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壞掉了?
琴酒不太明白她具體的意思, 皺眉問:“他死了?”
“不要說這么不吉利的話!”禪院稚依有些震驚地說:“他做了一件非常不符合人設的事!跟他平時完全不一樣!”
琴酒雙眼微瞇,綠色的瞳孔里閃爍著森然的冷意:“呵,老鼠終于露出馬腳了么?”
他饒有興趣地問:“仔細說說, 他干了什么?”
禪院稚依比劃著:“他給我發了一個表情包, 非?蓯鄣哪欠N!”
琴酒:“?”
電話那頭沒聲了,似乎在等他回應。
他補充道:“然后呢?”
“然后我覺得很震驚,就給你打電話了。”禪院稚依擔憂地問:“你說他是不是壞掉了?”
冷酷無情的黑衣組織成員居然發可愛萌萌的表情包……
琴酒不是很想說話:“……你有空可以去找家入看看!
禪院稚依點頭:“我等會正要去找硝子!
琴酒沒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少女擰眉, 琴酒聽到后沒驚訝就算了,連語氣都沒起伏。
他到底懂不懂一個和他極為相似的狠辣酷哥,這么做有多ooc!
她覺得口頭描述沒有親眼看到震撼, 于是用術式把對方召喚了出來。
銀發男人看向她, 還沒來得及開口, 手機屏幕已經懟了上來。
她指著那個表情包說:“看到了嗎?”
她和諸星大的對話框映入眼簾, 動態的小熊貓非常顯眼, 但讓琴酒更在意的, 是聊天內容。
他視線落在【你們已經到離婚這個地步】的回復上。
他看向黑發少女, 問:“''你們''是誰?”
“嗯?”禪院稚依看了眼, 恍然大悟:“對哦,差點忘了, 我還沒問他為什么這么說。”
不過倒是習以為常了,她一向不太跟得上諸星大的思維。
這可能就是正常人和非正常人的區別吧。
琴酒被她召喚來, 那邊世界處于禁止狀態,諸星大自然就回不了消息。
不過沒關系, 她又不著急。
琴酒那雙綠色的眸子中閃過很多思緒, 冷笑一聲。
看來組織里最近有人不安分了。
波本和蘇格蘭他自然會去問,現在——已經有一個人擺在眼前了。
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他沒說出來,只瞥了眼屏幕上的表情包。
想到諸星大是因為誰搭上組織這條線的,神情不屑:“慣用的小伎倆!
辦公室內隱約傳來聲音,禪院稚依推著琴酒往教室走。
“快走快走,上課了,等會夜蛾老師又要罵我們了!
禪院稚依沒把術式解除,順便還把其他的式神召喚出來了。
理由——當然是和其他式神一樣,通過上課了解咒術界啦。
式神們出現后,寬敞的教室瞬間變得有些擁擠。
夏油杰驚訝地看了眼新出現的兩人,感嘆道:“稚依,你的速度還真快啊。”
他也要努力收服咒靈才行。
下一秒,想到那些咒靈惡心的口感,表情又變得難看起來。
家入硝子咬了口棒棒糖:“養眼,太養眼了!
五條悟則是“嗖”地來到伊達航面前,看著他寬闊的背和高壯的身材,滿意極了。
拍著他的肩膀說:“你知道嗎?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伊達航摸不著頭腦:“等我?為什么?”
在他不解的表情中,五條悟飛速搬了張空課桌放在自己的座位前面,然后把人拉過去。
“快坐。”
伊達航還以為這是個熱心腸的少年,便順從的坐了下去:“謝謝啊。”
五條悟笑瞇瞇地說:“不客氣不客氣!
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右晃了晃,看著前面這堵極具安全感的“墻”,開心地點點頭。
和隔壁桌的少女碰了碰拳:“下次我可以在課上吃甜品了!
禪院稚依點頭:“那我要吃豚骨拉面!
夏油杰嘴角抽搐:“拉面味道還是太大了吧,我建議換成冷面、飯團之類味道淡一點的,不容易被發現。”
禪院稚依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采納了這個意見,并詢問他們需不需要。
家入硝子擺擺手:“不用了,我還是更喜歡玩手機。”
伊達航聽著幾個學生的對話,眉心跳了跳。
什么熱心腸的少年,現在看來,就是一群刺頭!
誠實小時候那么乖,怎么長大變了這么多?
這邊幾人的氛圍一片和諧,另外幾人就不一樣了。
琴酒對蘇格蘭的出現有些意外,又覺得理應如此。
兩三個月過去,禪院稚依也該拿下一個人了。
不過……
他看著諸伏景光的裝扮,眉頭狠狠皺起,十分嫌棄地說:“你倒是很適合跟那邊的警察站在一起!
諸伏景光心微微一緊,表面依舊平靜又冷冽,鎮定自若地說:“Gin,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琴酒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是么?”
“當然,你在懷疑我么?就因為裝扮?”諸伏景光覺得十分可笑:“你不如看看我的種族和能力再說這話!
琴酒冷笑:“我這個鼻子,向來對叛徒的味道最敏感!
禪院稚依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他旁邊的課桌上,伸手摸了下他的鼻頭,好奇道:“琴醬,你什么時候擁有獸人的能力了?”
她記得琴酒的種族是不死族呀,天賦里也沒有嗅覺靈敏這一項。
琴酒一把拍開她的手,面色不悅:“我什么時候說,我有獸人的能力了?”
“剛剛!”禪院稚依轉向諸伏景光所在的方向,模仿著琴酒冰冷陰鷙的神色,壓低聲音冷笑:“哼,我這個鼻子,向來對叛徒的味道最敏感!
說完,迫不及待地問:“叛徒的味道是什么樣的?”
“……”
一股淡淡的尷尬在空氣中蔓延。
眾人不由深深同情起這位銀發殺手。
并在心中決定,以后不要在禪院稚依面前說這種話。
琴酒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我建議你好好學習國文,這只是一種修辭!
“好。”禪院稚依繼續問:“現在可以告訴我,叛徒是什么味道了嗎?”
琴酒:“……”是兩眼一黑的程度。
他直接走到自己的桌子面前,坐下后,開始閉目養神。
眼不見心不煩,下次還要準備兩個耳塞才行。
萩原研二差點笑出聲,他顯然不是很想就這么放過琴酒。
剛才的情形不管說什么都不太合適,現在就不一樣了。
萩原研二眸光微閃,警惕浮于臉上:“原來這位小哥和琴酒是一個地方出來的?”
諸伏景光瞥了他一眼:“跟你有關系嗎?”
溫柔的裝扮也掩蓋不了那雙眼睛里的冷意和殺氣。
原來小諸伏在組織里走的是這種人設啊,倒是和小降谷完全反過來了。
萩原研二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那雙紫色的瞳孔里閃過一抹狡黠,他杵著下巴歪了歪腦袋:“誒~好冷淡啊,我們同為小稚依的式神,互相了解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么?”
他眼角微微上挑,帶著一絲勾人的笑意:“你說對嗎?小稚依?”
諸伏景光:“……”
他看著好友這妖冶的模樣,尤其是對稚依wink的樣子,五味陳雜。
好想報警啊。
最終轉向琴酒,語氣極為復雜地說:“這就是你說的警察?”
萩原研二:“……”喂!雖然知道他是在順勢而為,但里面嫌棄的意味也太濃了吧!
琴酒:“……”
他睜開眼睛,看向稚依:“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我們需要互相了解一下!
星光在他手中匯聚,凝成一把匕首在指間翻轉:“訓練場上,如何?”
禪院稚依摸了摸下巴:“也行,了解彼此的能力,在戰斗中也好配合!
***
幾分鐘后,一群人出現在訓練場上。
式神們在操場上打得火熱,也許是因為式神死亡不代表真正死亡,又或許是打出了火氣,這群人基本往死里下狠手,完全沒有留情。
——點名琴酒。
而且……好混亂。
根本不存在同一陣營,你打我一拳,我刺你一刀的。
全都是孤狼。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伊達航有著如小山一樣的身體,速度卻一點也不落下風,每揮出一拳,都會帶起強烈的陣風,吹得圍觀的幾人衣袂翻飛。
禪院稚依掏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上每個式神的名字。
“光看多沒意思,來來來,壓誰贏?”
家入硝子報了個數字,壓在琴酒的名字上。
夏油杰也報了串數字,五條悟則直接拿出一張卡,放在伊達航的名字上。
禪院稚依搓了搓手:“買定離手嗷,你們想好了?”
雖然伊達航和琴酒都是特級,但從好感度來看,110%的琴酒顯然要更強。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狂戰士是男人的浪漫!”
禪院稚依笑瞇瞇地收起五條悟的卡,并對另外兩位同期說:“okok,那么今天之內,請把你們的錢打到我的賬上!
“嗯?”夏油杰恍然:“這些式神都是你的,想要誰贏都是你一句話的事!
禪院稚依認真道:“錯了,杰,我怎么會是這種人呢!”
夏油杰歪了歪頭:“你不是嗎?”
禪院稚依痛斥:“當然不是了!但是你說對了一句話,這些式神都是我的,不管誰贏,都是我贏!
她笑道:“你們應該壓我的!
于是,她接收到三位同期震驚心痛的目光。
“稚依……你真是太茍了!”
禪院稚依對他們比了個wink:“誒嘿~”
坑了同期們一把,少女的心情很好,從系統空間里拿出甜品分給他們。
“請你們吃甜品,蘇格蘭做的,超級好吃哦~”
她從中選了一個遞給五條悟:“這個是你的,雙倍糖量。”
訓練場上打斗帶起的灰塵太大,三人便重新換了個地方,坐著喝起下午茶來。
“確實很好吃誒,拿出去賣一定會大火!奔胰胂踝狱c評道。
這時,有誰問:“蛋糕好吃嗎?”
五條悟點點頭:“好吃!我申請每天來五份!”
“是嗎?”
五條悟歪了歪頭:“稚依,你的聲音怎么變得這么粗,跟夜蛾……”
他迅速轉頭,男人背對著太陽,整張臉陷入陰影中。
此時他們才發現,操場上的打斗聲已經沒了。
五條悟立即閃開:“老師,這次跟我無關,是稚依!”
夜蛾正道沉聲:“我當然知道!
禪院稚依光速認錯:“老師,這跟我無關,都是式神們太鬧騰了!我這就去教訓他們!”
說著,就要往操場上走,然后被夜蛾正道揪著衣服提了回來。
禪院稚依:“QAQ!
夜蛾正道板著臉:“不要裝可憐!
五條悟咽下嘴里的蛋糕,正準備說點什么時,身體緊繃,“砰”地一聲,就這么直挺挺的倒下了。
禪院稚依腦海里浮現出在另一個世界,看到的案發場景,不由喊:“啊——!死人了!”
正在排隊接受諸伏景光治療的幾個警察神色一凝:“是稚依!”
琴酒朝聲音來源處沖了瞥了一眼,率先趕了過去,其他人緊隨其后。
等到了目的地,只見禪院稚依撲到地上,抓著少年的肩膀用力搖晃著:“悟!你怎么了悟!你不要死啊悟!”
夏油杰抓住少女的手,沉重地說:“請先冷靜,我們家入醫生是最好的醫生,一定能治好他的!”
家入硝子不知從哪掏出手術手套,緩緩戴上。平靜地說:“請節哀,他已經沒救了。”
看了眼除了四肢動不了,睜著炯炯有神的眼睛、和面部表情豐富的五條悟,眾人沉默了。
夜蛾正道額頭青筋直跳:“別給我裝了,快起來!”
諸伏景光掃了一眼五條悟的身體,“那個……抱歉,這好像是吃了我做的糕點導致的?”
萩原研二等人訝異地看了眼他。
小諸伏的廚藝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勁了?!都食物中毒了!
諸伏景光咳嗽了一聲,向大家解釋了原因,然后施展能力消除了負面影響。
過了幾秒,五條悟依舊躺在地上。
夜蛾正道皺眉,擔憂地問:“這位蘇格蘭先生,這……”
就在這時,五條悟緩慢而吃力地抬起手,禪院稚依一把抓住,把耳朵湊到那一張一合的嘴邊。
聽他費力地說:“任……任務……”
禪院稚依緊緊握著他的手,用力點了點頭,眼里閃爍著淚花:“任務是吧,我知道了,你安心,我這就幫你去做!”
說完,抹了把不存在的淚水,像風一樣消失在眾人面前。
夜蛾正道:“……你們是把我當傻子嗎?”
先不說他們今天都沒任務,就五條悟這刺頭,會把任務放在心上?
那他就不用每天愁得頭發都掉了。
“誒嘿~”五條悟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開溜:“夜蛾老師!我好像好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現在就去把任務完成!”
看著跑遠的五條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對視一眼:“我們去看看,萬一他身體還有哪不舒服再倒下就不好了!
眨眼間,高專的四個學生都跑遠了。
留下夜蛾正道和一堆式神面面相覷。
萩原研二尷尬地摸了摸腦袋:“哈哈,這桌子可真好看!
第42章
禪院稚依跑出來后, 剛好碰到一輛正要駛出高專的車子。
是她的輔助監督。
此時的禪院稚依站在高專校門處,與輔助監督隔著層層石階,并且車子已經行駛出一段距離了。
她并沒有打電話讓對方停下, 身體先于腦子一步, 竄進了旁邊的樹木叢中。她抓住藤蔓將自己高高甩起,快要降落時又抓住樹枝,用力把自己往前面送。
比起從正常路跑過去,快多了。
正巧在附近的冥冥看到這一幕, 愣了一秒,立即拿出手機將鏡頭放大,拍了張照片。
看著照片里少女抓著藤蔓蕩起的身影, 冥冥低低地笑了一聲:“呵呵, 真是拍到了好東西呢!
這種照片, 拿去賣給那幾個一年級的小鬼, 肯定能小掙一筆吧。
禪院稚依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被人記錄了下來, 知道也無所謂, 很少有能讓她覺得尷尬的事。
她一個跳躍, 落到柏油路上, 車子正好經過她,里面的輔助監督被天降大活人嚇了一跳, 還沒反應過來時,少女已經拉開車門, 坐好,甚至還系好了安全帶。
車子扭了幾下后, 輔助監督終于又握穩了方向盤。
他準備停下來時, 禪院稚依說:“不用停,繼續開!
“是……是。”男人擦了擦額頭上嚇出來的汗, 問道:“稚依大人要去哪里?”
禪院稚依說:“有沒有還沒來得及下發的任務,直接帶我去做吧!
輔助監督回道:“有的,我這就帶您去。”
***
這次的任務地點不遠,就在市區的某座商場里,并且咒靈等級不高,也就二級。
不需要召喚式神,她自己都能輕松解決。
禪院稚依從車上下來,往任務地點走去。剛準備放帳,便發現咒靈的氣息已經消失了。
少女挑了挑眉,穿過人群,鎖定了一個正在用手帕擦拭著手指的少年。
少年很高,穿著一身簡單舒適的休閑裝,布料卻沒有絲毫褶皺,他有著一頭金色的短發和帥氣的容顏。
看起來是個混血。
察覺到視線,他將目光轉移到少女身上。
只一眼,他就感覺到對方身上強得可怕的氣勢。
他們,是同類。
禪院稚依走過來,和他打了聲招呼。
“你好,我叫禪院稚依,你是京都校的學生嗎?”
沒有穿校服,應該不是。
“你好,我叫七海建人。”他很有禮貌的介紹完自己,才問道:“請問京都校是……?”
果然。
這個姓氏也不屬于那些咒術師家族。
看來是野生咒術師呢!
禪院稚依笑瞇瞇地解釋:“就是咒術師上的學校啦,主要培養和訓練咒術師,教學生怎么了解咒術,并熟練運用。”
“噢,順帶一提,我們這種能看得到你剛才解決的怪物、并祓除的人,就叫咒術師!
七海建人點點頭:“了解了,多謝告知!
禪院稚依問:“怎么樣?要考慮來我們學校嗎?你看你剛才解決的咒靈,沒人給你報酬吧?打白工多不劃算啊,反正碰到都是要解決,還不如來高專,不僅能給你報酬,并且非常高!”
“嗯……雖然風險也會變高,不過沒關系,有強大的學長學姐,在你成長起來之前給你保駕護航喲~”
他們這一屆四個學生,三個特級一個超級奶媽,禪院稚依認為做到這件事還是蠻輕松的。
畢業后,就來給她當牛馬、咳,來給她工作。
禪院稚依說的話,七海建人都聽進去了,他思索了一番,回道:“謝謝禪院小姐的介紹,請容我再考慮一下!
是繼續裝作普通人去念正常學校,還是一腳踏入另一個未知危險的世界,這些選擇關乎到未來,他需要再仔細想想。
不過七海建人認為,自己最終應該會選擇去少女所說的咒術高專。
能看得到咒靈本身就會招來災難,與其最后躲避到無處可逃,不如增強自己的能力,讓選擇變得更多一些。
他看向少女,詢問:“禪院小姐是京都校的學生嗎?可以給我留一個聯系方式嗎?”
這樣,等他下定決心的時候才好聯系。
“當然可以!”禪院稚依接過他遞來的手機,一邊輸入號碼一邊解釋:“不過我是東……”
“!發現目標!”
一聲超大的喊聲打斷了禪院稚依的話,也吸引了商場里無數人的視線。
有著一頭白發的少年,表情浮夸地指著某個方向。
禪院稚依歪了歪頭:“悟?”
***
高專三人溜到校門口后,碰到坐在石頭上的冥冥。
家入硝子問:“冥冥學姐,你怎么在這坐著?”
冥冥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就知道你們會來這,所以稍微等了一會!
在三人疑惑地目光中,她笑道:“我這里有一張很有意思的照片,你們一定很感興趣。”
那是張充滿了原始意味的照片,好像讓人回到了在熱帶雨林里解放天性、做回猴子的生活。
夏油杰覺得,此時的稚依應該穿上她那件塵封已久的猴子T恤。
交易很成功,接下來,他們又從冥冥那,得到禪院稚依的行蹤。
三人來到商場,決定對她偷跑的行為進行一番教育,沒想到剛進來,就看到少女笑容燦爛地和一個少年聊天。
家入硝子側頭:“我沒看錯的話,那是在搭訕吧?”
夏油杰笑道:“沒錯,好像還進行到交換號碼的地步。”
五條悟指指點點:“偷跑出來就是為了干這種事!不行,杰、硝子,我們上!”
他們決不允許,高專里有人先脫單!
五條悟的大喊吸引了眾多目光,他摘下墨鏡,在一眾小聲尖叫和感嘆聲中,抬起手,指尖插入濃密的頭發中,將額前的碎發往后梳。
“呀——!”
“啊——!好帥!”
“快查查快查查!是哪個明星嗎?!”
“哼~”五條悟哼笑一聲,在這一聲聲嬌羞的尖叫聲中,邁著自信且快的步伐來到少女身側。
他一只手搭在禪院稚依肩膀手,另一只手挑起少女的下顎,唇角上揚:“你這只偷腥貓,居然背著我們在外面偷吃!”
禪院稚依閉了閉眼,感覺要被他身后閃耀的光芒給刺瞎了。
“悟……”
“真是過分吶。”耳畔響起溫柔的嗓音,丸子頭少年不知什么時候來到她另一側。
他拿過少女手里的手機,笑得很溫柔,那雙狹長的狐貍眼里有三分無奈三分寵溺四分對七海建人的警告。
“明明有了我們這么多人,卻還不能滿足你嗎?”
——幻術!這一定是幻術!
禪院稚依想,她明明連杰的眼睛都看不清!更別說里面這么多情緒了!
她剛要開口,一只手從背后探來,捂住了她的嘴巴。
柔軟的身體貼在后背上,家入硝子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歪頭笑道:“稚依醬,你不乖哦~”
禪院稚依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沒有掙脫。
玩吧玩吧,她已經開始期待這幾個家伙知道真相后的表情了。
七海建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想要從夏油杰的手里拿回手機時,五條悟閃現到他跟前。
他舉起手機,將屏幕對準了金發少年。
“看!你覺得這位有著翅膀和尾巴、一舉一動勾人心魂的青年怎么樣?”
七海建人:“……”他一定要回答嗎?但是不回答好像會更麻煩。
他點頭:“很好!
“沒錯!”五條悟劃到一下張照片,是獸人形態的松田。
這次,不需要他介紹,七海建人搶先道:“也很好!
“還有還有……”五條悟繼續給他看著,并不管對方愿不愿意聽,一意孤行地配上合適的形容詞介紹著。
等將全部式神介紹完畢后,他甩了甩頭發:“怎么樣少年?你也要加入這個大家庭,成為稚依的后宮之一嗎?”
“如果你已經做好了覺悟,那么——”他敞開雙手:“來吧,我們非常歡迎你!”
七海建人平靜的臉上,終于在這一刻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五條悟得意地哼哼兩聲。
七海建人的目光越過他,在落到禪院稚依身上時又變得平靜下來,禮貌鎮定地問:“禪院小姐,請問咒術師上的學校有多少?”
“嗯?”聽到這話,夏油杰的表情一僵。
禪院稚依拉開家入硝子的手:“兩所,因為咒術師稀少,一部分又有家族的原因不用去學校學習,所以只有京都校和東京校這兩所!
“是嗎,我知道了!逼吆=ㄈ丝戳搜勖媲耙谎噪y盡的幾人,吸了口氣:“很抱歉禪院小姐,我大概會選擇東京校!
他并不希望前輩們都是這種不靠譜的家伙。
“東京校?”五條悟說:“那我就是我們……唔唔!
禪院稚依敞開雙臂,兩只手各自搭在身側的少年們肩頭,把人拽下來一些后捂住他們的嘴巴,不讓他們說話。
“不來京都校啊……”表面很遺憾,心里已經開始雀躍了。
還好剛才七海以為她是京都校的,要不然到手的學弟就要跑了!
四雙眼睛齊齊看著他,其中為他介紹學校的少女,還滿是惋惜。
七海建人有點內疚,但看到他們現在的奇怪姿勢——黑發少女一手勾著一個人,背上還掛著一個人。商場里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到他們這邊了。
去京都站的話,學長學姐就是他們了吧。
這讓七海建人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是的,很抱歉!
禪院稚依心痛地說:“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東京校……也不錯,我等會把負責老師的聯系方式發給你!
少女這么好說話,讓七海建人更加內疚了。之后送份禮物給她吧,現在,他決定先離開再說:“多謝,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先告辭了。”
一直到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商場里,禪院稚依才松開兩人。
痛心疾首地說:“要不然我機靈,我們差點就失去了一位可靠的后輩!”
夏油杰嘆了口氣:“早知道那是未來學弟,就不跟著悟胡鬧了。”
五條悟滿不在乎地攤了攤手:“怕什么,大不了到時候我去給他綁來,以我們的人格魅力,不是分分鐘讓小學弟獻上崇拜之心!
三人露出死魚眼:“不……實力的話還行,人格魅力什么的……”他真的沒看到剛才七海建人嫌棄的眼神是沖誰的嗎?
“好了好了,這種事交給可靠的夜蛾老師就行了!蔽鍡l悟推著幾人往外走:“現在,我們要珍惜用我高超演技換來的寶貴時間,去玩嘍——”
***
直到晚上,在外面玩了個夠的四人才晃晃悠悠地回到高專,一邊打鬧一邊朝校門口走去,直到看到盡頭處的夜蛾正道,笑聲戛然而止。
戴著墨鏡的魁梧男人站在校門口,雙手抱胸,目光沉沉地看著石階上的幾個學生。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先走上去。
“怎么,還要我請你們上來嗎?”夜蛾正道的聲音極具壓迫感,四人連忙小跑到他跟前。
“老師,我們今天不僅完成了任務,還為招了一個學生!二級咒術師呢!”禪院稚依率先開口。
夜蛾正道愣了一下,面露懷疑:“應該不是你為了逃避懲罰的借口吧?”
禪院稚依一副心痛的模樣:“夜蛾老師!您怎么能這么懷疑學生呢!我已經把你的電話號碼給他了,大概明天就會聯系你了。”
夏油杰補充:“不過他要是問起學校里的前輩,你提歌姬學姐她們就行了。”
五條悟撇嘴:“歌姬那么弱,真的不會勸退他嗎?”
家入硝子拿出手機,“我已經錄下來發給歌姬前輩了。”
五條悟無所謂的聳聳肩:“我說的是實話。”
夜蛾正道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這件事我知道了,接下來,說說你們今天下午干的事吧!
嘰嘰喳喳的四人立即閉上嘴巴,在他們要狡辯之前,夜蛾說:“放心吧,不會處罰你們的,稚依的式神已經幫你們把該做的做了。”
幾人一愣:“誒?”
夜蛾正道:“伊達先生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幫忙把操場重新修好了,至于你們逃課的事,萩原幾人幫你們把今天的筆記整理好了,說晚點教你們。”
老實說,沒有這四個糟心的學生,今天下午的課上得別提有多舒心了。
“好耶!”禪院稚依和家入硝子擊了個掌。
五條悟眼睛亮了亮,和夏油杰對視一眼,那以后不就可以肆無忌憚地逃課了!
“感謝稚依大人,這樣的式神請多來一些!”
夜蛾正道無語:“好了,稚依跟我來一下,其他人回去吧!
禪院稚依指了指自己:“嗯?只有我嗎?”
夜蛾正道點頭。
少女看了眼同期們,在他們幸災樂禍的表情中,朝他們豎了個中指后跟著男人離開了。
他們穿過教學樓,一路來到訓練室里。
夜蛾正道從一堆咒骸里面,拿出一個半人高的咒靈玩偶。
“給,今天晚上做好的!
——是她要送給諸星大的玩偶!
禪院稚依開心的接過,看著這個能止小兒啼的咒靈玩偶,滿意極了:“謝謝夜蛾老師!”
她這幾天打包好送給諸星大!
“不用謝,這個咒骸我按照你——”夜蛾正道的話還沒說完,少女已經跑沒影了。
他不禁搖搖頭,這孩子,就這么著急嗎?
不過也是,稚依在訓練上比誰都積極,希望對她有用吧。
***
赤井秀一做完任務,想了想,還是回到了他們和禪院稚依一起住的地方。
他打開大門,回房間時,看到了門口放著的,半人高的紙箱子。
箱子用漂亮的絲帶系好,最上方還放了張紙條。
“送你的禮物——誠實!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抱著箱子回到房間,將門關上后,才開始拆箱子。
會是什么呢?
他難得有些期待。
畢竟稚依送給他的每一樣東西,都非常有用。
絲帶拆開,打開箱子后,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褐色的絨毛。
赤井秀一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呆滯了一秒。
他發誓,從來沒有見過這么丑的東西。
辣眼睛的同時還有種厭惡感。
禪院誠實為什么要送他這種東西?
赤井秀一舉起這個有他半個身子高的玩偶,左右看了看,眉頭皺起。
這里面有什么深意嗎?還是說他被誠實討厭了?又或者里面有攝像頭、竊聽器之類的東西?
在他沉思時,咒靈玩偶的眼睛突然睜開,爪子緊緊攥起,猛地朝他揮來。
赤井秀一瞳孔驟然一縮,條件反射的躲開,但為時已晚。
毛絨絨的觸感落在臉上,明明這般柔軟,卻如同石頭擊中一般,砸得他臉生疼。
受慣性影響,整個人重重飛倒在了地上,他看著潔白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睛,有些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么。
而那個奇丑無比的玩偶穩穩站在原地,嘴里還發出類似“嘻嘻”的聲音。
赤井秀一:?
第43章
赤井秀一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他剛才……好像被一只玩偶……揍了?
臉上火辣辣的, 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浮出——毫無疑問,他就是被一只玩偶揍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禪院稚依送他的禮物居然會攻擊人, 看來他還是太放松警惕了。
不等他思考少女的目的是什么, 勁風傳來,那只玩偶嘴里發著奇怪的電音,朝他用力揮拳。
赤井秀一一個翻身躲開,迅速起身抬手格擋住玩偶的拳頭, 明明是這么的柔軟,但打在身上,卻如同鋼鐵一般堅硬。
玩偶長得其貌不揚, 格斗術卻非常的厲害, 速度也不落下風, 稍有不慎就會被它打中。
而它的拳頭, 又像鐵錘一樣重。
赤井秀一在又一次躲開玩偶拳頭時, 胸部被狠狠擊中。
玩偶并沒有乘勝追擊, 它握著拳頭, 雙腳在原地輕微踏動著, 那被針線繡出來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嘴里發出“嘻嘻、嘻嘻”的笑聲。
赤井秀一擺好姿勢, 擦掉嘴角溢出來的血,哼笑一聲。
“還真是有趣的禮物。”
他的心頭浮現出濃濃的興趣和戰意。
“那么, 就讓我來看看該怎么擊敗你吧!
***
同一公寓,另一個房間里, 黑發少女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戴著耳機激情的打著游戲。不斷晃悠的雙腿傳達出主人的好心情。
嘿嘿,等諸星大回來看到她送的禮物, 肯定會很開心吧?
到時候漲多少好感度呢?要是直接滿了豈不是賺翻了!
禪院稚依快樂的幻想著,期待諸星大快點回來。
【諸星大好感度-2%】
禪院稚依“唰”地坐直身體,將耳機一把揪下來:“。吭趺椿厥拢俊
【諸星大好感度+2%】
正準備起身去找諸星大的少女又停了下來,露出死魚眼:【系統,你壞掉了嗎?】
系統:【系統一切數據良好!
她真是看錯諸星大了!原本以為他和波本、蘇格蘭不一樣,不會一言不合就掉好感,結果他們都是一丘之貉!
所以,這是他們組織成員的傳統嗎?每個人都要來這么一下。
禪院稚依嘆了口氣,還好她心里承受能力強大。
不管心里怎么想,她還是打算就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她完全不認為,是諸星大不喜歡玩偶。
剛打開房間門,“咚”地一聲巨響從諸星大房間里傳來。
在她的對面,安室透的房門也在同一時間打開,看到少女安然無恙的站在那,動作才放慢了一些:“怎么了?我剛才聽到好大的聲音!
禪院稚依搖搖頭:“不知道,我正準備去看看,一起嗎?”
她指了指諸星大的房間,安室透點點頭,他也很想看看,那個混蛋在房間里搞什么鬼。
他跟在少女的身后,往諸星大房間走去。
走近后,還能聽到什么東西敲打地面的聲音。
他該不會帶人回來殺了吧!
禪院稚依針對他的身份進行了合理的猜想。
她可不想住的地方發生這種事!于是一點不帶猶豫的猛地將門推開。
“咚!遍T把手撞擊墻面發出聲響,帶起的風將兩人額前的碎發吹起,露出他們顫抖的瞳孔。
——大門敞開,里面的一切毫無遮掩的映入兩人眼底。
只見諸星大的針織帽掉落在地面,一頭柔順的長發凌亂不堪的披散開來。
他半跪在地上,身下是一只惡心又丑陋的玩偶,他的手和腿死死壓在玩偶的手和腿窩上,青筋暴起,呼吸凌亂。
而被他壓制住的玩偶,正不斷掙扎著,嘴里發出“赫赫”的聲音。
禪院稚依嘴巴“O”地張大。
完啦!她忘記告訴夜蛾老師,她要的只是普通玩偶,不是咒。
怪不得剛才掉好感度呢!誰被揍了還開心得起來。
禪院稚依正準備解釋,一只溫暖的手覆蓋在眼睛上,她的世界整個陷入黑暗。
安室透的聲音在背后傳來:“誠實,不要看這種變、態的場面!
變態兩個字被他咬得十分清晰,禪院稚依震驚了。
原來是那個意思嗎!
諸星大居然……
腦海中浮現出青年衣衫不整,俊秀的臉龐上還帶著紅暈的樣子,以及掙扎著想逃開青年手心的咒骸,禪院稚依升華了。
她喃喃自語:“原、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嗎?”十六歲的禪院稚依,此刻再次意識到人類的多樣性。
赤井秀一因為安室透的話險些松手,但不想被玩偶按在地上錘的思緒占據了上風,讓他沒有松開,而現在,少女不算小的聲音傳來,讓他再也繃不住了。
“不,你……”
“砰”地一聲,在安室透震驚的目光中,赤井秀一再次狠狠挨了一拳。
咒骸翻身跳起,發出“嘻嘻”的電音。
赤井秀一:“……”
安室透:“?”
禪院稚依:“哇……”不愧是夜蛾老師制作的咒!
赤井秀一躺在地上,不是很想說話。
這一刻,他心里浮現出深深的疲憊感,連咒靈玩偶發出嘲諷的聲音都不生氣了。
禪院稚依來了,這個玩偶應該會停下了吧?他就不用費勁去壓制對方了。
就在他這么想時,咒靈玩偶動了,赤井秀一條件反射地躍起,準備躲避時,發現對方的目標不是他!
咒靈玩偶的頭轉向了門口處,揮舞著拳頭沖了過去。
安室透在咒靈玩偶看來的一瞬間,瞳孔緊縮,被那雙由線構成的眼睛盯上,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立即拉著禪院稚依往后退,并抬手接住揮來的拳頭。
這一拳極其的重,金發青年心中一驚,下一秒,玩偶的腿已經踹了過來。
安室透狼狽的躲開,質問道:“黑麥!你在搞什么鬼?”
赤井秀一慢悠悠地走到門口,看著和咒靈玩偶扭打在一起的青年,唇角微微上揚。
一看就是在幸災樂禍。
他聳肩:“我可什么都沒做!
安室透肩頭被重重一擊,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幾步,他咬牙,順手抽過桌上的刀子,一刀扎進玩偶的身體。
“!钡匾宦。
刀斷了。
他猜到玩偶里面應該安裝了什么能操控的東西,里面應該也是由堅硬的材質構成,否則不會揮出那么沉重的拳頭,但是……沒想到連最外層的布料也是。
一開始,禪院稚依還興致勃勃的圍觀,四舍五入,她這兩個未來式神也是和咒靈戰斗上了。
但看著屋里的東西越砸越多,實在忍不下去了。
她上前,一把扣住還在“嘻嘻”的玩偶,反手就將它的胳膊和腿打了個死結,然后扔到一邊。
拍了拍手:“好了,結束了!
狼狽不堪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
這么輕松真的沒問題嗎?顯得剛才和玩偶大戰三百回合的他們很搞笑誒!
禪院稚依顯然沒感受到兩人被打擊的心。
她見兩人的視線都移到咒骸,過了兩秒,恍然大悟。
真是的,她怎么能把人家喜歡的東西就這么隨手扔到地上!
她走過去將咒骸撿起,塞進諸星大手中。
后者下意識抱住玩偶,頭卻條件反射地往后揚了揚。
咒骸并沒有攻擊,赤井秀一咳嗽了一聲:“咳……”
安室透臉色難看,語氣也非常不好:“黑麥,你從哪弄來這種東西?”
“誠實送給我的,我想,應該是為了鍛煉我的格斗能力吧?”諸星大衣服凌亂,白皙俊秀的臉上還帶著紅紅的印記,唇角處掛著干涸的血漬。
明明有些狼狽,卻依舊沒有減弱他的氣勢,反而增添了幾分破碎的美感。
他垂頭看向少女,勾唇笑道:“謝謝,讓你費心了。”
禪院稚依:“……。俊卞憻捀穸纺芰?她沒有這么想?
安室透咬牙,這個小、白、臉。
“是嗎?”他捂著肩膀咳嗽了一聲,眉眼微垂,額前的碎發遮住眼里的落寞:“原來是這樣嗎?那你要好好珍惜,不過我建議下次不要在家里練了,打到我不要緊,但是你把誠實喜歡的杯子都打碎了……”
赤井秀一:“……”
他看向稚依,愧疚道:“抱歉,我會賠償你一個新的!
禪院稚依:“……呃,也行!
原本還想著她該道歉的,畢竟害得人家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頓,但現在這個發展好像還不錯?
禪院稚依堅定了這個想法,拍了拍他的肩:“沒錯,不要辜負我的良苦用心,好好練!
肩膀處的傷口被用力拍了拍,赤井秀一低聲呼痛,禪院稚依才想起兩人還受著傷。
“等著,我給你們去拿藥!
“你找得到放哪嗎?我來吧。”安室透走了過去。
禪院稚依沒拒絕,她沒受過傷的,確實沒關注藥放在什么地方。
看了眼青年不太自然的手臂,她問:“你的手還好嗎?”
“還好!卑彩彝改弥噹Ш退幾哌^來,禪院稚依下意識想要接過幫兩人上藥,卻被對方巧妙的避開了。
“誠實幫我開一下蓋子。”
“噢,好。”
安室透將多余的繃帶和藥扔給赤井秀一,“上藥這么簡單的事,你自己應該也可以吧?”
赤井秀一正要開口,金發青年已經將視線移開,問少女:“說起來,那個玩偶的戰斗能力還真強,誠實是從哪找來的,一定花費不少心思吧?”
赤井秀一聽到后,閉上了嘴巴。
他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能做出這么巧妙玩偶的人,一定不簡單。
還是說……這是組織新研發的東西?
他坐在一旁,靜靜等待少女回答。
禪院稚依搖搖頭:“還好啦,是我請老師幫忙制作的,他的咒、玩偶技術特別厲害!”
安室透驚嘆:“誒?那還真厲害,他也是組織的成員嗎?”
“不是。”禪院稚依摸了摸下巴:“不過硬要說的話,也有關系吧!
是她這個組織成員的老師。
“是嗎?”安室透眸光閃了閃:“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見這么厲害的人!
禪院稚依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當然有!背蔀樗氖缴,天天去聽夜蛾老師上課。
安室透背脊一涼。
錯覺嗎?總覺得剛才那個眼神在謀算著什么。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放棄。
禪院稚依并不是一直和他們在一起,她總會時不時的消失一段時間。
從上次回來,安室透就感覺到稚依對他沒有以前那么上心了,而和景光相處時,又有一股讓人插不進去的感覺。他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么,但這也算是好事。
不過,并不包括諸星大。
嘖。
明明喝醉酒時說得那么好聽,結果還對諸星大那么好,送他專門練習的禮物……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總之,他要趁少女在的時候,把握好機會。
***
將手頭上的任務解決后,安室透向少女發出邀請:“今天天氣不錯,時間也還早,要不要去哪玩玩?”
禪院稚依覺得他的提議很不錯,便答應了下來。
雖說天氣不錯,但在太陽底下還是過于熱了一點,安室透想了想,帶著稚依去到附近的商場。
兩人剛到附近,便聽到里面熱鬧非凡的聲音。
禪院稚依好奇地張望:“咦,今天是什么日子嗎?怎么這么多人!
安室透解釋:“聽說這里最近幾天在舉辦活動,抓到限定玩偶、或者足夠多的數量能獲得特殊獎品。聽說還有免費七天不限地點的旅游獎品,大家估計都是沖著這個來的吧?”
這個獎勵對禪院稚依沒什么吸引力,不過她倒是很好奇,其他獎勵是什么。
于是迫不及待地拉著安室透走了進去。
大廳里,一排排娃娃機閃爍著五顏六色的燈光,主持人在臺上關注著機子面前的人們,大聲的解說著他們的行動。
禪院稚依擼了擼袖子:“波本,我們走!”
安室透眉眼彎彎:“嗯!
兩人很快加入到這場戰局中,玩的不亦樂乎,完全沒注意到,人群中有兩雙眼睛正在盯著他們。
兩雙眼睛的主人將目光放在金發青年身上,死死盯著他那溫柔甜蜜的笑容。
其中,半長發的青年陰惻惻地說:“雖然知道原因,但看著還是很不爽啊!
“是啊,那個笑容真礙眼!本戆l青年扶了扶墨鏡:“要不,我們繼續上次沒完成的事,給他套上麻袋帶到沒人的地方,然后……”
青年手指并攏,在脖頸前輕輕劃過。
兩人沒注意到,在他們的身后,有一個小男孩將這段對話完全聽了進去。
他停下步伐,眼睛猛地睜大朝兩人看去。
“新一?”在他旁邊的小女孩好奇側頭:“新一,你怎么了?”
第44章
見工藤新一沒反應, 毛利蘭戳了戳他的手臂,“新一,你怎么了?”
男孩神情恍惚, 手里的游戲幣沒拿穩, 一整盒掉到地上,發出丁零當啷的清脆響聲。
聽到聲音,松田陣平下意識轉身,卻不小心碰到站在后面的男孩。
男孩受慣性影響, 一屁股朝地上跌坐下去,在半道被人一把抓住手臂,穩穩提了起來。
頭頂投下一道陰影, 高大的男人彎下腰, 他的眼睛被漆黑的墨鏡遮住, 眉頭緊緊皺起, 俊秀的臉上還帶著尚未收起的不爽, 整個人看起來壓迫十足。
“小鬼, 小心點。”
工藤新一瞳孔顫了顫, 緊張地往后退了一步:“謝……謝。”
這個氣勢……錯不了!他一定有問題!
“給!比c原研二撿起附近的游戲幣, 遞給正在彎腰撿的小姑娘:“要好好拿好哦,要是被別人撿走你們就抓不了啦!
“謝謝哥哥。”毛利蘭甜甜地笑著, 拉過一旁的男孩:“新一,你也快謝謝人家!
“哈哈, 真可愛。”萩原研二被小姑娘的笑容治愈了,忍不住揉揉她的腦袋。
工藤新一被幼馴染抓過來后, 從卷發青年濃濃的壓迫感中得到了解救, 但看到這個笑容滿面的男人,又瞬間提起警惕。
他可沒忘記他們是一伙的!
工藤新一連忙將毛利蘭拉到身后, 匆匆說了一聲謝謝后,迫不及待地拉著女孩跑走。
看著跑進人群里的孩子,松田陣平對好友嗤笑道:“hagi,被討厭了呢!
萩原研二摸了摸:“不對吧陣平醬,怎么看都是那小子吃醋了。”
松田陣平露出死魚眼:“算了,繼續關注那個混蛋吧。”
他倒要親眼看看,這個混蛋是怎么誘拐稚依的。
***
另一邊,在擠進人群中看不到那兩個男人后,工藤新一終于停了下來。
“新一,你干嘛?”毛利蘭提醒他道:“在擁擠的地方奔跑很危險的誒!
工藤新一輕聲呵斥:“你才是!知不知道……”那兩個男人很危險。
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還是不要讓她知道比較好,省得她擔心害怕。
改口道:“知不知道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講話!萬一他們是壞人怎么辦?”
毛利蘭遲疑了一下:“可是那個哥哥幫了我們,我們總不能不理他吧?而且他看上去很好的樣子!
工藤新一氣呼呼地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他們是裝的!
剛才還要把人套進麻袋里帶去殺了……等等!那個人有危險!
工藤新一轉身就跑。
毛利蘭困惑地抓住他:“新一,你又要去哪?”
工藤新一將整盒游戲幣塞進她的手里,急匆匆地離開:“小蘭,你先玩,我去上個廁所!
“誒?”毛利蘭看著男孩離開的背影,鼓了鼓臉頰。
她才不信呢,新一這個笨蛋,每次被什么東西吸引,找的借口都這么爛。
不過她還是留在原地等了一會,身旁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也沒等到人回來。
她撇了撇嘴:“新一這個笨蛋!
她決定把一整盒游戲幣都用完,一個都不留給他!
大概是獎品足夠誘人,今天參加活動的人格外的多,每臺娃娃機面前都站了人,毛利蘭走了幾排,終于找到一個沒有人的位置。
“哇,好厲害!”
“是啊是啊,怎么能抓這么多,幾乎一個都沒空吧?”
“怎么我就抓不上來,這人該不會是主辦方請來的托吧?”
毛利蘭好奇地看過去,只見娃娃機面前站了一個黑發少女,她穿著簡單便捷的休閑裝,黑色的長發高高扎起,漂亮又英氣逼人。
她的眼睛緊緊盯著娃娃,每一爪,都能精準的抓起一個。
在她旁邊,容貌俊秀的金發青年認真的幫她投著游戲幣,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那雙紫灰色的眼里仿佛蜜一樣甜。
他們旁邊還有一個超大的塑料袋,里面裝滿了毛絨絨的玩偶,大概是兩個機子的量吧。
毛利蘭感嘆:“好厲害啊……”
【檢測到可契約對象。】
禪院稚依停下抓娃娃的動作,四處張揚了一下,隨后,目光落到身側的小女孩身上。
【人物姓名:毛利蘭
年齡:12歲
職業:小學生
特長:空手道(進階中)、烹飪、運動、學習能力、幸運。
好感度:?(待解鎖)】
幸運?光看上去就超級厲害了,不知道具體能不能運用。
禪院稚依來了興趣,不過……【待解鎖?也就是說現在不能刷好感度了?】
系統回:【是的,式神年齡還小,雇傭童工是犯法的。】
好吧……她的系統一直都這么人性。
禪院稚依問:【那我要等到她成年了?】
哇塞,看得到卻不能擁有,好難受。
系統回:【不,根據日本法定規律,最低就業年齡為十六周歲,等毛利蘭小姐達到16周歲后,好感度便可開啟!
四年,那還行,也不算很久。
禪院稚依看著她的未來小式神,眉眼彎彎:“怎么樣?我厲害吧?”
“誒?”毛利蘭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少女旁邊,她有些局促的點點頭:“嗯,很厲害。”
禪院稚依微微彎腰,指了指旁邊滿滿一大袋的娃娃:“那都是我一個人抓的喔,和旁邊這個家伙一點關系都沒有。”
安室透無奈地笑著:“是這樣!
“居然全是一個人抓的!”毛利蘭眼睛瞪圓:“真的好厲害!我和新一抓了半天,一個都沒抓到!
其實也沒有抓很久,他們都沒怎么玩,新一那家伙就已經跑走了,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等他了。
安室透發現小姑娘有些失落,又看到手里那盒幾乎沒怎么用過的游戲幣,有些擔憂。
禪院稚依的性格很好,除了任務中,大多時候對普通人還挺友善的,他也就放心地問:“是和家人走散了嗎?”
毛利蘭回道:“沒……他有事情先離開一下!
“這樣嗎?”禪院稚依摸了摸下巴:“那就別管他了,我來告訴你抓娃娃的訣竅怎么樣?”
“真的嗎?”毛利蘭眼睛亮起,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真可愛。
得到回答,禪院稚依一把將女孩抱住,在對方驚呼聲中和安室透驚訝的目光中,將她放在了肩頭。
金發青年艱難地勸說道:“要不還是把她放下來吧?”
總覺得等會被人家父母看到,會被當成人販子……
禪院稚依說:“這個角度看得更清晰,對吧這位……”
突然坐到高處,毛利蘭緊張地抓著禪院稚依扶她的手:“我叫毛利蘭!
禪院稚依點點頭:“蘭醬,我叫誠實,你覺得這個位置怎么樣?是不是看得更清晰?”
毛利蘭看著少女那雙清澈的金色瞳孔,雖然有點羞澀,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的……”
禪院稚依朝金發青年挑了挑眉:“看到了沒。”
說起來,下次也帶惠醬體驗一次吧?感覺怪有意思的。
安室透無言以對,捏了捏眉心。
算了,這樣也好,至少這個女孩的家人能很快發現她……
禪院稚依沒管他,單手抓著小女孩的腿穩住身體:“來,你聽我說……”
***
另一邊,工藤新一在返回去的路上遇到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他立即蹲在娃娃機背后,暗中觀察起兩人。
他們的目標是誰?
男孩一邊在人群中不斷搜尋著,一邊悄悄跟在兩人身后。
他自以為隱蔽的行動,被兩位警官完全看在眼里。
“那小子怎么回事?在跟蹤我們?”松田陣平微微側頭,余光中,男孩立馬將身體縮回了娃娃機后面。
萩原研二摸著下巴:“唔,該不會因為剛才我摸了他小女朋友的腦袋,吃醋想套我麻袋吧?”
松田陣平無語:“那我一定在旁邊拍手叫好。”
“誒?好過分誒!比c原研二控訴著好友冷漠的行為,朝禪院稚依和安室透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愣住了。
“小陣平,我忍不住了,咱們直接上吧?”
松田陣平看了一眼,沉默了兩秒,磨牙道:“走!
他們要行動了!是誰?他們的目標是誰?!
工藤新一順著兩人前進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少女肩頭的毛利蘭。
工藤新一:“?”
小蘭?
他瞪大了眼睛,小蘭怎么會在那?!
***
此時,禪院稚依還沉浸在傳授別人技巧的快樂中。
她說:“蘭醬,抓娃娃其實很簡單,看好你想要的那個,將鉤爪挪到娃娃的正上方,然后,按下!”
安室透:“……”說得很好,下次別說了。
毛利蘭眨了眨眼睛,這個辦法對她好像沒什么用,但看到那一大堆疊在一起快有人高的娃娃,又暗自點頭。
應該是她太笨了,沒有參透其中的真意。
而且,姐姐就用說的這個辦法又抓起了一個。
“好厲害呀!”
安室透彎腰撿起娃娃遞給禪院稚依,少女看了看:“好像是限定玩。”
正準備遞給毛利蘭時,玩偶震了震,發出機械音:“恭喜你抽中大獎,爆炸倒計時,5、4……”
安室透瞳孔一顫,身體比腦子更快一步,一把抓住玩偶想要拿過來。
但周圍全是人,他要怎么處理這個炸彈?
安室透的心臟砰砰直跳。
禪院稚依沒有松手,除了最開始有些驚訝外,表情十分鎮定。
炸彈而已,轉移到系統背包里就行了,她要擔心的是,之后怎么解釋消失的問題。
玩偶:“4、3……”
安室透沒搶過玩偶,著急地喊:“誠實,快放手!”
禪院稚依:“你才該……”
話音未落,另一只手伸了過來,一把將玩偶搶走。
“小陣平,快!”
安室透見到熟悉得兩人,瞳孔一縮。
“萩……”他們怎么在這?不,就算是他們倆,也來不及了!
炸彈就要引爆了!
緊接著,在他根本沒看清好友的動作時,玩偶已經被萩原研二拆開,露出里面繁瑣的線。
而禪院稚依則是默契的給松田陣平遞上了剪刀。
玩偶嘴巴一張一合:“2、1……”
“咔嚓!
隨著剪刀落下,玩偶的嘴巴也停了下來。
松田陣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真是千鈞一發啊!
在旁邊圍觀了一切的安室透:“?”
跟在后面急沖沖趕來的工藤新一:“?”
剛才發生了什么?他們好像看到松田陣平的手都變成殘影了?真的有這么快的速度嗎?
第45章
解決完炸彈, 萩原研二緊繃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他連忙拉著少女左右看了看:“小稚依,沒事吧?”
天知道他們看見少女手里握著的玩偶,說出炸彈爆炸幾個字時有多害怕。
雖然知道禪院稚依不是普通人, 但還是忍不住擔心。就算是咒術師, 面對這么近距離的爆炸也是會受傷的。而且旁邊還有那么多普通人。
“沒事,好著呢!倍U院稚依很想說區區一個炸彈而已,對她不成問題,但感覺說出來應該會被教訓, 還是咽了回去。
“說起來!彼闷娴乜聪騼扇耍骸澳銈冊趺丛谶@?”
松田陣平挑了挑眉,還沒回答,身后的工藤新一終于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三兩步沖過來, 仰頭看著女孩, 急切地喊:“蘭!你沒事吧!”
“新一?”毛利蘭眨了眨眼睛, 搖頭:“我沒事。”
“這就是你的朋友?”禪院稚依將毛利蘭放到地上, 男孩立即走過來一把拉住女孩的手。
她的目光落到小男孩身上。
【人物姓名:工藤新一
年齡:12歲
職業:小學生
特長:推理、運動、偵查、死神光環(可進階)
好感度:?(待解鎖)】
禪院稚依:?
里面是不是混入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死神光環?
禪院稚依蹲下身, 仔細看著面前的小男孩。
他有著一頭黑色的短發, 額前劉海微微彎曲, 發旋和后頸處有兩縷翹起。
少女情不自禁伸手壓了一下, 在松手后,又瞬間翹了起來。
非常的倔犟且有彈性, 很好玩。
工藤新一一把拍開她的手,有些不悅:“喂, 你干嘛?不要隨便摸別人的腦袋啊!比f一長不高了怎么辦!
禪院稚依看著一副成熟大人模樣的男孩,認真臉:“沒摸你腦袋, 只是壓了下頭發!
工藤新一一噎:“……不都一樣嗎?”
禪院稚依又壓了下他翹起來頭發, 看著這個炸毛的小鬼,無論怎么看都沒看出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 這個死神光環的殺傷力肯定很強。
禪院稚依有些興奮,很期待這小鬼成為式神后,會進化成什么樣子。
“喂,你別摸了!”
“喂!快點放手啦!”
“喂!你這家伙!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少女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等回過神來,男孩的腦袋已經被揉成了一個雞窩頭。
禪院稚依連忙收回手,看著很生氣的男孩,說:“啊……抱歉?”
幸好好感度還沒開啟,不然這下鐵定要掉了。
工藤新一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他剛才都喊那么大聲了,這家伙居然跟沒聽到似的,絕對是故意的!
他回頭問:“小蘭,你們認識嗎?”
毛利蘭的目光從他亂糟糟的腦袋上移開,但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收斂:“嗯嗯,剛剛認識的!
幼馴染這么明顯的目光,工藤新一當然注意到了,又氣又害羞,但聽到她的話后,只剩下氣了:“笨蛋,我不是說過不要跟陌生人走嗎?”
剛認識居然就以那么親密的姿勢一起抓娃娃,要是禪院稚依是人販子,那不是輕而易舉就能騙過其他人,把小蘭給帶走!
他可是沒忘記剛才萩原研二和禪院稚依對話時,透露出來的熟稔。
——她和那兩個密謀犯罪的家伙是一伙的!
說不定那個炸彈就是他們提前設計好的!這么一想,三秒鐘拆除一個炸彈就變得合理了起來。
不過為什么呢?他們為什么要設計這么一出自導自演的戲,目的是什么?
工藤新一眼里的警惕和沉思,完全被幾個大人看在了眼里。
松田陣平挑眉,看向稚依:“我猜,他肯定認為你是人販子!
禪院稚依震驚臉:“什么?你說我?”
她明明和毛利蘭玩得那么開心,怎么看都是好人吧!
隨后想到什么,側頭看向金發青年:“我覺得是波……是安室吧!
禪院稚依越看越覺得很對,畢竟波本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妥妥的犯罪分子,就算再怎么裝普通人,那股黑氣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你看吧,你一直保持著那種笑容,很容易被當成要誘拐孩子的變態大人吧。”
變態大人·安室透:“……”
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萩原研二“噗嗤”一聲笑出來。
不過小稚依說得也沒錯,小降谷可不就是“誘拐孩子的變態大人”么。
松田陣平不會放過這種能嘲笑對方的機會,他擺出警察的架子:“沒錯,我老遠就注意到你這家伙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真有這個意圖!”
安室透眉心跳了跳,這兩個混蛋搞什么鬼?
不過他們居然認識誠實,看起來還交情匪淺。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降谷零腦子飛速運轉著,看向禪院稚依。
少女有些吃驚,那雙金色的瞳孔澄澈明亮,沒有一絲作假的痕跡。
似乎,真的沒有意料到這個情況。
但——降谷零眸光閃了閃,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依舊不顯。
他露出無奈又縱容的笑容:“誠實,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見狀,齊齊抖了抖身體,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降谷零假裝沒看到,眨了眨眼睛,好奇道:“說起來,這兩位是你的朋友嗎?”
禪院稚依陷入了糾結。
好像沒辦法隱瞞了。
以松田和萩原身上那強烈的責任心,和安室透的敏銳程度,一定會察覺到兩人身份不簡單,只要他有心,情報販子輕輕松松就能知道他們警察的身份。
而她——黑衣組織代號成員,居然和警察是朋友,已經能想象到安室透的好感度又要框框猛掉了。
說不定還會念出屬于琴醬的臺詞:抓到你了,老鼠。
這樣的糾結僅僅幾秒中,就被禪院稚依拋在了腦后。
管他呢。
就算懷疑她不是真酒又怎么樣?波本又干不掉她。
萩原和松田有式神的能力,波本也干不掉他們,至于最能拿捏她的好感度……
禪院稚依看了眼【強制契約】的權限,心情又變得美妙了起來。
點點頭:“沒錯,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她又指著金發黑皮的青年道:“這是安室透,也是我的朋友。”
松田陣平朝降谷零伸出手,咧嘴一笑:“安室君,你好。”
安室透把手搭上去,瞬間被對方用力握緊,疼痛從手指蔓延開來,他呼吸一重,面目變得有些扭曲。
他用力回握對方的手,手臂青筋凸起,從牙齒里擠出聲音:“你好,松田君,很高興認識你!
表面似乎沒有太落下風,心里卻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什么情況?
松田陣平的手勁怎么這么大了?!
還有剛才那離譜的拆彈速度,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嗎?
但剛才,他確實親眼看見松田陣平做到了。
他錯過的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他的同期怎么大變樣了?
見他吃力的模樣,松田陣平嘴角上揚的弧度變得更大了:“你高興得太早了!
他們可是一直等著降谷零成為式神的那一天,好好跟這家伙算算總賬。
降谷零感覺到好友笑容里藏著的威脅了,只不過以為是沒有告知他們臥底的事情。
他很想找個時間好好和同期們聚一下,除了聯絡感情,還有很多疑問想要問問他們。
但是不行。
——尤其是松田和萩原認識禪院誠實。
這讓降谷零連和同期偷偷見面的想法都打消了,他們曾經定下的聯絡方式最好也一起銷毀了。
就算少女曾在醉酒時吐露出一些真心話,讓他心中不忍,但他實在不敢堵,也絕對不能堵。
甚至會想,說不定那天的醉酒,也是她計劃中的一環。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等待他露出破綻的一瞬間。
降谷零松開手,看了一眼禪院稚依,就是這一眼,讓他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窖般,通體發寒。
少女的目光在他和松田陣平的臉上打轉,那雙金色的瞳孔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在他看過去時,少女不躲不閃,直直對上他的眼睛,唇角勾起,眸中浮現出濃濃的愉悅。
她——果然是故意嗎?!
怎么會……
這一刻,降谷零腦海中閃過無數想法,其中最多的,就是禪院誠實不能留。
不……冷靜,他要冷靜。
這只是他的猜想,還沒證實不是嗎?
降谷零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看來你的朋友不太喜歡我!
他緊緊盯著禪院稚依的臉,不放過她任何一絲表情。
【安室透好感度-50】
禪院稚依:???
禪院稚依整個人都懵了。
她驚呼:【奪少?減多少?】
系統:【-50,現在安室透好感度-85%】
不得了了。
禪院稚依難以置信地看著安室透,那雙眼睛像是在看什么無法理解的生物。
不是吧大哥,你這么玻璃心的嗎?!
就因為松田陣平說了句“你高興得太早了”,就掉50的好感度?!
五十!那可是五十啊!
她又神色復雜地看向松田陣平,你這張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合著她刷半天好感度,就被這家伙一句話干到谷底了。
禪院稚依咬牙切齒,一巴掌拍在松田陣平的背上,露出死亡微笑。
“你要說,很、高、興、認、識、你!
松田陣平:“?”
不是,降谷你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茶香四溢了??
第46章
‘茶香四溢’的安室透有些無辜。
他并不是這個意思啊……禪院稚依是怎么理解成這個的?
他看著松田陣平要吃人的眼神, 有些無奈。如果不是要假裝不認識,這家伙估計已經和他約架了吧。
松田陣平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罪魁禍首’降谷零還一副沒想到的樣子, 氣得直咬牙。
不知道禪院稚依手勁很大、打人很痛嗎?!
尤其是她現在一看就很生氣的模樣, 完全沒有手下留情!
超級無敵痛的誒!
松田陣平呲牙咧嘴地揉著背,“我也沒說錯什么吧!”
禪院稚依重重‘哼’了一聲,“我是在教你社交禮儀!”
一句話讓她掉了50的好感度,沒掐著脖子讓他想辦法加回來就是好的了!這個罪孽深重的男人!
松田陣平無語, 沒有常識的小鬼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禪院稚依催促道:“快點說!”
萬一就加回來了呢?雖然波本的好感度也不是那么重要,但她就是忍不住刷回來!
松田陣平偏不:“我干嘛非要說那種話!”
就因為降谷零說的那句“你朋友不喜歡我”?可惡的金發混蛋,肯定是故意捉弄他, 就想看他吃癟是吧?
他松田陣平絕不低頭!
禪院稚依抓著他猛晃:“快點說快點說快點說!”
松田陣平:“我不我不我不我就不。”
“啊啊啊你快點說啊混蛋, 不然你以后就永遠沒有墨鏡戴!”
“真幼稚, 墨鏡又不是我的本體, 沒有就沒有!反正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噗……”萩原研二忍不住笑出聲, 在一旁看得樂不可支。
毛利蘭眨了眨眼睛, 工藤新一露出死魚眼。
到底誰才是小學生?怎么會有這么幼稚的大人!
工藤新一都開始懷疑剛才的犯罪發言, 是不是聽錯了或者誤會了。
降谷零同樣, 心里的殺意和警惕短暫的退去,浮起淡淡的無奈。要是換平時, 他肯定會覺得這種場面很有趣,但現在, 他壓根沒那個心思。
萩原研二似乎看出來了,朝他做了個口型。
【安心啦!
降谷零微愣, 心中因為擔心好友升起的燥意被撫平些許, 卻依舊無法真正放下心來。
同期們不知道禪院稚依的身份,也許因為他大概能猜到少女不簡單, 但也無法真正意識到她有多危險。
更何況,他們和禪院稚依認識,假如她是有意為之,那么一定會編織出一個讓同期們放松警惕的謊言……
說到底,她光外表就機具欺騙性了。
禪院稚依還在為那點負好感掙扎,見松田陣平一直不松口,她拽住青年的衣領,用力往下扯。
等青年腰彎下來后,她湊到對方耳邊小聲威脅:“你要是不照做,下次我就把你變成完全獸態,然后當著大家的面,把你翻來覆去盡情的蹂躪你!”
剛契約時,松田陣平擁有半獸人和獸人兩種形態,完全獸態在好感度達到百分之九十時,也跟著解鎖了。
是一只超大型似狗又似狼的野獸,擁有黑色稍微卷曲的長毛,耳朵尖和胸前則是白色的毛發,俊美又帥氣,非常惹人喜愛。
獸態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能改變身體大小。
禪院稚依作為術式擁有者,能控制式神的咒力,改變他們的形態自然也不在話下。
曾經她也這么做過,讓松田陣平縮小成小狗狗的大小,抱在懷里接受同期們羨慕嫉妒的眼神,當然,那是在松田愿意的情況下。
可惜這種情況不多,松田陣平更喜歡保持人類的形態。
禪院稚依說著,思緒已經開始飄遠。
可惡!饞了!
好久沒摸過毛絨絨的松田陣平了!尤其是變成超大本體時,可以撲進他的背上、懷里,整個人陷進柔軟軟又溫暖的毛發里,醉生夢死。
誰能拒絕毛絨絨呢?還是超大型毛絨絨!
少女蠢蠢欲動的樣子,看得松田陣平警鈴大作。
甚至覺得她會現場表演一個把活人變成動物的戲碼!
他連忙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說就是了!”
“啊……好吧!倍U院稚依遺憾地松開手,在心里唾棄松田居然這么快就放棄了。
接收到目光的松田陣平:“……”她在遺憾個什么。
他理了理被扯亂的衣服,瞪了眼降谷零,不情不愿地說:“很高興認識你,對了,剛才的自我介紹太單調了,我除了工作外有練習拳擊的愛好,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我們有空可以切磋切磋,不會的話我教你也行。”
禪院稚依滿意的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還會問問對方的興趣愛好,不錯不錯。
她看向金發黑皮的青年,這下總該滿意了吧?人家都這么有誠意的用喜歡的東西邀請你,該把好感度加回來了吧!
不過波本這人真夠有意思的,只允許自己討厭別人,不允許別人討厭他。
降谷零:“……啊,好巧,我也有學過拳擊,有空一起切磋!闭f來說去,松田果然還是想和他打一架。
不過看剛才兩人的交流模式,他們的關系似乎比想象中還要好一些。
降谷零壓下思緒,一邊回答松田陣平的話,一邊用余光觀察禪院稚依。
少女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神情嚴肅。
安室透面上不顯山露水,好感度又咔的掉了2點。
【安室透好感度-87%】
禪院稚依:“……”
好吧,預料之中。
不就是掉兩點嘛,有什么關系呢?
少女整個向后倒去,萩原研二連忙扶住她的身體。
“小稚依,你怎么了?”
禪院稚依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無欲無求:“沒什么!
“?真的嗎?你真的沒事嗎?”萩原研二追問。
禪院稚依干巴巴地說:“真的!
可是她看起來下一秒就快要倒下了誒,不、已經倒下了,只是被他扶住了,真的沒事嗎?
三人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行為嚇了一跳。
毛利蘭扯了下工藤新一的衣角,擔憂道:“新一,稚依姐姐她怎么了?怎么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工藤新一陷入沉思,目光在幾人臉上轉來轉去,隨后“唰”地亮起。
“我懂了!”
毛利蘭:“誒?”
工藤新一興奮地把自己的推理說出來:“很簡單啦,那個姐姐一定是喜歡金發哥哥,把自己的朋友介紹給他,沒曾想朋友不喜歡金發哥哥,金發哥哥比較玻璃心,對這件事情很傷心,那稚依姐姐肯定舍不得喜歡的人受傷,于是使用暴力手段威脅朋友,松田先生雖然不情不愿的答應了,但心里還是很不爽,剛才和金發哥哥對話時,暗戳戳的和對方約戰呢!
毛利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喔,所以稚依姐姐聽出來了,覺得朋友和自己喜歡的人無法友好相處,甚至因為自己讓矛盾加深,所以才接受不了?”
工藤新一激動得臉頰微紅:“沒錯!就是這樣!”
聽到他們對話的萩原研二等人:“……”
原、原來是這樣嗎?
好像……有點說得通……
尤其是三人知道禪院稚依有多在意降谷零!
萩原研二看了眼兩眼無光、心灰意冷的少女,痛心疾首。
天吶,小降谷到底給小稚依灌了什么迷魂湯,居然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
松田陣平一巴掌拍在好友腦袋上:“你信這種不成熟的推理?”
禪院稚依怎么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大受打擊呢?
受到質疑的工藤新一反駁:“你根本就不懂陷入愛情中的人!”
松田陣平嗤笑一聲:“嚯,一個小鬼還懂這些?”
工藤新一氣呼呼地說:“我看出來了,你就是不愿意接受朋友喜歡討厭的人吧!哼,大人果然都是些不誠實的人!
松田陣平掐住男孩的臉,使勁往外扯著:“你這個小鬼還挺能說得嘛!
那邊的歡樂與降谷零無關,工藤新一的推理聽聽就行了,在搞清楚禪院稚依和同期們的認識,究竟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前,他完全不相信禪院稚依了。
“喂!不要隨便揪別人的臉啦!”工藤新一氣憤地拍開松田陣平的手,不小心碰到他夾在胳肢窩下的玩偶。
玩偶掉在地上滾了兩圈,眾人這才想起居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遺忘了。
還沒查清楚,這個炸彈是怎么回事呢!
***
與此同時,一群全副武裝蒙著面罩的人,噼里啪啦地走進商場。
為首的人朝天花板開了一槍,冷笑道:“哼,接受到我送你們的禮物了嗎?”
無人回答。
槍聲和領頭人的聲音都被淹沒在喧鬧的聲音中,甚至沒有人分給他們一絲眼神。
其中一人看了看商場里的情形,明亮的燈光下,人們都在激情認真的抓著娃娃,希望奪得頭籌。
沒有死人、沒有尖叫恐懼,預想中因為炸彈造成的凄慘景象通通都沒有!
他走上前:“老大,炸彈好像沒有爆炸,該不會是壞了吧?”
領頭人臉色難看,他抬起手中的步槍對著天花板就是一陣掃射。
燈管破裂發出爆炸聲,伴隨著火花和碎屑掉落,商場里的人紛紛捂住耳朵,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起。
“通通給我閉嘴!”領頭人將步槍對準了里面的人:“你們!都給我按照順序到這邊站好!不準反抗,要不然……”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遙控器,“要不然,我就讓那些安裝在玩偶里的炸彈通通爆炸!
人群中,安室透幾人對視了一眼,面色凝重。
在犯人的要求下,他們開始聚集到活動臺處。
“小稚依……”萩原研二看了眼還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阿巴阿巴的禪院稚,一時語塞,只好拉著她依往犯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工藤新一拉著毛利蘭,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想要報警,卻發現根本沒有信號。
“可惡!怎么會這樣!”
松田陣平安撫他:“別擔心,有我們在,不會有事的!
工藤新一保持懷疑的態度。
怎么?難道他們要黑吃黑嗎?但是人家光數量上就勝過這兩人了,更別提還有槍和炸彈了!
幾人來到犯人指定的位置站好,一群偵探和警察不由自主的開始了分析,試圖尋找解決辦法。
“嘖,有槍就夠麻煩的了,還要安裝炸彈!彼商镪嚻綗┰甑卣f:“也不知道他們安裝了多少!
因為先前抓出來的娃娃差點爆炸,幾人理所應當的認為有炸彈的玩偶,分布在娃娃機里面。
工藤新一思索道:“不對,那這樣的話,引爆炸彈他們不也會死嗎?”
降谷零抬眸,看了眼在最接近商場門口處徘徊的領頭人,說:“除非炸彈在波及不到他的地方!
所以才會把群眾全都安排到,兌換獎品的臺上。
因為這里足夠遠。
但就算找到炸彈,在犯人的視線下,他們也沒辦法進行拆除。
更何況他們手里還有槍。
麻煩了。
***
這邊幾人正在努力尋找辦法,禪院稚依宕機的腦子終于恢復了過來。
她腦海里不斷被-87%占據。
當初的0%還是太小兒科了,瞧瞧,她現在都87了呢!可厲害了!
就這好感度,你說安室透下一秒會提刀刺來,她都不帶懷疑的。
但他還能繼續面帶笑容的和她說話,厭惡的情緒一絲一毫都沒露出來,也是非常的強大了。
不錯,很好,也算是側面證明了他的實力。
沒關系的,變強哪有那么簡單?這條道路上總是充滿了坎坷與荊棘,不就是一個比較高的階梯嗎?她完全能跨過去的!
想清楚后,禪院稚依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誒?”萩原研二抬頭,發現雖然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但一直乖乖跟著他行動的少女,居然起身離開了。
他連忙起身拉住少女的手腕:“小稚依,等等……”
禪院稚依停下:“怎么了?”
萩原研二看著她這副要皈依佛門的模樣,心頭一梗。
她真的沒事嗎?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兩人的動作引來犯人的注意,一個持槍壯漢走了過來,兇神惡煞地說:“你要干什么?!”
禪院稚依疑惑地問:“這誰?”
萩原研二:“……這是挾持我們的犯人……”
“哦。”禪院稚依回頭看向壯漢:“走開,我要去變強,不要擋道。”
犯人:“?”
萩原等人:“……”
禪院稚依甩開萩原研二的手:“我想通了,當一個人認定了某件事,他的想法是無法被輕易改變的!
安室透討厭她就討厭她吧,掉到負一百也沒關系,等到她帶他跨入新世界的大門,發現自己是那個最菜的菜鳥,一定會自己想辦法變強的!
他們這群組織里的人就是這樣。
所以,她現在要去刷蘇格蘭的好感度,現在立刻馬上,一秒都不想多等,然后在安室透極其憤怒的目光中強制契約他!
就算討厭又怎樣?他也還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蕪湖,一想到那種場面,禪院稚依已經提前開始爽了。
但現在,這個不知道什么時候、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犯人,居然不知死活的拿槍對準她。
犯人還在推了她一把:“哪里來的中二小鬼,趕緊給我蹲回去,不然就請你吃槍子!”
第47章
禪院稚依朝他看去, 那雙金色的瞳孔里沒有害怕、沒有憤怒,只是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僅僅是這一眼,歹徒遍體生寒, 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 無法呼吸。
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但被一只手抓住。
纖細修長的手牢牢抓在槍口處,阻攔了男人的動作。
明明只是一個身形瘦弱的少女而已,卻讓他心中升起恐懼, 他咽了咽口水,拔高音量掩飾內心的恐懼。
“喂!你要是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他眼神發狠,手指朝扳機扣去。
已經有人不敢看捂住了眼睛, 雖然心里有過要解決禪院稚依的想法, 但在緊要關頭, 降谷零還是條件反射般的沖上去。
可惜——晚了。
“咔嚓”一聲, 槍被折成了兩半。
在男人驚恐的目光中, 禪院稚依握著半截槍身的手抬起, 用力一捏, 由金屬構成的槍管, 就這么碎成一片一片的,掉落在地上。
降谷零伸來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表情有些扭曲。
每次看禪院稚依出手,他都覺得又重新刷新一次對她實力的認知。
她的身手到底有多強?!徒手把槍捏碎, 這是人能做到的事嗎?
這邊的動靜吸引來其余歹徒的注意力,領頭人皺眉看來, 在一眾蹲著的人中, 禪院稚依幾個站著的十分顯眼。
“你們在干什么?”他稍微走近一些,看到那把斷裂的槍愣了一瞬, 在少女幾不可察的有動作時,立即警惕地揚起手中的控制器。
“不準動!你想死嗎?!”
“小稚依,他手里拿著的炸彈控制器!比c原研二連忙喊。
萩原和松田陣平兩人緊緊盯著男人的手,咒力在身體里流動,蓄勢待發。
禪院稚依‘嘖’了一聲,“不動就是了!
領頭人見她停下動作,吩咐旁邊的人:“把這小鬼給我綁起來!”
禪院稚依才不想在這浪費時間,扭頭看向半長發青年:“hagi醬,到你表演了!”
萩原研二瞬間明白少女的意思,嘴角抽了抽。
救人的事,他絕對不會耽誤。
原本想要看看歹徒的目的,以及太過分的話,難免會被其他人發現端倪,但只有領頭人一人就很好解釋了。
萩原研二看向拿著控制器的領頭人,咒力翻涌,微笑道:“我說,這位先生,你不用這么緊張,我們什么都不會做的!
降谷零看了眼好友,他要做什么?
除了炸彈,這些歹徒人手一把槍,他們的站位又很分散,就算四人齊齊動手,也很難保證在不傷害到任何一人的情況下解決他們。
他一邊猜測著好友下一步動作,一邊擺好姿勢隨時準備配合。
因為萩原研二出聲,領頭人下意識朝他看來。
青年表情溫柔平和,嗓音也如琴音一般動人心弦,他心中的警惕漸漸消散,專注認真的傾聽他的話。
“你們是想要錢嗎?你看,我這里有很多很多。”半長發青年邁開步伐,朝男人靠近,沒有被萩原魅惑的其余歹徒立即將槍對準了他:“不許動!”
領頭人緊隨其后大聲呵斥:“你們給我停下!”
降谷零心臟一緊,死死盯著那些槍,汗水順著額角滑落。
萩原,到底在做什么?
工藤新一屏住呼吸,牢牢抓住毛利蘭的手,低聲呢喃:“完了完了,他到底在干什么!也太莽撞了吧!”
就在眾人緊張之際,他們又聽到領頭人的聲音響起:“我讓你們把槍放下沒聽到嗎?嚇壞了他怎么辦!”
降谷零:“?”
工藤新一:“?”
一群手下不知所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不確定地問:“老、老大……是說我們嗎?”
“不然呢?除了你們誰手里有槍?”首領不耐煩地說:“你們怎么能用槍對著這位美麗又尊貴的先生!真是太粗魯了!”
一群手下:“啊……啊??”
降谷零和工藤新一、毛利蘭紛紛露出豆豆眼。
什么?他們沒有聽錯嗎?
美麗又尊貴的先生……
金發黑皮的青年猛地朝松田陣平看去,他被震撼得不清。
萩原的魅力,已經達到這種地步了嗎?!
松田陣平努力憋笑,強忍著顫抖的身體,對他點點頭。
降谷零:太恐怖了。也太……太好了!
他看向萩原研二,此刻,半長發青年的背影變得高大起來。
萩原!加油!努力去誘、吸引歹徒的注意力!
萩原研二極力忽視腦袋上那道灼熱的目光。
夠了,不要再看了。
雖然他救人的心很堅定,也覺得這份能力是對他魅力的認可,但是!當著不知情的同期的面去誘惑歹徒,還是太考驗他的內心了。
誰懂,他的腳趾扣地了。
偏偏這時,歹徒首領咳嗽一聲,左右扭捏了一下,又撓了撓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般,才朝他慢慢走來:“怎么能要你的錢呢?那真是太失禮了,對了,我能邀請你去旁邊喝杯咖啡嗎?就當是替我屬下冒犯你的賠償!
萩原研二繃不住了,他飛速扭頭,求救的目光看向禪院稚依。
這一刻,那雙紫色的眼眸里寫滿了無助,令人忍不住心疼。
禪院稚依對他做了個加油的姿勢,滿臉都是鼓勵:hagi醬,你可以的!
萩原研二心痛,又看向好友。
兩人默默移開了視線,工藤新一還用手比劃著,讓他快點把頭轉過去繼續誘惑歹徒。
萩原研二:“……”你們這群混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轉頭露出一個帶著黑氣的笑容:“好啊,當然可以,就是你手中的東西,能不能給我看看?”
首領高興壞了,想都沒想就把控制器放在萩原研二手里,他努力將聲音壓得溫柔一點,又忍不住顯擺道:“這個是炸彈控制器,這位美麗的先生,需不需要我教你怎么使用?”
一群手下懵了:啊?啊??這就給他了?
“不用。”萩原研二把控制器揣進口袋里,捏緊拳頭用力揚起:“但是我可以教你拳頭要怎么使用!”
“什么……?”首領還反應過來,拳頭已經狠狠砸到鼻頭上,‘咔’一聲,他的鼻梁骨就這么斷了!
其余歹徒見狀,立即舉起手中的步槍就要對著萩原研二掃射。
同一時間,禪院稚依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一把抓住槍將人踹飛出去。
歹徒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從空中墜落,砸到另一邊同伴的身體上。
而當他墜落時,場上的歹徒已經被少女消滅完畢。
少女風輕云淡地拍了拍手:“搞定!
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張大了嘴巴。
天吶,他們剛才明明沒有眨眼睛。
禪院稚依是怎么從最左側的位置,仿佛會瞬間移動一般出現在右側?!
甚至連殘影都沒有看到!!
而且而且,她手里的刀又是從什么地方拿出來的?一把投擲出去串住兩人的肩膀,還把人釘在墻上,這又是怎么做到的?
別說小孩子了,一群成為人質的群眾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這太離譜了!
工藤新一揉了揉眼睛,他剛才好像看到有一顆飛出來的子彈,被禪院稚依徒手接住了!
他一路小跑到禪院稚依面前,抓住她的手仔細觀察著。
白凈的手心里,除了常年鍛煉磨出來的繭子,什么都沒有。
別說傷口了,就連擦傷都沒有。
怎么可能!他明明看到她接住子彈了的!!
禪院稚依眉頭微挑,大概猜到他在搞什么了。
沒想到就那么一眨眼的動作,都被他看到了,這小子,天賦不錯嘛。
毛利蘭跟上來拉開他的手,給了他一巴掌:“新一,你這樣很沒禮貌誒!”
工藤新一這才收回手,訕訕撓了撓腦袋:“對不起。”
毛利蘭看向少女,眼睛里滿是崇拜:“姐姐!你也太厲害了吧!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完全都沒看清!
禪院稚依心頭一動:“想學嗎?”
“想!”她培訓班的老師,都沒有稚依厲害。
黑發少女若有所思:“那我有空的時候,你可以來找我,我教你!
等融合后,也許能讓小蘭跟著他們上課?雖然不知道她會是什么類型的式神,總之,先把體能鍛煉好肯定沒錯。
毛利蘭開心地歡呼起來,另一邊,降谷零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松田陣平本來要去把歹徒綁起來,但看了眼一個個翻著白眼,就差口吐白沫停止呼吸的人,又覺得沒這個必要了。
他走過來拐了拐金發黑皮的青年:“喂,想什么呢這么認真?”
說起來,hagi那邊還能解釋,稚依剛才行為可不好隱瞞啊。
而且以降谷零的敏銳程度,普通的謊言也騙不過他。
嘖,松田陣平揉了揉頭發,麻煩死了,這家伙能不能快點加入到他們這個大家庭來啊。
瞥了眼在和小孩子交流的少女,降谷零抬眸問:“你們和她是怎么認識的?”
“你說稚依?就是一件普通的案件上碰到,她被牽扯進去了!彼商镪嚻娇戳搜鬯裘迹骸安还苣銈兡沁吺裁辞闆r,這個小鬼只是個笨蛋,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人!
禪院稚依是她的真名嗎?
降谷零眸光閃了閃,關于剛才稚依展現出來的能力,他有了一個新的猜想。
第48章
歹徒被解決后, 禪院稚依和降谷零便先行離開了。
她自己倒無所謂,但波本這個貨真價實的犯罪分子,一點都不愿意見到警察。
在好感度掉到-87%后, 稚依短暫的放飛了自我, 壞心眼的想讓波本留下來,看看他知道自己和警察交朋友是個什么反應。
結果很可惜,波本這家伙完全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率先出去了。
工藤新一一個轉頭的功夫就失去了兩人的身影, 害怕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也消失,連忙走到他們面前,說些有的沒的牽扯住兩人。
兩人挑了挑眉, 看破不說破, 配合著男孩聊起天來。
直到搜查一課的警察到來。
“松田老弟、萩原老弟, 又是你們啊!睘槭椎呐志賶毫藟好弊, 瞥到他們身側的兩個孩子, 驚訝道:“這不是新一和小蘭嘛, 你們也在這?”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怎么沒看到毛利老弟他們呢?”
“今天只有我和小蘭出來玩!惫ぬ傩乱谎杆俳忉屚, 急匆匆地問:“目暮警官, 你認識這兩人嗎?”
他指著旁邊兩個青年。
目暮警官看了眼:“當然認識,這兩位是爆炸處理班的警官, 我的同事!
“警官?!”工藤新一眼睛睜得溜圓,看向兩人。
這兩人居然是警察?你們現在當警察的都流行講那么讓人誤會的話嗎?!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一直沒吭聲, 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怎么樣?很意外嗎?”松田陣平嘴角勾起,心情十分愉悅。
也許是被高專那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鬧得心累, 他現在覺得這小鬼逗起來還挺好玩的。
工藤新一看著這個完全沒有警察樣的青年, 情不自禁來了句:“該不會是黑警吧!”
說完,他才意識到說了什么, 連忙捂住嘴。
萩原研二忍不住笑,“所以說,他會懷疑跟蹤我們,都是因為小陣平你吧?”
松田陣平敲了敲他腦袋,不滿道:“喂,不要見到人戴墨鏡就覺得是黑警好吧。”
工藤新一嘟囔:“又不止是墨鏡的原因,是你們說的話太讓人誤會了吧,為什么要說把人套上麻袋帶到沒人的地方解決,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目暮十三詫異看來,萩原研二連忙擺手:“只是看到朋友,我們互相看玩笑啦。”
工藤新一眸光微閃,他記得兩人的朋友是禪院稚依,看幾人剛才的相處模式,肯定不會用麻袋套她,那就是——剩下的金發青年。
因為朋友喜歡他,所以想要出口氣?
工藤新一搖搖頭,怎么可能有這么幼稚的人!絕對沒有表面那么簡單!一定還有其他原因。
他扯住萩原研二的衣角:“吶,萩原先生,稚依姐姐去哪了,明明是她解決的犯人,不留下來接受褒獎嗎?”
“稚依?”目暮警官摸了摸下巴:“好熟悉的名字。”
短短的相處,萩原研二已經把工藤新一的性格摸得差不多了,要是讓他知道稚依在最初表現出來,對生命漠視的態度,這個好奇心過重的小偵探不知道又會腦補出什么來。
他笑瞇瞇地說:“她今天還有課外培訓,所以先離開了,好啦,接下來這里就交給警方,你們兩個小朋友快去休息吧!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那兩個人肯定有問題!
***
安室透和禪院稚依出來后接到琴酒的短信,要求今晚在組織的某個地點集合。
少女聽到后,朝他揮了揮手:“那么下次再見。”
安室透疑惑地問:“你不去嗎?”
“我接下來還有其他事。”系統提醒,高專那邊有任務,她要回去處理一下。
“先走了!
降谷零看著少女離開的背影,眼神忽暗忽明。
希望這只是一次普通的集合,而不是……
不管心中再怎么想,他還是鎮定的按照時間,來到了上次的地下酒吧。
“喝點什么?”酒保笑著問。
“老樣子,一杯波本酒!苯鸢l青年掃了眼臺面,掛著笑容:“我該不會是第一個到的吧?”
酒保:“不,Gin才是第一個!
安室透挑眉,“他今天還真快,那我先進去了,可不想被他嘲諷!
酒保:“好的!
金發青年轉身,臉上的笑容變淡,他快步來到包間門口,輕輕將門推開。
冰冷的槍口貼在他的眉心。
安室透面不改色,看了眼手表,笑道:“距離你定下的時間還剩八分鐘,我沒有來遲吧?”
銀發青年冷冷地看著他,吐出兩個字:“解釋!
安室透疑惑地歪頭:“什么?你總得給我個問題,我才知道要回答什么吧?”
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銀發青年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凍得脊髓生寒。
他冷笑一聲:“說吧,你們都通過禪院誠實得到了什么?”
安室透心臟一緊,他沒有移開目光,直直的看著琴酒的眼睛。
余光注意到包間里,除了他們兩和伏特加以外,沒有其他人。
在加上琴酒話里的‘你們’兩字,安室透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在詐他。
“得到了什么?確實,和誠實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的確收獲蠻多!笔謽尩闹魅思哟罅Φ,被槍口抵著的眉心傳來痛意。
安室透從容不迫地笑著說:“要是沒有誠實,你也不會扔給我那么多任務,我也不會這么短的時間里,在組織里的地位更上一層樓。”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
琴酒冷哼一聲,將手槍收回,眉眼間滿是不爽:“就是不知道,你們給不給得起相應的回報!边@幾個人里,也就蘇格蘭識相一些。
安室透見狀,稍微松了一口氣,看來琴酒只是想警告他們。
“那是當然,我不是已經拒絕了朗姆的邀請了么?”他眼里閃過什么,“說起來,組織最近研究了什么新項目嗎?”
琴酒瞥了他一眼,安室透舉起手做投降姿勢,笑了兩聲:“喂喂,別這么看著我,我可沒有打探機密的心思!
他故意扭曲了事實:“只不過黑麥好像問誠實要了一只玩偶,材質特殊、戰斗能力非常強,很適合用來鍛煉體術,聽她說那位制作玩偶的老師和組織有關,我也想申請一只,怎么樣?”
聽他的描述,琴酒大概知道是什么了,不過關注點在于,黑麥問誠實要禮物這句話上。
回想起那條短信,他瞇了瞇眼:“他還問誠實要了什么?”
安室透笑容加深:“不太清楚,不過他好像對誠實的感情生活很感興趣。”
果然。
琴酒‘呵’了一聲,笑容中滿是嗜血的味道,聽得金發青年內心一陣舒暢。
“你可以走了。”
“真夠無情!卑彩彝钙鹕恚骸澳俏业耐媾寄?”
“想要?”琴酒彈了彈煙灰,淡淡睨了他一眼:“自己去討好她。”
安室透聳了聳肩,起身離開。
他一路不停的來到車子面前,正要打開車門,從玻璃窗上看到身后伸來的手。
他瞳孔驟然一縮,迅速轉身抬手抓去,那人反應也十分迅速的格擋住,下一秒,兩人都停了下來。
“蘇格蘭?”安室透緊繃的身體放松,無奈道:“別嚇我啊……”
諸伏景光笑了笑:“抱歉!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們坐進車里,諸伏景光說:“接下來沒事吧?捎我一程,把我送到新宿!
“有任務嗎?”安室透一邊啟動車子離開,一邊問。
“算是吧!焙投U院稚依約了在那邊見面,但還是不要告訴zero了,不然他又要多想了。
他說:“你果然也被琴酒叫來了!
安室透:“也?”
諸伏景光點點頭:“琴酒應該是分開時間段把我們叫去的,我來的時候剛好碰到黑麥出來。”
他倒是還好,因為同為式神,琴酒沒問太多,但黑麥和zero估計就不太一樣了。
安室透簡單的把剛才包廂里的對話和好友說了一遍,兩人共享信息后,他道:“我大概猜到誠實在組織里為什么這么隨心所欲,也沒人管她了。”
“嗯?”諸伏景光側頭看向好友。
安室透回憶著白天的情形,說:“她是組織的實驗體。”
“……什么?”諸伏景光沒反應過來。
安室透把白天看到的,禪院稚依離譜的身手描述了一遍:“那已經超出人類的范疇了,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所以我猜,組織正在進行人體改造實驗,而禪院誠實就是那個實驗體。”
“如果這一切猜想都是真的……”安室透臉陰沉得可怕:“不、我覺得八九不離十,而且……”
諸伏景光眼神古怪,他看了眼沉浸在思緒中的幼馴染,手指握成拳抵在唇角咳嗽了一聲,用力將笑意壓回去。
“嗯,我覺得你說得很對!彼膭詈糜牙^續說下去:“而且什么?”
“而且,禪院誠實和萩原他們認識,關系還很好,我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萩原也是實驗體……”
今天的事實在太古怪了,他承認萩原的魅力很大,但直接讓一個正常人失智也過于離譜了,并且,他沒忘記第一次見面時,他在聽到萩原說話后短暫的失去了幾分鐘意識。
“咳咳咳……”
安室透朝好友看去,只見青年側過身體,捂著嘴猛烈地咳嗽著。
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擔憂道:“你怎么了?沒事吧?”
諸伏景光抬了抬手:“我、我沒事……我只是太驚訝了,你繼續說。”
他臉都憋紅了,差點繃不住笑出來。
怎么說呢……從他們確實都認識稚依,并且從稚依那得到特殊能力來說,zero猜測得還挺準的。
安室透十分理解幼馴染的反應,畢竟聽到同期居然會和組織成員牽扯上,還很有可能也成為了實驗體,誰也沒辦法迅速接受。
但是他相信諸伏景光,他的幼馴染很溫柔,卻也有一顆比誰都強大、堅定的心。
他從儲物箱里拿出一瓶水,遞給好友:“喝點水壓壓吧。”
然后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還有我們,包括黑麥,禪院誠實接近我們的目的,應該是在挑選合適的實驗體吧……她對我最為執著,我想,我應該是那個最合適!
諸伏景光剛打開瓶蓋,又默默蓋了回去。幸好他還沒喝。
他問:“如果真和你想的一樣,你打算怎么做?”
“答應她!币雇淼穆窡敉高^玻璃窗,打在金發青年的臉上,他眉眼堅定地說:“那是更接近組織核心的捷徑,我不會放棄的。”
第49章
在決定成為臥底的那一刻, 他就什么都能舍棄。
就算是把自己變成‘怪物’也一樣。
降谷零的眼里閃爍著堅定不移的決心,諸伏景光張了張嘴。
他很敬佩這樣的好友,但是……真的很好笑啊。
zero到底知不知道是他自己把自己從真相、以及獲得特殊能力上越推越遠了。
他們同期五人, 現在只有zero一個人還被蒙在鼓里了, 原因……是他自己。
要是那幾個損友聽到他的推理,一定會拍著桌子爆笑如雷的。
諸伏景光現在無比期待好友知道真相后的表情,一定超級有趣。
他微微垂下頭,用額前的碎發遮掩住眼底的笑意, 拍拍青年的肩膀:“zero……辛苦你了!
快點把心里那些結論推翻,早點加入到他們這個大家庭里吧!
***
禪院稚依完成任務后,給同期們帶了伴手禮, 打算交給他們就回去刷蘇格蘭的好感度。
沒想到碰見七海建人來觀看學校。
更沒想到的是, 她那三個造成七海建人不想來他們所在學校的罪魁禍首, 居然就這么大大咧咧的出現在了少年面前!
七海建人愣了兩秒:“你們……是東京校的學生?”
五條悟直接點點頭:“對啊, 怎……”
“不!他開玩笑的。”禪院稚依光速沖過來, 跳起捂住他的嘴巴。
朝金發少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們是京都校的, 今天來和東京校的學生交流學習!
夜蛾正道看向兩人, 回想起那天夜晚夏油杰說的話。
【問起學校里的前輩, 提歌姬學姐他們就行了】
他大概猜到一年級的人在想什么了。
原來他們還知道自己的性格人嫌狗憎?
他心里浮現出一股淡淡的欣慰來。
不過夜蛾不打算隱瞞,畢竟稚依他們又不是明年就畢業了, 七海建人入學后也要和他們相處幾年,他要尊重學生的選擇才行。
“這幾位是一年級的學生, 禪院稚依、五條悟、夏油杰、家入硝子!币苟暾酪灰唤榻B著。
禪院稚依拉過他小聲道:“夜蛾老師,你怎么能這樣!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失去一個有前途的學生!”
夜蛾正道認真地說:“就算現在把他騙入學了, 那么之后怎么辦?他想要退學、轉學, 我們也不能攔著!
禪院稚依不開心地鼓了鼓臉頰,倒也沒說什么。
丸子頭少年看了她一眼, 朝七海建人伸出手,笑道:“你好,上次見面讓你看到了不好的一面,很抱歉。不過這只是朋友之間的打鬧,你應該能理解的吧?”
七海建人看了眼這個和上次天差地別的少年,和他握了握手:“是的,我能理解。”
能理解是一回事,但作為被迫害的當事人,想要遠離又是一回事。
五條悟攬住少年的肩膀,開始說京都校的壞話:“那邊的學校都是御三家里的人啦,全是些傲慢的封建小橘子,整天鼻孔朝天,你去了肯定會更不適應的,還不如留在這里,我們這些人,又強性格又好!
家入硝子忽略想要吐槽五條悟的欲望,接著道:“雖然這幾個家伙看起來不可靠,但是在實力上是絕對可靠的!
夜蛾正道看了眼眉頭微皺的少年,把五條悟揪了過來,給出最恰當的解決辦法:“七海君,下周京都校和東京校會舉辦姐妹交流賽,你不如到時候來看看兩邊的人怎么樣,再決定選擇哪個學校!
七海建人稍作思索,點點頭。其實在夜蛾正道沒有選擇隱瞞而是尊重他的決定時,他就已經有了抉擇。
不過這樣也好,關乎到未來的事還是慎重考慮比較好。
“我知道了,今天非常感謝您,那么,我就先告辭了!
夜蛾正道送七海建人離開,家入硝子戳了戳禪院稚依的臉頰:“怎么樣?別不開心了,也算是給你挽留回來了。”
夏油杰笑瞇瞇地說:“不論是實力還是性格,我們都比京都校的人好了不知多少倍吧?難道還怕比不過他們?”
這倒是實話。
五條悟見家入硝子戳得開心,也忍不住伸手戳著她另一邊臉頰:“怕什么,他要是不來咱們到時候把他綁來不就行了。”
一直沉默的禪院稚依終于開口了:“什么?!下周就是姐妹交流賽了!”
其余三人:“……”合著他們說半天就只聽到這句了是吧。
五條悟攤手:“不過也很無聊,咒術界四個特級咱們這就占了三個,這不是欺負京都校嘛!
話雖這么說,少年的臉上卻沒有半分憐憫,他似乎想到一個很好的注意,眼里躍躍欲試:“要不然我們到時候來比比?看誰第一?”
禪院稚依眼睛亮晶晶的:“好呀好呀!”
她要拿得第一!以非常非常驚艷、碾壓的方式,奪得頭牌!
夏油杰遲疑:“這會不會太不尊重京都校的人了?”
五條悟聳了聳肩:“有什么關系!
“怎么會呢?”禪院稚依把手搭在丸子頭肩膀上:“人的情緒最容易被帶動了,萬一他們受我們影響,從此奮發圖強在變強的路上更加努力了呢?對吧硝子?”
家入硝子擺了擺手:“只要你們不要打出火氣受傷,給我增加工作,我是無所謂的。”
“那就這么說定了,具體的到時候再商量,我還有事先走了!倍U院稚依和同期們打了個招呼后,直接離開了。
她和蘇格蘭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可不能遲到。
***
新宿街頭。
少女站在路燈下,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等待蘇格蘭的出現。
過了幾分鐘,視野中出現一輛白色的馬自達。
看了眼車牌,是安室透的。
禪院稚依移開目光,假裝沒看到,但里面的人似乎也到了她,并且完全沒感受到她不想理他的心情,直直把車開過來,在她跟前停下。
車門被打開,走下來的是蘇格蘭。
禪院稚依‘咦’了一聲,“原來你搭波本的車!
蘇格蘭點點頭:“等很久了嗎?”
禪院稚依搖搖頭:“沒有,我剛到。”
安室透這時也下車,笑道:“有任務嗎?需不需要我送你們一程?”
禪院稚依挑眉:“不用了,接下來是我們兩.個.人的時間。”
礙事的波本就快點離開吧~
諸伏景光瞥了眼好友,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剛在車上聊了那么沉重的話題,現在自己又和稚依單獨相處,估計心情不太好吧。
本來還不想讓他知道,現在嘛……青年唇角幾不可查地上揚了一些,樂得看好友笑話。
他揮了揮手:“謝了波本,我們先走了。”
“誒?”降谷零抬眸,只看到兩人無情的背影。
走了幾步后,禪院稚依回頭朝波本笑瞇瞇地揮手:“拜拜~波本~”
安室透:“……”
***
安室透會不會不開心,禪院稚依管不著,她現在要刷蘇格蘭的好感度。
說起來,蘇格蘭這人真的很好,尤其是成為式神之后。
她都不需要絞盡腦汁的去想辦法給他好處,只要按照真實的自己,去和他相處就行了。
在這些日常生活中,蘇格蘭總會因為一些小事增加好感度。
比如祓除咒靈后一起去吃一頓好的、給同期挑選伴手禮;和其他式神喝下午茶、聊聊天,明明大多時候都是在針鋒相對,互看不順眼,但就是會加好感度。
還有,看她和同期們被夜蛾老師懲罰的時候,也會加!
這個超過分的!
禪院稚依時常覺得,蘇格蘭是個壞心眼的人,喜歡看別人吃癟。
不過因為加好感度,她覺得比諸星大和安室透可愛多了。
有時候甚至只是單純的對話,或者期待他新研究的菜品,蘇格蘭也會加好感度。
別看他每次增加就一兩點,這段時間累計起來都已經達到71%了!
這么一對比下,禪院稚依覺得他簡直就是天使!
就算時間需要得久一點也沒關系,至少她過得非?鞓贰
所以這次的任務,她特意挑選了需要一周左右才能完成的。
希望這周能把好感度刷到80。
禪院稚依覺得和諸伏景光相處很快樂,后者也同樣。
進入組織后,每天都提心吊膽,不敢放松一絲警惕的生活著。
成為式神,至少在另一個世界時他過得很輕松。
和同期們打鬧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明明也才畢業兩年多,卻如同過去了十年之久。
這一切都要感謝禪院稚依。
任務的時間不緊張,早上的時候,諸伏景光還能慢悠悠地準備兩份精致的早餐,把少女叫起來吃完后,兩人才出門。
比起出任務,他們更像是去旅游的。
每到一個漂亮的景點禪院稚依都要進去看看,或是感興趣的店,一定要體驗一下再走。
諸伏景光是很捧場的,不過還是有些好奇:“這些你們那邊不是也都有嗎?”
就算世界不一樣,但都是同一個國家,大部分景色還是相同的。
禪院稚依說:“還是不一樣的,和悟他們來,每次都光顧著打鬧根本沒仔細看風景,而且,這個世界很干凈啦!
和祓除完咒靈后再去欣賞景色,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
就像他們現在站的地方——地鐵站臺。
來來往往的人又多又雜,幾乎每天都在產生新的咒靈,他們這些咒術師,要先把目光中的咒靈祓除,才能安穩的坐下休息。
而在這個世界,就完全沒有這件麻煩的事。
諸伏景光微微停頓了一下,露出溫和的笑容:“是嗎?那平時稚依可以多在這邊停留!
禪院稚依對上青年那雙溫柔的眼睛,到嘴邊‘不過看多了也沒什么區別’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電車進站發出清脆的鈴聲,禪院稚依說:“電車來了,我們走——”
“啊——!裕太!”
刺耳的尖叫響起,還伴隨著孩童的哭聲。
兩人迅速側頭,鐵軌上,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跌坐在上面,睜大的眼睛里滿是淚水和恐懼,嘴里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的母親想都沒想就要沖下去救孩子,但現在正是下班的時間,站臺上十分擁擠。
諸伏景光幾乎是在發現的同一時間就動了,他推搡著擠在周圍的人群,嗓音里滿是急切和憤怒:“快讓開!”
咒力涌動,想要在人群中開辟一條道路不是難事,但還是太慢了。事發突然,許多人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來不及了。
無法停下的電車已經要撞上孩子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禪院稚依來不及思考,她一躍而起,踩著人們的肩膀三兩下躍過重重疊疊的人,落到鐵軌上。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仿佛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住。
禪院稚依一把抓住小孩的衣服,在列車即將撞上的那一刻,用力朝旁邊撲去。
電車轟鳴著與她們擦肩而過,帶起的氣流吹得少女的長發飛舞,衣袂翻飛。
在一眾震驚的目光中,禪院稚依像個沒事人一樣,提著小孩跳回臺上,把他還給那位著急的母親。
“謝謝謝謝,真是太感謝你了……”
做了件好事,得到別人心懷感激的道謝,禪院稚依安心接受,但——蘇格蘭不會掉好感度吧?!
應該不會吧……他知道自己是咒術師來著。
諸伏景光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在這一刻落了回去,他看了眼圍過來的人群,趁著眾人詢問那對母子時,拉著少女將她帶到人少的地方。
“你……”
話音未落,禪院稚依警覺地看向他:“咒術師是需要保護普通人的,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職責!”所以不準掉好感度!
諸伏景光:“……”
想起他們的身份,他哭笑不得地說:“我知道。”
他將關心咽回肚子里,目光落在少女被擦傷的手臂上:“我只是看你受傷了,想給你治療!
他拉過禪院稚依的手臂,手掌輕輕覆蓋在上面。
成為式神后,不論是想更好的勝任這份工作,還是對稚依的好奇心、和好友的關心,諸伏景光都嘗試了解真正的她。
從萩原和松田那得知了他們認識的契機后,了解到當時的稚依對生命的態度是淡薄的。
這點從她做組織任務時,對殺人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就能看出來——即使那些都是壞人。
也正是這點,迷惑了當時的他和降谷零。對她是組織成員深信不疑。
直到他成為式神,知道了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他垂眸看向少女,她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傷口,金色的瞳孔像灑滿陽光的水面,耀眼奪目。
只是咒術師的職責么……
溫熱的手心里傳來清涼的觸感,胳膊上的傷口眨眼間愈合。
這點小傷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禪院稚依笑瞇瞇地說:“有個隨身奶媽真快樂!
諸伏景光彎了彎眼睛。
不只是咒術師的職責。
他看得出來,少女因為身邊的人在改變。
只是她還沒有意識到。
【蘇格蘭好感度81%】
【強制契約卡為可使用狀態!
禪院稚依眼睛微微睜大,她看了眼胳膊,又看了眼貓眼青年。
“怎么了?”諸伏景光歪了歪頭。
禪院稚依:“不……”
難道他很喜歡治療?!
都怪她太強了!平時都不會受傷,早知如此,她就……
算了,不管了。
她拿出手機,指尖飛速在上面按動著,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不等對面說話,稚依迫不及待地問:“波本,你現在在哪?”
第50章
聽出她的急切, 安室透問:“怎么了?這么著急是出什么事了嗎?”
禪院稚依:“你別管,快說你現在在哪?”
“在我的安全屋!彼麍罅藗地址。
四人之前的任務早已結束,那個臨時租的房子也就沒繼續在用了, 所以安室透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發生什么事了嗎?我現在去找你!
他還沒聽過稚依這么急切的聲音。
“不用, 你現在哪都別去,就在那等我!倍U院稚依說完,不管對面什么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稚依, 發生什么事了嗎?”諸伏景光很困惑。
剛才怎么了,她為什么突然跳躍到要去找zero?
然后,他被滿臉興奮的禪院稚依掐著腰舉起來轉了兩圈。
諸伏景光呆滯了。
他在做什么?
——啊, 他正在被一個一米七的女孩子抱起來轉圈圈……
少女高興地喊:“蘇格蘭!你真是天使!”
諸伏景光:“??”
“不……稚依, 你先把我放下來!
僅僅因為治療這種小事……大可不必如此, 周圍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了啊!
禪院稚依聽話的把他放了下來, 但集中在身上的目光還是讓諸伏景光壓力很大。
可惜, 不等他說話, 少女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任務你先別急, 我們明天再開始, 我現在有急事去找一下波本,你隨意行動, 之后電話聯系!
她一口氣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只留下他一個人,接受群眾們蘊含著各種情緒的目光。
***
降谷零掛掉電話后, 忐忑不安。
禪院稚依如此迫不及待的找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少女什么都沒解釋, 急切地讓他停在原地等待她,這讓青年止不住的思考、分析。
最先想到的, 便是發現他臥底的身份,來將他解決。
——經過重重分析后,他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禪院稚依總是做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他應該習慣才是。
他坐在沙發上,提前將槍藏在衣服里,等待著少女到來。
他倒要看看,禪院稚依這次又要搞什么鬼。
太陽漸漸落下,輕盈飄逸的云朵變得陰沉而厚重,當大地被黑色覆蓋時,天空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安室透站在窗邊,透過窗簾的縫隙觀看著外面的場景。
直到少女的身影出現在樓下,他才將窗簾拉上。
不一會。
“咚咚”
敲門聲響起。
禪院稚依的聲音同步傳來:“開門開門,快開門!”
“來了!卑彩彝复┻^客廳,來到門前,做足準備后將門打開。
“波~~本~~~”
禪院稚依唇角高高揚起,眼睛彎得跟月牙似的,卻讓青年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
今天的少女,好像有點不正常。
上次遇到喝醉酒不正常的禪院稚依,他可是受了一夜的罪。
安室透暗暗提高警惕。
“先擦擦頭發吧。”他取下掛在一旁的干凈毛巾,遞到少女面前:“你喝酒了嗎?”
他沒有聞到酒味。那是什么原因?
禪院稚依跨進屋里,用腳隨意踢上房門后,才接過毛巾。
她沒有去擦被雨水打濕的頭發,任由它們貼在臉頰和身軀上。
“波~~~本~~~”
她又這么叫,安室透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
禪院稚依在這時候邁出步伐。
她往前跨了一步,來到安室透跟前,青年忍不住后退。
她又邁一步,青年再退。
安室透不是很愿意玩這種你進我退的游戲,在他側身往其他地方走去時,禪院稚依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推著他猛地向后走去。
木制地板上發出急促的聲音,是成年男子與少女一重一淺交織在一起的腳步聲。
無端讓人心跟著變得緊張起來。
直到腳后跟抵到什么東西,受慣性影響,青年跌坐下去。
是柔軟的沙發。他整個人陷了進去。
他想要起身,被少女推了回去,她右腳踩在青年腿邊的沙發上,左手“啪”地拍在椅背上,帶起的風將安室透額前的碎發吹起。
完完全全的,封鎖了他逃離路線。
“誠實,你這是要干什么?”安室透被迫將頭微微后仰,這個姿勢讓他看清了少女的眼睛。
璀璨的金色瞳孔里,滿是愉悅和興奮。
熨燙平整的襯衫在先前被少女揪出褶皺,現在,又再次落入了她的魔爪。
她發出桀桀的笑聲,像是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喊:“波~~~本~~~”
安室透:“……”
他的心臟有點受不了了。現在的禪院稚依,好像根本沒辦法交流。
兩人的距離很近,他沒有聞到酒味,所以……是被雨淋傻了嗎?
他把手貼在少女的額頭上,關心道:“你是不是發燒了?”
禪院稚依把他的手拿下來,輕哼一聲:“別裝了波本,你明明就很討厭我!
發不發燒什么的,他根本不會在意吧?
“肯定有不少時候冒出想要殺死我的念頭吧?”
-87%的好感度可不是開玩笑的。
安室透瞳孔如針尖般收縮:“你又在說胡話了!
“我說過,你的心騙不了我!倍U院稚依用手指戳了戳他溫熱的胸膛,語調歡快:“好了,不要撒謊了,你其實再討厭我一點也沒關系!
-87也好-100也好,總歸他會成為式神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空氣陷入安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過了幾秒,安室透笑了笑,那雙紫灰色的眼睛里也不再只是溫柔順從,多了幾分鋒利和侵略意。
——他是組織里城府深沉的情報人員,波本。
“那你今晚是要來找我算賬的嗎?”
禪院稚依歪了歪頭:“嘛,這么說也可以!
她瞥了眼系統里處于待使用狀態的強制契約權限,心情好極了。
就算心里再怎么討厭她,也不得不和自己合作。
哈哈~
少女的周身彌漫著歡快的氛圍,沒有一絲一毫的殺意。
這讓安室透放松下來。
他饒有興趣地問:“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他捏起少女垂落在肩頭的一縷發絲,放在指間把玩著:“你很在乎別人心里的想法嗎?”
禪院稚依搖搖頭,抬起頭,驕傲得像一只大鵝:“現在不在乎了!敝辽俅藭r此刻她不在乎。
更想用強制契約來出一口氣,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說。
大不了就是成為式神后,只比普通人稍微強一點。
她現在有能戰斗的式神,也不缺這一個,有的是時間讓他慢慢變強。
“波本,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她唇角上揚,被雨水打濕的發絲貼在臉頰,像根莖一般蜿蜒在白皙的脖頸上,有水珠順著滑落,滴在他的腿上。
安室透莫名的緊張起來。
意味不明的話語和態度,讓他覺得有些不妙。
“什么?”他身體微微后仰,讓兩人之間的空隙變大一些。
禪院稚依決定刺激刺激他,在他憤怒的目光中,強行契約,以彌補一下她曾經被折騰得七上八下的心。
總之,先爽了再說。
“我猜你大概因為我空降組織,沒有像你們一樣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才開始討厭我吧?”
她攤手:“那沒辦法,誰叫我就是有背景呢~”
誰叫琴醬剛好是組織二把手呢?
禪院稚依繼續道:“我還要告訴你一個悲傷的事情,從現在開始,你就算再討厭我、再不樂意見到我,也要跟我有無法解開的聯系了!
有風在流動。
青年微微垂著頭,細碎的發絲遮住他的眉眼,禪院稚依神清氣爽。
她今天就要把波本這個瓜強扭下來,嘗嘗甜不甜!
“波本,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成為我的……”
“我愿意!
她的話被打斷。
少女微怔:“什么?”
青年抬起頭,紫灰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我說我愿意。”
他早就決定好了,不論是為了好友還是摧毀組織,他都要跨進那個地方。
這配合的態度給禪院稚依整不會了:“你愿意什么?我什么都還沒說呢!”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判斷我的心……”安室透笑了笑,昏暗的燈光打在臉上,是令人沉醉的溫柔。
他眉眼間有些無奈,又似乎帶著不被理解的淡淡悲傷,最終全部隱藏在內心深處,不想讓他人察覺。
只留下重如千金的承諾:“但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禪院稚依嘴里發出一聲短促的‘啊’,有幾分凌亂。
不是,怎么有種真的錯怪他了的感覺?
【系統系統!安室透的好感度真的沒錯嗎?真的是-87%而不是87%嗎?】
系統:【是的宿主,安室透好感度的確為負數。】
禪院稚依大為震撼。
“好、好吧!
她沉默了兩秒,雖然和想象中的畫面不一樣,但……罷了。
就這樣吧。
她恨鐵不成鋼,這人的嘴就不能跟他的心一樣硬嗎!真是的!
“這可是你說的。”她伸出手,安室透非常識趣的搭了上來。
“那么,契約成立,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式神了!
“式神?”安室透眨了眨眼,了然。
是害怕被人發現吧?所以才把實驗體改成這個不容易讓人懷疑的名稱。
‘式神’確實很容易混淆過去。
然而,下一秒,安室透的瞳孔如針尖般收縮,顫抖不已。
風吹起他們的發絲和衣服,鮮艷的紅色絲線如同有生命的守護者,圍繞著少女輕盈地蜿蜒流動。
它順著少女的手緩緩延伸,纏繞在他的指間。
有什么東西霸道的涌入身體中,順著經脈灌滿四肢百骸。
心臟發出‘砰砰’的響聲,在這不算寂靜的屋內尤為清晰。
“這是……什么?”安室透艱難地發出聲音。
與體內看不見的東西不同,外表是最直觀的變化。
金色的長發有一半扎起,余下部分猶如瀑布般披散在腦后,尖尖的精靈耳從這片金色中探出,細長而優雅。
如同金色河流的長發垂落至肩側,搭在亞麻布織成的披肩上,短短的披肩隨意環繞過胸膛,僅遮住健碩的胸肌,胸肌以下到髖骨處,流暢的肌肉線條清晰的暴露在空氣中,隨著呼吸起伏,展現出無盡的力量與爆發力。
勁瘦的腰肢被一條精致的腰帶束緊,輕薄猶如羽毛的裝飾掛在腰帶正前方,薄薄的鎖片垂落下來,隨著風與柔軟的布料輕輕擺動。
他充滿了精靈的敏捷與優雅,卻又如同蟄伏在林間的野獸,蘊含著致命的危險和迷人的魅力。
禪院稚依因為他的外表,恍惚了一瞬。
連面板都來不及看。
【好吧,這個外表,-87就-87吧,我原諒他了!
系統沒有感情地回:【好的。】
“誠實,能替我解答一下嗎?”安室透現在腦子很亂。難道組織已經深入到這個地步,研究出這么顛覆三觀的特殊能力了嗎?
不、這也太玄幻了吧?他是在做夢嗎?還是最近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
“別急,等我為你解釋!倍U院稚依不厭其煩地把關于另一個世界、咒術以及咒靈的事通通告訴了他。
沉默良久后,安室透捏了下手臂。
很痛。
這是真實的世界。
而他也確實如禪院稚依所說的,下意識地知道該怎么使用式神的能力,但是……他為什么感受不到……咒力?
他問了出來。
“誒?”禪院稚依拍了拍他的手臂:“等等,我看看。”
她連忙讓系統調出安室透的面板,不看不知道,一看……是能讓她吸氧的程度。
【人物姓名:安室透/?
代號:波本
年齡:24
好感度:-87%
種族:暗夜精靈
職業:弓箭手
攻擊力:-87
防御:-50
天賦:1.高速高敏捷,能在黑暗中視物,擁有出色的潛行和刺殺技巧。
2.與任何一人組隊時,增加其全部攻擊力/防御到自身(取最高)
例如:
隊友:伊達航
攻擊力:100
防御:89
取點數最高的攻擊力(伊達航數值保持不變)
安室透則:
攻擊力:13
防御:-50
(注:限一人,當多名同伴處于同一戰場,可隨時轉換提取數值目標)】
【注:安室透、蘇格蘭、萩原研二、松田陣平、伊達航處于同一戰場時,每人攻擊/防御點數(取最高)各自上調10%】
禪院稚依整個人就這么直挺挺地往后倒去,被安室透連忙拉住,攻擊-87的他,直接被少女帶著摔到了地上。
金色的長發掃過臉頰,癢癢的,美人溫熱的體溫傳遞到皮膚上,讓被雨水打濕,渾身冰涼的她得到些許溫暖。
美色當前,少女卻想捶胸頓足。
平心而論,安室透的天賦是能讓她開心到蹦起來的地步。
能將隊友的攻擊或防御全加自己身上誒!就算他攻擊力0,但是和任意一個好感度滿了的式神組隊,她都能擁有兩個特級式神。
可是!
攻擊力-87,哈哈,這是人能有的攻擊力嗎?笑死。
她現在都不敢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人給甩飛,重傷吐血。
她知道好感度代表了實力的強弱,但是、但是!
她以為最多就是0,結果好感度負數還真的給她來個負攻擊力。
兩行面寬的淚水從眼中滑落:【系統,你真不是人!
系統:【抱歉宿主,不管從曾經的系統,還是如今你的術式來看,我確實不是人。】
禪院稚依:(臟話臟話臟話)
安室透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他很快整理好思緒,以為是自己還不能掌控這份力量,才導致那么……弱。
連這么瘦弱的少女都拉不住。
他道:“抱歉!奔热粨碛辛颂厥獾哪芰,他一定會努力變強的。
禪院稚依看了他一眼,那雙金色的瞳孔中,帶著痛徹心扉的情緒。
她嘆息:“波本,你……哎,你——哎!”
算了,就這樣吧。
她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噠!
安室透顯然會錯意了,少女一副非禮勿視的模樣,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如今穿的衣服,有些暴露了。
青年臉色微紅,將咒力平息,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也是這時,他才想起曾經的種種過往。
原來禪院稚依不是組織的人,只是為了契約他們才加入的。
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與空氣斗智斗勇?
他還堅定的認為少女是喜歡他,才對他這么執著。還展開了相應的攻勢……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上次和松田打架的畫面。
怪不得他們會給他戴手銬。
原來如此,他們肯定是知道了,所以才……
降谷零閉了閉眼睛。
頭皮發麻,腦子轉不過來了。
他要去讓雨水沖刷一下,清醒清醒。
青年逃一般的離開了這里,等門被關上后,屋內變得十分安靜。
禪院稚依如同老僧入定般,依舊躺在木質地板上,雙手合十,眼睛緊閉。
然后,打了個哈欠。
有點困。
“zzz。”
***
降谷零并沒有真的去淋雨,成熟的大人是不會做出這么中二的事來的。
他只是想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冷靜地思考。
他在一樓停下,坐在樓梯處。
密密麻麻的雨水砸在地上,許多分散出來的水珠飛濺而起,落在他的褲腿和鞋子上。
風裹挾著雨水吹來,帶著冰冰涼涼的濕潤感落在臉上,讓安室透逐漸清醒,尷尬的情緒也隨之淡去。
冷靜下來后,濃濃的愧疚便浮現了出來。
降谷零的眼眸中,染上幾分無措。
他好像做了件錯事。
禪院稚依對情緒的感知很敏銳,所以這么久以來,她都一直在承受著、來自于他的厭惡么?
她只是一個十六歲便要面對許多可怕咒靈的少女而已。
她只是需要他的幫助……從而來接近他而已。
當那層讓他忌憚、厭惡的身份從少女身上剝去,曾經的相處畫面又以另一個視角在腦海里一一閃過,帶著滿滿惡意的猜測全部被他推翻,轉換成了愧疚以及其他更為復雜的情緒。
降谷零起身,他要當面和她說一聲抱歉才行。
“轟隆”
閃電劃過天空,耀眼的白光照亮天際,也將隱藏在暗處的東西照清。
降谷零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而看向遠方。
“那是……”
***
【安室透好感度-50%】
【安室透好感度-30%】
【安室透好感度0%】
【安室透好感度10、30……75、85、90。】
安室透的好感度最終停在了90%,睡夢中的禪院稚依被系統的提醒吵醒。
她睡眼朦朧地眨了眨眼。
“嗯?”
系統重復道:【安室透好感度90%,恭喜宿主擁有六位式神,好感度皆在80%以上,世界融合已開啟,融合進度28%,融合一旦開始無法停下。
另,一公里外有特級咒靈誕生。】
禪院稚依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頭好暈,昏昏沉沉的,我該不會真的發燒了吧?”她扶著腦袋來到窗邊,打開窗戶探出頭,一眼便看見了那巨大的、扭曲的咒靈。
兩個世界在相互靠攏交融,這個世界會產生咒靈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現階段還比較少,不會像他們世界的那么多。
那只特級咒靈,應該是積累了許久,無法清除的負面情緒匯聚而成,所以才會誕生得這么快。
禪院稚依踩上窗戶,直直跳了下來。
三層樓的小別墅,對她來說輕輕松松。
“稚依?”降谷零驚呼出聲。
或許是禪院誠實代表了她在組織里的身份,在得知真相后,青年就改叫她稚依了。
“喲,波本!倍U院稚依抬手打了個招呼。
該怎么說呢,他這好感度可有夠折騰人的。
以前就直上直下,契約后還是這樣。
不過就結果來說,挺好的。
“那個就是咒靈嗎?”他望著那及時隔了一公里,卻還是能感受到壓迫與不適的丑陋怪物,眉頭緊緊皺起。
“沒錯,那是特級咒靈,看這個壓迫感,可不是普通的特級!倍U院稚依看了他一眼:“現在的你對上它,估計夠嗆。”
不過也很好了,從負數突然轉正,還超過了原本的數值,她都要受寵若驚了。
降谷零神情認真、眉眼堅定:“就算如此,我也不能放任它不管!
大概是距離成為式神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已經適應了。他感覺到體內磅礴的咒力,現在的他,能夠熟練運用。
他調動咒力,金發黑皮的精靈出現在稚依眼前,他手里握著的,是一把由藤蔓編織而成弓箭。
“我帶你過去。”他攬住少女的腰,帶著她輕巧的躍上樓頂,在建筑物中穿梭著。
兩人很快來到咒靈所在地,禪院稚依放下帳。
“這個咒語你記住,以后祓除咒靈時每次都要用到!
降谷零點點頭,他覺得這樣很好,不用擔心被普通人看見造成恐慌。
青年舉起弓箭,點點星光在他手中凝聚出箭矢,禪院稚依一把扣住他的手。
“誒,等等。”
降谷零側頭:“怎么了?”
咒靈已經發現他們了。
“你現在打不過它啦,不過放心,我不會讓你干看著,一定讓你親自解決它!”禪院稚依一邊說著,一邊在心里和系統說。
【系統,他的天賦我能做點調動嗎?只是增加一點臺詞作為前置條件,不會改變本身能力。】
系統回:【當然可以,請問要怎么改動。】
禪院稚依摸了摸下巴,把安室透的面板重新看了一遍。
天賦2.與任何一人組隊時,增加其全部攻擊力或防御到自身。(取最高點數,隊友數值不變)
【就在天賦2上加前置條件,需要深情并茂念出:‘不要小看我們的羈絆啊混蛋!’怎么樣?】
系統沒有停頓地回:【好的,修改成功。】
禪院稚依:(≧▽≦)
讓你負好感度嚇我!讓你害我整天提心吊膽的!
于是,禪院稚依召喚出與他有特殊buff加成的,松田陣平、萩原研二、伊達航、諸伏景光。
她指著一臉懵的幾人,笑容燦爛地看向降谷零:“好啦,你選一個吧~誰都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