開始還想推小琴大哥上去當BOSS,沒想到BOSS竟是他自己?
小小的大偵探覺得自己的天都快塌了。
“就算我能接受我是土蜘蛛的定位,那小琴大哥呢?難道他就不配當BOSS嗎!”
工藤新一扭頭看向自己信賴的小琴大哥,見他一副不為番位所動的淡然,再看向宮野志保時,滿心滿眼都是“為什么BOSS是我而不是我們家小琴大哥,難道他不是更適合嗎”的控訴。
宮野志保:……
赤井秀一:……
安室透:……
琴酒:……
倒也不是很需要你這種支持和擁護。
“這種事你向我投訴也不管用,這又不是我寫的劇本!
面對大偵探的抗議,宮野志保還是那么的平靜:“而且琴酒的定位,從一開始就已經確認好了吧?”
工藤新一:?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漏了什么關鍵情報,再看看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這兩個人也是有些迷茫的樣子。
見他們幾個都不開竅,宮野志保在心中嘆息了一聲,正要提醒,卻聽見赤井秀一試探性的問道:
“是不是最初的那個大成功?”
“我記得琴酒說,那個大成功已經被用掉了!
安室透雖然不爽赤井秀一,但是見宮野志保沒有反對,多少也意識到了這人推理的方向無誤。而此刻比起赤井秀一,他更不滿的還是頂級謎語人琴酒。
他忍不住扭頭朝琴導望去:“琴酒到底把這個大成功用到哪里了?”
琴酒冷眼看著他,哼了聲沒說話,安室透被他這個態(tài)度弄得有些火大,卻聽見小偵探忽然喊道:“我明白了!”
“什么?”
“你明白了嗎?”
面對兩位成年人的詢問,工藤新一的表情看起來無比興奮,甚至興奮到雙手都在微微地顫抖:“我明白了!關鍵就是在第二次集體靈感!”
他滔滔不絕地說道:“為什么灰原明明丟了極難成功,卻和丟了大失敗的安室先生一樣不能自由行動;為什么赤井先生從頭到尾都能自己發(fā)揮;為什么小琴大哥能精準地掌握舞臺上的進度和發(fā)展,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赤井秀一:……
安室透:……
“要不給這孩子進行個精神分析吧,”安室透十分誠心地向宮野志保說道,“孩子好像已經瘋了!
也行。
宮野志保思索了片刻,很爽快地向KP申請了骰子,然后在安室透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連續(xù)兩次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精神分析1d100(檢定/出目):90/80成功】
【理智恢復:1d3=3】
【工藤新一雖然本人沉浸在推理中,但是在DR.宮野的治療下,恢復了3點的理智。 】
【精神分析1d100(檢定/出目):90/27困難成功】
【理智恢復:1d3=3】
【大陰陽師在擁有神通力的巫女的治療下,恢復了3點的理智。 】
安室透:……
嘖,差點忘記這人還瘋著了。
就在宮野志保隨手把剛才在地洞探險的兩人都恢復了3點理智后沒多久,工藤新一也分析完了所有的前因,他的眼中是完成推理之后屬于偵探的自信,半點也瞧不見剛才在得知自己占了土蜘蛛位時的崩潰。
“如果我的推理沒有錯,大哥第一次的大成功,應該在我們第一次集體靈感進入夢境后就用上了!
“但那次你和琴酒不是都靈感大成功了嗎?”
安室透還記得那次檢定的結果,琴酒在這個副本中的運氣好到簡直離譜,加上樂理一共三次大成功,真的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和KP有過什么秘密交易。
【……】
“對,但是小琴大哥的第一次大成功不是用在他自己身上的!
工藤新一的眼中閃過激動:“而是用在赤井先生和安室先生你們兩位身上的!
赤井秀一:……
安室透:……
這話聽著怎么那么讓人毛骨悚然呢?
安室透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絕不承認自己是被小偵探的這番推理給惡心到的。
他沉默了幾秒,一想到琴酒的“奉獻”,到底還是沒能忍住,也就在他開口的同時,他聽見身邊某個大陰陽師的聲音也一并響起:
“我不要!
“我可以說我不要嗎?”
工藤新一憐憫地看著他倆:“木已成舟,已經來不及了,兩位。”
這話聽起來就更有歧義了。
“別說得好像我和這個FBI有什么事情來不及了一樣!”
安室透嫌棄地與琴酒和赤井秀一都拉開了距離,堅決遵守自己的武士道,不和這些奇奇怪怪的玩弄鬼神的家伙有聯(lián)系。
“只要我有心和他們割席,一切都還來得及!”
“不是,真的來不及了!
工藤新一明白安室透心里別扭,但不太理解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只能一邊勸著安室透接受一邊繼續(xù)推理:“你們還記得小琴大哥第一次寫作大成功時,在劇本上寫了什么嗎?”
而最初提出這個論點的宮野志保在聽見大偵探這番話后,也意識到工藤新一是真的明白了全部的真相,于是也不再說些什么,而是靜靜地聆聽他的推理。
赤井秀一對此有著隱約的印象,他找出那個劇本,一邊翻閱一邊回憶道:
“我記得……好像是自由發(fā)揮?”
說話間,他已經翻到了劇本第一頁。
雖然下面沒有任何批注,但是琴酒那龍飛鳳舞兩行字卻依舊清晰可見——
赤井秀一:自由發(fā)揮。
波本:自由發(fā)揮。
“KP當時沒有讓小琴大哥的大成功立刻兌現,而是放到了第一次……以及之后的集體靈感檢定后的夢境中!
話都說到這里,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也都明白了。
工藤新一看著這兩人恍然大悟的表情,繼續(xù)補充著最后一句:“所以赤井先生和安室先生你們第一次在夢中才能根據自己的心意,自由行動。”
安室透從赤井秀一手中拿過劇本:“如果我第二次靈感檢定不是大失敗,應該還是能繼續(xù)自由行動!
他快速掃了眼上面的文字后,而后一邊搖著劇本一邊說道:“而琴酒的這個大成功里沒有寫到志保的名字,所以她就算丟了一個極難成功,也無法在夢中自由行動!
除非宮野志保也丟了一個大成功。
工藤新一點點頭,又想始終沉默不語的琴酒確認道:“是這樣的吧,小琴大哥?”
琴酒閉著眼不說話。
工藤新一就當他是默認了自己的推理。
“那么你們第一次進入夢境的靈感大成功,又得到了什么呢?”
安室透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所以他干脆忽略了這點,轉向了下一個問題。
與此同時宮野志保也拿出無人機和手機,讓那邊的赤井秀一開始比對他們的時代和這個時代的神社地圖。
工藤新一思考了一下:“我的大成功應該是和我每次夢境結束前丟的骰子有關,至于小琴……我大膽地假設,他應該是因為這兩個大成功的緣故,得到了上帝視角!
他看向琴酒,語氣篤定。
“所以第二次夢境中,你才能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判斷出灰原的意識上浮到了巫女的身體表面。”
宮野志保當時占據的是太歲的視角,她意識上浮后被困在巫女的身體里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就連當時身在現場的赤井秀一都沒看出,更別提大失敗的安室透和身在場外的工藤新一了。
但是琴酒卻判斷出了這一點。
如果不是擁有上帝視角,這是決不可能的。
工藤新一的推理聽起來沒有任何的破綻,加上那邊的宮野志保似乎也猜到了一些,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都選擇相信他們的判斷。
四人齊刷刷地向琴酒望去,像極了在考完試后,和導師對答案的學生。
“看我做什么?”
琴酒抬眼看他們:“不是都說完了嗎?”
“不是,我不理解,為什么是你這家伙拿了劇本,”安室透深吸一口氣,琴酒這行為和提前拿劇本根本沒有任何區(qū)別,“而且你拿了居然還不跟我們說!”
琴酒聞言當即嗤笑了一聲,而后用一種奇妙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眼安室透,無聲地質問道:
——換你你就說?
安室透:……
這回旋鏢怎么又扎到他自己身上了。
“估計是因為只有保持沉默,才能讓這出戲圓滿的演下去吧!
赤井秀一猜測道,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幫琴酒說話的這一天:“如果提前向我們透露,或許就會發(fā)生改變,這個時候只有什么都不做,才能保持原樣!
才能全都在琴酒的掌控中。
“這聽起來怎么和古早穿越小說的女主一樣!
安室透忍不住吐槽:“不能向原本世界的人透露未來的走向,否則一切都會發(fā)生改變是吧!
安室透的吐槽讓其他三人忍不住朝琴酒多看了眼,此刻他還是那身工藤新一量身定做的高定戲服,銀色的長發(fā)披散,加上喬裝檢定后的妖怪濃妝,看起來……
不太像古早穿越小說的女主,倒是像平安時期風華絕代的大妖怪。
“如果喬裝大成功就好了!
不知道誰嘀咕了一聲:“如果喬裝大成功的話,就很適合演茨木童子,還能再搭一套女裝,保證票房再翻一倍!
“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天才!”
“要不我現在就過寫作檢定?”
琴酒被這幾個人的眼光看得有些發(fā)毛,他很少有這樣的感覺,但這種異常伴隨著他們的目光還是一陣陣地向他襲來。
雖然這幾個人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殺意,但琴酒寧可這幾個人像以前那樣殺氣騰騰的。
也好過現在。
“想多了!
琴酒冷冰冰地說道,努力地無視了這群人目光中的異常,試圖用自己冷酷的形象擊退他們:“我就是不想告訴你們。”
他原本以為這群刁民會露出不滿的表情,就算不是絕望,多少也帶著些怨恨,不想那群刁民里不知道是誰領頭說了句:“居然還有傲嬌屬性,這屬性太雜了吧!”
琴酒:? ? ?
也就是因為這句話,場面瞬間變得有些混亂。
“平安京綺麗譚,魅魔陰陽師和傲嬌大妖怪……”
“KP呢?KP快遞骰子。∈ゲū緞(chuàng)作的DNA在動了!KP你會不會看眼色!”
“黃衣編輯!您的圣波本老師要出山了!!!”
“圣波本最新小說,原價出,但是需要捆之前玫瑰獵人的本!
【……】
在一片混亂中,骰子落地的聲音打斷了眾人幾乎群魔亂舞的說話聲,也阻斷了受不了這群家伙準備先行離去的琴酒的腳步。
【神秘學檢定1d100(檢定/出目):30/13成功】
【在一片混亂中,大陰陽師赤井秀一通過對比兩個時代的鳥瞰圖,發(fā)現這是一個阻擋災疫的陣法,但是陣法似乎不不僅僅只是基于地形,而是和別的什么東西相連,并且在歲月的流逝和陣法結構的破壞下,你們所在的時代的陣法的效果已經越來越弱,只能勉強維持。 】
無論是要離開的還是在構思出本的人,都因為赤井秀一的這一檢定而停下了自己的事情,他們紛紛朝赤井秀一看去,似乎終于想起來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這個陣法,應該就是抵擋土蜘蛛和災疫的!
安室透迅速整理好情緒,仿佛剛才喊著要出本的人不是他一樣:“但是這個陣法的基礎如果不是地形,還能是……”
他的話沒說話,似乎是因為想到了什么而停下,而和他幾乎想到一會兒去的赤井秀一則是接過他的話,信誓旦旦地說道:
“是太歲!
他向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確認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個陣法應該就是以神殿——也就是神殿中的巫女為核心,然后以太歲在地下鋪開的菌絲網絡構成的吧。”
現在的赤井秀一看上去,倒還真的有幾分陰陽師的氣勢。
宮野志保攤攤手:“我也不確定,尤格·索托斯給我的資料上沒有寫這些!
“那尤格·索托斯有給你太歲的資料了?”
工藤新一立刻關心地問道:“難怪你昏迷了那么久,就連赤井先生臨時瘋狂的癥狀都結束了,你還沒醒過來。”
宮野志保看著工藤新一關切的目光,實在是說不出口:“關于太歲的事情,可以等我們解決完土蜘蛛再說,我們可以先算下土蜘蛛大概什么時候會出現,然后再想下應對之策。”
大家和宮野志保相處了那么久,很少看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就更勾起了他們的好奇心。不過宮野志保的話也沒說錯,眼下當務之急的還是土蜘蛛的事情。
“打土蜘蛛也不難,灰原都說了祂可以被平A打死!
一提到這個,工藤新一頓時就興奮了,在成年人困惑的目光下他侃侃而談:“比如我們造個高達,或者多弄點刃器,用電腦和芯片控制,搞個一刀揮下去萬箭齊發(fā),打出999點傷害那種……”
宮野志保:……
赤井秀一:……
安室透:……
琴酒:……
這是什么東西!先不說KP允不允許,你忘記英國副本你是從頭到尾反對造高達的嗎?怎么這時候突然開始刁民了。
【我不會允許的!這個時代沒有電腦沒有芯片!你們用無人機拍攝已經很離譜了!你覺得我會同意嗎?別想著搞一些金■閃和紅■的操作啊!很容易因為抄襲被掛的! ! ! 】
雖然不知道金■閃和紅■是誰,但工藤新一聽出了KP的不愿意。
他決定退一步:“那我不用劍也不行嗎?”
【那你想用什么? 】
“油鋸?沒鏈子也行,只要有鋸齒狀的鐵片就可以……”
【不可以,】KP想都不想地回絕了少年的提議,【這個時代的煉鋼技術不支持,你也沒點鍛刀和焊接。 】
工藤新一還在糾結要怎么對KP進行說服,那邊的赤井秀一實在看不下去了,在宮野志保和安室透詫異的目光下,他緩緩問道:
“那我們要怎么才能知道土蜘蛛什么時候來呢?”
【過神秘學吧,我算你陰陽術卜算出來的。 】
KP有氣無力地說道,按照赤井秀一百分百的成功率,KP覺得這把基本就是白送的。
赤井秀一還想說些什么,KP卻已經發(fā)了骰子,感受到KP的無力,赤井秀一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晶瑩的骰子在地面滾動,在戛然而止的同時,所有人都聽見了那個劇烈的警報聲,以及無力的KP突然精神了的播報——
【神秘學檢定1d100(檢定/出目):30/99大失敗】
第278章
在KP播報的同時,刁民們聽見了雙手來回摩挲發(fā)出的聲音,配上KP飽含激動興奮的聲音,誰都看得出來,KP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讓我想想要怎么說,嘻嘻。 】
聽吧,KP甚至都直接笑出聲來了!
“沒有誰會一直成功,而大失敗更是說來就來。”
安室透的站位原本就與赤井秀一離得遠,此刻他直接帶著目瞪口呆的大偵探,和平靜嘆氣的圣雪莉,躲到了神殿的另一頭,甚至還猶嫌不足。
完全是一副“KP如果要報復赤井秀一,可千萬別把血濺到我們身上”的樣子。
再看看原本就遠離所有人、符合他在夢境和現實中擔任的“導演”一職的琴酒,更是不知道藏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不是從柱子后飄出的幾縷銀發(fā),刁民們還以為他憑空消失了。
赤井秀一:……
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真的。
【來不及了,在赤井秀一丟出了大失敗的同時,你能感到自己的身體在搖晃。這并并非是地震,但是你能感受到強烈的波動由遠及近一陣陣地傳來,像是某種強烈的信號,也讓作為接收器的你幾乎難以承受。陰陽師從自己的身體情況來判斷,土蜘蛛應該會在今晚黃昏時抵達神社。 】
赤井秀一:……
之前他將太歲比做動力塊,巫女比成輻射裝置,沒想到自己居然成了接收器。
眩暈感伴隨著晃動傳來,赤井秀一十分勉強地才站穩(wěn)了身體,就看見遠方的柱子后忽然探出了一個金色的腦袋,安室透歪著頭沖他叫道:
“你這個信號器準不準啊!
雖然是KP口述的情報,但這畢竟是大失敗之后得到的信息。安室透懷疑KP在里面藏了什么別的東西,又或者干脆直接給了個假情報。
用朗姆的話來說,這就是條不新鮮的魚。
赤井秀一默了默:“那你得問KP!
【哪怕你丟了大成功,土蜘蛛也還是會在黃昏時候出現。 】
KP委婉地向刁民們表達了“消息保真”這一信息,方式為了能讓其他的刁民放心,KP又繼續(xù)說道:【接下來才是赤井秀一大失敗的懲罰。 】
安室透聞言松了口氣:“這我就放心了!
那邊的武士君雖然放心了,赤井秀一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大約是他對即將到來的懲罰過于緊張,他甚至聽見了KP用充滿強烈感情的聲音大喊道——
【Areyoureadykids!】
赤井秀一:? ? ?
我這個年齡,距離kids也太遙遠了吧,真要說的話……
陰陽師才這么腹誹,甚至還沒有說出那個名字,就聽見柱子之后有人大聲回應著KP的話——
“Aye,aye,captain!”
啊? ? ?
這里到底有幾個海綿寶寶啊?你們這是要開始唱OP了嗎?是誰住在深海下的大菠蘿里?總不可能是土蜘蛛吧?
赤井秀一正欲吐槽,卻感到有一股氣梗在胸口,眩暈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眼前的畫面出現了重影,就連躲在柱子后的安室透探出來的腦袋也變成了模糊的影子。
和被自己藏在柱子后的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不一樣,安室透眼見著赤井秀一搖搖欲墜,也顧不上對方的血是不是會濺到自己身上,立刻大聲呼喊:
“喂,FBI?!”
安室透這一喊,也驚到了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他們從柱子的另一側探過頭,就看見赤井秀一難得露出虛弱的狀態(tài),半蹲在地上。
一陣布料的摩挲聲從身邊傳來,兩人再往邊上一看,卻見安室透已經朝赤井秀一那邊沖去,他們兩人也沒停頓,三人正趕向赤井秀一,就聽見KP的聲音超大聲地在所有人的耳中響起:
【現在請赤井秀一進行一次意志檢定! 】
這個情況下的意志檢定,聽起來就不太好。
宮野志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快速地朝意志檢定專業(yè)戶的安室透望了眼,而就在她瞥這一眼的同時,赤井秀一也已經松開了手指。
多面體擦著平時握狙的修長指尖墜落,落到地上骨碌碌地滾動著,又在光亮的地面上倏地停止。
此刻安室透等人完全顧不上去看骰子丟了些什么,三人已經抵達赤井秀一的面前,宮野志保準備檢查赤井秀一的情況,而安室透在不滿和警惕中,還有流露出了一絲被掩飾得極好的憂心。
也就是在宮野志保即將上手查看的同時,所有人都聽見了一陣熟悉的平安雅樂,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剛才已經嘻嘻的KP瞬間不嘻嘻了:
【意志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3大成功】
赤井秀一:……
工藤新一:?
宮野志保:?
安室透:?
。 ? ?
宮野志?戳搜鬯坪跛查g好轉、腰不酸腿不疼眼睛不花人也變得倍兒精神的赤井秀一,默默地收回了手。
還看什么?
大成功就是最好的醫(yī)學奇跡。
在一片死一樣的靜寂中,工藤新一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KP,就問你現在難受不?”
KP現在可太難受了。
但是KP不說,只能強忍著內心的崩潰與傷痛,默默地咽下了所有準備好的話語,幾近哽咽地進行著播報——
【赤井秀一好歹也在世界級的組織里待過一陣子,雖然沒幾年就因為被二把手發(fā)現是商業(yè)臥底而被炒魷魚并在業(yè)內封殺,但你依舊在巨大的包圍網下和幾次三番的封殺中活了下來,這些經歷讓你磨練出了非人般的頑強意志,也讓你能在一次次的暗算中逃出危機。 】
眼見著宮野志保面無表情地收回了手,另一邊的安室透直接大聲開麥:“等一下,照KP你的說法,那赤井秀一不得過個幸運檢定?”
工藤新一:……
赤井先生有點事你幸災樂禍,等赤井先生真的出事了你又是最擔心的人之一,安室先生你就說你是不是傲嬌吧。
不過這話工藤新一可不敢說出口。
【好提議,不過這里還是算了吧。 】
KP疲憊地回應著安室透的建議,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他們覺得KP十有八.九是擔心赤井秀一再丟一個大成功。
【因為強烈的意志,赤井秀一在這陣眩暈中很快就恢復了自己的意識,大概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能感受到自己和這片土地之間的某種聯(lián)系——風的流動,空氣的濕度,土地的聲音,你意識到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陰陽術。 】
【在平安時期,你在使用陰陽術時,可以獲得3點的加成。 】
安室透:?
還有這種好事? KP你真的不考慮讓這個人再進行一次幸運檢定?
“這個3點加成指的是檢定還是傷害?”
赤井秀一并沒有因為KP的話而感到高興,相反的,他皺著眉,似乎想要弄清楚自己為什么會獲得這個加成:“這個加成又是從哪里來的?還有,我沒有陰陽術吧?”
【3點加成指的是檢定,在平安時期,你可以把神秘學當成陰陽術。 】
赤井秀一:……不是,等下,這有什么用?
按照宮野志保的信息,要打倒土蜘蛛——也就是舊日支配者鮑特·祖卡·莫格需要靠物理傷害,他就算能用陰陽術進行攻擊,那也是法術傷害吧?
這不是完全沒有任何用處嘛!
感受到赤井秀一對這個贈點感到雞肋,KP思索片刻之后也退了一步。
【那這樣吧,僅針對土蜘蛛一戰(zhàn),你將固定為隊伍內最先行動的成員,并且每次行動輪可以額外先用一次神秘學——也就是陰陽術進行卜算。如果是得到成功或以上的檢定結果,那么接下來你和你隊友就都可以土蜘蛛造成額外的1d3的傷害。 】
這簡直是個外掛!
工藤新一聽得目瞪口呆,他什么時候打過這么富裕的仗了:“我現在有點擔心這個土蜘蛛是不是很難打了,KP才會放水放成這樣。”
“其實也沒有。”
宮野志;貞浿U特·祖卡·莫格的信息,否認了工藤新一的猜測:“鮑特·祖卡·莫格麻煩的是祂的毒素,和能夠召喚毒蟲的能力,本身的血條……我不清楚具體數值,但也不算很厚。”
她頓了頓:“另外祂有護甲,免疫非貫穿武器造成的傷害,我們倒是可以用槍,但降谷那邊……”
雖然是拍攝,但他們可以彼此掩護,所以用槍進攻倒也沒什么。
但是安室透的人設是武士,那么他就必須用刀進行攻擊——這無論從風險和收益來說都有些不劃算。
赤井秀一明白宮野志保的意思,轉而看向安室透:“用斗毆近戰(zhàn)實在不是個好主意,要不你還是先用槍進攻,之后你的部分我們再做綠幕特效吧?”
“這部分做后期不麻煩的,”比起后期的工作,安室透的安全顯然更重要,工藤新一聞言也點點頭,沒有堅持讓安室透為了藝術獻身。
安室透思考片刻,最后還是點點頭。
“現在距離黃昏還有一段時間,那我們先各自去做準備吧!
見安室透松口,沒有特別堅持,宮野志保也拍了拍手招,進入了副導演模式:“你們昨晚都沒有休息過吧,趁著土蜘蛛還沒來之前,可以先去睡一會兒,我再做些布置!
赤井秀一搶先開口:“我來幫忙,土蜘蛛召喚來的毒蟲,總要想辦法處理掉!
眾人迅速分完工,長期合作讓他們彼此之間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很快眾人就分配好了工作和休息的時間,迅速進入到了作戰(zhàn)準備匯中,也等待著黃昏的到來。
幾人忙碌了一整夜也沒怎么吃東西,安室透主動接下了做飯的任務便往廚房走去,卻看見被眾人安排第一個休息的工藤新一看著那邊正拿著無人機、商議著要怎么給土蜘蛛一份見面禮的赤井秀一和宮野志保,露出了一個有些奇怪的表情。
“怎么了?”
“你不覺得數量對不上嗎,安室先生!
見是安室透,工藤新一也沒隱瞞,兩人一同走向廚房,而工藤新一也沒頭沒尾地突然說道:“小琴大哥的妖怪一開始并不在劇本中,是我們臨時加進去的!
安室透立刻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你是說人數對不上?”
“巫女說有六個人,我不覺得這是什么口誤,應該是一條重要的訊息!
工藤新一開始列名單:“這應該和我們幾個人沒有關系,而是這出劇目中的角色——浪人武士、陰陽師、巫女、太歲、土蜘蛛……”
無論怎么算,目前出場的也只有五個角色。
現在已知宮野志保扮演的巫女同時承擔了巫女和太歲兩個角色,而他原本擔任的是土蜘蛛的角色。
但也不知道是因為最初的靈感大成功還是劇本沒有寫到這里,讓他避開了在夢中扮演土蜘蛛這件事,而琴酒也因為最初的兩個大成功成功地擔任了擁有上帝視角的琴導。
那還是差一個人。
工藤新一問道:“會不會還有什么人,一直在暗中窺探著我們,但是我們沒有發(fā)現呢?”
安室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剛想說出自己的想法,就聽見工藤新一又繼續(xù)說道:“還有小琴大哥在第二次夢境中抓的時機,為什么他要在灰原的意識上浮之后,才開槍打斷這出戲!
為什么偏偏是那個時間點。
工藤新一抓了抓頭發(fā),感覺自己陷入了推理的僵局。
現在的情況是,琴酒肯定是還掌握著更多的消息,但是他就是不說,而土蜘蛛馬上就要抵達。
安室透壓下了心中的想法,轉而寬慰著小偵探:“琴酒不說,那估計是這件事對于副本進度沒有太大的影響!
別的不提,琴酒對待任務的態(tài)度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他隱瞞的這件事真的會妨礙到整個任務的進度,恐怕在他們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琴酒就已經出手解決了。
而不是在這里當謎語人。
“他能按兵不動,就說明這件事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奔热皇菬o關重要的事情,那么比起給他們透題,琴酒搞不好更想看見他們因為謎題而頭疼煩惱的樣子。
安室透嘖了聲,暗暗吐槽琴酒這家伙也越來越惡趣味了。
同伴的安慰讓工藤新一稍稍地從對謎題的煩惱中緩了過來,他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在一行人吃完這頓簡易的早餐過后,便先去休息。
刁民們輪流休息備戰(zhàn),在黃昏即將來臨之際,終于做好了全部的準備工作。
太陽東升西落,晝夜交錯,在天空被染上了不祥的赤紅色時,現世與隱世的界限變得模糊,傳聞中的逢魔時刻也終于到來。
大約等待了數分鐘后,調查員們聽到土地因為巨物碾過而震動,巨大的黑影從山下一點點地出現,祂的的周圍被濃烈的黑霧所包裹著,仿佛不祥的氣息肉眼可見的實體化。
但等祂稍稍走近時,他們就能發(fā)現那并非是什么黑霧,而是密密麻麻的毒蟲,此刻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那翅膀震動發(fā)出嗡嗡聲響令人頭皮發(fā)麻,而被毒蟲包裹著的,是一個巨大的似蛛似蝎的生物。
祂張著一對蝙蝠似的翅膀,腦袋看上去卻像是螞蟻,還長著一張和螞蟻類似的嘴,但是眼睛的位置卻是許多雙復眼,那網格狀的表面是金屬般無機質的,卻在黃昏的天空下被映照出了赤紅的顏色。
而這個“土蜘蛛”真正和蜘蛛相像的部位也不多,祂長著蝎子的巨鉗和尾巴,身上是森綠色的外殼,只有那些復數的腿看起來有些像蜘蛛,但仔細看去,那些腿又有些像觸手。
除了這些怪誕的外形,最令人感到恐怖的,還是祂身上密密麻麻的正不斷流膿的傷口。
“這些傷口里流出來的膿水也有毒。”
宮野志保提醒道:“雖然我給你們吃了抗毒劑,但不知道能維持多久,所以盡量還是不要接觸到比較好!
工藤新一等人點點頭,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在看見鮑特·祖卡·莫格本體時,他們才意識到對方雖然被平安時期的人稱作是土蜘蛛,但與他們印象中的形象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遙遠的故事流傳到他們耳中時,土蜘蛛形象已經成為了一只巨大的蜘蛛。
尤其是在如今各種藝術創(chuàng)作之下,哪怕真的用3D建模還原了猙獰恐怖的蜘蛛形象放在了大熒幕桑,也只會讓膽小的人感到害怕,而并非像此刻親身經歷面對時那么的掉San。
【那么調查員工藤新一、赤井秀一、安室透和琴酒看見了瘟疫使者——鮑特·祖卡·莫格,對祂猙獰而又恐怖的外表產生了恐懼,SanCheck,成功-1d8,失敗-2d10。 】
雖然早知道要SanCheck,但聽到KP的播報后,眾人還是齊刷刷地朝宮野志?慈。
——不是,為什么你就不需要進行SanCheck?
“我沒說過嗎?我已經看過尤格·索托斯給的教材了。”
宮野志保面色平靜,現實中的鮑特·祖卡·莫格和尤格·索托斯教材中的一模一樣,以至于早就被尤格·索托斯透題的她沒有任何的恐懼。
“……我現在知道為什么你會被伊斯人和米·戈當成尤格·索托斯的大祭司了。”
工藤新一小聲嘀咕,在宮野志保朝他瞪來的同時,立刻撒手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理智檢定1d100(檢定/出目):59/20困難成功】
這次檢定失敗也要-1d8。
就算是難得的成功,工藤新一也沒有掉以輕心,而是在其他人擔憂的視線下,再一次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
【理智損失:1d8=4】
還好還好!
還好過了12個小時的CD,也還好剛剛卡在線上!
工藤新一聽到這個結果終于松了口氣,劫后余生的慶幸大于沒有瘋狂的喜悅。
平時瘋一下也就算了,關鍵時候可不能瘋! ! !
【那場工工藤新一在看見土蜘蛛本體時雖然大驚失色,但是對于電影成功制作的渴望要遠遠大于內心的恐懼,在這一信念的驅使之下,你戰(zhàn)勝了內心本能的恐懼,開始思考要怎么做才能制作出一部完美的電影。 】
見工藤新一沒事,其他三個成年人也紛紛丟下了手中的多面體,順便祈禱自己可千萬別在這里掉鏈子。
【理智檢定(赤井秀一):72/4極難成功】
【理智檢定(安室透):60/90失敗】
【理智檢定(琴酒):75/5極難成功】
新一/志保/秀一/琴酒:….
安室透:……
“2d10,就是要丟兩次1d10的骰子!
工藤新一的聲音都在微微發(fā)顫:“求問有幾種排列組合的方式,才能讓安室先生免于進入瘋狂狀態(tài)!
宮野志保嘆了口氣,已經無力去吐槽這次怎么又是安室透:“你還不如問,有幾種排列組合的方式,才能讓他別進入臨時瘋狂呢。”
安室透沒說話,而那邊的琴酒懶得參與進他們的無獎問答,直接丟下了手里的骰子。
【理智損失:1d8=4】
【那么琴導面對土蜘蛛,只覺得對方平平無奇,雖然內心有所動搖,但是你更在意的還是劇本經費后期和上映時的排片,也就是說,你和你的小弟工藤場工一樣,對于電影的熱愛大過了對土蜘蛛本身的動搖。 】
琴酒:……
微妙的覺得有點不爽。
赤井秀一見狀也丟下了骰子,畢竟誰都清楚,接下來的舞臺屬于安室透。
【理智損失:1d8=4】
【那么赤井秀一作為主演和導演場工一樣,以下省略,你對電影愛得無比深沉,戰(zhàn)勝恐懼。 】
今天這個骰子有毒吧!
安室透見狀倒是眼前一亮,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感覺自己也可以完成2d10=4的奇跡,直接丟下了手里攥著多時的骰子。
【理智損失:2d10=14】
新一/志保/秀一/琴酒:….
安室透:……
工藤新一干巴巴地說道:“倒也是4結尾,大致上沒問題!
“這個數字都超過整體理智的五分之一了吧?”
赤井秀一試探性地問道:“這是又要不定性瘋狂了嗎?”
他話音剛落,就感覺自己被安室透瞪了一眼,于是乖覺地閉麥,不再說話。
【安室透一次性損失五分之一的理智,進入不定性瘋狂狀態(tài),請進行一次1d10的不定性瘋狂癥狀檢定。 】
安室透閉了閉眼睛,已經無力再說些什么,只能平靜地丟下手里的多面體,一邊祈禱別是什么奇怪的癥狀。
骰子落地滾動,沒一會兒所有人都聽見KP播報的結果——
【不定性瘋狂癥狀:1d10=5人際依賴】
第279章
人際依賴。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當中第一個丟到這個癥狀的就是安室先生了吧!
雖然大敵當前,那個猙獰的舊日支配者正在他們一百英尺外的地方蓄勢待發(fā),仿佛隨時都會向他們發(fā)起進攻……
但此刻所有人緊張激動的心情,都因為安室透的這個不定性分開癥狀而動搖。
土蜘蛛早晚是要死的。
但是安室透的人際依賴這可是最后一次了。
工藤新一無意識地搓搓手,滿眼都是期待:“究竟會是誰呢?”
“說不定這一次就是你了,”宮野志保倒是無所謂,不如說在場的人大多都有人際依賴,或者被其他人當成人際依賴對象的經驗,除了琴酒和工藤新一。
也該輪到他們了吧。
工藤新一覺得概率學不是這么算的。
他偷偷瞟了眼自打聽見人際依賴之后就沉默不語的赤井秀一,又看看那邊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但實際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避開這一“禍事”的琴酒,偵探的直覺告訴他,這兩人恐怕才是現場最慌的二位。
倒也不是對人際依賴這個癥狀有什么異議——好吧也是有的。
但更多的還是擔心這種好事落到自己的頭上,然后在安室透清醒后被惱羞成怒的圣波本“滅口”。
就算不一定死,但社死是肯定的了。
誰知道圣波本之后會不會把他們寫進文里裝訂成冊再交給產量滯銷的黃衣編輯在祂的圈子里大規(guī)模販賣。
雖然這時候誰也沒說什么,但幾人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太長了,安室透竟然真的從這些人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們此刻的想法。
安室透:……
不是,我也沒有那么多時間來這么報復你們好嘛!
【那么現在振奮人心的激動時刻終于到來了——】
KP搓手手的聲音變得越發(fā)響亮,在眾人或忐忑不安或煩躁難耐中,丟下了命運的一投。眾人只聽見耳邊傳來了骰子骨碌碌滾動的聲響,甚至接連響了兩次,最后KP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
眾人:? ? ?
你到底在失望些什么? !
不過很快眾人就明白了這聲嘆息的意義,只見安室透一個箭步擋在了宮野志保的身前,單手持劍,一副保護的姿態(tài):“我是不會讓你受傷的,老師!
宮野志保:……
怎么又是我!概率學不應該是這么玩的!
安室透這一出讓雖然沒有明說,但也懷揣著看好戲心態(tài)的宮野志保有些失望——好吧,是十分的失望,卻也讓那邊另外兩位成年酷哥們徹底松了口氣。
工藤新一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慶幸,只是看了看手里的鏡頭,默默地問了句:“那這電影怎么辦?武士和巫女貼貼的話,那陰陽師怎么辦?”
不愧是工藤場工,這時候居然還想著電影的事情!
宮野志保覺得可以給這位盡職盡責的工藤伏特加晉升為執(zhí)行導演了——放眼全場,在場也沒有比他更敬業(yè)的了。
不過……
“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武士君保護巫女就可以了,陰陽師可以用陰陽術。”
“誰在乎那邊的陰陽師!”
“你們幾個,可以開始了嗎?”
琴酒不耐煩的話語在眾人的你來我往的吐槽中,正常得什至有那么點不太正常,KP見狀也決定不給這群刁民繼續(xù)拖延時間的機會,而是進入他們等待許久的戰(zhàn)斗輪。
【那么被這個時代的人認定為土蜘蛛的鮑特·祖卡·莫格正蓄勢待發(fā),祂周身的毒蟲們也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嗡嗡聲響,請問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
“先等下!”
眼見著KP即將就要喊出“戰(zhàn)斗輪開始”,工藤新一連忙打斷:“說好的要拍攝的,我們得先過個攝影才行!”
KP深吸一口氣,但還是忍了回去:【趕緊的,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 】
工藤新一立刻看向那邊掌管鏡頭的導演與副導演,露出了期待的小眼神。宮野志保被他看得沒辦法,只能向KP申請了骰子。
【攝影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46成功】
【那么大約是因為眼下情況緊急,來不及確認打光和別的前期工作,所以宮野志保調整好了參數,便進入到了尋常的拍攝模式,這個機器接下來拍攝的畫面雖然比不經過充足的前期準備后的大成本大制作電影,但是也能確保能夠完整地繼續(xù)下所有的戰(zhàn)斗畫面。 】
“不愧是宮野老師!”
安室透扭過頭看著宮野志保將攝像機遞給了工藤新一,露出贊許乃至有些崇拜的眼神:“無論是實驗還是論文還是個人的興趣愛好樣樣都精通!實在是吾輩楷模!老師你能再幫我改一下論文嗎?”
宮野志保:……
對不起,現在她終于意識到人際依賴是個很恐怖的瘋狂癥狀了!
工藤新一手里握著相機,在記錄土蜘蛛的珍貴素材和發(fā)瘋的安室透的精彩表現中糾結了一會兒后,還是決定我全都要。
于是他將目光轉向了那邊一聲不吭的琴酒。
琴酒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工藤新一灼熱的目光攻擊,他身上還穿著那套這位小弟親手縫制的黑色大妖怪套裝,厚實的黑衣隨風輕輕飄蕩,也讓不太習慣這種衣物的琴酒感到更加煩躁。
但是工藤新一的視線太熱烈了,一想到這人在這個副本和瘋了也沒什么區(qū)別的執(zhí)著與狂熱,琴酒在沉默半晌后,還是一言不發(fā)地丟下了手里的骰子。
【攝影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8極難成功】
【琴導還是你琴導,雖然抱著不耐煩的心態(tài)調試了攝像機準備丟給小朋友玩,但是隨手調試之下的鏡頭都堪稱唯美,是能夠配得上在場眾人精心打扮和準備的絕美,也能看得出琴導對小朋友有多么偏心和寵愛! ! ! 】
琴酒:……
要不我還是把這玩意兒給砸了吧。
KP的描述不僅讓琴酒本人露出厭惡與嫌棄的表情,也讓那邊的另外三人流露出壓抑的目光,他們看看琴酒再看看拿到機器后就開始拍攝的工藤新一,忽然誕生出了同一種想法——
宮野志保和赤井秀一齊刷刷地扭頭看向安室透,三人幾乎同時開口:
“工藤還是未成年,你別把他寫進本里。”
“武士君我還是很支持你有自己的愛好的,但是用小朋友當原型還是有些超過了,順便提醒你一下,這正好也在我們FBI的業(yè)務范圍里!
“我哪怕寫琴酒水仙不會對柯南下手的!你們放心好了!”
安室透露出標志性的笑容:“如果是宮野老師的吩咐的話,我就更不可能這么做了,不過赤井秀一你有這樣的請求,不如就奉獻一下吧?”
這么說著,他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燦爛:“比如和琴酒一體雙面,是彼此水仙的對象怎么樣?”
宮野志保:……
赤井秀一:……
安室透:……
琴酒:? ? ?
等殺完土蜘蛛如果一不小心把他們幾個都殺了,KP應該不會說什么吧?
【會說的!絕對會說的!所以你們趕緊進入戰(zhàn)斗輪了好嗎?好的! 】
KP終于還是繃不住了,眼見這群人在這個副本越來越刁民也越來越不把KP當回事,KP覺得還是得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骰子落地滾動的聲音響起,經過幾個副本,刁民們也知道這個骰子或者是在決定到底誰先動,也或者是在決定誰是第一個被攻擊的對象。
眾人手中各拿著自己的武器,就連工藤新一也在架好攝影機后,默默地握住了手里的東西。
【戰(zhàn)斗輪開始,土蜘蛛——鮑特·祖卡·莫格先動。 】
【鮑特·祖卡·莫格看著安室透和你手中的刀,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雖然祂也無法確定這兩振刀是不是同一把,但那些不美好的回憶還是促使他對武士君發(fā)起了進攻。 】
安室透現在聽見武士君這幾個字就頭皮發(fā)麻。
但聽見KP提到自己的名字,他還是壓下了這些不爽,全副武裝地等待著這位舊日支配者的進攻。
【尾蟄(土蜘蛛):60/26困難成功】
“降谷!”
眼見著鮑特·祖卡·莫格揮舞著帶著尖刺的尾巴朝自己襲來,安室透一把將宮野志保推向了赤井秀一,他的余光迅速確認著宮野志保無恙,隨后揮舞著手中的太.刀,試圖抵御對方的進攻甚至發(fā)起反擊。
【你到底是要防還是要打? 】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安室透這么說著,同時也丟下了手中的骰子,此刻他的眼中似乎充滿了凌厲的殺意,臉上不經意間露出了信心滿滿甚至有些張揚的笑容。
工藤新一迅速地換了個角度,將這一幕全都拍下。
似乎是為了呼應安室透此刻的決心,在眾人屏氣凝神的等待中,他們聽見了一個激烈的BGM,琴酒聞聲皺了皺,就在其他人準備四下尋找BGM的來源時,KP先給了答案——
【反擊(武士君):90/2大成功】
【大成功算你滿值傷害,即1d8+1d5+DB(傷害加值),你的傷害加值是1d4,所以滿傷害為17點。 】
“這下15點護甲就被一刀破除了!”
工藤新一興奮地叫道,他看著安室透雙手握刀,動作熟練而又優(yōu)雅地砍向了土蜘蛛的尾巴,又立刻想起了一件事:“但是鮑特·祖卡·莫格不是對非貫穿武器的傷害免疫嗎?”
所有人都以為這大成功的一刀只能留下一些鏡頭效果,卻沒想到隨著安室透的動作,他手中的太.刀竟然真的破開了鮑特·祖卡·莫格的護甲。
條猙獰的、甚至泛著詭異綠光的尾巴在他的攻擊下,竟然裂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土蜘蛛發(fā)出了吃疼的聲音,祂仿佛是想要記住這個仇人一樣,那一雙雙復眼中映著的全是安室透揮刀舞動的身影。
【安室透手中的這把刀是源氏至寶薄綠——也就是曾經的蜘蛛切,這振刀上有著特殊附魔效果,加上曾經留下的逸聞,因此對于土蜘蛛有特攻、能夠對土蜘蛛造成有效傷害。 】
還不等刁民們詢問,KP已經自行做出了解釋。
【來自不知名時代的浪人武士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刀,似乎已經抵達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此刻你面對著眼前的土蜘蛛,似乎感受到了手中的刀因為見到昔日敵人而在激烈的顫動,你也因此受到感應,對土蜘蛛襲來的尾巴發(fā)起了凌厲的攻勢! 】
“干得漂亮,武士君!”
赤井秀一護著宮野志保,沖那邊已經站定的安室透喊道。
不過他們還沒忘記自己現在是拍戲,雖然他們說了不少超出時代的話語,但那些都可以通過后期剪掉,無論如何現場拍攝的原臺詞還是要盡可能地保留住。
需要后期配音的演員那還是演員嗎?
站在赤井秀一邊上的琴酒冷哼了一聲,同時響起的還有安室透的哼聲,他瞪了眼那邊的赤井秀一,毫不遲疑地懟了回去:
“你可別太丟人了啊,陰陽師!”
工藤新一手握鏡頭,覺得這群人雖然有自己的想法,彼此互相看不順眼不說每一句都夾槍帶棒,但卻是真真正正地做到了融入到角色中,本色出演卻又完全不出戲。
完全是導演最愛的演員類型。
【下一個行動的是赤……大陰陽師,大陰陽師作為團隊的核心。在武士君抵擋下了土蜘蛛的偷襲后,也開始使用陰陽術為同伴們祈福增效。 】
赤井秀一被KP手動置頂到了第一位,聽見KP的描述,他十分乖覺地丟下了手里的骰子。
【神秘學(陰陽術)檢定:30(+3)/30成功】
【那么大陰陽師成功地使用了一套花里胡哨,尋常人無法了解的陰陽術法,在這一回合的戰(zhàn)斗輪中為自己陣營的所有人增加了1d3的傷害。 】
赤井秀一神秘學的成功并不能令對此感到麻木的隊友們感到激動,相反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可惜。
如果赤井秀一的速度比土蜘蛛還快些,剛才安室透的大成功還能再多3點傷害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眾人雖然感到惋惜,但也沒有將這份可惜說出口,眾人只是盯著赤井秀一,等待著他按照眾人商議好的流程,進行接下來的操作。
【……等下,你們想做什么? 】
感受到了刁民的期待,KP突然提高警惕,瞬間有種這群人又要開始作妖了的預感。
刁民們配合默契,工藤新一在赤井秀一施展陰陽術后,便將兩個鏡頭都移向了琴酒,而同時赤井秀一也在心中向KP提出了申請。
“我要使用駕駛操作無人機,對土蜘蛛和周圍的毒蟲進行清剿!
【? ? ? 】
KP頓了下,像是在處理赤井秀一剛才那段話,但是過了一會兒,也只能勉強給了一個反應:【啊? ? ? 】
赤井秀一也沒多說別的,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這個無人機上綁定了火油和松香粉,還有我?guī)У谋?炸/物!
【……臥■。 】
KP頓時發(fā)出了被打碼的聲音,而后在一陣兵荒馬亂的動靜后,是KP強作鎮(zhèn)定的聲音。
【等下,現在又回到了老問題了,你會汽車駕駛不等于你會操控無人機!你要點無人機駕駛,或者用別的技能替代——比如幸運或者妙手之類的。然后如果你想點燃,還需要過爆破……不對,你有!你都有! ! ! 】
赤井秀一在KP絕望崩潰的聲音中,露出了一個難以察覺的笑容。
KP深吸一口氣,實在是想拒絕赤井秀一這個刁民操作的,但最后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還是長長地嘆了口氣:【那你過吧,先過無人機,再過爆破,要是有一個失敗的話就需要幸運檢定了。 】
眾人都以為KP不會同意這個方案。
就連赤井秀一都做好了自己需要到下一輪才能進行爆破的準備。
雖然不知道KP為什么突然變得仁慈了,但機會擺在面前,不抓住的是傻子。赤井秀一聞言立刻丟下了手里的多面體,爭取一擊斃命。
而與此同時,琴酒也在其他人催促的目光和鏡頭的注視下,抬手揮了揮衣袖。
【妙手檢定(陰陽師):30/18成功】
【爆破檢定(陰陽師):60/44成功】
【那么大陰陽師操控著超越時代的器械,將避開了對高科技一無所知的土蜘蛛及其擁躉的注意,將無人機升到了他們的頭頂,隨后灑下了里面的火油與松香粉,同時使用了精湛的爆破技術,對那些飛舞的毒蟲進行了一場轟轟烈烈的火攻。 】
在眾人期待的注視中,琴酒閉了閉眼,冷酷無情地說出了這些人早就給他寫好的臺詞:
“蟲子就該灰飛煙滅。”
Boom——
劇烈的轟鳴與爆炸聲,隨著琴酒的臺詞適時地響起,火焰瞬間吞噬了那些蓄勢待發(fā)的毒蟲。
那些毒蟲并非是神秘生物,而是隨著鮑特·祖卡·莫格的出現,順應祂的召喚而來的附近的毒蟲,此刻這些帶著傳染病和毒性的飛蟲被火焰裹挾著,在眨眼間便尸骨無存。
恐怕這些毒蟲到死都不知道,有時候能夠取人性命的并非是猛烈的毒,而是來自未來的高科技陰陽術。
和一群刁民。
趁著火焰還沒有熄滅,KP嘆著氣說道:【那赤井秀一再進行一次幸運檢定,如果鑒定成功的話,就算這些毒蟲全部被你消滅。 】
KP你沒有進行傷害計算,是因為太難算了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才讓過幸運檢定的吧!
這群刁民們本就是出色的偵探,此刻一眼就看穿了KP的小計謀。
而赤井秀一雖然也看穿了這點,卻沒敢問如果失敗或者大失敗會怎么樣。
KP在這次的戰(zhàn)斗輪已經是難得的放水了,有時候識相閉嘴比得寸進尺更能避開KP的報復。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25/5極難成功】
【那大妖怪出鏡,赤井秀一你配合當特效放的這團火在眨眼間就消滅了所有飛舞的毒蟲,雖然土蜘蛛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能夠清除這些毒蟲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
KP的話語中充滿了疲憊,而刁民們難得沒有調侃。
【下一個行動的是工藤新一,請問你要怎么做。 】
工藤新一看了眼迅速琴酒,然后默默地表示要用槍攻擊土蜘蛛。
雖然槍也是超出這個時代的武器,但好歹也在KP這里報備過并且得到KP同意的,所以KP也沒說什么,直接放行。
【射擊(工藤新一):50/15困難成功】
【傷害:1d10+1d3=12】
聽到這個結果,刁民們瞬間就興奮了。
他們的腦中除了“不用沙鷹果然詛咒就不存在了”的共識之外,剩下的就是“工藤場工為了特效果然拼命,你到底是有多不想熬夜做后期啊”的感嘆。
而依舊在鏡頭中的琴酒咬了咬牙,在工藤新一開槍之后,也對著那邊的土蜘蛛喊道:
“去死吧!”
這句臺詞實在是真情實意。
眾人完全能看得出琴酒對于這一局勢的厭惡——以及電影中的這位大妖怪因為不得不和這群人共同作戰(zhàn)而惱怒。
【那么工藤新一作為特效組的一員,為了配合友情出演的琴導的演技,直接一槍直接射向了土蜘蛛的身軀,在它墨綠的外殼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彈孔。 】
【下一個行動的是安室透,請問你要怎么做。 】
安室透手里握著佩刀。
雖然他也準備好了手.槍,但是從剛才的情況來看,自己的太.刀因為傳說和附魔的關系,同樣也能對土蜘蛛造成傷害,甚至比起手槍殺傷性還要更高一些。
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他選擇了過斗毆。
【也行,那你丟吧。 】
安室透丟下了骰子,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有些提心吊膽的,工藤新一將鏡頭移向了他,而其他人也想起了斗毆需要過對抗這件事。
【斗毆(武士君):90/24困難成功】
這個數值不高不低,很有可能會遭到對面的抵抗成功。
接下來的骰子將決定安室透是否會有危險、還是成功對土蜘蛛造成傷害,眾人屏氣凝神,就聽見又一聲骰子落地發(fā)出的動靜,以及KP在短暫沉默之后,難以掩飾的崩潰的播報——
【反擊(土蜘蛛):90/99大失敗】
第280章
大失敗一出,瞬間嚯聲一片。
“我記得戰(zhàn)斗輪對面的骰子都是KP投的吧!
這時候工藤新一也顧不上自己的發(fā)言是否超出電影的范疇,又是否會被收錄進去了,畢竟吐槽KP的機會難得,而KP為BOSS丟出大失敗更是罕見。
怎么說呢,就突出一個幸災樂禍。
宮野志保倒是沒有將這一情緒太多地展露在臉上,而是算起了一道簡單的數學題:“剛才降谷大成功是1d8+1d5+1d4,還要再加上赤井1D3的陰陽術!
一刀20點傷害。
這土蜘蛛真的能活到下一個戰(zhàn)斗輪嗎?
赤井秀一反應也不大,但是嘴角卻也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揚:“干得漂亮,武士君……不過這次還是KP的功勞更多一些吧?”
“你可以閉嘴了,陰陽師!
一聽到赤井秀一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稱呼,安室透想都不想、幾乎是條件本能地反駁回去。
但即使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依舊還謹記著他們此刻的身份,生怕不能給工藤新一足夠多的素材一樣,還是將赤井秀一和FBI替換為了陰陽師。
躲在鏡頭后的工藤新一雙手比劃了一個圈,露出滿意的表情。
琴酒實在不想卷進這群人的對話和行為里,生怕KP惱羞成怒時候報復時把自己也給牽連進去。
不過他瞥了眼那邊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迎來什么命運的土蜘蛛,表情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
舊日支配者,就這? ? ?
真是丟臉!
工藤新一似乎也感覺到KP的潛藏著的惱怒,他給安室透使了個眼色,隨后高聲說道:“總之感謝KP送來的大失敗!圣波本主播即將為您送上一出完美的刀刀烈火!”
【不是,等下,你先慢著,你們都給我說清楚,刀刀烈火是什么鬼! 】
KP可不覺得這單純只是個形容詞,而且……
宮野志保手里拿著一個看不出裝了什么的噴壺,而安室透左手攥著的——
分明就是個打火機吧!
KP現在也顧不上土蜘蛛能不能活到下一個戰(zhàn)斗輪了,直接驚聲高呼:【你們到底想要做什么! 】
“KP,你聽說過日■刀嗎?”
安室透手里握著刀,露出了一個虛幻的笑容:“就是那種自帶火焰特效的武器,我們都覺得這個十分酷炫,只是后期做特效太貴了,我們劇組經費不足人員有限……”
KP因為某種糟糕預想而打了個冷顫,努力地克制住聲音紅流露出的顫意,接著對方的話問:
【……所以? 】
“所以我們大家一致決定,用科學代替特效。”
安室透舉起手中的刀,在已經漆黑的夜色下,KP仍然可以看見刀身上泛著不祥的寒光。
“志保的噴壺里裝了酒精,而土蜘蛛在剛才大妖怪的火焰攻擊下也被撒到了松香粉和油,所以只要我現在用打火機……”
【過幸運! ! ! 】
KP聽不下去了,直接打斷了安室透的話:【過幸運檢定,算你刀刀烈火成功,如果幸運失敗將重新進行傷害檢定! 】
KP你就是不想讓我們一下子砍掉土蜘蛛20點血吧!
工藤新一還想再爭取一下:“土蜘蛛這都大失敗了,我們這里為什么不可以直接做特效!”
KP冷酷無情地丟出八字真言:【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
“我還以為這里的八字真言應該是臨兵斗者皆陣列前。”
赤井秀一摸了摸下巴:“原來還有別的嗎?而且聽起來好像很刑的樣子!
安室透瞪了他眼,似乎是在說這歸國子女懂的還挺多。明明是英國出生美國綠卡的FBI,結果什么神秘學陰陽師八字真言居然都知道。
難道美國那邊不是星座塔羅手相更多嗎?
他當時去旅館,一路上看見好幾家這樣的占卜店,門口都放著星座和手相的招牌。
【你們決定吧,趕緊的,土蜘蛛都要等困了。 】
安室透思索了一會兒:“我覺得我今天運氣不錯,不如試試看吧!
其他人選擇尊重安室透的決定,雖然如果幸運失敗了會很可惜,但如果成功,KP搞不好就會更加憋屈。
【? 】
正在給安室透發(fā)骰子的KP愣了下:【不是,等下,你們一切的行為標準就是看KP會不會難受憋屈?你們給我等著!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大失。 】
眾人不以為意,想著這是最后一個副本任務了,怎么都要狂歡一把,也就沒太把KP的警告當回事,只當是KP丟出一個大失敗后的無能狂怒。
安室透掌心攥著打火機,指尖捻著骰子,在眾人還是有些許緊張的注視中,丟下了手里的多面體。
在骰子落地的一瞬間,宮野志保迅速地給他的刀上噴了酒精,而安室透生怕晚一步酒精就會揮發(fā),直接提刀迎上了虎視眈眈、似乎還不知道即將發(fā)生什么的土蜘蛛。
【幸運檢定1d100(檢定/出目):20/15成功】
KP哽咽了一瞬。
【安室透本著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信念進行了一場豪賭,最終對特效和執(zhí)著讓他戰(zhàn)勝了幸運,只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涂滿了酒精的刀身上點了火,熊熊火焰在眨眼間蔓延到了整個刀身,安室透揮舞著手中的火焰刀,看向了還真沒見過這種特效、一時間有些看呆了的土蜘蛛——】
KP頓了頓,眾人只聽見腦內忽然響起了叮咚的聲響。
緊接著在一個溫馨的BGM下,KP切換上了播音員的聲調和語氣,仿佛主持人似的提醒道:【本環(huán)節(jié)在非專業(yè)人士的指導下進行。危險動作,請屏幕前的小朋友不要模仿。 】
新一/志保/秀一/琴酒:……
安室透:……
不是,KP你在對誰說這話?
不過莫名其妙歸莫名其妙,此刻眾人還是非常滿意安室透——或者說武士君帶來的精彩演出的。
刀身上的熊熊烈火在觸及土蜘蛛身上的松香粉和油之后,順勢蔓延到了土蜘蛛的全身,在一片火光中,眾人清楚地看見安室透揮刀而下又利落收刀的動作。
【那么安室透再進行一次閃避或者跳躍檢定,看能不能避開這蔓延的火勢。 】
KP顯然不甘心就這么讓安室透的刁民行為得逞,在默默計算完了土蜘蛛受到的傷害后,又提出了另一個檢定。
安室透也沒想到火勢會蔓延得這么快,聽到KP的提示后,這一次他甚至顧不上說些什么,迅速將刀收回進刀鞘,一邊迅速后退一邊虛掩著口鼻迅速丟下了手里的多面體。
【跳躍檢定1d100(檢定/出目):60/10極難成功】
【此刻的浪人武士仿佛源義經在壇之浦之戰(zhàn)中連跳八艘船的精彩表現一樣——只見其一個飛升縱躍,輕而易舉地逃出了火場,身段輕盈如同天狗,隨后便輕輕巧巧地落到了邊上的平地,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
別的不說,從KP的描述來看,眾人覺得KP現在應該難受死了。
“雖然是敵人,但我覺得這土蜘蛛……不,這位瘟疫使者鮑特·祖卡·莫格也實在是頑強!
赤井秀一感嘆了一聲。
但包括隊友在內,都覺得這聲宛若鱷魚的眼淚。
KP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幾乎破音地尖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無人機是你操作的,松香粉和油是你下的,炸彈也是你安裝的! ! ! 】
就是因為這些鋪墊,才成就了安室透的刀刀烈火!
現在還說人舊日支配者頑強。
要不是鮑特·祖卡·莫格現在成了平安京BBQ,高低得再和這群刁民理論一番。
“現在怎么辦?”
宮野志保適時地開口,打斷了KP的指責:“現在還沒有行動過的只有琴酒和我了,還要再給這位舊日支配者補槍嗎?”
說實話,雖然立場不同,但她看著這位碳烤土蜘蛛,多少還是有些不忍心。
慘,實在是太慘了。
這位今天的遭遇要是在舊日支配者里傳開了,恐怕再也沒有辦法抬頭挺胸地當邪神了。
【按理來說,鮑特·祖卡·莫格需要在HP歸零之后才能消失,并且祂免疫非貫穿性傷害。 】
KP沉默了一會兒,語氣中也帶著些許的悲慟:【所以雖然現在變成平安風味碳烤土蜘蛛,祂也不會消失,所以你們還是給祂一個痛快吧。 】
那邊等待多時的琴酒,聞言立刻默默地舉起了手中的狙,而工藤新一則是在同一時間,將鏡頭轉向了赤井秀一。
【下一個行動的是琴酒。 】
骰子到了琴酒的手中,人狠話不多的大妖怪立刻丟下手中的多面體,對準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扣下扳機,幾乎是一氣呵成。
而在工藤新一的鏡頭中,陰陽師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張繪有桔梗印的符紙、在空氣中繪著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的圖案,口中念念有詞。
在一頓復雜的操作后,陰陽師捻著符紙手臂自上而下劃下,筆直地對著土蜘蛛定住,他白色的衣袖如同翩翩起舞的輕盈蝴蝶,卻又帶著蝴蝶不曾有的凜冽與傲氣。
在陰陽師定住動作的同時,一股氣流夾雜著難以抵擋的攻勢對著土蜘蛛襲去——
【射擊(大妖怪):80/76成功】
【傷害:4d6+1d3=19】
【琴酒這一槍穿過熊熊烈火直抵土蜘蛛的身軀,雖然被烈火裹挾,但這一槍卻扎扎實實地貫穿了土蜘蛛的復眼,被火焰包裹的龐大身軀因為劇烈的痛苦而掙扎,但卻無法從這之中逃脫。而在工藤新一的鏡頭中,陰陽師的這一槍扎扎實實地對土蜘蛛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 】
“祂應該沒剩下多少血了吧?”
“給祂一個痛快,志保!”
“這是場沒有第二個戰(zhàn)斗輪的戰(zhàn)斗。”
“赤井秀一你在日本潛伏的時候到底打了多少次麻將!”
這聽起來簡直就和“這是一場沒有東二局的戰(zhàn)斗”一樣!
宮野志保聽著他們的對話,忽然抬頭朝他們看去:“你們誰想給祂致命一擊?”
這一句話直接把三個成年人都給干沉默了,安室透率先舉手:“我是近戰(zhàn)的,沒辦法配合你的特效吧?”
好家伙!打出最多傷害的人居然在這里慫了!
你該不會真的是怕了KP的報復了吧?
就在赤井秀一準備把這個甩給琴酒,而琴酒又準備推給赤井秀一的時候,卻聽見鏡頭外的工藤新一笑嘻嘻地說道:“最后致命一擊當然是大家一起來呀,各位,都準備好擺pose吧?”
【……】
KP實在不忍再說些什么,對著那邊的土蜘蛛一聲嘆氣后,默不作聲地給已經準備好美式居合的宮野志保發(fā)了骰子。
【射擊(初代巫女):40/9困難成功】
【傷害:1d10+1d6+3+1d3=21】
這個傷害!是沙鷹! ! !是那個被詛咒了的沙鷹! ! !
“不愧是灰原,沙鷹幾乎是滿傷害!”
“這土蜘蛛在最后的最后得到了和廷達洛斯獵犬一樣的待遇,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這一槍下去,土蜘蛛沒命是肯定了,關鍵是祂還倒欠了我們圣雪莉小姐多少HP?”
“大家趕緊擺姿勢說臺詞。。!”
工藤新一急急忙忙地提醒著光顧著為神槍手雪莉而震驚的眾人:“晚了土蜘蛛可真的要死了。。!”
【……】
被工藤新一這么一提醒,安室透重新拔刀,做出了準備揮刀襲擊的姿勢,宮野志保迅速地收回槍退到眾人的身后,擺出巫女祈福的姿態(tài)。
與此同時陰陽師和大妖怪這一人一妖也重新?lián)]動手臂,十分沒有靈魂地做出了戰(zhàn)意滿滿的舉動。
說實話,面對這個被眾人輪番折磨的土蜘蛛,他們實在無法像從前面對那些恐怖的敵人一樣,再做出什么緊張的表情。
而或許只有廷達洛斯獵犬和不知道逃到哪里的昌格納·方庚,才能對此刻的土蜘蛛的痛苦待遇感同身受。
【……那么百分百破除了沙鷹的詛咒的宮野志保一槍入魂,打出了完全不遜于狙.擊.槍的傷害,這一槍貫穿了火焰也貫穿了土蜘蛛螞蟻似的頭顱,對這位土蜘蛛、不,是瘟疫使者——鮑特·祖卡·莫格造成了致命的、也是為祂解除了所有痛苦的傷害。 】
伴隨著KP的描述,眾人只看見那火焰中的身軀逐漸變得越來越小,就像是開始融化一樣,伴隨著一種刺鼻的氣味,火焰逐漸熄滅,最后在月色之下,只剩下了一攤焦黑泥濘的黑色物質。
“我記得尤格·索托斯給我的資料里寫著,鮑特·祖卡·莫格死后,祂會變成黑色的粘稠物質,里面會有蠕蟲和別的污穢物!
工藤新一率先沖上去打光拍攝,而眾人等他拍得差不多了,也圍上去看了一會兒。
最終宮野博士下了結論:“看來那些食腐蠕蟲大概是被火一起燒沒了吧?”
“看來那把火還真是放對了!
安室透絲毫不覺得自己剛才的這個操作給KP帶來多少心靈上的傷害,只覺得自己刀刀烈火著實是干得漂亮:“不過這堆黑色的粘稠物,應該也不是什么放著就會自動降解的東西吧?”
“既然是污穢物質,應該是有毒有害的,不能任由它一直放在這里。”
赤井秀一說著就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副手套戴上,他戴上的同時,就聽見周圍也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再環(huán)顧四周,除了還舉著相機的工藤新一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跟著動手了。
看來大家想得都一樣。
眼見著四個人都朝自己看來,工藤新一立刻舉起雙手表示放棄這份土蜘蛛留下的遺產——哦,不是,是饋贈。
“我把我這份讓給你們!
很好,既然有一個人放棄繼承權,那么剩下來的就好分多了。
宮野志保戴上了醫(yī)用手套,也給每個人——包括場外拍攝的工藤新一都分發(fā)了口罩,隨后用手術刀將這潭黏膩的黑色物質一分為四。
“我們四個人平分,我拿這部分!
宮野志保分得十分公平,下手也很穩(wěn),其他三人都沒有任何異議,直接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容器和工具,開始從地上刮這些粘稠物質。
工藤新一目睹著這四人舔包行為,一邊背上冒冷汗一邊繼續(xù)拍攝:
想想這四人的絕學吧,宮野導師留下絕對是進行制藥操作的,沒準還能研發(fā)出對抗災疫的疫苗,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而剩下來三個邪門歪道——哦,不對,是宮野導師的好學生和對門的導師——
做飯,釀酒,制蠟。
就問KP你怕不怕。
【……】
似乎覺得自己光看這群人刮膩子似乎沒有什么參與感,工藤新一在拍了一會兒之后,也開始主動參與進去:
“現在我們正在進行的是第一屆土蜘蛛遺產分發(fā)大會,可以看見我們的遺產繼承人們相處得十分和平融洽,并沒有因為遺產的分配權而大打出手,甚至在現場互幫互助,相互交流分享先進的學習……遺產繼承經驗!
講解一旦開始,就會上癮,工藤新一立刻將鏡頭對準了這群人:“首先是宮野醫(yī)生,可以看得出宮野醫(yī)生使用的道具是手術刀,鋒利的刀身不僅僅能夠輕易地破開生物的皮肉,也能割斷這些粘稠物質!
他將鏡頭拉近到了宮野志保的手邊,在不影響她操作的同時給了一個特寫:
“在宮野醫(yī)生絕妙精湛操作下,這些粘稠物質被分進了十數個大小不同的培養(yǎng)皿中……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宮野博士會帶著這東西進副本,不過我們宮野博士向來是準備周全的!
拍完了宮野志保,工藤新一又將鏡頭對準了她左右兩邊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
“現在我們可以看見,作為宮野導師大弟子和二弟子的兩位,也完美繼承了宮野導師的技藝,雖然用的是沒有出師的木板、而不是象征可以獨自開山立宗的手術刀,但手法和動作卻和宮野導師如出一轍,甚至有隱隱較勁、看誰先收拾完這些遺產的氣勢。”
生怕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爭“誰才是宮野老師第一弟子”的身份,工藤新一十分明智地選擇了忽略稱呼。
果然,他很快就看見這兩人——尤其是安室透并沒有因此而露出惱怒的表情,甚至在自己的解說下,加快了收拾黑泥的動作。
“接下來讓我們看看隔壁門派的老祖琴導先生!
工藤新一快速地將鏡頭對準了剩下來的琴酒:“哦!我們可以看見琴導先生用的道具是一把西餐用的小餐刀,雖然我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為什么會隨身攜帶這東西……可能是因為某種堅持吧,但沒有手術刀鋒利的小餐刀在琴導手中,似乎也被玩出了特殊的花樣。”
宮野志保手里的動作沒停,但飛快地朝琴酒看了眼,接著就像是早就在較勁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那樣,她和琴酒這兩位博導也暗暗較上了勁。
很好。
工藤新一看著這四人在自己的解說下都加快了手中的動作,覺得自己這招用得實在是妙。
“那么接下來讓我們采訪一下四位土蜘蛛遺產繼承人,讓我們看看他們接下來會如何合理利用這份遺產吧?”
【……你確定真的合理嗎? 】
一直沒說話的KP忍不住插嘴問了句,對“合理”這個用詞表示質疑。
“存在即合理嘛!
工藤新一順嘴回了句,雖然他也覺得有些東西不太應該存在,但是他多少還是得護著自己的刁民隊友,生怕他們在這里就接受了KP憤怒制裁。
“那么首先是我們的安室先生,請問這一次你為這些黑泥準備了什么樣的下場呢?”
“之前我的毒魚罐頭用掉了,我覺得有些可惜,那位象神甚至沒有告訴我那料理的口感和食用體驗!”
安室透用露在外面的眼睛看了看鏡頭:“所以我這次準備結合國外的料理方式,使用日本的食材,制作一道能夠令舊日支配者甚至是外神感到震驚的平安時期的風味料理。”
工藤新一尬笑幾聲:“真是一個宏偉的愿望,我們都希望您能成功,在下一次料理品鑒會上賽出風格,賽出水平。”
這么說著,他又將鏡頭對準了赤井秀一:“那么赤井先生呢?這次也是找到了釀毒……釀造的材料了嗎?”
“在這幾天的拍攝過程中,我對日本的清酒產生了一些興趣。”
赤井秀一一本正經地回應著工藤新一的采訪,隨即就感受到對面的安室透朝自己惡狠狠地瞪了眼,不過他渾不在意:“希望我能釀造出一款能讓神明都落淚的佳釀吧!
工藤新一想想毒酒配毒菜的口感和毒性,為下一個會感受到這場饗宴的神明同情了一秒。
他覺得這兩個人配合戰(zhàn)過于可怕,正準備詢問琴酒這次打算做什么樣的蠟燭,又或者說還有別的操作時,就看見這四人幾乎將地上的黑泥搜刮干凈。
就在他們封上各自手中的容器的同時,下一秒,一陣詭異的清風從赤井秀一身邊卷起,瞬間裹挾了所有人。
“這是怎么回事?”
“KP那么快就開始報復我們了嗎?”
“難不成要把我們給送回去了?等下,我們的包裹還沒有收拾吧,我的電腦無人機三腳架——”
“等等,這里是?”
清風來得快去得也快,當眾人還在糾結要怎么取回自己的包裹時,卻發(fā)現他們并不是回到了原本的時期,而是來了另一個熟悉或者陌生的地方。
是夢中的那個放映廳。
但此刻五人全都處于演播廳這一邊,而在玻璃的另一側,是依舊生龍活虎的土蜘蛛,以及身負重傷的陰陽師和巫女、以及幾乎倒在血泊中的浪人武士。
這三人的面容似乎被施展了特殊的魔法,眾人能看清他們的面容,卻無法記住他們的五官和清晰的容貌,每當他們想要看得仔細些或者是在腦中回憶,卻只能留下模模糊糊不真切的痕跡。
但是從他們身上熟悉的衣物,還是能夠認出這些人的身份。
浪人武士的身上是一個幾乎貫穿了腹部的傷口,鮮紅的血液浸濕了他原本青色的水干:「看來我到此為止了,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巫女小姐。如果你不能解決這個災疫,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陰陽師——」
「武士君,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
陰陽師的手指指節(jié)泛白,臉色也十分難看,不知道是因為虛弱還是因為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我們約定過的,等這里的事情解決,我會親手送你回到故土,你不能在這里放棄。」
「也許你早就已經完成了約定!
浪人武士看向天空,今夜沒有月亮,他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渙散,在生命即將步入盡頭之際,他輕聲吟唱著:
「佛前空祝禱,何奈總——*」
和歌沒有唱完,然而浪人武士的生命卻迎來了終點。
眾人看著這一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們似乎意識到了一些事情,而工藤新一更是直接略過浪人武士吟唱的百人一首,問道:“這究竟是……”
“這是當年發(fā)生的事情!
空氣中忽然響起了一個清冽而又陌生的聲音:“我想讓你們看看,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或者說,我自己也想知道!
眾人面面相覷,怎么也沒想到,一直神秘的第六個人,會在這時候出現。
“你究竟是誰?”
赤井秀一警惕地問道。
“我嗎?”
那聲音似乎是輕笑了一聲,帶著些許的自嘲和不甘,以及清晰可見的哀傷:“我是一直在注視著你們的人,我是錯過了一切的人!
“我也是想要弄清當年一切真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