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 誰是臥底24
◎“好好的小姑娘可惜長了張嘴”◎
簡半被唐曼的問題問得一愣, 仔細想想，自從唐曼來了之后，她似乎就再也沒有完全沉睡過。
“你是懷疑小娟已經被我融合了？”她有些急躁, “可這不應該啊，我之前待了那么久都只是偶爾清醒。怎么可能你一來就融為一體了！”
假設她說的是實話, 那么這個問題的答案到底會是什么？
唐曼有些摸不清楚了。
“所以你還記得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嗎？”之前簡半說, 她的思維被小娟影響了，所以唐曼并沒有問這個問題。
簡半回憶著, 猶豫著開口：“我好像從某個列車上下來……有個聲音問我想不想當狼人……”
一旁早就放下筷子專心聽兩人交談的張婉喬脫口而出：“我也是！”
但有所不同的是, 她是在寢室, 而簡半則是從那個副本離開后就來到了這里。
如果說一個寢室里勢必有一個人會去當狼人, 那么簡半她的室友已經被淘汰的情況下, 的確只有她一個人選……
不對, 根本不對！
唐曼靈光一現，想到那個副本故障之后，自己跟簡半短暫的當過室友。
難道說因為這個原因，自己才沒能成為狼人？畢竟她沒有分身術，不能同時當兩個寢室的狼人……
原來如此！
這樣的話, 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所以這算不算是她找到了游戲的bug？正好這一點可以拿來完成任務二, 也就是那個關于團建的流程建議報告。
唐曼連表情都變得柔和起來：“我的確可以帶你出去, 但你要知道, 你現在頂著的是小娟的身體, 我無法保證你出去之后會是什么樣子�！�
簡半既然提出了這個請求，自然已經做好了對結果負責的準備。她十分鄭重的點頭：“我不會占據別人的身體，你只需要帶我的魂體出去就行了。”
無論結果是好是壞, 也總比一直待在這里渾噩終日要好。
唐曼不由得心生憐憫, 轉身問過朋友們的意見后, 這才加了一副碗筷：“既然如此，那吃了飯再走也不遲。”
簡半欣然同意。
這是一頓帶著沉默，各懷心事的晚餐。
飯后，唐曼先是抽出了簡半的
銥驊
靈魂，如她所想，簡半與小娟糾纏的程度與張婉喬差不多，更加坐實了她的猜測。
懵懂狀態的小娟在唐曼院長的施壓下，自己迷迷糊糊的走回了病房。而簡半的靈魂飄在半空中，還有些拘謹。
和張婉喬不同的是，她的靈魂看起來更為強大，仍然保留著自我意識。
“正好我們現在也要離開，你跟我們一起吧，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
對于唐曼的話，簡半不置可否，這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她乖巧的飄在幾人身后，很快便來到了所謂的醫院大門處。
手持帶有唐曼親筆簽名的出院告知書，郭婧是第一個出去的，緊接著是胡可可、張婉喬。輪到簡半的時候，唐曼卻犯了難。
因為不管她怎么拿著那張屬于簡半的紙往門上靠，簡半也只能在一旁打轉，根本沒辦法通過。而簡半現在只是個靈魂，也沒辦法自己拿著紙通過。
可已經走到這一步，中途把人撇下這件事，唐曼干不出來。
看著沮喪的簡半，她拿出了錦囊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要不進來試試？不用擔心失敗，我是院長，按理來說可以隨意進入醫院�！�
意思是說，如果這個辦法行不通，她還能再進來想別的辦法。也算是打消了簡半的后顧之憂。
簡半并未猶豫，自己團吧團吧就鉆了進去。
唐曼收好錦囊袋，順利的穿過了醫院的大門。
門外，漆黑的樓道上，張婉喬幾人已經在等著她們了。
“簡半，你還在嗎？”唐曼低聲問道。
甕甕的聲音傳來：“嗯，我們已經出去了嗎？”
“是的，”因為以前錦囊袋也裝過活物，所以唐曼倒不是很擔心她會在里面悶著，“出于安全考慮，我建議你就在里邊，直到你的身體出現。當然，你也可以出來，我不會阻攔你�！�
小小的靈魂能翻起什么水花，簡半雖然不想麻煩別人，卻又別無他法：“好，你們正常過副本就行，不用刻意找我的身體。”
唐曼正有此意，可以幫忙找，但優先級不會高過離開副本。畢竟還要考慮到她的身體根本就沒有進這個副本的情況。
推開四樓的大門，想象中的墜落感并未出現，這里似乎真的只是一層樓，如果眼前的景色沒有如此離譜的話。
看著面前熱鬧的人群和久違的陽光，唐曼都快以為自己回到了愛麗絲游樂園。
因為這里，真的就是個巨大的樂園，
玩家們三五成群的逛著，門口一塊巨大的牌子立著，上邊寫著“休息區”三個大字，旁邊還標注了4-5L。
顧名思義，四五樓是玩家們歇腳的地方。換言之，這里可能會發生任何事情，包括互相攻擊。
無需她解釋，張婉喬幾人也明白這兩層存在的意義。
正中間巨大的圓桌圍著一群玩家，僵尸打扮的居多，偶爾有一兩個圍觀的“道士”。周遭還有賣各種小吃正餐的店，那味道聞起來，應該是正常的食物。除此之外，最顯眼的，應該就是分散在各個角落，頭上戴著“？”燈牌的NPC了。
張婉喬：“好像網游里的NPC，會不會走過去對話能觸發任務？”
胡可可和郭婧贊同的點頭。
她們選了個最近的NPC走去，中途經過圓桌，聽見人群里傳來“買定離手”的聲音。
唐曼下意識看過去。
她身高不算矮，剛好可以從空隙里看見主桌上的女人，穿著貼身的青色旗袍，好不妖嬈：“是大呢，你的積分輸完了哦�！�
原來是個賭桌。
熟的那人哭喪著臉：“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做了十八個任務才換來的積分！”
旗袍女人面帶微笑：“關于你的失敗我深表同情，但現在你可以下桌了，你可以選擇做任務，或是直接找別人借積分呢�，F在還有人要來嗎？”
周圍觀望的人再度涌了上去。
短短幾句話，唐曼已經將這層樓的規則聽懂了。做任務可以獲取積分，積分可以拿來找這個女人猜大小賺取更多的積分。不難猜出，積分在這里有著巨大的作用，且需要積分會非常多。
要不然，那人也不會用做了十八個任務才換取來的積分，白白送給這個女人。
至于旗袍女人說的找他人借……積分都這么難獲得了，大概率是不可能借的，只能靠掠奪。
呵呵。
唐曼心底一聲冷笑，唐樹真的是生怕玩家不會自相殘殺。
這個NPC是個沒有腳的章魚大媽，張婉喬第一個走到，鼓起勇氣拍了拍章魚大媽腦袋上的“？”。
章魚大媽：？
“咦，怎么沒反應？”張婉喬歪著腦袋左看看右看看，“網游里不都是點問號嗎？”
頗為無語的章魚大媽忍不住開口：“小姑娘，你是不會說話是吧。不知道開口問一句嗎？”
唐曼忍俊不禁：“你的任務是什么�！�
“你這小姑娘好像也不會說話的啦。”章魚大媽眾生平等的嫌棄，“沒看見老婆子我腿都沒啦，你們去幫我找回來吧。”
胡可可“啊”了一聲：“不是，啥線索都沒有的嗎？”
“那肯定是有的啦，”章魚大媽說，“那個小賊是晚上來的，大家都知道我晚上睡覺喜歡把腿拆下來睡，結果我早上醒來就不見啦。不過我聞到空氣里有一股孜然辣椒面的味道……”
張婉喬本著吃貨的精神脫口而出：“咋的烤魷魚串啊！你這么說我可就來精神了啊……”
章魚大媽急了，想跳起來轉著圈扇她巴掌，又發現自己沒腿了，只能氣呼呼地說：“好好的小姑娘可惜長了張嘴，怎么說話呢！”
張婉喬撇了撇嘴不看她了。
還是這種熟悉的感覺比較好。
唐曼笑道：“你說大家都知道，這里的大家指的是哪些人？”
“還能有誰，當然是這條街上所有的人啦�！�
那范圍就已經縮小到不能再小了，玩家不可能知道這一點，所以只能是攤販。再加上她說有孜然辣椒面，那答案呼之欲出。
之所以她認為不會存在聲東擊西的情況，是因為之前那個玩家說他做了十八個任務。
這里跟先前的幾樓不一樣，它存在于這棟樓，并非單獨的副本。也就是說所有的玩家進來的時間都大差不差，如果任務很難的話，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能做十八個。
“走吧，”唐曼說，“我們去賣魷魚串那兒看看�！�
章魚大媽還在后面罵罵咧咧：“魷魚你個串串！老娘是章魚！”
因為樓層空間不算特別大的原因，一行人很快就順著味道找到了唯一一個賣魷魚串的，是個男NPC。
別說，是個有點小帥的大叔，雖然滿臉胡茬，但算是他們在副本里見過的這么多NPC里，第一個長得最像人的。
“大叔，”唐曼率先開口，“我們來取章魚大媽落你這兒的腿，辛苦給我們一下哈�！�
大叔烤串的手一頓，隨后嘟囔著：“什么章魚大媽的腿，我這是賣魷魚的，不賣章魚啊�！�
唐曼陰惻惻地笑了：“是嗎，那那里是什么？”
她隨便指了個地方，大叔心里一驚，并未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而是另外一邊。
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一個大冰柜，敞開了條細縫，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唐曼嘖了一聲：“所以你個賣魷魚的偷別人章魚腿干嘛，信不信我打電話舉報你掛羊頭賣狗肉�。 �
大叔仍舊在嘴硬：“愛吃吃不吃滾……”
而剛剛就偷偷跑出去的小布已經費力的將冰柜拉得更開一些。
102 ☪ 誰是臥底25
◎“你們的任務都完成了嗎”◎
章魚大媽的腿吧唧一聲從小布推開的縫隙里鉆出來, 黏液早就被凍成冰塊了，打在來不及躲避的小布身上，惹得胡可可都一陣哆嗦。
待它最后一條腿從冰柜里出來時, 啪嗒——冰柜再度合上。
唐曼甚至都沒來得及感嘆任務的簡單，就聽到手機的提示音, 是短信：“休息區溫馨提示, 您需要前去領取存儲積分的卡片，才能正常結算積分哦。”
短信上甚至還貼心的標注了在哪里領取卡片。
順著指示, 幾人很快便找到了工作臺, NPC是個圓臉小姑娘, 眉眼彎彎, 服務態度極好：“您好, 現在需要各位出示你們的個人信息, 核對無誤后我這邊才能給你們發放相應的積分卡哦。”
因為積分可以掠奪，需要核實信息無可厚非。
幾人依次排隊兌換了卡片，直到唐曼出示信息后，NPC的公式化笑容發生了變化：“您好，系統檢測到您已經存在積分卡了哦, 這邊是需要補辦嗎？”
唐曼“啊”了一聲：“我有積分卡了？”她下意識朝著另外幾人的卡看去, 通體黑色, 跟老余之前給她的那張一模一樣。
原來他說的積分卡竟能在這里派上用場！
唐曼從口袋里拿出了那張卡遞出去：“那可以幫我看一看這張卡里有多少積分嗎？”
“當然可以的哦親親~”NPC將東西接了過去, 在一臺黑色機器上劃過, 滴的一聲，“您好，您當前的積分為9999�！�
而一旁的幾人直接愣住了, 方才的任務積分已經到賬, 也不過才加了18分而已！
這9999分, 得做幾百個任務才有……
一瞬間，大家都發出了土豪求帶的感嘆聲。
唐曼雖然想過這張卡不會簡單，但也沒想過會如此夸張，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所以積分在這里可以兌換些什么東西？”
“您好，積分可以兌換的東西您可以自行查看哦�！闭f著，NPC遞過來一張傳單大小的紙張，“所有兌換規則都在這上面哦�！�
排在第一的是“電梯兌換卡”。
電梯兌換卡：顧名思義，當然是用來兌換電梯乘坐機會的啦，只要有了這個，你就能自行前往任何一層你想要到的樓層。哪怕想要直接去到頂樓也是完全可以滿足的呢。Ps：一人只能兌換一次，且不可無理由退換貨哦！
售價：2500積分。
對數字格外敏感的張婉喬看不下去了：“好家伙，辛辛苦苦做一個任務才18積分，2500豈不是得做一百多個任務才能攢夠！”
郭婧回過味兒來，嘖了聲：“怪不得這里要開設賭桌呢，哪怕每個任務都只需要10分鐘，也得將近兩個小時了�！�
更何況，不可能每個任務都這么簡單。
要不然，即便是冒著輸的風險，那些人也要去嘗試。
唐曼繼續往下看去。
整頁紙一共只有三個可兌換物品，第二是加時卡：還有什么能比暫停時間更酷的呢？如果你的休息時間即將用光，加時卡絕對是你的不二選擇！僅需99積分，即可兌換1小時！
第三的名字叫做線索卡，據說可以換取1條任務線索，但卻需要整整15積分。老實說，一個任務也才18分，誰家好人會選擇花15分去換取一條線索啊。
但從這三樣可兌換道具不難看出這一層的規則。
1.玩家可以攢積分，但唯一具有性價比的道具只有電梯兌換卡。
2.樓層有停留時限，玩家可以兌換加時卡增加時長。
3.鑒于人性的懶惰和貪婪，至少99%的玩家都不太可能純靠做任務來積攢積分。
4.綜上，要不在賭桌孤注一擲，要不就直接掠奪其他玩家的積分。
當然，還有第五個選項，那就是直接離開，繼續爬樓。但游戲副本有時間，剛剛唐曼已經看過了，這里時間是流動的。這意味著并非每一層樓都跟醫院一樣能夠做到流速與外界不同。
簡單來說，除非真的自信到可以一拳從5樓打上18層，玩家都會選擇留在這里。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隱藏規則。唐曼看了一眼身旁正積極吐槽的室友們。剛才她們一起接的任務，積分并非平分，而是雨露均沾。也是說，只要組隊的人夠多，2500分很快就能賺到。
只不過，想要獲得隊友的積分，畫面不會太和平就是了。
這樣的規則確實有點過于急躁，就像是催著玩家們自相殘殺一般。
但很可惜，老余送的積分加上剛剛完成任務獲得的18分，足夠唐曼兌換完4張電梯卡甚至還能剩點。
就像是電影里描述的霸道總裁一樣，唐曼右手食指中指夾著卡片，頭微微底下：“給我來4張電梯兌換卡�！�
“抱歉哦親親，電梯兌換卡一人僅能兌換一次哦�！�
唐曼咳嗽了一聲：“那麻煩給她們一人轉2500積分�！�
“抱歉哦親親，您的積分卡來源是贈與，為了保證賬戶安全，還需要您再完成兩個任務，才可解鎖哦�！�
唐曼：ok，fine。
按照積分兌換規則，她們剛剛多出來的積分，正好能夠拿來兌換線索卡，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于是，四人一口氣直接接了兩個任務，順帶買了兩條線索。
瘋狂蹦跶的眼球大哥因為沒有嘴，只能在水里滾一圈，然后在地上慢吞吞的寫字，但它訴求還沒寫完，面前四個人已經消失了。
眼球大哥：？？？
看完線索后已經疾步走向熟人攤位的唐曼：“怎么又是這個買魷魚串的�！�
依舊是熟悉的拷問環節，仍舊是小布立大功，一顆左眼眶空洞的腦袋咕嚕嚕從冰柜里滾了出來。
那一瞬間，唐曼甚至在想，會不會這條街上所有的任務都能在這個冰柜里找到。
還差最后一個任務。
附近的任務尚未刷新，唐曼繞過正中間的賭桌，大步朝著不遠處問號NPC走去。但與旗袍女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便聽見媚氣的聲音傳來。
“這位小朋友，要不要拿你的一萬積分跟我來一把？贏了獎勵翻倍哦�！�
這個女人竟然能直接看到她的積分余額？！
唐曼心道不好，她都有這么多積分了，當然不可能去玩什么□□游戲。但女人的惡意很明顯，她只是想點破自己。
這里圍堵著的不乏有賭徒心理的玩家，當已經走投無路時，一塊行走的金子出現在他們面前，會發生什么？
幾乎是瞬間，一張張討好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小姐姐，借我點積分吧，不多，300就好！”
“姐妹，等我回本了我立馬還你，帶利息�！�
“小姐姐……”
能夠舔著臉上來的還算能應付，真正不好對付的，是那些已經默默掏出武器，準備強取的玩家。
唐曼目光瞬間沉了下來。
她似乎、暫時還沒有以一敵百的能力。
張婉喬幾乎是瞬間想要把空間召喚出來讓唐曼進去避難，但算盤剛到手上，就聽見提示音：“此樓層不允許使用任何空間異能。”
淦！
那豈不是只能硬碰硬了！
觀察著周圍人臉上的貪婪，唐曼忽然笑了。
“我可以把積分借給你們，”她一邊說著，一邊刻意和張婉喬幾人拉開距離，不讓這些人發現她們是隊友，“反正一個人只能兌換一張卡，我多出來的積分也沒用�！�
聞言，那些人果然臉上的狂熱更甚，還有的人已經拿出了自己的卡片，紛紛想要擠在最前面，好第一個拿到積分。
唐曼很滿意他們的反應，故意擺出一副為難的模樣：“可是，你們看起來都很著急啊，那我應該先給誰呢？畢竟我的積分也有限，沒辦法保證每個人都能得到呢。”
人群安靜了幾秒，隨后沸騰起來。
人性的陰暗面，唐曼很清楚。
看著即將起沖突的玩家們，她后退一步，讓自己與他們保持安全距離：“所以，你們要不先自己決定？”
隨后，趁著大家都還在“決定誰先誰后”，唐曼給張婉喬使了個眼色，讓她們趕緊去做任務。
這個任務是她們一起接的，只要完成了，她的卡就能解鎖。
事態被唐曼完美化解，旗袍女人清脆的鼓掌聲淹沒在騷亂里，隔著擁擠的人群，唐曼嘴角上揚，挑釁的與她對視。
“你贏了�！迸藷o聲的比著口型，畢竟老板交代的任務是讓玩家們產生內部矛盾，不論過程，現在他們已經打起來了。
唐曼懶得理會她。
在線索卡的幫助下，最后一個任務很快便完成了。殘肢大媽找回了自己離家出走的另一半身體，并強行把它的戀愛腦丟了。
“喜歡誰不好比偏偏要喜歡一個賣魷魚串的，沒出息。”
殘肢大媽罵罵咧咧離開了，積分到賬的一瞬間，被風控的積分卡順勢解開。唐曼嘆了口氣，對著面前明顯已經減少三分之二的剩余人說：“你們繼續battle哈，我先找個地方歇歇腳，你們忙完了就來找我。”
其中一個胳膊被劃拉了一條大口子的男人喘著氣，不忘擰頭過來回答她：“沒問題，您歇好，我馬上就來找您！”
旁邊的人不服氣，一個鍋鏟抽在他腦袋上：“你放屁，明明是我先！”
唐曼功成身退。
將積分平分轉出后，四人拿著兌換的電梯卡，在NPC的指引下直接從一旁的小門鉆了進去。
有一直在等待坐收漁翁之利的人眼尖瞥見，邁開腿就想要追過來，卻被笑瞇瞇的NPC攔在門外：“親親，請出示您的電梯兌換卡哦�！�
屋內。
干凈明亮的大廳里，配備了沙發和茶幾。運行中的電梯樓層顯示在18樓，說明已經有人提前完成了任務并且上去了。
唐曼想到什么，拿出手機，除了任務二還沒完成，另外兩個任務后面已經打上了勾。
“我們好像遺漏了一件有點重要的事情。”
“你們的任務……都完成了嗎？”
103 ☪ 誰是臥底26
◎“誰讓我的技能是啞巴花呢”◎
自從她們進入這個副本開始, 張婉喬被冒名頂替、樓層的困境就一直在推著她們走。除了唐曼在提示下完成了任務三，其他人甚至都快忘了還有這么一個東西的存在。
但此時，大家不約而同掏出手機的時候, 任務都是已完成狀態。
“我的任務三是治療好病人�！睆埻駟陶f，“你們都出院了, 我任務自然完成了�！�
“我是閱讀一本瑪麗蘇小說�！惫河行┎缓靡馑�, “實不相瞞，我已經超額完成了�！�
胡可可自豪地碰了碰她的肩膀：“我就說好看吧！”
她的任務是使用一次技能, 簡單到不需要特別關注。
唐曼沉默了。
大家的任務看起來都好簡單的樣子, 這破游戲一點都不公平！
“所以現在我們需要完成任務二。”她掏出花臂蘿卜, 順帶拍了拍它的腦袋, “把芯片吐出來。”
根據進來時那個NPC所言, 這芯片可以記錄途中經歷到的一些想法。而這些想法, 可以直接轉為文檔，只需要稍稍潤色，就可以直接提交了。
反正唐曼是來揪出幕后黑手的，又不是真的為了游戲能繁榮發展。
芯片拔下來的瞬間，一道提示音響起：“接入工作機后, 記憶碎片即可導出。”
一行人跟著照做。
小小的屏幕上開始播放這幾個副本的歷程, 只不過是根據蘿卜們的視角來的, 多少顯得有些怪異。
比如唐曼的花臂蘿卜。
“火鍋好香, 有種想跳進去洗澡的沖動�！�
再比如張婉喬的青菜：“這人是不是不會接電話？”
郭婧和胡可可的內容有些相似：“男主沒長嘴嗎？為什么不解釋？”
404：……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甚至因為蘿卜青菜們心有靈犀, 它們還能組團吐槽。
“食堂的飯看起來就很難吃�！�
“別懷疑，是真的很難吃，唐曼吃的時候我看她嘴角在抽搐�！�
唐曼：我現在也在抽搐。
在無數的吐槽中挑出來細碎的游戲相關內容, 這是一個大工程。唐曼終于知道為什么這里會安排沙發茶幾了。
不然要罰站嗎？
零零散散的內容被篩選完時,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這里也從最開始的四個人, 變成了六個人。
都是穿著黃袍的人，唐曼從他們身上隱約散發出的玄師氣息能確定他們是臨時工。
她也肯定，自己能分辨，對方也能猜到自己這邊有普通玩家。
“你們是在這里寫報告嗎？”其中一個女生扎著雙馬尾，看起來軟軟糯糯的，“你們寫完了嗎？”
說著，她嘟起嘴：“我們任務也還沒完成呢�！�
人畜無害的模樣。
旁邊的男生手還攬著女生的肩膀：“別著急，還有時間�！�
是對情侶，這是唐曼下的結論。同時，她心生警惕。按照宗邢的說法，所有沒做出選擇的臨時工任務三都一樣，那么在對方“未完成任務”的情況下，她很難保證對方不會突然發難。
“加快速度。”唐曼開口提醒，“我快寫完了�！�
說這句話的目的，是想發出警告：如果你們心生不軌，那我接下來有多余的時間可以跟你們耗。
因為之前已經提前在心里打好了草稿，同時也迫于周圍有人在虎視眈眈，唐曼是最先寫完的。
雙馬尾女生目光閃爍，扯了扯男友的衣袖。
“你們都寫的些什么？”男生說，“能借鑒一下嗎？”
他臉上的笑恰到好處，就像是在大學校園里遇到的普通學生一般。
在場的人誰不是人精，就算是最天真的胡可可，也知道什么叫“個人戰”。
唐曼冷著聲音，又將問題拋了回去：“進來的時候不是都發芯片嗎？你能把你的芯片借我看看嗎？”
想要合理拒絕，就應該提出一個更離譜的要求。
男生果然被噎住，他甚至都做好被拒絕后的說辭了。女生見狀，嗲著聲音替男友解圍：“對不起啦，我男朋友他說話比較直接啦。你們如果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們不看就行了�！�
“不過大家不都是為了公司發展嘛，”她拐著彎，“作為同事互幫互助也正常�！�
唐曼并不喜歡這樣的高帽，懶得搭話，只是再度催促著進度。
張婉喬因為有主治醫生這一豐富的經歷，是第二個完成的。
暗潮涌動的時候，總有人在不斷觀察著環境。女生一直在打量著她們，時而疑惑，時而與男友說悄悄話。唐曼則一直挺著背坐得筆直，右手按在嗩吶上，精神高度集中。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男生。
“哎呀都是同事要不給我們看看唄�！彼酒鹕韥砭鸵荷磉厹�，其他所有人身旁都放著道具，只有這個人兩手空空，應當最好對付。
郭婧空缺的身邊猝不及防投下陰影，嚇了她一跳：“你干嘛？”
“不要這么小氣嘛，”男生還想再湊近些，嗩吶泛著光澤已經攔在了他胸前。
唐曼面無表情：“坐回去。”
男生鍥而不舍，他在賭，賭唐曼不會主動出手：“只是看一眼，又沒讓你們直接給我抄。”
“我說，”唐曼聲音逐漸變冷，“坐回去�！�
女生見不得自己男友吃癟：“都是臨時工，你在拽個什么勁啊。怎么，都是你養的獵物？你標記啦？”
張婉喬后知后覺：“什么獵物？”
她茫然的表情不像裝的，男生忽然笑了，發出陰陽怪氣的聲音：“哦~她們甚至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獵物了是吧？”
說著，他看向唐曼，語氣似是夸獎：“可以啊你，是個優秀的獵人，不會是準備直接帶他們到唐總面前去現場表演吧？”
404從來不會因為別人的挑撥產生矛盾，她們只相信自己的心。
唐曼音調更冷了：“不想死的話，就滾遠點。”
話音剛落，休息層通往這里的門唰的一下打開，又是兩個穿著道袍的人緩緩走進來，看見這邊劍拔弩張，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來。
他們都是還沒完成任務的臨時工。
“喲，你們倆速度挺快啊。”斷眉男笑著拍了下男生的肩膀，“可以啊你們�！�
唐曼瞳孔微縮，這幾人認識，那就更不好辦了。
恰是此刻，胡可可和郭婧同時收起手機。
她們寫完了。
“走�！碧坡龑χ鴣碚卟簧频膸兹耍_下沒動，“先去按電梯吧�！�
電梯現在還在18樓停著。
“大哥，”男生附在斷眉男耳邊竊竊私語，后者則用玩味的眼光看著她們。
唐曼心中懸起的大石頭重重砸下，她決定先發制人。
但嗩吶聲剛出，卻見另一個獨臂男抬起了右手，濃黑且粘稠的液體噴射而出，迅速在準備去按電梯的胡可可周圍畫了個圈。
石油的味道填補了屋內每一個縫隙。
胡可可的驚呼聲逐漸被漸起的嗩吶聲蓋下去，不成音調的純粹攻擊試圖麻痹對方的神經，但斷眉男捻起一張符箓，口中振振有詞。那張符就像是長了眼一般，奔著地上石油而去。
火苗升騰而起。
不好！
是個人都能猜到他們想做什么，張婉喬丟出算盤幻化出空間，郭婧也立刻開展言出法隨。
臨時工和正式工的對比在此刻有了具象化。
正式工需要遵守公司的規定，例如不能對同事大打出手，但臨時工卻不用遵守公司的規則。
并且，唐曼清晰的發現，他們使出來的招式力量，遠在他們表露出來的能力之上。
這也是臨時工的特權嗎？
唐曼不解，腮幫子因為吹奏有些生疼，但她卻無法松懈，更無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為什么。
小布吱哇亂叫的想要沖進火里，可它只是個布娃娃，自己就是個可燃物。
火焰燃燒，一直坐著的雙馬尾女生緩緩站起來，眼神天真又無辜：“同事之間就應該要好好分享呀�！�
“哪怕是獵物。”
她打了個響指，巡獵的目光落在郭婧身上：“你先來吧。”
跟她男朋友的想法一致，先挑一個沒有道具的人下手。
郭婧用言出法隨將自己大蒜變成了可以噴射子彈的□□——這種小小的生物改造，不會花費她太多精力。
蒜瓣在即將觸碰到人的時候會爆炸，威力不大，但蒜蓉炸到眼睛還是有些疼。但又因為同事不允許互相傷害，所以她只能對女生施加干擾。
混亂之中，張婉喬將空間的入口處開進了火里：“可可先進來！小布去按電梯！”
她剛剛已經確認過了，電梯準載4人。
唐曼腮幫子吹得生疼，她們從進來開始，一直沒有遇到過發難的臨時工。她在思考，游戲會什么會這樣設置。
臨時工無論是能力還是權利都大過正式員工太多，毫不夸張的說，一個臨時工幾乎能當三個正式工用。
斷眉男和斷臂男的配合幾乎天衣無縫，但唯一的缺點是，他們在使用能力的時候無法移動。
雙馬尾女生和她男朋友的技能到目前尚未展露，這也是為什么唐曼暫時能夠壓制他們的緣故。
“你吹夠了嗎？”雙馬尾嫣然一笑，“早就聽聞過你的大名，如果能吞噬掉你，我想我的能力會上漲一大截的�！�
她右手抬至唇邊，做了一個拉鏈的動作。
萬物靜籟。
唐曼無論腮幫子鼓得有多大，嗩吶就跟被堵住了一下再也吹不出任何聲音。
雙馬尾一步一步走過來：“太可惜了，誰讓我的技能是：啞巴花呢�！�
若不是現在不合適，唐曼大概要被氣笑，自己的技能叫喇叭花，她的就叫啞巴花。
這不是天克是什么？
作者有話說：
唐曼：再一次討厭給我上難度的游戲！
宗邢：不是我啊我沒有做啊別污蔑我
104 ☪ 誰是臥底27
◎“這因果她認了”◎
此時的小布, 終于艱難且緩慢的爬到了電梯按鈕的位置。
它的身上還帶著因為救主心切而燃燒著的火苗，看起來毛都快燒禿了。
唐曼余光瞥到這一幕，既然嗩吶無法吹響,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她索性放下嗩吶，對著持續發出干擾大蒜的郭婧比了個手勢。
無需花臂蘿卜幫忙, 她們早就心有靈犀。
胡可可在空間門打開的一瞬間閃身而入, 火苗差點舔舐到她的頭發，但張婉喬以極快的速度關上了門, 帶著算盤空間小跑到電梯處。
停在18樓的電梯直接來到了4樓, 中途不僅沒有停留, 甚至都沒有顯示樓層。
唐曼冷笑一聲, 說不定這棟樓壓根就沒有中間樓層, 所謂的18樓不過是個幌子。這電梯分明就是個通往異世界的媒介。
叮咚——
沒有任何聲音的環境里, 電梯抵達的聲音竟是能繞開異能響起，在安靜里顯得格外尖銳。
門開了。
小布打著滾擠了進去，試圖將身上的火滅掉，唐曼第二個沖進電梯，郭婧位置稍微遠些, 慢了半拍。
雙馬尾皺眉看向自己男朋友, 男生嘴動了動, 在唐曼的唇語翻譯里, 那句話應該是“誰都別想走”。
下一秒, 他雙臂就像是橡皮泥那樣無限延長，又像是章魚黏膩的觸手，直奔郭婧而來！
砰！
唐曼收回被震得發麻的右手, 張婉喬眼疾手快一把將郭婧拉進來。
唐曼用嘴型說著：“真以為嗩吶只能拿來吹嗎？”
為了一擊必中, 男生剛剛用了十成的力氣, 最后力度全打到嗩吶上去了。唐曼只是手被震得發麻，他可是覺得自己手都快要斷了！
察覺到自己畫的圈里沒人了，另外兩人才意識到被她們跑了。怒氣沖沖疾步跑來，斷眉男動作最快，半只腳已經踏進了電梯。
“已超載，請乘坐下一班�！彪娞莅l出刺耳的警告聲，同時還伴隨著警鈴。
斷眉男不信邪，另一只腳也打算放進來。
張婉喬把胡可可放了出來，落地的瞬間，斷眉男瞇起眼睛：“我說怎么完全感應不到你的氣息呢�！�
唐曼敏銳地看去，張婉喬的空間可以隱匿氣息？
“檢測到人員已齊，電梯門關閉中�！�
和平日里那些緩慢關閉的電梯不同，這扇門是猛的一下直接合攏。要不是斷眉男躲得快，估計現在已經只剩下一半了。
轎廂內沒有一個按鈕，干凈到可以當鏡子用的四壁清晰的映出幾人的身影。
小布滾了好幾圈，在胡可可的幫助下終于熄滅了自己身上的火焰。只不過毛焦焦的，本來是個軟乎乎的布娃娃，現在硬邦邦的。
胡可可心疼得不得了。
小布乖巧地摸了摸她的臉，又似乎是忍不住一般跳下了胡可可的懷里。
它捂住自己的胸口，頭一點一點的往前傾。
“怎么了小布？！”不止是胡可可，其他人也關切地看去。
“嗝——”一個長長的飽嗝響起，噴出的不止有氣體，還有騰空的火苗，火苗溫柔的舔舐著胡可可的臉頰，就像是在安慰她一般。
完全沒有被灼燒的感覺。
唐曼嘶了一聲：“看起來，小布似乎進化了。”
張婉喬開發出了新的空間，胡可可獲得了一只會噴火的熊。她看了看同樣啥也沒有的郭婧，無語凝噎。
“18樓到了——”
門應聲而開。唐曼瞬間感覺到迎面撲來的禁制，忍不住擰眉。
與幾人想象中的畫面不太相同，這里更像是一個巨大的辦公室，除了角落那顆看起來快要枯萎的發財樹，其余看起來都太過正常。
又是發財樹。
“歡迎你們的到來。”辦公桌旁，唐樹端坐在那里，金絲框眼鏡泛著金屬的光澤。明明是很常見的情形，卻分外壓抑。
這是唐曼第二次見到唐樹。
眼熟。
除了眼熟還是眼熟
唐樹微笑著：“很高興你成為第一個來到這里的員工。”他目光在唐曼以外的三個人身上流轉：“甚至還為我帶來了三位新的養分�！�
養分？唐曼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不是已經做出了選擇了嗎？”唐樹敞開懷抱，笑容有些病態，“既然如此，那你就親手把她們變成游戲的養分吧�！�
“我會給你無上的榮耀�！�
“我不需要�！碧坡虼剑龥]有輕舉妄動，唐樹這人看起來太奇怪了，之前在一樓時，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現在卻中氣十足。
唐樹哈哈大笑，他站起身來，頭顱高昂著像只驕傲的鴨子。他分明是在笑，表情卻痛苦至極，一個頭很快裂變為兩個，但另外一張臉卻沒有五官，空有一團黑霧，勉強能看出眼鼻嘴的輪廓。
就算是自認為已經見過不少世面，膽子翻了個倍的胡可可仍舊忍不住驚呼一聲，往后縮了縮。
唐曼很快鎮定下來。
唐樹先前的虛弱和如今的神采煥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看向那團霧氣：“你為什么要創造這個游戲？”
事到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它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黑霧牽引著唐樹的身體往前挪動，它的聲音沙啞得不堪入耳，比指甲在白墻上劃拉還要令人戰栗：“因為你們都只能成為我的養分！”
“可惜了，”它貪婪的聲音就像是毒蛇一般，“你這么好的苗子，竟然不能成為養分。”
雖然看不到它的眼睛，但唐曼覺得它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轉。
它說不能，莫非是因為臨時工的身份？
感受到這明晃晃的惡意，張婉喬、胡可可、郭婧已經站在了唐曼的身旁。
“渺小的人類，”它說，“掙扎也沒用，你們已經簽下自愿犧牲的合同啦�！�
記憶如潮水般襲來，在入職時簽下的合同，此刻卻成為了“因”。那么“果”是什么？
手背忽然傳來的瘙癢吸引了唐曼的注意力，她垂眸看去，一道白杠赫然出現，讓唐曼喚醒了更多被遺忘的回憶。
難道說……
角落里被眾人忽略掉的發財樹在無聲之中悄然生長，原本快要枯萎的枝葉重新煥發出生機。脖子上的吊墜燙到幾乎要灼燒起來，隨之而來的是身旁之人傳來的驚恐聲音。
“你怎么變透明了？！”張婉喬詫異地看著胡可可逐漸虛化的身體，算盤砰的一聲砸在地上，她以為是自己沒拿穩，低頭一看，自己能穿過手臂看見地板的顏色。
不止是她倆，除了唐曼以外的人，都呈現著消散的跡象。
唐曼擰著眉，這就是它說的養分？
所以現在那一株發財樹的生長，是因為汲取了養分？！？
不能坐以待斃。
唐曼直接抽出了嗩吶。
她的朋友，她來保護！
激昂的嗩吶聲比任何時候都要大聲，振聾發聵到連唐曼自己都覺得耳膜要破了。
黑霧沒什么動靜，倒是唐樹哆嗦了一下，試圖找回自己身體的掌控權。但很顯然，他本事還不到家，掙扎了幾秒便重新歸于平靜。
唐曼開始心急了，因為黑霧現在還寄生在唐樹身上，這嗩吶聲對它根本不起作用！
許是看出了她的急躁，黑霧嘿嘿一笑，放出了最誘人的餌：“萬物皆可等價交換，只要你愿意付出，你的朋友們自然就不會死了�！�
唐曼猛地想到自己之前做的公式。
一個臨時工等于三個正式員工！
極限時間里，她想了許多種可行不可行的方式，最后決定賭一把。
這因果，她認了。
“你總得讓我跟她們多說幾句話吧�！彼f，“反正都要換，你也不急于這一時吧�！�
黑霧的確對她很心動，坦白說，這種玄師對它來說才是真正的養分。要不是先前跟唐樹簽訂了所謂的“篩選條約”，這里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它陰惻惻地說：“當然可以。”
雖然嘴上答應了，但它只是延緩了幾人消失的時間。郭婧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胡可可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
張婉喬長嘆一聲，代表404其他人說出了一致的想法：“你不能換，我們拒絕被你代表�！�
她是笑著的，但眼底有水光。
唐曼小聲湊到幾人耳邊：“還記得我們在第二個副本里拿到的東西嗎？”
她看著張婉喬：“那封邀請函還是你找到的。”
“不要擔心，我有護身的東西。”她緩慢且堅定的說，“邀請函只能邀請一個人，所以最好的人選是我，你們能明白嗎？”
話雖如此，但沒有人愿意看著自己的朋友為了自己去面對未知的危險。
“不行……”胡可可哭著說。
郭婧也悄悄紅了眼，頭頂的呆毛耷拉著：“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她們仍在持續變透明，唐曼斬釘截鐵：“沒有，這就是最優解。”
“不管我能不能回來，你們都要想辦法自救�！彼焖俳淮赡軙蔀檫z言的話，“既然它說了合同是關鍵，那么你們想辦法找到合同燒毀它。只要種下的因沒有了，你們就安全了�！�
為了讓自己更堅決一些，唐曼深呼吸著，狠心轉過身不再看她們。
“我愿意替換她們�！�
“桀桀桀桀桀——契約已成——”黑霧詭異的笑聲在屋內回蕩著，它笨拙地走到發財樹旁邊，“我很高興你有這樣的覺悟�！�
唐曼閉上眼，發燙的吊墜、顫抖的嗩吶，連掛在腰間的錦囊袋都在不安的晃動，就好像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了。
不！是真的有東西沖出來了！
簡半在錦囊袋中聽完了整個過程，當她得知臨時工可以代替正式員工的時候，她已經萌發出了這種念頭。
唐曼救了她，她無以為報。
現在，她有了報答的機會。
左右也找不到自己的身體，與其一直被困在這里，直到記憶全部被磨滅成為游蕩的NPC，不如做點自己認為有意義的事情！
“我簡半，愿意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