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臨近過年的那一個月,天氣漸漸轉涼,不少人都穿上了防凍的裝備。
你剛與周潤玉從公司的大樓出來,便見到了在不遠處樟樹下等你的少年。
不同于之前那個只會雙手插在口袋里,望著你一言不發的大風紀官,這次等你的人是會同你微笑揮手,甚至還會喊你名字的須彌巡林員。
傍晚的夕陽灑落在他的肩頭,為這個本就明媚的少年帶去了幾分不一樣的輝光。
他彎起眉眼同你笑得溫柔,叫人才下班時的疲憊都跟著一道散去。
“哇哦,”身旁的周潤玉發出似懂非懂的低呼,“這是你們小情侶之間的情趣嗎?這次居然不cos大祭司,改成……”
她才揶揄了你一半,忽然謹慎地瞇起了眼睛,在看清楚了提納里與賽諾完全不同的臉時,周潤玉發出了驚叫,“這居然不是同一個人!?”
“……他們身上有哪里是相似的地方嗎?”你無語地吐槽。
“你好。”提納里微笑著向你的朋友打了招呼。
“啊哈哈,你好!”周潤玉禮貌地回他。
然后下一秒,這個剛才還人模狗樣的小姑娘立刻悄悄揪住了你手背上的肉肉,壓著聲線同你逼問:
“你下次去漫展可不可以帶上我?這么多帥氣的男朋友隨便換,我真是酸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你:“……他倆真不是我男朋友。”
與周潤玉胡亂掰扯了一通,那家伙就識相地轉身閃人,給你和提納里留了對話的空間。
你們兩人并行在回去的大街上。
你身處大城市,當地對于奇裝異服的人并不稀奇,但偶有路人在見到少年身上無比逼真的耳朵與尾巴時也會好奇地回頭。
往往此時提納里都會溫柔地與那人對視,叫他們不好意思再繼續亂看。
他的威懾力不同于賽諾,是那種明明渾身散發著溫暖的氣息,但一旦讀到他眼底的寒意時,哪怕只有一絲,也能叫人從頭涼到腳底心。
然而與他同行的你并沒有發現這一點,只是在莫名為何路人不好奇提納里的模樣時,又小聲地問他,“提納里,你今天怎么不待在家里?”
被你的聲線拉回了神思,男孩子搖了搖尾巴,“一個人待在家里很無聊啊,就算我再喜歡生物學,可每天從早看到晚,連續看個七天也是會膩的。”
你:“會嗎……?”
雖然在這個時候你很想心疼一下因為你上班就被你丟在家里的賽諾,這樣孤獨的日子他一個人就忍受了半年之久。
但是你轉念一想,他那個卡牌游戲的動畫一共這么多部,他是真的白天看完夜里看,有時候休息日還要跟你比劃比劃,問你該怎么得到那動畫里的卡牌。
賽諾可是一點都沒有膩味的意思,甚至還樂在其中……
“當然,還有一點,我也是在幫賽諾保護你嘛。”提納里笑笑,顯然逗你玩也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你們說話間,腳步已經停在了出租屋的門口。
你正欲將鑰匙插入大門,卻忽然發現外頭的那層門鎖居然早就被解開了。
這里的出租屋比較老式,木門外頭還有一層防盜門,一般你出門前會把兩扇門全部鎖上,只有家里有人時才會開著外面那扇,方便有客人來訪可以直接敲門。
見你目光默默地看向自己,提納里舉起雙手,滿臉的無辜,“別看我啊,你給我的備用鑰匙,我有好好把兩扇門都鎖上的。”
“難道有人入室盜竊嗎……”你心底發寒,但想了想家里也沒幾個值錢的東西,這種不安便很快散去了。
不過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連鎖匠都不一定能有這種無痕開鎖的技巧,這說明對方很可能是擁有你家鑰匙的人。
“我能感覺到屋子里有人,”提納里同小動物似的湊了湊鼻尖,古怪地看了你一眼,“但他身上有和你一樣的氣味。不過也有可能是這里關于你的東西太多,我沒能分辨出來。”
和你一樣的氣味??
你越想越不明白,但此刻家里被陌生人闖入,你謹慎一點總不會有錯。
遂在你用鑰匙擰開門鎖的那一刻,提納里也意會地將你護到了自己的身后。
那把被他不知何時召喚出來的長弓散發著強烈的魔力,幾乎讓你身上的荷魯斯之眼都跟著改變了元素的屬性。
提納里在前探路,你就躡手躡腳地從門邊的廁所抽了把拔糞寶出來,做好了打不死強盜也要給他喂點屎的覺悟。
客廳里的電視開著機,噼里啪啦敲打按鍵的聲音時不時地響起,拖線板也被人從柜子里拿出,被一堆有些眼熟的彩色電線給連接了起來。
忽然意識到來人可能真是你認識的人,你趕緊按住了提納里的弓箭,示意他先別動手,然后拿著拔糞寶一個箭步沖進了客廳。
果然,那個坐在沙發上瘋狂按著游戲機的家伙是你那快要一年多沒見面的弟弟!
男孩子剛輸了一把游戲,懊惱地拍了拍腦門,但回頭就見到自己的姐姐拿了根馬桶棒子,后頭還跟了個舉著弓箭長著獸耳的家伙——
“6.”
畫面沖擊比他游戲的死亡結算還要來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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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只是太想念姐姐了,所以才借著放寒假的時間,想要親自接姐姐回家過年啦。”
你與弟弟不過一年未見,他就像吃了激素似的,瞬間從不過你肩膀的個子到了需要俯視你才能和你對視的身高。
不過那副黏糊糊地喊你“姐姐”的性子倒是沒變。
你和提納里就坐在沙發上,看著你弟弟把背包里的一堆零食像獻殷勤般地放上了茶幾,然后招待你們道,“隨便吃啊,別客氣,當自己家!”
你:“……”
這不就是你自己家嗎!
說完這些,他又坐到了茶幾旁的小板凳上,一臉謹慎地盯著提納里看。
直到那大狐貍都感到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你的弟弟才遲疑著開口,“姐夫?”
“噗——!!”你一口可樂全部噴在了弟弟的臉上。
就連提納里都炸開了尾巴上的毛,驚恐地連連搖頭,“不不不,我不是!”
“他叫提納里,只是我的一個朋友,因為工作的原因要暫時住在這里。”你尷尬地遞過去一條毛巾,讓你的弟弟先擦了把臉。
好在你家的臭小鬼并不嫌棄你,甚至擦干凈后就馬上興沖沖地追問提納里,“你是專門參加cosplay商演的嗎?”
郭狐的大耳朵抖了抖,又一次從你身邊的人口中聽到了熟悉的詞匯,但他的禮貌讓他微笑著回答,“我不是哦。”
當弟弟看到提納里會動的耳朵與尾巴時,那么此刻的重點就不再是他的職業了。
男孩子新奇地湊上前去,想摸又不太好意思,只能激動地詢問,“你的道具怎么會動?是不是現在網上流行的電動款,特別貴的那種!?”
提納里雖然聽不懂你的弟弟在說什么,但見對方那副認真期待的模樣,他沒忍起了點想要逗逗他的心思:
“這是真的耳朵呢,你的姐姐可以接觸一個很神秘的世界,而我是被她從那里召喚來的朋友。”
你和弟弟同時:“欸!?”
沒等你回答的,你的弟弟已經驚訝道,“我可以摸一下嗎?”
少年點頭。
得到了提納里的應允,你的弟弟小心翼翼地伸手,以不敢置信的態度顫抖著指尖摸了摸狐貍少年的耳朵。
在接觸到那絕對真實的手感后,這位帶著清澈的愚蠢的男大學生張大了嘴巴。
你沒想到提納里居然會把這個秘密告訴給你弟弟。
但你也忘記了,剛上大學的男生到底是好騙的,再加上那層未泯的中二病還沒痊愈,在提納里的話音落下后,弟弟轉而又用一種非常震撼的眼神看向了你。
他對于你們互通異世界的設定深信不疑,甚至還一臉嚴肅地表示,“我會替你們保密的!”
“那就麻煩你了,這個秘密如果被外人知曉的話,我會很難辦的。”
你還在無語著你弟弟的單純,這大尾巴的狐貍倒是因逗他而笑得開心,不過也多虧了提納里,你弟弟應當是不會把秘密給說出去了。
見男孩子把所有的零食都抱到了他的面前,提納里索性一本正經地繼續胡說八道:
“現在我獨自一人身處人類社會很難立足,各方各面都有周轉不開的地方,如果你可以給我五十,等我重振化城郭,就封你……”
“喂!!”眼看著你弟弟都開始掏錢了,你趕緊打斷了提納里,“你平時在電視上都在看點什么啦!!”
不可以學壞啊——!!提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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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你的公司還沒有放假,所以面對弟弟想要帶你回家的邀請,你表示至少還得等這個月過完。
結果這家伙卻以“太久沒見到姐姐”為借口,硬是要賴在你的出租屋里,等到你放假時和你一起回家。
最后沒有辦法,你只得把自己的大床給讓了出來,叫提納里和你弟弟擠在一起睡,而你則一個人去睡那張被兩個異世界的家伙躺過的沙發。
但不知是不是這里留下了太多與賽諾有關的氣息,你那天晚上做了一個非常古怪的夢。
你在一片望不見盡頭的沙漠上不斷地行走。
四周空無一人,風滾草隨著塵沙停落到你的腳邊,散開一片雜亂的枯枝。
你正想著此處到底是哪里時,不過是一個眨眼的瞬間,面前居然出現了一座高聳入云的黃金宮殿。
烈日當頭之下,宮殿上方巨型的阿努比斯半身像無比威嚴,而那枚荷魯斯之眼正鑲嵌在神像頭頂,讓你莫名聯想到了某個熟悉的家伙。
在這種沒有邏輯的夢境中,你連自己的行為都無法掌控,只隨著本能走到宮殿的門口,用你自己也不曉得從哪兒掏出來的石板打開了密室的機關。
你穿過腳下淌著赤色流沙的石橋,躍過會胡亂射箭但沒有一發打得中你的機關,最后停留在一條鑲嵌著金色流蘇的豪華紅毯之前。
你不知它將通往哪里,只是木訥地隨著紅毯延伸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你能夠看清紅毯的盡頭處,那座雕刻著蛇紋圖騰的王座。
身著華服的銀發少年就坐在王座正中,他單手撐著下頜,左腿高傲地支起,如要碾碎一只螻蟻般輕蔑地俯視著你。
你不受控制的屈膝下跪,像是信徒遇見了屬于自己的王。
在得到你信奉的那一刻,少年起身,他腰間與頸間的墜飾隨著他的動作而簌簌響個不停。
最后他的腳步停留在你的面前,朦朧的陰影將你籠罩其中。
你抬眸便見到他淡色卻瑩潤的唇,聽見了他那句沉磁且帶著無比慍怒的——
“你們不打算回來了是吧?”
臥槽!!
第42章
提納里昨天做了個不太好的夢。
他夢見他在雨林里巡邏,然后被個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馱獸給用腦袋拱到了樹桿子上。
提納里嚇了一跳,好在他身手敏捷,拼盡全力地往樹上爬,這才堪堪躲過一劫。
然而底下那馱獸還不愿放棄似的,一邊詭異地嚎著“勇敢牛牛不怕困難”,一邊瘋狂地拱他所在的大樹。
最后在一陣天旋地轉中,提納里掉下了樹。
耳邊枝葉與風聲交錯響個不停,強烈的失重感將他包圍的同時,他還聽到了另一個聲音幽幽傳來——
“現世一定很好玩吧?”
嘩啦!
提納里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的胸口激烈地起伏,額頭滿是冷汗,就連瞳孔都抽縮著,顯然被嚇得不輕。
“哇啊!”然后他轉頭又對上了另一張幽怨的臉。
你頂著眼底的青烏,先瞄了一眼提納里身旁完全沒有因你倆的動靜而醒來的弟弟,然后又將視線移回了狐貍少年的臉上。
“我做了一個噩夢。”你說。
“……好巧,我也是。”他回。
“我夢到了賽諾問我為什么還不回去。”
“……”
掐指一算,你和提納里已經來到現世快要兩個禮拜。
因為賽諾說他需要十天才能完成任務,而你和提納里一致認為沙漠這么大,十天也不一定走得完,更不要說在里面大海撈針似的抓犯人。
所以你們又在此基礎上多逗留了五天,沒想到這就被賽諾給“托夢”了。
今天是周六,你弟弟睡到了中午就出門去了,說是約了幾個老家的哥們兒一起來你的城市旅游。
你也不知道住在自己姐姐家的旅游算哪門子的旅游,但看這家伙高興,你也不好多說什么。
弟弟走后,你就神神秘秘地掏出了那塊石板,準備先和提納里回須彌一次看看。
被你們寄養在陽臺上的小蕈獸這幾天胖了一大圈,好在你弟弟昨天才到,還沒來得及發現這東西的存在,要不然你的石板可得對他大義滅親了。
魔力從石板迸發而出,熟悉的下墜感再次將你包圍,周圍的景色剎那間顛倒黑白,耳邊狂風呼嘯,震得你頭暈眼花。
鏡頭一轉,不見邊際的大漠之上陽光毒辣地灼燒著沙地。
神靈憑依的少年腰間系帶隨風飄舞,他單手執著赤沙之杖,背身而立,發間的沙礫在烈陽下散發著鎏金色的光輝。
黑影從賽諾的身后飛速接近,他沒回頭,只一振小臂,打碎了那只連方向都投擲歪了的木箱,而后將目光冷冷掃向自己的身后。
身著教令院制服的男人驚恐地癱坐在沙地中,經歷了整整兩天不吃不喝的奔逃,他早已筋疲力盡。
但作為本次違規催化研究的最后“獨苗”,對利益與名聲的渴望讓他向著賽諾歇斯底里地咆哮:
“……就是因為教令院里有你這樣的風紀官存在,所以大家才一直創造不出有突破的成就!!”
“哈。”
向來冷言淡漠的大風紀官忽然低笑,嚇得學者登時慘白了臉色,連雙腿都不自禁地發起了抖。
“違規使用催化劑,強行激化魔物的體態。在明知道它們隨時有失控危險的基礎上,把它們販賣給不法商人,讓這種【怪物】流通到市面。甚至以此為賣點來舉辦地下的魔物對戰,趁機牟取暴利。”
把對方的惡行一一列出,少年的眼底淬上了冰霜。
他走到男人的面前,在他畏縮的目光中將赤沙之杖抵上了他的喉嚨,“你們是流行把這種失敗之作與丑惡之行,稱為‘有突破的成就’么?”
罪惡被稱量,那一瞬間男人看到了賽諾身后宛若死神般降臨的漆黑神明。
絕不屬于凡人的力量夾雜著爆裂的閃電在風沙中尖嘯不止,不斷撕扯著他理智最后的那根弦。
然后,嘭——
在他的弱小與無法遏制的恐懼面前,弦還是斷了。
“啊啊啊!”男人發出扭曲的尖叫,他推開賽諾的權杖,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然后拼命砸碎了這片沙地中最后一個完好的箱子。
深綠色的霧氣飄散而出,將一旁牢籠中被學者束縛在此的赤鷲緩緩包圍。
顯然催化劑的味道并不好聞,教這本就因被擒而不安的魔物愈加狂躁。
在一陣撕心裂肺的悲鳴后,赤鷲開始無限生長,它的身軀撐破了牢籠,在掙扎中展開足以遮天蔽日的羽翼,腳下的人類越來越小,最后完全籠罩在它的陰影之下。
“哈哈……這是我們最成功的實驗品!就算你是大風紀官,在面對這樣的杰作時也束手無策吧?!”
見戰局扭轉,學者咧開干澀的嘴角猙獰地大笑。
賽諾聞言并未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只是目光幽幽看向了變異后的赤鷲。
那東西的情緒很不穩定,再加上催化劑的作用,此刻它不斷地張牙舞爪發出懾人的咆哮,隨時都有傷害他人的可能。
“快點,我的杰作,去把那個……啊啊!”男人的指令還沒有完全下達,赤鷲忽然掀起翅膀將他狠狠擊飛了出去。
他在地上翻了十幾個跟頭,手臂在動作間徹底扭曲,痛得他眼淚直飆。
但他根本沒時間去顧及這些,因為那只在他看來會為他所用的怪物正邁動腳步向他橫沖而來!
“為什么,為什么我們的研究會……!”
風馳電掣間,雷鳴與電光爆閃而過,蒼勁的風流撕碎了赤鷲還未來得及掀動的羽翼。
如此龐然大物只被賽諾一擊便身子一歪陷進了黃沙中,鮮血四濺而出,卻愣是沒能染上賽諾分毫。
“……你為什么要救我?”男人捂著自己垮塌下來的胳膊,不敢置信地望著少年的背影。
“你罪不可赦,理應受到審判。但應該是在教令院由律法制裁,而非死于魔物之口。”他的答案是這位大風紀官一貫的作風。
供兩人聊天的時間并不多。
赤鷲持續狂暴,催化劑仍在它的體內發揮作用,仿佛要它的生命都為之燃燒殆盡,這場鬧劇才會得到平息。
要保護一個斷手斷腳只能留在原地的家伙,賽諾的行動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此刻面對這種弱小的魔物,他居然也有了棘手的想法。
只不過他正轉動權杖準備先試探一番時,天空卻忽然閃現一陣強光。
有兩個影子被魔力包裹著從空中墜落,身后拉出一條螺旋狀的瑩綠色拖尾。
熟悉的畫面讓賽諾一怔,并且來不及他反應的,這兩個人影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眼前赤鷲的腦袋上——
黃沙漫天飛舞,遮擋了在場眾人的視線。
隨著那大家伙一聲沒來得及嚎完的慘叫,它眼睛一翻就徹底暈死了過去,身體也迅速恢復成了原來的大小。
“好痛!就算重來一次,我也很難適應這種失重感啊……”
“嘶,我的腰要斷了!”
有人在混亂中小聲說話,沙塵被風浪吹開,終是讓賽諾看清楚了這從天而降的兩人。
是你和提納里。
和少女漫畫一樣的是,你和提納里一個躺在地上,一個坐在另一人的腰上,無比親昵地貼在了一起。
和少女漫畫不一樣的是,躺在地上被坐著的那個人是你。
好心酸,你果然沒有女主的命嗎!
雖然有石板的魔力保護著你們,但這么摔一下還是不太得勁,你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更不要說底下那個被你從一只壓成了一張的赤鷲。
只是忽的,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攤開掌心伸到了你的面前,教你看清楚了他中指上與臂套系在一起的鎏金指環。
“賽諾……?”你沒想到剛回來就會遇見這位大風紀官。
彼時提納里已經意會地起身,而你剛想去拉賽諾,對方卻忽然略過了你的手,轉而提著你的胳肢窩將你像小雞似的從地上扶了起來。
“謝謝你啊,賽諾……”
“不客氣。”
“……”
幾日未見,你不知道自己該與他說些什么,而那少年也只是淡漠望著你,不似有話要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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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把已經完全無法動彈的學員送回了教令院,他將在得到治療后再接受律法的審判。
現在關于那些違規研究的人員已經全部肅清,賽諾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與你們一起出現在教令院的大廳里。
“怎么去了那么久?”他琉璃色的瞳子里有不悅的情緒在流淌。
你悄悄瞄了一眼旁邊的提納里,小少年抖抖耳朵,一副笑瞇瞇的樣子,看上去并不打算幫你解答了。
于是你只能投機取巧地尷尬開口,“可是,呃……我們雖然晚了五天才回來,但賽諾不也才剛剛解決好任務嘛,我們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
“……有點道理。”經你這么一說,賽諾果然沉默。
讓他覺得難以啟齒的是,他其實在五天內就完成了任務,甚至乖巧地待在了化城郭,期待你能和提納里提早回來。
但后來他發現你們無比遵守十天才回來的規則,好像早來一分鐘都算失約似的,遂他只得為了打發時間而幫那些雇傭兵去商道上尋找被販賣出去的大批催化魔物。
結果這一找,被他挖掘出來的鏈子卻越來越長,賽諾索性順藤摸瓜一路向上,然后又發現了個一直藏匿起來的家伙,甚至他才是那個導致催化魔物在教令院和商道上橫行起來的罪魁禍首。
嚴謹來說,這確實算他任務處理上的失誤,沒有按照規定的時間清除殘黨,但賽諾沒想在追捕的過程中會正好遇到你和提納里回來。
這下子就算他想要狡辯,在事實的面前似乎也顯得有些無力了。
但,你和提納里也并非毫無過錯。
“說好的十天,為什么卻多待了五天?”賽諾雙手抱臂站在你們的面前,大廳敞亮的燈光打落下來,被少年的身影堪堪掩去一半。
你有一種自己犯了罪正在被警察鎖在椅子上審問的愧怍感。
提納里見你面露難色,便無奈地替你答了,“現世的植物種類頗多,我求著她帶我多看了一會兒。作為我的朋友,賽諾應該知道我很喜歡植物吧?這樣可否得到你的原諒呢?”
長著郭狐闊耳的少年揚起唇角笑得粲然,一張友情牌打得賽諾啞口無言。
但被拋棄在須彌的大風紀官更想聽到你的回答,遂他不愿放棄似的將目光又看向了你,“這十五天里,難道你每天除了上班就是陪著提納里觀賞植物?”
你該怎么回答?
畢竟這十五天里,除了上班,你就只抽出了一天的時間陪提納里去了植物園。
其他的時候你都是躺在床上睡懶覺,刷手機,吃零食,根本沒做任何有意義的事情……
雖然你知道這些行為與賽諾的質問無關痛癢,可要你去和自己喜歡的人描述你在家擺爛的每一天,你真的會比在廣播大樓上高喊“我,赤王,打錢”這句話更覺得羞恥。
最后你鄭重地點頭,“對,我每天都和提納里一起觀察植物,寫生物研究報告。”
在短暫的沉默過后,賽諾瞇起了眸子,“哈,不信。”
你:……
和你住了這么長的時間,你平時在家什么樣子,賽諾還不清楚?
現在他一走,你就成了積極向上的三好青年了?
這可能性就像艾爾海森面帶微笑地敲開他屋舍的門,告訴賽諾會幫他跟古墓里的木乃伊說媒一樣不可理喻!
“可是我們的關系很好,除了植物還有很多能聊的話題,賽諾你也不必這么咄咄逼人吧,小家伙可能會害怕哦?”
你們氣氛正尷尬時,提納里忽然從左側勾住了你的肩膀,將你同好哥們似的攬到了他的身邊。
你與其他男人過于親近的距離讓這冷峻的少年登時皺起了眉頭,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已經著了提納里的道。
“什么話題?”他問。
“無非就是……”
“芝麻開門!”
在提納里會讓事實更加扭曲的話語說出來之前,你趕緊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少女像只小兔子似的緊張著神色,快步跳到賽諾的身邊,然后討好般地捉著他的胳膊,小聲問他,“那賽諾的任務這下子真的全結束了嗎?”
你忽然的親昵讓賽諾有些措手不及。
他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薄唇亦負氣地抿成一條薄線,但最后他還是回答了你,“是。”
“那我們就趕緊回去吧!提納里應該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你對著提納里瘋狂擠眉弄眼。
清雋的少年沒忍失笑,他半瞇起眸子,從桌上拿起了那本才記錄到一半的圖鑒,“確實,我現在需要把現世看到的植物全部記錄下來。就此告別咯。”
見提納里意會地同你們擺手而后轉身離去,你的目光終于重新落回了賽諾的身上。
“那么,賽諾,我們也回家吧?”
“……嗯。”
他又能怎么辦呢,誰讓他遵紀守法,偏偏這輩子還最愿意聽你的話。
第43章
你與賽諾回到現世的時候,已經是當天的晚上。
并且非常碰巧的是,你的弟弟也剛從外頭回來。
男孩子在見到你的那一刻眼睛一亮,他連鞋子都來不及脫掉,只飛奔過來一把將你抱入了懷里。
“姐姐!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從外面回到家看到你不在,還以為你又要像小時候一樣把我丟掉,自己去外面讀書了……QAQ”你弟弟講話有顏文字。
比你小了幾歲,身材卻比你高大不少的男孩子眼尾還泛著紅,顯然是個究極的姐控,一會兒見不到你人了便滿世界地到處找。
好在你現在回來了,他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不過你正艱難地扭動著肢體試圖從你的弟弟懷里掙脫出來時,賽諾的聲音在客廳里幽幽響起:
“這是誰?”
你從不知道一個人的語言也可以造成如此可怕的極寒溫度,凍得你背脊都要結了冰。
而偏偏你的弟弟還天不怕地不怕地從與你的膩歪中抬起了腦袋,俯視著這個身高和你差不多的少年。
“我才要問你是誰呢,我姐夫去哪里了?”
背后的賽諾沉默了三秒鐘,然后比剛才更加陰冷的聲線低沉地響起:“什么姐夫?”!!!
你感覺自己踩著高壓電了,全身何止是心臟被麻痹,就連大腦都在這一刻放棄了思考。
你拼命掙脫開了弟弟的懷抱,剛想要舉起胳膊去捂他的嘴,可那家伙卻絲毫察覺不到你的恐懼般,推開了你的手掌繼續鄭重道,“就是那個長著狐貍耳朵和尾巴的姐夫啊?還同床共枕了呢!!”
賽諾:“……”
你:“……”
弟弟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說實話,你不知道為什么提納里的事情會讓你的弟弟這么嘚瑟,并且他多嘴就算了,還要再補充一句“同床共枕”是幾個意思,甚至連主語都不加!
對于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么的姐弟倆來說,“同床共枕”指的是弟弟和提納里睡在你的床鋪上,但對于和你分別了許久的賽諾來說,是你和提納里摟在一起睡了整整十五天。
賽諾是個很會克制情緒的人,但他卻藏不太住眼底的兇光,這也是為什么那些教令院的家伙們看到他就會害怕。
他沒有馬上回應你們的話題,而是微微側身,回眸看向了你半開著房門的臥室。
少女的床鋪已經被整理干凈了,兔子的玩偶擱置在粉色床單的一角,但床頭的位置上,確確實實擺放了兩只枕頭。
一紅一藍,分外刺眼。
賽諾聽到自己的心底“咯噔”一聲,隨著胸腔里的墜痛,像有只手掌捏住了他的五臟六腑,讓他呼吸都打了顫。
他忽然想到了那個你們睡在化城郭的晚上,你說那是你第一次與人擁抱在一起取暖,讓他兀自為此悸動了許久。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你而言是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存在,結果不過是離開了你幾天,你居然都和提納里抱在一起同床共枕了??
“這幾天你都和提納里睡在一起。”
你聽到了賽諾的聲音,那般冰冷的語氣讓你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在詢問,還是在復述你弟弟的話。
但你有種大難臨頭的恐懼感。
賽諾的眼底有殺氣,就連空氣中都燃起了幽紫色的元素力,滋滋靜電炸得你頭發也根根立了起來。
“沒有啊!!”你大聲喊冤。
你就像那些被賽諾用赤沙之杖抵住腦門的貪生怕死之人,雙腿發著軟,兩手合十放在胸前,同那個眼神愈發兇狠的少年解釋:
“冤枉啊,賽諾大人!我這幾天睡的一直都是沙發呀!”
你眼角帶淚,滿臉無辜,只希望自己這副模樣可以為你換來賽諾的冷靜。
但顯然現在的他已經聽不進去你的解釋了。
“哦,那個,我哥們兒拉我晚上去電競賓館一起通宵,我先撤了哈……”
光是與賽諾對視都讓人覺得窒息,你那個胡亂說話的弟弟終于感受到了來自于“真·姐夫”的威壓。
他“哈哈”尬笑著,一邊摸著腦袋一邊往后退步,在觸碰到門把手的那一瞬間,他就腳底抹油一溜煙地竄出了你家的大門。
我靠。
當大門在“呯”的一聲被關閉后,那道注目在你背后的目光愈加陰冷了起來,幾乎凍結你的四肢百骸。
“所以你為什么要和提納里睡一起?”賽諾就像個復讀機,在空氣沉淀下去的那一刻,又重復了剛才的問題。
“我都說了不是和他!”你解釋得有些惱了。
“那是你和你的弟弟?”
“……”
你感到窒息,先前的不安也在長時間的解釋無果后化為了怒火,但你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先聽到了賽諾口中那句幽幽的,“罷了。”
少年忽然向你靠近,過于接近的距離嚇得你連連后退,竟不慎抵到了身后的茶幾。
你膝窩一軟,整個人都因失去平衡而向后傾倒,直到深陷進了柔軟的沙發。
“你做……”
你口中嘀咕著想要起來,但抬眸卻對上一片陰影,旋即不可抗拒的力量欺身壓下,將你如嬌軟的兔子般禁錮。
賽諾的胳膊抵在你的頭側,銀發如水幕傾瀉而下,柔軟的發梢撓著你的耳尖,癢得你臉頰一陣酥麻。
留給你的空間足夠逼仄,你被鎖在冰冷的靠墊與少年滾燙的身軀之間,只能呼出急促又無力的吐息,濡濕了一片他鎏金胸甲下的肌膚。
凜冽的氣息悄悄盈滿你的鼻尖,你在賽諾的身上嗅到了獨屬于沙漠的味道。
烈日下的大漠寂寥與寧靜,而一旦到了深夜狂風刮起時,被掩埋在地下的生命與文明浮出沙土,如驚濤般攜著沙礫洶涌掠過,在少年的眼底留下了瘋狂的痕跡。
臉頰被人用力捏住,陰影覆蓋下來,你在黑暗中瞧見了他赤色瞳里幽幽泛著的光。
是月色,還是他眼底的妒火,你分不清楚。
但他落在你頸間與面頰上的熱氣,讓你感受到了他如暗潮般無法壓抑的情緒。
賽諾在生氣,為什么呢……
因為他以為你和提納里關系親密,所以這個在你眼中看來,從來都對你沒什么想法的少年吃醋了?
他是不是也喜歡你?
“唔……”
當對你來說異想天開的想法浮現在腦海的那一刻,少年柔軟的唇帶著些許冰涼貼覆了上來。
在沙海中長大的少年,將靈魂作為容器獻祭給了死神,以來稱量世間的罪孽與正義。
他足夠冰冷,卻也足夠溫柔,會為了能調節人際關系而去學習那些無趣的冷笑話,會為了他追求的正義而不顧危險地救起那些逃入魔物口中的犯罪者。
可就是這么一個用法則規定他人,也束縛著自己內心的家伙,在遇到了你后,徹底傾覆了他的世界。
愛意在齒間碰撞糾纏,嘴角在慌亂中被犬牙舔過而留了紅痕。
從未與人有過親昵的少年不會接吻,他的動作笨拙又生疏,但因為那股無法掩埋的占有欲,你嘗到了無比強烈的侵略感。
鉗制住你的力道稍微松開了些,但你的呼吸仍然被人掠奪著。
“賽諾……我要,喘不過氣了……”你開始感到難受,下意識地張嘴想要大口吸氣,但你越是這么做,那人便越是肆意。
最后見你一張小臉都憋得通紅了,他才大發慈悲地放了手,轉而用鼻尖在你臉頰有一沒一地蹭了蹭,似乎是在發泄他內心的不滿。
白日里下了場晴天雨,雨水淅淅瀝瀝沿著屋檐在外頭的走道上匯成了一潭。
隔壁的鄰居下了夜班回家,雨靴踏過積水濺起片黏連著的絲,又化作水珠延綿滾落,發出滴滴溚的細小動靜。
你實在是氣喘得慌,也顧及不上要擦拭嘴角,只羞紅著面頰失神地望著他。
確實像只兔子。
你因缺氧而朦朧的視野中賽諾被模糊了輪廓,你分辨不出他現在到底是作何表情。
他總是不說話的,高興也好,憤怒也罷,他更愿意將所有的情緒化作沉默,當做自己繼續前進的一塊石階。
但現在這些無法形容的感情堆積得太多了,從你們相遇的那一秒開始,一直到他把你壓在身下的那一刻。
他的心快要被你填滿了。
你似乎已經緩和了,少女蔥白的手指無力地扒著他的手背,半透明的指甲蓋在他麥色的肌膚上掐出了幾道小小的坑。
“賽諾,你……啊。”又被他親了。
好像聽到你的聲音都會讓這煩躁的家伙發怒般,賽諾再次低頭咬住了你的唇。
他的手捉著你纖細的小臂往上游移,牽引著你在與他掌心交疊的那一刻十指相扣。
撐在你頭側的胳膊屈起肢節,如山巒般連綿的肌理勾勒著少年帶著侵略與貪欲的輪廓。
你嘗到了口中的血腥味,與賽諾身上的氣息混合在了一起,你迷迷糊糊覺得自己像吃醉了酒,大腦都混沌一片搗成了團漿糊。
然后那片熱氣流向了你的頸間。
你突突跳動的血管隔著肌膚被獠牙輕咬著,它唇瓣留下的痕跡像是傲雪中的紅梅點點綻放。
單薄的外套沿著沙發的邊緣掉落,你被人撈著腰翻身,旋即再次被那團熾熱從背后獵捕。
耳垂倏然一痛,熱氣氤氳了你的眼眶,你無措地抬眼,卻看到了沙發對面的鏡子——
兔子被黑狼咬著后頸,臉上漾著緋色,眼底泛著淚花。
像是在采擷秋日里稻田間的碩果,他撥開了簌簌打著顫的麥穗,挑著飽滿的麥粒,不知何時日沉月升,空氣悄悄打了霜,瑩潤了他指腹沾染的水痕。
“……喜歡。”
你聽到了賽諾輕到幾乎要消散在塵埃里的聲音,在你的耳畔幽幽響起又轉瞬即逝。
是你聽錯了嗎?
身上起了雞皮疙瘩,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恐懼。
少女半瞇著眼眸,面頰滾燙,你好像在向他哀求什么,但這個滿腦子都被古怪的情緒所吞噬的家伙卻聽不見。
他看到你的唇瓣一開一合地在說話,但他只讀出了屬于他名字的那一部分。
賽諾,賽諾。
與死神結契的少年一點都不喜歡肢體觸碰,但眼前因被他獵捕而發抖的兔子,他卻心下歡喜得緊。
水培缸里的游魚淺啄著蘭花的蕊,魚尾搖曳掀起陣陣漣漪。
你的眼角泛了淚光,感受到了賽諾比之前更為洶涌的情緒,“不行,我們……”
“我喜歡你。”你的拒絕被重申的話語所打斷。
這次你聽清楚了,是賽諾的告白,無比清晰地在你耳間與心底留下了痕跡。
深埋于沙海底下的秘密終于在這一刻被他說出了口,少年分不清楚這是來自于他內心的情感得到了釋放,還是他的怒火終于有了宣泄的理由。
喜悅,嫉妒,煩悶,忐忑,這些他理解不了的情緒在說出“喜歡你”的那一刻統統雜糅作了一團。
密密麻麻,猶如蛛絲,讓他在此刻如野獸般咬著你的肩頭,箍著你的身子,將它們全數送入了你。
“喜歡,喜歡你……”
他在你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聲音因快慰與用力而難以抑制地發抖。
你在賽諾的告白中沉淪,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從很久以前就是如此。
窗外停留在屋檐上的貓兒漸漸不叫了,它垂著腦袋,軟乎乎地伏下了腰,靜靜聽著月色的吐息。
兔子與狼在癡纏,被擱置在茶幾上的胡狼帽在微風中搖曳著系帶,祭祀胸甲上的金飾互相碰撞簌簌響成一片。
你覺得好熱,身體都仿佛要融化一般,這種不適的感覺讓你像一只被困在蛛網上的蝶,顫顫巍巍地想要逃離。
但蜘蛛的速度更快,他有力的胳膊輕易撈住了你,將你重新拖回了他棉麻的細網之間。
白玉色的肌膚帶著荷魯斯之眼漾開了波紋,雷電的元素勾勒著邊緣,他古銅般的指節囫圇一抓取得半輪圓月,滿是旖旎之色。
蝴蝶被蜘蛛拆吃入腹,就連兔子也被折磨軟了脾氣,黏糊糊地伏在狼的獠牙下,口中吐著灼熱的呼吸。
……
鬧劇直到清晨才結束。
“賽諾,你剛才是告白了嗎?”你趴在沙發上動不了,只能疲憊地問。
“……嗯。”
賽諾這次沒有否認,只是聲音聽著有些心虛,顯然此刻的他已經恢復了冷靜。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會做這種事,可當他真的將你吃掉的時候,那種貪欲,愛欲,占有欲甚至是喜樂之欲都得到了無邊的滿足。
在片刻的沉默后,你抿唇,“……那你現在相信我之前說的了嗎?”
那正在幫你擦拭的指尖一頓,你感受到了撲打在你肌膚上的涼氣,“……我相信,沙發上全是你一個人的氣味,你確實在這睡了很多天。”
你:“……所以你知道還這么做???”
賽諾:“……”
要么打死不說,一說就直接全壘打,好兇狠的一條狼啊!
第44章
須彌的違規催化案被解決,風聲平息下來后,賽諾又得到了很長一段空閑的時間。
平日里的小違規就交給其他風紀官來解決,而那些不愿認錯的頑固分子,大部分都會被留到某個特定的日子。
倒也不是說教令院有什么只在那天才可行的解決方法,而是只有周末你才有假期,能夠帶著賽諾回來這里。
這位是個學員都會害怕的大風紀官,每次回到須彌的第一件事,就是雷厲風行地往教令院走,對那些違規的學者進行審判。
久而久之,在賽諾的身影出現之前,那些須彌的人光是看到你就已經開始感覺到恐懼了。
不過這一陣子,你和賽諾似乎回來的并不頻繁。
馬上就要過年的那一周,你那短命的公司終于放了年假。
先行回家的是弟弟,還幫你帶走了大包小包的衣物,說是提前給你的媽媽做點“姐姐已經有男朋友了”的心理準備。
當然,你比你弟弟更清楚他這么著急忙慌想要跑路的原因。
無非就是賽諾整日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他,嚇得這家伙連你的房間都不敢進。
現在一聽說你公司要放假,他馬上提前一天開溜,生怕高鐵上還得和賽諾并排坐。
于是時間一晃就到了你回自己家的那一天。
賽諾是第一次坐高鐵,生著張冷峻面龐的少年在見到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象時,難免露出幾分新奇。
畢竟這可比你們去沙漠時坐的那個大鐵盒子快上不知道多少倍。
你心下覺得他好玩,便沒忍心去叨擾。
只是你才低頭玩了幾分鐘的手機,就發現那家伙的目光已經從窗外落到了你的身上。
他似乎覺得光看風景有些無聊。
手機略暗的屏幕上倒映出了賽諾清冷的面龐,他的眸子很亮,卻在望著你的時候如一汪碧波,平靜的毫無波瀾。
你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被賽諾壓在沙發上時,他也是如此執著地望著你,但現在的他沒了當時的戾氣。
嗯……雖然只是腦內短短一瞬的回憶,你卻不自禁地想起了更多后續發生的故事。
比如你們相扣的十指,比如你們背脊與胸膛相貼的熾熱溫度。
竟一時之間教你光靠著聯想就羞紅了臉頰,連用眼角余光去瞥賽諾都不敢了。
好在此時坐在你們后面的兩個男生忽然開始打牌,吸引了某牌癮少年的注意力。
“一張3!”
“哈哈,王炸!”
“你有病吧!”
兩個人平分一套撲克牌,玩的是最簡單的斗地主。
賽諾不是很懂這套牌的規矩,但他就像是公園里會圍觀別人下象棋的老大爺,看不懂也要背著手站在后頭硬看。
本來你想著能讓他這樣打發時間也不錯,結果這家伙沒看幾分鐘就覺得手癢,然后一臉認真地捉過了你的手腕,掏出了腰間的卡牌興奮道,“我們也來一把七圣召喚吧!”
你不是第一次懷疑七圣召喚的卡牌上涂抹了某種藥劑,要不然這種冷冰冰的人為什么一碰到卡牌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燃燒起了一股熱血少年的沖勁。
滿打滿算,這已經是你十次和賽諾打七圣召喚了,雖然很多卡牌的詞條你還記不太清楚,但好在絕大部分的規則你都已經熟悉。
不過想要以這樣的技術去戰勝那個站在七圣召喚頂端的家伙,屬實是有點艱難。
不出三四個回合,你的手牌就只剩下了一張,而賽諾卻像是游戲剛開局似的,都不見有卡牌的損失。
最后實在是玩不下去的你,只能望著手中僅剩下一滴血的皇女對賽諾繳械投降:
“我認輸了,實在是贏不了你啊……”
聽到你這么說,賽諾的眼底燃起幾分不悅。
他把那張剛被你收拾起來的卡牌重新插回了你的指間,然后像是某熱血動畫里的海膽頭男主一樣,認真地鼓勵你,“振作一點,不到最后一刻,絕不要輕言放棄!”
你:“……”
有種被反派鼓勵叫你打死他的違和感。
“……我已經堅持到最后一刻了好嗎?”
你無語地抬頭看他,再次重申,“這個情況根本就沒有翻盤的可能啊。”
“你的手牌不是還有血量嗎?就算是一張牌、一滴血也可以戰斗到結束。”賽諾反駁了你的觀點。
“可是!”
你加大了分貝,還伸手捏了捏賽諾的臉頰,直到那家伙因疼痛而被你掐出了兩滴生理性的淚水,你才指著你稀爛的牌局無語道:
“現在是你的攻擊回合吧?已知我只有一滴血,沒有盾,真的是來條狗都能打死我!你該不會是想要讓我堅持到看完你把我打爆,這樣才算不放棄吧?”
賽諾:“……”
對方不應答,你便索性捉過他的手,操縱他的卡牌發起攻擊。
當賽諾的角色卡擊敗了你最后的一張手牌時,游戲也宣告結束。
而彼時賽諾還愣愣地看著你。
見他沒理解,你只得哄小孩似的繼續說:
“這下滿足了吧?雖然對游戲規則保持嚴謹的態度值得夸贊,但都已經這種時候了,還逼著別人堅持下去,就屬于沒有眼力見了哦。會被人討厭的。”
你說這些話的時候看上去并沒有生氣,甚至還主動幫他收拾起了卡牌的殘局。
然而賽諾的腦海里卻只剩下了你的那一句“會被人討厭”。
在須彌的教令院,賽諾的卡組搭配完美,卡牌實力強勁,還在對手會陷入“這家伙搞什么啊,這么夸張的發型到底是怎么梳出來的”buff加成下,一度成為了站在七圣召喚頂端的人。
但他過分講究決斗的過程,遵守游戲的規則,甚至將“稱量”的習慣也帶上了這個本該只是放松的游戲。
以至于很多人與他進行決斗時,除了即將輸牌的緊張感,還需要承受來自于賽諾對于遵守規則的壓迫感。
原來這種行為會被人討厭嗎……
就坐在你身邊的少年抿唇低頭,他的長發垂落,讓那枚足夠色氣的頸環在發絲間若隱若現。
你收拾完了卡包,遞到了賽諾的面前,可對方卻遲遲沒有收走。
車廂的燈光足夠明亮,而那個被你打擊到了的家伙正低垂著眼簾,任睫毛在他的眼底灑落片淺淡不一的陰影。
半晌,他才動了動淡色的唇瓣,用一種無比古怪且認真的眼神看著你,問道,“……你可不可以別討厭我?”
這句絕對是站在“已經被你討厭”的基礎上而發出的疑問,如一支沒有鋒刃卻依然帶著恐怖殺傷力的粉色愛心小箭,直直插進了你的胸口。
嘶。
賽諾到底是如何用這么一張疏離清冷甚至帶點兒神性的高級臉,說出這么讓人憐憫的話來的啊?
直男撩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直男他不知道自己在撩人。
本就沒有對他生氣的你被他這么一發直球打得不知所措,在原地屏息思慮了半天才吐出來了一句,“我怎么可能會討厭賽諾啊……”
聽到你這么說,少年的眼底忽然漾開了光點,又像是不放心似的追問了一句,“那你沒在生氣了嗎?”
“我本來就沒有生氣哦。”你實話實說。
“那我講個冷笑話吧。你知道柯萊有問題為什么不問提納里嗎?”
你:“……”
雖然不知道賽諾為何忽然要說冷笑話,但你還是非常給面子地問他,“為什么?”
少年的臉上揚起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驕傲,“因為問提,納里不會。”
可惡,你的腳趾又摳起來了!!
你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把收拾好的卡牌塞進了賽諾的手心,旋即扯開話題似的道。“別說冷笑話了,我帶了平板來,我們一起看電影吧?”
見你臉上笑意明媚,賽諾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也終于不打算用冷笑話來哄你開心了。
他點頭,“好。”
你選了一部名為《賭王》的電影,因為該片底下的一致好評再加男主的顏值很高,讓你毫不猶豫地選擇和賽諾一起分享。
劇情講述的是貧民窟的男主陰差陽錯代替了欠債賭鬼,踏入了上流的社會,在經歷過各種磨難與挫敗后,終于坐上了賭王的位置。
整部電影圍繞著賭徒們的各種出千手段進行拍攝,每一場賭局都格外的精彩。
只不過當你們看到男主靠出千一直得到自己想要的卡牌時,你忽地聽到身旁賽諾小聲嘟囔了一句:
“說起來,我們一共玩過十局七圣召喚,但只有第一局讓我印象深刻。”
你心里“咯噔”一下,因緊張而起了滿背的雞皮疙瘩。
“不僅僅是因為我的慘敗,還有你的運氣實在是太好。”電影里播放著男主高超的出千技巧片段,賽諾的聲音卻不緊不慢地掩蓋了里頭的音效。
你不敢說話,只能聽著賽諾分辨不出情緒的聲音繼續傳來,“所以那時候我也卑劣地想過,你會不會是用作弊的手法才贏了我。”
你:“……”
你的心跳得飛快,但絕對不是因為悸動,而是有一種馬上就要死無葬身之地的不安,并且此時你才驚恐地發現,這電影里的男主用的出千手法居然和你如出一轍!
“但現在想想果然是我心胸狹隘了,如果你真的作弊,也不至于后面的對戰會全都輸給我。”賽諾說到這里時,目光從平板上緩緩移到了你的臉上。
在你尷尬又失禮貌的注目下,賽諾彎起嘴角卻滿目冰霜地笑道,“你是不會作弊的,對嗎?”
就算是白癡也能察覺得到,賽諾已經發現了你和他打牌還敢出千的秘密,并且還是通過這部你手賤要和他一起分享的電影。
你一度以為只要你不說,就可以一直平安混到賽諾回去須彌。
但你真的沒想到他不僅能從須彌回來,還能揪出你這一年前的陳年老賬和你來算……
雖然都是你自己的錯。
“對不起啦,那你想要怎么懲罰我嘛……”你忸怩著同他道歉,甚至還帶了點撒嬌求原諒的意味。
大概是之前提納里把你嚇得不輕,這會兒你光是想想賽諾的審問方式都眼角帶了水光。
而賽諾這輩子最不吃的就是示弱。
或許在第一次見到有人向他下跪的時候,他會有那么一點的憐憫之心。
但他秉持著“情有可原,但罪不可赦”的原則,還是狠心將對方抓回了教令院。
再后來他見到的人各式各樣,哭著求原諒的,咆哮著發泄對命運的不滿的,還有要以死相逼的。
無數種不一樣的方式卻乞求著相同的原諒,但無一不是在丑陋地替他們的罪行開脫。
他對這些畏懼著審判的罪人嗤之以鼻,所以對于示弱的人更不會有所好感。
但……現在在跟他示弱的人是你。
少女紅著眼眶,抿著嘴角,目光不安地落在他的面龐,那雙骨節透著淡粉的手也因緊張而戰栗著,莫名讓他想到了那個失控的晚上。
你在他身下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副神情,用緊張且怯懦的目光望著他,小聲地說著“不要”。
嗯……
賽諾自然是不舍得用對付犯人的那套手法來懲罰你的,而且還只是因為你在和他打牌時作了弊,但他也不能因此放任這件事不管。
“你必須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賽諾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點,不過語氣依然嚴肅,“但我現在并沒有想好怎么懲罰你。”
你“唔”了一聲,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到了自己在某些同人軟件上看到的黃色廢料,遂像是要調節氣氛般的,你紅著臉頰小心翼翼地問:
“是那種方面的懲罰嗎?”
“哪種方面?”
“就是把我捆起來之類的,然后,呃……做一些色色的事情?”
賽諾:“!?”
那日你在他眼底的旖旎一晃而過,賽諾的耳尖立刻發了燙。
不過在短暫的震撼了為何會有女孩子滿腦子都是這種東西之后,少年頸環下的喉結性感地上下滾動,“好像也行。”
你:“……”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就要完結啦!還有兩章!!
第45章
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與熟悉的小巷,你的腳步終于停在了那扇一年前你拼了命想要逃走的大門前。
當然,也不是你描述得那么夸張,因為你只是不想參與父母安排的相親。
為你開門的是弟弟,男孩子像以往一樣與你一見面就想給你個擁抱,結果你身形一閃,叫他正好看見了你身后滿臉殺氣的賽諾。
“呃,姐夫好。”弟弟那雙罪惡的胳膊立刻收了回去。
“什么姐夫?你姐姐帶男朋友回來了??”聽到門口的動靜,你的媽媽迅速從臥室內閃現出來,似乎比起一年未見的你,你的“男友”更具有吸引力。
從異世界來的少年沒什么特殊的見面禮儀,只是因為聽到你母親說他是你的男友,他便難得沒有用一張兇巴巴的臉,而是一臉溫和地說了“你好”。
母親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從喜悅變成了詫異。
她的女兒居然是喜歡弟弟款的,而且還是個看上去超級像在沙漠中長大的家伙啊?
眼看著一些詭異發言就要從她的口中出現,你趕緊擋在了兩人中間,急急忙忙地開始介紹。
“我們還沒有正式成為情侶呢!不過賽諾這人很不錯的,雖然是個外國人,但家里有錢不說,還是當地的高官,一整個教令院的人都得聽他的話。而且房產也多,想住哪就住哪!還幫我辦了個綠卡,他那個國家我隨便去!”
你是懂媒婆的人,一句話概括了所有相親男的必備條件。
雖然是個外國人,但幫你搞了個國外永久居住證,家里有錢有房還是官二代,雖然你媽根本不知道教令院是什么地方。
光是這些條件加起來,她就已經非常心動了,若是你真能攀上賽諾的光,你們結婚之后她在街坊里也絕對有面子。
這么一想,你媽再仔細看了看賽諾的模樣,頓時眉開眼笑,“哎呀,小伙子長得還挺俊俏的!就是個子矮了點兒,皮膚黑了點兒!不過現在都流行古銅膚色呢,濃縮才是精華!健康得很!”
你的爸爸也笑瞇瞇地從廁所里推門出來,“哎喲,小伙子好啊,什么時候也帶叔叔去國外見見世面,看你的樣子像是沙漠那邊的人嘛!”
賽諾:“……”
你:“……”
你拖鞋底下的腳趾摳了摳,這種氛圍應該不叫社死,叫家死,就是尷尬到死在家里。
>>>
推開臥室的房門,風鈴在窗邊叮當作響,家具與床鋪一塵不染,看上去你不在家的這一年里,父母也有在好好地幫你清理房間。
把行李往墻邊一丟,你整個人都撲上了床,把臉埋在枕頭里深深呼吸了一口——
“到底還是自己家的感覺最棒啊!”
賽諾無奈看你一眼,對于你的某些猴子行為早就習以為常。
他在這個對他而言無比新奇的房間里轉了一圈,看到了你讀書時得的獎狀,看到了你貼在墻上的某些二次元野男人的掛畫,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本已經臨近尾頁的臺歷旁。
淡金色的相框包裹著小女孩的照片,雖然已經略顯陳舊,但賽諾還是一眼認出了你的模樣。
見他站在你的柜子旁一動不動,你便曉得他在做什么似的,得意道,“怎么樣,我小時候很可愛吧?”
“嗯,很可愛,和現在的你一樣。”?!
你想到過賽諾會說“嗯”,但沒想到他會真的夸你可愛,還連現在的你都一道夸了。
他的指腹溫柔地摩挲過照片的表面,輕輕擦去了上頭的灰塵。
似乎是在腦海里構思出了你曾經的模樣,賽諾的嘴角在不經意間揚起了細微的弧度,柔軟了他本該冷峻的臉部輪廓。
你極少會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竟不禁看失了神,直到對方略帶遺憾地開口,“我們能早點相遇就好了。”
“可是現在相遇也不算很晚呀。”你從床上坐起身,抽走了他手中的相框。
見人直勾勾地盯著你,你彎起眉眼繼續說:
“我們還能有很多個以后呢!除非你有本事自己回須彌,要么我移情別戀提納里,和他回了現世就再不回來了~”
本來還在因為你的話語而感到溫暖的大風紀官,在聽到你后頭那句話的一瞬間就黑了臉色。
就像是被觸到了逆鱗的野獸,他咬牙,一字一句地同你說:“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這不是冷笑話,這是……唔唔!”你話還沒說完,那發了怒的小狼就把你撲倒在了床上,用唇齒堵住了你。
賽諾的吻技依然笨拙與粗魯,磕得你嘴角都疼,但癡纏間你也清晰聽到了他那句惡狠狠的,“閉嘴。”
你不舒服,便像只八爪魚似的在他懷里踢打著雙腿,試圖掙脫開少年的鉗制。
但能把赤陽那種壯漢都揍得服帖的家伙,哪里是你一個女孩子能抵抗得了的。
漸漸地,那種教你呼吸困難的不適化為了柔軟的纏綿,宛若夏日里的碳酸汽水,棉麻不斷地泛著氣泡。
你渾身都輕飄飄地使不上力氣,只能將羞紅的面頰埋入少年的頸窩,報復似的咬他的肩頭。
襯衫被撕扯開了領口,紐扣啪嗒啪嗒掉在地面又滾出去許遠,最后被那件滑落下床單的睡裙給掩蓋了去。
咬在你身上的獠牙有些用力,疼得你半瞇起了眼睛,“你輕點……噫!”
你的抱怨還未說完,就被慍怒的狼給用力堵了回去。
“把白天的那筆賬一起算。”少年的尖牙咯吱響著,喑啞的嗓音磨著你的耳畔,教你在他的束縛間軟了身子。
他食髓知味,僅僅一次與你的纏綿,便在經過無數回少年人內心的旖旎幻想后,成了無師自通的經驗。
你被人扯著手腕狠勁地顛,腦袋里迷迷糊糊實在是想不起來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賽諾灼熱的溫度從你身后包圍了過來,嚴絲合縫的肌膚之間因汗濕而有些黏糊,你感覺自己就快要融化。
半掩著的窗簾微微拂動,偶有月色借著玻璃的窗戶灑落在房間的一隅。
客廳里你的弟弟在說話,剛洗完澡的他似乎在詢問自己換洗的睡衣被丟去了哪里。
你緊緊咬著唇瓣不敢發聲,擔憂動靜會吸引來別人的注意。
可你正失神間,銀灰色的發絲從你耳邊落到了眼前,教你嗅到了狼身上危險的氣息。
同時你也聽到了賽諾低低的那一句,“這樣的懲罰,你還滿意么……”!!
兔子瞬間受了驚嚇,顫抖著身子從狼的爪下跌跌撞撞地想要逃走,但被狼一把揪著尾巴給壓上了墻——
“跑?”
滾燙的掌心覆了上來,鬼魅般地扣住了你的五指,賽諾的吐息濡濕了你的頸窩,他在兇狠地威脅你。
曾有很多人試圖從他的手中逃脫,但無論是天涯海角,哪怕是被沙蟲吞進肚子里的家伙,他也會剖開那巨獸的腹層,把他從血肉里給扯出來。
更不要說是你。
被狼咬住了脖頸的獵物只能乖乖地伏下身子接受命運。
你白玉色的肌膚上透著淡淡的粉,宛若剝殼的荔枝,紅印與齒痕交錯著,為你覆上了另一個人的標簽。
窗邊的風鈴叮當晃著,被磨成月亮的金屬片倒映著床間糾纏的虛影。
少女無力地吐息,眉眼間的反抗被熱潮吞噬,逐漸化作朦朧模糊的欲念,癡癡纏纏,隨著泛開漣漪的肌層輕輕顫栗。
你被人面朝墻壁抵著動彈不得,便背過手去揪住賽諾側臉垂下的長發,像只小貓似的用力地拽,要報復他的所作所為。
但你聽到他喉間的嗤笑,對你的抵抗根本無動于衷。
與七圣召喚獲勝時的那種熱血截然不同,這種用力量將某只兔子給強制征服后而得來的愉悅,讓他在瘋狂之余又覺得暢快淋漓。
“……可惡的,沙漠矮子……嗚嗚!”你咬牙切齒地咒罵。
現在是少年體型就這個樣子,要是成男還得了!?
>>>
翌日,你睜開眼睛就是賽諾那張賞心悅目的臉龐。
他睡在你的身邊,銀發曖昧地落在鎖骨與胸口,在陽光下勾勒著他明朗的臉部線條。
不過在怦然心動后你又頓感無奈,因為賽諾是睜著眼睛的。
“醒了?”睡了一夜的賽諾嗓音有些沙啞,磨得你又想起了昨晚的一切,你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今天要去買年貨。”不太符合須彌人的詞匯從他的口中被說了出來。
你先是一驚,然后馬上回想起了昨天睡覺前你母親確實說過這件事兒。
遂你一個翻身從被子里帥氣地鉆了出來,又在一陣難以忍受的腰酸背痛后重重跌了回去。
……?
兩秒后,你抬起那只還算健全的胳膊,在賽諾莫名的眼神中,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拳,“都怪你,混蛋。”
>>>
等你們換好衣服站在超市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吃過午飯的正中午。
大概是為了給你們小情侶一點私人空間,你的父母拉著弟弟去食品區逛了,而你則和賽諾單獨待在一起。
往年的年貨都是父母在置辦,此刻你也不知道應該買些什么,又怕到時候買多了會被他們嫌棄浪費,遂只能拉著賽諾漫無目的地逛。
臨近除夕的那幾天,超市里的客流量大得離譜。
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一片,好像連心情都會跟著一起變好。
不過賽諾的容貌實在是出挑,沒走幾步就會被路人頻頻回頭圍觀,更不要說幾個熊孩子路過你倆時會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媽媽快看,是海爾兄弟!”
尼瑪。
你和賽諾沒逛多久就想跑路,但無奈你和父母說好買完了年貨要一道吃晚餐,你只得和賽諾先跑去了商業大樓的天臺,想著在那吹冷風也要比悶在超市里頭來得舒服。
繁華的城市高處空氣稀薄,迎面吹來的寒風凍得你臉頰通紅。
自動販賣機里的貨物“撲通”一聲掉到了出貨口,你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讓賽諾替你取出了飲料。
他骨節分明的五指捏住了易拉罐的兩端,隨著食指輕輕一提,單手就打開了飲料,遞到了你的面前。
你小心翼翼地捧著還帶著余溫的罐子小喝了一口,發出了滿足的嘆息,“呼,好暖和~”
你吐出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個小小的霧團,襯得你臉頰上的緋色愈加可愛。
“像你這么懶的人,如果是教令院的學員,我一定會親自檢查你的每篇論文。”須彌教令院的大風紀官向你發起警告。
畢竟一個連易拉罐都懶得自己打開的家伙,那種麻煩的論文和研究項目大概率也會劃水吧?
“哼,你少唬我了,”你沖賽諾閉眼吐了吐舌頭,滿臉的不屑,“提納里說了,沒幾個學員的研究成果有資格得到您的親自拜訪呢!”
“嗯,你說得對,只有違規者才會被我盯上。”對于你的挑釁賽諾并沒什么反應,眼底甚至還浮起了些笑意。
“但我有權利檢查所有學員的學術成果,甚至可以要求你的論文必須先經過我的審核。”?
好家伙,還好你不是教令院的學生,大風紀官帶頭霸凌你是吧!
你想給賽諾的腦袋瓜上來個重拳,但你的胳膊才剛抬起來,腳下的地面卻忽然開始晃動。
“地震了!?”
“大樓要塌了!!趕緊跑!!”
“媽媽!!有怪獸!!”
周圍忽然響起嘈雜的尖叫,莫名的不安讓你渾身的寒毛都跟著立了起來。
而你正失神間,賽諾忽然將你攔腰抱起躍至更高處的平臺之上——
獵獵狂風肆意喧囂,你艱難地睜開眼睛向下望去,竟見到一有著白綠相間尾翼的巨獸踏破大樓的外墻,向著商場里四下奔逃的行人發起攻擊。
欸!!這種事情不要啊!
作者有話要說:
審核球放過!!給你們磕頭了QAQ
第46章
翠翎恐蕈,一種須彌的特產。
生著翠翎的巨大魔物正在追逐那些四處亂竄的人類,幼小的女孩子與母親走散,此刻瑟縮在角落里流著恐懼的淚水,只敢小聲喊著“媽媽”。
有見義勇為的路人發現了她的存在,他從遠處狂奔而來試圖將那女孩護在懷里。
可惜魔物不能理解人類的感情,它重爪敲擊地面引起一陣晃動,本就破碎不堪的天花板徹底斷裂,向著底下的兩人直直墜去。
電光石火間少年如雷的身形飛速而來,隨著電光爆閃,堅硬的水泥板塊四分五裂,只化作細小的碎石在兩人身邊落下。
身著現世服裝的少年背身而立,樓外冰冷狂風吹得他頸間圍巾不斷飛舞,但那柄赤沙之杖威嚴不減,散發著比翠翎恐蕈還要強烈的煞氣。
“哇……是超人來救我們了!”剛才還恐懼著的女孩子兩眼放光,不再哭泣。
而少年只是回眸,他冷冷看了路人一眼,然后抬手用權杖為兩人指點了一條方向。
“從這走!!這邊的安全出口還沒損壞!”你站在樓梯的門口朝那兩人不斷揮手,示意他們趕緊跟你逃跑。
現在情況危急,如果使用石板強制路人昏睡,他們極有可能會在戰斗中被埋入坍塌的磚瓦之下,倒不如趁著有意識把他們全部帶走來得更加安全。
不過以上都是你的設想,因為你今天出門的時候根本就沒帶石板……
誰知道這不過一下午的時間就會有如此恐怖的魔物忽然襲擊。
大樓內設的加工機器在翠翎恐蕈引發的地震中倒塌,斷裂的電線帶著火光掉落進淌出的機油,隨著第一道火光的爆燃,整棟大樓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火焰所包圍。
賽諾留在了無人的頂樓負責對付那只巨大的魔物,而你則順著工作人員的指示一路往下奔走。
大部分的人都在地震開始的那一刻就逃脫了出去,但你的父母與弟弟卻失聯了。
三個人全部不接電話,而你從窗戶往外探去,也沒見到逃脫到空地上的人群中有他們的身影。
遂你不得不在即將到達出口的那一刻又貿然回頭,沖進了愈演愈烈的大火中試圖尋找家人。
“你別去啊!里面那么大火!”
“你這小姑娘!真傻啊!!這不是白白送命嗎!”
身后的路人試圖阻止你的愚蠢行為,但你一想到那些昔日里與你親密無間的家人即將死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中,你的內心就根本無法平靜地接受這一切。
沒關系的,你有賽諾……
你的嘴唇不斷地在發抖,連雙腿都軟得沒了力氣,但你的腳步卻不聽使喚地一路狂奔,好像只有找到你家人的那一刻才會得到解放。
天花板上時不時有碎石掉落,翠翎恐蕈的咆哮此起彼伏,聽得你頭皮發麻。
“姐姐,姐姐……!”
幸運的是,你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下清晰地聽到了弟弟的呼喊。
你循著聲音焦急地尋找,終于在商場角落塌陷的房梁下找到了他的身影。
你的父母不幸被壓在了碎石底下,但幸運的是只被壓到了腳,但也因此無法脫身,被困在了即將燒來的大火之間。
附近的人全都跑沒了影,你的弟弟找不到救援,只能一個人試著去搬動石塊,但可惜他的力量實在是太過于渺小。
眼看著大火越燒越旺,心里焦急的你也由不得多考慮,只趕緊靠到你弟弟的身邊跟他一起去抬那塊碎石板。
但你正想著希望賽諾能夠拖延得更長久些時,天花板的另一側忽然碎裂,巨大的豁口像是斷了鎖頭的拉鏈般瞬間撕開,旋即漆黑的陰影跟著大量碎石一道墜落在了這一層。
強烈的震動引發了大樓更嚴重的塌陷,底下逃出去的路人也在大聲尖叫。
碎屑與灰塵漫天飛舞,你被嗆得不停咳嗽,直到那巨獸扇動如孔雀般的尾翼吹散了周圍的塵沙,你才得以看清眼前的一切。
魔物在纏斗中從破碎的地面墜落到了你所在的樓層,但它起身后卻不急著亂跑,而是正向著另一處角落里的廢墟發出尖利的吼叫。
“姐,姐姐!這是什么東西……你們異界來的怪物嗎?!”正在搬石塊的弟弟驚恐地僵硬住了動作,望著翠翎恐蕈不知所措。
你來不及回復他,只焦急地在附近尋找著賽諾的身影,好在不出須臾,那片廢墟上的石塊往下滾落,少年的手從里頭伸了出來,然后頂著滿臉的泥灰在碎石間站起了身。
“賽……”
“姐夫!!?”你弟弟的嗓門更加大。
賽諾的外套在戰斗中褪去了一半,露出了他凌厲的肩頸線條,那柄赤沙之杖上沾染了魔物的血液,但被他隨手一振便揮灑在了地上。
雙方的實力都不容小覷,翠翎恐蕈的攻擊也有所遲疑,大多數的時間它都是虎視眈眈地盯著賽諾的動向,生怕他會忽然攻擊。
少年沒在乎翠翎恐蕈的目光,而是迅速地踏過滿地的殘垣碎片到了你的身邊,皺眉查看了一下現狀。
比起將石塊抬走,賽諾選擇直接發力擊中了它的承重點,只聽咔咔幾聲,石塊應聲碎裂,露出了底下你那在火災中因缺氧而昏迷過去的父母。
你和弟弟想把他們趕緊搬出大樓,可是唯一能夠通到底樓的出口被翠翎恐蕈堵住,其他地方的大火也熊熊燃燒著,你們幾乎被逼入絕境。
“我們出不去……”你的弟弟絕望地低呼。
你說不出話,甚至不敢想象你們的結局,只木訥地望著不斷逼近的大火,還有不遠處的廢墟上站立著的巨獸。
忽的,你發著抖的手被人從一側輕輕握住,他滾燙的掌心包裹住了你的指尖,讓你那顆懸吊著的心也緩緩放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么,只要看到你,我好像就能安心了……”你回握了賽諾的手,沒忍小聲呢喃。
“這句話或許由我說會更好,”他回眸看你,眼底難得幾分笑意,“把你的力量借給我吧。”
“……”你忽然感到無比羞恥,但這次不是因為賽諾要找你充能,而是你那個沉迷于動漫的中二弟弟——
“哇啊啊!燃起來了!!姐夫!”
你:“……”
“別叫了。”賽諾抬手,赤沙之杖在男孩子的腦袋上輕輕敲了一記,叫那家伙立刻乖巧地閉上了嘴。
你有些羞澀,雖說你和賽諾早就做過了比之更為親昵的事情,但用荷魯斯之眼充能是不一樣的。
這種以神明與信徒之間的聯系作為基礎的儀式,卻因為紋案的位置在那樣的地方而染上了不一樣的曖昧。
賽諾在你的面前單膝跪下,如你最虔誠的信奉者,你體內的魔力也感受到了他的渴望,在你們彼此的身邊掀起風浪。
他掀開了你的羽絨服外套,掀開了你的毛絨馬甲,再掀開了你的毛衣,然后望著底下還有的衣服陷入了沉思。
你:“……”
賽諾:“你這么怕冷的嗎……”
翠翎恐蕈忽然咆哮,天花板上的碎石塵沙再次開始下落,此刻時間不等人,賽諾直接揭開了你最后一層的棉毛衫,按著你的腰窩將唇覆上了你小腹的肌層。
賽諾的吻堅定無比也足夠冰涼,凍得你咬著牙關打起了寒戰,但也是在你抬頭的那一刻,雷元素點亮了他腰間系上的神之眼,炸開了足以改變天色的閃電與雷鳴。
神環如死神的亞麻束帶在他化為狼爪的雙手層層環繞,噼啪的破風聲從你耳邊撕開,神力洶涌而出壓抑了附近的空氣。
烈火也因感受到這片令人窒息的威壓而停止在了兩側,愣是不敢再往此處燃燒分毫。
他踏過碎石而上,在魔物的咆哮中揮爪擊碎了它拋來的孢子云,鋪天蓋地的草元素如雨點般降落,在地面炸開一片又一片的霧氣與泥濘。
魔物眼泛兇光,勢在必得,可當它放完技能時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對手居然不知所蹤。
翠翎恐蕈因找不到賽諾的位置而狂怒,最后竟將目標定向了不遠處的你們,它鉤喙掃蕩地面掀起塵土飛揚,做好了沖撞的姿態。
你正拼命地架起你的父母想要閃躲時,一旁的弟弟卻忽然從包里掏出了塊熟悉的東西,“姐姐,這個給你……!”
“赤沙石板?!”你一驚,沒敢相信你那塊被忘在家里的石板竟然會在弟弟的身上。
“我看你平時一直帶在身邊,所以也好奇想要玩玩,結果揣包里忘記拿出來了……!”冒著被你暴打的風險,弟弟選擇實話實說。
此刻翠翎恐蕈已經向你們俯沖而來,你也實在是顧不上罵他,只猛然搶過石板,在心中念動護盾的祈愿。
當燦金色的魔力隨著你咒語的落下化作強力的護盾,隱匿在塵沙間的少年也自魔物的身后瞬移閃現。
翠翎恐蕈毫無防備,在感受到后方的力量時已經無暇閃躲。
利爪帶著閃電的強力一擊直直刺穿它的咽喉,將它釘在了你才撐開的護盾之上。
賽諾的攻擊到底是結合了你與他兩人的力量,尖嘯著的雷元素在翠翎恐蕈的體內不斷爆沖,最后竟連你的護盾都“咔嚓”被震碎,將那必死無疑的巨獸給按倒在了地面。
狂風席卷而起,進化后的蕈獸發出最后一聲悲鳴,在大火與風沙中化作了灰燼。
你的弟弟看上去已經徹底被這位“姐夫”所俘虜,兩眼放光的樣子像個第一次見到外面世界的野人。
你見他還有很多屁話要說,但當務之急是把你的父母給帶到安全的地方,遂你們一行人又風風火火地下了樓。
當你們穿過最后的大門來到了底樓的空地上時,那些等待著你們的路人紛紛發出欣喜的呼聲。
稀奇的是,這一次的事故沒有任何人受傷。
你聽說有個身強力壯的白皮膚高個男人在事故發生前就開始遣散路人,以至于魔物降臨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逃到了底層,幸免于難。
已經能大抵猜到對方的身份,雖然你曉得賽諾不喜歡他,但也多虧了他的存在,才不至于讓你背上害無辜的人死去的深重罪孽。
“說起來剛才那個大怪物到底是什么東西啊?現在怎么不見影子了呢?”
“欸?剛才有怪物?不是普通的地震嗎?”
人群討論著之前發生的災難,救護車也在此刻緩緩駛入空地,準備救治在“地震”中受傷的人。
“到你了。”在戰斗中受了點輕微傷的少年回眸看你,他雙手抱在胸前貌似沉穩,但臉上的污漬卻讓他看著有些好笑。
“哦……”不過你的心思已經不在賽諾的身上了。
你頹然點頭,走到工作人員的身邊,取來了他放在地上的大聲公。
你抱著那個社死擴音器,先是深呼吸了一口,在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后,你終于鼓起勇氣對它喊道:“大家請看這邊!!”
少女的聲音通過喇叭被無限放大,吸引了周邊眾人的注意。
你感覺臉頰在燃燒,但你的使命讓你必須背負起這一切。
在確認自己的愿望無誤后,你閉著眼睛絕望地大吼:“我,赤王,打錢!!”
魔力通過放大的分貝被傳到了更遠的地方,你那希望大家失去這段記憶的祈禱也一并散播出去。
但為了不耽誤救治,你貼心地沒有讓他們眩暈,以至于當你咒語結束的那一刻,眾人莫名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你的臉上,讓你盡享社死的絲滑。
就像魔法少女的動畫片一樣,使用魔法都需要付出同等的代價,你想“刷臉支付”或許就是你使用魔法的代價吧。
沒臉見人了。
>>>
這個年你們是在醫院過的。
翠翎恐蕈造成的災難因你的魔力而被人們遺忘,最后這一切都被歸咎為突發的地震。
不少人被送入了醫院治療,這其中也包括你的父親,他在災難中為了救你的母親而骨折,所以不得不在病床上等著你們一家人來照顧。
你的母親心里美得很,感覺重燃了對自家中年老男人的愛,這幾天對你父親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沒事還總愛黏著他。
而你又和賽諾成雙成對地出現,全家只有你弟弟一條單身狗,還一天到晚傻不愣登地問你,“姐姐,我可以親你的肚子嗎?我也想鎧甲變身。”
“不可以。”賽諾一記手刀劈在男孩子的腦袋瓜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姐夫,你怎么這樣啊,難道你要獨享這份屬于戰士的榮光嗎!!”
“……你變成正機之神都和我沒關系,但你就是不能親你姐姐。”
>>>
除夕夜的那一天,你們依然在醫院里忙碌,到了深夜時分才得來了休息的時間。
比起市中心繁華喧鬧的地帶,醫院的年味要來得冷清許多。
你和賽諾靠在頂樓的窗邊,遙望著不遠處高樓上的霓虹燈,腳下的車水馬龍不斷流過,就像是你們彼此之間經歷的時間。
“你會不會覺得現世的天空顏色很淡,連星星都看不見?”你支著臉頰,望著夜幕漫不經心地問。
“嗯,須彌的天空能看到銀河,每一顆星星都很亮。”他淡淡地答。
“沒辦法嘛,我們這邊的世界光污染太嚴重了,空氣質量也不好,不過很多年前的星空還是很亮的呢。”
你如此說完,賽諾卻沒有給予你回答。
他或許是沒有聽懂你在說什么,眼底有著些許的遲疑與困惑,銀發亦隨著他下意識偏頭的動作而垂落,遮擋了你看向他側顏的目光。
“……那你想回去須彌嗎?”你忽然輕輕開口。
曾幾何時,你也問過他類似的問題。
那時候的你和賽諾還不是很熟,甚至連石板的使用方法都不太清楚。
你也不知道你倆是靠著什么才堅持待在一起,直到成了如今這般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少年睫羽輕顫,他正要回答,一束花火卻忽然炸上了高空,在你們的眼底綻開絢爛的色彩。
你來不及等他的答案,只驚喜地轉過頭去望著窗外欣喜地看。
有些熟悉的場景讓賽諾想起了半年前的那場煙火會,
偌大一個平臺上人來人往這么多障礙,可他卻偏偏只看得到身邊的你,你眼底的花火,你發絲上的橙光,你嘴角爛漫的笑意。
如在他心弦上泛開的漣漪,撥出動人的音律,濺起不會隕落的水花。
“賽諾,真希望每年都能和你在一起度過啊。”花火仍在不斷飛上高空,你卻忽然回頭,小心翼翼地如此開口。
你見那初見時滿眼狠戾與陌生的少年在此刻微抿了唇角,終是揚起了個你從未見過的微笑,“這不是很難實現的愿望。”
興許是氣氛到了,見四下無人,你便悄悄去勾窗臺上賽諾的手指。
你感受到他輕顫的身子,以及下一秒與你主動扣上的五指。
只不過你都準備閉上眼睛主動送上自己的香吻了,抬眼卻看到了天花板角落里的那臺監控。
“哎哎哎!快停!!會被看到!”
“……”
>>>
那之后過了多少時間你已經記不清楚了,不過你最開心的就是你的工作終于轉正,而你和賽諾回各自世界的一套習慣也定了下來。
他偶爾會陪你在現世度過一個雙休日,要么就是趁著你的小長假回去教令院整頓風紀。
因此就算你不是教令院的學生,大部分的學者也已經對你的存在耳熟能詳,甚至是一聽到你的名字都會立刻和賽諾綁定在一起,屬于是聞風喪膽的等級。
遂為了不給這些可憐的家伙們增加心理負擔,大部分時候你都會乖乖待在化城郭,要么就是沾著提納里的光,在教令院的圖書館里待上那么一會兒。
但是說實話,提瓦特大陸的文字你是一個都看不懂,好在他們的書籍上配著不錯的插圖,有些甚至還插入了漫畫,你隨便翻了幾本倒還挺有意思,有時候一坐也是一個下午。
偶爾你還能碰上那么幾個怪人,捧著本空空的筆記本坐到你的對桌,然后一臉討好地與你搭話,“冷老師你好。”?
什么冷老師,冷老師是誰!!
“我聽說大風紀官的冷笑話都是您告訴他的,他還有一本專門記錄的本子,所以特別好奇是什么樣的笑話能讓那位……‘碎紙機器’都愿意虛心請教。”
你:“……”
他難道不覺得叫你冷老師這個笑話就挺冷的嗎!?
“你們在聊什么?”
你正想著抬手趕人,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卻忽然穿入你們其中,如冰霜爆裂,瞬間凍結了你的背脊。
你顫顫巍巍地回頭,就看見才解決完任務的賽諾皺眉向你們走來。
這悶聲不吭還愛吃醋的家伙性子最為可怕,所以不少人,尤其是男性,在見到你的時候都會繞著道走,不過也偶有幾個會像這家伙一樣不懂行的人還試圖接近你。
雖然他們的本意是通過拉攏你來間接討好賽諾,可這樣錯誤的決定卻讓接下來至少一年的時間里,他們的論文和各種學術研究都要被賽諾親自過目了。
理由是:誰讓他們隨便接近你。
被大風紀官兇過的學員含淚離開了圖書館,偌大一片空間又安靜了下來。
見你還在擺弄那些看不懂的書籍,賽諾索性替你合上了書頁,主動邀請道,“要不要去須彌主城玩一會,難得我有空閑。”
“在這里不能玩嗎?”你如此回答,懶是其一,其二是想看看你這么戲弄賽諾時,他會有什么樣的表情。
兩秒后,對方果然如你所想的那樣緋紅了耳尖,就連剛才還在風中飛舞著的腰簾也堪堪垂落了下來,同他泄了氣的神情一般,甚是可愛。
你聽賽諾嘆了口氣,然后伸手捋開了你額間的碎發,隨著少年略微濕熱的呼吸撲打在你的眼簾,他的吻也悄然覆在了你的額頭。
這次輪到你害羞了。
你沒想到他會忽然親你。
賽諾的主動讓你一張臉蛋都像燒開的水壺般滾燙了起來,忸怩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壞蛋。”
“混蛋!!”比起賽諾的回答,另一個聲音打斷了你們之間甜蜜的氣氛。
金頭發的男人氣勢洶洶地走來,單手叉腰對你們指指點點,“可惡的小情侶,不要污染這個神圣的圖書館!要親昵就趕緊出去啊?”
你自知理虧,剛想拉著賽諾跑路,卻沒想你身旁的犟種也蹙眉挑去了視線,“我們并未在圖書館里喧嘩,況且,這是你說了算的?”
嘶。
眼看著賽諾和這家伙已經燃起了獅虎之勢,你趕緊拽過他的手腕一路狂奔出了圖書館,生怕他魔鬼大風紀官的名聲會因此越傳越遠。
……
漫步在須彌主城的大街上,你遇到了個在教令院里與賽諾還算熟絡的同行。
他沒看到那個跟在你身后被路人所遮擋的大風紀官,還笑嘻嘻地同你揶揄:“好久不見啊,你之前的冷笑話真有意思,我現在還覺得回味無窮呢。這可比賽諾的冷笑話有意思多了。”
“確實。”
然后下一秒,被人在布告欄上戲稱沙漠矮子的家伙從你身后走了過來,嚇得男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過此刻你不滿地提出了抗議,“我這么好笑的笑話能叫冷笑話?”
“哈,”你話音才落,賽諾的喉間便適時地擠出了一聲冷笑,把你凍得頭皮發麻,“你這笑話就挺好笑的。”
你:“……”
算了,能和賽諾在一起就好,他的笑話就是你的笑話,其他的……管他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看到這里!!愛你們!!
關于番外我沒什么特別的想法,可能就這樣掛上完結啦,畢竟現在這樣的結局好像也沒啥持續發展的內容了x
如果非要有的話應該是虛晃嫖一下提納里,比如長假期間賽諾在須彌很忙,你被交給提納里照顧,結果提納里中了個毒什么的有點情難自控,就努力克制著對你的感情,結果陰差陽錯讓賽諾吃醋的狗血情節,但是有沒有澀澀不一定,在這里發車很難,我的腦細胞都要死光光了……
還有一個腦洞是旅行者也有塊一樣的石板嘛,在走任務時和你還有賽諾遇見,各種意外導致空/熒帶著賽諾一起回去了……(想要哥哥還是妹妹看大家的!反正兩個人都是走助攻線的)
莫名其妙的你只能跪求提納里幫你回去,最后一個出租屋住四個人x
主線是這三個異界來的家伙在你的現世到處亂玩……發生一些匪夷所思的社死情節x
總之這2個腦洞看大家喜歡吧!
【反正我也不一定會寫……】
全部都是建立在賽諾對你的感情還不算太直白,而你又大大咧咧不是很在意,對他的態度也像剛認識他時一樣,跟對待朋友似的,再加上旅行者和提納里給他灌毒雞湯助攻你倆的感情,導致賽諾對你患得患失最后又咳咳……
第47章 番外·一
布滿碧綠藤蔓且被巨大樹葉所覆蓋的巡林棚里,金發的少年正在撥弄手中的赤沙石板。
你就支著下頜坐在床榻上,默默地看著他左右搗鼓,直到他的目光在短暫遲疑后又落到了你的身上。
少年欲言又止地問你,“你的石板能給我看看嗎?”
這個人是賽諾經常與你提起過的旅行者,但至于為何你現在會與他獨處在提納里的屋舍中,這事兒還得慢慢說。
很久以前小吉祥草王就告訴過你,你這石板是赤沙石板的現世分板,所以在提瓦特大陸上也有塊和你手中一樣的,而它的持有者就是旅行者。
大概是幾天前,旅行者忽然發現那塊赤沙石板開始發光,接著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一直引導著他,讓他循著痕跡來到了須彌。
他本以為這是新的遺跡在招呼他去找寶藏,可到了才發現他的目的地居然是化城郭。
并且在他根據魔力的引導拉開提納里屋舍的門簾的那一刻,卻意外地只看到了正在研究七圣召喚卡牌的你。
你兩面面相覷,但大抵是一個做任務太多早就習慣了和陌生人交談,還有個實在是無聊得慌,你們居然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最后成功扯出了關于石板的話題。
彼時聽到空的請求,你非常配合地拿出了自己的石板,將兩塊石板一道放在了桌面的中央。
相同的魔力在木板上散發著瑩瑩幽光,它們彼此糾纏融合,直至達到完全的共鳴狀態。
你將自己獲得石板的緣由與之前發生的事情對旅行者一一道出,又攤手解釋道,“石板可以連接提瓦特大陸和我那邊的世界,硬要說的話也算是個外來之物。”
聽到“外來之物”,這與“降臨者”意味相近的詞語讓空的眼底頓時亮起了光點。
“我在找我的妹妹,她和我一樣來自于其他世界,本不該被提瓦特的世界樹所記錄,但……”
空說到這里時微微停頓,見你一臉茫然地望著他,便曉得一口氣將他所知道的內容全都灌輸給你實在是有些困難,最后他只得換了個方式繼續說:
“總之,石板指引我找到你,總不能只是找著好玩兒,我懷疑這很有可能是我找到妹妹的線索之一。”
與至親失散的滋味并不好受,這點你能感同身受。
畢竟你弟弟小時候就失蹤過一次,雖說只是因為逛街時走散,最后還被好心人帶到了警局,但這段尋找的過程實在是讓你揪心。
你到現在都記得自己和媽媽邊哭邊找弟弟的畫面。
所以此刻面對空的請求,你無比熱心地把石板的使用方法告知給了對方,還貼心地表示,“你在現世找不到魔物也沒關系,我認識個鍍金旅團的家伙,可以抓來做工具人的。”
“這樣真是太好了!”空向你道謝。
屋外的門簾忽地被人掀開,但你與空正討論著石板的用途,并沒有發現其他人的進入。
林間的清風透過小道簌簌地往屋舍里灌,掀得你裙擺都卷起了邊兒。
在教令院完成了任務的賽諾在回歸途中遇見了才結束巡林的提納里,遂兩個人正好結伴一起回來,卻沒想那棟本該只有你一人的屋舍里傳來了其他人的聊天聲。
握在赤沙之杖上的骨節因用力而泛了白,以為你遇到了危險,賽諾幾步上前靠近了屋舍,但他聽到的是少女清脆爽朗的聲線。
“非常合適呢。”
然后便是少年的那句,“我們可真是天作之合啊!”
石板在半空中被魔力包圍著合并,去往現世的咒文共享給了空的赤沙石板,這樣他就也能通過自己的石板去往你的世界。
雖然你和空都知道你們說的是石板,但在這中途加入聽得沒頭沒尾的賽諾眼里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好在,他對于旅行者的人品是無比信任的。
“咳咳。”賽諾干咳了兩聲,打斷了你和旅行者的對話,又在提納里半瞇著眸的無語目光中走到了你的身邊。
堅實的胳膊非常自然地搭上了你的肩頭,雖說只是一個看似無意的動作,卻像是賽諾在宣示你的主權一般,對著空有了幾分挑釁的意味。
“旅行者,來到須彌是有什么任務需要完成么?”
空&提納里:“……”
是只要是男人都能聞到的醋味。
然而性子大大咧咧的你卻并沒有感受到這由賽諾一人挑起的修羅場。
你先像哄孩子似的將他勾在你肩頭的胳膊給拿開,又同那兩人認真復述了一下剛才你與空所討論的事兒,最后補充道,“所以,空也決定去現世看看,尋找他妹妹的線索。”
聽到空要去現世,本來無聊擺弄著尾巴的提納里立刻來了勁。
因為那些與提瓦特大陸完全不同的植物與動物,再加上他之前的現世植物圖鑒才畫了一半,甚至大部分的花卉連花期都未能畫到,他對于再去現世有著萬分的執著。
但他用尾巴想都知道,讓賽諾和你分開這種事,比把現世的種子栽培到提瓦特大陸的土壤里還讓他覺得難以做到。
畢竟賽諾是那種與他關系陌生時會對你無比冷淡,甚至還會帶著點敵意的類型,可一旦與他關系好了,尤其是像你這樣超越了友情的,他會意外地變得非常有占有欲。
就像面對那些出錯了的論文和學術研究一樣,錯了的東西就是錯了,而屬于他的人,到死也是他的。
如今空要去現世,提納里也可以作為“鑰匙”之一而同行,他總算可以圓夢了。
但他很快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派蒙怎么辦,今天似乎也沒有見到她?”
空嘆息,摸了摸自己干癟的錢包,“這家伙當然是去主城吃美食了,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愿意和我分開。反正還有妮露會照顧她,不用擔心。”
他早就把自己的外置音響給照顧妥當了。
“好,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教你石板怎么用吧。”
在這堆身懷絕技可以隨意操縱元素力的人中,你終于找到了件只有你才能做得到的事兒,少女的臉上揚起了幾分嘚瑟。
不過你才要開口,目光忽然瞧見一旁的賽諾正皺眉望著你的方向。
雖說他只是因為覺得你可愛才盯著看,但這在你看來就像是某風紀官準備檢查你的教學資質是否夠格一樣,嚇得你出了一身的冷汗。
遂最后你還是老老實實地低下頭,簡單地復述了石板的使用方式。
解開過各種機關與謎題的旅行者學會得極快,見你說完便迫不及待地抱起石板想要試試。
“啊,我剛好捉了只蕈獸來的,借給你用吧。”一旁的提納里意會地起身,從自己屋舍的后頭扒拉了只肥胖的蕈獸出來。
那小東西滿臉都是肉肉,肥的幾乎找不見五官,看到提納里過來,還無比親昵地用腦袋去蹭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剛抓來的。
你:“……”
這蕈獸也太胖了吧!!比你鄉下奶奶養的狗還要浮夸啊!這是蕈獸嗎!這簡直是煤氣罐頭啊!
怎么看這玩意都是提納里特意養在這里的啊喂!這家伙絕對是惦記著再回現世吧!!
“先在內心默念我要去現世……”旅行者的聲音打斷了你的內心吐槽,他一邊說著,一邊閉上了眼睛。
魔力在他的腳下凝成風浪的旋渦,吹得屋外的落葉都肆意飛舞。
這是比你的魔力不知要強大多少倍的力量,也難怪要讓你驚嘆,這樣的少年居然能走遍提瓦特大陸的每一個地方。
接下來“鑰匙”會與石板的魔力共鳴。
石板在發光,那只蕈獸也被魔力所包裹,然后需要的是來自于神之眼的力量。
你的目光看向了提納里腰間的金屬掛件,白藍糾纏的繩結在風中搖曳拍打著少年的衣擺,但奇怪的是那枚神之眼正好好地被框在金飾中,并沒有發光共鳴的意思。
你正疑惑著難道空無法使用石板進行穿越時,一旁的賽諾忽然起身:
“等——”
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聽到“嘩啦啦”的一陣風聲,隨著你眼前白光一閃,少年便和旅行者與他的石板一道消失在了房間里。
然后風浪平息,一切歸于寂靜。
“……”
你和提納里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原來鑰匙是就近找的啊!
賽諾站在空的身邊,所以直接就把他給帶到現世了。
一旁的提納里呆若木雞,你極少在這家伙的臉上看到幻滅與絕望這種神情,今日難得一見,倒有幾分好笑。
“那個,你還回現世嗎?”
“回,當然回。除非賽諾去我的辦公室當文員,而我在須彌當大風紀官。”
……
畫面一轉,你和提納里也回到了現世。
你想要尋找賽諾與旅行者的身影,但還未走到房間,便聽到陽臺上傳來少年低沉陰冷的聲線:
“所以,旅行者,你作為石板的擁有者,就不知道把我單獨送回提瓦特的方法么?”
“拜托,我也是第一次使用石板啊,懂得還不如你家的那位多呢!”空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那就現在想,如果你……”賽諾的話語在眼角余光瞥見你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你就站在客廳的中央,隔著陽臺的玻璃門向這兩個好像隨時都要吵起來的家伙尷尬地擺了擺手,并用嘴型提醒道,“不可以打架哦。”
少年的眸中閃過一絲雀躍,雖然很快就歸于平靜,然后他看向了一旁臉色慘白的旅行者,沉聲道,“抱歉,我剛才不該那么心急。”
空:“……”
如果不是你的出現,這家伙剛才絕對是要說出什么恐怖的威脅吧!!
>>>
出租屋實在是太小了。
這是你在帶著這三個家伙回到現世后聽到最多的抱怨。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出租屋就是給我獨居的呢?獨、居。”你特意重復了一下關鍵詞,還咬了重音。
三個人登時不再作聲。
只不過你的安排確實不太合理,因為這張只夠一個人睡覺的沙發上,彼時除你之外的三位少年都擠在了上頭。
見你已經回了房間關上了門,提納里抱著自己的大尾巴默默地坐在了還算柔軟的地毯上。
他皺起自己漂亮的眉,不滿地抱怨著,“真是的,你明明已經和她是情侶關系了,干嘛還和我們兩個擠沙發啊,我可是都在打地鋪了哎?”
空坐在被提納里拱手相讓的沙發上,鄭重地點頭,贊同了大尾巴狐的說法。
然而一旁的賽諾卻對這種充滿了抱怨的氣氛并無察覺。
他抿唇,目光幽幽看向你房間緊閉的大門,又在片刻后用一種無比平靜的語氣敘述,“我也想,但她害羞。”
空&提納里:“……”
見另兩人無話可說,賽諾便兀自坐上了空為他讓出了點位置的沙發,一本正經地繼續說:
“氣氛似乎有點冷場了,我來講個笑話吧。”
提納里痛苦地倒在了你為他鋪好的涼席上,“還是別了吧,講了只會更加冷。”
賽諾不搭理對方的勸誡,好像對自己的冷笑話有著無比的自信。
“有人在大地圖上撿到了一個寶箱,但打開來里面什么都沒有,請問這個寶箱是誰的呢?”
空挑眉,思考了一會兒,“是班尼特的吧,他運氣總是不太好?”
“答案是你的,”賽諾雙手抱在胸前,因空答不出問題而有些驕傲,“因為這個寶箱是空的。”
空一頓,在短暫的無語后揚起了拳頭,“你清高!你了不起!拿我的名字玩梗是吧!”
賽諾對空的暴怒熟視無睹,“好,我繼續講下一個。”
提納里扶額:“我真的求求你閉嘴。”
……
外面嘰里呱啦地吵成一片,你實在是想不明白有賽諾在的地方居然也能有這種活躍的氣氛,畢竟他可是須彌出了名的冷場王子。
但想了想還有個活潑的旅行者和提納里在,倒也不是不太現實。
只可惜你那平板的聲音提到最高也掩蓋不了外頭的嘈雜,害你網劇的對話臺詞都聽不清楚。
你剛準備出去對他們進行指責,但轉念一想,這三個異世來的家伙除了聊天似乎也沒什么別的娛樂活動了,這樣想想還是挺可憐的。
遂最后心善的你從箱子里掏出了弟弟留下來的游戲機,然后貼心地教會了他們如何使用手柄和切換游戲。
至于游戲的內容,大部分的角色都有對應的臺詞,就算有看不懂的地方,賽諾的手機也已經被你裝上了翻譯器,只要能被識別且念出來的文字,他們看起來也沒什么障礙。
三個人一玩上稀奇的東西,果然立刻沒了聲音。
但你剛躺上床鋪才刷了兩集網劇,客廳里又再次吵鬧了起來。
“啊,我們不能分工明確嗎!我都說了我來做菜洗盤子,你來切菜和送菜啊?”
“可那個顧客點的是黃瓜飯團,里面沒有肉的飯團怎么會好吃?”
“……但那是顧客要求的訂單啊!不要自說自話加肉進去啊!我們是負分了啊!”
“賽諾你行不行,還是讓我來吧。”
“你也不行好嗎,等你找到菜在哪里,菜做好了只能燒上去給顧客吃了!”
“不是我找不到,是過來送菜的路上有車,我被撞飛了!”
可惡……好吵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游戲是分手廚房……最后還是選了這個沙雕風格的梗,內容會和上一章作話有出入……
不過我不敢改文章作話了,被鎖了幾次之后一直高審x之前的錯字都不敢改……
第48章 番外·二
夜深時分,客廳里的少年們終于安靜了下來。
你明天還要上班,自然是沒工夫和他們折騰到半夜,遂在對他們三人毫不留情的一頓臭罵后,你終于得愿以償,在無比寧靜的氛圍下進入了夢鄉。
提納里和空對于這邊的世界還不算太熟悉,此刻必然是睡不著覺的,見賽諾也心事重重地坐在一旁,三人索性決定看會兒電視來打發時間。
午夜檔的電視節目不算太多,大抵是為了調和夜間觀眾的口味,頻道里基本上除了他們看不明白的鬼片,就只剩下了愛情片。
空初來現世對什么東西都覺得新奇,便拿來提納里手中的遙控器隨意撥弄著。
按鍵上的花紋各不相同,空并不是很能看懂,只得憑著感覺一通亂按,最后竟進了個奇怪的畫面。
當那一聽就很昂貴的音樂從電視里播出時,賽諾臉色一黑,趕緊伸手來奪遙控器,口中還低呼著,“別亂按,要是進了付費頻道,我們可就死定了!”
他指的是你那如雷的盛怒。
“我隨便看看都不成嗎??”小少年賭氣似的將遙控器藏在背后不肯交出,還以為賽諾是存心不想把好東西給他分享。
而兩個人正爭奪間,提納里卻難得沒有加入勸架,而是一臉震撼地望著電視屏幕,連尾巴都不搖了。
賽諾與空見狀,便好奇地一道回頭看向了熒幕。
只見桃紅色的畫面正中,身著比基尼的美女在海邊邁著白皙的長腿優雅地行走,時不時還會用腳尖掀起浪花,濺起一片晶瑩的水光。
攝像頭的畫面會時不時從她性感的身材上以極近的位置掠過,算是將那套欲拒還休的手段給發揮到了極致。
“討厭啦,別這樣拍我~”
“人家會不喜歡你的啦!”
女子嬌羞軟糯的聲線在耳邊幽幽響起,暈染著曖昧的氣氛。
三人就算是在絕云間吃清心長大的,彼時彼刻面對如此畫面沖擊,也難免感到幾分口干舌燥與血脈僨張。
只干巴巴地盯著畫面一動不動。
好在最后是賽諾先反應過來的。
在這幾人中看上去最應該清心寡欲的少年從空的手里奪來了遙控器,然后毫不猶豫地摁下了按鈕關閉了電視,直到房間完全陷入黑暗與寂靜。
“睡覺吧,別再影響她休息了。”
眾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但無一不是帶著顫栗的。
最后空“咕嘟”吞了口唾沫,老實地躺回了沙發,“克己律人,不愧是大風紀官……”
夏日里的蟬鳴在午夜顯得有些刺耳,半開著的窗戶旁簾布悄悄飄動著,房間里無人說話,少年們想著各自的心事。
提納里惦記著那幾朵沒來得及觀賞到花期的草本植物,他迫不及待地要為自己的圖鑒增添新的頁碼。
空抱著你丟在沙發上的抱枕,獨屬于少女身上的氣息讓他無比懷念熒曾在他身邊與他一起旅行的日子,遂他在內心暗暗祈禱著,能與自己的妹妹早日相見。
而賽諾沒心思去考慮那些有的沒的。
空調滋滋吹著冷氣,你為他鋪好的竹席就在風口之下。
冷氣打落竹面泛開一片冰涼,而那少年卻依然覺得渾身燥熱難耐,難以入睡。
他在回想方才電視熒幕里僅僅只是一閃而過的場景。
不過與其說賽諾想到的是那個艷俗的女子,倒不如說從一開始他看到這般畫面時,便情難自禁地將她代入成了你。
少女的肌膚是白玉色的,宛若未經雕刻的璞玉瑩潤著細膩的淡粉。
他能透過你的手腕看到底下紺青色的血管,密密麻麻,像是樹木的根莖,延伸往不容人僭越的幽暗之處。
食髓知味大抵就是如今這種感覺。
哪怕你不在他的身邊,但僅憑著腦海里旖旎的幻想,都足以賽諾腦補出一幅幅你在他的鉗制下會露出的羞澀神情。
少年唇瓣間呼出口濁氣,燙得他面頰也染了緋色。
他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了這般沒有定性的人,明明在沙漠時他連面對沙蟲那樣的巨獸都不曾有過動搖,但只要是與你有關的一切,都會讓他無法鎮靜的思考。
賽諾從地上搖搖晃晃地起身,發絲堪堪垂落在他的肩頭,他的腳步就像是幽夜中的貓兒,輕巧的沒有一絲聲音。
然后鬼使神差般的,他推開了你臥房的門。
門邊的風鈴晃動著,叮鈴鐺的聲響惹得屋外狐貍的耳朵抖動了兩下。
你被清脆的鈴聲所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朦朧間見到了床邊那一動不動盯著你看的少年。
你嚇了一跳,腦袋剛反應過來就想要從床上跳起來,去打那個不知身份且突然闖入你臥房的家伙。
但你的手才剛抬起就被人一把捏住了腕子。
他的力道極大,不僅輕松擋住了你的巴掌,還直接把你壓回了床鋪上,將你箍在他的胸膛下,哪里也無法逃脫。
“你……唔唔!”
你想要尖叫,向客廳里的賽諾求救,直到對方帶著濃稠欲望的吻覆蓋上了你的唇瓣,又教你嗅到了他發絲間熟悉的氣味,你才曉得這個夜闖閨房的壞種就是賽諾本人。
少年身上的氣息是凜冽的,如席卷著大漠的沙暴,明明是與你最親昵的人,卻讓你莫名地因不安而發抖。
他鋒利的獠牙每次都要咬破你的唇瓣,卻又會不知饜足地把你唇邊溢出的血珠用舌尖舔去,像是在品嘗你的滋味。
你的指腹被賽諾捉著手腕摁上了他的喉結,你感受到那塊軟骨在曖昧地滾動,亦如他對你無法遏制的欲望。
在你的呼吸都要被掠奪走的那一刻,那只掐著你下頜的手終于松開了些許,但依然有意無意地捏著你的臉頰。
他是喂不飽的狼,所以此刻只是在短暫地允許你先呼吸兩秒。
“賽諾……”你無比了解對方的性子,尤其是在與你親昵的時候,遂你趕緊低呼他的名字,想要阻止他的下一步惡行。
“嗯……”他低低地應。
銀白色的發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你的視野被籠罩在他投落的陰影之中。
少年的吐息灼熱無比,胸膛激烈地起伏著,顯然并不滿足于這個由他強迫你才得來的吻。
你的指尖穿入他的發絲輕輕摩挲,如安撫一只暴躁的小狼,“怎么不睡覺呢?是地鋪太硬了不習慣嗎?”
他不說話,額前碎發間的紅眸微微收縮了豎瞳,只倒映著你無措的面龐。
狼的眼底暗潮洶涌,你幾乎聽到了他內心深處呼嘯而過的風。
所以此刻你終于反應過來,這家伙在那樣極寒的沙漠里都能睡著,現在不過是在你家舒適的客廳中打個地鋪,哪有什么睡不著的道理。
他只是想要你了。
“乖啦。”你嘆了口氣,揉著他腦袋的手卻不見要停。
好在賽諾足夠聽你的話,他把臉埋在你的肩窩,一動不動,任你像擼貓似的揉了個爽。
細細一想,你的工作轉正后就開始變得很忙,平日里還總是要加班晚回家。
就算到了雙休日,你又要和賽諾一起回須彌,讓他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以至于絕大部分的時間里,你們的同居設定就是形同虛設。
你們極少有機會待在一起親昵。
想到這,你難免對賽諾有些愧怍,畢竟當時希望他能留在現世多陪陪你的人就是你,如今你卻把他晾在了一邊,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不過沒辦法……”
你掌心下滑,和另一只手一道捧起了賽諾的臉頰,然后在那少年錯愕的注目下,你在他的額頭撂下了個輕柔的吻。
“我也很想多陪陪你,但最近的項目很忙,我一直都覺得休息不夠。所以能等到我的工作結束,有時間了,再好好地陪你嗎?”
他沉默,但看得出來有些不悅。
于是你又補充,“而且現在你的朋友都在外面哎,被聽到是不是……不太好?提納里的聽力很好呢。”
到這,賽諾垂下了睫羽,那對因與你親吻而染了水潤的唇瓣也負氣地抿成了條薄線,但他還是妥協了你。
你聽到他說“好”,然后默默地起身,什么也沒多說的從你房間里退了出去。
少年的背影看上去就像是只失落的小狗,讓你有些心疼。
哎,等下次假期好好補償他吧。
……
重新躺回竹席,賽諾感覺自己的頭腦比之前更加清醒。
他知道你會拒絕自己是因為你忙,但他總覺得你與他的相處就像是他和他的師傅。
你總是在同照顧孩子一般照顧他的心情,更甚是溫柔地哄著他。
雖說那枚落在他額頭的吻已經足夠他心花怒放,可……
賽諾說不清楚這種感覺,但大抵就是他認為自己已經比你年長許多,不需要像個孩子一樣被你照顧了。
>>>
翌日。
你出門去上班,家里便只剩下了這三個從異界來的家伙。
留在這里看電視實在是太無聊,主要是一個電視不能拆成三塊屏幕。
一個想看《動物紀實》,一個想看《牌癮少年》,還有個居然對網游直播感興趣。
溫柔的提納里最先表示愿意讓步,可惜賽諾和空達不成一致協議,最后索性電源一拔,屏幕一黑,三個人就這么干瞪著眼,誰也別看了。
“要不然去街上逛逛吧,給旅行者買一身衣服。”賽諾靠在墻邊,雙手抱臂如此提議。
“買衣服做什么?”空望著賽諾身上和你風格完全一致的短袖和長褲,不能理解。
銀發的少年垂眸,沉聲繼續道,“你衣不蔽體,在現世容易吸引旁人的目光。”
“我衣不蔽體??”空驚呼,掐了一把自己的人中。
他回憶了一下賽諾平日里穿的戰斗服,雖然足夠飄逸瀟灑,但這個暴露程度基本上和沒穿沒什么區別吧……
不過那句“你怎么好意思說”最終還是沒能被他說出口。
“不買也行,她給我準備了很多衣服,我們體型差不多,可以共享。”須彌的大風紀官對于自己的朋友還是很大方的。
他將你給他空出的那部分衣柜打開,讓空與提納里看到了里頭滿滿當當的服飾。
旅行者對于異界的東西頗感興趣,見賽諾愿意分享,自然也不會拒絕,不過提納里就不一樣了。
生著狐貍尾巴的少年聳了聳肩膀,“我的模樣不太適合出現在這里的大街上。我可受不了被路人盯著看,甚至還有人會上手摸我的尾巴。”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可找不到除提納里以外的第二個,會生著獸耳與獸尾的家伙。
“那你打算怎么辦?我和賽諾出去逛街,你就待在家里看電視嗎?”
“嗯……我打算到之前小家伙帶我去過的植物園看看,在那里拍藝術照的人很多,我的裝扮不會被人注意。”
提納里說著,又像是擔憂賽諾會吃醋般,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
見對方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他才接著道,“不過去植物園需要買門票,等小家伙下班了我會和她商量一下,所以今天應該只能待在家里了。”
畢竟在提納里的心目中,你就是個非常通情達理的女孩子。
別說會主動請客他植物園的門票,就算念及他在須彌照顧你的舊情,你也不可能會拒絕他的請求。
“不用和她商量,”但他沒想到賽諾會忽然開口,“我幫你買。”
一看就是須彌本土人的少年從口袋里無比嫻熟地摸出了手機。
兩個少年頭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們同時湊到了賽諾的跟前,低呼著,“你怎么也會有這個鐵盒子?”
“還好吧,她給我買的。”賽諾干咳了一聲,微微側過了臉,露出那不自禁揚起笑意的嘴角。
空&提納里:臥槽,他好得意啊!?
賽諾當著兩人的面打開了手機鎖屏,熟練地輸入了你的生日。
當畫面亮起的那一刻,你的高P自拍照作為手機壁紙而登場了。
“……”
空看了提納里一眼,提納里看了賽諾一眼。
然后作為旅行者的外置音箱,提納里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有點冒昧,但是……嗯,這個女孩子長得,呃,好像和她不是很像?”
“你們懂什么,沒品味。”但被賽諾冷冷地否認了。
“……”
饒是誰都沒能想到,賽諾被人吐槽冷笑話不好笑,他也只會干巴巴地問別人“怎么不笑”,可要是有誰敢在你的問題上質疑你,他就會直接進行一個素質上的問候。
最后在那兩個“土包子”的注目下,賽諾用語音輸入找到了植物園門票的購買方式,只不過在要準備付款的時候,他的指尖微微一頓,尷尬地停了下來。
他的卡里沒錢。
“抱歉,我忘記了,我在這里兼職賺來的錢都上交給她了。”
“……”
真可惡啊,這秀恩愛的混蛋!
第49章 番外·三
人群在街道上熙熙攘攘,雖說是工作日,但此刻正好是午休時間,不少人都來到了街上閑逛,準備找地方解決這頓午餐。
提納里不太喜歡這種嘈雜的環境,但無奈空與賽諾拉著他出來,他只得小心翼翼地一邊避開行人,一邊努力跟上前兩人的腳步,避免和他們走散了又要被其他人圍觀。
不過少年的耳朵與尾巴實在是惹眼。
若是被人群擠得不舒服了,他還會時不時地抖動耳朵,這般逼真到絕對不像是道具的畫面教不少人都已經走遠了,還要回頭再看看,確認一下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去。
“那個……”
就在提納里打算放棄逛街就此回家時,有個女性的聲線在他身旁試探性地響起。
他回眸,撞上了陌生人的目光。
女生抿著唇,眼神看上去有些閃躲,就連握著手機的指尖都在微微顫抖,看上去似乎在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開口。
但最后,她還是下定決心般地小聲道,“請問你是在玩cosplay嗎?我可以給你拍張照嗎?”
“……”又來了。
這不是提納里第一次聽到“cosplay”這個詞匯,早在他初來現世的那段時間,他就經常因為這種原因而被不認識的人在大街上拉住,懇求和他“集郵”。
可他一點都不喜歡拍照,像教令院時那樣,傻乎乎地站在原地跟其他的學者待在一起,又讓別人舉著相機拍一整天,他想想都會覺得煩躁。
于是提納里就像往常一樣,他一邊嘆氣,一邊擺手,試圖找個足以蒙混過關的借口來擺脫這樣的局面。
但他還未來得及開口,身旁的路人卻忽然傳出陣陣怪異的驚呼。
他皺眉,略感不安地透過黑壓壓的人群往里頭看去,就見剛才還嘟囔著“無聊”的旅行者彼時已經在大街上玩轉起了他的元素力。
他被人當做了和提納里一樣的coser。
才與巖神共鳴過的少年手中瑩亮著鎏金色的魔法,這般奇特且沒有道具就可以產生的“光效表演”讓眾人紛紛驚嘆不已。
一時之間閃光燈亮成一片,人們欽佩的呼聲此起彼伏,讓已經成為社牛的旅行者倍感驕傲。
“還有這招!”
他一轉掌心里的單手劍,劍風掀亂了少年被扎成麻花的細長發尾,在一堆快門的“咔嚓”聲中,巖造物的荒星憑空而現。
“哇哦,這到底是什么魔法!好神奇!”
“沒想到居然能在工作日的街頭上看到這么厲害的魔術表演!”
人們在驚嘆,提納里在扶額,他是真沒想到旅行者能在這個世界融入得這么快。
就連一旁的賽諾都頗感無語,在內心暗暗慶幸好在自己今天穿的是現世的服裝。
他的銀發雖然顯眼,倒也不至于像空和提納里那樣被人群包圍起來。
但他剛準備大發慈悲地從人群中把這兩個家伙給拯救出來時,眼角的余光卻不經意地一瞥,他居然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從馬路對面走了過去。
那是她?
少女正和一個他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并肩走在一道,似乎是因為你的個子沒有對方高,男人在與你說話時總會特意低頭湊到你的嘴邊聽你說話,在旁人的角度看來動作親昵無比。
似乎是聽到了這邊熱鬧的動靜,你忽然回頭看了過來,但因為人群實在是繁雜,你什么都沒能看到,就連視線也匆匆在賽諾的臉龐上劃過,沒有停留更多。
你與身旁的男人說了些什么,然后在對方溫柔的注目下,你們一起轉身進了附近的百貨大樓。
賽諾微微張著唇瓣,指尖在身側輕顫,他的眸不安地晃動,執著地倒映著你與其他人并肩離開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應該給你更多的信任,而你也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類型。
但他真的無法忍受你與其他男人如此親近。
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就像是有人把抄襲得來的論文甩到他的臉上,還要大吼“你打我噻”來挑釁他,讓賽諾覺得自己的威嚴正在被人蔑視。
百貨超市里的物品種類繁多,看得你眼花繚亂。
身旁與你一起挑選貨物的男人是你們公司新來的實習生。
由于和你職位相同,再加上你已經是在公司里待了兩年還多的老油條了,所以為了節省帶新人的支出,老板讓他好好請教一下你。
這會兒則是由你帶著他出來采購等下攝影工作所需要的背景材料。
“買這個如何?價格適中,材質摸著也不錯的樣子。”男人向你遞來了一束假花,認真地同你探討著性價比。
“不行的,”你擺了擺手,替他把假花放回了貨架上,“看我們老板那副死摳的德性,他給我們的資金夠買幾個實景材料啊?像這種花束根本沒必要買道具,一張背景掛畫加不把后期當人就能解決了。”
男人被你的話語逗樂,沒忍彎起嘴角輕笑,眸中漾起幾分淡淡的寵溺。
但你正在內心瘋狂辱罵著自己的老板,并沒有注意到男人看你的目光。
不過,另外一個人注意到了。
隔著一整條馬路外加商場外頭十幾米遠的距離,你那對其他男人擺手抱怨的動作,在賽諾的眼中卻變成了你在勾手招呼那男人去你的身邊。
關鍵對方也被你逗樂,他一直笑瞇瞇地望著你,眼神落在你的身上幾乎拉出了絲兒,讓賽諾的怒火都到達了一個無法被澆滅的高度。
平日里鎮靜沉穩的少年在此刻再也端不住自己的架子。
如果他是提納里,他會溫柔地等到你和其他人結束對話,再審問你和對方的關系。
但他是賽諾,是在教令院里只要看到有人違規就會正義出擊的大風紀官,現在也是一樣。
所以下一秒,剛才還在人群外默默望著朋友們的少年越過了上街沿踏上了馬路,他的速度極快,幾乎化作了雷光,連空氣都擦出一道蒼紫色的電芒,撕開了火焰的尖嘯。
此情此景教那些剛才還看著空的路人們瞠目結舌,沒想到會這種神奇魔法的人居然還能有兩個!
于是旁邊一看就是和這兩個會魔術的家伙同行的提納里也被順勢包圍了起來。
“你和他們是一起的,你應該也會那種神奇的力量吧!?”路人驚喜地問他。
“……我只是一只無助的小狐貍,我什么都不會。”
救命,為什么這兩個人明明最像人類卻最不靠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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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眼前這幅情景。
大概就是你剛從柜臺里拿出個看上去好看,但絕對會昂貴的物品時,下一秒那東西就在你的手中應聲爆炸。
你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掌心里只剩下幾塊焦黑痕跡的未付錢商品,然后又看向了一旁不知何時出現的賽諾。
少年的目光灼灼落在你的臉上,眼底洶涌著你不能理解的怒火。
雷鳴凝聚成光球在他的掌心噼啪閃爍,好像隨時都能把與他作對的人給燃燒成灰燼。
“賽諾……?”你動了動唇瓣,欲言又止。
他看到了你眼底晃動著的膽怯與恐懼,遂像是猛然回神一般,少年弓起手背,用五指捏碎了手中的雷球。
但在這種擔憂你會因此而感到害怕的細膩情感之后,他的妒火卻依然瘋狂地燃燒著。
“他是誰?”目光落在你身旁實習生的臉上,賽諾抱著雙臂,如審問罪犯一般向你開口。
他就像是只小狼在威脅自己的敵人,殺傷力不大,卻又因為他確實有著獠牙,教你無法輕易地忽視。
“你怎么也在這里呀……提納里和旅行者呢?”
你受了驚嚇,沒聽到他的質問,只快步走到賽諾的身旁,一邊小聲地詢問,一邊回頭看了眼滿臉茫然的實習生,想同賽諾隨意解釋兩句就打發他走。
畢竟現在可是你的工作時間,還有你的同事也在身后看著,你可不想惹上什么——
“賽諾,小家伙在工作,你不要打擾她。”
然后提納里來了。
少年被風吹得凌亂了毛發,他下意識地用手順了把差點翻折過去的耳朵,又理了理身后的尾巴,似乎是想來替你打圓場的。
并且很快的,雖然穿著現世服裝但扎著金色長麻花的旅行者也從對面脫離了人群,向你們飛速跑來。
最后三個人排排站,堵在了你的面前。
嘶。
你倒抽了一口冷氣,有種在大街上被歹徒用刀架著脖子,逼迫你向記者的鏡頭承認自己有痔瘡的社死感。
你身后的實習生也忽然從喉間擠出聲低笑,聽著干巴巴的,“沒想到你還認識這么多玩cosplay的朋友啊。”
你:“……”
你尷尬地想一頭栽進土里,遂將那實習生丟給了提納里他們,而你自己則推著賽諾到了貨架的后頭,壓低了聲音同他解釋:
“正如提納里所說,我現在正處于工作時間,你有什么非要我解答的問題,可以等我回家再說嗎?”
老板安排的攝影時間再過一個小時就要開始,到現在為止你的材料卻買了一半都不到,再這么浪費時間下去,等下一頓罵肯定是少不了了,指不定還得被扣工資。
只可惜賽諾并不能理解你們這些打工人的苦楚,他蹙起那雙好看的眸,琉璃色的紅眸微微瞇起,聲音仿佛淬了冰,“你在心虛什么?”
啊?
你被賽諾一句話問得發了蒙,連剛才想好怎么哄他的臺詞都全忘了。
“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存在,所以你才一直對我不冷不熱么?”賽諾兀自繼續說。
他能看出來你在與那個男人相處和與自己相處時的明顯不同。
你和對方在一起時,更像是親密的男女交往,他會低頭聽你說話,會替你拿你拿不動的東西。
而你與自己在一起時,這些照顧人的事情都是你在做。
你從來沒想過要依靠賽諾,甚至一直把他當作你弟弟那樣的存在。
想到這,賽諾沉下了眸色,他忽然拽過你的手腕,就像是在教令院里抓到了不服管教的犯人。
少年拉著你就往外走,口中卻相反地說著,“我們好好聊聊。”
“這叫好好聊聊嗎?!”眼看著你被賽諾拉扯的畫面就要被實習生看到,你用盡了全力掙脫開了對方的束縛,與他僵持在了原地。
你真的有些生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連面頰也暈染了緋紅,見對方因被你反抗而錯愕在原地,你索性繼續說:
“這里是現世,不是你的須彌教令院,我有自己的工作也有自己的事情,你這樣蠻不講理,未免有點太過分了。”
俊俏的少年在聽到你的指責后翕動了唇瓣,微風凌亂了他鬢角的長發,那雙玻璃珠子似的紅眼睛里獸瞳擴大又收縮,最后他口中吐出一句真情實感的疑問:
“我過分?”
但這在你耳中聽上去就是賽諾在故意跟你找茬。
你向來讀不懂賽諾的心思,也不知要如何才能讓他表達出內心真實的想法,而不是藏著掖著要你去猜測。
最后你嘆了口氣,決定實話實說,“你就算是情侶之間也要有合適的距離感才能相處得舒服,什么都要管的話雙方會很累。至少在我工作的時間內,你可以做些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像今天這樣來找我。”
你以為賽諾是故意來找你的,就像曾經他監視你時一樣。
你不是那種心思細膩到動不動就沒事找架吵的類型,更多時候你會認真地告訴賽諾自己在哪里感到了不愉快,直接到就像是當年在懸崖上你跟他表白那樣。
但這種你習慣性的通情達理,卻只會讓這對感情依然懵懂的狼覺得,你對他的愛和你們初次見面時一樣的不冷不熱。
所以這句由你教導他“情侶之間要保持適當距離才能相處舒服”的教育,在賽諾的理解中變為了:
你要和他分手。
賽諾的胸口翻涌起讓他無法理解的情緒,讓他連視野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然后這種難以被他壓抑下去的情感逐漸變成了生理上的不適。
他又有些想吐,和那日看到陪伴自己度過極寒的馱獸尸體一樣,比起惡心,那更像是一種他內心不愿接受現實的反抗。
賽諾垂下眼簾,想要對你說些什么,可張開了唇瓣卻發現自己喉頭發緊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最后他只得僵硬在原地,如遭雷劈。
聽力極好的提納里隔著貨架都聽出了你們逐漸尷尬的氣氛,遂極有眼力見的他趕緊小跑了過來,拉著已經連魂靈頭都飄走的賽諾離開了你們的視野。
空也大步跟了上去,還不忘記回頭同你擺擺手,“工作加油,我們先撤了!”
彼時的混亂終于平息,你也平復了情緒,看向了旁邊仍處于茫然中的實習生,“我們繼續買道具吧,一會兒該趕不上工作了。”
見你神情淡淡地彎腰挑選商品,男人終于忍不住問你,“剛才那個人是……?”
他沒細說,但你知道他指的是賽諾。
畢竟那家伙眼里對你的偏執與喜愛根本藏匿不住,所以才讓你明知道他在說反話的前提下,還能耐著性子去猜他的心思。
“嗯,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頓了頓,將決定好的道具丟進了購物車,“像他那么優秀的人,居然是我的男朋友。”
這話是認真的。
你很喜歡賽諾,真的非常喜歡。
你不是那種黏糊糊的肉麻性格,而且平時做事還大大咧咧,好在賽諾一直無所謂你的不黏人,所以你就更喜歡和他相處了。
但最近不知道為什么,你感覺這家伙反過來了,變得無比地粘你。
>>>
今晚你又要加班,沒時間給這三個比你都大的“孩子”做飯。
你生怕他們自己做飯就會像賽諾一樣炸了你的廚房,所以你給賽諾轉了一筆錢,還貼心地用語音消息囑咐:
“賽諾,你會使用手機支付吧?晚餐的錢轉給你了,帶他們去吃點好的。”
收到消息的小狼抿唇,但在發語音給你前,他隱忍下了心底的不悅,“那你呢,不回來吃么?”
“公司加班,我和你認識的那個同事一起吃。”你回得很快,就是生怕賽諾會多疑。
畢竟大風紀官嘛,疑心不重辦不了案。
只不過事情還是向你不能理解的方向發展了——
你想表達的:我和周潤玉一起吃晚飯。
賽諾理解的:你和那個男的共享燭光晚餐。
完蛋了,他的女朋友要有新男朋友了!!
賽諾:“……”
空&提納里:“……”
眼看著身旁的家伙牙齒磨得咯吱作響,提納里趕緊借口插話,“賽諾,我肚子餓了。既然收到錢了,那我們趕緊動身出門吧。”
一旁空也配合地點頭如搗蒜,“我還沒去過現世的餐館呢,真期待。”
“……好。”最后在賽諾強大的自我情緒管理后,他點了點頭,眸中的殺意散去,也松開了握緊的拳頭。
空對著提納里用眼神私聊:感覺差點被他殺掉。
生著狐貍尾巴的巡林員無奈地笑笑,用嘴型說道,“習慣就好。”
>>>
亮堂的大廳里到處都氤氳著熱氣與水霧,湯汁濃郁的香味飄散出來,辣得嗅覺靈敏的提納里會時不時地打起噴嚏。
賽諾帶兩人來吃的是火鍋。
空與提納里是第一次吃這種東西,難免要對那咕嘟冒泡的湯底感到稀奇。
而賽諾明明身為須彌人,還是在沙漠長大的最應該是土包子的家伙,這會兒正熟練地教他們該如何涮肉和下鍋食材。
等待上菜的時間里,空拿起一旁的檸檬水小喝了一口。
可他杯底都沒來得及碰上桌面,一旁的服務員已經貼心地靠了過來,替他滿上了那杯才剛喝掉一口的檸檬水。
“祝您用餐愉快哦!”男性服務員面帶微笑地說著,還順手替空把垂在肩側的麻花辮給放到了身后。
“您的頭發太長可能會掉進鍋里,放背后比較安全哦。”
服務員說完便迅速地離開了,只留下了滿臉茫然的空,他回頭望著賽諾小聲地問:“呃,這里的服務……一直都是這樣的?”
“我覺得應該是。”回答他的是連尾巴都被人用一次性圍嘴給包裹起來的提納里。
“……”
學習吃飯總不是什么難事,不出須臾,幾人已經可以熟練地使用火鍋來煮熟食材。
“想不到賽諾現在已經如此有現世人的樣子了啊,我還一直以為你會很死板呢。”
飯間,空唏噓著賽諾的習慣有了很大的改變,雖然不知到底是夸贊還是挖苦。
“嗯,都是她教我的。”好在賽諾對于這種語言游戲并不在乎。
只是在回憶起你的那一刻,他的眉眼里難免起了些失落。
“旅行者,你啊……”提納里無奈地看了空一眼,他們好不容易才安撫好賽諾的情緒,現在又被空歪打正著地給破壞了。
不過既然話題數次到此,再避重就輕一筆帶過就不禮貌了。
見賽諾沒心思繼續吃飯,提納里也索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沉聲說:“我們好好想想吧,她為什么會想要和賽諾保持距離。”
“賽諾以前得罪過她?”空直切主題。
被人這么一問,賽諾微微側頭,像是回憶起了某些差點被他忽視掉的畫面。
“可能是之前我在七圣召喚時輸給了她,后來我又強迫她再打一局贏了回來,導致她晚上睡眠不足上班遲到,還扣了工資。”
提納里&空:“……”
是人聽到都會冒火的程度。
但賽諾絲毫感覺不到自己的不妥,甚至還回憶起了其他部分,“最近教令院的工作繁忙,又到了學員提交論文的時間段,我為了整頓風紀很少有空陪她。”
提納里點頭,很顯然對方已經找到了你們感情的問題所在。
“那么你們……”但他剛準備就著這個問題繼續分析,話語卻又被賽諾給打斷了——
“我知道我輸的原因了。她一定是趁著這段時間偷偷練習過七圣召喚,牌技就快超過我了。”
空:“……你們感情這樣都不破裂,只能說她真的愛你。”
“你對她的陪伴太少了。”提納里嘆氣,還是決定直接點明關鍵。
若是讓賽諾自己去領悟,恐怕你倆這輩子都別想和好了。
“我也覺得。”
空涮了塊肉,一股腦丟進了麻醬里狠狠地裹了幾層,然后一口吞入了嘴里,又在另兩人震撼的注目下繼續說:
“我游歷提瓦特大陸這么長時間,且不說會為了蒂瑪烏斯而特意從璃月來蒙德的鶯兒,就北國銀行門口那因為工作時間顛倒而見不到面的愚人眾,平日里也是找盡一切機會用書信聯系,珍惜所有能碰面的機會呢。”
在兩人的提點下,賽諾沉默。
見他好像就要悟了,空趕緊乘勝追擊,“所以你這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仗著人家女孩子喜歡你,還經常能和你見面,所以對她的存在就不放在心上了。”
所以現在你說的“保持距離”,應當就是為了懲罰賽諾而說的氣話!
提納里也點頭,“在理,或許她只是想要你多在乎她的內心感受一點。”
畢竟在中途加入你和賽諾的“爭執”,并且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提納里看來,你會放棄賽諾而選擇其他男人,只能是這個原因。
“我對她的關注太少了么……”
賽諾細想發現似乎真是這樣,你們認識了這么久,除了戰斗,生活上一直都是你在照顧他。
你知道他的一切喜好和習慣,但他對你的了解卻少之又少。
他應該更親近你一點,更了解你一點的。
>>>
夜深時分,結束完工作的你終于疲憊地進了家門。
然后你看到了客廳沙發上那三雙直勾勾盯著你看的眼睛。
“……你們怎么了?是賽諾帶你們吃什么了導致食物中毒了嗎?”你有些無語。
不過回應你的是賽諾,他從沙發上忽然起身,快步走到你的面前,拉過了你的手腕就要往房間里走。
“我們好好談談吧。”他重復了白天與你說過一樣的話,讓你才松懈下來的神經又再次緊繃了起來。
你和那位實習生清清白白,所以此刻你完全不能猜到賽諾到底是想要和你說什么,只以為是他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直到你們兩人一個坐在床鋪上,一個坐在電腦椅上,就這么干瞪眼沉默了許久,賽諾依然沒組織好自己的語言。
眼看著你因為睡眠不足而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為了挽救你們的感情,賽諾終于開口說:“我來給你……”
“不聽,謝謝。”你光速打斷他要講冷笑話的施法。
沒想到連這個習慣都被你熟知,賽諾眼底的震驚一閃而過,此刻只得拿出自己最后的必殺絕技,“我們來打七圣召喚吧!”
你:“……”
你無語至極,加班本就累人,現在還要陪這個長不大的“小孩”玩卡牌……
最后你嘆了口氣,像以往一樣哄他,“明天好嗎,我今天很需要休息,真的很累了。”
你說完,摸摸賽諾的頭,甚至因為怕他失落,還掀開他的劉海在他的額頭親了親。
最后你留下這個臉頰滾燙的家伙就獨自去了浴室洗澡,看樣子一會兒回來了也會直接睡覺。
連續幾天的工作你真的已經疲憊不堪,現在能親親賽諾都是因為你愛他所以才想哄著他。
只是在賽諾看來你的態度更敷衍了。
……
當天晚上,賽諾躺在竹席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當時捉不到那個逃竄到千壑沙地的犯人時,他也不見得有如今這么煩躁。
你這到底是討厭他還是喜歡他?
明明拒絕了他卻又親他,他一點都想不明白啊。
躺在沙發上的空垂了條胳膊下來,望著窗外的月色感慨,“女孩子的心思像星空,你看得見卻摸不著啊。”
一旁的提納里嘆息,“旅行者,別揶揄賽諾了,他難受著呢。”
第50章 番外·四
工作日的上午,三個少年又齊聚在了你家的沙發上。
你弟弟的掌機里有個游戲,大致模式和現在流行的galgame差不太多。
游戲以文字加場景圖片和特殊CG為主,玩家通過不同的對話選項與美少女進行交流,推動故事的發展,以完成各種條件達到不一樣的分支結局。
比起那些不是在游戲里打打殺殺就是害得這三人在現實里打打殺殺的游戲,為情所愁的他們選擇玩玩文字游戲來放松一下。
賽諾的手機打開了翻譯器就被架在電視熒幕的旁邊,幾個人摩拳擦掌了一番,由空點擊確認鍵進入了游戲界面。
游戲的內容建立在一個男子高中生的日常上,他的背景設定是和小時候青梅竹馬的女主訂下了婚約,等她在外國進修回來,兩人就要結婚。
但在校園生活的過程中,他認識了博學多才的高冷校花,鄰家暗戀他的甜系妹妹,溫柔照顧他的花店姐姐……
而玩家的游戲內容就是在這群女性中選擇自己喜歡的那一個角色進行攻略,來體驗甜蜜又青澀的戀愛故事。
“嗯,就光人設來看,我還挺喜歡校花的,畢竟和聰明的人相處起來才不會覺得太累呢。”提納里琢磨著。
一旁的空點點頭,“我個人喜歡鄰家妹妹,她可愛又要強的樣子會讓我想起熒。”
賽諾的指尖輕輕敲打著沙發的靠背,用帶著警告意味的語氣開口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已經和青梅竹馬訂下了婚約,接下來一切的故事都建立在背叛未婚妻的惡劣行徑上?”
空&提納里:“……”
和這種玩游戲都要上綱上線的家伙相處,有時候真的挺累,也不是不能體諒你會想和賽諾分手……
不過這種純文字游戲連文本都需要翻譯器來進行復讀,對這三個異界來的家伙有些不太友好,他們沒玩多久就應該覺得疲憊。
但無奈那位溫柔的花店姐姐和你的性格實在是太像了。
男主獨自在家生病的時候,花店的姐姐特意停下了工作,帶了一堆東西來男主的家中照顧他。
她用額頭抵著男主來測量他的體溫,在男主因劇情走向而情緒失控的時候,她會輕柔地親吻男主的臉頰并給予他安慰,就像在哄孩子似的關心他的一切。
因為這個角色的存在,三個人對這款文字游戲變得莫名執著起來。
“就拿這游戲來練習一下交流如何?就當做是你和那孩子的日常相處,如果有提到好用的方法,我們也可以拿來讓她回心轉意。”
在拿捏住了游戲的玩法后,空信誓旦旦地提議,表示這位花店姐姐可以拿來當你的代餐。
見賽諾還有所遲疑,提納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別什么道德倫理的了,這只是游戲。做人太較真會很累的。”
聞言,賽諾終是點頭,帶著對背叛女主角的負罪感,他接過了空遞來的手柄。
他的目的非常明顯,以至于絕大部分關于其他角色的劇情都是粗略一看就過去了,只有與花店姐姐的對話,賽諾會詳細到分析每一個字。
“XX君,今天的天氣很好呢,要和我一起去挑選新鮮的花朵嗎?”花店姐姐向男主發出了邀約。
屏幕一閃,跳出了兩個被精致UI裝飾著的選項卡。
1.去,我喜歡和姐姐待在一起。
2.不去,我和女主有約,今天要和她視頻電話。
兩個選項被翻譯器冰冷地讀了出來,提納里和空則緊張地望著賽諾,等待著他的選項。
畢竟現實中的愛情可沒人在旁邊幫他指點迷津,這里的選項他們也決定讓賽諾自己選擇。
不過這次的目的是攻略花店姐姐,就算是白癡應該也會選擇和她去吧?畢竟兩人之間沒有接觸,就不會有后續故事的發展了。
【不去,我和女主有約,今天要和她視頻電話。】然后男主讀出了賽諾的選項。
“你,我……!”
提納里翻著白眼昏了過去,空趕緊把他抱起掐住了他的人中,還不忘記指責賽諾,“你在干什么啊,大風紀官!!這種時候怎么也不會選上第二個的選項吧!”
而被詬病的少年則一臉鎮靜地解釋,“女主和我是有婚約的人,我做不到背叛這種行為。”
空:“6.”
只要是有女主的選項,這個內心無比講究道德的大風紀官都會優先選擇女主,但只要沒有女主相關的內容,他又無條件地選擇花店姐姐。
最后兩個角色的好感度意外地達成了平齊——都低得離譜。
游戲的結局也可想而知,花店姐姐覺得男主心里還有女主,不想破壞他們的感情,而女主又因為男主一直和花店姐姐曖昧,索性直接毀掉了兩人的婚約和他分手。
然后賽諾達成了Normal End,沒有好感度的女角色紛紛離開了他,他一個人孤獨終老。
“你這樣是不行的,賽諾,”蘇醒過來的提納里搖了搖頭,“對待女孩子要溫柔,還要保持適當的距離,就像小家伙說的,這樣才不會被人討厭。”
聽提納里說得頭頭是道,還能和你的事情扯上聯系,賽諾把手柄毫不猶豫地遞給了對方,“你來吧,我跟你學習。”
游戲在跳過片頭曲后重新開始,提納里自信滿滿地坐在了沙發上,開始了他的攻略教程。
他確實足夠溫柔,對于每一個女主都能耐心地對話,甚至打出了不少賽諾看都沒看到過的cg圖。
而在面對他們要攻略的花店姐姐時,他更是學習著你說要“保持距離”的態度,對她若即若離,甚至觸發了花店姐姐在主角看不見的屋檐下,借著雨聲悄悄哭泣的cg圖。
雖說看到這張圖片的時候,三人都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但還是抱著“提納里是大神”的想法,繼續看了下去。
直到受不了男主忽冷忽熱還對其他女角色也噓寒問暖的花店姐姐,在男主去花店與她約會的路上,將早就備好的匕首捅入了他的胸口——
“哈哈哈,我從來都不相信男人會有真愛……但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會和那些蛆蟲不一樣。但看來是我誤會你了,你和他們沒有任何區別。”
花店姐姐一邊瘋癲地大笑,一邊眼角流著血淚,然后在恐怖又悲傷的八音盒配樂中,血色寫成的Bad End融化在了屏幕的中央。
提納里默默地放下了手柄,縮到了沙發的角落里抱作一團,他被這款稱為“游戲”的東西震撼了心靈。
但任誰都沒有想到,最后成功攻略了花店姐姐的人居然是旅行者。
男孩子得意地拍著胸脯,“我游歷提瓦特大陸如此之久,見過這么多人,當然會有一套不一樣的為人處世方法。攻略一個游戲角色,閉著眼睛都行!”
“太好了,旅行者,這樣以后與小家伙的相處,賽諾都可以向你討教經驗了。”提納里為他們村里終于出了個大學生而感到喜悅。
賽諾也嚴肅地點頭,用欽佩的目光注視著空。
不過他們剛準備關閉游戲休息一會兒,卻忽然發現主界面的背景圖片就是游戲CG,并且還會跟著時間切換。
其中有張CG圖是花店姐姐穿著婚紗抱著捧花,向屏幕外的男主伸手。
“旅行者,你剛才的結局好像并沒有和這個角色結婚?”賽諾發現了盲點。
提納里:“對,我也記得,只是和姐姐成為了情侶關系,她還說要看你表現。”
經人這么一提點,空的腦門上冒出了冷汗,“我的大概就是普通結局吧……那總比孤獨終老或者被殺了好吧!”
此言一出,這兩個慘敗的家伙登時閉上了嘴,并且不得不說的是,也多虧了空,他們才找到了一個或許會對確認你心意有用的法子。
“行,那就讓旅行者來試試吧。”在一通糾結后,賽諾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劇情中的高光部分是男主和花店姐姐確定感情的那一幕。
男主深愛姐姐卻得不到姐姐的回應,猜不到姐姐的想法,所以讓其好友假裝醉酒對花店姐姐告白,想以此知道姐姐對他到底是什么看法。
但沒想到花店姐姐居然拒絕了自己的好友,并說她喜歡的人是男主。
而男主的好友也趕緊趁此機會替男主吐露出了心聲,“也是,xx這么喜歡你,你應該也能感覺得到吧……我只是替他做工具人的啦。”
在一陣驚訝后,姐姐的眼角溢出了淚水,她掩面哭泣,“所以xx君也喜歡我嗎?我真的好高興……”
兩個人都不敢互相吐露心聲,但借著男主好友的橋梁,他們確認了彼此的心意。
劇情非常完美,三人認為可行,那么接下來就是誰來演賽諾好友的問題。
雖然旅行者與提納里都是他的朋友,但那大狐貍想了想自己不過是被你摸個尾巴都差點把持不住的事兒,他趕緊搖頭拒絕,“我不是很會應付像她那樣的女孩子……”
最后眾人一致決定,讓和你還不算太熟悉,且唯一一個通關了游戲的旅行者來做這個橋梁。
“可是……喬裝這方面我只假扮過愚人眾啊。”還是只戴一個眼罩,連敷衍別人都會被覺得敷衍的程度。
“那就真喝點酒,如何?喝到微醺,迷迷糊糊的狀態說不定更容易入戲。”賽諾摸著下頜提議。
“有點道理。”
意見統一后,幾個人在你家里翻找了一通,最后從柜子的最上頭拿下了一瓶你做菜用的白酒。
這玩意兒標簽上的文字他們看不懂,但只聞味道,就算不需要提納里的鼻子也聞得出這是酒了。
“旅行者的任務是喝醉酒假裝對小家伙表白,引導她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萬事俱備后,提納里開始分派任務。
“賽諾也需要做兩手準備。這邊由旅行者來打助攻,那邊就由你去問問她的好友,就是那個整天小聲說話還以為我們聽不見的女孩子。你需要問她,小家伙和那個實習生現在發展到了什么地步,這樣我們也好對癥下藥。”
賽諾點頭,趁著你們下班的時間還沒到,趕緊出發去了你的公司要攔截周潤玉。
而提納里也找了個理由開溜,為旅行者和等下就要下班回家的你制造一個單獨的空間供他表演。
當然,主要也是這大尾巴狐貍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氣氛。
房間里的人一會兒就都走沒了影,只剩下任務重大的空獨自一人坐在桌邊。
他好奇地研究著手中的白酒,又想了想迪盧克老爺釀造的酒水,那種甜滋滋的感覺到現在回想起來仿,佛還在他的舌尖上雀躍。
所以現世的酒水,應當也會像晨曦酒莊釀造出來的果酒一樣好喝吧?
想到這,空倒了滿滿一杯子的白酒,就像喝水似的一骨碌吞了進去。
在品嘗到那股嗆得發辣的口感過后,小少年兩眼一翻,“啪”的一下就暈倒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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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沒有加班,回到家的時候夕陽剛好落山。
沒見到平日里那坐在沙發上嘰嘰喳喳的三個人,你感到有些古怪,便連拖鞋都來不及穿上的,你光著足悄悄走進了客廳。
這里也沒有人,不過地毯邊緣的流蘇有些凌亂地鋪散開來,看上去之前是有人在這里打鬧過的。
空氣里有一絲嗆鼻的酒味,柜子里的白酒不知被誰拿了出來,此刻只剩下了淺淺的小半瓶,歪斜地倒在桌邊。
這三個家伙不會喝了白酒吧!
你心下驚呼不妙,趕緊推開各個房門去尋找他們的蹤影,好在最后在自己的臥室里,你找到了那個為了等你回來,而睡著在你床上的旅行者。
“怎么就他一個啊……”你小聲嘟囔著,掀開已經沾染了酒味的被子,將少年從里頭拖了出來。
他一張清雋的面龐因酒醉而燒著曖昧的緋色,燦金的發絲揉著已經有些亂糟糟的馬尾辮無力地垂落下來,蹭著你的手背傳來一陣酥癢。
你的力氣挺大,但無奈這小少年實在是醉得厲害,身子搖搖晃晃你扶了半天都站不穩,只得無奈地讓他躺回床上。
“旅行者,你怎么喝酒了?還有那兩個家伙去哪里了?”你坐在床邊,輕輕拍他的臉頰,試圖叫醒這個不省人事的家伙。
感受到了少女身上的氣息,深知自己有重大任務的旅行者終于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視野中你的容顏是模糊的,就連聽力都受到了限制,他聽不清楚你在說什么。
見人醉成這副德行,你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去廚房給他煮了碗醒酒湯。
這期間空一直躺在你的床上半夢半醒,渾身無力的他任由你用掌心搓著他的身體幫助發汗,好揮發這不知何時才能散掉的酒精。
而到了醒酒湯煮好時,你又把他扶起靠在床邊一點點地喂。
少年的唇是淡粉色的,他的唇紋很淡,看著無比柔軟。
他額前的碎發亦乖巧地垂落,因汗濕而貼在了他飽滿的額頭,讓空那雙因醉酒而朦朧的眼眸也愈加曖昧不分。
“喝完這個就不難受了。”你像照顧小孩一樣照顧著空。
但如果這個家伙是賽諾,你想你一定會再罵他個幾句,責怪他整天不讓你省心。
“嗯……”空的腦袋還很混沌,不知自己在與你應些什么。
不管他如何揉眼睛,那眼前照顧著他的少女的輪廓始終朦朧不清,但又因為這情節的熟悉,讓他不自禁地將你和剛才游戲里的花店姐姐給代入成了一個人。
男主生病時,那位姐姐就是這樣照顧他的。
對……他應該做些什么,他還有重要的任務沒有完成。
記不太清楚了,不過他要……他要跟花店的姐姐告白,告訴對方他愛她……就像游戲里的結局一樣……
他應該沒記錯……
“我……”已經完全把任務給記岔了的旅行者干澀地開口,似乎因為醒酒湯的作用而恢復了些神智。
“嗯,怎么了?”你輕輕地問。
那小少年醉得緊,你見他搖搖晃晃地起身,放下了你手中的湯碗,然后捉過你的手腕將你帶上了床鋪。
你沒想到空喝醉了酒也能有如此大的力道,不過他的眼神依然忽明忽暗閃爍不定,應當還沒清醒過來,遂你一時不知到底要不要掙扎。
酒味很重,濃濃的將你包裹在少年的胸膛與雙臂之間。
空的頭發比賽諾的還要長一些,只不過因為被他系成了長辮,所以只會隨著他低頭的動作而重重地砸在你的臉上。
你無語地揭開了他的辮子,剛想推開他的束縛從床上起身,但又一次被他用額頭抵著腦袋給貼回了床上。
他太醉了,所以很多行為完全超乎你的意料之外。
此刻的他像只貓兒似的弓起身子,用柔軟的頭發觸碰你的肩窩,被黑色手套裹挾著的指尖也有意無意地撩撥著你頸間的肌膚。
空口中吐著酒后的熱氣,滾燙地灼著你的耳畔,然后他在你的耳邊黏糊糊地開口了,“我愛你。”??
你瞳孔放大,又驟然縮小,一下子就從床上彈了起來,不過馬上又被那看著纖薄卻擁有怪力的男孩子給壓了回去。
他學著游戲里男主與花店姐姐的劇情,用鼻尖親昵地蹭你的脖子。
“姐姐,我好愛你……”
“姐姐,你要了我吧……”
你被那酥麻的感覺與對方詭異的臺詞嚇得雙腿打顫,想推開他卻又因為被人用膝蓋頂著而無法逃脫。
然后他吻你的頸間,像是要留下自己的痕跡般,空無比用力地吮著你細嫩的皮膚,直到你因疼痛而一個膝撞敲上了他的腹部。
小少年的眼神在瞬間失去了焦距,軟乎乎地趴在了你的身上再也不動了。
“……”你窒息。
應該不是你踢暈的,是他的酒勁上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