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兩人都沒說話, 一個站在雨中,一個撐傘站在檐下,隔著雨幕遙遙相望。
噼里啪啦的雨聲將大部分聲音掩蓋, 比如說諸星大的腳步聲。
但不包括禪院稚依的大喊。
因為真的很大。
禪院稚依看著撐傘的青年, 他手中還拿著一把傘。
她摸不準諸星大是不是來給她送傘的。
如果是,那干嘛看著她在雨中淋成落湯雞,卻不把傘拿給她,就像現在, 還站在那盯著她,一動不動。
她記得剛才喊的是討厭安室透,應該不是他吧?
如果不是送傘, 那他干嘛站在那一動不動?
不聲不響地出現在背后, 但凡換一個警惕心強的, 就要把他當敵人殺了。
禪院稚依正準備走過去時, 諸星大動了。
他踏進雨幕中, 暴雨落在地上頃刻間將他的鞋和褲腿濺濕, 他沒有停頓的走到少女跟前, 寬大的傘遮住大滴大滴的雨水。
他的身形比稚依高許多, 也寬闊許多,他站在稚依身旁, 將裹挾著雨水的風遮擋了大半,少女渾身濕透有些冰涼的身體, 稍微得到些許溫暖。
禪院稚依抬手,準備去拿他手里那把沒有撐開的傘時, 手心突然多了一塊柔軟干燥的手帕。
青年冷淡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說:“擦擦吧。”
禪院稚依:“……哦。”
雖然不理解為什么要站在雨中擦臉, 而不是先走到屋檐下避雨,但未來式神遞過來的東西, 她還是接過并照做了。
諸星大低頭,少女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瘦削卻有力的身形。有水珠順著貼在臉頰上的發絲滴落,她臉色蒼白,看起來十分脆弱。
諸星大——本名赤井秀一,是FBI安插在黑衣組織的臥底,他對這個渾身成謎的少女很感興趣。
無論是在組織成員還是琴酒的面前,她都隨心所欲的,想說什么就說、想做什么就做。
他很想知道是誰給少女這樣的底氣。
琴酒嗎?還是boss?
無論是誰,這個危險未知的少女身上,一定蘊藏著組織不少機密。
這幾天赤井秀一一直觀察著禪院稚依,她看上去很天真,但在談起任務時,又透露著對生命不在意的殘忍。
她表現得很隨意,卻總在大家放松警惕時,說一些意味不明的話試探波本和蘇格蘭。
是的,只有波本和蘇格蘭。
這代表著他或許沒被懷疑,這是好事,但赤井秀一不想要,還為少女忽視他而覺得可惜。
他想要在危機中獲得機遇。
更何況他發現,少女在試探中,愛上了波本。
這不是什么很難發現的事。
畢竟她時刻觀察著波本,讓琴酒給他單獨安排任務,還為被他討厭而苦惱,甚至傷心地跑進大雨中聲嘶力竭的仰天質問。
——這簡直就是被喜歡的人冷漠對待后,傷心欲絕的典型表現。
作為犯罪分子的波本或許討厭被懷疑、被監視、因此不喜歡稚依,但他這個臥底,很需要。
苦惱的是少女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已經全心全意的注視著波本,剩下的留給了稍微溫和一點的蘇格蘭。
所以他決定主動走進稚依的視線中。
她對情緒的感知很敏銳,就連他都看不出波本笑意盈盈、對稚依友好、感興趣的外表下,居然是討厭著對方的。
所以,赤井秀一決定在接近稚依的同時,也要再慎重一些。
**
禪院稚依正胡亂的擦拭著臉上的水珠時,突然聽到青年開口:“臉上的雨水能擦掉……”
少女仰頭,青年平靜地注視著她,用平穩和深沉地嗓音問:“那你心里的淚水呢?”
心里的淚水……心里為什么會有淚水?
禪院稚依再次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她震驚地發現,她和這三個男人根本聊不到一塊。
不僅不了解他們喜歡什么一直掉好感度,現在還聽不懂他們說話了!
可能是她還小吧,看不懂現在的大人,根本不理解他們腦袋里在想什么。俗稱——有代溝。
**
禪院稚依和赤井秀一在回公寓的路上,碰到出來找她的諸伏景光和安室透。
諸伏景光擔憂地詢問她,安室透也一副“雖然不知道做錯了什么,總之是我不對”的樣子。
禪院稚依正在問系統怎么和年齡有代溝的人相處,完全忽略了他們。
回到公寓后,直接去浴室洗熱水澡,根本沒管跟在后面的三個男人。
安室透陷入沉思,明明他的演技完美無缺,聊天時也很開心,話題都能接上,怎么說也應該相處得很好,但為什么稚依就認定自己討厭她?
又看到討厭的諸星大衣服濕了一半,一眼就看出他別有用心,兩人開始互相嘲諷。
成熟的大人諸伏景光,去廚房找了生姜。
幸好禪院稚依覺得他做的東西好吃,讓伏特加送了些菜過來,要不然稚依就只能喝熱水了。
禪院稚依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無論身體還是心情都好了起來,她回到房間,坐在床邊擦拭著還沒干的頭發。
這時,房門被敲了兩聲。
“進來。”
門被打開,諸伏景光端著姜湯來到她面前。
“誠實,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把姜湯喝了暖暖身子吧?”
和很多人一樣,禪院稚依對姜避而遠之。
她拒絕:“不用了。”
可能是少女大多時候讓人很難把她真正當做組織的人,也可能是因為好友才淋了雨,諸伏景光勸道:“感冒會影響組織任務,還是以防萬一,喝了吧。”
禪院稚依起來,就地來了個俯臥撐,跳起來蹦噠了兩下,“不會的,我身體很強壯。”
咒術師是不會因為一點點雨就生病的。
說著,又拿著床頭柜上放著的刀在手上轉了幾圈,然后在諸伏景光想說“好了可以了”的表情中,一拳砸在了墻壁上。
“砰”地一聲,墻壁砸出了個窟窿。
禪院稚依和隔壁房間正準備換褲子的赤井秀一面面相覷。
他看著這個一拳砸出來的窟窿瞳孔地震,諸伏景光同樣震驚臉。
覺得禪院稚依暫時不想見到他,安靜待在客廳里的安室透,聞聲迅速趕來。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然后,他看到通了洞的墻,以及正在換褲子的赤井秀一。
諸伏景光很快緩過神來,覺得這副場景好像不適合未成年觀看,帶著有些恍惚的表情,走過去用身體把洞攔住。
“哈哈……誠實的力氣真大啊。”
墻后,赤井秀一鎮定地將褲子提上。
禪院稚依覺得這個場面有點尷尬——不是她,是覺得諸星大會尷尬。
再加上安室透也來了,想到他們好像都以為自己是因為他才跑出去淋雨的,突然計上心頭,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頭好暈、眼好花,肯定是感冒了,咳咳……”
諸伏景光:“……”
安室透:“……”
諸星大:“……”
嘛,該怎么說呢,還挺體貼的?
諸伏景光好笑地看著她,隨后看向幼馴染,后者無奈地聳了聳肩。
【安室透好感度+10】
禪院稚依眼睛都睜大了,居然上增加了!果然是……
【安室透好感度-10】
禪院稚依:“……”
她翻了個身,看著金發青年咬牙切齒:“你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安室透:“……?”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是想過禪院稚依是不是喜歡好友,但少女眼中又沒有愛意,但現在……或許,稚依的愛和平常人不太一樣?
他看向好友,眸中滿是復雜。
麻煩了。
禪院稚依最近總問他,波本為什么討厭她。
原因——當然是因為稚依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并且從一出現就帶著未知的目的接近他們。
即使面上表露得再怎么和睦相處,內心也無法放松警惕,畢竟,這不僅關乎到他們的性命,還有警方的心血。
稍有松懈將前功盡棄。
如果她不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就好了。
這么感嘆著,他將姜湯遞到稚依面前,溫和卻不容拒絕:“所以,快喝吧。”
禪院稚依:“……”
好你個蘇格蘭!真是看錯你了!
**
晚上,下了大半天的暴雨終于停了,安室透便出去收集任務情報,蘇格蘭作為輔助人員一起出去了。
公寓里一時只剩下赤井秀一和禪院稚依兩人。
少女趁雨停的時候出去搞了材料來,打算幫對方把墻洞補上。
原本她還擔心今天的行為會讓諸星大掉好感,結果還是一動不動。
果然還是有代溝吧。
兩人沉默的補著墻,青年突然說:“波本是情報人員,和貝爾摩德一樣喜歡搞神秘主義那一套,我想他應該是討厭這種,和我們綁定在一起很久的任務,所以才不開心吧。”
禪院稚依若有所思,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組織里的人好像都是孤狼。
她問:“那你們呢?”
赤井秀一手上動作不停:“我無所謂,不管什么任務我都能接受,并完美完成,不管我們是需要綁定一兩個月還是半年,我都沒問題。”
那就不用太擔心他了。
禪院稚依見他對波本好像很了解的樣子,手扒在墻洞上,看著對面的男人眼睛亮晶晶的:“那你知道,怎么才能讓他不討厭我嗎?”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瞬,問:“你為什么這么執著于他?”
禪院稚依沒聽出他的試探,嘆了口氣:“你不懂,他不一樣,從第一次見面,他就讓我的心跟著大起大落。”
她當時只是笑了一下,波本的好感度就“唰”地掉下去了。
**
另一邊,聽著從竊聽器里傳來的內容,諸伏景光看著降谷零欲言又止。
“她……好像真的很喜歡你。”
第32章
安室透陷入了無盡的糾結。
說實話, 禪院稚依喜歡上他是件好事,這代表著他能利用她套取很多信息,即使不知道她知不知道組織核心的東西, 但光她和琴酒的熟稔程度, 就能為他帶來不少利益了。
但是……
就算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她也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除了試探他們和討論任務時,她就像一個普普通通,很容易看穿情緒的孩子。
也正是因為這點, 安室透實在搞不懂禪院稚依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并且,無法這么輕易地利用她的感情。
也許未來他會為了組織情報選擇不擇手段,但現在的他, 還暫時跨不過心里那道砍。
然后, 禪院稚依發現, 從那天之后安室透居然開始躲著她了。
具體表現在連蘇格蘭做的菜都不吃了, 就為了避免和她交流。
禪院稚依:!!
怎么了啊!到底怎么了啊!
安室透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這么難搞!
禪院稚依第一次見識到, 竟然有人這么陰晴不定。
她怎么想都想不通, 連帶著其他人的好感度也沒心思刷了。
**
公寓里。
屋內沒開燈, 黑漆漆的環境中閃爍著暗淡的光芒。——是正在播放的恐怖片。
萩原研二正和松田陣平聚精會神的看著。
窗簾被風吹起, 微涼的風給兩人帶來了很好的代入感。
恐怖片里的貞子凄厲地喊:“你為什么這么恨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窗戶的方向傳來一聲若有若無地嘆息,女性幽幽地聲音傳來:“是啊, 他為什么這么討厭我?”
萩原研二戳了戳松田陣平:“小陣平,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聽到了。”松田陣平說:“是電視里的吧, 應該是和聲,為了制造更恐怖的氛圍。”
松田陣平說完, 電視里的貞子明明已經回去了, 他們卻又聽道嘆息。
“唉,我到底怎么辦才好。”
聲音順著風飄進耳朵里, 輕輕的嘆息中帶著濃濃的哀怨,萩原研二有些僵硬。
這不是電視里發出來的!
難道……
也許是咒靈的存在打破了他們堅定的唯物主義,竟然覺得有貞子也不是不合理。
萩原研二略微僵硬地扭頭往聲音來源看去,在昏暗的環境下,只見一道纖細的身影在窗口,長長的黑色發絲在風中飛舞,與窗簾交織在一起,模糊了面容。
窸窸窣窣地聲音響起,貞子抬起手朝他們伸來。
“啊啊啊啊真的是貞子!”萩原研二大叫著張開翅膀。
窗戶上的人瞬間來了精神,轉頭看去:“什么什么?哪有貞子?”
這下,拔高的音量讓兩人聽清了這熟悉得聲音。
萩原研二的翅膀收了回去,松田陣平的獸爪也變回人類手臂。
“小稚依……”萩原研二哭笑不得:“你怎么突然來了,還嚇我們。”
還以為是什么貞子咒靈……
禪院稚依歪了歪頭:“有嗎?”她只是坐在窗戶上而已。
松田陣平死魚眼:“這可是十六樓,正常人會在凌晨坐在窗戶上嗎?”
禪院稚依沒有反駁他,只是將垂著的腿收起一只曲起放在窗沿上,然后杵著下巴嘆了口氣。
松田陣平挑眉:“你怎么了?”居然沒有懟他,好怪。
禪院稚依望向兩人:“田田,hagi醬,你們說,我該怎么讓一個討厭我的人喜歡我?”
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啊?”
萩原研二看著她就這么放松的坐在十六層樓窗戶上,“你先下來再討論這個話題。”
“喔。”禪院稚依從窗戶上跳下來,塑料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松田陣平問:“這是什么?”
禪院稚依放在桌上打開:“波本威士忌。”
萩原研二看著滿滿一袋的波本酒,飛速和好友對視了一眼。
結合她剛才說的話和郁悶的腔調,松田陣平說:“你早……唔。”
話沒說完,就被萩原研二重重拐了一下。
半長發青年給好友使眼色,沒影的事先別說出來好嗎?
松田陣平死魚眼。
萩原研二笑著看向少女:“你買這么多酒,不會是想請我們喝吧?”
禪院稚依點頭:“本來想把這些邪惡的波本全部倒掉的,但你們之前說不能浪費糧食,所以打算請你們喝,反正明天也不上班。”
萩原研二:“邪惡的波本?”
松田陣平:“倒掉?誰給你的這些酒嗎?”并且讓她不開心了,所以才會想倒掉。
“我自己買的。”禪院稚依坐在椅子上,此時的燈已經被打開,兩人都看到她的表情很苦惱。
回想起少女剛來時說的話,兩人腦子瘋狂思考稚依周圍有誰討厭她嗎?
視線落在滿桌的酒上,靈光一閃。
“波本是個人嗎?”
他們認識的人中,正好有個用酒做名字的。
禪院稚依點頭:“是啊。”
很好,應該是琴酒的同類,他居然把稚依帶去見他的同伴!太可惡了!
萩原研二坐在她對面,神色溫和地問:“你為什么要讓他喜歡你?”
“因為他是可以契約的式神,要是討厭我的話,根本不可能答應和我契約。”禪院稚依說:“但是他很討厭我,第一次見面時我朝他笑,他就不喜歡我了。”
萩原研二微笑:“那是他沒眼光。”邪惡的犯罪分子怎么會懂稚依開朗陽光的笑容,內心的黑暗肯定都無處躲藏了吧。
禪院稚依又道:“我以為他不喜歡這個笑容,又換了一種比較符合他們的,恐怖、冷漠的笑容。他好像也不喜歡。”
萩原研二繼續微笑:“那是他嫉妒。”嫉妒稚依竟然能轉換得這么自然,對另一層身份把控得也很到位。
“可是我感覺他不是這種人。”禪院稚依覺得波本只是單純的腦子有病而已。
萩原研二堅定地說:“他就是這種人。”
禪院稚依疑惑:“你認識波本嗎?”
“不認識。”萩原研二問:“他多少歲了?長得怎么樣?性格呢?”
“24歲,長得很帥,是和你們不一樣的帥。”禪院稚依回想了一下波本平日里的表現,說:“他臉上總掛著笑容,什么話題都能接下去,和他聊天很愉快……”
松田陣平的眼神逐漸詭異起來,怎么這么像hagi?
稚依記得諸星大和他說的話:“他是個神秘主義者,喜歡獨來獨往,討厭別人和他過多接近……”
萩原研二篤定:“他一定是個海王,私生活混亂。”
“不……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禪院稚依又說出那句話:“你認識波本嗎?”
“不認識。”萩原研二指了指自己:“但是小稚依,男人更了解男人,何況我們還同歲。”
松田陣平接道:“而且聽你說的感覺,他和hagi還挺像的。”
禪院稚依覺得有道理,安室透和人交談時,確實和萩原很像,等等……
少女瞪大眼睛:“難道你也是海王……”
萩原研二飛速打斷她:“我不是。”
禪院稚依還辯解:“但是你說……”
萩原研二捂住她的嘴,“我不是,我是非常遵守職業道德的警察,并且個人道德感也非常高。”
禪院稚依把他的手挪開:“……好吧,你剛才說你了解他。”
少女露出期待地目光:“那你快教教我,怎么讓他不討厭我我?”她實在受夠負好感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沉默了。
已經到不討厭就滿足的地步了嗎?
“稚依,他聽起來不太行的樣子,干脆別要他了,感覺也不怎么樣。”松田陣平勸道。
禪院稚依表情嚴肅起來:“不行!他已經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現在每天眼里都是他,腦子里想的也都是他,認真研究他的喜好,給他送需要的任務……總之我是不會放棄他的!”
就這么放棄了,萬一以后遇到更難搞的人,難道也要放棄嗎?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說不出話了。
兩人的神色十分復雜,有震驚,有悲痛,最多的是氣憤。
眼里心里都是他,還因為他唉聲嘆氣滿面愁容,還買了酒!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愛上但不自知的樣子,正好,他們要趁稚依還沒意識到,把這種苗頭扼殺在搖籃里!
松田陣平坐到她旁邊,咬牙切齒地說:“來,仔細說說他怎么討厭你,我們幫你出謀劃策。”
于是,他們傾聽了這個叫波本的男人是怎么表面一套背地一套,還莫名其妙開始躲避她的。
果然是邪惡的犯罪分子,手段這么高明!難怪把小稚依的心都勾去了。
萩原研二用溫柔的嗓音說:“小稚依,面對這種詭計多端的男人,你要用欲情故縱的辦法對付他。”
禪院稚依覺得不太對,波本他不太像詭計多端的樣子,但是她和那幾瓶酒有代溝,決定繼續聽下去。
萩原研二:“首先,你要保持神秘感,不要把想對他好表現出來,并且不要和他說話、送他喜歡的東西、任務……總之他需要的東西都不要給,這樣,他想要又得不到就會來找你。”
禪院稚依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端正了姿勢:“萩原老師,請繼續。”
萩原研二看著那雙認真的眼睛,閉了閉眼,努力壓抑心中的怒火:“然后,等他來找你時,你不要理他。”
禪院稚依不解:“為什么?”他都主動來了,正是刷好感的時候!
“因為這個時候他的心還沒完全被你栓住,還需要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禪院稚依激動地抓住他的手:“是什么?”
“帶一個比他更帥氣、更厲害,總之什么都比他優秀的人去刺激他。”萩原研二微笑中帶著殺氣:“比如我。”
他一定會送他一副堅實的銀手鐲和單人間。
第33章
禪院稚依總覺得哪里不對, 但鑒于那三瓶酒和萩原研二他們完全不一樣,好感度漲得慢不說,還有個掉好感的。
可能這就是犯罪分子和正義警察的區別吧?
正好, 警察總和各種各樣的罪犯打交道, 肯定比她更了解威士忌們的心思。
所以她決定試試萩原研二的辦法。
**
第一步,保持神秘感,不要把想對他好表現出來。
于是一整天的相處下來,威士忌三人發現, 禪院稚依對波本的態度變得相當冷淡,有時候甚至都不和波本說話了!
安室透雖然有意無意的逃避禪院稚依,但是該有的社交對話還是有的, 離開的借口也不會讓人尷尬。
畢竟他也不能真的和稚依斷絕聯系, 這樣不符合他波本的人設。并且稚依也能帶給他很多方便和利益。
禪院稚依的改變讓安室透松了口氣的, 覺得這幾天無形的拒絕是有用的。
雖然他什么都沒做, 且稚依是犯罪組織成員, 但總歸她還是個未成年。
但很快, 安室透覺得自己放松太早了。
因為禪院稚依她, 居然對曾經那個被她一直忽視的黑麥熱情了起來!!
這天, 他們剛結束一個任務,黑麥的狙擊槍在戰斗中不小心撞到, 好像出了什么問題。
“唉?你的槍壞了?”黑發少女注意到了,對著正在檢查槍的青年說:“換把新的吧, 你想要什么型號的?我讓伏特加給你送來。”
黑麥似乎想要拒絕,但禪院稚依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客氣, 琴醬的武器可多了。”
反正他現在更喜歡用式神能力輕松解決敵人, 這些熱武器放著也浪費了。
“那就多謝了。”黑麥點點頭,平靜地吐出一把價格不菲的型號。
禪院稚依立即給琴酒發消息, 她沒說明緣由,琴酒也沒問,直接同意了。
諸星大掃了眼稚依的手機,將兩人的聊天記錄盡收眼底,默默收回視線。
水珠落在臉上,帶來涼涼的濕潤感,禪院稚依抬頭,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她正準備回車上時,一把黑色的傘舉到頭頂,將雨水隔絕在外。
是站在她面前的諸星大。
禪院稚依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不是,他從哪掏出來的傘?
諸星大垂頭,這個渾身彌漫著大佬從容不迫氣質的青年,看著她說:“又下雨了。”
“是啊,又下雨了。”禪院稚依把手伸出傘外,感受著落在手心的雨水,“但是不大,我們……”
“不用勉強自己,想要逃避是很正常的。”微風吹起他長長的發絲,諸星大在說這句話時,目光落在車旁邊的安室透,隨后收回,看向不遠處燈火明亮的店:“走吧,去避雨。”
禪院稚依看向他,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完蛋了,她又聽不懂諸星大說話了。
她認真的將萩原研二所說的辦法記住并嚴格執行,但覺得刺激波本的人不能是萩原,松田也不行。
波本可是很謹慎的,萬一發現了他們是警察,以為她帶條子去抓他怎么辦?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她決定暫時不叫萩原研二。
不過她在這邊認識的人太少了,身份都不太合適,也不能去路邊隨便抓一個來,符合萩原所說條件的人還是太少了。
所以她將目光放在了身邊這兩個風格不同,但同樣是一等一的大帥哥身上。
正好還能刷好感度,一舉兩得啊。
但是蘇格蘭也不太合適,波本估計也討厭他,上次她對蘇格蘭好,波本的好感度又掉了一點。
綜上所述,禪院稚依認為黑麥最合適。
可是現在聽到他又開始說些難以理解的話,少女迷茫了。
他真的合適嗎?
也許是她半天沒動作,諸星大疑惑地問:“怎么了?”
風裹挾著雨水吹來,禪院稚依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往前面的店走:“我上次就想說了,我不需要你給我撐傘。”
他長得那么高,還把傘打得那么高,那叫給她撐傘嗎?
赤井秀一頓了頓,繼續撐著傘和少女往店鋪走去。
只是眸中若有所思。
雖然在用他氣波本,但果然,心里還是割舍不下他吧。
**
在車里等待他們的安室透,看著諸星大帶著要上車的少女,頭也不回的離開,語氣不善:“黑麥果然別有目的。”
諸伏景光贊同好友的話。
在上次誠實和零吵架跑出去,他一聲不響地跟上去時,兩人就察覺到他的意圖了。
他想借機拉近和誠實的關系,以此在組織里爬得更高!
諸伏景光有些猶豫:“我們要跟去嗎?”
安室透已經啟動車子往餐館旁的停車位開去:“當然了。”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秒。
如果這是誠實欲情故縱的計謀的話,zero這算是中計了吧?雖然這其中的理由很復雜。
他說道:“確實,他爬得太高,對我們也很不利。”
兩人走進餐館,一眼就看到稚依他們所在的位置。
同樣注意到他們的諸星大挑了挑眉。
“誒,我正想叫你們呢。”禪院稚依朝兩人招了招手,等他們坐下后,將菜單遞給蘇格蘭:“快看看你想吃什么。”
以往這種場景,禪院稚依第一時間肯定是問波本,現在,完全忽視了呢。
諸星大看著對面的金發青年,眉頭上揚,嘴角也幾不可查的動了動。
注意到的安室透怒氣上升。
在他和蘇格蘭眼里,諸星大利用了禪院稚依對波本的感情,在少女為情所傷時趁虛而入。
安室透本來就討厭諸星大,現在更討厭了。
這種毫無道德感的犯罪分子,居然連未成年少女的感情都不放過,遲早把他送進監獄。
他微笑著問:“說起來,我記得黑麥好像是因為女朋友搭線才進入的組織。怎么樣?最近和女朋友相處得好嗎?”
他敢打賭,諸星大絕對沒有和稚依說過有女朋友的事,于是在嘲諷的同時,也是在給稚依提醒,不要被他騙了!
諸星大完全不慌。
因為在他眼里,稚依只是想借用他來氣波本,那么他只要當好那個工具人就行了。
他氣定神閑地說:“多謝關心,我們感情很好。”
正在喝水的禪院稚依抬頭:“嗯?你有女朋友?”
安室透唇角微微上揚。
諸星大點點頭,禪院稚依眼睛亮了亮:“你怎么不早說!”
最近她發現,諸星大的好感比較好刷。
他沒有掉下去過,并且只要給他想要的東西,或者帶他去組織基地轉兩圈,他的好感度就會往上漲。
雖然比較慢,但真的有在漲!
而且這人想要什么他會說,給他他也不會拒絕!
找到方法的禪院稚依美滋滋,繼續她的霸總發言:“你女朋友有什么想要的嗎?都可以和我說!”
安室透:“……?”
諸伏景光:“……”
完全不介意!
怎么說呢,兩人反倒松了一口氣。
這么看來,應該沒有被諸星大騙走感情。
那么……果然是在氣波本吧?
諸伏景光神色復雜地看了眼好友,接受到視線的安室透哽了一下。
禪院稚依雖然是組織成員,但她的感情是熱烈而單純的。
只要她喜歡你,她愿意把所有你想要的,都捧到你面前。
所以——怎么看都是諸星大的錯吧!
然后,餐桌上又上演起兩人夾槍帶棒的二人轉。
諸伏景光和禪院稚依對此習以為常。
“誠實,這個菜不錯,你嘗嘗。”
“謝謝,這個也好吃,蘇格蘭你嘗嘗。”
**
一頓飯下來,禪院稚依和蘇格蘭吃了個爽,另外兩個怎么樣就不知道了。
等出去后,稚依突然接到電話,是萩原研二打來的。
她示意幾人先去車上,自己走到旁邊打電話。
“喂,萩原,怎么了?”
電話那頭傳來青年的聲音:“小稚依,我見你一直沒回我短信,是在忙嗎?”
“誒?短信?等我看看。”禪院稚依翻了下,看到萩原半小時前發了兩條簡訊。
——小稚依,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你和那個男的怎么樣了?需要我幫忙嗎?
另一條短信與上一條隔著幾分鐘。
——就是波本,到我說的最后一步了嗎?我這邊隨時待命喲~
萩原研二等待了一會,估摸著差不多了,問:“怎么樣小稚依,我說的辦法有用吧?”
應該有用吧?波本最近確實不怎么躲著她了,但注意力又被諸星大吸引走了,只要一見到他,兩人就開始說個不停,她和蘇格蘭都插不上話。
禪院稚依點頭:“有用。”
萩原研二的聲音聽起來更溫柔了許多:“是嗎?那我們什么時候實行最后一步?”
禪院稚依沉默了。
她很心虛。
因為她把最后一步的對象換了——換成了諸星大。
“不用了萩原,我打算按照自己的節奏來,你的建議很有用,下次請你吃飯。”她飛速說完掛了電話。
另一邊,萩原研二對著電話叫了兩聲,再次撥過去時已經打不通了。
半長發青年有些呆滯:“小陣平,邪惡的波本酒好像真把小稚依吃得死死的,都舍不得找人氣他了。”
松田陣平死魚眼,一巴掌拍在好友腦袋上,“胡說什么呢!”
不管好友控訴的表情,他說:“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萩原研二表情一變:“是什么?”
松田陣平說:“稚依會關注波本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有成為式神的潛力吧?我們只要再找這樣的人分散走她的注意力就行了。”
雖然不知道稚依挑選式神的標準,但他們兩個能成為式神,那他們的同期說不定也可以!
他就不信了,班長、金發混蛋、景老爺還比不過一個波本!
萩原研二成功接上了好友的腦電波:“你說的有道理。”
畢業后降谷和諸伏就失去了聯系,大概是在做什么危險的事,要是能成為式神也好,不僅能把小稚依從邪惡的波本手里拯救出來,擁有這份特殊的能力還能讓他們自己更安全些。
“那用那個辦法聯系他們看看吧。”
第34章
安室透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他對禪院稚依感官非常復雜。
一開始少女意味不明的態度, 以及惡劣的笑容、和不知是不是巧合念出來的“zero”,讓他把警惕心拉滿了。
此后她莫名其妙的試探,都讓安室透想遠離這個人。
但是琴酒安排的任務讓他們綁定在了一起, 長久的相處中, 少女大多時候表現得像個普通人,又讓他稍微放松了警惕。
以至于……不愿意去利用她的感情,會因此產生愧疚。
可不管再像普通人禪院稚依也是個犯罪分子!她在黑衣組織里的地位就代表了一切。
金發青年掬了一捧水撲在臉上,微涼濕潤的感覺瞬間讓他清醒了許多。
灰紫色的眸中倒映著他的模樣, 似乎又回到了警校宣誓的那天。
他是降谷零——公安安插在黑衣組織里的臥底。
他們為摧毀這個跨國犯罪組織準備了很久、付出了很多。
在成為臥底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準備,將感情良知拋棄, 只要能摧毀組織, 他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能犧牲。
所以, 他堅決不允許自己因為私心, 放棄禪院稚依這么重要的捷徑。
他走出衛生間, 一條潔白的毛巾遞了過來。
——是諸伏景光。
青年那雙貓眼中, 含著明顯的擔憂:“還好嗎?”雖然他什么都沒說, 但身為幼馴染的諸伏景光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安室透接過毛巾擦了擦臉,對好友露出個笑容:“別擔心。”
說起來, 要不是禪院稚依,他和景光還沒辦法同住屋檐下這么久。
不過也是因為她, 他根本沒有時間放松下來,任務之余, 全都用來猜測、防備稚依了。
兩人沒有過多的交流, 只是保持著表面友好的態度,安室透將毛巾放回原位, 走了出去。
客廳里,只有一個令人厭煩的諸星大。
他坐在沙發上,喝著茶看著報紙。
安室透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客廳,沒有少女的身影,他問:“誠實呢?”
諸星大看了一眼:“她說有事出去一趟,最近幾天都不回來了,讓我和你們說一聲。”
安室透聽完,沒回答,直接轉身回到房間做自己的事。
他本以為禪院稚依最多一個周就回來了,直到他們接到琴酒發放的其他任務。
安室透不滿:“那我們手頭這個呢?做了一半放棄不太好吧?調查情報可是很辛苦的。”
“任務會有其他人接收,該得的報酬不會少你們的。”說完,琴酒十分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
安室透神色不明,有些遺憾錯過了好時機,但是沒關系,他們總有見面的機會,就算沒有,他也會創造機會的。
***
禪院稚依打開好感度列表查詢。
【綠川唯好感度35%】
【安室透好感度-45%】
看到這,少女面無表情地劃過,不是很想看這個“恥辱”的好感度。
都怪安室透,他自己好感度就算了,怎么她對蘇格蘭太熱情也要掉好感度,害得她都沒怎么敢刷。
真是的,管這么寬,以后送他套海景房讓他住里面得了。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蘇格蘭的好感度都漲到35,真是好人啊。
【諸星大,好感度41%】
諸星大這個人好,雖然漲得慢,但從來不掉。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喜歡什么,很多時候一動不動,有時候隨隨便便跟他聊幾句話都會漲。
總之禪院稚依根本摸不準這個人的喜好,威士忌三人對她來說都太復雜了,表面一套,心里一套的。
難道,這就是他們人手一個偽裝技能的原因?
想起第一次見面,諸星大將那只用紙巾折出來的咒靈還給她,禪院稚依決定回去找夜蛾做幾個咒靈玩偶。
當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回去做任務。
好感度要刷,任務也不能耽誤。
禪院稚依來到任務地點,將琴酒召喚出來,只是個一級咒靈,對方連琴酒的身影都沒看到便被祓除了。
琴酒手中的匕首化為星光消散,看向少女:“你又忘記放帳了。”
禪院稚依不在意地說:“反正這地方也沒人,而且我們也不是悟和杰那種行走的爆破裝置。”
琴酒沒說什么,瞥了眼在遠處等待的輔助監督,才問:“怎么樣?那幾個人契約了嗎?”
“沒有。”禪院稚依長長地嘆了口氣:“你都不知道他們有多難應付,黑麥和蘇格蘭還好,波本好像很討厭我的樣子,唉,任重而道遠。”
琴酒冷哼一聲:“神秘主義的人就是這樣,令人厭煩。”
他又問:“你的契約條件是什么?”如果限制不多,他可以直接按著那三個家伙的腦袋讓他們同意,不同意——就去死好了。
禪院稚依將好感度換了個說法:“要讓對方接受我,心甘情愿的答應我。”
琴酒嘖了一聲,真是麻煩的條件。
像是想起什么,他表情不太愉快:“我記得我當時沒有答應你。”
禪院稚依十分霸道的將他強制契約了。
少女戳了戳他胸膛,笑嘻嘻地說:“你是沒答應我,但你的心已經替你答應了呀。”
手指在皮膚上劃過,軟軟的觸感在心口帶來細微的癢意,琴酒沒有回答,依舊保持著冷漠而鋒利的神情,抓住罪魁禍首的手指,將它移開。
禪院稚依習慣了他這副樣子,也沒覺得不開心,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你們犯罪分子都這樣嗎?感覺永遠猜不透你們心里的想法。”
琴酒微微低頭看著她:“你不需要猜他們的心思,如果不能契約,那就證明他們是不能用的廢物,重新再找就行了。”
組織里的人不行,那就從其他地方找,世界上有能力的人那么多,不缺他們幾個。
顯然,禪院稚依這個倔驢根本沒聽懂琴酒的意思,她說: “放心,他們不會是廢物的。”
只要她夠努力,她的這些未來式神,可都是能成為特級啊!
禪院稚依拍拍他的胳膊:“好了,我要回去找夜蛾拿咒靈玩偶了,你要一起還是回去?”
琴酒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些費解:“看來你的審美也很有問題。”
不,其實他早該想到了,最開始讓伏特加找件丑衣服給她,那么丑的猴子衣服都能笑容燦爛的穿上,就能足以證明她的眼光。
不僅審美有問題,還不會尷尬。
琴酒很想捏捏眉心。
禪院稚依不知道他在心里蛐蛐自己,見他沒有留在這個世界的想法,便解除了術式。
回去的路上,按照慣例去給同期們帶了伴手禮。
一直到晚飯時間,禪院稚依才踏進了高專。
她第一時間去找夜蛾正道,打開辦公室的大門:“夜蛾老師!”
沒有人,她又沖到教室:“夜蛾老師!”
還是沒人,想到這個點該吃晚飯了,她又跑到食堂:“夜蛾老師——!”
最后,禪院稚依跑到高專醫務室,家入硝子正坐在椅子上,叼著煙打游戲。
聽到聲音抬頭:“稚依,你回來了?”
禪院稚依點頭,走過去:“硝子,夜蛾老師呢?我都快把高專找遍了也沒見到他,電話也打不通。”
“不知道。”家入硝子搖搖頭:“有什么要緊的事嗎?”
“沒有啦,就是我拜托夜蛾老師幫我做一只咒靈玩偶,算著他應該做好了想找他拿,但就是找不到人影。”禪院稚依說著說著,悟出另一個可能:“難道說,夜蛾老師不想幫我做所以在躲避我!”
“雖然咒靈玩偶什么的確實丑,但夜蛾老師答應的事是不會爽約的。”家入硝子將手機揣進兜里,想了想:“我記得總是在晚上看他從教學樓后面的訓練室出來,會不會在里面訓練?”
“啊,就是那間不讓我們進的訓練室!”禪院稚依想起來了。
那棟樓靠近后山的位置,夜蛾正道經常會去,出來后還滿身大汗的,他們便以為那是他專用的訓練室,即使有“你們不要隨意靠近”這種能激起人逆反心的話,也提不起想要一探究竟的興趣。
“那我確實還沒去過,我去看看!”
家入硝子拉住她:“等等,正好我沒事,我們一起去。”
她很想看看咒靈玩偶的樣子,還有夜蛾老師為什么不讓他們進那間訓練室。
兩人一拍即合,來到訓練室后,在外面狗狗祟祟地觀察有沒有夜蛾正道的身影。
此時她們的目的已經變了,不再是單純的找人了。
兩人來到門前,聽到里面傳來“咚咚”的聲音,似乎是誰在訓練。
“誒,看來夜蛾老師在這。”
那就不用小心翼翼地害怕被發現了,直接沖。
“夜蛾老師!”
禪院稚依猛地推開大門,訓練室中的場景映入眼簾。
各個角落里堆滿了許許多多丑萌的咒骸,在這其中,寬敞的正中央處,一只熊貓咒骸正在揮舞手臂。
他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但看到是兩個長相出眾,一看就是好人的女孩子后,放松下來。
用稚嫩的聲音問:“你們找正道嗎?他不在這里。”!!
禪院稚依和家入硝子看著對方,瞪大眼睛驚呼:“熊貓開口說話了!”
“什么?!會說話的熊貓!”身后突然響起一道響亮的震驚聲,禪院稚依感覺耳朵都快被震聾了。
她捂著耳朵,轉頭看到滿臉好奇興奮地五條悟,和同樣被聲音震到的夏油杰。
丸子頭少年見她看來,笑瞇瞇地打招呼:“嗨,稚依、硝子。”
禪院稚依放下揉耳朵的手,一把抓住五條悟的衣領把人拽下來,湊到他耳邊用同樣的音量大喊:“你們怎么在這!”
松開衣領后,五條悟神情呆滯腳步虛浮地退后兩步,往后仰倒。
夏油杰隨意伸出手撐住他的背,不讓他倒下,他笑著對稚依和硝子說:“我們剛出任務回來,正巧看到你們在這就過來了。”
五條悟“唰”地直起身體,瞬間復活:“你們鬼鬼祟祟的來這邊干什么?”
禪院稚依解釋:“我是來找夜蛾老師的,但是看到……對哦!看到了會說話的熊貓!”
被五條悟這一打岔,差點忘了,正準備進去時,白發少年已經一溜煙跑到熊貓面前,抓住人家的手,揚起來到處看。
“居然是有意識的咒骸誒!夜蛾居然藏了這么好的東西!”
禪院稚依和家入硝子已經圍上去了,伸手摸了摸,開始打招呼。
“你好,我叫禪院稚依,可以用剛才稚嫩懵懂的聲音叫我的名字嗎?”
“你好,我叫家入硝子,我也要,謝謝。”
夏油杰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算是知道夜蛾老師為什么不讓他們來這了,就是防止這種情況發生。
熊貓也明白了,為什么夜蛾正道讓他盡量不要出現在今年新進來的學生面前。
不過香香軟軟,有禮貌的女孩子還是很可愛的,就是這個白毛墨鏡,有點討厭。
熊貓縮回的手又被五條悟抓了過去,要不是有人制止,他已經把咒骸提起來玩了。
“好了,要是被夜蛾老師看到,我們一個都逃不掉。”夏油杰走上來,動作溫柔地摸了摸熊貓的腦袋。
于是接受到三人:→_→
夏油杰:咳……
禪院稚依收回視線,感受熊貓毛茸茸的觸感,發出一聲喟嘆:“手感真好,要是我也有一只就好了。”
過了新鮮勁,五條悟已經松開了熊貓,譴責起她:“你不是有一只了嗎?還是大號的!”
禪院稚依一副你不懂的眼神:“松田太羞澀了,根本不讓怎么摸。”
也就讓摸摸手臂之類的地方,耳朵和尾巴根本不給碰,一碰就炸毛。
羞澀。
這個詞語讓眾人沉默了幾秒,有點難和那個酷哥一樣的獸人聯系起來。
“漂浮亂動的眼睛、顫抖不已的耳朵、像炸毛一般到處亂甩的尾巴,強忍著被撫摸時酥酥麻麻的感覺,一遍遍問你好了沒……”家入硝子感嘆:“這不是更帶勁了嗎?”
夏油杰立馬打斷她們的對話:“快停下,這里還有小孩子。”
“嘿嘿,我沒關系的喔,我是咒骸。”熊貓聽得津津有味。
禪院稚依若有所思,家入硝子見好就收。
五條悟最初的興奮已經過去了,提議道:“餓死了,快走快走,我請你們吃飯。”
隨后目光落在熊貓身上:“要不我們把他也帶去?”
“不行,夜蛾發現了會制裁我們的!”禪院稚依拒絕。
“別怕,我有無下限。”五條悟說著,把熊貓抱了起來。
禪院稚依迅速拍了張照片留做證據,這可和他們無關!
在他們要離開時,熊貓眨了眨豆豆眼,看向黑發少女:“你不找正道了嗎?”
“哦對!”禪院稚依問:“你知道他在哪嗎?”
熊貓搖搖頭:“他回家了,我偷聽到電話,好像說到離婚什么的?”
眾人腳步一頓,五條悟默默將熊貓放回原位:“自己玩去吧。”
其他三人對他的做法表示認同,走之前還把撞倒的玩偶扶正。
來之前什么樣,走之前就什么樣。
***
高專的宿舍下,因為懶得出去,五條悟便打電話讓輔助監督把餐送進來。
臨時找來的桌子上,堆滿了豐盛的食物,以及酒。
——波本酒。
上次買的很多,想著萩原他們肯定喝不完,就留了一部分放在系統空間里,現在正好用上了。
家入硝子拿起來看了看:“稚依,你什么時候學會喝酒了?”
有那幾個式神在,稚依都快變成三好學生了。
禪院稚依搖頭:“沒有,這個說來話長。”
家入硝子挑眉,拿出杯子倒了一杯給她:“要嘗嘗嗎?”
禪院稚依看了兩秒,有點心動,于是接了過來,打算先吃兩口飯再喝。
月朗星疏,高專建立在偏遠的郊區,環境自然沒得說。在這樣充滿大自然氣息的環境下,聊天吃飯是件十分愜意的事。
禪院稚依看了眼飯量明顯比以前降低不少的夏油杰,問:“你怎么才吃這么點,減肥嗎?”
夏油杰笑了笑:“沒有。”
家入硝子說:“可能是最近他的任務比以前多了不少,有點累?”
五條悟一邊糾結先吃哪塊甜點,一邊問:“要幫忙嗎?讓那些爛橘子給你減少點任務量。”
夏油杰搖搖頭:“不用了,稚依的任務不是比我還多嗎?而且她還要去契約式神。”
“不一樣啦,我的式神有獨立自主的能力,我偷懶、咳,我累的時候能休息讓他們單獨完成任務。”禪院稚依咬著一塊肉,含糊不清地說:“而且契約式神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累。”
兩邊世界流速不一樣,她要是實在累可以去那邊偷懶,不過暫時沒有這種情況,現在的任務量對她來說小意思。
夏油杰似乎不是很想讓大家的目光繼續停留在他身上,轉移話題道:“稚依最近有什么煩惱嗎?感覺嘆氣比以前多了。”
說到這個,禪院稚依又想起安室透那一動不動的好感度,決定再多聽取些意見。
她把對萩原研二他們說的話,又對同期們說了一遍,喝了口酒后,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你們說,該怎么才能讓他不討厭我。”
“很簡單。”夏油杰微笑:“既然是犯罪分子也不用溫柔對待了吧?直接用武力把他強行帶走,捆綁起來關在小黑屋里,讓他每天能見到的人只有你,如果不聽話就讓他一個人在屋里反省,如果態度好就每天抽出一小部分時間來溫柔安撫他,時間久了,他自然會答應的。”
然后,夏油杰接受到三位同期震驚的目光。
他問:“怎么了?”
家入硝子對他舉了舉酒杯:“名副其實的變態啊。”
禪院稚依痛心疾首:“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杰!”
五條悟接上:“我不管你是誰,快從杰的身體里下來!”
禪院稚依把杯子重重一放:“沒錯!把那個滿口正論的夏油杰還給我們!”
夏油杰無語,“請不要把我和變態歸為一類,我只是針對他犯罪分子的身份這么說。”
“既然道理講不通,就只能用強硬一點的手段了。”
禪院稚依否定了:“不行,必須要他真心實意的答應才行。”
五條悟很有經驗地說:“那給他足夠的利益就好了,只要給得夠多,我不信你拿不下他。”
看看伏黑甚爾就知道了,原本以為他視金錢為糞土,結果只是給的不夠多。
禪院稚依陷入沉思,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安室透他們,似乎對組織高處的位置很渴望,努力的往上爬。
她雖然成功拿到了黑衣組織的代號,但更高的權利明顯給不了。
如果要給的話……不就只能成為boss了嗎!
禪院稚依舉起酒杯用力碰了下家入硝子的杯子,一口氣干完里面的酒。
決定了!就這么干!
只要成為了boss,以這些組織成員對boss的尊敬和仰慕來看,好感度不是手到擒來?
嘿嘿,禪院稚依走到五條悟旁邊的空位坐下,一把勾住他的脖頸:“悟,下次請你吃更好吃的甜點。”
因為他猝不及防的動作,墨鏡微微下滑,少女似星星的瞳孔就這么撞入他眼里。
白皙的臉頰上翻著淡淡的紅暈,香醇的酒香撲面而來。
五條悟抬手,輕輕掐住她的臉頰左右晃了晃,又湊近些仔細看了兩眼,然后轉頭看向兩人。
“快看!稚依醉了!”
禪院稚依思緒有些混沌,她拍開捏著臉頰的手:“放開啦混蛋。”
酒勁上頭,沒有了五條悟的支撐,禪院稚依軟綿綿地趴在了桌子上。
她側過臉,看著同期們正準備說話時,嘴里被塞了塊蛋糕。
然后是刺眼的閃光燈。
五條悟有些遺憾地說:“稚依居然不發酒瘋,真是可惜了。”
家入硝子瞥了一眼:“五條,給我一份。”
五條悟挑了挑眉:“ok,沒問題。”
手機提示音響起,家入硝子看了眼照片,滿意地點頭。
嗯,證據到手,等稚依醒來給她看。
夏油杰看了還不知道會被坑的五條悟,幸災樂禍。
“不過,他很強嗎?如果不強的話不如舍棄他,稚依犯不著為此困擾。”
五條悟用奶油在稚依臉上涂涂抹抹,畫出滿意地杰作后用手機拍著,“杰,你錯了。”
夏油杰:“嗯?”
五條悟看了眼照片中的少女,將手機放下:“稚依她是不會放棄的。”
少年難得難得正經起來,蒼天之瞳中閃爍著認真,他并沒有用多么嚴肅的口吻,那有些輕飄飄的話語中,是與他如出一轍的強大自信:“屬于她的式神,她是一個都不會放棄的。”
無關強弱,這些式神是她術式的一部分,那么她就要去得到、去掌控、去做到最好。
僅此而已。
禪院稚依腦袋昏昏沉沉的,他似乎聽到了五條悟的話,又似乎沒聽到。
她微微轉了下頭,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夜晚的風很涼爽,吹在身上很舒服,讓她都有些想睡覺了。
不知過了多久,夏油杰似乎又被安排了任務,匆匆離開,家入硝子接到傷患趕去治療。
五條悟似乎在用濕毛巾幫她擦臉。
應該是硝子要求的吧?畢竟五條悟這個人,根本不可能做這么溫柔的事。
溫熱濕潤的毛巾在臉上輕輕擦拭著,少年彎腰垂著頭,額前的碎發在風中飄蕩,如同細細的雪,清冷而純粹。
禪院稚依看著他,抬手搭在少年地后腦勺上。
“嗯?”五條悟歪了歪頭:“事先聲明,我現在沒在惡作劇。”
是在為之前的惡作劇收尾。
禪院稚依沒說話,微微用力,將他的腦袋往下拉。
距離越來越近,她終于看清了那雙蒼天之瞳。
與幼時記憶中的一樣。
在御三家中,透過外表看穿她的本質。
從初次見面起,他好像就比所有人都相信她。
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五條悟竟然忘了反抗。
濃郁的酒香與甜膩的糕點混合在一起,帶來獨特的氣息,讓五條悟腦袋也變得暈乎乎的。
她想要做什么?他們的距離還要多近……
少女的眼睛有些迷離,仿佛被一層朦朧的薄霧籠罩,神秘、引人探究。
禪院稚依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她一眨不眨地看著那雙蒼天之瞳,里面,仿佛有淡淡的紅線從她身體中蔓延,直至天空。
她問:“五條悟,要和我共享秘密嗎?”
那雙充滿神性的六眼看得清一切,這其中,包括她接下來所做的事嗎?
她語調輕輕的,卻帶著極強的誘惑力:“一個只有你和我知道的秘密。”
微風拂過,五條家的神子大人眼睛微微睜大。
他感覺到,就在剛剛,他的心跳好像變得很快。
***
家入硝子很快就回來了,她實在不放心五條悟這家伙會把稚依安然無恙的送回房間里,生怕他都冒出什么離譜的主意,捉弄稚依。
她回來時,五條悟居然只是坐在椅子上,杵著下巴看已經睡著了的稚依。
“五條,我不是說了把她送回去,不要一直在這吹風嗎?”
五條悟沒說話,只是繼續盯著稚依看,仿佛要把少女的臉看出朵花來。
家入硝子無語,好在還把稚依的臉擦干凈了,她攔腰抱起少女,剛準備回宿舍時,稚依居然醒了。
她“嗖”地在硝子懷里坐起,大聲喊:“差點忘了,我要去給黑麥送禮物!”
然后憑空消失了。
家入硝子還保持著公主抱的姿勢:“……?”
一直杵著臉的五條悟終于有了反應:“……為什么要給酒送禮物?”
***
禪院稚依定位在之前任務時,臨時租的公寓附近。
這個世界的時間很混亂,她也不知道離開后,這邊過了多久。
大概是不夠完成那個任務的,威士忌三人應該還在這。
禪院稚依思維混亂,但還記得她要送禮物。
“黑麥,黑麥……”
公寓在哪?
禪院稚依感覺她走了快半個小時了,居然還沒走到。
現在已經是深夜,為了不被人發現,她特意挑了沒人的地方,以至于連個問路的人都抓不到。
【系統,幫我發個消息給……】
“誠實?”
熟悉的聲音傳來,禪院稚依回頭,夜色深沉,路燈很昏暗,她又有些迷糊,看不清來人是誰。
但在這附近,應該是威士忌的某人吧?
她喊了一聲:“黑麥?”
對面沒應聲。
好,不說話,是他了。
禪院稚依從系統中拿出準備好的禮物,直直走過去:“黑麥,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金發黑皮的青年看著手里的麻繩,瞳孔地震。
禮物……黑麥為什么要讓稚依送他麻繩這么奇怪的禮物?!
這一刻,安室透腦海里浮現出許多不可說的東西,咬牙切齒。
“嗯?好像拿錯了。”對面半響沒有動靜,禪院稚依甩了甩頭,努力的睜大眼睛仔細看了看,才發現自己拿錯東西了。
哦,對哦,她今天沒從夜蛾那里拿到玩偶,不過這個麻繩是什么時候塞進去的?好奇怪……
“誠實,你喝酒了?”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安室透這才發現,少女好像醉了。
他皺了皺眉,準備把少女送回去休息時,又突然頓住。
或許……正是好時機呢?
自從少女離開已經快兩個月了,琴酒那個混蛋還一直不停地給他們安排需要各地跑的任務,下次見面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萬一少女在這段時間里對他失去興趣了呢?
她現在喝醉了居然還想著黑麥,讓安室透浮現出危機感。
不行,他也要行動起來才行。
金發青年揚起甜蜜完美的笑容,聲音溫柔醉人:“誠實,好久不見。”
“波……本?”禪院稚依湊近去一些,醉酒后昏沉的腦袋讓她踉蹌了一下,立馬被青年穩穩扶住。
距離拉近,借著昏暗的燈光,她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樣,也看清了他臉上迷人的笑容。!!
禪院稚依心中拉響警報,瞬間清醒了幾分。
這個笑容!!
他平時就是掛著這樣的笑容掉好感度的!這次笑得比以前迷人一百倍,那好感度不得直接掉入谷底啊!
“誠實,你……”青年的話還沒說完,禪院稚依嚇得一個激靈,立馬捂住他的嘴。
“閉嘴!不準說話!”不準掉好感度!!
就在她擔心好感度負一百怎么辦時,腦子里不合時宜的響起夏油杰的話。
“武力對待”“綁起來”“關小黑屋”
禪院稚依的目光,緩緩落在了青年手中的麻繩上。
第35章
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顯然無法清醒思考, 等回過神來時,禪院稚依已經將安室透綁起來了。
五花大綁的那種。
因為捆綁的時候他非常抗拒,一點都不安分, 甚至還和她動手動腳, 所以稚依捆得也比較粗暴。
青年的衣服凌亂,在格斗中紐扣都掉了幾個,大片胸膛裸露出被麻繩緊緊勒住,隨著呼吸摩擦著皮膚。
“誠實, 你這是做什么?”安室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沒那么緊張。
他想不明白,上一秒還好好的少女,為什么會突然暴起。
搶過麻繩就直接往他身上套。
安室透當然不可能乖乖的任由她擺布, 他腦中飛速思考少女這么做的目的。
只是因為酒精意識不清醒?還是裝的, 想要用這種方法逮捕自己?
不管怎么說, 他都打算先下手為強, 將少女放倒。
結果, 他竟然失敗了!被少女完全碾壓!
安室透瞳孔地震, 他在任務中見過禪院稚依出手, 知道她身手了得, 但沒想到,任務里表現出來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在對方手里連五招都沒撐過, 這還是禪院稚依喝醉酒的情況!
她真正的實力居然如此恐怖!
安室透手腳都被緊緊束縛住,沒有反抗的余地。
他壓下心中的駭然, 一邊試圖想找辦法將繩子磨斷,一邊鎮定地和稚依對話。
“誠實, 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喝太醉了, 把我看成黑麥了?”他還記得少女見他的第一句話。
【黑麥,這是給你的禮物。】
安室透甚至覺得這都是可惡的諸星大害的!
哪個正常人會要麻繩做禮物?一看就不安好心!
禪院稚依歪了歪頭, 蹲下身抓住青年的下巴,將他的臉抬起仔細看了看。
金發、笑得好看,帶著幾分異國風情的臉。
她說:“是波本。”
安室透半躺在地上,少女捏住下顎的力道不大,卻也不容反抗,他仰著頭,從這個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少女因為酒精而迷離的眼睛,他擠出笑容,似乎在溫柔地安撫:“沒錯,我是波本,不是黑麥。”
最后兩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
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紫灰色的瞳孔眨了眨,盡顯無辜:“誠實,幫我解開吧?麻繩綁著不舒服。”
他的表情在稚依眼里非常模糊,但還是能看出來,他笑了。
他又露出了這個掉好感度笑容!
禪院稚依再次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解!”
她想找東西堵住他的嘴,翻了半天系統空間里什么都沒有,于是將目光落在青年的衣服上。
有了。
她的手搭在青年肩處,在對方頗為驚恐的目光中。
“嘶啦”一聲,將袖子整條撕下。
“誠實,你……唔。”
禪院稚依將袖子團成一團,塞進他的嘴里。
看著無法出聲的青年,她滿意地拍拍手。
完美,邪惡的波本酒慣用技能——掉好感度之笑,終于被她消滅了。
【武力壓制】完成。
【綁起來】完成。
剩下還有小黑屋。
去哪找小黑屋呢?
禪院稚依想了想,這附近好像只有以前住的公寓了。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然后將安室透扛在肩上,跟扛大米一樣搖搖晃晃地往公寓走。
在系統的指引下,她終于在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后,抵達了原本只需要十分鐘路程的公寓。
沒有帶鑰匙,敲了敲門,里面一直沒人回應。
安室透不安分的扭動了兩下,嘴里唔唔唔地似乎想說什么。
禪院稚依沒管,一腳踢開了大門。
“喂!吵什么?還要不要睡覺了?”被吵到的鄰居打開門,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
他們的身份需要低調,避免引人注目,所以將公寓選在人少的地方,但為了不被懷疑,也不能沒人。
這一層樓只有他們和隔壁那一戶鄰居。
是個單身漢,經常在晚上碰到。
男人本以為稚依是那三個青年的妹妹,結果看到這一幕,大跌眼鏡。
“哦,吵到你了,不好意思。”禪院稚依從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眼睛都不眨一下扔給男人。
“給,賠償。里面有五十萬日元,密碼是……不要來打擾我。”
安室透狠狠的閉上眼睛,為了不引起鄰居懷疑報警,他還是露出一個溫和,看上去就是自愿的表情。
鄰居看了看手里的銀行卡,又看了看被扛在肩上,五花大綁衣衫凌亂的青年,嘴巴張開又合上,合上又張開,半響才發出聲音。
“咳,好的。你們好好玩。”
他將門關上,隱約還傳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玩得真花”的話語。
安室透:“……”
***
禪院稚依隨意將門帶上,然后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沒開燈,不小心踢倒了兩個椅子,問題不大。
她走進房間,把門嚴嚴實實關好后,將安室透扔在了床上。
想起夏油杰說“犯罪分子不用溫柔對待”的話,她又把青年給挪到了堅硬的地上。
安室透:“……”
禪院稚依蹲下身,覺得低頭看他腦袋有點酸,又把他扶起來,背靠著床沿半坐在地上。
四目相對,她暗自點頭。
嗯,好了,這下可以了。
不過……接下來還要干什么呢?禪院稚依陷入思考。
少女將他安置好后,便蹲在他面前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其余的什么都沒做。
安室透的心,終于放下來了一點。
看樣子,大概只是發酒瘋,不是懷疑他。
他唔唔兩聲,眨了眨眼睛,禪院稚依想了想:“你不要笑,我就讓你說話。”
安室透不明白他的笑容為什么會讓稚依這么討厭,但還是點點頭。
嘴里的袖子被拿了出來,他不由得大大喘了口氣。
“呼——”
他看著少女的眼睛,下意識地想揚起笑容,下一秒想起她的話,又立即壓了回去。
他不知道少女的目的,盡量避免會刺激她的可能,嗓音溫柔地問:“誠實,能告訴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嗎?”
為什么?當然是因為想到杰說的話,覺得有用就實施了。
禪院稚依以為解釋得很清楚,但說出來后,就只有簡單明了地幾個字。
“因為想。”
安室透:“……”
“難道是誠實討厭我了嗎?”
禪院稚依搖了搖頭。
安室透眸色微深:“那么,是誰讓你這么做的嗎?”
少女沒回答,他看著那雙不甚清醒的金瞳,又問:“是琴酒嗎?”
禪院稚依說:“你討厭。”
“什么?”
“是你討厭我。”
安室透這才反應過來,她的思緒還停留在上一個話題。
“我想知道,誠實為什么總要說我討厭你?明明我真的覺得誠實很有趣。”
禪院稚依面無表情地戳了戳他胸口:“呵呵,你的心早就告訴我,你討厭我了。”
表面裝得再怎么好,負好感度是不會騙人的。
胸前的衣服在打斗時扯開,沒有衣服的遮擋,少女指尖的溫度清晰地傳遞到皮膚上。
很溫暖,但卻讓安室透的心涼涼的。
他的情緒——果然被禪院稚依看透了。
提到這個,禪院稚依就很不開心:“你知道嗎?我從來沒為了一個人這么費心過,你是第一個。”
安室透做了什么表情,說了什么話,她有些看不清。
眼前的所有事物都變得模糊,困頓蔓延全身,她很想閉上眼睡覺,但在睡覺之前,她要弄清楚一件事。
杰說的,聽話就溫柔一點,不聽話就暴力一點。
她到底要用哪種辦法對待他。
她半跪在地上,雙手捧住青年的臉,認真地盯著他,似乎想要看清他的真實想法。
“我怎么才能得到你的心?”
月光透過半開的窗戶,斑駁地灑在屋內每一個角落。
安室透看清少女醉意醺然的臉,和迷離混沌的眼睛。
也許……
他咽了咽口水,濕潤因為緊張變得干澀的喉嚨,他試探道:“誠實,你和琴酒關系很好嗎?”
禪院稚依果然如他想的一般,順著他的引導轉移了話題。
她點頭:“當然了!我們一起受過傷、留過血,生死之交!”
安室透繼續:“你經常和他一起做任務嗎?”
禪院稚依點頭,琴酒是她的式神,怎么可能不一起出任務。
“你的身手是從小在組織里練出來的嗎?”
禪院稚依搖頭:“我哥教的。”
安室透神色一凌,像禪院稚依這么恐怖的身手,居然還有一個嗎?
“你哥他也是組織的成員嗎?”
“不是。”禪院稚依金燦燦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我哥是……我們那第一殺手,沒有人敢和他對視十秒。”
安室透眸光閃了閃:“他的代號是什么?”
代號?
禪院稚依回想了一下:“逢賭必輸的賭狗。”
安室透:“?”
禪院稚依又道:“金盆洗手的老婆奴。”
安室透:“………”
他頓了頓,看著問什么答什么的少女,終于說出最想問的:“誠實,能告訴我上次任務里的……u盤,在哪嗎?”
“嗯?你想要這個?”少女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想起好像嫌麻煩放系統空間了。
拿出來后,在安室透緊促了一瞬的呼吸聲中,塞到他胸前,襯衫的口袋里。
她非常豪邁地說:“只要你不討厭我,別說u盤了,你想要什么位置,黑衣組織二把手的位置?boss的貼身心腹?”
等她當上了boss,什么都能滿足他。
濃濃的困意席卷而來,禪院稚依的眼皮如有千斤重。
“就算是整個組織……我都可以給你……”
她沒有看到,安室透突然收縮的瞳孔,和加速跳動的心臟。
勉強將想說的話說完,禪院稚依再也撐不住,兩眼一閉便沉沉地昏睡過去。
她的身體順著軌跡倒在安室透身上,腦袋恰巧擱在肩頭。
少女每一次呼吸時呼出的空氣,都能將他耳邊的碎發微微吹起,又落下。
屋內安靜下來。
只剩下少女平穩而綿長的呼吸聲,和青年的心跳聲。
青年微垂著頭,額前的碎發遮住眼睛,看不清里面的神情。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有了動作。
輕而緩慢的挪開身體,讓禪院稚依的身體能靠在床沿上,然后他慢慢磨蹭著,來到書桌旁,用嘴將上面的小刀咬下來,扔到地上。
背過身用手撿起來后,三兩下就把繩子割斷。
不知道是怕他逃跑,還是頭腦不清醒下手沒個輕重,禪院稚依將他綁得很緊。
大半夜過去,他的腿都變得麻木了。
他坐在地上,揉著發酸發痛的手臂,等腿恢復后,來到床邊將少女抱起,動作輕柔地放到床上。
他的目光落在稚依熟睡的臉上,組織里這些刀尖舔血的人,從來不敢睡得這么沉。
該說她膽大還是馬虎?或者是有恃無恐吧,知道沒人敢動她。
安室透拉過被子,蓋在少女身上,就在他準備出去時,房間門被人猛地打開。
他看到兩雙錯愕震驚的眼睛。
***
自從禪院稚依上次離開后,威士忌三人被琴酒安排了不同的任務,地點也不同。
但只要還在米花町,他們三都會回到和稚依一起住的公寓。
他們大概都能猜到對方的目的,無外乎就是想要借稚依往上爬。
所以便保持著心照不宣的態度。
這次的任務恰巧安排到蘇格蘭和黑麥,結束后兩人便一起回公寓。
在樓道里,正巧遇到從樓上下來的鄰居。
諸伏景光朝他點點頭,本以為會和以往一樣互不干擾的離開,但對方叫住了他們。
“哎,你們要不還是去別處再轉轉吧。”
諸伏景光疑惑地問:“怎么了?”
鄰居咳嗽一聲,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昨天晚上……咳,我看到你們屋的金發小子和那小姑娘一起回去了,還喝了很多酒。”
誠實回來了?而且還是zero先遇到,諸伏景光有些欣喜。
但男人攔住他們,顯然不是光回去那么簡單。
“是他們醉酒影響到你了嗎?是這樣的話我替他們給你賠償。”
“唉,不用不用。”男人立即擺手:“昨晚那個小姑娘已經給過我了。”
一想到昨晚的畫面,男人就八卦起來:“你們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那場面可勁爆了,看得我都老臉一紅。”
“嗯?”諸伏景光還沒反應過來,赤井秀一已經率先往樓上走去。
他匆匆和男人告別,立馬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公寓門前,一眼就看到被暴力破開的門鎖。
他們的表情都變得凝重警惕起來。
輕輕打開大門,看到里面被踢倒在地的椅子,從方向上來看,是禪院稚依的房間。
房間門沒關緊,隱約能看到個熟悉得身影彎腰站在床邊,諸伏景光還沒來得及制止,門便被諸星大一把打開。
聽到動靜,安室透的手迅速往腰間探去,卻摸了個空。
他忘了,手槍在被綁的都時候被禪院稚依扔了。
不過來的是熟人,青年不悅皺眉:“黑麥?沒人教過你進門前要先敲門嗎?”
然后,門口的兩人都看著他沉默了。
青年頭發凌亂,衣衫不整,胸前的襯衣紐扣很明顯是被人扯掉,露出大塊胸膛。
而他那膚色偏黑的胸膛上、還有手臂、腳腕等能看得到的地方,都有明顯的紅色痕跡。
他們很清楚,那是被繩子綁過的痕跡,并且作案工具也確實在不遠處的地上堆著。
兩人腦子里都不合時宜的想起鄰居的話,諸伏景光腦子宕機了一瞬。
看著好友胡言亂語:“你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安室透:“?”
第36章
諸伏景光說完, 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胡話。
咳……
他并沒有往那方面想的,雖然醉酒的少女躺在床上熟睡,安室透衣衫不整的站在床邊、身上布滿的痕跡看上去很曖昧, 但是他們之間根本沒有那種旖旎的氛圍。
完全是被別人的話帶歪了……
被兩道驚訝的視線看著, 尤其是來自幼馴染不解的控訴,諸伏景光不好意思的咳嗽一聲。
“抱歉。”
安室透無奈地收回視線,指了指床上睡著的少女,又指了指門外。
兩人瞬間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于是轉身出去。
安室透將襯衫口袋里的u盤拿出來放進更隱秘的褲子口袋里,瞥了眼安靜睡覺的少女,把繩子撿起, 走了出去。
將門嚴嚴實實的關上, 來到客廳后才放聲說話。
諸星大看著他手里的麻繩挑眉:“真是不擇手段啊, 波本。”
為了重新拉攏禪院稚依的心, 竟然連這種方法都用出來了。
手段真是高明。
他開始思索, 要不先在不影響他的情況下, 把波本逮捕。
像這種有野心、又什么都能拋棄的犯罪分子很危險, 并且, 他的存在影響到自己了。
安室透將繩子扔在他身上,皮笑肉不笑:“如果不是某些心懷不軌的人要誠實送這種禮物, 也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諸星大:“?”
諸伏景光看對方的眼神都變了。
原來是他想玩、用這種……的方法吸引少女的視線嗎?雖然禪院誠實是組織成員,但也還未成年……
為了往上爬, 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本來還以為諸星大不是這種人, 但果然, 罪犯就是罪犯,不要對他們的道德有什么希望。
看來zero之前討厭他是對的。
“當然, 我還要感謝你。”想要隔應一下對方,安室透抱胸,下巴微抬:“倒是便宜了我。”
諸星大陷入沉思,不知是在回憶什么時候讓稚依送這種禮物,還是在可惜被波本搶先了。
反正安室透是懶得再多分一絲視線給他。
他對這種毫無底線的人沒什么好說的。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門鎖上后,拿出u盤插在電腦上,檢查了一下里面的東西。
禪院稚依給他的,果然是真的。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
接下來,他在諸星大和蘇格蘭回房后,悄悄溜進稚依房里,把U盤塞進她口袋中。
之前的試探還是太冒險了一點,防止她醒來還記得醉酒后的事,還給她比較保險。
到時候他可以用試探稚依對他的真心,作為借口。
***
禪院稚依一覺睡到下午,醒來后看著陌生又熟悉的臥室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另一個世界。
什么時候來的呢?
她從床上爬起來,來到客廳沒見著人,聽到廚房隱約有聲音和香氣飄來,便朝里面走去。
原本以為是蘇格蘭,沒想到是安室透。
金發黑皮的青年,正背對著她站在鍋面前,聽到動靜后回頭,看清是她后揚起笑容,紫灰色的眼睛彎起,像一輪月牙。
“頭痛嗎?我沖了杯蜂蜜水,你先把這個喝了吧?”
禪院稚依這才想起,昨天晚上喝了酒。
也許是她體質好,完全沒有感覺到頭痛,反而睡得更香、精神更好了。
她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蜂蜜水,又看了看他的臉,青年見她看來,眨了眨眼睛,有些可愛。
禪院稚依接過蜂蜜水,緩緩喝著,思緒卻逐漸飄遠。
她覺得安室透有點怪,臉還是那張臉,笑容也是,硬要說的話……
她的視線落在杯子上,若有所思。
硬要說的話,和這杯蜂蜜水一樣,甜進心里。
禪院稚依覺得不妙,立馬讓系統調出安室透的好感度。
【安室透好感度-50】
【安室透好感度+50】
【安室透好感度-30】
【安室透好感度+40】
最終停留在-35%。
禪院稚依:???
禪院稚依:!!!
當看到第一個-50時,禪院稚依險些吸氧。要不是加回來了,她懷疑自己會這么直挺挺地倒下去。
沉重、太沉重了!
怎么回事啊?!他的好感度怎么會這么直上直下的波動!
難道是她昨晚喝醉酒后干了什嗎?可惡!怎么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她不是在高專喝的酒嗎?怎么會來到另一個世界!
“怎么了?”
安室透的聲音突然響起,禪院稚依嚇得往后蹦了一步。
金發青年一頓,“啊……嚇到你了么?抱歉。”
禪院稚依咽了咽口水,遲疑道:“波本,我昨晚……打你了嗎?”
她非常懷疑,酒精上頭的她做了平時想干的事,比如——給他套上麻袋揍了一頓。
安室透眸光閃了閃。
果然喝斷片了。
這無疑對他來說無疑是件好事。
不過他還要再試探一下:“你……不記得昨晚對我做什么了嗎?”
青年說著,解開了將顆襯衣紐扣,小麥色的皮膚上,紫紅色的印記十分顯眼。
他仔細觀察稚依的表情,想要確定她是不是真忘了:“你昨晚……用繩子把我捆起來……”
“好了你不用說了。”禪院稚依打斷他的話。
確定了,和她想的一樣,只不過把麻袋換成了麻繩!
她用麻繩捆住安室透,把他揍了一頓!
怪不得好感度掉這么猛!!
禪院稚依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
打都打了,還能怎么辦呢?就是記不得了有點虧,她能再打一次嗎?
不過后面怎么又漲回來了?她記得之前好感度是停在-45%,昨晚一頓猛加猛減后,最后居然還漲了10%。
禪院稚依看安室透的眼神頓時變了。
“原來你……唉!好吧。”
禪院稚依接受了這個事實。
沒關系,習慣了。
安室透:“……?”
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確定對方真的斷片了就好。
只要禪院稚依對他的心不變,昨晚那些話忘了,對他來說更安全一些。
他笑著將菜盛出來:“我算著你快起了,怕你餓就提前做了吃的,快來吃點吧。”
禪院稚依星星眼:“好,這就……”
看著他的笑容,又想到剛才的猜測,少女頓了一下,重重哼了一聲,走到桌子面前:“磨蹭什么呢,還不快點!”
安室透:“……”
這就已經厭煩他了嗎?還是說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對她愛搭不理的時候使勁湊上來!“得到了”反而不珍惜。
禪院稚依吃完飯,回到房間換了套衣服。
看著手機上許多通未接來電、以及短信時,心虛的回復了一下萩原研二。
對面立馬撥了個電話過來。
禪院稚依接通后,萩原研二別說問進展了,就連波本的名字都沒提。
只是問她有沒有空,一起吃頓飯,順帶見一見他們的朋友。
還把朋友夸得天花亂墜,認為很有可能有成為式神的潛力。
禪院稚依不禁感嘆,她的式神可真好啊,自己成為式神就算了,還把這件事放心上,主動推銷可能有用的人。
于是,她非常爽快的答應了。
出門正好碰到還在客廳的安室透,她隨意打了聲招呼:“我有事出去一趟,先走了。”
青年問:“需要我送你嗎?”
禪院稚依拒絕了,波本還不是她的式神,萬一發現萩原研二他們是警察,像曾經的琴酒一樣想殺他們怎么辦。
***
咖啡店里。
松田陣平問萩原研二:“怎么這么久還不來,你問問到哪了?”
半長發青年看了眼手機上的短信:“她說快了,馬上就到。”
伊達航喝了口咖啡,看著兩人的模樣覺得好笑:“怎么這么著急,難道是她有些路癡嗎?”
畢業因為工作的原因,他們三很難見面,這次找了個大家都空閑的時間,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說要介紹個朋友給他認識。
這個朋友他也知道。
就是松田陣平口中的小混蛋。
上次聽松田的描述,他就對那個女孩子挺感興趣的。更別提那張照片讓他恍惚了一瞬的照片。
萩原研二深深嘆了口氣:“唉,班長,你不懂。”
他心力憔悴地說:“她最近被一個……混蛋給騙了,眼里、心里都是他,為了那個混蛋,整天唉聲嘆氣,吃不好睡不好……”
松田陣平嘴角抽了抽。
有那么嚴重嗎?
嘆氣他承認,但吃不好睡不好……上次做任務的時候,那小鬼活蹦亂跳的,精氣神比誰都好。
伊達航覺得自己聽懂了:“所以她這是戀愛了?”
萩原研二立馬否定:“不是。”她只是想要式神而已!
伊達航:“?”
“萩原,我好歹也是個警察?”干他們這一行的,眼力都很不錯,更別提他對同期還是比較了解的。
萩原研二妥協了:“好吧,是有這個苗頭,但這都是那個邪惡的波……邪惡狡詐的男人的錯。”
雖然相信以班長的實力肯定能成為式神,但在沒有確定之前,還是先不要暴露,給班長添麻煩。
伊達航挑眉,他還記得松田提到過少女的年齡:“這個年齡談戀愛確實早了點,但男方真的有那么差勁嗎?”
該不會是他們老父親眼太嚴重了吧?
松田陣平撇嘴:“先不提他可疑的行跡,就說一個,他都是24歲的老男人了。”
萩原研二和伊達航沉默了一秒,他是不是忘了,在坐的幾人都是這個年齡。
伊達航問:“看你們的樣子顯然是勸說無果,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如果實在想不到辦法,需要我幫忙問問娜塔莉嗎?”
萩原研二搖搖頭,這不是單純的戀愛。
他看向男人,充滿了希望:“所以,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班長!”
伊達航懵了:“啊?”
在契約之前,他們不能主動透露式神與咒術界的事。
松田陣平把提前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班長,稚依她比較崇拜你這種正義可靠、看起來就力量感滿滿的警察,也許她會聽你的話。”
只要班長有成為式神的可能,就會把她在波本身上的注意力轉移,然后他們就可以……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計劃通!
伊達航摸了摸腦袋:“你們說的都沒用,確定我可以嗎?”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異口同聲:“當然!要相信自己啊班長!”你一定可以加入我們式神行列的!
伊達航:……這不是相不相信自己的問題吧?
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我會盡力的,對了,她叫什么名字?”
萩原研二說:“她叫禪院——”
“誠……實?”
“誒?班長你怎么知道……”萩原研二抬頭,只見男人愣怔地看著門口的方向,神情恍惚、難以置信。
他順著伊達航的視線看去,黑發少女正滿臉笑容、有些激動地朝他們走來。
***
禪院稚依剛踏進咖啡店大門,還沒找萩原研二他們在哪時,系統提示【檢測到可契約對象。】
誒誒誒?!
她朝系統所指方向看去,一眼便看到和萩原、松田坐在一起的陌生男人。
【人物姓名:伊達航
年齡:24歲
職業:警察
特長:推理、格斗(柔道、劍道)、協調能力
當前好感度:20%】
禪院稚依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系統又道:【好感度重新計算中,30%、40……80%、45%、60。
當前好感度60%】
禪院稚依:……?
您也是波本?
不過沒關系,好感度60%誒!直接可以契約了!
禪院稚依激動地來到他面前:“你好,要和我……”
不、不行。
不能強制契約,雖然好感度達標了,但讓對方反感拒絕就不好了。
禪院稚依重新組織語言:“你好,我叫禪院稚依,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朋友,你也是他們的朋友嗎?”
男人看著這張熟悉的臉,眨了眨干澀的眼睛,唇瓣蠕動了兩下:“是……誠實嗎?”
即使過去了這么久,女孩的面容也從未在他心里模糊過,這張臉,簡直就是小誠實的翻版。
少女驚訝地說:“誒,萩原他們已經介紹過我了嗎?”
她拐了拐了萩原研二的手臂,小聲道:“你們該不會在朋友面前說我壞話吧?”
他們可是到現在都覺得誠實這個名字是她胡謅的,一直用來揶揄她呢。
萩原研二搖搖頭:“沒有啊。”不過波本的壞話倒是說了不少。
第37章
“我連你的名字都還沒說完。”萩原研二看了眼好友的表情:“你們之前已經認識了?”
他突然想起他們當年還是警校生時, 班長好像說過,他也有一個想要尋找的人。
難道就是小稚依?
禪院稚依摸不著頭腦,想起琴酒也認識她的事, 看向伊達航:“我確實有個名字叫誠實, 請問,你認識我嗎?”
她很誠實地說:“我在六歲的時候丟失了一段記憶,如果是在那時候認識的……很抱歉,我忘記了。”
有點麻煩啊。
好像一般人對記憶都很在意, 伊達航會不會因此掉好感度呢?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是她忘了對方。
沒關系,她再刷回來就好了, 實在不行, 她就想辦法恢復記憶!
然而, 當男人說出“原來真的是你”的話時, 伊達航的好感度又瞬間漲了回來, 甚至達到了90%。
他抿了抿唇, 眸中有歡喜、有愧疚、有悲傷……
“忘了也好……忘了也好。”他喃喃說著, 看向有些歉意的少女:“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
他伸出手:“那就重新認識一下吧, 你好,我叫伊達航, 現在已經是和爸爸一樣可靠的警察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你盡管對我說。”
眼前的少女年齡明顯對不上,這是非常怪異的事, 但伊達航確定, 她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誠實。
這其中的詭異,還要等他自己去調查, 決不會再出現曾經那種情況了。
聽到需要幫忙盡管說這句話,禪院稚依的眼睛biu的亮起,飛速把手搭上去和他握了握,問道:“真的什么都可以嗎!”
她對什么感興趣的時候,眼睛總是如星星這般。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
原來他們倆早就認識了,看班長的神情,這里面的事還不簡單。
雖然很好奇,但這些都可以晚點再說。
現在的情形,一看就知道班長可以成為式神!
真是太好了!
兩人朝伊達航看去,眼里充滿了希望的光芒。
班長!轉移稚依注意力就看你的了!
三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伊達航壓力有點大。
萩原和松田的目的他知道。
那誠實呢?該不會想讓他說服萩原和松田,同意她和那個不知名男人的戀情吧?
他只能先笑著點點頭:“當然可以。”
禪院稚依一把抓住他:“那么,和我簽訂契約成為式神吧!”
腳下的場景發生改變,紅線蔓延在少女周圍。
伊達航瞳孔如針尖般收縮。
當她簡單明了的解釋了這是怎么一回事后,伊達航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原來如此。
怪不得找了她這么多年,一點線索都沒查到。
他都懷疑那個銀發小子,是不是什么黑暗殘暴組織的成員,把小誠實給帶走了。
她的年齡對不上也有了解釋。
“真是個神奇的世界。”他抓住伸來的紅線,笑道:“我當然愿意了。”
【姓名:伊達航
好感度:100%
種族:巨人
職業:狂戰士
攻擊:100
防御:89
天賦:1.與龐大軀體相符的力量。
2.生命值越低,攻擊力量越強大】
禪院稚依驚呆了,直接百分百,特級式神!
她失憶的那段時間能再多認識一些人嗎!!
契約結束,兩人周圍的環境又變成了原本的咖啡店。
和契約萩原研二那時一樣,因為在公共場所中,禪院稚依主動幫他壓制了身體變化。
要不然以伊達航的種族,這家咖啡店就要當場滅亡了,而他也要被帶去研究所。
契約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眨了眨眼,看著神清氣爽的禪院稚依,和看著雙手,感受身體力量的伊達航。便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伊達航果然也是能成為式神的人。
但是……但是!!
這就契約了?
這就契約了?!
班長!我們是想讓你轉移稚依的注意力,讓她把心思都放在怎么契約你身上,不是讓你白給啊!!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在心中咆哮。
兩人痛心疾首的目光實在太強烈了,伊達航想不注意到都難。
他撓了撓頭發:“你們早就知道了?”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點頭。
伊達航問:“所以你們也是了?”
兩人再次點頭,松田陣平好奇地問:“班長是什么?”
禪院稚依下巴微抬,哼哼兩聲:“巨人喲!”
“什么!”兩人咬手帕:“好酷!”
伊達航哭笑不得,這種時候,他倒是想起來之前松田和萩原請他幫忙的事。
現在不用他們說,他也要主動提了,什么24歲的老男人,居然禍害16歲的少女!
既然伊達航也成功加入了式神行列,那么就不用避著說了。
萩原研二簡單說明了一下后,伊達航震驚:“什么!那居然還是個罪犯!”
這更不行了!
他神情嚴肅的看向兩位同期,后者嘆了口氣。
萩原研二扯了扯男人的衣角,小聲道:“班長,這個晚點和你解釋。”
松田陣平問稚依:“你們最近怎么樣了?一直沒回應。”
想到今天發生的事,禪院稚依表情有點古怪。
“嗯,挺好的,他沒有以前那么討厭我了,對我還更溫柔了。”
“最重要的是,我已經發現他喜歡什么了,只要往這個方向走,他遲早會是我的。”
三人大驚失色。
什么!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嗎?!
萩原研二收回思緒,想起少女那古怪的表情,問道:“他喜歡什么?”
禪院稚依沉默了,過了幾秒:“hagi醬,這是他的隱私。”
天吶!
居然讓小稚依說出這種體貼的話來!
這個波本真是不得了。
萩原研二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等禪院稚依離開后,三人換了個地方。
他們圍坐在桌前,昏暗的燈光打在臉上,顯得有些恐怖。
“好,我們來商量下怎么逮捕波本吧!”
***
“阿嚏——”遠處,金發黑皮的青年打了個噴嚏,感覺背后一涼。
禪院稚依從醫藥箱里翻出一堆感冒藥遞給他,意味深長地說:“雖然……算了,注意身體。”
安室透覺得怪怪的,還是接過道謝。
“說起來,蘇格蘭呢?”沒看到人,禪院稚依好奇地問。
安室透搖搖頭:“不知道,我們平時不會告訴對方行蹤。”
這對于組織成員來說是真話,但對他倆來說是假話。
他知道是同期們發來聯絡,不知道是有事還是單純的想小聚一下,他要防止諸星大趁他不在接近禪院稚依,所以便讓諸伏景光一個人去了。
他試探的問:“怎么了嗎?”
想起之前對蘇格蘭好,安室透好感度嘎嘎掉的情況,禪院稚依警覺搖頭:“沒什么,我就是問問。”
這樣下去不行,安室透好感度要刷到猴年馬月都不知道,還因為他的原因處處受限。
決定了,接下來讓琴醬安排任務,把他們分開來!
此時,被他們討論的諸伏景光已經來到了約定好的地方。
這是一家比較偏僻的飯店,進入包間后,青年撕下偽裝,看著里面幾張熟悉得面孔,神情溫和:“好久不見。”
里面的人紛紛打招呼,松田陣平拿著他撕下來的易容左看看右看看:“喲,景老爺,變化這么大的?”
“怎么樣?來見我們沒問題嗎?”伊達航問。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因為禪院稚依,除了每天要提心吊膽的提防她這件事,他們的行動比以前自由了很多。
同期許久沒見,他們先一起吃飯敘舊,等差不多后才進入正題。
諸伏景光問:“這次突然找我和zero,是有什么事嗎?”
萩原研二放下碗筷,問:“小諸伏,最近有空嗎?”
“得看具體時間。”諸伏景光好奇:“怎么了嗎?”
“那沒問題。”萩原研二解釋:“是這樣的,我們的一個朋友——是個女孩子,她叫稚依,小稚依最近被一個男人把心都勾走了,但那個男人是個徹徹底底的混蛋……”
接下來,諸伏景光聽著萩原研二說了男人將近十分鐘的壞話,他眉頭皺起:“居然有這樣的人,太過分了!”
萩原研二繼續:“對啊對啊,而且我們家稚依還沒成年呢。”
松田陣平補充:“他一邊不喜歡稚依,一邊為了利益不斷接近稚依,這種混蛋就應該被逮捕啊!”
伊達航贊同極了,他也很想看看那個男人究竟是什么樣,然后狠狠揍上一頓。
諸伏景光突然沉默了。
因為他想到了自己的幼馴染也正在干這種事。
——即使誠實是罪犯,zero這么做都是為了消滅組織。
“所以,小諸伏,你能幫我們個忙嗎?”萩原研二給他遞了杯水。
諸伏景光好笑:“當然沒問題,你們說。”
是調查那個男人的家庭背景,還是行蹤,對他來說都是非常簡單的事。
萩原研二故技重施:“你和小稚依見一面,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走。”
諸伏景光:“……?”
萩原研二指著他的胡茬:“她對你這種溫柔又成熟可靠的人非常有好感。”
伊達航瞥了眼半長發青年,這對話怎么這么熟悉呢?
諸伏景光眼睛微微睜大:“你們該不會是讓我色……咳咳,但是你們不是更合適嗎?”
萩原研二擺擺手:“我們不行,我們太熟了。”
很遺憾,他們都已經契約了。
諸伏景光內心掙扎:“這不太好吧……就算我成功了,但我們也不可能……這樣還是會傷害稚依的心,或許我們還能找其他辦法?”
松田陣平聽出來他的意思了,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你想什么呢!我們又不是讓你去勾引她!只是想讓她忙起來!”
就不會一門心思撲在波本身上了。
諸伏景光摸被襲擊的地方嘶了一聲:“……不是嗎?”
這個忙起來又是什么意思?
萩原研二連忙解釋:“是這樣的,我們想辦法問小稚依要到他們倆一起的行程,然后小諸伏你出場奪走小稚依的注意力,把她帶走,接下來,我們把那個男人抓、咳咳,帶走。”
諸伏景光對他們的辦法表示懷疑:“這能行嗎?”
先不說他的魅力沒有萩原那么大,能一個照面就吸引走女孩子的心,就算他們成功和那個男人見面了,說一些“惡毒婆婆”的話,但要不要放棄也全在稚依吧?
伊達航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們,我們非常了解她,肯定能行的。”
諸伏景光見狀,點點頭:“既然班長都這么說了,那我試試吧。”
“小諸伏愿意幫忙真是太好了。”萩原研二深深的感嘆。
希望不是和班長一樣白給。
第38章
禪院稚依看了看好感度。
【諸星大41%】
【蘇格蘭40%】
到波本直接關閉, 反正都是負的,不想看。
諸星大的好感度已經停在這個階段很久了,再往上越來越難, 反而蘇格蘭最近的好感度有所上升。
明明她什么也沒做來著。
禪院稚依摸了摸下巴, 讓琴酒幫忙,安排了一個只需要他們兩個人就足夠的任務。
***
琴酒記得禪院稚依不殺好人的原則,這次派發的任務和以往一樣。
目標是一個制藥公司的社長,表面上是個很老實的好人, 背地里做盡壞事,與組織保持著合作關系。
但最近這位社長先生越來越貪心,每次都想從組織里撈得更多利益。
既然對組織已經沒有太大用處, 那把他解決掉就行了。
這是個很輕松的任務, 對諸伏景光來說卻有些難辦。
這位社長知道很多組織的機密, 單就這點, 他們警方便必須想辦法把人保下來。
他已經告知了聯絡人, 只要他提出想要遠程狙擊, 禪院稚依便不會插手, 安靜地當好輔助人員。
他很容易動手腳, 可問題在于,這次任務時間太緊, 根本來不及去找替身。
一座高樓的天臺上。
禪院稚依看了眼正在架狙擊的青年,給他遞了個三明治。
“沒有你做的好吃, 但味道也不錯。”
“謝謝。”諸伏景光接過,卻沒什么心情吃。
禪院稚依拍了拍他的肩膀:“根據琴醬給的情報, 那個什么川本社長要到晚上十點才會出現, 現在還早,不用那么緊張?”
蘇格蘭這人偶爾會展現出溫柔的一面, 但大多時候都是冷酷的,尤其是任務中的他。
“你說的對。”諸伏景光打開三明治吃著,和禪院稚依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時間很快就要到,他看了眼正在用望遠鏡觀察對面歌舞廳的少女,趴下身,眼睛湊到瞄準鏡面前。
任務目標快要出現了。
他手指搭在扳機上,繼續和禪院稚依聊著天。
“你說的玩偶,我也很感興趣,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榮幸收到這份禮物?”
禪院稚依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很丑的,超級無敵丑噢!”
居然還有人想要咒靈玩偶,不愧是壞蛋。
諸伏景光保持著距離的姿勢沒動,只笑道:“就是因為很丑才好奇。”
他隨意提了一句:“要給波本也帶一只嗎?”
禪院稚依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波本的心思太難猜了,我可不想讓他更討厭我。”
諸伏景光從狙擊鏡里,看到一輛黑車從街頭駛入。
他抬起頭,轉向稚依:“誠實,你為什么這么喜歡波本?他就有那么好嗎?”
禪院稚依果然放下了望遠鏡,看向他:“那當然是不想讓他討厭我啦!”
她看著青年的眼睛,突然想起這家伙也掉過好感度,撇了撇嘴:“說起來,你也討厭過我,你們都討厭我。”
不過她并不在意,作為禪院家女孩誕生的那一刻,就有很多人不喜歡她了。
更別提她之后還干了那么多在爛橘子們眼里,大逆不道的事。
波本只是討厭她,某些爛橘子們,恐怕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
誒嘿,她就喜歡大家恨她又干不掉她的樣子。
諸伏景光愣了一下,她看著少女稚嫩的面龐,想說些什么,最后又合上嘴巴。
他垂下眼,濃密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思緒。
罪犯就是罪犯,哪怕她現在看起來再無害再可憐,他也不會忽視她的危險。
但是等少女在監獄里改過自新后,他們也能像朋友一樣相處吧。
【蘇格蘭好感度43%】
嗯?
禪院稚依側頭,只看到青年冷硬的側臉。
“任務目標已經走進建筑物里了。”
他的話音剛落,子彈“咻”地飛出。
禪院稚依連忙舉起望遠鏡,正好看到川本社長即將跨到建筑物后面。
不好!
慢了一步,子彈擊從川本社長額頭側邊劃過,沒有一擊斃命。
禪院稚依放下望遠鏡,從腰后掏出匕首,在手中轉了兩下。
“抱歉,都怪我拉著你聊天沒注意到任務目標已經來了,不過你放心,我會把他解決的。”
說完,她將匕首反握在手中,直沖沖地往天臺邊緣走去。
諸伏景光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她:“你要做什么?”
“去殺川本社長呀。”
諸伏景光朝門口揚了揚下巴,拉著她轉身:“大門在那邊,我們從那邊……”
“誒呀從那邊太慢了,拿好你的槍。”禪院稚依說完,諸伏景光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下意識的抓緊狙擊槍。
下一秒,他的身體騰空而起,視線落到地面上。
禪院稚依把他扛在了肩膀上!
諸伏景光:“……??”
“誠實,你……”
“別說話,小心咬到舌頭。”禪院稚依單手扛著他來到天臺邊緣。
高樓的風很大,吹得衣服颯颯作響,凌亂的碎發遮住眼睛,讓視野變小,可他依然看到了十五層樓外的地面。
他心臟一緊,抓住少女的衣服,不等他說話,禪院稚依毫不猶豫地從天臺跳了下去。
她跳了下去!!就這么跳了下去!!
諸伏景光下意識閉上眼睛,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隨后,刺耳的聲音響起,是禪院稚依將匕首插進了墻壁里。
他們正借助這把匕首往下滑。
途中,似乎經過了一家用落地窗的餐廳,里面的小孩看著兩個天降大活人瞪大了眼睛。
“媽媽快看,有蜘蛛俠!”
她的媽媽側頭看了眼,除了繁華的夜景外,空無一人。
滑下來的禪院稚依:“嘻嘻。”
諸伏景光:“……”
直到腳真真切切的踩在地面上,諸伏景光才緩過神來。
禪院稚依看著他恍惚地神情,問:“你還好嗎?”
諸伏景光努力平復著劇烈的心跳:“你……”
他不知道該稱贊禪院稚依的臂力,還是這把支撐了兩個人從十五樓滑下來,刀身輕薄的匕首結實。
他們是在拍科幻片嗎?
見他的目光停留在匕首上,稚依大概明白了他在想什么:“這是特質的匕首,你想要的話就拿去用吧。”
二級咒具,她多得是。
諸伏景光無語凝噎,不過還是收了下來。
這該不會是組織新研究的武器成果吧?
“走吧,先去解決川本社長。”
兩人迅速混入歌舞廳里,但是因為剛才狙擊失敗引發了恐慌,或者說是川本社長有意為之,總之里面亂做一團,連在里面走路都難,更別提找人了。
最后,因為耽誤了太多時間,失去了川本社長的行蹤,監控也被人消除了。
***
“所以,這么簡單的任務都能失敗。”琴酒目光陰冷地看著貓眼青年,眼睛瞇了瞇:“蘇格蘭,你該不會是老鼠吧?”
諸伏景光衣服下冒出一身冷汗,被槍指著,他面上依舊鎮定自若:“琴酒,你說什么……”
“琴醬,你說什么呢!”禪院稚依一把握住槍口,把它推了下來:“這件事怪我啦,是我一直拉著蘇格蘭聊天,才沒注意到任務目標已經來了。”
她將槍放回琴酒大衣口袋里,拍了拍:“你放心,我會找到他的。”
琴酒冷冷瞥了她一眼,沒說話,帶著伏特加大步離開。
禪院稚依對著他的背影,大聲說:“下次我會把他解決的!”
琴酒頭也不回的走遠,諸伏景光抿了抿唇,看向少女:“沒關系嗎?”
禪院稚依寬慰他:“哎呀沒事啦,他沒那么小氣的。”
只要把人解決掉就行了。
諸伏景光眸光閃了閃,歉意道:“抱歉,我當時應該等待下一個時機的。”
禪院稚依盯著他看了兩秒,那雙好似能洞察人心的瞳孔,讓青年緊張起來,手指動了動。
然后少女緩緩笑起,那雙金色的瞳孔像射進黑暗的陽光:“那下次給我做你最拿手的菜好了。”
諸伏景光心頭一震,砰砰直跳。
她知道嗎?還是沒有?
如果知道,替他遮掩是有更大的陰謀等著他,還是……私心?
諸伏景光迷茫了。
她對他們的好是有目共睹的,這段時間他們從少女身上,輕而易舉的獲得了不少東西。
可是…?為什么?
他實在看不透禪院稚依這個人,但現在,毫無疑問有愧疚在心中蔓延開來。
【蘇格蘭好感度51%】
禪院稚依微微瞪大了眼睛。
果然,她剛才挺身而出是對的!
這么有義氣的行為,分分鐘俘獲人心好吧!
不過禪院稚依沒急著契約,現在這種情況,好像不太適合。
她壓抑著想要立即契約的欲望,稍微等待了兩天,讓這次任務失敗沖淡了之后,才在一個風和日麗,沒有人打擾的上午,詢問諸伏景光。
“蘇格蘭,你愿意和我契約嗎?”
當看到蜿蜒在少女身側的紅線時,諸伏景光愣了一下,笑著問:“誠實,這是你新學的魔術嗎?”
禪院稚依打了個響指,他們周圍的場景瞬間開始變換。
有漂亮的風景,也有令人恐懼的怪物。
諸伏景光手里的杯子再也握不住,掉落在地上。
他是還沒睡醒嗎?還是沒吃早餐餓出幻覺了?
和所有人一樣,青年的三觀受到了不小的沖擊,他試圖用科學去解釋,但很可惜,他找不到任何作假的證據。
在禪院稚依解釋完后,他沉默了許久。
“原來,這些東西是真實存在的嗎?”
禪院稚依回答:“是的,成為式神后,比你在組織里做的事要危險很多。”
“但是相反的,這份能力也能讓我在組織里如魚得水。”諸伏景光這么說著。
既然她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那么……
“所以,你是為了我……們,才加入的組織?”
禪院稚依:“是的。”
得到肯定答案后,他又問:“琴酒也是嗎?他也有這份特殊的能力嗎?”
少女點了點頭。
不論是因為禪院稚依描述的那個世界需要他,還是組織里有人獲得了這份,特殊且強大的能力讓他無法坐以待斃,諸伏景光都答應了。
他必須,要得到這份能力。
青年抬起頭露出溫和的笑容,此刻的他卸下了在組織里的偽裝,他握住少女伸來的手,任由紅線纏繞上來:“我很開心,你不是真正的組織成員。”
他打心里真正的感到開心。
***
諸伏景光很想將這個情報分享給降谷零,但后者有其他任務在身,他們沒辦法見面,而這種事情,他也不想用電話等方式傳達。
zero一定會以為他瘋了的。
所以見面是最好的選擇,他不相信時,只要當面使用這份能力就行了。
諸伏景光不禁想,那一定會很有趣。
既然見不到好友,他決定先去完成萩原他們拜托的事。
用曾經約定好的方式聯絡上好友,確定了時間后,諸伏景光便安心等待著。
***
這邊,禪院稚依和安室透剛結束了任務。
少女伸了個懶腰:“好餓啊——”
安室透笑著打開車門:“那我們快去吃飯吧,你想吃什么?”
禪院稚依想了想,萩原好像給她推薦了一家飯店,說是很好吃,一定要去嘗嘗,不嘗此生后悔的那種。
還說最好帶上朋友,朋友吃到這么好吃的菜,一定會對她感激涕零。
禪院稚依一聽,那不得帶上波本去,要是因為一頓飯讓波本的好感度成正,從此以后,萩原研二就是她的神!
她把店名和位置報給波本,青年聽到后點點頭:“好像是很有名的餐館,不過下午五點才開始營業,現在還太早了,要先吃點其他東西墊墊肚子嗎?”
“誒?你去過嗎?”禪院稚依有點可惜,要是去過,那還怎么對她感激涕零啊。
波本搖搖頭:“沒有,之前任務時經過,正好看到貼在門口的公告。”
禪院稚依了然,在去買小吃的路上,她給萩原研二發了個消息。
萩原說去的話一定要告訴他,他和里面的店員很熟,讓店員小姐幫忙留一道限量的甜品給她。
據說每天剛開門就會被搶光的那種。
禪院稚依不禁感嘆,不愧是交際花啊。
對面幾乎秒回:【ok,馬上給你安排。】
過了幾秒:【對了,你是一個人去嗎?還是和朋友,人多的話我拜托店員小姐幫你們多留兩份?】
禪院稚依回:【就我和波本兩個人。】
萩原研二:【ok~(^_~)】
禪院稚依收起手機,和安室透四處逛了逛,吃了些小吃。
老實說,要是他的好感度不總掉的話,和這人相處起來還挺愉快的。
太陽緩緩落下,遠處的地平線被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芒,落日的余暉灑在波本這張易容過后,變得凌厲的臉上,看起來溫柔了許多。
時間差不多,兩人來到目的地。
禪院稚依從車上下來,看了眼停滿車的道路,感嘆:“哇塞,好多人。”
和悟排隊買甜品時有得一拼了。
安室透笑了笑,還沒說話,就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好友。
hiro?他怎么在這?
“咦,是蘇格蘭!他怎么了?臉色好怪?”禪院稚依見自家式神不對勁,連忙走過去。
“蘇格蘭,你怎么在這?”
諸伏景光的目光剛從手機上傳來的照片收回,然后就見好友和稚依從巷子里走出來。
雖然好友因為易容換了張臉,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降谷零。
他表情僵硬,看了眼萩原研二傳給他,這個名叫稚依的女孩的照片,又看了看面前的少女。
反復看了幾次后,難以置信地說:“稚……依?”
禪院稚依震驚:“誒?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契約的時候她都忘記說了來著。
諸伏景光腦子混亂了。
萩原他們口中的混蛋男人居然就是zero。
是了,哪有這么巧的事。
同一時間內碰上兩啟極為相似的……他該說案件嗎哈哈哈……
他還沒從主人公都是他認識的人中緩過來,腦海中浮現出萩原他們的作戰計劃——
“等hagi把他騙到角落里,我就給他戴上手銬,再用麻袋套上,然后……”
他迅速朝好友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經沒了金發青年的身影了。
完了!zero已經慘遭毒手了!
第39章
降谷零看見諸伏景光在這有些驚訝, 好友臉上明顯不對勁的表情讓他心中升起疑慮和擔憂。
正準備上前詢問時,一道耳熟的聲音在后背響起。
他回過頭,半長發的青年抬起手, 笑瞇瞇地對他打招呼:“嗨, 你好。”
降谷零瞳孔一縮。
萩原?!
他怎么會在這?
又為什么會來和自己打招呼?他臉上明明戴著易容!
巧合?還是……
他飛速往禪院稚依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少女正背對著他,和諸伏景光交流。
他壓下心中的驚駭,揚起微笑, 剛要開口,便聽到對方低沉性感的聲音。
“波本,跟我來這邊。”
半長發青年的臉在這一刻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淡淡的紫色浮現在眼尾處, 纖細茂密的睫毛下, 紫色的瞳孔仿佛蒙上一層霧氣, 神秘且充滿了誘惑。
他的聲音低低的, 如同醇厚的紅酒, 讓人沉浸在那濃郁的酒香中無法自拔。
降谷零的心神不由自主被這道聲音牽引, 他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下意識想要完成他傳達出來的意思。
直到清脆地“咔噠”聲響起, 手上傳來冰涼的觸感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沒人的角落, 而面前站著的,替他戴上手銬的卷發青年, 正是他的同期——松田陣平。
“等等, 這是怎么一回事?!”
松田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還給他戴上手銬??
說起來他又是為什么會走到無人的角落?他不是在和萩原研二說話嗎?
松田陣平“嗯?”了一聲,“這就清醒了?”
凌厲的勁風響起, 降谷零眉眼一凝,迅速側頭躲開。
“喲,反應不錯嘛。”
他的反應速度讓松田陣平來了興致,將鑰匙拿出來替對方解開手銬:“好了,我們來公平的打一場。”
然后不管對方怎么想,五指握拳,朝金發青年狠狠揍去。
他可是,想揍波本很久了。
降谷零抬手格擋住這一拳:“喂,你……”
松田陣平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好好挨打就是了!”
降谷零完全弄不清現在的狀況,許久未見的同期突然出現在面前,又是手銬又是拳頭,一副要逮捕他的模樣……
腦子開始瘋狂思索到底怎么回事,難道是他用這張易容的臉出任務時被他們看到了?
還是說這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今天吃飯的地點和時間——可是禪院稚依選的。
臉上被狠狠揍了一拳,痛意讓他回過神來。
卷發青年冷笑一聲:“呵,這種時候還敢分心,你瞧不起誰呢?”
降谷零咬牙切齒,心中也冒起怒火:“你、這、家、伙。”
沒弄清楚狀況之前,他是不敢和好友相認,但不代表不能揍對方一頓!
兩人拳拳到肉,波本的身手讓松田陣平有些心驚。
厲害,不愧是和那個琴酒同一個組織的成員。
萩原研二和伊達航在旁邊看著,也不禁感嘆起波本的身手。
半長發青年若有所思:“不過怎么總感覺有點眼熟?”
眼熟就對了。
不知道暗處有沒有人在觀察,降谷零不敢用警校教的招式,但用了他曾經會用的格斗方式。
萩原他們應該能猜出來。
降谷零的身手很好,更別說為了加入組織還精進了格斗能力,對付松田陣平不成問題。
不過他在短短的幾招內,發現松田陣平的格斗技巧也比以前更熟練了。
看來畢業后,除了拆解和組裝,他也沒荒廢拳擊。
他瞥了眼一旁的萩原研二,應該差不多了?他可以猜到的吧。
他沒有打下去的必要,先撤離弄清楚原因才是最重要的事。
找準逃離的路線后,他在一腳踢退松田陣平時,迅速翻身離開。
萩原研二提醒道:“小陣平!”
“我知道。”
只要禪院稚依想要波本,他們就不可能真的把人逮捕。
他們想借機讓稚依英雄救美,從警方手里把他撈出去,說不定波本會感激涕零地答應稚依契約。
等契約成功后,他們再把波本逮捕,送進大牢了。
既揍了波本一頓出氣,又能讓稚依成功契約,簡直完美!
降谷零的速度很快,路線也選得很好,可惜松田陣平已經成為了式神。
并且不能讓他逃走。
咒力在身體里流動,不能動用完全的能力讓普通人發現,但只要提取一點就足夠了。
他用力一蹬,屬于野獸的力量在腳下爆發,眨眼間出現在降谷零身側。
降谷零:“???”
在他震驚的目光中,松田陣平一掌敲暈了他。
他沒有接住波本的身體,就讓他這么摔倒在地上。
“嘶,這混蛋揍人還真疼。”松田陣平摸著嘴角:“剛才差點幻視在和金發混蛋打架。”
嘖,波本這家伙怎么也是金發,這下松田更不爽了。
萩原研二打了個寒顫:“小陣平,拜托你不要說這種一點都不好笑的話。”
代入一下,他對降谷零使用語言誘惑,天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過……我剛才確實也覺得波本像小降谷,但怎么可能呢!我可是看到他和稚依從車上下來,這家伙笑得可膩歪了,我看得都牙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就是用這種笑容把他們家小稚依的心勾走了吧?
松田陣平挑眉:“你這是連自己一起罵了?”
萩原研二勒住好友的脖頸,用手指關節敲打著他的腦袋:“小陣平,我和他是不一樣的!”
“嘶……疼疼疼,放手!”
“好了好了,你們倆別鬧了。”伊達航走到波本面前,準備把他抬上車,卻發現青年臉有些奇怪。
他伸手去摸。
松田陣平掙脫好友的束縛,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說著:“不過你說得沒錯,金發混蛋那種認真過頭的家伙,怎么可能是這種哄騙未成年少女的人渣。”
他剛說完,“嘶啦”一聲,伊達航從波本臉上撕下一層□□。
巷子里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嗯,帥氣的面具下是一張更帥氣的臉。
要是他們不認識這張臉就更好了。
三人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伊達航陷入沉思,要不要把這張易容貼上去,假裝什么事都沒發生。
松田陣平:“……”
他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眼花了?真看到金發混蛋了。”
剛才好像只被打到臉來著。
“沒看錯。”萩原研二把手搭在好友肩膀上,抬頭仰望天空,帶著淡淡的憂傷道:“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吶,誰能想到昔日正直的警校好友會墮落成邪惡的犯罪分子呢。”
“好痛!班長……”
伊達航收回手,笑道:“別胡說八道了。”
萩原研二蹲到降谷零面前,把手銬重新套在他的手上,義正辭嚴:“也許這是小降谷的雙胞胎弟弟?就算是好友的親人,我們也絕對不會徇私舞弊的!”
松田陣平嘴角抽了抽,一眼就看出好友為什么破防,幸災樂禍道:“別掙扎了,你剛才就是誘惑了零……唔唔。”
萩原研二捂住好友的嘴巴,雙眼泛著紅光:“你想被我暗殺嗎小陣平~”
松田陣平:“……”不說就是了!
松開手,萩原研二扯著降谷零的臉:“就算是小降谷,就算知道他有其他理由,也無法掩飾他對稚依醬使用蜂蜜陷阱的事實!她還是個孩子啊!”
伊達航點點頭:“而且這兩個家伙瞞著我們,居然是在做這么危險的事嗎?”
知道他們在做一些危險的事,但沒想到這么危險,景光居然提都沒提!
松田陣平接道:“他還趁機揍了我兩拳,我打回去也是合理的。”
三人齊齊點頭。
綜上所述,他們沒揍錯人。
松田陣平掏出手機,鏡頭對準自己和地上的金發青年,嘴角咧開:“記錄歷史性的一幕。”
***
諸伏景光感到頭疼。
萬萬沒想到稚依就是誠實。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同期們確實很討厭這個欺騙了他們朋友的,混蛋男人……
想到他們談論計劃方案時,陰惻惻的笑容,諸伏景光就為幼馴染一陣默哀。
zero,你可要撐住啊!
當兩人找到小巷子里時,只見三個男人蹲在地上,圍著一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金發青年。
走近一些,一眼便看到降谷零臉上不是很服帖的□□。
看來是撕下來過了。
他看了眼萩原研二,后者朝他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
諸伏景光:“……”
嗯,同期們知道波本就是零了。
抱歉zero,你的名聲……唉,算了,沒被真的當成人渣就很好了,否則他都不敢想這三個同期會揍得多狠。
“嗯?你們怎么在這?還有消失的波本!”禪院稚依震驚:“他怎么躺地上了!”
她看了眼三人,恍然:“你們想抓……”想到旁邊還有個蘇格蘭在,禪院稚依又把話咽了回去。
“你們居然打他!”
這個時候,三人組派上了最能說會道的萩原研二。
青年無辜地說:“誰叫他這么討厭你,我們氣不過就想揍他一頓了,當然,我們非常有分寸沒有打得很嚴重!”
禪院稚依咂舌。
不愧是她的式神啊,居然和她干了一模一樣的事。
諸伏景光假裝不認識他們,問:“誠實,這幾位是你朋友嗎?”
雖然和禪院稚依契約了,但他對少女的信任并沒達到能告知秘密的地步。
他和稚依現在的關系,用合作對象來形容更恰當。
他幫助稚依,稚依則給他提供力量。
更別提式神中,還有個真正的黑方——琴酒。以及還沒有契約成功的諸星大。
在這種情況下,諸伏景光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真實身份暴露的。
公安臥底——是他絕對不能訴說的秘密。
而他的同期,萩原研二等人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與諸伏景光不同,他們信任禪院稚依,但不信任琴酒。
無論他們的身份是什么,成為式神后都不會傷害稚依,在那個有咒靈的世界,他們這些式神可以暫時作為同伴信任對方,但在自己的世界里,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畢竟他們是敵對關系。
那么讓稚依知道了真相,她選擇隱瞞景光他們的身份,對琴酒來說是不公平的,如果最后被他知道,那會不會對稚依產生不滿,從而影響到她。
如果她選擇告訴琴酒,那對景光他們來說,這個一直存在的隱患,會導致無法真心相信稚依。
無論禪院稚依怎么選,似乎對她都不太好,那不如暫且隱瞞。
等到降谷零也踏入他們的世界,他們再好好跟稚依道歉。
萩原研二等人很快想清楚其中的利害,沒有揭穿同期的謊言。
禪院稚依記得他們敵對的身份,決定暫時不讓蘇格蘭知道他們警察的身份。
不利于團結。
唉,等她先把黑衣組織拿下再說吧。
于是率先介紹道:“這是萩原研二,他是松田陣平,這位是伊達航,他們和你一樣。”
然后又指了指諸伏景光:“他叫綠川唯,是我新契約的式神。”
諸伏景光伸出的手頓了一下,原來同期的三位好友居然已經契約了嗎!!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哈?”你也白給了?
諸伏景光摸不著頭腦:“怎么了嗎?”
松田陣平死魚眼:“不……沒什么。”
現在已經沒有邪惡的波本了,白給不白給什么的完全不重要了。
不過……降谷零,你能不能也白給啊!
他們不知道的是,降谷零還真白給了。
就在剛才,系統提示【查詢到宿主已成功契約萩原研二、松田陣平、伊達航、蘇格蘭四人,現贈送強制契約波本的權限,等待四人好感度都達到80%,方可使用。】
禪院稚依瞪大眼睛,什么什么?還有這種好事?
80%的好感度,這不就只差蘇格蘭一個人了嘛!
不過為什么會是這四個人?
難道她的術式認為式神里警察太多了,所以贈送一個黑方?
但為什么是蘇格蘭不是琴酒?因為他不在這里嗎?或者是隨機?
禪院稚依摸著下巴思索,目光落在幾人身上,冷不丁地說:“你們認識嗎?”
諸伏景光心漏了一拍,鎮定地說:“不認識。”
禪院稚依“噢”了一聲,又盯著幾人看了幾秒。
難道是她這里正好湊齊了四個白皮,贈送一個特殊黑皮?
那要是集齊四個短發能不能贈送一個長發?或者四個五顏六色的頭發贈送一個黑發,好像黑發的人占比更大……
少女思緒飛遠,渾然不知被她盯著的幾人有多煎熬。
他們知道稚依不會多想,但架不住那雙眼睛很有震懾力。
突然有點理解,降谷為什么討厭稚依了。
那大概不是討厭,是害怕——因為腦補太多了。
想到這,幾個損友又不禁覺得,這好像很有趣誒!
可惡,他們為什么不能主動踏出那一步,告訴他式神的事!
真的很想看降谷知道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在斗智斗勇表情!
暫時看不了這個,松田陣平倒是好奇另一件事:“說起來,綠川是什么式神?”
禪院稚依驟然看過來,飛速把手伸進口袋,實則是從系統背包里拿出一朵存放好的花。
其余人:?
第40章
幾人對禪院稚依的行為不明所以, 諸伏景光倒是想起什么,眉眼有些無奈。
“原來你不是只說說啊。”
禪院稚依看了眼嬌嫩欲滴的花朵,笑瞇瞇地說:“當然了, 畢竟真的很適合。”
這下更激發了其余三人的好奇心:“你們倆快別打啞迷了, 好奇死我們了!”
諸伏景光以為這是成為式神后的傳統——像同伴們展示自己的姿態和能力。
于是,便在四雙期待的目光下,催動咒力。
他的外貌在這一刻發生了變化。
白色的長袍猶如月華傾瀉,輕輕籠罩在挺拔而柔和的身軀上,
精致而淺淡的圖紋點綴在衣袍上,仿佛花朵與藤蔓爭相沐浴在月華之中。
領口處,薄紗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 露出精致的鎖骨和頸部線條, 白皙的皮膚上, 青筋顯得格外清晰, 仿佛能感受到肌膚之下溫暖的血脈在緩緩流動。
當他行走時, 輕薄的紗布隨著身體而搖曳, 若隱若現的透露出修長的雙腿和細膩的皮膚。
黑色的長發如綢緞般順滑, 尾端由蒼翠的藤蔓扎起, 垂在肩側,他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深邃的眼眸如水、如春風,撫平人心。
此時天邊早已變黑, 這條偏僻無人的小巷里,連昏暗的燈光都沒有——是他們特意挑選出用來干壞事的。
在諸伏景光以式神姿態出現的時候, 他們感覺, 這條小巷突然變得神圣起來了。
同期三人目瞪口呆。
禪院稚依把手中的花朵,插進他的發間。
“嗯, 這樣合適多了。”上次見到時,她就覺得頭發太樸素了,這么漂亮的裝扮就應該配上香香美美的花!
平心而論,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兩個不同風格,同樣澀澀的服裝下,諸伏景光正常得多。
但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直接爆笑如雷,伊達航還好一些,給諸伏景光留了點面子,但也就沒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的地步。
不是不好看,反而很適合景光,但他們太熟了,看到好友這么神圣……的裝扮,真的太好笑了。
諸伏景光滿頭問號。
雖然對原本還是普通人的他們,這個服裝是夸張了點,他第一次看到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精靈的種族,這副打扮也不奇怪吧?
難道好友們和他不一樣,沒有變換種族?
不管猜測了什么,諸伏景光聽著他們的笑聲還是露出了一個死亡微笑。
在嘲笑他吧?這幾個混蛋。
禪院稚依摸著下巴,看幾個笑得花枝亂顫的人——點名萩原研二。
不理解他們為什么突然笑起來,蘇格蘭的樣子有什么不對嗎?
難道……這是霸凌!
自古正邪不兩立,雖然他們不知道蘇格蘭的真實身份,但心和第六感已經告訴了他們怎么做!
禪院稚依決定,讓這場霸凌變得公平一些。
除了因為巨人族身材巨大,不方便的伊達航,她催動著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身體里的咒力。
萩原研二勾著的肩膀變成了毛絨絨的觸感,松田陣平的后背被什么東西打了一下,不是很痛,還有幾片黑色的羽毛從眼前落下。
笑聲戛然而止。
兩人神色僵硬地轉頭看了眼對方,在看到式神的模樣后,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狠狠閉上了眼睛。
哀怨道:“小稚依——”
禪院稚依看了眼獸人形態的松田陣平:“啊,錯了。”
下一秒,毛絨絨帥氣的獸人不再,而是變成了有正常人類身體的半獸人。
松田陣平惱羞成怒:“喂!”
禪院稚依嘿嘿一笑:“這樣才有意思嘛,對吧伊達?”
伊達航咳嗽一聲,憋笑:“沒錯。”
這次,輪到諸伏景光目瞪口呆了。
他看著兩人一個半遮半掩、一個欲蓋彌彰的裝扮,沉默了。
“你們……就這樣還笑我?”
就這樣??
什么叫就這樣啊??!
松田陣平不滿地嘟囔:“你可以用具體的形容詞,但不能用這種敷衍又任憑人想象的詞來嘲諷我們!”
“是嗎?”
諸伏景光微微抬了下手指,原先扎在發尾處的藤蔓換了個位置,在耳畔下方牢牢圈住頭發。
這次,沒有那部分垂在身后松松散散的頭發,溫和的氣質減少些許,增添了幾分利落和銳利。
他眉眼彎起,是個很溫柔的笑容,但好像又充滿了黑氣。
“但我現在不是很想說話。”
野獸的直覺讓松田陣平立即往后退了一步,景老爺這是要干什么?!
萩原研二訕笑著擺手,額角有汗水流下:“景、綠川先生,有話好好說哈哈……”
然而——晚了。
木制的法杖出現在諸伏景光手里,眾人本以為他要釋放魔法之類的招數,萩原和松田甚至已經做好防御姿態了,然后——
“咚”地一聲。
法杖重重敲在萩原研二的腦袋上。
萩原研二:“???”
很痛!超級痛!!感覺腦袋不是自己的了,意識也消散了一瞬。
緊接著,意識回籠,痛感也沒了。
諸伏景光把他治療好了。
然后,下一棒又落在了身上,完全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萩原研二:“???”
你在干什么?!你在穿著高潔神圣的衣服、戴著漂亮的花朵,用遠程攻擊的法杖干什么!!
禪院稚依咂舌:“你說說你們,惹誰不好,偏偏要惹奶媽,還是全點攻擊的奶媽。”
【姓名:綠川唯/?
代號:蘇格蘭
好感度:51%
種族:自然精靈
職業:牧師
攻擊:51+36(此36為防御轉換)
防御:0
天賦:1.攻擊力越高,治療量越高。
2.烹飪時,可融入自然之力做出具有治療效果的食物。ps:也有一定概率生出debuff食物(如:眩暈、幻覺、麻痹四肢、內臟受損等等)】
“早說啊!!”松田陣平沖稚依大喊:“你早說啊!!”
要早知道景老爺的能力是治療,他肯定不笑那么大聲!
別的能力還能打幾下就消氣了,這玩意可是可以邊打邊治療啊!
傷口雖然消失了,但心理的疼痛不會!
伊達航摸了摸鼻頭,十分慶幸自己因為體型龐大沒變成式神,暫時躲過了一劫。
禪院稚依才不管那么多呢,她怎么知道他們會大笑。
在可控制的范圍內,她樂得看戲。
諸伏景光握著的法杖又一次敲下時,禪院稚依語氣深沉地念:“不敬之人,這是精靈女王對你降下的懲罰!”
諸伏景光手里的法杖差點沒握穩。
松田陣平一個踉蹌沒躲開,法杖重重敲在手臂上。
“嘶——”他疼得呲牙咧嘴,怪叫:“斷了斷了,我的手斷了!”
諸伏景光死魚眼,哪有這么夸張,不過還是迅速替他治療了。
這時,少女十指交疊扣在一起,用清脆的嗓音虔誠的祈禱著:“啊~生命之樹啊,請降下恩澤治愈他們吧!”
諸伏景光:“……”
其他三人:“……”
怎么說呢,突然有點同情諸伏景光了,至少他們戰斗時,禪院稚依不會站在一邊幫忙配音。
尤其萩原研二,他都不敢想他的臺詞,會有多令人頭皮發麻!
無人在意的降谷零躺在涼涼的地面上,眉頭不自覺皺起,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里好像又回到了還在警校時的日子。
他和同期們一起打鬧,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笑得很開心,他們三人在旁邊微笑觀看。
就在這時,穿著教官服飾的禪院誠實出現在他們面前,呵斥道:“警校禁止大聲喧嘩!”
松田陣平不滿地上前大聲辯解,結果讓少女生氣了,她手中出現一根沉重地法杖重重剁在地上,發出“咚”地聲音。
厲聲道:“以下犯上!這是精靈女王對你降下的懲罰!”
在少女說完這句話后,他們的四肢在逐漸消失,于松田“斷了斷了”的慌張喊聲中,幾人變成了一顆顆掛在樹上的果實。
“這是生命之樹給予你們的恩澤,悔過自新吧。”少女說完,轉身離開。
降谷零吶喊:“不!等等——我不能停留在這里!”
他還有很重要的事!
可少女像是聽不到他說話似的,沒有絲毫停頓的離開。
不!等等!別走——
“誠實!別走——!”
降谷零驟然驚醒,冷汗直冒。
他飛速摸了摸四肢,還在。
“咦,你叫我?”
熟悉的聲音響起,降谷零抬眸,夢中那張臉在眼前放大。
少女帶著燦爛的笑容說:“手術很成功,你的臉已經被我取下來啦!”
臉?!
回想起夢中逐漸淡化的軀體,降谷零驚疑不定地摸了摸臉,然后瞥到少女手中的□□后,才反應過來。
降谷零:“……”
實在是那個夢太真實了,就好像那些話都在耳畔說的一樣,讓他都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
說起來……他記得自己是被松田陣平打暈的!
降谷零立馬看了看周圍,那三個綁架他的同期已經不見了,只有蹲在面前的禪院稚依,和站在旁邊,神色復雜的諸伏景光。
“我……這是怎么了?”他立即調整好表情,展露出波本顏:“我好像被人從后面打暈了?是誰?讓我找到一定讓他知道,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
禪院稚依把我朋友不小心認錯人的話咽了下去。
波本真記仇,不行,不能讓他知道!
她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波本,也許對方是認錯人,不小心做的,組織最近不想引人注目,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波本的表情很難看,不知想了些什么,最終不情不愿地說:“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
禪院稚依心虛地夸了夸他,然后率先朝車子走去。
“我們走吧,去吃飯,找你半天餓死了。”
尤其是還興致勃勃地圍觀了一場好戲,感覺她的式神相應挺好的嘛。
琴醬也該多學學。
降谷零從地上站起來,揉了揉酸痛的脖頸,瞥了眼走遠的少女后,低聲問好友:“怎么回事?你看到他們了嗎?”
諸伏景光點頭:“嗯,我在誠實先找到你,放心,她沒看到萩原他們。”
降谷零這才松了口氣:“那他們這是在做什么?”
諸伏景光解釋道:“你這張易容好像和他們正在調查的某個犯人有點像,所以認錯了,但是在我來之后解釋清楚了。”
降谷零:“……”
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尤其是在見到萩原研二后,他短暫的失去了一會意識。
不過同期不會害自己,諸伏景光更不會了。
降谷零點點頭,又見幼馴染看著他欲言又止。
他問:“怎么了嗎?”
諸伏景光遲疑地說:“你……該不會假戲真做了吧?”
降谷零:“啊?什么?”
諸伏景光模仿他的樣子,用氣音喊:“誠實!別走——!”
降谷零:“……”
青年神色微僵,揉了揉眉心:“我……只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離譜到難以啟齒了。
***
因為三人都有想隱瞞的事,今天這場烏龍就這么翻篇了,誰也沒再提起。
禪院稚依趁著休息的時候,回了趟高專。
教師辦公室處。
“夜蛾老師!”少女雙手搭在窗臺上,笑嘻嘻地問:“我的咒靈玩偶好了沒呀?”
“哦,那個啊,抱歉稚依,這兩天有點家事,還沒做好。”夜蛾正道看著她說:“你明天來拿吧。”
禪院稚依點點頭,準備離開時又折回來,好奇道:“是和師母離婚的事嗎?”
夜蛾正道抬眸:“你怎么知道?”
禪院稚依閉上嘴巴,她就不該多這個嘴。
不過夜蛾正道已經想到了:“你們見到熊貓了?”
禪院稚依毫不猶豫把某人拉出來背鍋:“我是去阻止悟的。”
然而夜蛾正道好像很愁,連斥責兩句五條悟的心思都沒有。
禪院稚依翻到窗戶上,湊過去問:“夜蛾老師,你很苦惱嗎?要不要我們幫忙?”
男人把蹲在窗戶上的少女提下來,“不用,這是大人的事,你好好去上課吧。”
禪院稚依“噢”了一聲。
她決定做一個幫老師解決問題的好學生。
但是婚姻這種事,完全觸及到知識盲區了。
同期們都是和她一樣歲數的人,肯定也不知道。
式神?
嗯……都是單身漢呢,懂什么愛情?
pass掉。
等等,諸星大好像有女朋友?
禪院稚依覺得他好像是個合適的人選。
最近她發現,在自己的世界也能和式神們聯系了,這大概是世界融合的前兆吧。
她拿出手機編輯了條短信發過去。
【該怎么挽回一段破碎的感情,才能不離婚?】
消息顯示已讀,但遲遲沒得到回復。
就在她以為諸星大也不知道時,消息傳來。
【你們已經到離婚這個地步了嗎?】
幾秒后,還有一個小熊貓震驚臉加問號的表情包,發送過來。
這個表情她很熟悉,是因為覺得熊貓可愛,特意找了同類型的,平時聊天時經常會用。
可是,諸星大……
禪院稚依看著這個動圖,甚至連他說的“你們”兩個字都沒心情思考,面無表情地切換手機頁面,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琴醬嗎?黑麥好像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