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兩系統已經被現在的情況震驚地說不出來話了,最開始這不就是一起普通的打架案嗎?!
現在又是什么十年前的饑荒,羅玉散,玉羅商行,還有那個摧風掌……居然是陳玉良家族傳下來的掌法。
陳家最后的血脈,卻死在了自家傳下來的掌法之下。
盡管兩系統只是智械產物,此時竟也產生了幾分荒唐與悲哀,命運……
這樣想著,兩系統也忍不住出聲感嘆,只是,下一秒,秦元禹眉頭微皺,“你們覺得是命運……或者準確的說,是巧合?”
兩系統愣了一下,明君系統開口道:“難道不是嗎?宿主又有什么新想法了嗎?”
聞言,秦元禹嘆了口氣,搖搖頭,“沒有,完全沒有頭緒,線索看似很多,卻像被團在一起的線團,找不到關鍵。”
陷入思考太久,秦元禹也有些氣餒,“原本還以為是一起普通的謀殺案,想著替他們找出兇手,結果,背后居然牽扯出這么多東西,我這個第一次破案的半吊子哪里夠……”
見宿主情緒低落,兩系統有些擔憂,明君系統剛想捏個新的柔和聲線寬慰,就聽到昏君系統直接道:“宿主不會破案,那就找能破案的人啊。”
秦元禹眼睛一亮,對啊!
自己不會破案,還不會搖人嘛!
這可是他最擅長的事情啊……
想出解決辦法的秦元禹郁氣瞬間消散,躺在床上,倦意與疲憊慢慢涌上他的身體,但他還是強撐著在腦海里夸贊道:“小昏,做得不錯!給你加點!”
昏君系統:?
“加什么點?”
秦元禹嘿嘿一笑,“我對你的好感點。”
說完,沒聽兩系統的回應,秦元禹便直接進入了夢鄉。
……
第二日,秦元禹再次回到大理寺。
和裴今賢會合并問出齊況的位置后,秦元禹立刻找上門,并且非常禮貌地敲了敲門,片刻后,齊況打開了門,神情平靜,似乎看上去并不驚訝,輕聲喊道:“秦評事。”
只是,目光在看到站在秦元禹身后的裴今賢時,齊況還是愣了一下,神情恍然,“裴寺正。”
秦元禹:?
他有些奇怪對方的語氣,但此時的齊況卻已經開口道:“進來吧。”
“記得關好門。”
關上門,秦元禹直接道:“齊寺正似乎并不驚訝我們的到來?”
齊況坦然回望過去,點點頭,“沒錯,就算秦評事和裴寺正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們的。”
“關于陳玉良案件,我有一點猜測。”
“你想加入我們?”
齊況搖搖頭,“不是你們想讓我加入嗎?”
秦元禹頓了頓,心中有些尷尬,但還是迅速說出了自己的條件:“我可以幫你解決那個案件。”
齊況一直耿耿于懷,甚至不惜在第一次見面時就求助他的案件其實算不上多么復雜的事情,只是受害者為一羸弱婦人,且在十幾年前事情發生后的第二天便投湖去世,而加害者此時卻在軍中頗為受重用,且的確有幾分才能,立下不少功勞。
這甚至都算不上案件,因為受害者根本就沒有報案,是齊況自己不甘心,甚至不惜為此得罪權貴,放棄前途,在大理寺蹉跎數年,以至銳氣盡失。
而無論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與齊況都素未謀面,這也是秦元禹會選擇相信他,并選擇幫助他的原因。
齊況有些驚訝,但并沒有拒絕,“謝謝。”
“只是,就算秦評事不幫忙,我也會加入的。”
“這世間冤案太多,我不想糾結那些,也沒有時間去糾結,我只想盡我所能,還世間一個真相。”
見秦元禹和裴今賢神色復雜,齊況輕輕一笑,此刻的他臉上不再是過往強裝出來的清高與孤傲,也沒有半分猶豫與踟躕,只是平淡且堅定,“這就是我要走的路。”
“我的確失了銳氣,時常猶豫糾結,但在斷案上,我從不會猶豫。”
說著,他還看向裴今賢,微行一禮,道:“還未恭喜裴寺正,如今也找到了自己的路。”
聞言,裴今賢連忙還禮,明明沒怎么聊過的兩個人,此刻竟像是惺惺相惜的知己般,彼此稱贊。
秦元禹:?
我成局外人了?
秦元禹輕咳兩聲,“齊寺正,剛剛的事情我的確說了幫忙,但我只會幫你拿到調查權,后續的事情我不會干涉,也希望你能秉公執法,不要憑感情斷事。”
齊況俯身行禮,道:“如此便夠了,況必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
秦元禹臉上的笑容微僵,“……怎么認出我來的?”
“我向來只說了自己姓秦,可這天下姓秦的,太多了。”
齊況看了眼垂眸默不作聲的裴今賢,秦元禹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對方,低聲道:“是你告訴他的?”
沒等裴今賢解釋,齊況便先道:“是也不是,裴兄確實沒有親口告訴我。”
齊況的暗示都這樣明顯,秦元禹自然也聽清楚了,眉梢微挑,“你的路是什么?”
裴今賢俯身行叩拜大禮,額頭抵在地面,聲音低沉堅定,“擇一明主,畢生佐之。”
秦元禹:……
算了,當務之急還是調查陳玉良的案子。
罵罵咧咧的話被秦元禹默默咽了回去,看著明君系統瞬間加上了五個點數,秦元禹這才感覺自己心中的郁氣勉強舒暢了一些,轉頭看向齊況,問道:“現在還是先談正事吧。”
“陳玉良之案是我們主導,我們先說自己調查到的線索,剩下的,就麻煩齊寺正補充了。”說完這句話后,秦元禹便將這段時間他二人調查到的線索一并講了出來。
聞言,齊況眉頭微皺,等秦元禹講完卻是一臉恍然,沉吟片刻后,說道:“有秦評事的線索補充,我越發堅定我先前的猜測了。”
“什么猜測?”
齊況抬起頭,眼神堅定,“陳玉良和潘志宏二人……實乃自殺身亡。”
聽到這話,秦元禹和裴今賢都是一臉迷惑,裴今賢更是直接道:“自殺?如何自殺?自殺又怎會打出那個方向的掌印?”
齊況直接拉過裴今賢,兩人相對而站,然后一掌拍向對方的心口,開口道:“裴寺正也沖我打一掌。”
兩人一瞬間便感覺自己抓住了什么,紛紛抬頭看向齊況,齊況繼續道:“說是自殺,也可以說是他殺,畢竟,兇手就是他們彼此,死者也是。”
裴今賢頓了頓,“齊寺正既說是自殺,那就說明在齊寺正的推斷里,是他們讓對方殺死自己。”
“可為何不是他兩爭執下失手殺死對方呢?”
“畢竟,這種說法實在是……”荒謬?還是震撼?
裴今賢說不清楚,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力感縈繞在心頭,他們找了這么久的殺人兇手,結果竟是兩人既為兇手,也為死者嗎?
沒等齊況回答,秦元禹便先道:“因為事發當夜,并沒有人聽到爭執。”
齊況點點頭,“沒錯,而且,從尸體的瘢痕角度,也看不出兩人掙扎的痕跡,說明,他們有很大可能是知道自己即將死亡的結果,并坦然接受。”
裴今賢心中震撼,秦元禹卻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陳父的死和陳玉良的死……
陳父的死讓他知道了饑荒,陳玉良的死又讓他知道了羅玉散,而陳家傳承下來的摧風掌,陳家最后的血脈又用它結束了自己和好友的性命……
此刻,一個從未想過的猜測出現在秦元禹腦海,他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兩人,瞳孔微顫,神情震驚,開口道:“他們,他們會不會是想用自己的死……來告訴我什么?”
裴今賢和齊況只以為秦元禹口中的“他們”是指潘志宏和陳玉良,可秦元禹自己知道,除了他們,還有一人,陳父。
秦元禹竟是又一次回想起那個眼神,只感覺,當時看不懂的眼神化為了一顆子彈,避開十年前的自己,正中現在的他。
齊況點頭應道:“我也是如此猜測,只是,后續,陛下還要調查嗎?”
“畢竟,到現在,案子已經結束了,兇手也已經找到了。”
他本以為秦元禹會思量片刻,卻沒想到,秦元禹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道:“當然要繼續。”
十年前的饑荒他沒有退,十年后,自然也不會。
他這番話是在腦海里說出來的,昏君系統當即道:“說得好,加點!”
秦元禹心中一喜,連忙去看自己的面板,卻在看到自己毫無變化的點數時沉默了一瞬,頓覺有些不妙,“你加的什么點?”
昏君系統嘿嘿一笑,“我對宿主你的好感點。”
秦元禹:……
當然,最后明君系統還是給他加了五個點數,如今,點數變成了20。
終于,可以升到練氣五層了!
心中的驚喜沖淡了剛剛的郁氣與感傷,秦元禹暗自思量,到了練氣五層,他就可以開始學法術了,其實之前也可以,不過那樣就會拖慢他升級的進度,所以才推到了練氣期五層。
正好,練氣五層的實力,也夠他實行接下來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