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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血液

    并不陌生的血液的味道涌入口腔和鼻腔,并不熟悉的美味的味道也一起涌入口腔和鼻腔,富岡義勇從沒感覺腥味和香味能如此的混合統(tǒng)一。

    吞下自己唇舌灑出的血對與富岡義勇來說,是少時無論是訓(xùn)練還是執(zhí)行任務(wù)都無法缺少的一環(huán),溫?zé)岬难簬е鯕夂湍芰客萄氏露,特殊的鐵銹味侵占所有味蕾。

    不好喝,還帶著脆弱人類對死亡的恐懼。

    害怕軀體的受傷,害怕無法完成任務(wù),害怕無法達(dá)成復(fù)仇,害怕同伴和無辜之人的死亡——于是血液也成了禁忌之物。

    可是如今本來一聞就想嘔吐的血液帶著無法拒絕的香味,這香味比西洋店里售賣的香水還要好聞,比最擅長做鮭魚蘿卜的廚師做出來的鮭大根還要美味。

    短短的試管里的血,不過是剛流進(jìn)富岡義勇的嘴里,就讓這個向來沒什么太大欲望的習(xí)慣隱忍的人,毫不猶豫地兇狠伸手奪過同生共死的同伴手里的試管,仰起頭,將所有血液都倒進(jìn)嘴里,像是沙漠里撿到一瓶水的人。

    喉結(jié)上下涌動,血液吞食的聲音分明,喝下去的東西瞬間起作用,像是科幻電影里的修復(fù)藥劑,被摧毀的骨肉快速生長。

    但是只有那一小管時不夠的,富岡義勇伸出舌頭努力舔舐著試管深處管壁上的殘留,深海般的眼睛迷蒙不清,原本的自持融入汪洋,被回憶掩蓋的本能連同求生意志把控著這具身體。

    像是剛變成人類的精怪,富岡義勇雙手緊緊握著試管抬高,企圖利用高度差下墜液體,人類偏向于扁平圓潤的舌頭在試管口來回□□淌下的血,見血不再流下而是掛在壁上后,雙手用勁,直接捏碎了試管,試管壁碎成一片片,在富岡義勇的舌間翻滾。

    “義勇先生……”

    炭治郎雙手顫抖,撕羽織的手將羽織撕得寬窄不一,富岡義勇剛把舔干凈的碎渣吐出,一根布條就從腦后伸過來擋住了咬合。

    “唔唔——”

    伸長指甲的雙手向后抓去,伏黑惠原本盡可能扶著遮擋富岡義勇的姿勢瞬間變成了抓住對方的雙臂。

    喝下血的富岡義勇不再在太陽底下自焚,但是行為舉止也不像人類,被擒住雙手后,光靠身體的力量掙扎,不用血鬼術(shù)也不用呼吸法。

    炭治郎像富岡義勇給禰豆子戴上口枷一樣,用羽織限制住富岡義勇的口齒。

    深藍(lán)色的眼睛對上紅色的眼睛,愣住了。

    “義勇先生?”我妻善逸后知后覺,他之前在炭治郎嘴里聽到過好幾次這個名字,如今的水柱大人的名字,也是灶門炭治郎的師兄,但是剛剛炭治郎喊那個渾身著火的半人半鬼的不知道什么的叫義勇先生!?

    內(nèi)心被沖擊的我妻善逸在心中哀嚎,這到底怎么回事啊!為什么水柱會變成鬼啊!嗚嗚嗚,全家都被鬼殺死,妹妹變成鬼,現(xiàn)在連師兄都變成鬼,甚至馬上就會死掉,炭治郎真是太慘了,嗚嗚嗚……

    悲傷的聲音充斥著我妻善逸的耳朵,情感豐富的他感同身受的哭泣。

    不管如何,喝了人血的富岡義勇停止了走向死亡的腳步,但是就那些血根本不夠富岡義勇將已經(jīng)化成灰燼的殘缺部分修復(fù)。

    “蝴蝶小姐!”

    伏黑惠將求助的眼神拋向蝴蝶忍,蝴蝶忍穩(wěn)了穩(wěn)神,帶著歉意的眼神回望伏黑惠,柔弱的音線透露著平靜,“我想富岡他現(xiàn)在需要你的血液!

    那個帶有咒力的血液。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血液,和鬼一樣擁有特異能力的血液,人類的血液。

    我的血?

    伏黑惠低下頭,綠色的眼睛倒映著現(xiàn)在呆愣著不再主動攻擊,嘴角不停留下口水的富岡義勇,不在面無表情的他看起來稚嫩不少,像個乖乖等著主人喂食的小狗。

    于是伏黑惠毫不猶豫地接過煉獄杏壽郎遞過來的日輪刀,紅色刀刃碰到皮膚瞬間劃破,血液爭先恐后的順著皮膚滑落,原本安靜點的富岡義勇再度掙扎起來。

    “這怎么可以。俊碧恐卫梢幌聫谋澈蟊ё「粚x勇,“喝血是不對的!”

    “灶門少年,相信我們吧。”煉獄杏壽郎走到炭治郎身后,輕而易舉的把人舉了起來。

    “可是——”炭治郎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手刀打暈了。

    沒有了束縛,尖銳的牙齒瞬間沒入皮肉。

    善逸害怕的捂住耳朵,咕咚咕咚咽下的聲音鉆進(jìn)耳道,他只能扶著炭治郎軟倒的身體閉眼不看。

    血液大量流失的感覺絕對不好受,對于伏黑惠來說這感覺太過陌生,津美紀(jì)在的時候不會讓他受這么重的傷,五條老師在的時候會及時送到家入小姐那里去治療,力氣逐漸流逝,甚至氧氣也要流出體外,伏黑惠大口呼吸,缺血的癥狀在他的身上一一顯現(xiàn)。

    就當(dāng)蝴蝶忍準(zhǔn)備出手讓富岡義勇停下的時候,一道粉色的身影突然襲來,三道劃痕倏地出現(xiàn)在富岡義勇的左臉上,深可見骨。

    “唔唔!”

    隨后,那道粉色的身影停了下來,火焰在她身上“騰”的一下席卷。

    “禰豆子!”

    善逸淺色的眼睛瞪大,等他放下懷里的炭治郎撲向禰豆子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一步。

    因為飽腹加上被疼痛刺激讓富岡義勇的理智不斷上浮,可是每一次失控之后的理智清醒,都意味著最不想發(fā)生的事發(fā)生了,這次也不例外。

    富岡義勇緊緊抱住燃燒的禰豆子,撲倒在地,成年男性的身體能夠遮擋住十一二歲少女的身形。

    一滴滴眼淚掉在禰豆子的臉上,她壓著對死亡恐懼的尖叫抬頭望去,富岡義勇臉上的傷痕已經(jīng)愈合,可是眼睛里的傷痛刺痛了禰豆子。

    神智保留在小孩子的禰豆子不明白,眼前的剛剛還在傷害人類的人,下一刻卻來保護(hù)她了?記憶不斷重組,時隔了好幾年的記憶,差點在兩年的沉睡中沉默的記憶,里面的身影和眼前之人重合。

    禰豆子伸出雙手,緩慢地抱住了富岡義勇,嘴里竹筒早在剛才見到倒地的兄長之時就被咬裂,禰豆子安慰竹雄一樣撫摸著富岡義勇的脊背,含混不清道:“不哭了。”

    第82章 誘餌

    眼睛也會流血嗎?

    禰豆子呆呆地想到,成串的紅色淚珠從上方掉落,砸在她的臉上和她微微張開的唇中。

    微澀的紅色液體不帶有腥甜,只覺得舌頭發(fā)澀,禰豆子皺起鼻子,閉上嘴巴。

    可奇怪的是,身上的痛楚沒有了,火焰慢慢熄滅,好像失去了可燃物一樣消失。

    伏黑惠按壓住受傷的傷口,束手無措。

    “炭治郎你快醒醒啊,禰豆子她跑到太陽底下去了。 

    禰豆子……太陽!禰豆子!

    善逸的哭叫將炭治郎瞬間驚醒,失去家人的恐懼與痛苦把他拉回現(xiàn)實。

    炭治郎直挺挺地坐起身體,眼睛中的寒光嚇了善逸一跳,瞳孔快速轉(zhuǎn)動,很快就鎖定了位置,炭治郎發(fā)瘋一樣掙扎著起身,手腳并用的來到妹妹的身旁。

    甚至是不顧任何禮貌的領(lǐng)起富岡義勇的后領(lǐng),把人拽到一旁,但是在看到禰豆子的那一刻他結(jié)結(jié)實實的愣住了,暗紅色的眼睛睜大,眼淚流了出來。

    ——太陽底下的禰豆子,正對著他綻放笑顏。

    夢中的景象,無數(shù)個曾經(jīng)的天明的美夢,竟然就在眼前。

    “怎么會……禰豆子,太好了……”

    炭治郎手忙腳亂地抹掉眼眶的眼淚,因為眼淚模糊的視線清晰,炭治郎將禰豆子按進(jìn)胸膛,心跳連著心跳,呼吸觸碰皮膚,聲音走進(jìn)耳膜。

    灶門兄妹倆在太陽下緊緊相擁,躲在陰影里的童磨嘗試著拿起獄門疆,很可惜失敗了,不足巴掌大的小盒子有千斤萬斤重一般,哪怕用兩只手捁住兩邊向上拔都拿不動。

    過了一會兒,腦海里接到鬼王的命令,童磨便不再管已經(jīng)被封印的黑死牟,直接回了無限城。

    無限城里,鬼舞辻無慘站在讓鳴女特意建造的研究室里,身前的桌面上一片狼藉,碎裂的玻璃碎片摻雜者各種血液試劑混成一灘廢液。

    他看到了,在童磨的視線里看到了他的未來——那就是克服太陽,成為真正完美的存在!

    只要他能得到那個在陽光下微笑的女孩。

    鬼舞辻無慘放棄應(yīng)用那一個連鬼都算不上的不完全品,尤其是在現(xiàn)在有了真正進(jìn)化的鬼后。

    “可是那個人很難對付,嗯…我記得他們叫他富岡義勇,義勇他的那個血鬼術(shù)能夠把我們直接帶到太陽底下,根本沒有辦法抵抗啊!

    童磨手指點著額頭,回想著,“我記得猗窩座閣下,也是被他和另一個頭發(fā)像火焰的柱一起殺死的,不知道您有什么辦法嗎?”

    這樣的話簡直就是在承認(rèn)自己的無用,除了童磨僅剩的三個上弦單膝跪在地上,頭埋得很低,不敢去看無慘的表情。

    看著他們低頭畏縮的樣子,還有他們廢物的腦子傳來的無知思想,都讓無慘感到厭倦。

    唯一一個和他心意的也被封印了,真是讓人作嘔。

    從一開始他根本就不想增加鬼的數(shù)量,像這樣遠(yuǎn)超出人類和其他生物的存在只有他一個就夠了,要不是他需要人手去找藍(lán)色彼岸花……

    無慘收回睨視的眼神,只等得到灶門彌豆子,他就再也不需要這些低級生物來分享他的血。

    他要把他們?nèi)荚诳謶种邢碌鬲z。

    ……

    富岡義勇還有伏黑惠回到了之前離開的那個屋子,在灶門炭治郎、我妻善逸、煉獄杏壽郎、蝴蝶忍四人向主公通報完整件事情后,兩個鬼的身影也來到了小屋。

    蝴蝶忍并不喜歡和鬼一起研究藥劑,有了富岡義勇的變異,制造變回人的藥一下簡單了不少,但是在與那名叫珠世的鬼交流之后,她還是同意了主公的建議,對方的知識淵博不在她之下。

    隨著珠世而來的還有愈史郎。

    愈史郎盯著眼前的建筑面色不虞,要不是珠世大人答應(yīng)了請求,他才不會來,提著放著研究試劑的行李箱,愈史郎亦步亦趨的跟在珠世的身后,活像個貼身保鏢。

    和珠世合作的方面不止是解決藥的問題,還有鬼舞辻無慘。

    躲藏了千年的鬼舞辻無慘,最熟悉他的人莫過于曾經(jīng)跟隨在他身邊的珠世。

    作為條件的,無疑是愈史郎。

    作為并沒有吃過人類的鬼,加入鬼殺隊的陣營或許才能有后路。

    作為吃了這么多無辜之人的惡鬼,珠世明白,自己就算救了再多的人,也不能和以前的死者相抵。

    可愈史郎怎么辦?

    “請恕我直言,”在和蝴蝶忍進(jìn)入研究室后,珠世就開門見山地開口,“如果繼續(xù)使用紫藤花毒你的壽命只怕不會超過三十歲。”

    “哦?”蝴蝶忍笑瞇瞇地側(cè)頭,“我也奉勸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主公大人讓你前來不是讓你做什么無聊的事情吧。”

    “鬼舞辻無慘十分的小心謹(jǐn)慎,他很怕死,如果是要對付他,就算你的身上全是高濃度的紫藤花毒也沒有分和用處!

    “如果是為了其他上弦,論你們?nèi)缃竦膶嵙Γ挥萌绱艘材軞⑺浪麄儭!?br />
    蝴蝶忍似笑非笑,一個吃了不知道多少人類的鬼竟然對人類發(fā)善心了,真是嘲諷。

    “如果你是來指手畫腳的話……”蝴蝶忍的笑容里充滿了威脅。

    見狀珠世只能放下勸說,希望等雙方的研究相互了解之后她能放下之前的決定。

    “那個東西就埋在那里沒問題嗎?”

    房間里伏黑惠猶豫許久還是選擇提問,富岡義勇淡淡點頭。

    獄門疆已經(jīng)不是想拿就能拿回來了,或許是因為里面之人的不甘憤怒,誰都不能拿起獄門疆,無奈之下只好就地埋下。

    被太陽燒得失去大部分血肉,又被抽走三分之一的血液用去研究的富岡義勇躺在床上不想說話。

    腦子里一片平靜,對于即將到來的最后一戰(zhàn)富岡義勇心里有了些想法。

    事實上主公的布局從不瞞著柱們,除了他真心想瞞的。

    如今的局勢已經(jīng)明了。

    上弦壹被封印,上弦叁已死,上弦貳情報已經(jīng)泄露,無限城情報泄露,而柱們也在富岡義勇不在的時候斷斷續(xù)續(xù)開了斑紋,現(xiàn)在更是有了富岡義勇這個異類,還有鬼醫(yī)的幫助,是距離獲勝最近的一次。

    抓住這次機(jī)會,只要把他引出來……

    “只需要灶門禰豆子就夠了,他無論如何都會來。”珠世斷言,“哪怕再危險,為了這幾千年來唯一的希望,他一定會來!

    這或許是鬼殺隊和鬼們最勢均力敵的一次。

    在藥研究出來的那一天,灶門禰豆子在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鬼的蹤跡的地方,得到了盛放在小瓶里的藥。

    這是明擺的陽謀,如果鬼舞辻無慘不在此現(xiàn)身,那他就只能看著他現(xiàn)在唯一的解藥變回人類,而他出來,就意味著迎接鬼殺隊的最后一戰(zhàn)。

    炭治郎緊緊抱著妹妹,身邊就是被主公接來的鱗瀧師傅。

    早在半個月前,三人就被安排在這里,誘餌的身份早已心知肚明。

    雖然只是個偏僻地方的木屋,周圍有很多鬼殺隊成員在保護(hù),但是那些鬼殺隊員大部分是中上游的實力,被安排在這里也是為了蒙騙鬼舞辻無慘,讓他以為自己沒被發(fā)現(xiàn)蹤跡。

    甚至在遠(yuǎn)處還有主公一家在,就是為了引誘鬼舞辻無慘,讓他相信,鬼殺隊們沒有發(fā)現(xiàn)他。

    可是鬼若隱若現(xiàn)的惡臭氣味早就被嗅覺靈敏的兩人捕捉。

    炭治郎左手摟著妹妹,右手有些顫抖,他抬頭望向站立的鱗瀧左近次,還是那一身熟悉的水波紋羽織,紅色的天狗面具。

    雖然看不到面具后的表情,看不到究竟是什么眼神,但是鼓勵溫和的味道不斷傳來,身后的角落里,依稀十三抹頭戴狐貍面具的身影注視著這里。

    炭治郎在心里給自己打氣,走到現(xiàn)在,迄今為止,就是為了治好妹妹,如今到了最后關(guān)頭,不能退縮!

    可是多么造化弄人,明明當(dāng)初是自己對義勇先生口口聲聲說,如果沒有辦法那就去找,結(jié)果這解藥是從義勇先生身上提取的。

    冰冷的液體仿佛瞬間帶上了血液的溫度,燙的炭治郎不敢接手。

    炭治郎把手在身上擦干,從衣物里拿出那瓶藥,禰豆子嘴里還在“哥哥,哥哥”的喊著,布滿厚繭的手在觸碰到瓶塞的一瞬間,天地旋轉(zhuǎn)。

    原本帶著木紋的房頂瞬間破裂,墻壁變成紅色木漆走廊。

    屋外傳來劍士們的驚喊和慘叫,不止是那個木屋,整個地面都消失不見,建造精致的房間層層疊疊或縱或橫從地面向下延伸,像是從洞里鉆出來的巨蟒張大著嘴巴,伺機(jī)吞掉任何活物。

    那些反應(yīng)到不對勁而沖向屋內(nèi)的劍士們成了第一道肉墻,阻擋在炭治郎和鬼舞辻無慘之間,不知道從那里劃過來的荊棘輕松的刺穿人體。

    突然從榻榻米上轉(zhuǎn)移到空中,失重感拖著炭治郎做不出標(biāo)準(zhǔn)的劍式,手中的藥瓶拋向空中,炭治郎日輪刀剛剛出鞘,手肘后撤,刀柄碰到藥瓶,滑向鱗瀧左近次。

    少年連同懷中的血親,兩雙充斥著恨意的紅眸似要滴血。

    “鬼舞辻無慘!”

    第83章 逃跑

    真是無禮。

    有多久沒從別人的嘴里聽到自己的名字了,鬼舞辻無慘驚訝自己的心里竟然有些悵然,明明知道自己名字的,在這千年過去就只有與自己同出一脈的同族最是念念不忘,也是由他們,把這個名字不斷的傳播。

    像是給得病的告知這個疑難雜癥的準(zhǔn)確命名一樣,想想就讓人惡心!

    比路邊粘人的流浪犬還要會追蹤氣味。

    不過一指長的花札顯眼的在鬼舞辻無慘的視覺中亂晃,視線停留在那上面幾秒,無慘便直直沖禰豆子出手。

    落在某一處建筑上的三人仰著頭望著高高在上的鬼王,這如同瘟疫一樣的人禍,長長地荊棘呼嘯著甩了過來。

    【血鬼術(shù)·爆血】

    禰豆子劃破自己的手臂,振手一甩,血液灑在了荊棘上,火焰霎時騰騰燃燒,沿著一路向上。

    該死的!

    無慘主動斷掉了荊棘,躲開之前的位置,下一秒,禰豆子踏著墻壁飛身橫腿劈下。

    身形成長為成年女性的禰豆子破壞力增加了不少,直接把腳下的不知是什么朝向的房屋破出一個洞。

    無慘低頭瞄了眼自己身上的定制衣服,蹙起眉,原本平滑的西裝外套在大幅度的動作下已經(jīng)起皺。

    修長白皙連寫字執(zhí)筆都沒留下繭子的手摩挲著衣料,眼神中帶著不耐和厭惡。

    “老實聽話就好了,為什么要做無謂的掙扎?”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并沒有詢問的語氣,而是在嘲笑,嘲笑眼前那個帶著花札的少年的無用。

    連無慘自己都不懂自己為什么突然要和這么個人說那么多,他應(yīng)該去和產(chǎn)屋敷的主公說這些才對,爭斗了千百年,厭惡了千百年,都恨不得對方滅絕的同族。

    被細(xì)線勾著搖搖晃晃的花札耳墜,與千年前的一模一樣,晃得讓人心煩。

    和人一跺腳就會嚇到跳起的貓咪一樣,無慘渾身上下每個細(xì)胞都在訴說著逃跑、逃跑、逃跑!

    “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如果你當(dāng)初不帶著你的妹妹加入鬼殺隊,或許我還不會這么快就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無慘冷笑道,用語言無盡的打壓,以此來區(qū)分相似的兩人,他不是那個逼得他碎成無數(shù)塊的繼國緣一!

    與此同時,“他在拖時間”這個想法出現(xiàn)在在場之人的腦中。

    對方都在拖延,看樣子對方都很自信將對面徹底鏟除。

    “妄圖抵抗天理的你們,這輩子都只能無能為力的看著最不希望的事情發(fā)生!

    “自以為是天理的你才是癡心妄想!”

    【火之神神樂·圓舞一閃】

    炭治郎將力量灌注到雙腳上,像撕裂空氣的雷鳴一樣,急速接近無慘,纏繞著火焰的刀刃“鐺”的砍在突然襲來的異性手臂上。

    巨大的手臂比兩個無慘都粗,模樣恐怖。

    炭治郎毫不意外,畢竟這是鬼的始祖。

    只見無慘從胳膊中長出的肉荊棘突然像另一側(cè)席卷,直沖禰豆子面門。

    成年體型的禰豆子更加靈活,手心的血液重新流淌,迅速覆蓋全身,只要無慘敢碰到她,火焰就燒那里。

    這副死活不愿意聽話的樣子倒是讓無慘想到一個熟人,一個叛徒——珠世。

    真是可惡的女人!

    暫時后退的荊棘再度出擊,突然間,黑色的夜幕瞬間變白。

    驟然出現(xiàn)的白晝閃的所有人眼睛立刻閉上,本能的用手遮擋。

    是義勇先生!

    炭治郎露出欣喜的表情,強(qiáng)睜開眼睛去尋找鬼舞辻無慘的身影。

    太突然了,連無慘都沒反應(yīng)過來,本能是最先動作的。

    尖銳的尖叫從這個偏偏儒雅的男人身上叫出,眨眼間,無限城再度出現(xiàn),打開開口籠罩四人。

    在開口即將關(guān)閉時,數(shù)道身影跳了進(jìn)去。

    在空間關(guān)閉的一瞬間,天又是乍亮。

    如同滑帶倒放一樣,無限城再度出現(xiàn)。

    無慘毫不猶豫,在無限城出現(xiàn)的一瞬間,朝著里面更為狹窄的通道扭頭就逃。

    不過是為了生存而活的生物,為了生存在差點被火化時發(fā)出了第一聲哭聲,在懷疑病情惡化時殺死醫(yī)生,在面臨死亡危機(jī)時毫不猶豫的逃跑。

    “膽小鬼!這就是你說的‘天理’嗎?”

    炭治郎憤怒的大喊,緊跟在無慘身后。

    在那些跳下來的身影里,柱們?nèi)縼砹,速度最快的是伊黑小芭?nèi),敏捷的身影如同蛇在游走,繞過交錯復(fù)雜的建筑。

    攔住無慘,讓他在太陽下灰飛煙滅!

    【蛇之呼吸·肆之型·頭蛇雙生】

    雙條大蛇互相纏繞,身體隨著劍技軌跡交纏,從四面八方襲去無慘。

    被太陽照射的后遺癥比無慘設(shè)想的還要嚴(yán)重,本來他準(zhǔn)備直接抓住灶門禰豆子吃掉,就算沒有抓到灶門禰豆子而被拉入陽光之下,他也可以利用鳴女將他迅速拉回?zé)o限城,然后躲在后面,趁機(jī)吃掉灶門禰豆子就好了。

    為此他把上弦以下的鬼全部召集,喂給了上弦們以及鳴女,把上弦叁的位置給了鳴女,甚至還讓鳴女把“眼睛”傳遍全日本,所以才會找到鬼殺隊的核心位置!

    只是沒想到太陽竟然這么快就分解了無慘的部分細(xì)胞,讓無慘恐懼萬分,吃掉灶門禰豆子的決心更加了一層。

    無慘冷眼瞥向后方,從背后伸出的九根管子,四米長的管子帶著尖刃捅向纏上來的伊黑小芭內(nèi)。

    【蛇之呼吸·伍之型·蜿蜿長蛇】

    借著劍技的勁頭,伊黑小芭內(nèi)蛇一般蜿蜒躲避。

    交接之間,鬼舞辻無慘加快速度消失不見,就在柱們決定分頭尋找的時候,四周面沖著柱們的推拉門全部打開,除鳴女外的上弦鬼月一起出現(xiàn)。

    “小心!”煉獄杏壽郎大聲提醒著,眾人背靠背圍成一個圈。

    “富岡,你保護(hù)好灶門兄妹!北Q嶼行冥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其他的交給我們!

    “沒問題!”不死川實彌咧起嘴角,日輪刀直指童磨,“我正想和你們過過招,不能富岡都?xì)⑺酪粋上弦了,我不行。”

    煉獄杏壽郎也站了出來,“我來幫你。”

    蝴蝶忍深吸一口氣,跟著兩人一同出擊。

    “那我就來對付他吧。”悲鳴嶼龐大的身軀走向半天狗,時透無一郎跟了過去。

    “自己選擇和哪個上弦決斗?這很華麗,那我就選擇那個最不華麗的壺吧!”宇髓天元涂著顏色的指甲指著玉壺,把玉壺起的兩張嘴都在罵,“你這個沒有審美的人類!我的壺是最完美的!”

    伊黑小芭內(nèi)和甘露寺蜜璃對視一眼,對上了妓夫太郎和坐在他肩膀上的墮姬。

    “那個……雖然有可能不太合適,但是…我…”甘露寺蜜璃臉紅紅的,支支吾吾道,“我覺得你這樣穿很好看……但是也太露了吧……”

    “哈?”墮姬抱著哥哥不撒手,“我長得好看當(dāng)然穿什么都好看,你也太沒有品味了,這可是吉原最受歡迎的!”

    對自己的隊服都覺得很露很害羞的甘露寺連忙道歉,“啊啊,對不起,對不起!

    “你身邊的那個不是你的家人吧!奔朔蛱韶䞍E著身軀手指著伊黑小芭內(nèi),“為什么他這樣的都能有人喜歡,明明比我瘦小……”

    “不對不對,兩個眼睛是不同的顏色,皮膚也很光滑身上沒有黑斑,”妓夫太郎尖銳的指甲扣進(jìn)臉上的斑點處,聲音晦暗不清,“好嫉妒,好嫉妒啊,為什么你還或者,剛剛無慘大人的那招為什么要躲過去……”

    “我要把你的眼睛摳出來做成裝飾品給我妹妹,我妹妹這么好看當(dāng)然身邊也是好看的東西,”妓夫太郎身上凹凸不平的血肉突出一個鼓包,里面突出一對鐮刀,上面長著黏糊糊的血肉,散發(fā)著腐爛的惡臭,“你趕緊去死吧!”

    【蛇之呼吸·壹之型·委蛇斬】

    伊黑小芭內(nèi)身形一動,手腕快速的劃出,無法預(yù)料其軌道的一刀直接躲開了妓夫太郎的雙鐮。

    “別想傷害我哥哥!”

    坐在妓夫太郎肩上的墮姬腰部的腰帶向兩邊解開,粉色的腰帶又薄又軟,擋住了伊黑小芭內(nèi)彎曲阿德日輪刀,伊黑的日輪刀雖然刀形彎曲,但是刀身并不是軟刀,所以對柔軟的綢緞毫無辦法。

    但是同為使用柔軟武器的甘露寺蜜璃最適合對付她。

    【戀之呼吸·伍之型·搖擺不定的戀情·亂爪】

    柔軟的長日輪刀從刀鞘中抽出,像繩子一樣的日輪刀在空中轉(zhuǎn)了幾圈,直接纏住了墮姬的綢帶,旋轉(zhuǎn)的刀身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傾斜刀刃。

    墮姬見綢帶被纏住一慌,用力向回拉自己的腰帶,甘露寺也在另一端使勁,兩方使勁兩條繩子樣的武器越纏越緊,結(jié)果撕拉一聲,腰帶碎成了無數(shù)段。

    甘露寺蜜璃歪頭一笑,“硬碰硬可不是好事哦。”

    柔能克剛,但是柔中帶剛的她又能怎么克。

    “你!”墮姬無可奈何,她的綢帶像蛇一樣能把人類纏住勒死,能儲存食物,也能纏住尋常的日輪刀改變其攻擊方向,但是不能對付這樣軟而密度大的刀!

    第84章 是你!

    “你們真的好有活力啊。”童磨笑吟吟地望著眼前的三人,在躲在暗處的鳴女的操作下,上弦們拉著柱們分散在不同的地方,防止柱們相互幫助,更為了防止柱們幫助無慘去取得灶門禰豆子。

    “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好好說嘛!

    “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

    蝴蝶忍看著這張臉就惡心的要命,連為了姐姐一直維持的笑容也維持不下去了。

    不止是維持不下去,整個人散發(fā)著憤怒的味道,像極了以前的她。

    “你說話好兇啊,”童磨害怕的縮了縮肩膀,而后回憶起什么,“和那個與你穿一樣羽織的女孩子一點也不一樣!

    “你說什么?”

    不死川實彌當(dāng)即怒吼,這個惡鬼的言外之意讓他身體發(fā)抖。

    “那是你姐姐吧,總是笑著,對鬼好像也沒什么厭惡呢,很厲害,我是真的想吃掉她,帶她去另一個世界遠(yuǎn)離痛苦,要不是當(dāng)時太陽升起來了,我——”

    “閉嘴!”不死川實彌胸膛上下大幅度起伏,大口的空氣進(jìn)入肺部,助燃他心中的火焰!笆悄悖 

    之前蝴蝶香奈惠去世后,不死川實彌一直想知道究竟是那個鬼殺的她,以蝴蝶香奈惠的實力,一般下弦傷不了她,最可能的是上弦,但是隱不知道,到過現(xiàn)場的蝴蝶忍也從沒說過這類的事情,本以為只能稀里糊涂的一直到死,沒想到千年難得遇見的上弦全部跑了出來,如今也知道了究竟是誰。

    不死川實彌在心中冷笑,這還真得謝富岡義勇對灶門禰豆子的不殺之恩啊!

    “我還是喜歡女孩子多一點,像你這樣沖動暴力的男人一定十分難吃!

    蝴蝶忍發(fā)現(xiàn),和第一次見面有禮的童磨不同,現(xiàn)在的他更傾向于戲耍了,不,是故意激怒。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風(fēng)之呼吸·貳之型·爪爪·科戶風(fēng)】

    不死川的日輪刀迅速揮出,刀風(fēng)在前方形成四道爪形風(fēng)刃,它的威力足以削砍任何堅硬的物品,身上的羽織隨風(fēng)鼓起。

    【血鬼術(shù)·寒烈的白姬】

    冰霜從地面蔓延,五朵少女模樣美麗動人的冰蓮從冰面上長出,植物樣生長的少女盡管長相美麗也還是讓人不寒而栗。

    那些少女零零散散的長著,閉合雙眼,嘴微微張開,寒冷的氣息吐出,將空氣中的水分都凍成冰渣。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滾燙的刀刃直接砍向冰雕少女,少女瞬間破碎。

    風(fēng)之呼吸·貳之型!

    不死川實彌再次施展,四道風(fēng)刃向同一個方向襲去,盡可能多的摧毀這些制造冷氣的東西。

    童磨手掌半攏著嘴,“喂,我可不會等著你們毀掉他們哦——”

    【血鬼術(shù)·寒冬冰柱】

    許多尖銳的冰柱被瞬間制造出來,懸掛在三人的頭上,在童磨話音剛落,從半空中墜下。

    力氣最弱的蝴蝶忍放棄攻擊那些冰雕,她的目的就是盡可能的給童磨注入毒素,不過……想到上次和對方的戰(zhàn)斗,蝴蝶忍心里對毒素的用量有些猶豫。

    如果珠世小姐說的沒錯,那個他們這些鬼的身體里都有了上次毒素的抗體,紫藤花毒再濃,日輪刀里的量也是有限的。

    一不作二不休,不如加入變?nèi)怂巹退銦o慘那里因此有了抗藥性,也是對付他的好機(jī)會。

    隨著蝴蝶忍的步履,她腰間的日輪刀鞘發(fā)出聲響,以往毒素調(diào)配是往毒素里加稀釋液體,控制濃度殺鬼不浪費(fèi),但是這次蝴蝶忍在里面沒有加任何稀釋用的東西,她在里面放的是最高濃度的紫藤花毒,以及等量的回復(fù)人類之身的藥。

    借由強(qiáng)勁的足力,蝴蝶忍蜿蜒前行繞過下墜插入地面的冰棱,趁童磨注意力在他人身上時,一擊刺中他的頭部。

    【蟲之呼吸·蜈蚣之舞·百足蛇腹】

    “哦呀?”童磨漂亮的眼睛里因距離太近,倒映出人影,他有些驚訝地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蝴蝶忍,“不過短短十多天,你好像變厲害了不少?”

    “我記得人類到了頂端之后,是很難再精進(jìn)的!蓖サ难劬餆o悲無喜,只有眼皮的形狀輪廓看起來像是在模仿傷心的弧度。

    蝴蝶忍冷哼,遠(yuǎn)離了童磨,“你這種沒有感情的人永遠(yuǎn)不會理解的。”

    原本還在期待的表情立馬冷了下來,童磨問她,“你在說什么?”

    “怎么,裝不下去了?”蝴蝶忍臉上冷冷一笑,“就算你偽裝得再好,也還是掩蓋不了你眼睛里的毫無感情,你這樣裝作有感情的樣子不覺得很好笑嗎?”

    “啊,我想起來了,我就說你的羽織怎么這么眼熟,”童磨恍然大悟,“不過,你和你的姐姐真不像!

    “不許你提我的姐姐!”

    “姐姐”兩字就是蝴蝶忍的逆鱗,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隨意觸碰!

    這個家伙!竟然還有臉在我的面前說我的姐姐!

    【風(fēng)之呼吸·肆之型·升上沙塵嵐】

    自上而下的五道颶風(fēng)刮向童磨,無形的風(fēng)刀一樣刺痛皮膚。

    “不要生氣嘛,我可是一直都有好好的幫助女孩子們遠(yuǎn)離痛苦,和我一起永恒存在!

    【血鬼術(shù)·散落蓮華】

    童磨手中的扇子揮舞,冰色的花瓣紛紛揚(yáng)揚(yáng),像春夏飄落的櫻花,只是那花瓣沒有櫻花的美麗,只有刀刃般鋒利。

    冰花太過繁多,只能用大范圍的劍技阻擋。

    【炎之呼吸·肆之型·盛炎的蜿蜒】

    煉獄杏壽郎瞬身到蝴蝶忍的身旁,以自身為中心,漩渦火焰般的劍法連連出擊,將冰花一一斬碎消融,相比于風(fēng)之呼吸,炎之呼吸在這里反到事半功倍。

    【柒之型·勁風(fēng)·天狗風(fēng)】

    不死川實彌揮出多個螺旋風(fēng)刃,風(fēng)刃和風(fēng)刃裹挾成為龍卷風(fēng),氣流夾雜著花瓣一起飛上上空。

    花瓣一直落,劍招一刻不停。

    蝴蝶忍的呼吸法對這類的攻擊束手無策,她只能盡量將兩人顧及不到的危險去除,沒過一會兒,蝴蝶忍感覺肺部越來越疼。

    煉獄杏壽郎體溫高熱,碎冰還未到他的肺部就先一步化成水,而不死川實彌是風(fēng)之呼吸,他甚至能將呼吸法產(chǎn)生的風(fēng)刃用在體術(shù)上,碎冰被風(fēng)帶走也沒有太多進(jìn)入肺部。

    “你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吧,我的血鬼術(shù)對人類來說可是非常可怕的!蓖フ驹诟咛幍臋M向建筑的墻面上百無聊賴地看著下面幾個人跑來跳去的。

    “尤其是你們鬼殺隊用的都是呼吸法,一旦吸入了我的冰,你們的肺就會出現(xiàn)用不可逆的損傷!闭f到這里,童磨還頗為自得的說道,“剛才我還把我的冰晶變得能懸浮在空氣中,他們隨著空氣飄來飄去,像云霧一樣,你們沒發(fā)現(xiàn)吧!

    “不過你們真是太可憐了,連我都忍不住想讓你們得到無痛苦的永眠,在這個只有善人被欺負(fù)的世界,一定很痛苦吧!

    不死川實彌唾棄不已,“你們死了就行了!”

    童磨裝沒聽見一樣微笑,“我會幫你們結(jié)束這場痛苦的,逐漸不能呼吸的窒息感很難受吧。”

    【血鬼術(shù)·霧冰·睡蓮菩薩】

    一個巨大的雙手合十的菩薩憑空出現(xiàn),即便仰著頭也看不到頭頂,不死川實彌暗罵一聲,趕緊遠(yuǎn)離。

    佛像半睜開的雙眼無情的注視著底下螻蟻般的人類。

    合十的手掌分開,手掌握拳轉(zhuǎn)而向下,如同碾碎螞蟻一樣向下壓。

    雙手合十,合掌禮,代表和平,手握拳或手拿武器,表示爭斗。巨大的佛就像是神明一樣輕輕一動就可以妄造殺孽。

    【風(fēng)之呼吸·叁之型·晴嵐風(fēng)樹】

    不死川以自身為中心瞬間揮出三道風(fēng)刃,發(fā)出呼嘯聲的風(fēng)打在巨大的拳頭上,鏘的一聲只讓冰面劃出劃痕,碎渣都沒有掉多少。

    不死川最討厭巨大而堅硬的東西,風(fēng)的力量不足撼動。

    “不死川!先撤!”

    煉獄杏壽郎開路,帶著蝴蝶忍向靠近建筑的地方跑去,冰雕巨大無法砍斷,同樣崎嶇的角落它無法觸碰,和人很難用手指在墻角處捏起螞蟻同理。

    “該死!”

    不死川臉上的傷疤因為他的表情而猙獰,強(qiáng)健的身軀騰挪間追上二人,“要是悲鳴嶼在,以他的力氣定能破開那個惡心的鬼東西!

    “確實啊,只是他和時透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焙厅c頭同意,鬼殺隊中,力氣最大的莫過于悲鳴嶼,他的雙錘可以砸爛任何鬼。

    “轟——”

    巨大的聲響和木屑的碎渣突然從頭頂響起,鐵鏈磕碰的叮咚聲在上方傳出,在房頂破裂的洞中,一個巴掌大小的人型東西速度極快的奔跑。

    一個用鐵鏈鏈接的流星錘,嘭的一聲砸向佛像,比人頭還大的流星錘咔嚓就把佛像砸出了細(xì)縫。

    “欸——”童磨有些可惜的長嘆,但是游戲也有趣了不少,“半天狗,你怎么來這里了?”

    “是鳴女讓你來的嗎?雖然我還沒有把他們解決掉,但是我也不需要幫忙啦!

    “童磨大人,救救我,我不想死,噫——”半天狗速度飛快地躲過時透無一郎的日輪刀,直奔童磨。

    第85章 失控

    額頭上有顆褐色瘤,頭上長了兩只角,身形還沒有小臂高的鬼步伐飛快的奔跑。

    褶皺的皮膚下垂,一直低著頭看人,就算被人追殺,也只是,恨不得把頭埋進(jìn)胸膛,把自己藏起來的膽小懦弱的樣子。

    看上去總是在害怕什么,佝僂著背部,渾身皮膚褶皺層疊,總是發(fā)出微弱的尖叫聲,讓旁人以為他只是個無害的老人。

    【巖之呼吸·伍之型·瓦輪刑部】

    悲鳴嶼在上一層建筑跳下躍至空中,手中的手斧和流星錘交替投擲,先用手斧扔向半天狗,投擲的慣性讓長長的鐵鏈順著伸出,然后再擲出去更為沉重的流星錘,有了慣性的疊加,流星錘的威力大幅度增加,一錘撞爛一個鬼脖子。

    【霞之呼吸·伍之型·霞云之!

    與此同時,時透無一郎連續(xù)高速攻擊突進(jìn),霧一樣的彩霞從他身邊籠罩。

    比高樓高得多的雕像碎裂成好幾塊轟然倒塌,不死川實彌大笑起來,“這樣痛快多了!”

    粗糙木頭在地上的摩擦聲越來越大,龍形的枝干緊跟在悲鳴嶼和時透無一郎的身后鉆出。

    數(shù)條樹干伸出,隨后是一個長相頗為英俊,橙黃色的眼睛里顯示著數(shù)字,皮膚色深,倒是和那個老鼠大小的鬼一致,頭頸的后面是一個串聯(lián)的五面鼓,鼓的表面寫著“憎”。

    “真是了不起!”煉獄杏壽郎敬佩道。

    “這個時候先去幫忙在夸吧。”不死川實彌上去接替悲鳴嶼,比起對付那個硬邦邦的冰雕,還是這個木頭人更好對付。

    【風(fēng)之呼吸·捌之型·初烈風(fēng)斬】

    不死川以疾風(fēng)之勢突進(jìn),周身卷起強(qiáng)大的螺旋風(fēng)刃,連刀砍傷樹枝,“你這木蜥蜴砍起來手感不錯啊。”

    【血鬼術(shù)·雷殺】

    憎珀天抬起右手,在腦后的鼓上敲了一下,撲向不死川實彌的石龍子張開嘴,發(fā)出雷電。

    “哈?”

    不死川扭動腰部,整個人旋轉(zhuǎn)了大半圈,落在地上,躲開雷擊,正維持著空中下墜瀉力姿勢,一道高調(diào)的聲音伴隨著爆炸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需要祭典之神的幫忙嗎?”

    不死川實彌:嘖。

    【音之呼吸·伍之型·鳴弦奏奏】

    兩柄旋轉(zhuǎn)的刀在空中轉(zhuǎn)著發(fā)出爆鳴音,爆炸的巨大威力炸斷不少石龍子。

    煉獄杏壽郎很高興的上前搭話,“你已經(jīng)解決完了嗎,宇髓?”

    “那個不華麗的壺已經(jīng)被我劈掉了!庇钏杼煸箘诺呐呐臒挭z杏壽郎的肩膀,“你們在一起戰(zhàn)斗竟然還沒解決掉,真是不華麗。”

    鳴女在干什么,怎么還不把他們分開?

    眼見柱們越湊越多,童磨心不在焉的在腦中聯(lián)系鳴女。

    雖然無慘總是禁止他們隨意用這個能力,但是童磨認(rèn)為現(xiàn)在也算是緊急時刻了。

    童磨連聲呼喚鳴女的名字,但是喊了沒幾聲就被切斷了交流。

    欸?難道是太忙了?

    童磨低頭看向躲在自己腳后跟后,瑟瑟發(fā)抖還在哭的半天狗,用手指捏著衣服提了起來,抬到平視的高度。

    拜托道,“你也來一起喊一下鳴女吧,讓她把這些人分開一下,唔,我想和那個女孩子一起玩,其他的一看著和鳴女說吧,半天狗!

    “童……童磨大人,”半天狗捂著臉的手終于放下,哭哭啼啼半天的臉上沒有一滴淚水,“我這就聯(lián)系,能、能不能把我放下來?”

    “哎呀,我光著急了,”童磨拍拍自己的頭,表情很是不好意思,“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你實在是變得太小了,我一不小心就會踩死你誒!

    “嗚嗚嗚……”半天狗聞言害怕的蜷起身體。

    放下半天狗后,童磨隨手摸了摸自己手背,“不過感覺身體好像有點奇怪,半天狗,你有沒有感覺冷?”

    出乎意料的,鳴女拒絕了所有鬼的交流,包括無慘。

    “你在做什么,鳴女!”

    正與灶門炭治郎和富岡義勇激戰(zhàn)的鬼舞辻無慘出奇的憤怒,本來最終要的鳴女竟然不聽他的指揮了!

    他能感受到鳴女那邊也遇到了鬼殺隊,但是以鳴女現(xiàn)在的實力,完全可以躲避他們。

    她沒有理由可以為她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開脫,會在被他被拉入太陽底下的時候及時轉(zhuǎn)移無限城,卻對童磨那邊的事情不管不顧,要不是如此,玉壺不會死的這么快,本來可以拖住他們的!

    在無慘無所知覺的地方,珠世和愈史郎站在鳴女的背后。

    從鬼舞辻無慘成為鬼到現(xiàn)在,脫離他掌控的鬼只有四個,且只有一個是他以前就知道并且接觸過的——珠世,而剩下的三個鬼,對于他來說幾乎是同一時間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明明以前從沒與脫離掌控的鬼真正過招,可作為鬼之始祖的鬼舞辻無慘卻是十分自信。

    “我們這樣真的不會被發(fā)現(xiàn)嗎?”愈史郎緊張的瞥向跪坐在他們前面,背對著他們,此時正專心彈奏的鳴女。

    被珠世的血鬼術(shù)影響的鳴女在不知不覺間,貼上了帶有愈史郎血鬼術(shù)的紙張。

    正因為如此,它才看不見其他上弦那里的真實情況。

    除此之外,惑香還誤導(dǎo)了她的思維,讓她的理智和思維更加接近小孩子時期,更為接近本能,而上弦之間的交流,或者說上級鬼對下級鬼的交流只有命令和任務(wù)。沒有解釋和現(xiàn)狀,因此在童磨和半天狗只有要求沒有解釋的情況下,被鳴女當(dāng)成了沒事找事拖后腿的要求,拒絕同意。

    “無慘是個十分自傲的人他不會相信其他人,他對自己無比的確信!敝槭廊〕雠渲煤玫乃帲@藥注射進(jìn)鳴女的身體里,把她變成人,讓她的血鬼術(shù)消失!

    只有這樣,才是真正斷掉鬼舞辻無慘的后路,讓他永遠(yuǎn)縮不會自己的黑暗之中,只能曝光在太陽之下,無法躲藏!

    半透明的紅色液體散發(fā)著危險和光芒,珠世手里拿著針筒,輕輕接近鳴女,手臂上的血液流的更多,散發(fā)出的香氣迷惑著鳴女,讓她沉浸其中。

    第86章 恢復(fù)人身之藥

    藥劑毫無聲響地注射進(jìn)鳴女的身體,混沌的感知和錯誤的視覺讓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不利處境。

    藥效緩慢發(fā)揮,身體里鬼舞辻無慘血液越少的人,藥效發(fā)作越快。

    愈史郎重新鏈接鳴女的視覺,他清晰的感受到阻力在減小,但是血鬼術(shù)也在變?nèi)酢?br />
    現(xiàn)在還在地下,倘若還在這里無限城就消失了,大家會出現(xiàn)在哪塊巖石里都不好說。

    血鬼術(shù)侵入鳴女的神經(jīng),愈史郎控制著無限城逐漸上升,但是因為未能完全控制所以上升速度并不快,在戰(zhàn)斗中的人很難感受到。

    遠(yuǎn)在無限城一角的童磨渾身一震,他重新召喚出來的睡蓮菩薩正在崩解。

    堅硬的巨大冰塊從頂部往下,一點點泯為細(xì)碎的碎冰,童磨站在睡蓮菩薩的腳下,在燈光下閃著細(xì)閃的細(xì)小冰渣落在他伸出的手掌中。

    童磨調(diào)動全身的血液阻止冰菩薩的消失,可是如同流逝的溪流,碎裂的部位無法重組。

    我的血鬼術(shù)……

    童磨抬手掀起扇子,射出的冰錐擊退出擊的煉獄杏壽郎。

    翻轉(zhuǎn)落地的煉獄杏壽郎挑眉,他沒有錯過童磨的一舉一動,他確定眼前這個鬼,這個鬼的血鬼術(shù)在不斷削弱,已經(jīng)到了無法維持的狀態(tài)。

    童磨眼睜睜看著自己明明是全力的血鬼術(shù),卻只能擊退柱,他低頭看向自己握著扇子的手,白皙的皮膚下,青色的血管血液奔涌,紅色液體沖擊血管的聲音通過細(xì)胞傳到撞擊著骨頭。

    血液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沸騰了,只有在人類時,因為生理病理反應(yīng)才能造成,血早已冷卻的鬼不可遏制地顫抖。

    那不是毒殺鬼地紫藤花毒,那是變成人的毒藥!

    惡鬼驀然抬頭,視線如同一支箭刺向蝴蝶忍。

    “啊啦,原來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嗎?”蝴蝶忍微笑,故意讓手中的日輪刀發(fā)出配藥的機(jī)關(guān)聲。

    竟然真的制作出了這種藥?

    童磨感受到了荒唐,無慘一直尋找藍(lán)色彼岸花是為了什么他心知肚明,但是這上千年的一無所獲,到現(xiàn)在也就只有鬼舞辻無慘還在真正堅持著,說起來,之前他還一直以為藍(lán)色彼岸花只存在傳說中。

    雖然出現(xiàn)了能夠克制陽光的鬼,但是這樣的藥這么快就制作出來,還真是難以置信。

    眼看憎珀天就要被砍下頭,半天狗尖叫,“童磨大人!”

    童磨歉意地低頭,臉上沒有一點對自己失去血鬼術(shù)的慌張,“真是抱歉,我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太好呢!

    “可是——”

    半天狗的聲音比被掐住脖子的雞還要阻遏,膽小成性的他連忙給無慘告狀,希望無慘能讓他躲起來,不要和柱們戰(zhàn)斗,但無疑,無慘不允許這樣的事。

    鬼的作用就是給他當(dāng)工具,沒有用處他才不管那些廢物會怎樣。

    無慘在心里毫不在意鬼們的死活,已經(jīng)給了他們漫長的生命和遠(yuǎn)超出人類的力量,就算為我而死也是應(yīng)該的。

    鬼舞辻無慘躲開炭治郎橫砍過來的日輪刀,那柄黑刃的日輪刀此時正散發(fā)著紅色的光,像是在鐵爐中被敲打的劍胚,紅燙發(fā)熱。

    本來即使被砍到也能很快愈合的傷口,在被這種特殊狀態(tài)下的刀刃砍到后,愈合成倍的延遲,雖然即使是被削弱的愈合能力,也能及時的復(fù)原,和沒受傷前沒什么兩樣。

    灶門禰豆子和鱗瀧左近次去了去了無限城其他地方,讓鬼舞辻無慘沒法直接觸碰到他們,跟著在現(xiàn)場一起戰(zhàn)斗風(fēng)險太大了。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把禰豆子變回人類。

    即便年老,鱗瀧左近次的身手依然不容小覷。

    禰豆子跟在鱗瀧的身后,無限城本質(zhì)是不斷運(yùn)動的空間集合,因此不用去太遠(yuǎn)的地方,只要能不被無慘的長鞭直接打到,不在他的肉眼視線之內(nèi)就可以。

    這是主公做出的計謀,對付無慘這樣的人,攻心為上。

    如今失去了鳴女真正視覺的無慘,看到的是正在不斷遠(yuǎn)離的禰豆子兩人,無慘也并不急于現(xiàn)在就把人抓回來,眼前的兩個人是他的心頭大患,尤其是那個紅發(fā)少年,真是陰魂不散!

    而實際上早就停下的鱗瀧從身上拿出備用的藥劑,喂給禰豆子,很快這個無限城就會消失,雖然禰豆子現(xiàn)在不會在太陽下消亡,但是所有無慘創(chuàng)造出的鬼都會在他死亡時消亡,必須讓禰豆子在這之前,變回人類。

    與此同時,接收到半天狗哭訴的無慘恍然意識到了什么。

    消散的血鬼術(shù),無法解毒的變?nèi)说乃巹犜挼怯行┢婀值镍Q女——

    無慘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鳴女已經(jīng)被注射了變?nèi)怂帯?br />
    原本因為變?nèi)怂幨窃趦蓚鬼身體中提取的,所以哪怕是以破壞鬼細(xì)胞為原理的藥也沒有那么強(qiáng)的毒性,另外被終極目標(biāo)就在眼前的急切沖擊頭腦的無慘,也放棄了對細(xì)節(jié)的思考,或者說,在即將能完成的目標(biāo)面前,他遵從內(nèi)心的自私,不愿留神。

    而關(guān)于襲擊鳴女的人選,無慘腦子里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珠世。

    那個可惡的女人!

    暴怒的無慘,從腿部伸出的速度遠(yuǎn)超上半身的九根管鞭和雙臂刺鞭的八根管鞭速度更快了,他就像是惱羞成怒的獅子,無能的在這里瘋狂攻擊。

    見到無慘突然狂暴,甚至有想要逃離這里的身體傾向,富岡義勇忽然覺得這個不可一世,殺死了無數(shù)人類的鬼始祖十分的狐假虎威。

    鬼舞辻無慘的攻擊模式十分單一,就是用帶利刃的鞭子迅速揮舞,過快的鞭子打在□□上形成了切割的效果,只是搭配上愈合速度讓人感覺十分絕望。

    可謂是除此之外他還能做什么?

    隨意移動的無限城是上弦的,令鬼殺隊膽寒的冰霧是上弦的。

    他現(xiàn)在不能控制無限城下落,也不能毀掉無限城,他無法破壞日之呼吸持有者的肺,也不能殺死擋在炭治郎前面的富岡義勇。

    鬼舞辻無慘最擅長的,只是生存。

    丑陋的生存,卑鄙的生存,最擅長生存。

    只要把他拖入陽光之下……

    無慘的管鞭已經(jīng)速度快得肉眼看不清,只能依靠直覺去躲避,他逮住空隙,側(cè)身轉(zhuǎn)向鳴女的方向,在鳴女身體里屬于無慘的血液正在減少,無慘已經(jīng)感受到自己慢慢沒有能力在鳴女的體內(nèi)和對方爭奪鳴女的使用,他現(xiàn)在必須去鳴女的身邊,把那個叛徒殺掉。

    如果不是產(chǎn)屋敷耀哉運(yùn)氣好,有了這么個能拽來太陽的家伙……無慘心中不忿,如果不是需要鳴女的血鬼術(shù),根本不需要大費(fèi)周章的救她。

    無慘的左腳剛邁出,炭治郎的火焰就蜂擁而至,現(xiàn)在義勇和炭治郎的分工,一個用已知唯一打敗過無慘的日之呼吸砍無慘讓他無暇顧及其他,一個和鳴女搶奪以無慘為中心方圓三米的區(qū)域的控制權(quán)移出地下的同時保護(hù)炭治郎。

    忽然間,無慘感覺到腳下的地板在緩慢的上升,速度很慢,兩個呼吸間挪動一指寬的距離。

    這一指寬的距離說明鳴女已經(jīng)徹底被控制了,無限城在向地面移動!

    “珠世。 

    炭治郎劃向無慘胸膛的刀刃突然被咬住,隨著無慘的怒吼,他的胸膛斜著從左肩到右腹咧開一張血盆大口,修身的西裝撕破,巨齒尖牙穿透昂貴的布料。

    富岡義勇一同握住炭治郎的日輪刀,一起發(fā)力拔出來,無慘直接順力轉(zhuǎn)身一甩,把兩人甩出去。

    愈史郎臉上青筋暴起,十指插入鳴女的腦中,屬于無慘的血液在鳴女的大腦內(nèi)逃竄。

    每一層阻擋就像是一面墻,只要打破后面就能暢通無堵,隨著藥效的全面出力,愈史郎感受到阻力直線下降,就在他松一口氣,要和珠世小姐講話時,一道迅猛的身影在空中快速移動發(fā)出爆音。

    “愈史郎!”

    剛回頭看向珠世的愈史郎神情一悚,連忙躬低上半身,瞬間一道風(fēng)刃襲向愈史郎的手臂,他要斷掉愈史郎控制鳴女的途徑。

    一只混著恢復(fù)人身之藥和防止自爆之藥的粉色藥劑從寬大和服袖口中落進(jìn)珠世的手心,一股濃烈的香味傳入無慘的鼻腔,數(shù)根管鞭一齊揮向愈史郎,其他荊棘刺鞭砸向珠世。

    愈史郎強(qiáng)行控制鳴女調(diào)換房間,一個更空更大的房屋出現(xiàn)在中間,而后房屋旋轉(zhuǎn),橫向變豎向。

    隨著方向的變化,此時無慘正處在鳴女的下方空間,和那三人面對面,原本站著的地板此刻變成墻壁,四人就像站在墻壁上一樣成直角站立。

    衣物隨著重力下垂,無慘看見了珠世手中的針管,不禁冷笑。

    義勇和炭治郎腳下的地面不斷變化,很快愈史郎就把他們轉(zhuǎn)移到了房間玄關(guān),富岡義勇推門而入。

    比起身后這兩個人,無慘更警惕珠世手中的藥,之前灶門炭治郎給灶門禰豆子要注射的藥是紅色的,而珠世手中的是粉色的,相對于身后這兩個,見過他狼狽逃跑,用醫(yī)術(shù)讓自己擺脫鬼的詛咒的珠世研發(fā)的藥,是最有可能戳中他的弱點的。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

    劍技使用的瞬間,富岡義勇的周身瞬間變得寧靜,從急湍的瀑布轉(zhuǎn)變?yōu)橐惶逗?br />
    如同膝蓋輕輕一錘就會自動彈起,凡是富岡義勇刀刃攻擊范圍的管鞭全被擋住,這個狀態(tài)持續(xù)不了多久,在無慘的主要注意力在珠世身上,富岡義勇將一直放在身上的紅色藥劑扎入無慘的肩膀。

    無慘看出這個藥劑是紅色的恢復(fù)人的藥劑,他并不懼怕這種藥,童磨被輸注了這么多次的劑量也是花費(fèi)了很久的時間開始有反應(yīng),遠(yuǎn)沒有珠世手中粉色的讓他警惕。

    藥的推入十分迅速,為了能以最高的成功率注射,蝴蝶忍把這個針管做出了和自己日輪刀一樣的改良,能和她一樣在刺入鬼的一瞬間就推完藥。

    無慘不知道的是,富岡義勇這個紅色的藥劑實際上是和珠世手中一樣的,顏色是故意的誤導(dǎo)。

    他終將為自己的自負(fù)付出代價!

    第87章 霧散天晴

    其實誘餌有兩個,除了灶門禰豆子,另一個就是珠世。

    灶門禰豆子引誘無慘進(jìn)局,珠世引誘無慘失去對其他人的警惕。

    雖然富岡義勇的針管里面有兩種藥,但是自爆的藥只有鬼舞辻無慘在絕望中,妄圖再次重演逃跑的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他根本不能自爆。

    好機(jī)會!

    富岡義勇心中默念,再度使用血鬼術(shù),日月?lián)Q天地,方正的房屋立刻變成了空曠地方,太陽高照。

    愈史郎立刻控制著鳴女把無限城拉過來,將自己和珠世小姐一起包裹,順便再把柱們吐了出去,上弦們被他控制著放得更遠(yuǎn)了,也不用和無慘一起放到陽光底下,省的無慘還有什么招數(shù)。

    富岡義勇控制著出現(xiàn)的地方,就是產(chǎn)屋敷耀哉為無慘精挑細(xì)選的位置。

    這片地方可謂是一馬平川,不止是沒有植物,連一個大點的石頭都沒有。

    灼熱的太陽瞬間潰解無慘的皮膚,猩紅色的眼睛來回轉(zhuǎn)動,瘋狂尋找著逃生之路,可是這四周除了他們?nèi)齻,連個鬼殺隊的劍士都沒有,甚至連一片云彩都沒有。

    無法自爆!為什么……是剛剛那管藥?

    為了這一次的勝利,產(chǎn)屋敷耀哉算盡了一切可能的因素。

    在聽到蝴蝶忍的情報后,主公就興奮得吐出了血,千年的詛咒!終將在他這一代終結(jié)!

    這塊地方是產(chǎn)屋敷耀哉專門研究出來的地方,甚至是在七天前剛剛買下。

    隨后,用了三天將地面上的立體東西全部清除,然后有用了三天讓富岡義勇能夠熟悉,在任何狀態(tài)任何地方都能傳送過來。

    這里的毫無人類,恰恰說明了產(chǎn)屋敷耀哉的決心,他要鬼舞辻無慘孤獨(dú)的死去,甚至讓他找不到發(fā)泄的弱者,讓他無助,讓他憤怒,讓他崩潰。

    鬼舞辻無慘蜷縮在一起,背部朝上弓起,原本威風(fēng)無比的鞭子也都像扔在地上的繩子趴在地面,頭更是被雙手團(tuán)團(tuán)抱住,但是身體卻是以飛快地速度移動,四處尋找著影子。

    已經(jīng)完全暴露在了陽光里……無慘眼睛紅絲布滿,整個人急速膨大,緊跟在無慘身后的富岡義勇和炭治郎停下腳步。

    強(qiáng)大治愈能力因為本能求生而利用起來,細(xì)胞迅速增殖,無慘先是全身的皮膚像是長了腫物一樣隆起,然后不斷膨大,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層加一層的巨大肉塊,組成了一個嬰兒的模樣。

    如同死去的嬰兒,五官浮腫且青白。

    巨大的嬰兒像是被紫外線燒傷,除了貼近地面的皮膚,其他地方散發(fā)著塵埃的味道,發(fā)紅的皮膚一點點化為灰燼露出里面的內(nèi)臟。

    無慘由于源源不斷的在增殖□□,讓這嬰兒鎧甲的身體維持完整,支撐他在陽光下行走。

    無限城內(nèi),愈史郎松了口氣,連忙道,“珠世大人,您趕快服用藥劑吧,應(yīng)該還來得及!”

    珠世是被無慘變成的鬼,哪怕她已經(jīng)擺脫了控制,她也會在無慘死后一起死亡。

    珠世輕輕搖頭,他早就下好了決定,“愈史郎,以后你要照顧好自己,和禰豆子一樣變回人類吧!

    “……為什么?”

    愈史郎呆呆地望著珠世小姐,一想到即將失去珠世小姐,他就無法呼吸。

    珠世知道愈史郎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但是她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她輕輕摟住愈史郎,這個變成鬼后一直不曾長高的孩子陪伴了她兩百年,她已經(jīng)將他看作親人。

    “你和禰豆子小姐,還有富岡先生雖然都是鬼,但是從沒有傷害過人!被叵肫鸨蛔约簹⑺赖暮⒆雍驼煞,珠世有些哽咽,“我從沒告訴你,我成為鬼后都做了些多么無法原諒的惡行。”

    愈史郎脫口而出,“我不在乎!”

    “我在意!

    聽到珠世的話,愈史郎沉默下來。

    “我親手害死了我的孩子和丈夫,甚至還沉迷于痛苦之中放任自己,以至傷害了更多的人!北镌谛闹械目鄲瀮A訴,珠世心情輕松不少,“我的手中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我理應(yīng)下地獄贖罪。”

    “可是那都是無慘的錯,如果不是他,您也不會變成鬼受本能干擾!”

    珠世撫摸愈史郎的頭頂不說話,愈史郎氣憤的胸膛逐漸平緩。

    跟在珠世身邊,他幫助珠世救助過不少因為鬼而失去家人甚至失去性命的可憐人。

    愈史郎明白珠世的意思,也知道珠世說的是對的,況且他向來尊重并且支持珠世的所有決定。

    珠世心中也不好受,默默轉(zhuǎn)移注意力,“……禰豆子小姐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成功了吧?”

    愈史郎嗯了一聲,直接將禰豆子的房間替換過來。

    景物的突然變化令鱗瀧一驚,不過看清是熟人后就放下了手中的日輪刀。

    細(xì)胞被破壞的痛苦讓灶門禰豆子額頭浸滿了汗水,她的眼睛已經(jīng)從透亮的淺粉色變回了深邃的紫粉色。

    身為鬼時的記憶一幕幕重演,禰豆子掉落大滴大滴的眼淚。

    “既然你已經(jīng)好了,咱們趕緊去見你兄長。”

    愈史郎感受到這個無限城已經(jīng)消散了三分之一,他手下這個只有一只眼睛的女人正在流淌鮮紅的血液,他的雙手還插在腦袋里,就算變回了人類,鳴女也活不了。

    就在剛才,童磨眼睜睜看著面前正在奮戰(zhàn)的柱們突然被蛇一樣移動的房間帶走了,這片地方只剩下了他和半天狗,腦子里充斥著的都是無慘的咒罵。

    “啊,看起來真的要死了呢!

    童磨扇子拍手,竟也沒有什么想辦法生存下去的想法,死亡對他來說和侍女今天送來的晚餐是納豆一樣,沒有什么厭惡的感覺。

    “我不想死,嗚嗚嗚噫噫,童磨大人、童磨大人——救救我,救救我……”

    半天狗哭得更厲害了,眼淚和鼻涕一把一把的落在地板上。

    哭了一會兒,意識到童磨沒有讓他活命的想法,半天狗又開始咒罵,咒罵上天不公,咒罵童磨不配上弦,罵鬼殺隊,罵鳴女。

    不停歇的咒罵和教徒們叨叨不休的訴苦一樣無趣,童磨用扇柄輕敲半天狗的頭頂,“請問你可不可以安靜一會呢?”

    “我——”

    半天狗一改哭哭啼啼的面容,整個人暴起,從巴掌大小變?yōu)閮擅赘,氣勢膨脹,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愈史郎倒了出去。

    愈史郎小心的在地面開出一個小縫,然后把地面設(shè)置成無限城的最低點,哪怕無限城在地下,地表才應(yīng)該是最高點,然后把兩個上線在的房間聯(lián)通,啪嗒三聲,兩個上弦外加一個分身增珀天就被扔到了無慘身邊享受陽光的洗禮。

    上弦的血鬼術(shù)在太陽下就像是自燃的助燃物,拖著他們自己死去。

    看到了上弦們,無慘更加拼命的向遠(yuǎn)處爬去,他在尋找遮擋物。

    在最初富岡他們就商量了禰豆子變回人后要發(fā)出信號的約定,為了防止出現(xiàn)禰豆子還沒變回人類,無慘就死的可能,于是約定了這個,畢竟禰豆子作為誘餌,只有找到機(jī)會逃離無慘之后才能服用藥物,而從成功服藥到逼迫無慘死亡這之間的時間差并不好把握。

    得到了信號的富岡義勇和炭治郎不再等待,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斬】

    【火之神神樂·灼骨炎陽】

    兩道熟記于心的精準(zhǔn)斬?fù)粜D(zhuǎn)著釋放擊,炭治郎特意選擇了在斬斷鬼的身體部位暫時無法再生的招式。

    霎時間,暗紅的血液從四肢的斷截面噴出,無慘發(fā)出嬰兒般的啼哭,殘缺的四肢不停揮動,仿若在驅(qū)趕什么。

    太陽高高掛在天上,無慘巨大的嬰兒頭貼著地,拱著要埋入地下,灼燒一般的劇痛,令他啼哭。

    緩緩的,嬰兒挪動的幅度越來越小,越來越小,身體也越來越小,從背部開始凹陷消失,直到全部消失,裸露出因為愈合能力到極限的而干癟的成人軀體,在注視下全部泯滅。

    遠(yuǎn)處的人們遲疑地挪動腳步提著日輪刀走向前查看,身穿黑色制服的隊員們緊挨著,半步半步的上前,伏黑惠就混在其中。

    等走到富岡身邊,圍繞一圈的隊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盯著地上的淺坑不知所措。

    見狀,伏黑惠從人并人的人墻后面擠了出來,他是作為最后反手而和這些隊員們站在一起的。

    從柱們被無限城吞噬之后,這些隊員們恨不能自己進(jìn)去幫助柱。

    對于富岡義勇來說,他們從第一天晚上引誘到無慘然后進(jìn)入無限城,到第一次從無限城出來柱們進(jìn)無限城的時間非常短,幾個劍招過去而已,而對于等在外面的人來說,這實際上過去了大半天,從夜晚到正午。

    ‘柱們會贏嗎?’

    ‘沒有影,他們受傷了怎么辦?’

    ‘如果無慘血鬼術(shù)很厲害,沒有咱們誰給柱們擋傷害啊?’

    ‘就是啊,要是需要幫助怎么辦?’

    ‘求主公讓咱們一起進(jìn)去吧!’

    ‘我也要去幫忙!’

    伏黑惠看著這群看不到柱時敬仰萬分,見到柱了又手足無措的隊員們心下偎貼。

    于是他站出來,問義勇他們不敢問的話,“無慘、已經(jīng)死了嗎?”

    富岡義勇松怔的臉上露出少見的微笑,是云開霧散,是風(fēng)光月霽。

    他應(yīng)了一聲,輕輕點頭,“他已經(jīng)死了!

    第88章 鬼殺隊,解散

    被愈史郎情急之間隨手扔出來的柱們面面相覷,剛才還在手砍惡鬼,下一秒就被扔進(jìn)別的房間,然后又被扔出來,扔的地方還沒有其他人。

    等過了一會兒,柱們還沒商量好往哪個方向走,地面上又裂開一個縫,緊接著吐出兩個人來,——灶門禰豆子、鱗瀧左近次。

    “禰豆子,你成功了!

    蝴蝶忍牽起禰豆子的手,向她道喜。

    “愈史郎那家伙呢?”不死川實彌瞥眼,“那家伙把我們?nèi)拥竭@個地方去哪里了?”

    悲鳴嶼雙手合十,“還是找到無慘要緊,只有富岡和灶門在那里,還是等無慘死了在考慮其他!

    “唔姆,說得對!”

    就在這時,愈史郎和珠世舉著傘出現(xiàn)了,愈史郎指著一個方向,“他們在那邊!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愈史郎和珠世靜靜的站在那里,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個人影。

    禰豆子想見哥哥的心根本無法停止,他們現(xiàn)在在的地方就為了無慘而薅禿的地塊旁邊。

    他們遙遙就看見了巨大嬰兒的消散,隊員們都緊張的盯著無慘那個方向,沒人向后看一眼,因此沒人發(fā)現(xiàn)幾百米之外的柱們。

    等禰豆子他們趕到的時候,隊員們圍著富岡和炭治郎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悲鳴嶼得益于高大的身形第一個被發(fā)現(xiàn),然后圍著兩個人歡呼變成了圍著一群人歡呼。

    “兄長……”

    不死川玄彌也擠了過來,眼神有些期待又有些躲閃的看著實彌。

    實彌看著這個比自己都要高的弟弟,第一次在加入鬼殺隊之后對弟弟笑了,他攬住玄彌的肩膀,笑得燦爛。

    蝴蝶忍摸著身上的羽織,來到悲鳴嶼的身邊。

    悲鳴嶼看著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蝴蝶忍的頭發(fā)。

    無慘死亡的喜訊很快就傳到了產(chǎn)屋敷耀哉那里,沉重的病軀都比以前輕松不少,雖然現(xiàn)在還是看不見,但是他相信,隨著詛咒的解除,他和他的家人們以后不會再和父親一樣。

    ……

    鬼舞辻無慘已死,鬼殺隊自然要解散,本來這就是不被政府認(rèn)可的私人組織,如今目標(biāo)已經(jīng)達(dá)成,大部分因為報仇而聚的隊員們很多提出了要回家的愿望。

    是啊,如果不是親人遭受苦難,誰又愿意遠(yuǎn)離家鄉(xiāng)。

    產(chǎn)屋敷耀哉同意了這些孩子們的請求,并且好好的記錄了這些孩子們的家在哪里,在他們走前給予了能讓普通人平靜過一輩子的錢財,他是想給更多的,但是孩子們不肯接受。

    產(chǎn)屋敷耀哉告訴他所有的孩子們,如果日后遇到了困難,可以來到產(chǎn)屋敷宅尋求幫助,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而且產(chǎn)屋敷家族歷來經(jīng)營著很多商鋪,如果需要謀生,也盡可以來。

    在臨走前,經(jīng)歷過同一場最終選拔的村田特意來和富岡義勇道別。

    第一次相見的時候還是一個渾身是傷,還忍不住流淚的同伴,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了厲害的受人景仰的水柱。

    村田頗有些五味雜陳,他和富岡交集不多,但是每次他都看到了富岡義勇的變化。

    他見過那個厲害的一直被富岡義勇哭著叫錆兔的家伙,也見到錆兔的羽織在富岡身上拼接,他見過富岡義勇從痛哭到面無表情,見到對方的水之呼吸劍技越來越精進(jìn)。

    如今,他見到了富岡義勇總是嘴角帶笑的樣子。

    將離別的禮物送到富岡手上,村田揮手告別。

    從消滅無慘到如今,不過短短四天,得益于鬼殺隊的紀(jì)律嚴(yán)明,在主公的命令傳下去后,行動的人都很快就走了。

    作為九柱之一,富岡義勇收到了不少的離別禮,感激他這多年來的保護(hù),感激水柱為絞殺無慘的努力,感謝大家得以獲得新生。

    伏黑惠跟著富岡住在水柱宅,原本清凈的富岡宅最近快要被踏破玄關(guān),看著每天這么多人都來和富岡義勇道別,他忍不住問道,“你和他們關(guān)系的都很好嗎?”

    “不,”富岡義勇?lián)u頭,他手里拿著村田送來的禮物,“很多是一面之緣。”

    伏黑惠也拿起堆在地上的東西,心里感慨,和物欲橫流的現(xiàn)代完全不同的感覺。

    早在殺死無慘的那個下午,富岡義勇就和主公交流過以后如何,他決定離開這個世界,和伏黑惠一起回去,并且如果沒有意外,他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對于富岡義勇和產(chǎn)屋敷耀哉的談話,伏黑惠一概不知,只知道為了制造出足夠的藥對付咒靈,他倆需要多停留幾天,在伏黑的建議下,算宿儺一根手指一個鬼,光宿儺就要二十瓶。

    沒有了受傷的劍士,蝶屋一下子冷清了許多,富岡義勇去的時候,愈史郎正在蝶屋當(dāng)助手。

    愈史郎已經(jīng)變回了人類,跟在珠世身邊學(xué)了很多醫(yī)學(xué)知識的他,做起蝴蝶忍的助手完全不手生,甚至能在蝴蝶忍動作之前提前把東西遞給她。

    茶茶丸正坐在金魚缸旁邊一眨不眨的盯著金魚。

    見到富岡的身影,愈史郎從藥柜里拿出一個布包,“你需要的藥已經(jīng)做好了!

    蝴蝶忍站起身,在知道富岡的血鬼術(shù)可以轉(zhuǎn)動時間之時,她曾想過可不可以就這樣回去看一眼姐姐,但是理智制止了她。

    回去也無法改變歷史,現(xiàn)在她是在懊悔當(dāng)初的自己不夠強(qiáng),如果真的回去,只怕她又會懊惱自己為什么不去提醒姐姐。

    她也該聽姐姐的話,幸福的活下去。

    蝴蝶忍卸下了溫柔的笑容,活潑的表情穿越時空映進(jìn)富岡義勇的眼瞳,“祝你一路順風(fēng)。”

    “你也是!

    *

    在和所有熟人告別之后,富岡義勇和伏黑惠帶著裝進(jìn)影子里的一大堆禮物回到了另一個時空。

    五條悟和羂索正打得難解難分,兩個大活人就這樣突然出現(xiàn)在空地,惹得五條悟都要大吵大鬧。

    “就消失了一會兒,連衣服都換了,實話實說,你們?nèi)ツ膬毫税!快告訴我!”

    失去了獄門疆的羂索論實力,無法與五條悟正面沖突,本來想趁著富岡義勇不在走備用計劃——吸引五條悟的注意力,讓咒靈喂虎杖手指讓,促使宿儺復(fù)活。也因為富岡義勇的突然到來變得毫無意義。

    既然計劃已經(jīng)被破壞,且沒有任何成功的機(jī)會,羂索準(zhǔn)備直接逃跑,只要他還活著,大不了換一個身體繼續(xù)謀劃。

    可是,摯友被挖尸體被利用的憤怒可不會讓五條悟放過羂索。

    同時,已經(jīng)完全清醒,恢復(fù)被咒靈操術(shù)控制的富岡義勇也不會饒過羂索。

    富岡義勇盯準(zhǔn)了夏油杰額頭的縫合線,現(xiàn)在的他,對時空間極為敏感,正如現(xiàn)在,他能不用眼睛看到,就知道四谷見子在東南方向一千米處,知道在夏油杰的腦袋中,有一個不停蠕動,一開一合的“大腦”。

    富岡義勇抬起手,心隨意動,發(fā)動血鬼術(shù),或者說術(shù)式。

    一股強(qiáng)大的時空碎裂感籠罩羂索,轉(zhuǎn)眼,他就到了富岡義勇的掌心中。

    “不可能!”長著牙齒的大腦上下彈動粘膩不已,“你是怎么突破我的術(shù)式的束縛的!”

    羂索不可置信的想要逃跑,但是被富岡義勇輕輕一捏就被抓住了弱點,身為大腦的羂索質(zhì)感和真正的大腦沒什么區(qū)別,十分柔軟,一捏就可能碎掉。

    五條悟的六眼都快貼上了富岡義勇的手,眨巴眨巴,長長的眼睫毛十分具有存在感。

    異世界而來的富岡義勇當(dāng)然可以擺脫束縛,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完全受這個世界法則的束縛。

    眼見羂索這么容易就被制服了,之前和他們一起氣定神閑制定計劃的羂索就像是騙子一樣,漏壺直接不干了,他見識過這群人的厲害之處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拼死一搏就會成功的問題了,是死也只是消遣。

    “喂!”五條悟左手?jǐn)n在嘴唇側(cè)面,“讓你們走了嗎?”

    虛式「茈」

    五條悟擺出手勢,巨大的假想質(zhì)量輕輕一彈,便向前射出,被掃過的地方都留下了邊緣光滑的圓形缺口,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好弱啊!蔽鍡l悟撇撇嘴。

    多虧了他們把活人變成了咒靈,還把改造的人類放出來制造恐慌,現(xiàn)在這附近除了咒術(shù)師和咒靈一個人都沒有,就算隨意放「茈」都沒問題!

    眼見沒危險了,神童羅姆帶著虎杖悠仁回來了。

    飛翔的鴿子們?yōu)⑾聺嵃椎挠鹈王r紅的花瓣,一個響指,神童羅姆扛著虎杖悠仁瞬間出現(xiàn)。

    五條悟舉起大拇指,“帥!”

    伏黑惠從影子里拿出三瓶藥,遞給虎杖悠仁,“喝了它。”

    “這是什么?”虎杖悠仁嘴上說著,手里毫不猶豫的擰開蓋子喝了下去。

    “噦——”

    一口還沒下肚,虎杖悠仁就被一股濃烈的腥味刺激得差點吐出來。

    顏色看起來聽清澈的,味道卻比男生寢室放了一年的臭襪子都可怕。

    伏黑惠在一旁陰惻惻的威脅,“你敢吐出來,我就揍你!

    “嘔—咕咕咚—”虎杖悠仁像是被飯噎到一樣喝下去,表情比吃了過期食品都猙獰。

    五條悟跟著虎杖悠仁做出夸張的表情,一邊問道,“這是什么?”

    話音還未落,虎杖悠仁臉上多出的嘴就開始大聲怒吼,“小子!你到底在喝些什么東西!”

    第89章 不存在的記憶

    “噗哈哈哈哈哈——”五條悟看著在虎杖悠仁體內(nèi)縮小壓縮的宿儺開心得笑起來,那個不可一世,傳說中高大強(qiáng)壯的宿儺被困在一個高中生體內(nèi)被壓制不說,現(xiàn)在連自己的靈魂都控制不了,真是太好笑了。

    “嘔、有這么……好笑嘔——”虎杖悠仁拔開第二管,繼續(xù)喝,感覺上輩子吃的飯都要翻涌出來了。

    等到喝完第二管,虎杖悠仁臉上的裂口逐漸閉合,原本是宿儺眼睛和嘴巴的地方變回光滑平整的正常模樣。

    看著虎杖悠仁一臉喝了放了一個月的沖好的速溶咖啡的白色,伏黑惠也不掖著了,“這是專門對付咒靈的藥劑,你喝了它,宿儺就不會再在你的身體里了!

    “真的!”

    虎杖悠仁一下高興起來,自從吃了地三根手指之后,宿儺的煩人程度直線上升。

    說話不好聽喜歡打擊人不說,還總是冷笑。

    本以為只能這樣到收集所有手指后死刑,沒想到還能把它弄出來!

    虎杖悠仁直接拔開第三瓶一口悶。

    藥剛進(jìn)肚,一股強(qiáng)烈的嘔吐感沖擊著喉嚨,胃袋擰縮,虎杖悠仁剛松開捂住嘴的手想求助,就一口吐了出來。

    不過吐出來的東西不是他想象的喝下去的液體,而是三根暗色的手指。

    強(qiáng)大的咒物會吸引詛咒的到來,現(xiàn)在無法現(xiàn)場封印,所以伏黑惠直接把手指放進(jìn)了其他的藥管中浸泡。

    就在這時,加茂憲紀(jì)和熊貓正在飛快趕來,他們聽說五條悟在這里,就過來找五條悟幫忙。

    與此同時,神社小山上的巨大樹干之下,石碑完全從矮坑中脫落,樹洞之中,一個長滿眼睛的盒子躺在里面。

    如果羂索重新過來查看的話,一定會震驚這里竟然有一個獄門疆!

    這個世界上的獄門疆只有一個,而在之前,羂索確實只找到了一個獄門疆。

    至少在獄門疆在羂索手里消失之前,只有一個獄門疆。

    噴涌的紅色血液如同流血淚一樣,從獄門疆的每一個眼睛溢出。

    熊貓連說帶比劃的指向神廟的方向,神廟之上,濃烈的墨色,扭曲的聲音,張慘白的臉一直不停的徘徊。

    富岡義勇神識中一個記憶碎片突然閃過,可是在此之前他從沒有這樣的記憶。

    他恍惚間看見暗色的血液滴落,將白色的石臺階上染成紅色,那是他的血……不,是記憶中人的血……

    他在向前走,地上黑漆漆的,散發(fā)著濃重的腥臭味,是血液腐敗氧化的味道。

    然后他停下了,面前有個趴在地上的人,看不清,視線下降,他蹲了下來,向地上之人伸手,修長的手指指間夾住披散的頭發(fā),抬手往后拽,地上的頭被扯的拉起,他轉(zhuǎn)動手腕的角度,他看到了那張臉。

    是與鬼舞辻無慘極為相像的一張臉,更為稚嫩。

    富岡義勇驚醒,不清楚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畫面,回過神來,五條悟正要前去會會那個詛咒。

    而伏黑和虎杖去清理掉不怎么厲害的詛咒,讓政府早點進(jìn)來接管。

    富岡義勇眺望著神廟的方向,總覺得有些眼熟,也跟了過去,等走到那個散發(fā)著濃濃咒力氣息的大樹時,富岡義勇終于明白了哪里眼熟。

    這棵樹,和埋下了上弦之壹的位置極其相似。

    那個無法拿起只能就地掩埋的獄門疆!

    “怎么了?”

    五條悟看到富岡義勇面露驚悚于是問他。

    “……它應(yīng)該在我那個世界才對,”富岡義勇艱難地開口,他無法解釋這一切,其實從他來到這里就無從說明,“它的里面封印了一個鬼,但是我們無法帶走他,所以直接埋了,那個景色位置和這里一模一樣!

    活動了一下身體,五條悟嬉笑著伸手去觸碰獄門疆,“難不成要鬧鬼?”

    然后很輕松的就拿起了獄門疆。

    五條悟沉吟一會兒,直接解開了獄門疆,作為五條家主的六眼,五條悟?qū)@種可能會對自己造成不好影響的咒具知道的很清楚。

    隨后一個長著六只眼睛的紅發(fā)惡鬼站出來,他澄黃色的眼睛一瞬間就釘在了富岡義勇的身上。

    他的最后記憶,就是富岡義勇用這奇怪的東西將他封印的場景。

    而如今他出來,也正好遇上了,那就來一戰(zhàn)。

    “欸等等!蔽鍡l悟攔住了拔刀的黑死牟,晶瑩透亮的六眼反復(fù)上下打量,像是在觀察稀有動物。

    “你為何這樣看吾!

    “哈?現(xiàn)在誰還用這么老掉牙的自稱,那群封建的老橘子都不這樣,你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古董嗎。”

    義勇:“他確實是!

    五條悟悄悄:“可是我看那個火山頭都不這樣說欸,富士山可比這個什么老古董老吧。”

    【月之呼吸·玖之型·降月·連面】

    黑死牟將刀從背后往前揮出,如同弦月般的斬?fù)魯叵蛭鍡l悟。

    義勇:“鬼舞辻無慘比他更年長,但是他好像更喜歡你們這樣的裝扮和東西!

    五條悟一個術(shù)式反轉(zhuǎn)「赫」轟了過去,黑死牟竭力躲避。

    他怎么能這么輕松的說出無慘大人的名諱,而且這個白頭發(fā)之人為何能使用血鬼術(shù),他明明是人類。

    黑死牟臉色一變,該攻擊為防守。

    但是他還是想知道鬼究竟如何了,為什么他怎么呼喚無慘都沒有任何回音。

    “你剛剛說的無慘大人,他現(xiàn)在在哪里?”

    富岡義勇有些困惑,想了想開口道,“大概在地獄吧!

    五條悟:“噗噗噗嗤咳”

    “不可能,若是如此,吾……我又怎會待在這里不曾消散?”

    “這個我知道!”五條悟舉起手,像是小學(xué)課堂回答問題的小孩,“在獄門疆里物理時間不會流逝,同時因為使用者的特殊,所以你與外界的聯(lián)系也停止了維持著原態(tài)!

    說著,五條悟瞥向富岡義勇,使用者是誰在場的都心知肚明,也對這個使用者的復(fù)雜情況各有各的不同理解,但是絕對不正常。

    “是誰殺了無慘大人?”

    黑死牟不理解能在繼國緣一全盛時期逃走的鬼舞辻無慘,竟然被鬼殺隊殺死,這太有違常理。

    “太陽。我們只是用盡辦法把他趕進(jìn)了陽光之下!

    太陽……

    竟然是太陽。

    是啊,鬼最致命的弱點,唯一的弱點,就連日輪刀用的刀刃都是距離太陽最近的鐵石所打造的。

    不是研究出的最精湛的呼吸法劍技,不是多高的天分,是太陽。

    黑死牟連連后退,繼國緣一死之前的那滴淚在他的心中閃現(xiàn)。

    怪不得如此,怪不得如此……

    黑死牟渾身上下無數(shù)的眼睛一同張開,紅色是血紋映在黃色虹膜上像是要把眼睛睜裂。

    “還是我的六眼更好看一些。”五條悟暗自點頭,小聲嘀咕,“長這么多眼睛也不知道為了看什么!

    一頭扎進(jìn)洞里不肯出來的自己就像是傻子,黑死牟緩緩走向太陽底下,被執(zhí)念網(wǎng)住,被虛妄束縛,這樣的自己,又怎么會練就比弟弟還厲害的劍術(shù)?

    隨著繼國巖勝的消失,獄門疆眼中的血液蒸發(fā)不見。

    ……

    這場襲擊就像是小品劇,突然一起來,突然一起走,荒誕無厘頭。

    禪院真希得到了治療很快就沒事了,釘崎野薔薇在見到富岡義勇的那一刻一拳打了上去,然后表示扯平了。

    過了幾天,五條悟找來了神廟山上那場瘟疫的資料交給神童羅姆,這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很久以前東京有一場旱災(zāi),莊稼顆粒無收,人們成片成片的死去,沒有體力的人們無法埋葬尸體,甚至是吃尸體,在這人吃人的環(huán)境中,瘟疫出現(xiàn)了,后來人們?yōu)榱随?zhèn)壓瘟疫,建設(shè)了神廟。

    而這瘟疫封印在大樹底下,上面的無字碑寫著瘟疫的名字,那下面的土地經(jīng)常浸著血,凡是接觸過血的人,都會很快因為細(xì)胞快速死亡暴斃而死。

    而神廟為了維持力量,成了筆仙一樣的邪仙,因為人們的祈禱而出生。

    回到咒術(shù)高專的五條悟,看著操場上正在練習(xí)體術(shù)的學(xué)生們突然恍惚意識到,應(yīng)該是因為義勇的特殊咒力才導(dǎo)致那個長很多眼睛的鬼來到這,我剛剛為什么認(rèn)為這個鬼一開始就是瘟疫本體?好似原本的記憶被插入了不存在的記憶,重新折疊翻譯復(fù)制。

    被夜蛾告知天元要找自己的富岡義勇,來到了高專最嚴(yán)密的地方。

    從理子死后,天元就拒絕同化,并且不斷進(jìn)化,自我意識擴(kuò)散至肉體之外,不斷地更加接近咒靈,一旦當(dāng)天元進(jìn)化完成,對人類說這絕不是什么好事。

    對于天元,總監(jiān)部簡單的和富岡義勇說了一點,什么結(jié)界,什么保護(hù)。

    但是對于富岡義勇來說,這些毫無意義。

    喝下藥的人,會失去術(shù)式。

    就像喝掉藥的鬼,會失去血鬼術(shù)。

    與此同時,喝掉藥的人,也會變成無法散發(fā)詛咒的的普通人。

    和人類單方面可以促進(jìn)鬼的強(qiáng)大的世界不同,這個世界無比重視著平衡。

    咒靈強(qiáng),咒術(shù)師就強(qiáng)。

    無法徹底消滅,只能共存。

    拯救與毀滅起舞。

    但是以后再也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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