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飛來橫鍋
“五條先生你說, 男爵和他的夫人,曾經有過孩子嗎?”不然為什么,他會忽然在滾滾濃煙中, 幻視出一只胖嬰兒呢……?
柯南這話一出,五條悟先是一愣, 然后迅速回憶了一遍自己的角色背景,想了半天, 猶猶豫豫地回答:
“有…還是沒有呢?我也不知道哎。”
“你不是自稱男爵好友嗎?”柯南的語氣就好像在說:“就這?就這還好朋友?”,非常挑釁。
五條悟感覺有被冒犯到。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不對啊,這是在玩游戲, 他倒也沒必要那么入戲。
于是, 他兩眼一瞇, 雙手一攤,非常無賴地說:“對啊, 所以說是自稱嘛。你沒看到, 我之前都被捉起來了嗎?捉我的人,可就是我的好朋友呢。”
他著重強調了“好朋友”幾個字, 倒是給柯南整不會了。
——果然,小偵探還是低估了成年人的臉皮厚度, 以及五條悟的不靠譜程度。
有事五條悟是真的樂意讓他江戶川柯南抗啊!沒看到現在, 柯南又不知不覺變成那個出力最多的人了嗎。
……雖然,小偵探也不在意這一點就是了。他巴不得全身心投入這場解謎游戲來著。
“那……”江戶川柯南張張嘴,遲疑了一下, 換了個問法, “你探索宅子的時候,有沒有在里面看到過類似嬰兒房的房間?一般來說, 如果有孩子夭折,父母可能會保留原來的物品用作紀念,也有可能處理掉好不再被勾起傷心事。”
“我想,按照剛剛我看到的東西,男爵夫婦或許是第一種。”
五條悟因為他的話做出回憶的表情,半晌后搖了搖頭。
柯南失望地嘆了口氣,想著要不然他們去救救火,渾水摸魚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吧,卻看到,五條悟又張開了嘴巴。
“我那時候才逛了一會兒,就被捉住了,但是吧——”
“男爵好像是很在意當時我面前的那扇門來著。”
柯南眼前一亮。
“不過,”五條悟潑他冷水,“那是藏著秘密的房間應該沒錯,現在估計也該燒沒了吧。”
“那倒沒問題。”柯南勾唇一笑,渾身的氣息都變了,似乎變得輕松了一點,“我們去男爵的家族墓園。”
五條悟產生了一點不妙的預感,而通常來說,一般都是由他本人帶給別人這種大禍臨頭、背后發毛的感覺的。
今天算是風水輪流轉了,五條悟覺得這種體驗還挺新鮮,就等著柯南說出他的打算。
柯南道:“搞兩把鏟子,我們去挖墳。”
五條悟:“……哇哦。”
青年贊嘆了一聲,藍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柯南,一點要去刨人家孩子墳的內疚都沒有。他眼睛里有的只是……驚喜?
五條悟夸獎柯南:“你很有想法哦,我喜歡這個主意,就是吧——”
“你跟我印象中的,很不一樣。”
他意有所指,柯南聞言一怔,忽然便從那種恢復身體、意氣風發的狀態抽身。
在五條悟最后一個字落下的一瞬間,小偵探的靈魂出竅,飄在半空中,用挑剔的目光審視著自己,然后他就發現:
自己先前簡直就像是在五條悟面前裸//奔一樣,演了,但沒完全演。
他倒是扮演好了一個頗負盛名的偵探,但卻完全忘記了,自己表皮下面的應該是個年幼聰慧、但也不該如此冷靜的靈魂——至少,在五條悟看來,應該是這樣的。
他的腦子,瞬間冷卻了下來,對該怎么將行動的主導權不動聲色地還給五條悟,產生了諸多想法。
殊不知,嚇唬完小孩子的五條悟,此刻卻是在腦內神游。他想:
對啊,就該刨墳。真是可惜了,截止他死那會兒,他都沒去把杰的墳墓給刨開來看看。現在都沒機會了。
唉!
兩人南轅北轍地想了好一陣,到最后卻殊途同歸了:
“去搞把鏟子/去挖墳!”
巴恪思男爵家祖墳:你們不要過來啊!!!
一半小時后,兩人悄悄回到了倫敦。
他們在墓園里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墳塋,墓碑都是小一號的,上面寫著姓名生卒年份,和一句墓志銘:
“這里埋葬著我們的孩子、未來,和唯一的愛;
只是,那是顆一閃而逝的、無法抓住的流星。”
都用不著咋開來看,他們都知道,這絕對是屬于某個夭折了的孩子的墳墓。
考慮到雖然他們目前在游戲里,但畢竟刨人祖墳這種事情多少有些損陰德(?),哪怕是百無禁忌的五條悟,在找到那個墓碑后,也沒有要強行對那座墳做些什么的意思。
從墓園出來,他們悄然行動,路過了已經大半邊建筑被燒毀得不成樣子的男爵府。男爵夫人形容狼狽,失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鮮亮麗,正一動不動地站在莊園的前庭——恰好就是五條悟早上剛剛抵達的時候站著的地方。她呆呆地仰著頭,注視著眼前同樣失去了往日模樣的建筑,她的家。
柯南匆匆瞥了一眼,認出那位女士身旁,正在安慰她的人應該就是赫爾克里·波洛,另一邊高瘦的男人則估計就是黑斯廷斯上尉了。
但他也只是看了那么一眼罷了。
沒工夫關心npc心里是怎么想的了,他們真的很忙。忙著找線索,忙著破案,忙里偷閑的時候還要拌兩句嘴……少年只能把看到男爵夫人怔忡,而升起的一點不忍按捺下來,告誡自己:
那都是假的,數據,而且還有波洛在呢……他可是個有名的紳士,想必數據人之間也更能惺惺相惜吧!(?)
他們來莊園附近是為了探聽消息,在聽到查爾斯男爵被送到鎮子上的醫生那里之后,兩人就迅速離開了這里。只是,在鎮子上探聽到的消息,卻叫他們面面相覷,不敢置信。
人們都在說,男爵瘋了。
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說法,兩人都是不怎么相信的,五條悟一開始還懷疑過男爵是不是裝瘋賣傻呢。但后來,幾乎所有人都這么說,而他們追到醫生那里一問,醫生竟然直接說,男爵被送到了瘋人院。
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普通中年人樣貌的醫生還一邊拿帕子擦著自己臉上的汗,一邊收拾著自己的頭發,試圖掩蓋他可悲的發際線。整個人看上去都很狼狽,一副剛剛干過體力活的樣子。
“男爵他……”醫生猶豫了許久,要不要給兩個陌生人透露太多信息,江戶川柯南熟練地使用了技能“說服”。于是,醫生就乖乖說道,“表現得很,瘋狂,很有攻擊性,嘴上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還會對人出手。我判斷他失去了理智,需要療養,就有警察把他接走,說要送去瘋人院。”
醫生還補充道:“就在你們來之前,男爵才剛剛被接走。”
兩人根據醫生給出的地址來到倫敦后,都還在想,對方在送走他們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但是,蘇格蘭場的警察,為什么會知道男爵的事情呢?又為什么要管這件事……真奇怪啊。”
柯南、五條悟:那可不,真奇怪啊。更奇怪的是,先前被雷斯垂德派來互送五條悟的小警察,不見了。
總之,他們只得又去一趟城市另一端的瘋人院,想要看看能不能從“瘋子男爵”嘴里打聽出來一些消息。期間,五條悟還做了一番自我反省:
“壞了,他該不會是因為我故意改了字的字條,所以才瘋的吧?不會吧不會吧,他都不找個人來先驗證一下的嗎?”
——或者說,他這番話,甩鍋的成分都比懺悔要多。
柯南:所以還真是你啊……不、不對!
“你怎么知道是那個紙條的問題,你知道紙條上文字的意思?”柯南狐疑地看向他,眼神如同兔美醬一樣犀利。
五條悟吐了吐舌,對柯南wink了一下,倒也沒有裝傻鼓弄過去的想法。他非常直白地說:
“我不是很想說誒,你就當我沒說過,好不好?”
柯南:“……?”
偵探滿臉問號,很想吐槽一句“你能不能別這么理直氣壯啊!”,以及“勾起別人的好奇心卻不解惑的都是垃圾!”,但最終,出于不能ooc的理由,他還是閉上了嘴。就是吧,偵探先生現在的表情,略顯扭曲。
“我現在還不能說嘛。”五條悟滿臉的無辜。
“……真是敗給你了。”柯南有些蔫兒,不想再搭理這個人了。
路過城里的時候,他們找了兩個流浪漢打聽消息,旁敲側擊了一下就聽說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蘇格蘭場差一步被攻陷,在后來趕到的援軍幫助下反敗為勝,但沒有俘獲活的侵入者。某位探長停職查看,據說是因為他有一些嫌疑。以及……
全面通緝“歇洛克·福爾摩斯”,此人系“蘇格蘭場入侵案”的主謀和內應,目前正在潛逃中。
江戶川·福爾摩斯·柯南:“???”
什么?他是主謀他自己怎么不知道?好黑好大的一口鍋啊,竟然就這么被扣在他頭上了嗎!?
柯南:原來世間一切美好(指他能扮演偶像),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指被迫背黑鍋)。
他!好!冤!啊!
52 Tribe
江戶川柯南的通緝令, 遍布整個倫敦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素描畫像出現在墻上的時候,柯南的內心是拒絕的。第二次看到,柯南抽搐著嘴角無語問蒼天。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他們來到城郊的瘋人院, 柯南整個人都已經佛了。
——無所謂了,就這樣吧, 愛咋咋,他的心已經像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一樣冷了, 早已不會因為這些外物而動搖了。(酷蓋戴墨鏡.jpg)
“小偵探,你一生行善積德,竟然在這里被通緝了誒。”五條悟故意在他耳邊惡魔低語。
柯南:摘墨鏡,貓貓落淚.jpg
什么人啊!你還是人嗎!我好不容易才自己把自己哄好的啊!——柯南悲憤地想。
莫名其妙地被全城通緝, 難道是我想的嗎!
看著瘋人院外墻上貼著的, 和自己經過偽裝后的長相完全不同的臉, 柯南終于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伸出爪子, 一把——
“喂, 那邊的!你們在干什么呢?!”
一道警惕的聲音遠遠響起,接著, 一個略矮,走起路來有些蹣跚的身影就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早在對方中氣十足的那聲“喂”之后, 柯南就飛速抽回了自己的爪子, 把手背到身后,強裝乖巧。五條悟則是一臉的無所謂,甚至還在興致勃勃地“觀賞”那幅通緝令。
五條悟:再問一次, 游戲里真的沒有內置攝像功能嗎?他好想把這玩意兒截圖留念, 出去了打印出來寄給毛利偵探事務所啊。
就是,那個……這怎么不算一種特殊的打擊競爭對手的方法呢?你看看, 這個偵探社連孩子都教不好,肯定業務能力也不怎么樣的啦!(bushi)
很快,剛才那聲音的主人,就走到了兩人面前。等他走近,兩人才看清楚他的長相:
看起來大約40歲往上走,面容滄桑,眼神兇惡,嘴巴拉得很平很直,一臉不茍言笑的嚴肅神態。他就連臉上的每一道褶皺、每一根皺紋都是嚴肅的,一看到他的臉,就讓人聯想起教導主任、安保隊長之類的詞。
事實上,他也正是瘋人院的保安。只不過他可沒有手下,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看門大爺罷了。
看門大爺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來的兩個青年,警惕地問:
“兩位先生,你們來這里做什么?”
他這么說也是有原因的。要知道,瘋人院在這時候可不是什么好去處。這個年代對精神病患并沒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與其說那些病人是被送來療養,倒不如說,他們是被強制看管在了這里。
更有甚者,有些人還會故意將正常的家人送來(其中大多數是妻子),好讓他們不能礙著自己的事。
所以,瘋人院周圍甚至都沒有人煙的。這里幾乎是人人都懼怕的地方,今天卻有兩個人主動靠近,看門大爺當然會覺得疑惑了。
柯南就說:“我們有個朋友,嗯,被送了進來。我們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雖然不能接他出來,但我想……至少我們能進去看看他?”
一邊說著,他一邊悄悄靠近大爺,往對方手里塞了幾枚先令。
大爺居然沒有拒絕,他只是在接住那些先令后握緊手,估了估有多少錢。接著,他飛快地把手往兜里一揣,將難得的外快收起來,然后又是一臉正氣了:
“先生們,你們要拜訪的人叫什么名字?或許我能幫上忙。”
五分鐘后,來到男爵的病房前,兩人都有些踟躕。
別誤會,不是害怕,而是吧——
被看門大爺找來幫忙的強壯男護士:“就送你們到這里了,注意,你們只有10分鐘的時間。我得提醒你們一句,里面的病人他病得很嚴重,根本沒法交流。”
……這位男護士,他的胸肌真的好突出啊!
你們院兒的制服,看起來也不是很正經的樣子呢!
柯南:再說一次,這根本不是全年齡向游戲= =
目送護士飛速離開的背影,直至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拐角后面,江戶川柯南才撇開眼,不再繼續看下去了。
“他看起來,就好像在躲避著什么一樣呢。”五條悟也跟著收回視線,對柯南淡淡地說。
“……”
柯南像是被忽然點醒了一般,表情從沉思一秒變成恍然。最后,偵探少年顯得有些糾結地問:“他這個護士,有資格證嗎?是不是不太專業啊?”
五條悟:“?”
五條悟都要被他這個抓重點的能力給整無語了。
“進去吧,時間要不夠了。”五條悟真誠地對柯南提議道,他現在難得地產生了一種想要好好“工作”的念頭。原因無他,不過是覺得再耽誤下去的話,柯南這孩子說不定會被這破游戲折騰得進化了也說不定。
我可真是個好人啊——五條悟這樣想到。
進入房間之前,他們還意思意思敲了敲門,當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那我們就進來咯~”青年輕松地說著,伸出一只手,推開了門。
“嘎吱”粗啞的一聲后,門被從外面推開了。走廊上的明亮燈光,和昏暗的病房之間的阻隔被人為消除,暖色和冷硬的黑暗對撞,在兩人面前形成了一道明顯的分割線。
五條悟眨了眨眼,眼睛很快就適應了房內的昏暗:簡單的擺設,房間里幾乎只有一張單人小床。床上有一團鼓起的東西,仔細辨認一下,能隱約看出個人形。
那應該就是瘋了的男爵了。
哪怕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男爵依舊沒有半點反應,好像死了一樣。要不是大約是胸口處的地方還在微微起伏,五條悟都懷疑他人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
不過,男爵這樣安靜的樣子,也和先前鎮上那個醫生說的“傷人”、“瘋狂”不太一樣。
他先一步走了進去,身后跟著柯南。有意無意的,五條悟再一次擋在了柯南的身前。
“查爾斯。”
低低的聲音在安靜得落針可聞的病房里響起,叫出了床上之人的名字。接著,就像是被打開了什么奇怪的開關一樣,男爵忽然猛地一下扭過頭,睜開眼,一雙看不出一點清明樣子的綠色眼睛,直直射向了站在床邊的五條悟、柯南兩人。
柯南被嚇了一跳,但好歹表面很平靜,表現出來的樣子還是很穩得住的。
而五條悟就要平靜得多,他一點也不驚訝男爵會做出的反應,只是飛快地……
舉起兩只手,伸出食指,立馬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柯南只感覺到身旁扇起一陣風,而后,他就短暫的聾了(bushi)。
“啊——嗬嗬、咕——”
從男爵張大的嘴中發出尖銳的爆鳴,然后是猛地粗喘氣的聲音。接著,從男爵的喉嚨里發出了意義不明的咕噥聲。那些都是沒有什么意義的詞,破碎、完全不成句子,連詞語都稱不上,最多只能算是……
像喉嚨里卡了很多痰,咳不出來——江戶川柯南想了個非常合適的形容詞。
這會兒,他已經好很多了,不再因為剛剛那道高亢尖銳的聲音而不適。只是他依然皺著眉,還在思考男爵想表達些什么。
被男爵一直死死地盯著,哪怕張嘴尖叫也沒有移開視線,柯南相信,他絕對想對自己還有五條悟表達些什么。
可惜,剛剛男爵鬧出來的動靜已經引來了人,遠處的走廊上已經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聽聲音,來的人還不止一個。
柯南皺了皺眉,還是有點不想就這么離開。但他也知道,接下來肯定也問不出什么東西來了。
他正要轉身離開,五條悟卻出聲,吐出一個名字:
“盧卡斯。”
幾乎是瞬間,柯南就反應過來,那是男爵夫婦早夭的那個孩子的名字。也是同一時間,還在床上蛄蛹著、想要掙脫束縛帶的男爵,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一時間,房間里只剩下了幾人的呼吸聲。只不過,兩道輕淺,一道粗重。而腳步聲,也已經來到了門外。
“發生什么事了?!”
“K、Kid…Tribe(部落)……”
兩道聲音同時在五條悟兩人耳邊響起,兩個人都沒有關注那道明顯更有中氣的問話,心神都被開口吐出兩個單詞的男爵給吸引過去了。
緊接著,耳邊傳來了“老天!他又開始了!”、“鎮靜劑!快!給他來一針鎮靜劑!”的聲音。先前領著他們進來的男護士也在進來的人之中,他把兩人往門外一推,順帶著帶上了門。
在推走兩人的時候,對方朝他們眨了眨眼睛,暗示的意味非常明顯——
快走!
于是,兩個人就乖乖地走了。
……
“部落,是什么意思?”走在街道上,柯南一邊思考,一邊喃喃自語。
“嘛,誰知道呢?話說回來,現在天都差不多黑了,我們住哪兒?貝克街?”
五條悟聳聳肩,不太在意地轉移了話題,問到。
“不能回貝克街,我還在被——”
“通緝”二字還沒說出口,柯南抬起頭望著五條悟的側臉,忽然頓悟,一下子就改了口:
“你不是住在223號?還是233號?我們去你那兒!”
“誒——?可是人家不想在自己家招待男人嘛!”
“可我不是男人,是男孩子。”柯南冷靜地說道。
五條悟:“。”
他上一次被這么噎到,還是在上一次。壞了,偵探小鬼真的因為區區一個游戲,超進化了啊!
“而且,我們晚上最好再去白教堂那邊一趟。”柯南說,“我總覺得,這邊的杰克,有點奇怪……還記得那個塑像嗎?雷斯垂德說,最開始找到這東西,就是在東區,白教堂附近。”
他說了這么多,五條悟卻一直在沉默。柯南一口氣說完,才發現五條悟的不對勁,偏過頭一看,青年好看的臉上,出現了非常微妙的表情。
江戶川柯南:……嗯?這又是怎么了?
五條悟復雜地說:“所以,小鬼……你是在變相地邀請老、我,和你一起去逛紅燈區嗎?”
柯南:艸(一種植物)。
53 夜晚
夜晚時分, 倫敦東區,白教堂。
經過傍晚一段時間的休整,重振旗鼓的五條悟和江戶川柯南二人重新偽裝了一翻, 光明正大地離開被層層把守的貝克街,來到了東區這里。
往這邊走的時候, 兩個人在半路上換了個裝,盡量穿得不那么“上流”, 更加符合東區這邊居民的打扮一些。
他們打算守株待兔。
之所以二人敢肯定今天能逮著人,則是因為,在現實中開膛手杰克最后一次出現,就是在這段時間了。
很快, 這個人就會在收割無數關注和恐慌后, 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只留下流傳百年的“威名”。哪怕到了他們真正生活的那個年代,開膛手杰克也沒有被識破真身。
“雖然……但應該是今天了。”
被柯南含混掉的, 就是一些超游對話, 也就是和這個游戲相關的內容。
他剛剛的話,完整說出來其實就是:
雖然這個游戲添加了很多超現實的奇怪元素, 但事件發展總體來說還是符合史實的,所以, 直接擒賊先擒王就好。
“啊。”五條悟短促地應了一聲, 隨后隨手撂倒了一個小混混。
東區的夜晚是混亂的,比起白天來說,更是借著夜色掩藏了不少罪惡。兩個新鮮面孔出現在白教堂附近, 看起來還是要找什么人的樣子, 一下子,他們就被無數雙眼睛盯住了。
好在五條悟身高體型是真的很出眾, 好歹震懾住了不少人蠢蠢欲動的心。而他剛剛露的那一手,也算是一個下馬威了。
就連街邊的流鶯,也瑟縮著收回了手,不再試圖攬客了。
“目標不是雛妓。”柯南目光隱晦地在街道兩旁流連,嘴皮不動,小聲地說,“年齡至少在30歲以上,但也不至于太老……是拋棄‘他’的那個女人的年紀。”
“比如說——”
柯南在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女人時,眼前一亮,“比如說,那個人。”
……
踏、踏、踏。
腳步聲在幽靜的小巷子里響起,一開始聲音還是非常均勻的,到后來,就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急。直到最后發出來的聲音已經不能被稱作是“走”,而是“跑”了。
“吭哧,吭哧…嗬、嗬……”
哪怕是冬天也穿著暴露的女人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死命向前跑著,完全不敢回頭,眼珠子死死地盯著巷子前方,恨不得下一秒眼前就出現巷子口……或者,一個“救世主”。
她的耳邊只有風聲,和自己狂躁的心跳。女人開始后悔了:
哪怕是為了錢,哪怕她真的很缺錢,也不該在最近出來做生意的。試問現在誰不知道“杰克”的威名,她一開始就不該存有僥幸心理的。
女人近乎是崩潰的,全憑著一股“不想死在這種地方,不想死在寒冷的冬夜里”的念頭,才堅持到了現在。
但是——
她已經跑不動了。
兩條腿像是灌了鉛,沉重得邁不開,心里更是逐漸產生了自暴自棄的、諸如“我是不是就應該死在這里”、“反正我也沒有價值”這樣的想法。
“嗤。”
一聲低低的笑仿佛在她耳邊響起,她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猛地回頭,以一種似乎要將脖子給擰斷的力度,她看向了自己身后。但接著,笑聲又從她現在的身后,也就是之前的身前,響了起來。
女人開始感到崩潰。早就埋藏在心底的恐懼迅速蔓延至全身上下,讓她手腳發軟、呼吸不暢,連帶著眼前也似乎出現了幻覺。
她好像……看到了一個……
“孩子?”
女人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出了一個簡短的單詞。
一個黑影,一個早就在暗處觀察了她許久,尾隨了她許久的黑影,終于緩緩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
此時,恰好一陣寒風吹過。讓渾身癱軟、只能靠在墻邊的女人打了個冷顫的同時,風也吹走了天上的烏云。皎潔的月光,冷冷地投了下來,照亮了一小段巷內的路。
男人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拿著一把利器——或者說,一柄反射著寒光的、殺人的刀。
女人終于回過神來,看向那刀,接著艱難地抬頭,試圖看清楚男人的臉。從她的喉嚨里發出一聲似痛苦似恐懼的嗚咽,卻只是讓來人更興奮而已。
“呵、呵呵呵……”病態又癡迷的笑聲從男人喉管里發出來,像是在壓抑著什么一樣。
隨后,在女人驚懼萬分的眼神中,來人高高地舉起了“屠刀”——
“嘭!”
“當啷!”
兩道聲音接連響起,男人倒在了地上。
“喲西,搞定!”
女人:“……?”
這時候,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和聲音。她緩緩地,緩緩地發出了一道疑惑的鼻腔音:“嗯?”
“還能起來嗎?”另一道更年輕些,卻又更沉穩些的男聲問,卻沒有試圖靠近。
像是知道女人此時會害怕任何異性的靠近一樣,突然出現的兩個人都和女人保持著相當的距離,問完剛剛的問題也沒期望得到什么回答,又說了一句:
“能走的話就現在趕緊離開吧,我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呢。”
此話一出,女人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一只手捂著嘴,另一只手扶著墻,硬生生撐起了身體,很快就飛也似的跑了。
蹲下//身湊近觀察開膛手杰克的五條悟一抬頭,只看到了個一騎絕塵的背影,情不自禁感嘆:“這女人,或許能成為短跑運動員。”(?)
開口讓女人趕緊走的柯南:“。”
真的,他的母語就是無語。五條悟你要不就別開口了吧,白瞎那張臉了。
五條悟才不管柯南內心里澎的吐槽欲,抬起手像招小貓小狗似的勾了勾,示意柯南也過來。等偵探也學著他的樣子蹲下來之后,他才說:
“你來找找他身上的東西。”
柯南緩緩打出一個問號,納悶:“你怎么不順手就搜了?”
五條悟cosplay太宰治,理直氣壯:“我才不要摸男人的身體!”
接著,他就站了起來。
柯南:*霓虹粗口
但柯南就算已經露出了死魚眼,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動了起來,開始在杰克身上來回摸索。
“這個時候可千萬別來人,不然就解釋不清楚了。話說,這時候英國是不是有□□罪*來著?”
聽到這話的柯南:“……”
做個人吧,五條悟,算我求你的。我還是個孩子啊!
——江戶川柯南,AKA工藤新一,從來沒有哪一天像現在這樣,深切地認識到自己還是個未成年,非常需要法律保護。
求求了,誰能讓五條悟收了神通?太宰治嗎?
(場外正在cos偵探破案的太宰:啊啾!)
就在兩個人都在專注地做著自己的事情的時候,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群黑袍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們附近,逐漸包圍了兩人。
等兩人后知后覺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徹底圍住,插翅難飛了。
柯南于是用眼神暗示:你不愿意搜身,怎么不知道看著點周圍啊?
五條悟回以無辜的一眼:啊?你說什么?我看不懂誒。
柯南:“……”
他的隊友真的好坑啊!受不了,想窩里反。
一群人默不作聲地來,又帶著三個人——沒錯還有昏過去的杰克,悄悄乘著夜色離開了倫敦東區。等蘇格蘭場的警探,根據剛才死里逃生的女人的提示找到事發地的時候,現場已經空無一人了。
別說人了,就連點痕跡也沒能留下。
雷斯垂德還在停職期間,接替他職位的是在福爾摩斯探案集原著中,被福爾摩斯稱贊過的格雷森。
格雷森在聽到那個女支女的描述后,就懷疑出現的人是福爾摩斯。雖然他并不相信上頭對蘇格蘭場遇襲真相的說辭,但既然是警察,他就會完成自己的任務。所以,他第一時間就帶著人沖了過來。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讓人溜了。
格雷森想到女人口中所說的“一個人擊倒了杰克,另一個讓自己先走”,心里又有些疑惑:
福爾摩斯和他的同伙跑路也就算了,帶著估計是開膛手杰克的人一起跑是怎么個意思?他們就不怕第二天一醒過來,發現自己在通緝令上又多出一個“開膛手杰克同伙”的罪名嗎?
好怪,再想一下,還是好怪。
假如五條悟兩人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大概會惡狠狠吐槽——
他們也知道啊!他們本來沒想跑的(至少柯南沒想過),但是有人不允許哇!
可惜,他們不知道。
被帶走之后,他們一人被敲了一下后頸,通過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兩人順利暈了過去。最后,兩人是在一陣顛簸中醒過來的。
剛醒過來,五條悟就感受到了眼前熟悉的黑暗,和眼皮耳朵上方更加熟悉的壓力。
——是眼罩,這個他超熟的啊!
他又動了動,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雖然手腕被束縛住,但身體其他部位還是能動的。就是腳有點麻,脖子后面也有點疼……不過這都不算什么大事,畢竟是游戲嘛。
說不定還是因為他之前吐槽真實度不夠高,所以故意做出來給他添堵(?)的呢!
五條悟:盲目自信.jpg
耳旁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還有衣料摩擦的聲音,但身邊的人始終謹慎地沒有發出屬于自己的聲音。
五條悟瞬間就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江戶川柯南也醒了,想了想,他干脆湊到小偵探耳邊,壓低聲音說:
“沒事,馬車里面只有我們兩個,小聲點說話就好。”
柯南:“!!!”
在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的時候,他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還好從聲音聽出了熟悉感,不然他瞳孔都要震塌了。
柯南也用氣聲回應:“好。”
五條悟又勾了勾唇角:哎呀呀,還真是難得一見的聽話,這時候倒是有他平常在那個姓毛利的小姑娘面前表演出來的乖巧了,
“配合他們,看看要干什么。”
最后,他這樣說道。柯南也沒有異議地點了點頭,又想起來彼此估計都戴著眼罩,怕五條悟看不見,他就又輕輕“嗯”了一聲。
馬車不知走了多久,黑暗會無限放大人的其他感官,也會讓人喪失對時間等等元素的丈量。就在兩人覺得自己等得快要睡著了的時候,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車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然后走進來一個人。來人非常粗暴地伸手把他倆拽下了馬車,也不顧他們踉蹌的動作,押著他們的肩膀就往前走。
完全是押送犯人的姿勢,一連串行為相當之不友好。
五條悟面上沒有什么表情,心里已經在思考,找個機會把你們豆沙了!
磨刀.jpg
被押送的路很難走,一開始還有些亮堂,也很寬敞平穩。但隨著前進,路越來越窄,也越來越陡。
往下走樓梯的時候,柯南差點絆一跤。多虧了有人拉了他一把,才沒有造成滾樓梯的慘劇。
少年站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他們,能不能把眼罩摘了。他自己摔倒是沒什么,但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不知道這群人是不是用眼神交流了什么,反正最后,他倆臉上的眼罩都被摘了下來。
睜開眼,兩人并沒有被亮光刺激的感覺——畢竟他們身處的環境實在是昏暗。只是,他們的目的地其實也到了,其實剛剛不用柯南多說,他們的眼罩也會被摘下來的。
……死也要死個明白呢,不是嗎?——五條悟想。
空曠的平臺,大約是青銅搭造而成,有數十級往上的樓梯,最上面,就大約是祭臺的地方。臺上站著一群穿著眼熟黑袍的人,他們在注意到有人的腳步聲后,沒有回頭,而是恭恭敬敬地側過身子,讓開了一條道路,就如同摩西分海一樣。
不過,摩西分海對這些人來說,可是異教徒的傳說。
從人群后方走出來一個人,他的袍子明顯要比身邊的高端一些,有著只有照燈才能看出來的隱秘紋路。
他來到階梯邊緣,低頭看了眼被押送過來的五條悟二人,像是在看兩只還算滿意的羔羊。
“準備一下,儀式在半個小時后開始。”
“首領”,宣布道。
54 結束
因為疑似是主持之后的祭祀的人說, 還要再等上半個小時的緣故,五條悟和柯南轉頭就被送到了旁邊“等候區”。
五條悟愿稱之為:洗干凈脖子等著。
——嗯,就有一種行刑前吃斷頭飯的感覺。他們受死前, 也可以有半個小時用來做心理準備,真是太人性化了!
聽到他這么說, 柯南:“……”
比喻得很好,獎勵你下次不準說了。
他們被關在了旁邊的一個小房間里, 被關進去后,好像是不怕他們逃跑了,束縛兩人手腕的繩子也被解開了。
木門被從外面關上的一瞬間,五條悟就暗示了柯南不要說話。接著, 他又讓柯南擋在前面, 遮擋住從門外能看進房間內的鏤空部分, 自己則摸到了房間右手邊的墻壁上。
五條悟的耳朵緊緊貼在墻壁上,過了個技能聆聽。
然后, 五條悟就聽到了從隔壁傳來的動靜, 緊接著,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微妙了許多。
半晌后, 他抽身離開墻壁,柯南也順勢朝他走了過去。
“你還記得之前說過的, 失蹤的孩子們嗎?”
五條悟說話時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奇妙, 柯南多瞅了兩眼,然后誠實地點了點頭,表示他當然還記得。
“那很好, 他們就在咱們隔壁, 聽起來是群被寵壞了的孩子啊。”
一番感慨下來,柯南迅速get了他想要商店的重點。隨后, 偵探就深深地皺起了眉:
壞了,是那群和他們一起體驗游戲的孩子。這下子隊伍更不好帶了。
不過……
“灰——”想到了什么,柯南迅速改口,“有聽到女聲嗎?我之前拜托人去叫華生,讓她幫忙照看一下我雇傭的流浪兒們。”
五條悟:懂了,灰原哀成了你助手是吧?這是什么美劇《基本演繹法》的配置啊!
他一邊在腦子里狠狠吐槽,一邊對柯南搖了搖頭:“沒有誒,只有孩子的聲音。”
柯南松了口氣,接著皺眉的力度更狠了。
——不在這里,之前去五條悟在貝克街223號的房子,也沒看到221號樓上的燈亮著。那么,灰原·華生·哀,又到哪里去了呢?
是啊,灰原哀和少年偵探團的三個孩子,到哪里去了呢?
下線了許久的四個人,目前正在巴恪思男爵府附近的村落里,和波洛還有黑斯廷斯二人一起,玩兒命逃亡。
原本和他們一起的男爵夫人,已經被村民們捉住,而目測下一個體力不支即將撲街的,就是不愛運動只愛動腦的波洛了。
沒有說他不好的意思,但波洛他連身為小孩子的步美三人都跑不過啊!黑斯廷斯還要跑著跑著時不時回身,拉他一把呢。
至于這一群人是怎么遇上的,又是怎么攪和在一起,甚至一起被追殺的……
只能說,都是五條悟和柯南的錯。
灰原哀接到小警員帶來的柯南的口信后,就把頭發一扎,帶上帽子圍巾,匆匆出了門,直奔貝克街小分隊的流浪兒們的聚居地而去。
接到三個孩子后沒多久,她們知道了蘇格蘭場出事的消息。
三個孩子聽說柯南還在蘇格蘭場,二話不說就要去救人。好說歹說被灰原哀攔住后,才回到貝克街沒多久呢,陌生的警察就找上了門,問幾人知不知道福爾摩斯柯的去向。
知道柯南慘遭通緝的灰原哀:……就還挺想笑的。
但三個孩子坐不住,立馬就要動身去找人,還要幫柯南洗刷冤屈。
灰原哀:啊,幸災樂禍得太早了,回旋鏢最終還是扎到了我自己身上。
她沒有試圖和步美他們講道理,而是認認真真和光彥一起做了計劃。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四人才悄悄趁著駐守221公寓樓下的警察們走神的功夫,離開那里,卻沒多久就被發現了。
期間,哈德森太太還助攻了不少,愣是攔住了立馬就要沖上樓檢查的警察們。
——雖然最后到底還是失敗了。
四個人被立刻打上了“窮兇極惡的福爾摩斯(?)的可惡同伙”的標簽,只能一路往郊外逃,誤打誤撞靠著搶來的馬車甩掉追兵,來到了一座小鎮上。
恰巧,這座小鎮就是五條悟和江戶川柯南曾經現身過的鎮子。
而她們現身鎮子上那時候,五條悟也早就被打成了縱火犯、嚇瘋可憐男爵的大惡人。
灰原哀倒是沒在打探消息的時候,表露出什么不一般的神色,但很可惜,三個孩子——尤其是步美和元太,年齡還小根本藏不住事,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認識五條悟這一事實。
四人又只能再一次溜掉,不過這一次好歹沒被“追殺”。
一行人就這么來到了村子里。
當時救火已經結束,村子里彌漫著一股低落的氛圍。三個孩子都因為小孩子的直覺,而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從而安靜了許多。灰原哀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很奇怪。
于是,她們繼續打聽的工作。這一打聽就不得了了,從村民們口中得知了“卑鄙的東方人燒了好心男爵的家,還逼瘋了男爵”這件事,灰原哀人都麻了。
灰原哀:?這不是偵探游戲嗎?你們究竟是怎么玩成殺人放火模擬器的啊!?五條悟也就算了,江戶川柯南你真的不考慮反省一下自己嗎。
好在被追殺得多了,她們也就習慣了,一邊逃跑,四個人也不忘將一路上的情況收入眼底。直到——
在一個拐角,四人和同樣在逃命的波洛兩人,撞了個正著。
這邊的一大三小:“!!!”
那邊的兩個成年男士以及一位女士:“?!”
緊急剎車后,一群人面面相覷沒兩秒,身后的人已經要追上來了。他們對視一眼,腳下一拐,不約而同地朝著同一個方向奔去。
一邊跑,他們還有功夫做了個簡短的自我介紹。
波洛:“嗬、嗬,女士,波洛……嗬——”
“華生。等安全了再說吧。”
男爵夫人因為落后一步,被憤怒的村民們捉住。也是這個時候,波洛和灰原哀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
——要真的是因為五條悟燒了人家房子才追他們的,那為什么要對甚至是受害者的男爵夫人出手呢?
不過,想到了這一層是一回事,目前面臨的窘境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群人玩了命地飛奔,你拉著我、我拖著你,愣是跑到了原本男爵府背后的山林里,勉強擺脫了追蹤。然后,他們才終于能停下來交流情報了。
得知灰原哀幾個是因為五條悟才被村民們追殺的,波洛和黑斯廷斯的表情都有些微妙。頓了頓,波洛說出了自己這邊的發現。
……
秘密教團、本土信仰,和奇怪的獻祭。
這三個關鍵詞,完整構成了這次的案件。
波洛正是因為發現了這里的大部分村民們都是古老的薩滿教信仰者,疑似要進行奇怪的獻祭活動,才被追殺的。
孩子們不太懂波洛口中的那些略顯晦澀的詞句是什么意思,但村民們是壞蛋,他們倒是很好地領會到了。
當即,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就決定出擊。
——盡管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些“壞蛋”具體都做了什么。但沒關系,只要有一個可以針對的目標,少年偵探團就絕對不會退縮!
十分了解這群孩子,他們抬抬眼皮子,灰原哀都知道他們要往哪里看。她趕緊有一個算一個地拉住了他們。
那邊的波洛還在說著:
“我想,他們或許以為我們是別的,和他們對立的‘神明’的信仰者。”
灰原哀攔著孩子們的手一頓,她腦子一轉,心里有了個隱隱約約的念頭。想到就問,她道:
“該不會,他們也是這樣看五條先生的吧?”
“我恐怕是。更讓人頭疼的是,男爵先生的信仰,顯然有些駁雜。他只相信能給他帶來利益的,并不怎么‘虔誠’。”
……
半個小時過去,一籌莫展的五條悟柯南兩人,被帶上了祭壇。
期間,五條悟試圖和柯南用眼神交流,但努力擠眉弄眼了一陣也沒有什么效果。他只能感嘆,果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五條悟心有靈犀的。
被他的顏藝糊了一臉的柯南:“……”
你正常點,他害怕。
柯南不怕接下來他們可能會面對的場面,但五條悟這個樣子,他是真的怕了(bushi)。這個人也不想想,他倆之間存在“無言的默契”這種東西嗎?那必然是沒有的啊。
那群被關著的孩子,依然沒有被放出來,好像被忽視了一樣。不過在目前這種危機之下,被遺忘反而成了一種好事也說不定。
這場祭祀活動打從一開始就顯得很奇怪,等所有人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那種奇怪的氛圍就更劇烈了。
所以說,藏得這么嚴嚴實實的,果然是邪//教吧……柯南在心中沉重地想,完全沒有想好該怎么破局。
他稍微抬起頭,去看五條悟的反應,卻發現對方還是那么鎮定自若。甚至,對方還有心情觀察周圍的情況。
柯南不由自主地也跟著對方的視線,一起觀察起了身周的人。這一看,他就忽然發現了有哪里不對。
——那個在他們兩人十點鐘方向的黑袍人,是不是……正在和人,也就是五條悟,比暗號啊?
江戶川柯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頭腦風暴:
壞消息,五條悟和這群邪//教徒中的一個認識;好消息,還是他和人認識。
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問上一句:五條悟,你究竟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事實上,五條悟也是才知道的。
他清楚這群人里有人往他的行李里面塞了張愛的小紙條,但自己也不清楚是誰。臨到頭了一看,哦,原來真的有這么個人的存在啊,而且看起來還似友非敵呢。
他搞事的心,頓時就蠢蠢欲動起來。
這不得好好利用一下子啊?更何況——
“嘭!”
突如其來的一聲悶響,打斷了前排祭司口中吐出的祭文。很快,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祭臺下面。所有人齊齊回頭,柯南定睛一看,好家伙,是他一直疑惑怎么忽然不見了的開膛手杰克。
杰克嘶啞著嗓音,用略帶外國口音的英語說:“你們……想用了我就扔掉?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幾乎是瞬間,五條悟就帶著柯南,打倒幾個在他們附近的黑袍人,迅速往祭臺下面一跳。
“抓住他們!抓住祭品!”
伴隨著一道指令,原本已經要去控制住杰克的人,又聚攏朝五條悟二人而來。
“三、二、一……”
青年嘴里念叨著數字,倒數結束的同時,祭壇下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轟鳴。濃煙過后,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兩人面前。待人走近,摘下兜帽。
——兜帽下的臉,赫然就是先前還在瘋人院的男爵。
柯南:“?”
“啊?”他頭一回這么真情實感地疑惑了。
五條悟卻是熟練地和人勾肩搭背,然后說:“啊哈!沒想到吧!我想看的就是你這個表情哈哈哈哈!”
柯南繼續打出一排問號:“???”
“抱歉欺騙了你。”查爾斯男爵溫和地笑了,他沒管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解釋說,“但我一開始的確是教團的成員,也如你所想的那樣,是為了復活我的孩子。只是,教團的行為越來越偏激,甚至不惜借用開膛手杰克的手來實施獻祭,我就想退出了。”
“畢竟,我和我的妻子都還年輕,我更不能讓巴恪思家的聲譽蒙羞。所以,我就聯合悟一起做了個戲。只是沒想到會波及到兩位偵探。”
說著,他抬頭,目光看向了兩人身后。
那里,波洛灰原哀,正帶著一隊警察而來,正是賈普和他的手下,以及被停職的雷斯垂德。
柯南:“。”
被耍了,完全被牽著鼻子走,還沒弄明白這游戲的目的,他整個人都有點喪喪的。不過至少……他看到了表情從“迷茫”到“驚訝”再到“頓悟”,變化十分之豐富的波洛和灰原哀。
嗯,他不是一個人,忽然就感覺好多了呢!
而且,進來的是多少人,通關的時候也是多少,沒人真的出事這就很好。
【我一點也不好。】
系統的提示音在幾個玩家耳邊響起,說著說著,他忽然從冰冷的電子音,變成了孩子委屈撒嬌一樣的聲音。它,或者說他,說道:
【我的游戲完全被玩壞了,你們都快點給我出去!出去!】
柯南幾人還來不及驚訝,就感覺眼前一花,接著,他就聽到耳邊傳來了模模糊糊的聲音。聽不出是誰在講話,但語氣里的激動是能感受到的:
“醒了,他醒了……他們都醒了!”
柯南還在疑惑,又聽到一個聲音。這回他聽出來了說話的人是誰,畢竟太宰治的聲音是很有辨識度的。
對方說:“唔,悟君還沒有醒……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完全沒有被惦記的五條悟,還在領取他的“通關獎勵”。
“算算時間,辛多拉已經落網了,或者死了。總之,要跟我出去看看那個人是怎么身敗名裂的嗎?諾亞。”
他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長相很像是柯南長大一些后的樣子的“孩子”。只不過,這個孩子,已經永遠定格在了這個年齡。
諾亞方舟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該離開了,不要逼我用特殊的手段。你雖然也有人工智能,但他只是我的復制體,并不能——”
“你應該去看看,殺死澤田弘樹的那個人,該有的下場。”
諾亞方舟:“……”
“不過也是,你是你,弘樹是弘樹,你不愿意也——”
“我去。”這個已經具備了現階段人工智能沒有的智慧和獨立思考能力的AI,最后還是答應了五條悟的要求,只是他又說,“我要和以諾,他是叫這個名字吧?我要和他在一起。”
五條悟:“哦豁。”
淦!白跑一趟,這個諾亞不會也要去給杰打白工吧?那他們偵探社豈不是還是只能用黑羽快斗?
禮貌快斗:?
55 暴露
“這次的任務, 算成功還是失敗?”
坐在自己的馬自達RX7里,安室透手握在方向盤上,問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貝爾摩德。
本來他是想著一離開任務地點, 就立刻和貝爾摩德分道揚鑣的。但很可惜,他們分別接到了朗姆和琴酒的郵件, 讓他們立刻去組織一處隱秘的據點匯合。
貝爾摩德放下手機,就毫不見外地鉆進了安室透的車里, 還不忘卸下自己的偽裝。
她畢竟是個享譽全球的公眾人物,很多時候出任務都不是用的自己本來的那張臉。這次倒是個例外,但為了出門,她是做了一些明星必備的偽裝的。
剛一取下帽子, 她那頭柔順充滿光澤的金色長發, 就出現在了地下停車場內。貝爾摩德那張被無數粉絲、導演稱贊的臉龐, 仿佛也在閃閃發光。可惜,在場唯一的“觀眾”心中毫無波瀾, 甚至, 他還皺了皺眉。
貝爾摩德:“……波本,你那是什么表情?”
安室透不答反問, 將剛剛的問話又說了一遍:“任務失敗,琴酒來興師問罪了?”
見塑料同事不搭茬, 非要提一些掃興的事情, 漂亮女人嘴角下撇,情緒外露得十分明顯。但不管是她本人,還是同事都知道, 這都是她故意做出來的表情。
——反正他們這些神秘主義者就是愛演啦!
“你還不開車嗎?”貝爾摩德也學著安室透的樣子, 不回答,反而催促了一句。不知道的還以為, 她有多熱愛工作、多想要為組織發光發熱呢。
開什么玩笑,她又不是琴酒!
安室透從善如流地點火起步,然后,他微微偏頭,看向了身旁的女人,示意——
我都照著你的話做了,你也該有所表示了吧?
任務目標都沒了,事情已經暫時宣告結束,貝爾摩德也沒有保密的意思,就說:“一半一半……還有,這是我們的任務。”
她試圖把鍋分一半給安室透,再不濟,也要讓對方和自己統一一下口徑,方便忽悠……啊不,是說服琴酒那個家伙。
波本不知情,但貝爾摩德作為組織里的“The Woman”、傳聞中備受boss寵愛的女人,卻對組織想要接近那些卓越的程序員的意圖,有一些了解和猜測。
想到這里,貝爾摩德就想蹙眉:托馬斯·辛多拉那個蠢貨,明知道組織愿意和他合作,就是看在了那個麻省理工的天才的份上,卻還是把人給解決了。而且,他竟然還自作聰明地想要單方面終止和組織的交易……說真的,他究竟是怎么成為有名的大商人、成功企業家的啊?果然還是全靠有個天才替他開發程序吧?
她腦內思緒紛亂,但表面上依然很能穩得住。
“怎么樣,朗姆有說些什么嗎?”
貝爾摩德狀似不在意地問。
“自然是什么都沒有。”安室透手指搭在方向盤上,自然地回答,“畢竟那是你的任務,我只不過是個被捎帶的、無辜的情報人員罷了……再說了,我的任務目標,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啊。”
“你不是也很清楚的嗎?貝爾摩德。”
金發的女人因為他的這番話而稍微沉了沉表情,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只是這一回,再次開口的時候,她的語氣變得冰冷了幾分。
“波本,我們的交易還在存續期。”
貝爾摩德像是提醒,又像是在警告。不過,這也沒有辦法,誰讓她暴露了自己有“軟肋”這件事呢?
安室透的態度曖昧不明,他想要達成的結局,可不只是貝爾摩德暫時性的低頭而已。
……
兩人到達郵件通知中的基地里時,已經背地里達成了又一次利益交換。
貝爾摩德具體需要付出什么不得而知,但兩人就托馬斯·辛多拉的死達成了一致,統一了面對琴酒等人時的口徑。
——就說,和辛多拉談崩了,對方拒絕繼續幫組織進行研發工作,并且執意要和組織脫離關系。于是她們采取了組織一貫的做法,殺人滅口,順帶將事情嫁禍給了別人。
貝爾摩德想,要不是知道組織近些年來越來越重視那程序的編纂,她也不至于因為區區一次任務失敗就如此大費周章……
身旁的波本酒臉上帶著他一貫的微笑,弧度一如既往,卻頭一回讓貝爾摩德有些想要磨牙。
——這男人,果然很難搞!
可惜的是,貝爾摩德提前做好的準備,并沒有什么用。傳達此次任務信息的是朗姆,他根本沒有現身此地。而早早在休息室里等著的琴酒,也沒有過問組織這兩個著名的神秘主義者任務詳情的意思。
貝爾摩德的未雨綢繆,注定——至少是在今天,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了。
琴酒身邊跟著的人一如既往的是伏特加,他行動小組里的成員們倒是沒一個在這里的。聽到腳步聲從遠到近,男人抬起頭,露出一雙眼睛。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那雙眼睛還是如同平常那樣陰鷙、仿佛鷹隼一樣銳利,但安室透只是一打眼,就發現了其中蘊藏的……
興奮?
只是和人對視了一眼,安室透就匆匆移開了眼睛。他倒不是怕,就是吧……琴酒這個樣子,真的怪變態的誒(bushi)。
好怪,不能再看下去了,回憶一下,還是好怪。
見兩人終于出現,琴酒甚至沒有像往常一樣“好意”提醒他們用時過久的事情。相反,長發男人只是朝兩人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讓他們坐在自己旁邊的沙發上。接著,他也沒做什么特別的動作,身邊的伏特加就非常心有靈犀地掏出一個遙控器,在那上面按了一下。
伴隨著機器運作的嗡鳴聲,貝爾摩德和安室透從善如流地坐下。兩人都是面朝著墻壁,想要看看琴酒究竟在搞什么名堂,竟然也神神秘秘的。
兩人:組織的神秘主義者只能有兩人,三個人的話就太擁擠了!(不)
投影幕布緩緩下垂,接著,一個眼熟的監控畫面,出現在了屏幕上。
安室透掃了一眼,發現上面出現的是一個穿著風衣、腦袋上戴著一頂報童帽的女人。他腦子里忽然閃過了什么,但還來不及抓住,就被貝爾摩德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雪莉?!”
女人難得失去淡定從容,叫出了組織這位叛徒的代號。
安室透的眼睛,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閃了閃。
他當然聽說過這個名字,組織的天才研究員、因為姐姐叛逃的女人,同時也是——
琴酒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哼笑,像是愉悅又像是憤怒,或者興奮也有之。他看了眼略顯激動的貝爾摩德,感受到對方身上一閃而逝的殺意,沙啞著聲音說:
“雪莉,她是……我的。”
那雙利眸中,殺氣和興味一同爆發了出來。貝爾摩德卻一點也不怕地對上了那雙眼睛,似乎在針對雪莉這件事情上,并不愿意退讓。
看著一貫滑不留手的貝爾摩德露出這樣的情態,安室透垂眸沉思:
你,不,是你們,是不是太“愛”雪莉了一點?人家就差裹成粽子了,你們還能憑借一個模糊的側臉和背影看出來身份?
你們好愛她(bushi)。
咳咳,公安臥底先生的意思其實是:看他們兩人的表現,雪莉果然很重要,所以還是得看看能不能參與捕捉雪莉的計劃,最好是能從組織手里把雪莉保下來,帶回公安……
一時間,休息室里的四人——伏特加除外,他清空腦子,只愿做他親愛的大哥的“狗腿子”,各有各的想法。
酒廠的塑料同事情,果然名不虛傳呢!
而他們所見的“雪莉”,也就是易容成對方的黑羽快斗,正通過一些不走尋常路的方式,進入五條悟和太宰治的公寓。
他按照太宰治的吩咐,在監控前面演了一場戲后,就溜達著離開了。本來他應該在場館外和太宰治他們匯合的,但沒想到發生了殺人案,他身為怪盜的本能發作,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先溜了。
——沒辦法,作為怪盜基德,他真的被甩了好多次鍋了,已經對命案什么的形成條件反射了都。
快斗用他聰明的小腦瓜思考了兩秒鐘,就決定——
好!總之先去偵探社好了。
可惜,他今天并沒有帶偵探社的鑰匙,也沒有公寓的鑰匙。他又思考了兩秒,覺得還是去公寓好了,畢竟那里才有衣服給他換。
結果,才不走尋常路(物理意義)地撬了個鎖——期間辱罵太宰治無數次,這個人為什么要給門安上這么復雜的鎖啊!結果,他就被人從后面偷襲了。
“嗷!痛痛痛——誰啊!松手快松手啦!我不是什么好人……不對,我不是什么壞人,只是沒帶鑰匙而已啦!”
被反剪雙手,少年發出了接連幾道痛呼,只能趕緊解釋清楚情況。
話音剛落,他的手就被松開了,還來不及有別的動作,他就聽到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你的意思是,這是你的家?”
“黑羽君……?”
后面那個聲音快斗聽出來了是誰,不就是先前那個求職的綠川光嘛。至于另外一個聽起來有點怪怪的聲音……
“你是?”
黑羽快斗,迅速轉身,理直氣壯地質問起了剛剛還對他動手了的粉毛瞇瞇眼。
——別以為他聽不出來、看不清楚!這人也戴著易容,還變了聲!
56 代寫上線
“我叫做沖矢昴, 是來應聘的。”
粉毛瞇瞇眼沒有在意黑羽快斗不怎么客氣的口吻,回答他的語氣很溫和,是那種聽著就讓人覺得說話這人脾氣真好的嗓音。
不過, 在場的另外兩人都不怎么買賬。
自動忽略了沖矢昴口中的“應聘”一事,黑羽快斗又提起了之前發生過的事:
“我來等人, 只是今天出門沒帶鑰匙,所以才逼不得已——”
他稍微解釋了一句, 就將控訴的目光射向了粉發男人,嘴上也跟著同步開口了:“倒是你,連問都不問就對我動手……”
少年鼓了鼓臉,語氣十足十的不滿:“很痛的誒!”
“抱歉, 是我誤會了, 請你原諒。”
粉發青年的道歉來得很快, 也很干脆。在黑羽快斗話音落下,而一旁的綠川光也做了保證后, 他就很痛快地對少年說了聲抱歉, 同時不忘對這人點點頭示意。
這么一來反而把黑羽快斗給整不會了。他抱怨的時候也確實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有沖矢昴這種愿意對小孩道歉的大人。
不是都說, 大人就算做錯了,也會在比他們小的人面前做出無事發生的樣子嗎, 而且有些人甚至還會因為被指出了錯處而惱羞成怒呢。怎么現在這個情況, 和說好的不一樣啊?——高中生怪盜在心里深沉地想著。
不過,快斗的腦子一向轉得很快,雖然眼下的情況有些超出他的預計, 但是……
“好吧, 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
少年很大氣地對沖矢昴擺了擺手, 實際上,他已經在盤算著待會兒給人面試的時候套個話,看看能不能問出一點有關對方偽裝的線索了。
——他長這么大,還是頭次見到和他差不多的易容手法呢。當然,他老爹除外。所以……
絕對、絕對不能放過他!
這樣想著,快斗也對著一臉溫和的沖矢昴,露出了一個非常友好的笑:
“既然沖矢先生是來應聘,那不如下樓談吧。太宰先生他們那邊應該解決的差不多了,我們就先喝杯茶好了。”
沖矢昴易//容//面//具下的眉毛在聽到快斗這番話后,幾乎是下意識就要挑一挑,但卻被他強行忍耐住了。他的這張“臉”是經過精心“制作”的,因為某個小偵探的要求,幾乎達到了工藤有希子的最高水平。所以,一旦他面具下的臉有什么動作,面具上也會出現對應的表情神態。
好在他雖然是一個酷guy,但偽裝這門課程還是比較達標的,平時也沒出過什么亂子。
只是,眼前這位少年想要留人的想法實在是有些明顯,根本騙不過他這種“老油條”。看著快斗似乎很若無其事的樣子,沖矢昴就有些幻視口是心非的貓。
“好啊。”他爽快答應了下來,并不讓人難堪。
但其實,沖矢昴,也就是正在假死利用他人身份逃離組織追殺中的FBI潛入搜查官,赤井秀一先生,他答應去樓下喝杯茶等人回來的理由,根本就沒有那么簡單。倒不如說,他一開始接近這家偵探社的目的,就不單純。
一開始是因為黃昏別館藏著黃金的事情通過組織內部的臥底傳了回來,而赤井秀一恰巧從小偵探的口中得知,解決當時殺人案的人是不請自來的五條悟和太宰治,他們也同樣破解了別館寶藏的謎題。一聽到小偵探說,寶藏是個黃金鐘,赤井秀一就明白了:
好家伙,聰明的小家伙也被驢了啊。五條悟和太宰治,聽起來是個人才,得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撈到FBI鍋里來(bushi)。
但稍微一查,發現兩人在地獄廚房做過的事情后,赤井秀一:“……”
怎么感覺,這兩人的畫風不是那么正經呢?
再后來,FBI的線人又說,五條悟和太宰治兩個人,似乎還和日本警方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交易。赤井秀一聽罷,斟酌片刻,決定用他偽裝后的身份,親自上門試探一二。
因為他什么也沒說,但就是莫名關注這兩人,他FBI的同事當然是不樂意讓他以身試險的。搜查官朱蒂甚至提出過由她來代替赤井秀一,不過被后者拒絕了。
赤井秀一的說法是:研究生找兼職很正常,他還可以宣稱自己是偵探社之類的社團成員,偵探發燒友找上偵探社也很普通。但朱蒂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還當過帝丹高中的英語老師,去做偵探……
倒也不是不尊重人們的職業選擇吧,就是,那個……
會被當成是想要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狂熱追求者的吧,畢竟整件事的邏輯根本就不通啊!
——看著調查文件中,那兩個人長得都挺好看的臉,赤井秀一,再次沉思。
時間回到現在,化身東都大學研究生沖矢昴的赤井秀一,覺得自己來這里一趟,又多出來了兩個理由。
他面前有兩個人,一個人就是一個理由。
自我介紹叫做綠川光的男人,長相普通,氣質看起來也就像是普通的老好人,唯獨一雙眼睛給赤井秀一一種詭異的熟悉感。但他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這個人。
另一個叫做黑羽快斗的少年,也長得怪眼熟的。不過這一次赤井秀一倒是想起來對方長得像誰了,不就是陽光開朗大男孩(?)外加卷毛版本的工藤新一嘛!
無獨有偶,赤井秀一也決定待會兒要好好套一套話。
殊不知,他的眼睛也讓綠川光覺得眼熟。
是在哪里看過呢?這個人的臉他并沒有見過,但就是透露出一種熟悉感……綠川光也想到。
一時間,三個人各懷心思,竟然達成了某種詭異的和諧。
直到三人坐在會客室內——沒錯又是那個熟悉的會客室,綠川光自告奮勇去泡茶,黑羽快斗又直面了另一個前來應聘的人,他才恍惚間發現了有哪里不對:
他是什么專業hr嗎?怎么次次招新都有他啊?
老板呢?老板跑哪里去了?!(震聲)
哦,老板還在破案和打游戲,那沒事了。
黑羽快斗臉上露出一個營業性的微笑,實際嘴角都有些僵硬了。他捫心自問,自己只是個普通的打工的,甚至還是兼職生,為什么,為什么每次最先遇到求職者的都是他呢?
而且他們還都易容了。
怪盜少年覺得這不合理:他怪盜基德都露出真身了,你們兩個來上班的竟然都頂著一張假臉……你們又不是皮套人vtuber,都給我用本體啊混球!
這樣想著,他接過茶水,對綠川光道了聲謝,裝模作樣喝了一口茶水——其實因為太燙了根本沒有入口,就開始了他的表演。
“嗯,是這樣的,我是偵探社資歷最老的員工了。”快斗先強調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后接著道,“所以,在老板他們回來之前,我們可以先聊一聊哈。”
“嗯,好的,那前輩想要聊什么?”
青年的綠眼睛里飛速閃過一抹笑意。他好像沒有脾氣一樣地又一次答應了下來,搞得黑羽快斗都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鬧了。
……絕對沒有因為對方叫自己“前輩”,所以有點小開心的意思!
黑羽快斗:“沖矢先生為什么會想到來偵探社工作,又是從哪里知道偵探社正在招聘的事情的呢?”
他決定先從簡單好回答的入手,一步一步來,循序漸進。
“這個啊,是聽毛利偵探事務所的那個孩子說的。因為喜歡偵探破案,就來了。”
黑羽快斗不動聲色地坐直了一點。
是小偵探誒,他該不會是發現了什么吧?——少年略有點心虛地想。
“哦——?那何必舍近求遠,不去毛利偵探事務所應聘呢?”
快斗犀利反問,不過這個問題也早在赤井秀一的預料之中了,因此,粉發男人很淡定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毛利先生已經有一個學徒了,暫時沒有招人的計劃,我也并非是崇拜誰所以才想加入某個偵探社的。而且……”
赤井秀一演技大爆發,適時露出了有些落寞的表情:“毛利先生的學生安室君他,和我的相性不是很好呢。但是我來到這里一看,不管是綠川先生,還是黑羽君你,看起來都是很友善的類型。”
不明所以的綠川光:“謝、謝謝?”
見過安室透,但不知道對方是毛利小五郎弟子的黑羽快斗:“……啊這。”
不是,安室透他找毛利小五郎學什么啊?他不理解啊!
不清楚黑羽快斗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番某個黑皮大帥哥,今天茶藝顯得格外高超的FBI先生乘勝追擊:“所以我想,如果能在這里工作的話,應該會有趣又能學到許多吧。”
要不是他不信這個人,黑羽快斗沒準還真就信了他這番話了(?)。但很可惜,自打看到赤井秀一的第一眼,他的心里就拉滿了警惕。
而另一個人……
綠川光微笑:“我也很期待能有新的同事,所以還請沖矢先生面試加油。”
他看著溫和好說話,但實際……
還是油鹽不進。
赤井秀一:“……”很好,果然沒那么好進,他更在意這個偵探社了。
“嗯?有人來應聘了?誒,快斗君,怎么又是你招待新人啦!”
一道略有些……JK風格的男聲在會客室門口響起,幾人聞聲抬頭,就看見了一個單手撐門的白毛大帥哥。
白毛大帥哥耍帥還沒過兩秒,就被人從后面扒拉開,從他身后露出一張同樣俊秀的臉,正是太宰治。
太宰抬眼看了那個眼生的粉毛,可有可無地點點頭:“喔,應聘的嗎?會寫報告嗎?”
赤井秀一遲疑地點了點頭,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
太宰治頓時露出了個輕松的笑:“好,你被錄用了。啊對了,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赤井秀一不敢相信,那個傳聞(也就是柯南口中)智多近妖又透露出黑暗氣息的太宰治,竟然這么輕松地就聘用了自己。
不是,他還沒把自己昨天做的完美簡歷拿出來呢!
太宰治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猶豫著問:“你……難道只是想來積累面試經驗?”
“不,我很高興。”赤井秀一只能這么說了,“我叫沖矢昴,是東都大學——”
“好的沖矢君,現在就請你趕快上工,去寫個報告吧。”太宰治沒聽下去,打斷了他的自我介紹,只說,“截止時間是——”
他看了看墻上的掛鐘,“誒,還有十五分鐘呢!”
赤井秀一:“???”
黑羽快斗:“……”噗呲。
57 日常和邀請
這天午后的陽光格外得好, 不熱烈,但很溫暖。光從偵探社那一整排的大玻璃窗外投射進來,將才吃飽午飯的人照得昏昏欲睡。
辦公室內沒有人說話, 只有清脆的敲擊鍵盤聲,和翻閱文件的沙沙聲。
這樣的環境, 實在是很適合就地睡上那么一覺。
巧的是,太宰治和五條悟, 都是這么覺得的。
偵探社辦公室整體的裝修風格其實有些冷硬,給人的感覺相當現代化。雖然不是那種逼仄的格子間,甚至每個人的工位都還蠻大的,就是給人一種“黑心資本家的血汗工廠(?)”的感覺, , 一眼看過去就是資本家壓榨人的專用場地。
唯獨在進門的左手邊, 因為老板們的個人喜好問題,被放上了一條沙發。
——當然, 沙發也是符合整體裝修風格的灰色。只不過, 的確柔軟就是了。
光是看那兩個人趴在沙發上時,沙發表面往下陷落的程度就能知道, 這根本不是沙發,而是誘人墮落的陷阱、吞噬人靈魂的沼澤、充滿罪惡的溫柔鄉啊!
“說人話。”
得知赤井秀一成功打入“敵營”的江戶川柯南, 今天跑過來, 名義上是拜訪,實際上也是想看看這個偵探社是個什么路數。聽到五條悟越來越夸張的形容,小男孩冷酷地出聲打斷了窩在沙發上不肯下來的白毛青年, 鏡片下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無語的半月眼。
他默默看著五條悟:對方一點也沒有好好待客的意思, 那么高大的一個人非要和另一個個子也不矮的男人擠在一張沙發上,腳都委委屈屈地伸到沙發外面了, 還死活不肯挪窩。
柯南:雖然不理解,但也不尊重。
同時,小少年還注意到,五條悟懷里還揣了本書。他好奇地一看,在看清楚書名后,又默默收回了視線。
他敢以自己雙眼超5.0的視力發誓,那書的名字是……
《如何征服英俊少男》
好怪哦,他想,干脆不去看五條悟,轉過頭去,視線順理成章地停留在了旁邊貌似在睡覺的太宰治身上。
這一看,竟然比五條悟還不得了。
就見,太宰治正面朝上,一雙大長腿抻得筆直,腦袋枕在沙發扶手上。他的雙手交疊,放在了胸前,臉上則是搭著一本攤開封皮朝上的書。
太安詳了,這個姿勢。
但讓小偵探瞳孔地震的并不是他過分安詳到隨時可以裝進水晶棺入土為安的睡姿,而是……
沒有呼吸了啊?!這個人,從剛剛開始,胸口就已經完全沒有起伏了吧?!
江戶川柯南在察覺到太宰治疑似真的能入土之后,就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非要找個形容詞的話,就是炸毛成一顆海膽樣子的黑貓。
“五條先生!真的沒問題嗎?!”
他猛地一個扭頭看向五條悟,對方打開那本名字充滿了槽點的書看得正開心,一點也沒有柯南的緊張。小偵探見叫不動人,只能自己上陣,跳下扶手椅三兩步就來到了太宰治腦袋邊上。
柯南正在猶豫是摸一下脖頸邊的動脈好呢,還是移開那本書探探太宰治的鼻息,一低頭,引入眼簾的就是《百種毒草大全》幾個大字。
柯南:“!!!”
柯南:“???”
這人平常究竟都在看些什么啊!而且聯系上了,他的“死”因是不是就這么簡簡單單地暴露了出來啊?!
“呼——咳咳咳咳!”
眼前的人忽然發出大喘氣和咳嗽的聲音,緊接著,他一個咸魚翻身,啊不,鯉魚打挺,直起了腰。因為起身的力道過猛,那本書從太宰治臉上飛了出去,正巧砸在了五條悟腦袋上。
其角度之完美、落點之精準,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就是故意的。
被一本書敲了個正著的五條悟:“……治君,你敢說你不是有意的嗎?”
太宰治咳嗽完,聽他這么說,微笑著回答:“啊,可惜了,本來應該是正對悟君你的腦袋的呢。”
柯南不想看到接下來的發展,緩緩閉上了雙眼。
——啊,又要打起來了吧。不,說是打起來也太看得起這兩個家伙了,他們只會互相放一些無關痛癢的嘴炮,步美他們聽了都嫌幼稚的那種。
不過今天竟然沒有吵起來。
一個他不認識的青年走了過來,對方長得很普通,是放進人群里就完全無法辨認出來的長相,唯獨氣質和那雙眼睛很突出。
對方似乎一直有在留心這邊的情況,見氣氛不妙趕緊從工位上起身,三兩步來到二人身前,三兩句就制止了一場本要爆發的小學雞式吵架。接著,青年低頭,一雙溫和又包容的貓瞳,就這么和柯南隱藏著探究的雙眼對視上了。
柯南想要收回視線,卻聽見對方問:
“這位……江戶川君是吧?要吃些點心嗎?”
“叫我柯南就好啦,大哥哥!”柯南迅速變成夾子音(?),甜甜道,“謝謝大哥哥!大哥哥叫什么名字啊?”
“嗯?我叫綠川光。”青年溫聲回答,就要起身去冰箱那邊拿甜點出來。
一轉身,他就看見周末來兼職的沖矢昴端著一盤經典草莓蛋糕,朝這邊走了過來。注意到他的視線,粉發青年微笑著說:
“這是之前點的外賣,來自柯南你也知道的那家波洛咖啡廳。”
五條悟警惕地抬起眼,看向了那盤蛋糕。
沖矢昴迅速領會老板的意思,十分合格的打工人開始解釋:“請放心,這是我買的,五條先生你的甜品都單獨放在另一邊,上面還貼了紙條。”
五條悟滿意地收回視線,繼續和太宰治玩互相干瞪眼的游戲去了。
柯南的心情就很復雜。
一方面,他覺得赤井秀一真的好努力在打入五條悟太宰治內部,真的,他哭死(bushi)。另一方面,五條悟你在甜食上的護食程度,蠻令人嘆為觀止的哈。
大可不必,他可以幫你去問一下咖啡廳的榎本小姐,能不能出個每月盲盒套餐,每天甜點不重樣給你安排上總行了吧?別用那種警惕的眼神看他啊!
柯南不太清楚赤井秀一非要橫插一腳的理由,但卻敏銳地察覺到了,比起五條悟和太宰治,FBI似乎更關注那位綠川先生一點。
這又是為什么呢?——小少年,不禁陷入了頭腦風暴。
不怪柯南警惕心過強,主要是赤井秀一上一次、并且至今仍舊這么關注的,還是組織成員的安室透aka波本。而上上次,則是灰原哀。
江戶川柯南的酒廠成員雷達,忽然動了。
在他將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那兩個畫風略有相似的青年身上后,身邊沙發上的兩人就仿佛被忽略了一樣。
太宰治從五條悟手中搶過自己的寶貝書籍,繼續讀了起來,但才翻開一頁,他就打了個呵欠:
“呼啊——”
他捂住嘴,打完了呵欠之后,才放下,繼續去翻書,“附近有沒有還不錯的咖啡廳?悟君,快去問問灰原君啦!”
“誒?才不要——”
五條悟果斷拒絕了這個要求,“上次是我問的外賣電話,這次輪到你了。”
眼看著兩人就要就“誰去問附近有沒有還不錯的咖啡廳”這個問題,再次吵起來,一旁的柯南三人都有些無語。
在所有人開口說話之前,柯南忽然插嘴問道:“是灰原、啊,就是哀的哥哥灰原警部嗎?”
得到五條悟的點頭后,小男孩用天真無邪的語氣,狠狠插了不在場的警視廳眾警官們一刀:
“可是,警視廳的大家,平常都是喝速溶咖啡的哦。因為平時很忙嘛,速溶的便宜又方便。”
五條悟瞬間露出了“噫,速溶的哦”的嫌棄表情,立刻就掏出手機準備好好慰問一下自家受苦受難的小學弟。
太宰治的鳶瞳仿佛不經意地掃過那邊的兩個男人,很快就移向了柯南。
“啊,沒有上等的手磨咖啡我要死了,真的會死的。”
他發出黏黏糊糊的撒嬌聲,也是這時候柯南才發現,太宰治不愧是和五條悟攪在一起的男人,兩個人猛男撒嬌(?)的樣子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柯南頓了頓,不知道該怎么應對。
當然,他私心里是很想直接大喝“退退退!”的,但他目前的人設是聰明但有禮貌的小孩子,就也只能想想罷了。
“我記得茶水間有咖啡機,太宰先生想喝的話,我這就去做。”
綠川光提議,得到了太宰治的星星眼。
青年像是看救星一樣,眼巴巴地望向綠川光,得寸進尺地點單:“要摩卡……能拉花嗎?”
柯南已經露出了半月眼,內心吐槽不止。抬頭,他卻看見,綠川光竟然真的思考了一下。
不要思考這種故意為難人的要求啊!你清醒一點!——柯南死魚眼。
“這次不行呢,冰箱里沒有牛奶,下次吧,我會記得補庫存的。”
竟然還真的答應了啊!?
江戶川柯南開始懷疑自己:什么?這難道是什么打工人應該做的事情嗎?他不理解啊!
恍恍惚惚間,小偵探已經快要忘記自己這次來的真正目的了。
他當然不是來玩,或者探望沖矢昴這么簡單,而是自告奮勇來送邀請函的——
鈴木次郎吉要展出一枚名叫“天空的貴婦人”的寶石,順帶和怪盜基德決一勝負。鈴木園子和她伯父提過五條悟和太宰治,得知他們也是偵探后,鈴木次郎吉就順帶邀請了兩人。
本來,鈴木園子打算親自來一趟,順便看看帥哥,但今天咖啡廳又發生了命案,她家司機直接來警視廳接人了。最后,被關心她安危的家人叫回家的鈴木園子,只能含恨將邀請二人的任務,交給了自告奮勇的柯南。
聽完柯南一番簡單的描述的太宰治摸摸下巴,“所以,是做筆錄的時候喝到的咖啡嗎?”
柯南:“……”你的重點怎么還在這個上面啊!
“好啦,轉告鈴木小姐,我們會去的……對了,這個邀請函最多能帶幾個人啊?”
五條悟問。
“沒有上限,不過最好還是別太多吧?”柯南不太確定地說,“搜查二課的警察們還是會同行,就不要給他們增加工作量了。”
五條悟:“懂了。”
他露出一個“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
柯南:呵呵,完全放心不下來呢。
一二三……五,算上自己和太宰治總共七個人,也不多嘛!——五條悟這樣想著。
58 經典再現
五條悟毫不見外地擅自邀請了五個人, 分別是他的摯友、后輩、老師和勉強也算是半個后輩的天內理子,準備同他們一起搭乘鈴木家的天空艇,飛往大阪度過周末。
雖然是借花獻佛, 不過除了夏油杰之外的所有人還是都答應了這個邀請。
得知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要去參加一場短途旅行,因為加班不得不錯過這次團建的夏油議員, 覺得自己遺憾,但好像又沒有那么遺憾。
不那么遺憾的主要原因, 果然還是出在五條悟身上呢!
憑他對五條悟的了解,這次旅行,必定有詐。
這樣一想,夏油杰頓時就不那么想摻和進去了。
嗯, 他愛工作, 工□□他——夏油杰這樣安慰了一下自己, 轉身又投入進了無休止的工作之中。
……
“誒?那我可不可以用你們那個朋友的身份啊?”
事后,柯南送出邀請當日并不在場的黑羽快斗, 問五條悟, “對了,我還沒問呢, 是誰不去啊?”
“唔,是杰哦?怎么樣, 要扮成他的樣子嗎?我可以幫忙哦。”五條悟對黑羽快斗這個提議似乎有些興奮, 自告奮勇就要來幫忙,“讓我想想,如果要假扮杰的話, 首先是……對了!瞇瞇眼!”
黑羽快斗:“。”
少年滿臉驚恐地連忙擺手拒絕:“那種事情不要啊!我不會這么做的!”
“啊?真的不要嗎?來試試看嘛, 我保證,我們所有人都會幫你遮掩身份的。”五條悟遺憾地再三追問, 得到快斗的接連拒絕后,才不甘不愿地停了下來。
那邊看了場推拉,心情還不錯的太宰治插嘴,只說了一句話,就讓黑羽快斗瘋狂心動:
“如果用夏油君的身份的話,至少沒有人會質疑你的身份呢。”
——倒也不是不會質疑,而是不怎么敢。畢竟夏油杰那張臉還挺出名的,已經被當成是門面(?)來宣傳了。
黑羽快斗聽到太宰治這么說,真的心動了一瞬間。只不過很快,他就理智回籠,強行按捺住了胸中的蠢蠢欲動。
快斗:婉拒了哈,我也沒有那么狗膽包天。
要知道,他作為怪盜基德復出之后,一直沒怎么被上頭的人特意關照,就是因為他很有自知之明,也很有分寸,絕對不會對那波真正掌握權力的人出手。
笑死,快斗他是想借著怪盜基德復出的名頭來調查他親爹的死因(當然還有那么點想出風頭的因素在),不是真想找死——當然,調查過程中遇到的危險是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的,不能算是他主動的。
至于什么怪盜和魔術師都喜歡鋼絲上起舞……謠傳,通通都是謠傳!
黑羽快斗卑微道:“還是算了,我自己想辦法混進去就好。”
五條悟只能感嘆:“杰,你看看你,都是你的錯啦!”
快斗一哂,正準備打個哈哈把這件事糊弄過去,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地說了一句:
“悟,差不多得了。”
黑羽快斗一驚,看向五條悟的方向,稍微偏過一點腦袋才看到,五條悟面前放了個平板。平板屏幕還亮著,上面的人此時也正巧抬著頭看向了屏幕這邊,發現從五條悟身后探出的那個腦袋,就友好地沖著那顆狗狗祟祟的腦袋笑了一下。
黑羽快斗一愣,腦子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就先一個戰術后仰,腦袋迅速又縮了回去。
通過右上角的小屏幕,五條悟看到了黑羽快斗的全部動作。頓時,他的一邊眉毛就不動聲色地抬了起來。
五條悟沒回頭去看黑羽快斗,而是不動聲色地和屏幕里一臉狐貍相的夏油杰對視一眼,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接著,他又抬起頭,和太宰治對上了視線。
太宰治臉上還帶著看黑羽快斗激動反應時的好笑神色,在注意到五條悟的視線后,他疑惑地回望過去,就發現,白發青年臉上出現了那種往常惡作劇或者逗人玩時,才會流露出的不懷好意神色。
只是一個眼神的對視,太宰治就悟了。接著,他也露出了一個“你懂我也懂”的表情。
兩人迅速達成共識,在夏油杰的見證下,你一言我一語,給小朋友挖了個坑。
最后,黑羽快斗捂著自己的胸脯,噔噔噔往后退了好幾步,滿臉寫著抗拒:“我不是我沒有,我就算女裝,穿超短裙,做17歲地雷系JK,也絕對不會用夏油先生的身份的……夏油先生你倒是說句話啊!”
被他cue到的夏油先生本油(?)微笑:“那要用我收養的孩子的身份嗎?她們剛好附和你的全部描述,你還可以用孿生子的身份方便隱藏呢。”
黑羽快斗:“???”
等等!你們的目的原來是這個嗎?這不太好吧?
“好了,不逗你了。”終于,好心人夏油杰開口了,對人都炸毛了的小孩說,“不過,的確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悟,太宰君,誰來和他解釋一下?”
五條悟舉起了自己的手,而有人幫忙,太宰治自然樂得輕松,完全沒有和五條悟搶這個“殊榮”的意思。
“飛艇的目的地是大阪,恰巧,他們有個大膽的想法,想要在大阪實施,需要你的幫助。不過你也可以放心,不需要你以身涉險。”
黑羽快斗都快探到身后方便他隨時溜走的jio,又默默收了回來。
“說來聽聽呢。”他摸著小茶幾的邊緣,又緩緩坐了下來。
……
時間一晃就到了飛艇起飛那天。
鈴木家果然是財大氣粗,被命名為貝爾·雪利二世的飛船,有著相當令人驚嘆的外觀和內部構造。內部除了餐廳、休息室、娛樂室等等之外,在最頂層還有一個專門用來展覽寶石的展覽室。
上船之后,被邀請或者主動找上門的一群人,就被飛船的主人,鈴木次郎吉領著,浩浩湯湯地來到了頂層。
展覽室的上空是一片透明的玻璃,抬頭往上一看,仿佛云和陽光就在自己身邊。
十年如一日保持著少女心的天內理子,在看清楚房間內部長什么樣之后,先是發出“哇”的一聲驚嘆,然后,她就開始翻自己隨身的小包。
被路過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看到后,后者納悶地看著這個漂亮姐姐,好奇地問:
“天內小姐,你這是在做什么?”
“嗯?找防曬補涂一下啊。”天內理子抬頭,理所當然地說。她一邊說著,手上動作也不停,和兩個姑娘說明了自己的用意,“飛船飛這么高,紫外線肯定很強烈……對了,你們要來一點嗎?”
女高們對視一眼,非常誠實地伸出了各自的雙手,手掌攤開朝上,齊聲說:“那就拜托了!”
跟在她們三個身旁的柯南:“……”
他不理解,但總之尊重。(雙手合十.jpg)
小偵探對女孩子們因為一個涂防曬霜的行為,就突然親密起來的氛圍表示不解,但也沒有興趣參與,就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了毛利小五郎身邊。
路過阿笠博士和身邊的三個孩子的時候,他還聽到了少年偵探團們的聲音,是步美在遺憾灰原哀今天生病沒有跟著一起來,而光彥也在說這可是難得的一次旅行。
想到今天突然就告病不來的灰原哀,柯南心里就有些疑惑。
大約是偵探的直覺在作祟,他總覺得,灰原哀這次不來,似乎是有什么隱情的樣子。但安室透那邊沒有什么動靜,赤井秀一也沒有消息傳來,所以——
大約是安全的吧?
他不太確定地想,而且今天的重點是基德來著,船上還有那么多警察呢……不對不對,不能亂立flag!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江戶川柯南已經不知不覺中,有了不能隨地插旗的自覺。
……
很快,他就回收了這個flag。
——雖然本人根本不想有這種插旗百分百回收的“特技”就是了。
在有人感染了實驗室泄露的細菌,被送到醫務室,而他們又被紅暹羅貓的人關在了休息室內后,哪怕是唯物主義戰神的柯南,也情不自禁懷疑了一下自己:
難不成……他真的是什么烏鴉嘴?
而上船之后,就一直沒有什么動靜,仿佛一條死去多時的咸魚的太宰治,此時,正被五條悟戳了兩下腰,被迫動彈了一下。
“干嘛?”
太宰治有氣無力地問。
“你怎么了?難道也感染了?”
“有沒有細菌你不知道?”太宰治反問,“別動手動腳的。”
不知道為什么,太宰治今天忽然守起了男德(?),不讓五條悟靠著自己不說,現在更是連碰也不讓碰了。
五條悟從上船前就開始懷疑,現在更是滿臉寫著“你不對勁!”四個大字。
他嚴肅地問:
“你不是背著我在外頭有別的貓了?我告訴你太宰治,這個行為很不合適啊!”
悄悄豎起一只耳朵偷聽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要來了嗎要來了嗎?那個最經典的——
“你這只偷腥貓!”
偷腥貓!
舒服了,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心滿意足地收回了耳朵。
59 故人
“偷腥貓”一詞一出, 周圍一圈人都被雷了個外焦里嫩。唯獨兩個當事人一臉平靜,好像剛才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
看著五條悟和太宰治兩人毫無破綻的表情,要不是確定自己耳朵沒問題, 他們都要以為自己聽岔了。
而同一時間,從剛剛開始就有在注意這邊, 似乎想靠近兩人,但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總是被五條悟似有若無地打斷的紅發男人,終于遲疑著,找到了一個上前來的機會。
只是,他輕微的走動, 引得原本就對這些乘客中間鬧出的動靜而有所不滿的持槍蒙面人, 紛紛很有威脅性地舉起了手中的槍, 領頭的人更是從嘴里說出了警告意味十足的話:
“喂!那邊的!你們都在做什么?!”
是相當有中氣又惡狠狠的聲音,和他的銀行劫匪同款面罩非常搭, 是可以給出S評分的程度。
五條悟在心里給這家伙打了個負分, 腦子里一閃而逝的念頭是:
好眼熟,他是不是在哪里見過這個人, 或者說這種裝扮?
腦子里想歸想,卻一點也沒耽誤五條悟接下來的動作。
他, 連同剛剛還興致勃勃看熱鬧的灰原雄、七海建人, 原本還在小聲安慰兩個高中生姑娘的天內理子,以及今天一直很沉默寡言的夜蛾正道,幾個人同一時間對著那群蒙面人出手了。
哦, 還有離他們老大最近的那個紅發男人, 就跟心有靈犀似的,動作非常迅速且……嫻熟?
江戶川柯南情不自禁露出了迷茫的豆豆眼, 其余人也不遑多讓。
發生什么事了,發生什么事了?剛剛不還是狗血小劇場,怎么一秒鐘變武打片的啊?別人眨眼補幀,他們眨眼就錯過一切是嗎?
這不合理!
眾人:發出了吃瓜群眾的呼聲.jpg
當然了,要不是五條悟這群人動手干脆又不留后患,他們也是沒有這個機會和膽量在這里瘋狂吐槽的。
但現在不是危機解除了嘛……
至于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從房間里消失了。
制止住了身邊的蒙面人,再次抬起頭,視線所及范圍內卻失去了太宰治的蹤影的紅發男人:“……”
“啊,”他平淡地說,“不見了嗎?”
話音剛落,五條悟的眼刀子就“唰”一下,射向了他。
——出現了,偷腥對象!
因為事情發生得過快,周圍許多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鈴木園子原本還有呆呆的,但不知道是吃瓜的意愿太過強烈,還是有一雙敏銳的發現各種奸情的眼睛。她是最先注意到五條悟(單方面)和紅發男人之間,似乎有什么不和的人之一。
鈴木園子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雖然紅發男人也還長得不錯啦,但總之她站五條先生!
這就是顏狗的自信噠!
不知道腦子里擅自想了些什么怪東西,鈴木園子情不自禁地“嘿嘿”笑了兩聲,惹來了毛利蘭奇怪、江戶川柯南無語的一瞥。
被人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鈴木園子努力抑制住自己臉上露出的姨母笑,很快就換上了矜持的微笑。
……就是有點端莊得過了頭,不像在面對朋友,反倒像是身處什么正經的社交場合一樣。
“所以,有沒有人能給我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
終于,終于有勇士敢于站出來,打破現場那詭異的氛圍了。
毛利小五郎迷迷糊糊地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疑惑地問出聲。
登時,原本還寂靜一片的房間里,忽然就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動靜。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么的、后怕的、茫然的……比比皆是。
唯獨暴露了自己身份的偽裝成電視臺記者的一行人,他們一邊在心里憤憤,一邊思考著該怎么破局。
是的,他們還沒死心呢,畢竟……這不是還有一個老大,躲在外頭沒有回來嗎?
正想著他們頭兒能不能一個人反殺回來——沒錯就是這么有自信——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兩道清脆的敲擊聲。
“咚、咚。”
因為敲門的聲音剛好在眾人說話聲音減弱的間隙響起,所以聽到的人還不少,都紛紛抬起了頭。接著,一個身形清瘦、眉目含笑的男人,就這么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也恰巧,飛船駛過一從云,一道不刺目的光打在了男人身上,將他身上原本總有些沉郁的氣質沖淡,給眾人留下的印象就只剩下了“驚艷”二字。
鈴木園子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抓住了身邊的人的胳膊。
她喃喃道:“對不起基德大人,但請容許我爬墻個兩分鐘……我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啊!”
毛利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無獨有偶,走回她身邊的天內理子,也和毛利蘭的表情差不多。
——你在說什么虎狼之詞!
突然出現在門口,手底下還拎著個不知死活的人的家伙,正是太宰治。
眾人就見他略微皺了皺眉,似乎是被太陽曬的,然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臉上又露出了一道輕松的笑。他很是活潑地舉起先前叩門用的那只手,對看著自己的人們揮了揮,說:
“喲!大家,這是怎么啦,怎么都在看我?哎呀,人家會害羞的嘛。”
這個嬌羞的語氣,鈴木園子一秒下頭:“好的,基德大人,我又爬墻回來了。”
毛利蘭、天內理子、江戶川柯南:“……”求你了住嘴吧!
眾人一時間都有些因為太宰治的這番話而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旁邊熟練地用劫匪們本人的衣物綁好他們手腳的紅發男人,卻是出聲了:
“太宰……好久不見?”
他淡定地、從容地、天然地,和太宰治打了個招呼。
而那邊,灰原雄也小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誒?我怎么覺得這位先生有點眼熟來著?”
記性很好的五條悟:“。”
同樣記得一些的七海建人:“……”
金發混血兒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心道:灰原你這些年,究竟是怎么做刑警的來著?
那邊,太宰治一副才看到說話的人長相的樣子,語調詭異地又上揚了幾分,輕快地回道:
“啊,是織田……作啊。”
已經開啟吃瓜模式有一陣子的眾人:唔姆唔姆,所以是老相識了吼?那那邊的漂亮白毛又是怎么回事?新歡舊愛修羅場?唉!這瓜真甜……啊不,這事情可真難辦啊!
……
事情之所以變成大家都看不懂的樣子,還要回到幾個小時以前,今天的乘客們準備登船那會兒。
五條悟雖說是擅自邀請了一幫人,但其實也是提前給鈴木家的人知會了一聲的。
畢竟他只是平平無奇的社交悍匪,不是真的沒有情商、肆無忌憚。
在給鈴木園子說明了情況后,對方不止沒生氣,還豪爽一笑,拍著胸脯保證道:
“沒關系沒關系,次郎吉伯伯不會介意的!每次和基德大人的交鋒,伯伯他都恨不得全程直播出去呢,今天多幾個人見證也完全大丈夫啦!”
說是這么說的,鈴木園子還是掏出手機和她伯父發了個簡訊,得到首肯后,短發姑娘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更加輕松了一些。
接著,她才有心情觀察和五條悟一起來的人:
灰原警部……嗯,是熟人,且已經逐漸變成帶娃奶爸的形狀(?),pass。陌生的金發男人,唔哦!長得很英俊嘛,看起來像是混血,不過有些冷淡的樣子……還是安室先生賽高!蕪湖漂亮姐姐!貼貼!
……誒誒誒!這是哪里來的□□大哥啊救命!嚇死人了!五條先生和太宰先生為什么會認識這么可怕的人啊!——在看到夜蛾正道的長相后,鈴木園子,情不自禁地在心里瘋狂刷屏了。
畢竟是大小姐,鈴木園子也算見多識廣,表情管理也還是比較ok的。所以,她只是在震驚了一瞬間后,就心很大地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
帥哥們的朋友,也應該不是什么壞人啦!說不定人家就只是長得比較兇而已呢?
尤其是目睹夜蛾正道是如何溫和地對待步美那幾個孩子后,鈴木園子就更放松了。
她說什么來著?帥哥的朋友,就算不是同等級別的帥哥,也是好人啊!
被人發了張好人卡的夜蛾正道:“……阿嚏!”
瞬間,單純的小孩子們就關心地看向了他,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了:
“大叔你沒事吧?”
“叔叔,要不要去看醫生?”
“聽說飛船上也有醫務室,夜蛾叔叔要去看一看嗎?”
夜蛾正道好脾氣地一一回答,不遠處的五條悟見狀,摸摸自己下巴,和身邊的太宰治說:
“夜蛾他很喜歡小孩子嘛,那早知道當初把惠扔給他……嗯?治君,你怎么不說話?”
很快,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五條悟,就發覺了身旁之人的不對勁。
低頭一看,五條悟頓時瞳孔地震!
太宰治,你在盯著誰看呢太宰治!別以為你偽裝得很好我就發現不了,我知道你在看!——五條悟恨恨地想著,其實心里還有點看好戲的意味。
沒辦法,他從來沒見過太宰治情緒如此外露過誒!好,讓他康康——
一個下巴上帶著胡茬,穿著沙色風衣,紅頭發的家伙,映入了他的眼瞳。
有點眼熟,他想。回憶了一下,五條悟就想了起來:
是之前在酒吧遇到過的,有點奇怪的男人。
他一雙漂亮的眼睛,驟然變得銳利了一瞬,卻又很快放松。趁機靠近太宰治,和人勾肩搭背,五條悟不動聲色。
60 織田作
當時, 五條悟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心下了然,太宰治表現得那么奇怪的原因, 看來就在那個男人身上了。
白發青年表面風平浪靜,實際已經頭腦風暴到在腦內刮臺風了:
什么, 太宰治和這個男的認識……他們果然認識!
這下子,之前他強行壓著太宰治住院的時候, 他和親友們團建的那天,太宰治的奇妙反應,就解釋得通了。
難怪呢,先前聽到酒吧的名字和他們在酒吧遇到的紅發男人時, 太宰治的反應有點怪……雖然太宰治掩飾得可以說是完美無缺, 但五條悟還是看出來了。
現在, 他的心里拉響了最高警報,對那個紅毛男人報以十二萬分的警惕:
這是!他!撿回來的!貓!沒有人, 他是說沒有人, 能夠從他五條悟手里截胡!
就算是以前認識的人也不行!
知道養一只挑剔矜貴敏感警惕的貓有多難嗎?你們根本就不知道啊!(震聲)
于是,從登船開始, 五條悟就開啟了嚴防死守模式。紅發男人,也就是織田作之助幾次想要靠近的意圖, 都被他用各種方式攔了下來。
包括但不限于:忽然轉身擋住太宰治伸個懶腰, 拉著太宰治做出沉迷和周圍的人聊天的樣子,暗(明)示柯南和他的朋友去纏著織田作之助……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別說, 這手段看著幼稚又有點搞笑, 但還是有點作用的。
天然系男子織田作之助,在嘗試了兩次都被五條悟擋了回去之后,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就放棄了接近太宰治的打算,轉而和湊到他身旁的孩子們聊了起來。
五條悟悄悄豎起耳朵聽了一下,發現這也是個對孩子相當溫柔的人,估計和夜蛾會挺有共同話題的。
但轉回頭,他就看到了太宰治幽幽的眼神。
五條悟:“???”
搞什么!做出這副哀怨的樣子干嘛!?要不是你一開始顯得對這人有點抗拒,我才不會順勢而為,幫你擋了下人家呢!怎么現在又好像很怨念,一副很想跟人家搭上話的樣子啊。
太宰治,你他媽也太別扭了一點吧???
五條悟:難以置信.jpg
但是,五條悟自認是非常會拿捏人的優秀教師——此處應當感謝他的冤種前輩、同期和學生們的傾情貢獻,不管是貓系犬系狐貍系,還是稀有的熊貓系(?),他都能輕松搞定。
哼哼,不愧是他!
得意地翹了翹鼻子,白毛青年思索片刻。對太宰治的性格不說心知肚明,倒也了解了有那么一部分的他,很快就有了決斷。
——先幫織田作之助走出99步,最后,再推織田作之助一把。
什么?你問太宰治跑哪兒去了?別開玩笑了,他是那種需要別人向他走完99步,最后那步要靠跑著過去的膽小鬼啊。
至于這是別人的私事,五條悟該不該擅自插手這種……
但還是那句話。
因為老子看到了嘛——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推推墨鏡,才想起來自己剛剛把眼鏡戴太宰治腦袋上了,五條悟的手在臉上自然而然地路過,摸了下自己額前的碎發,這才收了回去。
他現在不用背負那么多的重擔,好像唯一需要操心的,只剩下了一個被他撿回來的太宰治……所以——
青年微微垂下眼,遮擋住眼睛里幾乎要噴薄而出的復雜情緒。
所以,就拜托太宰君,稍微承受一下啦。
他面不改色地想,老子也是在日行一善來著,并沒有想看太宰治笑話的意思。
……更沒有想看青年鳶色的眼睛里,露出那種難得,不,是根本不會存在的驚慌無措。
咒術師,哪怕只是曾經的咒術師,也是相當扭曲的存在啊。
真可惜,被可怕的“怪物”纏上了呢,太宰君。
假如有人仔細去觀察五條悟現在的表情的話,就會發現,他眸中的冷淡,并不比太宰治眼底的漠然差多少。
……
之后,就是如同被編寫好的劇本一樣發展的“劇情”了。
先是集合,然后去看那些鈴木次郎吉引以為豪的機關,和假扮成某個人的怪盜小子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然后,變故突兀地發生。
有人,也就是之后被太宰治當場抓獲的記者藤岡先生,借口自己被感染,將自己“流放”到了醫務室。
接著,事態就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當被人端著槍脅迫著交出手機等通訊工具時,五條悟殺心驟起(bushi),卻因為太宰治乖乖配合的動作,又收了殺心。
腦子里迅速閃過先前自己陪著太宰治去醫務室的畫面,忽然,五條悟就釋然了。
——他敢肯定,太宰治絕對早有預料,不然當時不會乖乖跟著他去醫務室。畢竟太宰治沒病,他也沒病來著。
甚至,五條悟開始為這群人默哀了。
別問,問就是太宰治算無遺策,被他算計的絕對不止是眼前這群蒙面人。估計這些家伙也就是炮灰而已,太宰治真正想做的事絕對不是平息這場騷動這么簡單。
這樣那樣想了一通,五條悟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恰好和看向了他和太宰治方向的一雙藍色眼睛對上了。
那是雙深藍色的眼睛,給人的感覺并不怎么鋒銳,甚至還有些說不上來的……呆?但仔細看,又給人一種大智若愚(?)的奇妙錯覺。
嗯,應該不是錯覺誒——五條悟看著眼睛的主人不知道誤會了什么,忽然就露出了那種“我逐漸理解一切”的升華表情,遲疑著想。
不是,你究竟理解了什么啊?!我不理解!
……
時間轉回到現在,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打完招呼,就沒有再和人說話了。他先是像拎一只死狗一樣,把藤岡先生丟了進來。對方落地發出一聲悶響,惹得好幾個人下意識伸手就想去摸摸自己的屁股,一臉的后怕:
咦惹,感覺他們的尾椎骨也開始隱隱作痛了呢!
嫌棄地拍拍手,太宰治接過天內理子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后才說:“通知地面的警方了嗎?是繼續去大阪,還是原地返程?”
話音一落,房間里果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飛船的主人,一邊擦著額角滲出的幾滴后怕的冷汗,一邊快步走到了太宰治身邊,相當感激地說:
“今天這件事,還要多謝你們啊。”
“沒關系,這是我們武裝偵探社應該做的。”太宰治還沒回話,五條悟就湊了過來,率先說。
“哦?武裝偵探社……?”鈴木次郎吉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就是想不起來了,只能略有些尷尬地重復了一遍這個詞,期待五條悟能上道一點,給他解釋一下。
好在,五條悟某些時候,的確很會看眼色。他平時不讀空氣不是他不會,而是他不想= =
“是哦,我們就開在東京警視廳對面哦,有什么需要咨詢的東西歡迎上門或來電。”五條悟變魔術一樣地手腕翻轉一下,掌心中就出現了一張薄薄的名片。他將名片遞給鈴木次郎吉,繼續解釋了一下偵探社的名字,“我是武裝,他是偵探。”
說著,白發青年又指了指重新和灰原雄一行人匯合的天內理子的方向,“至于他們,都是我搖來的!”
鈴木次郎吉:“……喔,就是說,只有五條先生和太宰先生是偵探社的成員,對吧?”
“嗯哼~”五條悟點了點頭,非常自豪,“我們可是沒有幾個員工的!”
悄悄靠近過來偷聽的江戶川柯南,差點腳下一個趔趄:這到底有什么好驕傲的啊!
“不過,我們的偵探大人一個頂別人家的五個……不,七個!”
五條悟說這話,總給江戶川柯南一種他在搞什么很常見、很低級的商業競爭的感覺。
小偵探:禁止拉踩,拉踩達咩!
“太宰的話,確實很厲害呢。”此時,另一道男聲插入了幾人之間的對話。
江戶川柯南聞言抬頭望去,就看到了先前那位莫名和五條悟他們配合默契,解決紅暹羅貓的紅發男人。
哦對,還有一件事,小偵探想,這個人的筆名就叫“織田作”,出道的時候還被人槽過是不是蹭文豪織田作之助的熱度。結果對方近年來越來越炙手可熱,文風也和文豪織田作之助相似,直接被譽為那位文豪在當代的繼承人,前段時間還獲得了芥川獎……
剛剛介紹的時候,他說他的本名就叫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簡直就像是一個地方出來的。
本來小偵探還不怎么懷疑這個人,因為他看起來實在是太像是個老好人了。但就憑借織田作之助剛才干脆利落的身手,以及和太宰治熟識這件事……
柯南已經在心里將對這人的警惕拉滿了。
而被織田作之助夸獎的太宰治,表情很正常,還故作害羞地在那兒“謙虛”:
“哎呀,織田作,人家也沒有那么好啦!”
而實際,他的眼神亮晶晶的,滿臉都寫著“夸我、再多夸兩句!”。
織田作之助非常配合地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不愧是被稱為,太宰敵人最大的不幸就是——”
他一下子被黑發青年捂住了嘴巴,接著,青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飛快抽回手,一臉無辜地望天吹口哨。
織田作之助:“……嗯?不可以說嗎,太宰。”
“可以了,剛剛的夸獎就夠了哦,織田作。”
柯南:雖然沒說完,但已經完全能猜到接下來會是什么了呢!無非就是,太宰治敵人最大的不幸,就是和太宰治為敵,這種聽上去就很恐怖的東西吧!你們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才會傳出這種言論啊!
為了緩和又一次變得尷尬(并且兩個當事人還不覺得)的氣氛,鈴木次郎吉只能挺身而出。
“總、總之!飛船航線不變,繼續往大阪飛行。現在先找個地方把這些人都關起來吧,等到大阪降落了再處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