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在胡說些什么,我單身,他是我……房東。”
時譽干脆編造了個額外身份。
【霸道房東愛上我!!!】
【純情房東俏房客!!!】
【和房東同居以后!!!】
……
這都是些什么粉絲,顧嚴不過就露了個影子,直播間畫風(fēng)就變這樣了。
算了,越解釋越離譜,一個個的腦洞大到了外太空去。時譽不太所謂,你們開心就好。
“那個大家,今天直播就到這里了,累了,下次見。”
【下次是什么時候?主播說下時間唄】
【下次讓房東哥哥出個鏡】
【好好養(yǎng)傷,希望能看見主播跳舞】
……
時譽關(guān)了直播,草草洗漱躺下了。
當晚的第二場直播【孤雁】沒有再出現(xiàn),后臺仍舊沒有私信,不管了。
第二天要回校上課,顧嚴照例很早就叫時譽起床。
時譽裹著被子吚嗚兩聲算是表示聽見了,繼續(xù)睡著不動。
顧嚴拉開窗簾,又大開了窗戶。
螺螄粉的味道像是入侵了整個房子,昨晚他收拾完,總覺頭發(fā)上也沾了味道去不掉,又重頭沖了個澡。
今早把所有屋子的窗戶都敞開了透氣,想著晚上回來還有味,就預(yù)約明天的家政來做個大清潔。
“時譽,起床。”顧嚴推了推床中間裹在被子里的一大團。
“哎呀,我知道了。你自己吃,出門的時候再叫我。”
“不吃早飯傷胃。”
又來了。
以往就算是他哥,也不會非要叫他起來吃早飯。
時譽上學(xué)時間比他哥上班時間早,他哥只會卡著點起來在上廁所的時候踹醒他,早飯什么的時譽在上學(xué)路上會自己順手買了邊走邊吃。
顧嚴不一樣,只要來得及,他都會親手做了在家里吃。
“我去學(xué)校吃,你讓我多睡會兒。”時譽在被子里蠕動兩下,“你年紀大瞌睡少,我還長個呢,別管我了。”
“我今天要上班,沒時間送你去食堂。”顧嚴上手掀了被子。
“你——你干嘛!”時譽差點沒蹦起來。
“先換衣服還是先洗漱?”
時譽賭氣翻身,不理他。
下一瞬,天旋地轉(zhuǎn)。
顧嚴將他從床上抱起,扔進了衛(wèi)生間的馬桶上:“趕快洗漱,再磨蹭來不及了!”
時譽的起床氣堪比火箭脫離大氣層,“嗖”一下達到頂峰值:“顧嚴!我要回學(xué)校住!”
沒人回應(yīng)。
“顧嚴,你沒資格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時譽朝著門外加大音量,“民法一百零九條,我的人身自由和人格尊嚴受法律保護。你隨便掀我被子,我覺得我的尊嚴受到了侵犯;你趁我腳傷不便,限制我行動,強制我住在你家,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不錯,民法典挺熟。”顧嚴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用手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就是不動腦子。”
“你什么意思?動什么腦子?”
“這么大人了,怎么不好好想想。你腳怎么傷的?”
時譽被顧嚴反駁的有點沒了底氣:“不就那兩個男人尋思報復(fù)我?”
“他們?yōu)槭裁磮髲?fù)你?”
“他們……在巷子里被我們揍了?”時譽被問得不確定起來。
“是被誰揍了?”
“孔皓?和你,還有鄭書陽。”
顧嚴走進衛(wèi)生間,從時譽的漱口杯里拿出牙刷擠上牙膏:“對呀,明明是孔皓、鄭書陽和我,那他們怎么不找我和孔皓報復(fù),也不去找鄭書陽,卻是找你呢?”
時譽回憶了一下:“我知道了,是在酒吧的時候他說他大哥要見我,被我拒絕,在巷子里也是。”
顧嚴點點頭贊同:“刷牙,趕緊。”
時譽還是懵:“完了?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還沒明白嗎?他們既是沖你來,你猜他們還會不會繼續(xù)去你找你?”
時譽緩了幾秒,抬起自己的傷腳:“可他們不是報復(fù)得手了嗎?”
顧嚴斜了他一眼:“你挺機靈的,怎么這事兒上突然笨了。你腳都骨折了,鋼釘還插里面呢,下手這么狠的人,你是覺得他們是會講道義是嗎?那兩人的目的是想折你腿?還是要你命?還是要綁你做什么?你比他們更清楚?”
時譽倒吸一口氣,忽覺后脊涼了一瞬:“他們……是想要我命?”
顧嚴搖搖頭:“我怎么知道他們想干嘛,我只知道他們對你來說很危險,現(xiàn)在還沒抓到人,你不能一個人待著。”
“學(xué)校那么多人……”
“你上次還跟邱小新一塊的,你們安全意識太差。”
“我……”
“好好聽話,在學(xué)校里只上課就行,別到處亂竄,尤其別去人少的地方。對,你的課表記得給我一張,我好安排時間接送你。”
顧嚴說完又催他趕緊洗漱,隨后去準備早餐了。
這孩子,不是笨,是太善良。
時譽乖乖收拾妥帖,剛走到飯廳要坐下,顧嚴接了個電話。
隨后顧嚴從廚房找出保鮮盒,把早餐全給打包了起來,又拿了兩盒牛奶塞袋子里。
“車上吃,先去警局。”
“怎么了?”
時譽去拿雙肩包,顧嚴一手接了過去。
“說是人抓到了。”
“啊?!”時譽欣喜,那可太好了,抓到人那他不就安全了,終于可以回學(xué)校住了。
顧嚴一路開車,時譽吃著打包的雞蛋三明治蔬菜餅。
不得不說,顧嚴雖然管得多讓時譽很不爽,但他做的東西是真好吃。
時譽試探著問:“人抓到了,是不是我就可以……”
“不行。”
還沒問呢就拒絕得這么干脆,時譽悻悻。
電話響,顧嚴接起。
“師父,別去警局了。”鄭書陽在電話那頭說。
“怎么回事?”
“人直接交給咱隔壁了。”
“禁毒支隊?涉毒了?”
“對,說是現(xiàn)場抓到的。”
顧嚴掛了電話,調(diào)轉(zhuǎn)了路線。
時譽無知無覺,顧嚴緊鎖眉頭心事重重。
到了地方,顧嚴帶時譽隔著單向玻璃認人。
那兩人顧嚴也是見過的,瘦高個叫劉洞,黑背心叫羅北,確認無誤。
現(xiàn)場交易被抓獲的是劉洞,羅北在附近,沒有證據(jù)說他也參與了交易。但要說他什么都不知道,怕也不是這樣無辜。
劉洞還是之前那個樣子,兩眼深陷顴骨突出,骨瘦如柴像根電線桿子。
羅北的情況出乎顧嚴意料,腿斷了,就像有人替時譽出了口氣似的。
顧嚴還有些情況想了解,時譽在車上等他。
恰逢上班時間,門口來來去去的人,經(jīng)過的都在朝他看。
時譽覺得奇怪。
顧嚴的車是輛黑色的越野車,方正的車型漆黑的車身,外觀板正帥氣,但也不算很特別。
有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路過又回身,朝時譽走了過去。
他朝車窗里探身望了望:“顧老師不在呀?”
“顧老師?”他們都這樣叫他嗎。
“啊,我看是他車停這兒就過來打個招呼。”中年男子說,“他沒在呀。”
“顧嚴在里面的。”時譽指了指大廳里面。
中年男子聽時譽直呼其名,打量他道:“請問你是?”大概又覺得直接問太唐突,立即又笑著解釋說,“你好,我是顧老師隔壁單位的同事,許春山。從沒見顧老師帶人來過單位,有點好奇。”
“顧嚴不帶人來很奇怪?”時譽更好奇,這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許春山說:“也不是,顧老師常年獨來獨往,難得見他有朋友一起。還有他這車……”
許春山的話停了下來。
“車怎么了?”時譽一手握著煮雞蛋,一手拿著盒牛奶吸了一口。
顧嚴有潔癖,不喜歡別人坐他車前座,更不要說坐在他車里吃東西了。
“沒什么,顧老師這車很好看。”許春山收了話,“再見。”
奇奇怪怪,時譽心道。
大廳門口,許春山和鄭書陽擦肩而過,他叫住鄭書陽。
“書陽,書陽。”
“許哥。”
許春山扶了扶眼鏡,朝時譽的方向一偏頭:“顧老師車上的是誰呀?”
鄭書陽站直,想了想:“他沒說過,可能是他家親戚吧。”
鄭書陽不止一次見過時譽,顧嚴家里、酒吧、他還替人幫忙揍過人、甚至顧嚴前晚出現(xiàn)場,也把時譽帶在車上的。
住他家里還這么關(guān)心照顧的,不是親戚還能是誰。
許春山“哦”了一聲,又扶著眼鏡虛眼看了看:“長得眉清目秀,怪好看的。”
顧嚴事情結(jié)束后匆忙趕了出來,上車鎖門一腳油門就轟了出去。
時譽感受著推背感,不自覺的伸手拉住了車上的扶手,偏頭看他:“顧老師,我不趕時間。”
“你叫我什么?”
“沒什么,我聽他們這樣叫你。”
顧嚴笑了一下:“以前我給他們普及過一些法醫(yī)學(xué)的常規(guī)知識,講過幾堂公開講座,所以有的會那樣叫我。”
原來如此。
不過自己又沒問,他趕著解釋什么。
顧嚴忽然又笑了一下。
時譽:“你笑什么?”
顧嚴彎著唇角:“很奇怪,平時聽著也沒覺得有什么。”他偏頭看了時譽一眼,繼續(xù)目視前方,像是極不經(jīng)意的提及,“從你嘴里叫出來吧,還挺好聽。”
時譽:……
又多嘴了不是。
到了學(xué)校,顧嚴把車開到時譽教學(xué)樓下,替他開門下車,一手擋在他頭頂防著撞頭。
“最后一堂課下了給我打電話,我過來接你。”
還是毫無人身自由。
“接你去吃螺絲粉。”
時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