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聽到后, 忍不住扶額。
悟這個笨蛋……就算要嘗試也要等單獨相處的時候試吧?現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倒是把絆腳石給找好了。
有那么一點同情呢。
雖然坑了好友一把,但也不忍心看他真的這么慘, 夏油杰連忙說道:“這么著急嗎?最近因為姐妹交流賽和任務的事, 都沒怎么陪咩咕咪和津美紀,要不然晚上先陪他們吃個飯再走?”
禪院稚依點點頭:“那肯定的!一天沒見,咩咕咪醬和津美紀醬肯定想死我了!”
夏油杰笑了兩聲:“是啊。”
降谷零看向丸子頭少年,對方回以一個微笑。
沒辦法, 誰叫悟是他的同期兼摯友呢。
金發青年也笑了笑,拿出手機發了個簡訊給伊達航。
【班長,多撐一會~】
幾人一邊往里走, 禪院稚依困惑地問:“說起來, 悟是有什么事嗎?”
突然出現抱住她, 什么也沒說。
“啊……”夏油杰搖了搖頭:“沒什么, 他就是對你帶那么多種口味的大福給他, 感動而已。”
一盒不同口味的大福就能獲得一個擁抱?以前怎么沒發現他這么容易感動……禪院稚依思緒詭異地偏離了一瞬。
而后拉回, 嘖嘖感嘆:“他對甜品的愛真是越來越深了。”
家入硝子煞有其事地點頭:“對, 所以你不用在意。”
降谷零忍不住側目。
嗯……怎么說呢, 果然是好朋友啊……
夏油杰挑眉。
悟是他們的同期沒錯,稚依也是啊。所以不能厚此薄彼~
禪院稚依側頭, 正巧撞上兩人眼神交流的一幕,大驚。
她拍了拍丸子頭少年的肩膀, 語氣沉重又痛意:“杰,雖然你成為了咒靈‘爸爸’, 但是不能因此改變自己的癖好, 對我的精靈有什么不該有的心思!”
她發出了挽救失足少年的吶喊:“杰!你們種族不同啊!”
頭上被不重不輕地敲了一下,禪院稚依抬頭, 對上了降谷零似笑非笑的臉。
禪院稚依聳了聳肩。
夏油杰神情僵硬,額頭青筋一突一突的:“稚依。”
禪院稚依:“嗯?”
夏油杰擠出一個微笑:“要不然你現在就去另一個世界契約式神吧?”
“你居然趕我!”禪院稚依大聲控訴:“太冷漠了杰!你就不怕咩咕咪醬和津美紀醬,見不到我傷心嗎!”
夏油杰笑道:“沒關系,我會幫你照顧他們的。”
他自認為,他還是會帶孩子的,而且那兩個孩子應該也是喜歡他更多一點。
禪院稚依瞇了瞇眼:“好你個xyj!這是想趁我不在取代我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嗎?我告訴你,不可能!”
禪院稚依大步朝高專宿舍走去。
夏油杰:“……”他覺得稚依在咩咕咪醬心中的地位,應該也不怎么樣。
畢竟她也就比五條悟稍微好著那么一點點。
少女走了兩步,又退到了他身旁。
“怎么了?”夏油杰疑惑垂眸。
禪院稚依說:“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要找你的便宜‘兒子’問,快把它叫出來一下。”
夏油杰對她的形容詞感到無語。但還是把咒靈叫了出來。
經過幾天的相處,這只一開始不情不愿,甚至可以說討厭并害怕夏油杰的特級咒靈,如今已經良好的接受了他。
小石頭剛一出來,啪嘰貼在了丸子頭少年的臉上,用清脆的夾子音喊:“爸爸!”
禪院稚依驚呆了。
她看向旁邊的人:“硝子,它之前的聲音是這樣的嗎?”
家入硝子搖搖頭:“很明顯不是。”
小石頭先前的聲音又粗糙又刺耳的,哪像現在……光聽聲音說是軟乎乎的小娃娃都沒問題!
禪院稚依神色復雜:“咒靈操使,恐怖如斯,訓咒靈有一手!”
夏油杰:“……”雖然在夸他,但怎么聽著這么怪呢?
他解釋:“我只是在收伏它后,安撫了他一下?”
小石頭覺得這個解釋不能夠描繪出新爸爸的好,他說:“爸爸很溫柔!他的手香香暖暖的,很干燥,知道我被拋棄過,晚上還會把我拿出來放在枕頭邊陪我睡覺!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禪院稚依拍了拍他的肩:“杰,你被錄用了,從此以后你就照顧咩咕咪醬和津美紀醬的不二人選!”
夏油杰:“謝謝,不過以免會搶走某些人在兩孩子心中的地位,還是算了吧。”
禪院稚依并不覺得回旋鏢扎到了自己身上,她滿不在意地擺擺手:“放心啦,你搶不走的。”
如果兩個孩子給心中喜歡的人排序,她敢打賭,千夏嫂嫂第一,她第二。
如果還要繼續往下排的話,是前兩天照顧過他們的蘇格蘭和萩原研二,然后才是杰和硝子。
至于某個當爸爸的甚爾,那當然是最后啦。
她哥的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嘲笑完甚爾,禪院稚依進入正題。
她屈指彈了一下被夏油杰放在手心里的小石頭,問:“你前‘爸爸’是個怎樣的人?”
小石頭警覺:“當年年少不懂事,跟錯了人,我早就忘記了,我現在整顆心都是爸爸的!”
一眾人沉默了。
這什么在現任面前談論前任的發言。
夏油杰被眾人的沉默整沉默了,他冷靜地說:“請不要不說話,謝謝。”
禪院稚依張嘴:“杰,你難道拿了萬人迷劇本,對象是咒——”靈。
夏油杰:“請你繼續沉默,謝謝。”
禪院稚依:“……”
小石頭在少年手心跳了跳:“萬人迷是什么?”看來三木給它科普的知識還是太少了。
禪院稚依正想說話,夏油杰連忙打斷:“你不用管,說一下你前任爸爸是什么樣的人就行了。”
丸子頭少年不容置疑的態度,讓小石頭不敢再亂說話,只能老老實實的交代:“他有些黑白相間的長發,穿著寬大的和服,皮膚皺巴巴的,他的手又皺又粗糙,還帶著濃濃的老人味,和爸爸完全沒有辦法比哦!”
說完,還狗腿的用語言舔了一下夏油杰。
降谷零忍不住感嘆,這年頭,連咒靈都這么卷了。
“聽它的描述很像老橘子們。”禪院稚依摸了摸下巴:“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
小石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之前一直都在沉睡,是爸爸把我喚醒的……”
“等等。”禪院稚依一臉凝重。
眾人詢問:“怎么了?你發現什么了嗎?”
禪院稚依認真地看著小石頭:“他是把你吻醒的嗎?”
眾人:“…………”
小石頭震驚:“不、不知道,原來是把我吻醒的嗎?”
它看了眼夏油杰,突然一左一右的扭動起來,羞澀地說:“那、那我換了一個爸爸,是不是也應該再來一次……”
“哇哦~”家入硝子和禪院稚依發出吃瓜的聲音。
降谷零已經不忍直視了。
夏油杰兩眼一黑。
為什么他的特級咒靈都是這種令人窒息的樣子!為什么受到傷害的總是他!
他面無表情地將等待親吻的咒靈收起來:“看來那個人肯定是高層或者御三家的人了。”
“就是它的描述太籠統了,不知道具體長相也沒辦法把人揪出來。”降谷零說:“不過可以肯定的事,高層、御三家、窗里,都可能有與咒靈勾搭上的臥底。”
抓臥底!
禪院稚依成功提取關鍵詞:“這不是我們組織的金牌業務嘛!琴醬最愛了!”
降谷零嘴角抽了抽,琴酒聽到會哭的哦?
不過也好,把抓老鼠的精力都放在咒術界,另一邊他們也許就能得到更多喘息的機會。
這件事暫且這么定下來,其他的,禪院稚依準備等下次來個式神聚會,人都在的時候再討論。
***
伊達航和五條悟打得沒完沒了,最后,夜蛾正道的怒吼震得整個高專都抖了抖。
式神們在這邊停留的時間有點久了,加上一直忙前忙后,禪院稚依也不是什么惡魔,將術式解除給他們回去休息休息,處理自己的事。
五條悟大概是被夜蛾老師看著寫檢討,禪院稚依便帶著伏黑惠和津美紀出去飽餐了一頓,悠哉悠哉地散了下步,才回到高專。
洗漱完后,津美紀躺在床上陷入夢香,禪院稚依看著還在很精神的伏黑惠,挑眉:“咩咕咪醬,還不睡是要我給你唱搖籃曲嗎?”
小海膽頭搖搖頭:“不用……”
禪院稚依:“那睡前故事?”
伏黑惠拉住她的衣角,綠色的眼眸中滿是關切:“姑姑,你最近還好嗎?我聽五條先生說,有人要害你?是真的嗎?”
男孩急切地說:“要不然我們告訴爸爸,讓他現在回來幫你去教訓那些人?”
雖然不是那么喜歡甚爾,但他爸爸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作為哥哥,保護妹妹是應該的!
禪院稚依眼睛亮晶晶的,手搭在伏黑惠腦袋上就是一陣猛揉。
真該讓杰來看看!她在咩咕咪醬心中的地位是多么的無法撼動!
“沒事啦,我已經解決了。”
少女驕傲的樣子不似作假,伏黑惠從不經意聽到這件事后,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姑、姑姑,別揉了……”伏黑惠小臉泛起淡淡的紅暈。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門。
“稚依,咩咕咪醬,快開門!”
五條悟還知道這個時間點,小孩子應該都睡了,特意將音量壓低。
用六眼觀察到里面還有兩道熟悉的咒力,精準的叫出了名字。
“悟?”禪院稚依正準備去開門,伏黑惠白著一張小臉撲過來抱住她的腿:“姑姑,不要開!”
他不要成為白毛dk的玩具!
五條悟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話,凝聚了一個小小的咒力團將小鎖轟開,伏黑惠心如死灰。
禪院稚依覺得好笑,悟的形象真是越來越糟糕了呢。
她想到什么,問:【系統,我能帶一個人去另一個世界嗎?】
如果換以前,她絕對不會問這種問題,但世界開始融合后,兩個世界的交界就變得松動起來,工藤新一那小子都能自己跨過來,她帶一個人過去也沒什么問題吧?
系統:【可以。】
“好耶!”少女將伏黑惠高高舉起:“咩咕咪醬,姑姑帶你去冒險吧!”
等五條悟推開門時,屋內已經沒有了兩人的身影。
少年整個炸開了。
決定了,下次買一頓零食,在咩咕咪醬面前一口不落的吃掉!
***
伏黑惠還沒理解完禪院稚依的話,便出現在一個從未見過的客廳里。
男孩的眼睛瞪大,非常震驚:“這就是你們說的咒術嗎?”
顯然,伏黑惠只是以為禪院稚依帶他瞬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少女摸了摸下巴:“唔,算是吧。”
伏黑惠眼睛亮晶晶的:“姑姑,再來一次!”
“真拿你沒辦法。”禪院稚依這么說著,帶著伏黑惠在兩個世界來回穿梭了幾次。當然,她們的世界定位在她的宿舍里。
至于式神們的世界……
萩原研二夾起一塊肉正準備吃,看著突然出現的人,驚呼:“小稚依?”
下一秒,人消失不見。
伊達航倒咖啡的動作一頓,正準備打招呼,人又不見了。
工藤新一正從便利店出來,準備回家,有什么東西‘嗖’地出現在眼前,又‘嗖’地消失了。
工藤新一用力揉了揉眼睛。
最后一次,禪院稚依降落在了路邊,她看著臉色不太好的伏黑惠,擔憂道:“咩咕咪醬,哪里不舒服嗎?”
大概是在兩個世界來回穿梭了幾次,伏黑惠小小的身軀有些承受不住。
少女開始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帶著他玩這么多次了。
看出對方在自責,伏黑惠連忙搖了搖頭:“姑姑別擔心,我只是一點頭暈,休息一下就好了。”
禪院稚依看了他幾眼,確定沒大礙后,才點了點頭。
瞥了眼旁邊的便利店,少女把男孩放在一眼就能看見的臺階處:“你現在這坐著休息一會,我去給你買瓶水。”
伏黑惠點了點頭。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好奇地觀察著周圍,直到一道陰影從頭頂落下。
伏黑惠抬頭,對上一雙冷冽的綠色瞳孔。
“嗯?”一道性感的女聲響起,帶著濃濃的興味:“黑麥,這是……你兒子?”
第72章
赤井秀一垂眸, 男孩的外貌顯露在眼中。
他五官端正,黑色的短發頑固的朝四周翹起,像一顆小海膽, 帶著嬰兒肥的小臉略顯蒼白, 額頭上掛著一層細密的汗水,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的樣子。
但那雙綠色的眼眸,在兩人開口的那一瞬,猶如小狼崽子一樣, 警惕防備地看著他們。
臉上的神情也十分冷淡。
赤井秀一微微皺眉。
這孩子還好嗎?為什么一個人在這里。
但現在,和組織成員在一起,他顯然不能發出關懷。
他平靜的收回視線, 看向身旁的人:“不要開玩笑了, 貝爾摩德。”
金發女郎笑了兩聲, 視線在青年和少年臉上徘徊。
冷淡的神情、銳利如狼的綠眸, 真是越看越覺得像。
不過也僅限于此, 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 他們的五官并不相像。
貝爾摩德聳了聳肩, 往前走:“真是無趣的男人。”
想到等會還要去面對另一個更無趣的男人, 貝爾摩德便興致缺缺。
不過倒是讓她想起一個有趣的女孩子。
——禪院誠實。
說起來,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對方了, 也不知道那個可愛的女孩最近怎么樣了。
之前像只熱情的小狗一樣貼上來,從某一天開始就消失了那么長時間。
啊, 真是個無情的女孩子~
“你最近有和小誠實聯系嗎?”她記得那孩子之前一直和三瓶威士忌待在一起。
說到禪院稚依,赤井秀一就想起那場只有他被排除在外的‘消息霸凌’, 那之后他想辦法去約對方見面, 卻都只得到了【最近有事要忙,等過一段時間吧】的回復。
這種委婉的拒絕和冷淡的態度, 令赤井秀一產生了一個懷疑。
——波本在禪院誠實面前給他上眼藥水了。
在她和波本的關系沒那么好之前,禪院誠實對他的事不說放在第一位,也算是非常上心了。
而和波本關系融洽后,一切都變了,不僅沒有主動來找他,還頗為冷淡的拒絕了他的邀請。
赤井秀一越想越合理。
畢竟那個男人有多討厭他,他最清楚了。
他都可以想象到,波本是怎么和禪院誠實說他壞話的。
“不知道。”赤井秀一瞥了她一眼,貝爾摩德既然會這么說,就代表禪院稚依最近也沒找她。
“最后一次見面,她好像是去找波本,那之后我就沒見到他們兩。”
他從口袋里掏出煙,抽出一根將其點燃,似乎只是隨口感嘆:“畢竟誠實一直為波本討厭她而困擾,那家伙突然轉變了態度,她應該很開心吧,一時間沒功夫聯系其他人也是正常的。”
“波本?”貝爾摩德挑了挑眉。
看來她這個總是掛著危險笑容的同事,為了往上爬,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未成年都利用。
嘛,是組織里的人,也就不稀奇了。
只是想到那個熱情的少女,貝爾摩德臉上的笑意淡了不少。
因為同樣喜歡肆意揮霍組織的公款用來享受,和波本建立起來的友誼就這么消散了許多。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伏黑惠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
那兩人的氣勢……是和姑姑她們一樣的咒術師嗎?
應該不是吧?他們看起來不像好人。
在那個有著和他一樣綠眸的男人盯著他看時,伏黑惠險些要以為自己遇上了人販子。
尤其那個男人看著他,眼里像是在思考什么其他事情的時候,伏黑惠都要大聲喊姑姑了。
想到以禪院稚依的性格,估計會二話不說先把人打個半死在問他們要干什么,伏黑惠又忍了下去。
他的靜觀其變是對的,應該只是長得有點像,同伴之間打趣一下而已。
便利店傳來‘歡迎下次光臨’的聲音,禪院稚依從里面出來,看到伏黑惠小臉上尚未消散的凝重,三兩步走過來,將水擰開給他:“咩咕咪醬,還是很難受嗎?”
少女正打算將諸伏景光召喚出來時,伏黑惠搖頭:“沒有,只是還有一點點頭暈,睡一覺應該就好了!”
禪院稚依又看了看他的臉色,確定沒剛才那么差之后,才點了點頭。
“那今晚先去我的安全屋休息一晚吧。”在組織做了那么多任務,禪院稚依也積累了不少任務金,早早的就買了一套房子。
畢竟她要經常過來這邊契約式神,總不能每次都去蹭其他人的房子住。
她攔了輛車,報了個地址后帶著伏黑惠坐了上去。
小海膽頭好奇道:“我們不回高專嗎?”
禪院稚依:“等你休息好,我在送你回去。”
看出伏黑惠的疑惑,禪院稚依笑道:“咩咕咪醬,我們現在另一個世界,打車是去不了高專的。”
伏黑惠:“……”
司機大叔:“……”
另一個世界實在太離譜了,伏黑惠和普通人司機的想法詭異的碰撞在一起。
——禪院稚依中二病犯了。
即使再過一個月就邁入高專二年級,少女的中二病也沒有因此而減少。
不過聽爸爸說,這個年紀也很正常。
成熟的伏黑惠決定縱容少女,乖巧點頭:“噢,好的。”
***
禪院稚依的房子是間獨棟小別墅,雖然不常住,也不會邀請什么客人來,但該有的家具、被褥什么的一應俱全。看起來溫馨又具有人氣。
畢竟是她要住的地方,即使用到的時間不多,禪院稚依也不想每天回來看著冷冷清清的屋子,心情都會超差不少。
給伏黑惠準備了柔軟干凈的床鋪后,禪院稚依將男孩放在床上,拿出一本童話書:“咩咕咪醬,該睡了哦,今晚咱們講聰明的小青蛙怎么樣?”
伏黑惠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成熟的小孩子了,連忙說道:“姑姑,不用了,我已經困了!”
“誒?”禪院稚依失去了色彩:“那我買水時特意挑的兒童繪本,豈不是沒用了……”
伏黑惠看她這么傷心的樣子,猶豫了兩秒,還是點點頭:“其實也沒有那么困,姑姑給我講一個吧。”
禪院稚依狐疑:“真的嗎?”
成熟的小海膽頭:“真的。”
末了,還補充道:“我想聽!”
誰能在被一雙萌萌的大眼睛盯著時還能拒絕?反正稚依不能。
她快樂地念起了睡前故事。
自從伏黑甚爾以孩子大了,該鍛煉了為由,給他準備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后,伏黑惠很久沒有聽到睡前故事了。
在少女溫和的嗓音中,男孩閉上了眼睛,模模糊糊地說了句:“謝謝姑姑。”
聽得禪院稚依心花怒放。
下次給津美紀醬也念念!
她掏出手機,拿著兒童繪本,拍了張和睡著的伏黑惠同框的照片,分別發送到兩個群里。
【群名:夜蛾老師今天掉頭發了嗎?
禪院稚依:@夏油杰。看!我的地位你無法取代。】
發送完,群里開始叮咚叮咚的響起來,禪院稚依沒看,點開另一個群。
【群名:相親相愛一家人
禪院稚依:@全體成員,我自己一個人也能好好照顧咩咕咪醬!】
禪院稚依依舊沒有看回復,而是關閉聊天界面,準備打電話給萩原研二。
——在一個小時前,萩原研二打了幾通電話給她,不過因為靜音,她剛才掏出手機才看到。
禪院稚依走出伏黑惠的房間,將門關上,還沒來得及撥號對面就打過來了。
剛一接通,就聽到萩原研二控訴的聲音:“小稚依,在群里發消息不回我電話!”
禪院稚依驕傲的輕哼一聲:“我已經成長為一個成熟體貼的大人了,有小孩子在場時,當然要先照顧他了。”
松田陣平的聲音傳來:“嘖,感動得我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太假了!
禪院稚依沒理他,詢問兩人有什么事。
因為她突然出現又消失,萩原研二擔心她是有什么事,才連忙打電話詢問。
不過現在……他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就是帶咩咕咪醬玩對吧?”
禪院稚依誠實的點了點頭,疑惑道:“你們怎么不好奇,我怎么能帶其他人過來?”
“這個嘛……我們正要和你說。”萩原研二等人從咒術界返回自己世界后,發現日常中出現了一些怪異的現象。
line上出現了些都市傳說。
——有人發現畢業合照上出現了陌生背景。
——坐電車時,發現平時只用十分鐘就抵達的下一站,居然翻了一倍時間。
當然,這些傳說下面的議論雖然蓋出了高樓,但大多數人也還是不會相信的。也沒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
不過知道另一個世界的萩原研二等人,顯然想得就多了。
萩原研二問:“這是巧合嗎?還是說……”
禪院稚依問了下系統,得到答案后回道:“就像你想的那樣,是世界融合產生的異變。”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互相對視了一眼。
果然啊。
身為警察,他們想得自然更多一些,盡管異變不會造成傷害,到一定時間人們也會忘記,但也不能就這么放任不管。
如果之后異變產生得更多,會引起恐慌也說不一定。
“小稚依,明天咱們見個面怎么樣?一起研究下怎么怎么推動進度條。”
這次從咒術界回來后,他們的進度條都往前走了一些,百分之五左右。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有一些猜想,但也要和其他人對一下才能判斷是不是正確答案。
禪院稚依當然沒意見:“ok,那我和其他人說一下。”
掛斷電話后,禪院稚依摸了摸下巴。
“打電話啊……”
少女笑容逐漸燦爛起來,彎起的眼睛里滿是壞心思。
***
幾分鐘前,組織的某處聚會點。
貝爾摩德懟了波本幾句后,心情愉悅的端起酒杯。
“滴滴。”
琴酒、波本、蘇格蘭的手機同時震了一下。
熟悉的場景,赤井秀一十分平靜。
貝爾摩德喝酒的動作一頓,眼睛瞇起:“你們這是……?”
“與你無關。”琴酒冷聲:“接著說,任務目標的行程。”
貝爾摩德看了眼赤井秀一,后者什么都沒說。
“目標每天早上十點會出現在……”波本笑盈盈的將打探來的情報說出來。
結束后,貝爾摩德挑眉:“波本,這次情報收集得很快嘛,怎么做到的?該不會又是利用了什么小姑娘之類的吧?”
降谷零皺眉,這女人今晚怎么了,一直在這嗆他。
他們肆意揮霍公款的友誼這么快就沒了嗎?
“苦艾酒,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黑皮青年言笑晏晏:“這是我晝夜不分跟蹤了幾天才確定的情報,我可不像某些人,要利用女人來搭線。”
包間里陷入安靜。
赤井秀一:“……”
貝爾摩德笑了笑,沒說話,她舉起杯里的酒,剛喝一口,有誰的鈴聲響起。
“歐尼醬~歐↗尼↘醬~歐——”
電話被掐斷,dk的聲音戛然而止。
“噗……”貝爾摩德嘴里的酒噴了出來。驚恐地看向臉色難看,渾身泛著殺意的銀發青年。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一怔,他們不是贏了嗎?被懲罰換上五條悟歐尼醬的錄音做鈴聲的,只有悟和杰才對,怎么琴酒也——
難道他喜歡這種……
不等兩人露出奇怪的表情,降谷零的手機響起。
“歐尼醬~歐↗——”
第73章
降谷零神情一僵, 對從自己手機里發出來的鈴聲,十分不可置信。
他迅速將電話掐斷。甚至沒有看來電的人是誰。
坐在另一邊的諸伏景光,當即生出不好的預感。
會被琴酒掛完電話又不停頓打給零的, 除了某人還能有誰, 那么下一個——
他拿出手機,還沒來得及靜音,熟悉的、夾著嗓子矯揉造作的聲音響起。
“歐尼——”
所有的人的視線都集中了過來,尤其是貝爾摩德那仿佛在看變態的目光, 讓青年感到頭皮發麻。
他立即將電話掛斷。
三位有著同樣鈴聲的青年,臉色都不太好,尤其是琴酒。
其他兩人只是尷尬, 琴酒臉色臭得要死, 感覺下一秒就要殺人了。
赤井秀一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開心還是悲傷。
開心這幾個‘孤立’他的組織成員慘遭社死, 悲傷的是, 他就連這樣社死的機會都沒有, 早早的就被排除在外了。
明明他和安室透、蘇格蘭都是同一時間進來的, 并且還都有著被琴酒不信任、隔三差五懷疑是臥底的友誼。
結果現在只剩他一個人了。
嗯, 現在多了個貝爾摩德。
赤井秀一略微欣慰地看了一眼和他‘同一戰線’的貝爾摩德。
即使這個塑料‘隊友’在嘲諷波本害得他反被嘲諷時, 并沒有幫他說話。
被擅自劃成同一戰線的貝爾摩德此刻,正用紙巾擦拭著嘴角因失態沾上的酒漬。
女人漂亮的眼眸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盡管只是短短的幾句不完整的歐尼醬, 別說明面身份是美國女明星、擅長易容術和變聲術的貝爾摩德,就連伏特加都一下就聽出來。
錄制來電鈴聲的少年正在努力模仿女孩子的聲音。
很難不讓人多想是不是他們做了什么。
該怎么說呢……
“共事這么久, 還是第一次知道你有這種癖好呢,Gin。”
琴酒的眼刀猶如利刃般射來, 貝爾摩德現在控制住不住震驚過后想要嘲笑的心情。
她哈哈笑了兩聲, 朝另外兩人看去:“所以這是你們的……同好交流會?”
他們是什么生活在平凡世界的好朋友鐵哥們嗎?關系好到連來電鈴聲都要用一樣的。
很難想象這是極其注意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稍微對對方靠近一些就會被當做敵人警告的組織孤狼們,能做出來的事。
降谷零率先開口:“只是一個任務需要而已。”
“哦?什么任務, 居然讓你們都換上這么有意思的東西?”貝爾摩德興致盎然。
雖然是在嘲笑,但她看向幾人的目光中滿是意味深長。
不管他們之前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這種關系可不秒啊。
琴酒冷聲道:“這與你無關。”
和上次回答赤井秀一時,一模一樣的答案。
只要他們沒有被禪院稚依契約,那么與少女以及另一個世界相關的事,都與他們無關。
“真是冷漠啊Gin。”
被甩了個臭臉,貝爾摩德并不覺得難堪,她習以為常的點燃一支煙。
倒是開始懷念起禪院稚依了。
那個少女在的時候,琴酒那生氣又拿對方沒辦法的樣子,可有意思了。
“說起來,小誠實不是你們行動組的嗎?怎么這么多次聚會都沒見到她?”貝爾摩德彈了彈煙灰,好奇道:“你給她安排了什么耗費時間較長的任務了么?”
說曹操曹操到,女人的話音剛落,便又聽到琴酒的手機響起。
他臉色鐵青的拿起來看了眼,果然是禪院稚依。
她一般要說什么都是直接群聊艾特,或者發簡訊,很少有直接打電話、還這么鍥而不舍的把他們三電話都打一遍的情形。
很難不懷疑是在故意惡搞他們。
但也不排除真的有重要的事,即使在目前這種情況下的概率是千分之一。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是這么想的。
兩人看向琴酒,用眼神示意:還不接么?
琴酒‘嘖’了一聲,手指按在接聽鍵上。
電話接通,對面并沒有說話。
過了兩秒,“誒?”了一聲。
“怎么接了?”少女意外的聲音傳入耳中,令幾人一陣無語。
果然就是故意的!
那千分之一的概率根本就不存在!
禪院稚依看著屏幕上的通話中,摸了摸下巴。
按他們第一遍掛斷電話的速度來推測,鈴聲應該是設置成功了呀。
那琴醬他們,應該會不斷掛斷電話才對,怎么第二遍就接通了?
她懷疑道:【系統,你真的確定他們的鈴聲都換了?】
【是的宿主,確定成功換了五條先生的語音。】也許是被宿主懷疑能力,系統當即注冊了兩個號碼,分別撥通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電話。
猝不及防的,幾人又聽到dk模仿jk的歐尼醬。
“哦,還真成功了。”禪院稚依這會信了。
眾人:“……”
琴酒咬牙切齒,正準備說話時,一道冷淡的男聲插了進來。
“原來是小誠實給你們換的鈴聲么?”赤井秀一笑了笑:“還挺有趣的。”
“是黑麥啊,有眼光。”要是悟聽到得開心死吧?
禪院稚依非常大方地說:“我給你也傳一份。”
在組織top1殺手、情報人員、狙擊手、千面魔女的凝視之下,赤井秀一鎮定地說:“謝謝。”
降谷零猛然想起,諸星大也是禪院稚依想要契約的對象。
這種犯罪組織有什么好契約的?
他覺得有一個琴酒就已經夠煩了,諸星大這種人,還是不要來破壞他們現在的局勢了。
作為公安,他并不想少女身邊的危險人物增多。
降谷零在心中冷笑,面上卻笑瞇瞇地:“都在說黑麥是靠女人進來的,我原本還不信,現在這種為了哄女孩子開心,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讓我不得不信了。”
青年攤手,似乎對同事是這樣的人感到傷心惋惜:“誠實,你可要小心這種人啊。”
禪院稚依歪了歪頭,開始回憶。
她怎么記得一開始就是波本告訴她這件事的,難道是記憶出錯了?
赤井秀一無語,平時就安室透用這件事嘲諷他最多。
他沒有解釋,只是寬慰對方道:“波本,你放心,我并不是想要借此破壞你們的關系,我是真的覺得很有意思,想要加入進去而已。”
貝爾摩德眼睛微微睜大,像是重新認識了一次這位氣質冷硬的同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
茶香味都快溢出來了呢。
降谷零臉色黑了一個度:“是么?正好我這里有,我發給你就行了。”
好像沒有理由拒絕。赤井秀一點頭:“多謝。”
“不客氣~”降谷零笑瞇瞇地說:“畢竟會真心喜歡這種語音的人不多了。”
禪院稚依瞬間警覺:“黑麥,你不會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有誰毫不留情嗤笑了一聲。
赤井秀一:“……”
“只是單純覺得有意思罷了。”
如果是其他人禪院稚依還會相信,但那是黑麥,是喜歡丑陋惡心的咒靈外貌的黑麥!
不行!
不能讓這種變態有悟的聲音!
她是想刷黑麥的好感度,但也不能犧牲悟啊!
禪院稚依連忙道:“還是算了吧,我給你個更有意思的鈴聲,保證你喜歡!”
別人都有的,和僅他一個人有的,獨特性就體現出來了。
赤井秀一覺得也不錯。
本來他的目的,也只是讓禪院稚依想起還有他這個人的存在,以及試探一下少女對他的態度。
看來對他的興趣還在。
赤井秀一滿意了,其他人略微不爽。
這家伙當著他們的面就花言巧語的,是不是明目張膽了一點?
琴酒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你們可以走了。”
看了場好戲,貝爾摩德心滿意足地起身:“小誠實,咱們有空見~”
打完招呼,起身離開。
赤井秀一緊隨其后。
兩人離開后,包廂里陷入安靜,降谷零好奇道:“稚依,你要給他什么特殊的鈴聲嗎?”
想到那只能對戰的咒骸,青年略微不爽,笑道:“不用為他太費心思。”
禪院稚依‘唔’了一聲:“還好吧?只是讓杰操控咒靈錄一段親親的語音,很容易噠。”
三人齊齊沉默了一下。
說實話,一時不知道這兩個語音哪個更可怕一點。
琴酒點了支煙,吸了一口后,問:“所以呢?你打電話來只是為了惡作劇嗎?”
“怎么會呢!”她可是有正事的!只不過想起順帶惡搞了一下。
“有一點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啦。”
禪院稚依問了下他們什么時候有空,約了個地方見面后,便將電話掛斷。
又把約定時間發送給萩原研二等人,禪院稚依終于躺下睡覺。
***
翌日。
禪院稚依想,伏黑惠既然都來到另一個世界了,索性玩幾天再回去。
兩個世界雖然大致一樣,但好吃的可完全不同呢。
本來還想把津美紀那孩子帶過來,但因為不確定普通人能不能承受住穿梭世界帶來的壓力,禪院稚依便暫時打消了這個想法。
等世界融合得更深一些,再將津美紀帶來吧。
吃完早餐,禪院稚依向伏黑惠說了一遍今天的行程安排。
前面還好,當聽到還要去游樂場時,男孩小臉一白。
沒有五條悟,應該不會發生上次那種事了吧……
消息提示響起,禪院稚依將注意力放在了手機上。
是諸星大發來的簡訊。詢問她今天有沒有空,帶她去吃上次那家餐廳。
禪院稚依【改天吧,今天有事。】
又是有事……赤井秀一頓了頓,鍥而不舍道【還是之前的事嗎?需不需要幫忙?】
自從上次在群里詢問有沒有人會帶娃,沒有得到滿意的回答之后,禪院稚依對這群犯罪成員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帶娃,你幫不上的。】
赤井秀一一驚,從以為她愛上波本后就一去不復返的腦子,又抽了一下:【你的孩子嗎?】
發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離譜的話。
對面果不其然地問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她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哪來四歲的娃?
赤井秀一咳嗽一聲,他眼睛微微瞇起,決定不能錯過這么好的機會。
【需要我提點建議嗎?】赤井秀一面不改色地撒謊:【我對小孩子還挺了解的,之前幫女朋友帶過一次妹妹,那孩子還挺喜歡我的。】
實際上,女朋友剛回國不久的妹妹,見到他時直接炸了,恨不得他當場消失,更別說喜歡他了。
正當禪院稚依猶豫的時候,赤井秀一問了問咩咕咪醬的性格,沒過幾分鐘就整理了兩份方案發過來。
禪院稚依把他的方案念給伏黑惠聽后,男孩顯然比之前高興了許多。
少女夸贊道:【不愧是有女朋友的人,甩那群單身狗一條街!】
啊……所以其他人是被要求幫忙帶孩子,只有他是主動的嗎?
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被其他人甩開這么多了嗎?作為一個臥底,這樣可不行啊。
赤井秀一順勢而為:【我對這些地方比較熟,有個向導的話咩咕咪醬或許會玩得更開心一些?你覺得怎么樣?】
禪院稚依不是很想讓非式神的犯罪成員接近咩咕咪醬,但赤井秀一這個人,在沒有任務時表現得還蠻像個普通人的。
而且有她看著,赤井秀一也不敢做什么。
禪院稚依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
一小時后。
圖書館門口,有著一頭黑色長發、綠色眼睛的青年,和一個海膽頭、同樣綠眸的小男孩面面相覷。
伏黑惠眼睛瞪大:“是你?”
禪院稚依挑眉:“你們認識?”
少女看向赤井秀一的眼神不善起來。咩咕咪醬昨晚才剛來的,他們怎么會認識的?
赤井秀一蹲下身,盡量降低自己身高帶來的壓迫感,看著男孩道:“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他抬頭看向少女,笑著說:“昨晚和貝爾摩德一起去見琴酒時遇到的,當時小惠正坐在便利店外的臺階處。”
“沒想到你也在那,還真有緣分。”
禪院稚依恍然:“我在買水,剛好錯過了誒!”她都好久沒見到貝爾摩德了,有點想念。
想念她什么時候才能被她契約~
伏黑惠看了眼青年,他唇角帶著淡淡的消息,渾身的壓迫感降低,變得溫和了許多。
不說和昨晚判若兩人,但差距也很大了。
男孩若有所思。
對于喜歡安靜的人來說,圖書館是個好地方,伏黑惠捧著書,看得津津有味。
當他看到一半,不經意抬頭,就看到早已呼呼大睡的少女。
“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嗎?”赤井秀一低聲詢問。
伏黑惠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這里,請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對于這個安靜、又渾身散發著靠譜氣息的男人,伏黑惠還是很愿意和對方說話的。
赤井秀一湊過去,認真又輕聲地替男孩講解著,小男孩仔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是十分溫馨的一幕。
看得在書架后面的女孩激動極了。
宮野志保本來想拍張照片的,但想到男人的警惕性,為了不打草驚蛇還是沒這么做。
她興奮地轉身,飛快跑出這塊區域,穿過走廊,來到活動展區。
“姐姐!”
有著黑色長發的女人回頭,看到她露出溫柔的微笑:“怎么了志保?怎么跑這么快?”
“姐姐!我看到諸星大了!”宮野志保來到姐姐面前,義憤填膺地說:“他居然有兒子了!”
所以快點踹了他!
第74章
“誒?”宮野明美微微一愣。
諸星大?
他也在這里嗎?
“志保, 你應該誤會了吧?大君他應該是在出任務。”
宮野明美沒有立即相信妹妹的話,倒不是她更偏向諸星大,宮野志保的地位在她心中是無法撼動的。
只是諸星大身為組織成員, 有孩子是多么危險致命的事, 那個男人絕對不會讓自己擁有這么明顯的弱點。
如果是在進入組織之前就有的孩子,那更不可能以真實面貌帶孩子出來玩。
組織里的競爭關系如此激烈,一不小心被人看到,他和孩子都要完蛋。
所以宮野明美認為, 多半是任務需要假扮孩子的父親吧。
“不是這樣的!”宮野志保見明美這么信任諸星大,氣不打一處來。
那個男人到底給姐姐灌了什么迷魂湯!
“我看得很清楚,那個男孩黑發綠眸, 五官簡直就像是諸星大的翻版。”
五官像不像, 她其實也沒仔細看, 尤其是那孩子的頭發看起來刺刺硬硬的, 和諸星大柔順的長發根本不沾邊。
但是沒關系。
發色、瞳色都一樣, 氣質也很像, 這樣就足夠讓人誤會了。
管他們是不是真父子, 宮野志保今天一定要咬死他諸星大就是有個兒子!
天賜良機, 她可要好好把握住才行!
宮野明美怔住。
志保雖然討厭諸星大,但是不會憑空捏造一些子虛烏有的事。
她看向女孩:“真的有這么像嗎?”
“真的!”宮野志保信誓旦旦:“姐姐要是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去看看, 他們現在正在自習室里。”
她看著眉頭緊皺,正在糾結的姐姐, 再接再厲道:“姐姐如果擔心萬一真的只是任務,破壞了他計劃的話, 我們可以去監控室看看。”
她也不想姐姐和那個男人見面。
沒有見面的話她想怎么說都行, 但是見面那男人一定會否定,姐姐如果相信了他……
那她想讓諸星大遠離姐姐不就更難了嗎!
她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在宮野志保的持續努力下, 宮野明美答應了下來。
和妹妹說的一樣,諸星大是不是真的有孩子,一看便知。
沒有特殊理由和情況,普通人想要查看監控一般是不可能的。
但兩人的身份并不簡單,宮野志保讓監控她們的組織成員,想辦法將工作人員引走后,和姐姐走了進去。
兩人看向自習室的監控,很快在眾多人中鎖定諸星大的位置。
畫面里,長發男人正將外套脫下,輕輕地搭在趴在桌上熟睡的少女身上。
只有個后腦勺和背影,看不出少女的年紀。
但諸星大體貼的動作一覽無余。
做完這件事后,他走到原本的位置,揉了揉小男孩的腦袋,繼續垂頭和對方說著什么。
陽光從窗戶透進來,灑落在桌上,當小男孩抬頭時,容納了光影的綠眸熠熠生輝。
宮野志保興奮極了。
她沒想到這個角度這么好!兩人對視時只露出側臉,掩蓋了大半部分面容,卻將相似的地方顯露出來。
真是天助我也!
“姐姐,你看到了嗎?我沒說錯吧?”宮野志保嘲諷道:“他平時偽裝得可真好。”
宮野明美的心亂做一團,她壓下心中的酸澀,拿出手機,打算向赤井秀一求證。
她要親口聽聽對方的答案!
***
“咩咕咪醬餓了嗎?”赤井秀一看了眼墻壁上掛著的時鐘:“差不多該去吃午飯了。”
伏黑惠點點頭:“那我們把姑姑叫起來去吃飯吧。”
男孩跳下椅子,正準備去搖醒少女時,一道san值全掉的聲音響起。
“kiss~大君~~suki……”
恐怖又惡心的聲音不算響亮,但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安靜的自習室變得一片寂靜,所有人驚恐地看向聲音來源處。
——是一個有著一頭又黑又長的秀發、容貌俊秀的青年。
被無數目光鎖定的赤井秀一臉色僵硬,盡管很不想承認,但聲音確實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他連忙掏出手機,匆匆瞥了眼屏幕,將還在發出‘kiss’來點鈴聲掐斷。并朝眾人點頭致歉。
不經意對上伏黑惠的目光,男孩神色復雜中帶著些痛惜,好像在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赤井秀一:“……”
他看向罪魁禍首。
不用伏黑惠叫,禪院稚依已經被鈴聲吵醒了,差點以為又是咒靈被hagi醬魅惑了……
緩了兩秒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后,才想起來是她拜托杰驅使咒靈,幫忙錄制的來電鈴聲。
先不提夏油杰是怎樣克服陰影才錄制下來的,禪院稚依接收到青年的目光,笑容燦爛:“怎么樣?喜歡嗎?我可是特意按照你的口味拜托朋友幫忙錄的!”
他的口味……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誤會是怎么產生的,赤井秀一在沉默兩秒后,還是點了點頭:“嗯,謝謝。”
伏黑惠的神色更復雜了。
內心強大的赤井秀一并沒有因此尷尬,趁機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給我換的鈴聲?我記得你并沒有拿過我的手機。”
手機并沒有離開過他身上,也就是說……
“就今天早上,想要給你一個驚喜就偷偷換了。雖然沒有接觸過你手機,但替換鈴聲對我來說很簡單啦。”禪院稚依笑瞇瞇地說:“琴醬他們的也是這樣換的~”
果然如此啊。
赤井秀一不著痕跡地夸贊:“原來誠實還是黑客啊,真厲害。”
這么輕易的就侵入了他的手機……禪院稚依在青年心中的危險性再一次提升。
少女歪了歪頭:“黑客?不是啦,我只是會換個鈴聲而已。”
“怎么樣?開心嗎?”
赤井秀一看著少女那雙亮晶晶的瞳孔,竟然生出一股棘手的感覺來。
這到底是不經意的,還是故意……這么做的目的呢?
心中已經思考了無數種推測,面上卻露出笑容:“嗯,很開心,謝謝誠實。”
禪院稚依喜滋滋的查看了一下他的好感度。
【諸星大41%】
禪院稚依面無表情地關掉好感界面。
呸,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說著開心好感度卻穩如老狗,一動不動。
此時,還有另一個人正在另一個地方,和禪院稚依一樣罵著諸星大。
“什么狗男人,就是個大渣男!”宮野志保冷著張臉。
她們從監控畫面中看到,諸星大接到明美的電話后,竟然臉色難看的掛斷了!
掛斷后還笑著和對面的少女相談甚歡!
他竟然連未成年都勾搭!
真是太可惡了!
宮野志保一邊開心終于有機會讓姐姐踹掉這個男人了,但看著滿臉傷心的明美,又忍不住心疼。
“姐姐……”
宮野明美回神,眼底隱約有一層水漬,她勉強回道:“我沒事的,志保。”
她隱約有猜到諸星大的身份,志保所說的勾搭未成年什么的,不會是真的,但那個孩子……
“我們先回去吧,志保。”
宮野志保欲言又止,想要繼續污蔑諸星大的話又咽了回去。
“嗯,姐姐。”
***
另一邊,禪院稚依等人也從圖書館出來,去預訂好的餐廳吃了個飯。
結束后正準備前往下一個目的地時,正巧路過一個正在舉辦活動的商場。
主持人正在臺上激情的介紹著活動:“那么,我先為大家介紹一下今天的比賽獎品,第一名是全家北海道三日游!第二名是銀座XX壽司店豪華家庭套餐三日消費券!第三名則是幸運女神項鏈!”
伏黑惠朝那邊看了一眼,陽光下,主持人手中的項鏈閃閃發光。
他繼續道:“雖然這條項鏈的價格并不是十分昂貴,但它被賦予了帶來好運的魔力,能為佩戴者帶來無盡的福祉與庇護……”
衣角被扯住,禪院稚依低頭:“怎么了?”
伏黑惠指著旁邊的商場,綠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有些興奮:“姑姑,我們去參加那個吧!我想把那條項鏈送給媽媽!”
透過話筒,主持人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耳中,禪院稚依當然聽到了關于項鏈的描述,雖然一點都不相信,但她沒有掃伏黑惠的興,一口答應:“ok,那咱們快走,晚了人員就滿了!”
三人來到報名處,才發現這居然是一個親子活動,需要爸爸或者媽媽陪同小孩子參加。
“他的媽媽有事來不了,我是他姑姑,你就當我是媽媽吧。”禪院稚依再次動用鈔能力。
工作人員看著那一疊厚實的鈔票,可恥的心動了,要是少女看著成熟一點他就答應了,但很可惜。
他看了看一眼就知道是未成年的少女,忍痛拒絕。
“抱歉,我們有規定。”工作人員看向她身后的青年:“爸爸不是在這嗎?讓爸爸帶他去就好了。”
禪院稚依差點就要讓他去醫院看看眼睛。
什么眼神能把赤井秀一看成他哥。
嗯?等等……
禪院稚依目光在兩人連上流轉,兩秒后,把赤井秀一往前一推:“你說的沒錯,爸爸在就爸爸上好了。”
赤井秀一和伏黑惠都沒反對。
只是暫時借用身份參加個活動而已。
不過……赤井秀一想,要是能成為伏黑惠的干爹也不錯,按照禪院稚依對侄子的關心,有些層關系他也許能借機獲得更多利益。
赤井秀一想得很好,孰不知等待他的——是地獄。
在兩人以父子的身份上場后,禪院稚依嘿嘿一笑,找了個好位置開始錄制視頻。
主持人笑容親切地問:“請問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呀?”
海膽頭:“伏黑惠。”
“真是個好名字。”主持人繼續問:“那么,有信心和爸爸拿下第一名嗎?”
伏黑惠:“我想要第三名。”
主持人:“原來想要幸運項鏈呀,是想送給媽媽嗎?”
伏黑惠用力點了兩下頭:“嗯!”
“真是個好寶寶。”主持人看向赤井秀一:“惠爸爸有信心滿足惠的愿望嗎?”
赤井秀一點點頭:“當然,惠想要,肯定不能讓他失望。”
青年滿臉寫著靠譜。
主持人捧臉:“誒呀,真是個好爸爸!”
禪院稚依看得捧腹大笑,這不得給她哥看看!
遠在國外旅游的伏黑甚爾,正摟著妻子觀看夕陽,手機傳來震動,瞥了眼是禪院稚依,又將視線收回。
手機離得很近,伏黑千夏也看到了,她問:“甚爾,不看嗎?”
伏黑甚爾淡淡道:“沒事,有重要的事那小鬼會直接打電話給我。”
平時發的消息,一般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只會讓他窒息。
伏黑千夏不贊同:“稚依給你發消息,是因為她愿意和你分享,作為哥哥,你怎么能不看呢?”
伏黑甚爾:“……好吧。”
他不情不愿地點開聊天界面,是個視屏。
剛一打開。
就是他兒子和一個不認識的男的站在一起。
“誒呀,是小惠啊。真可愛~”伏黑千夏笑瞇瞇地看著。
接著,他們看到了主持人關于伏黑惠和赤井秀一的對話,以及比賽來時候,兩人遠超其他父子的默契度。
主持人激昂地解說聲不斷響起:“惠和惠爸爸的配合真是無懈可擊啊,是我見過最默契的一對父子了。”
“平時在家惠爸爸肯定經常陪惠一起玩游戲吧?真是個用心的父親呢~”
“惠和惠爸爸……”
“惠爸爸和惠……”
伏黑千夏笑盈盈地看著,滿心滿眼都是兒子,她感嘆:“也不知道這位先生是誰,和小惠配合得真的很好誒!”
沒聽到丈夫回答,伏黑千夏抬頭,看到男人的模樣驚呼出聲:“甚爾,你怎么了?你的臉和脖子好紅!”
***
在視頻發出幾分鐘后,禪院稚依的手機接受到簡訊、來電連環轟炸。
少女發送了一條【甚爾,不要說一些詛咒師才會說的話。】
隨后將電話關機,哼著小曲去迎接拿到禮品的兩人。
“姑姑,快看!”伏黑惠將項鏈拿給她看,小臉堆滿了笑容。
“超好看!”禪院稚依將伏黑惠舉起來:“我們的咩咕咪醬超棒!嫂嫂一定很喜歡!”
就是可惜了,陪咩咕咪醬參賽的人不是她!
可惡,下次她要當主辦方,搞個一模一樣的活動!
“嗯!”伏黑惠小臉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羞,過了幾秒:“姑姑,快放我下來。”
禪院稚依將小男孩放在地上,伏黑惠朝赤井秀一乖乖道謝:“謝謝哥哥!”
赤井秀一微微一愣。
雖然不是干爹,但地位從先生晉升到哥哥,還是讓他感到欣慰。
他揉了揉男孩的腦袋,笑道:“不客氣。”
三人在人群中穿梭著,途中,一個小男孩撞到了禪院稚依的腿上。
男孩往后退了兩步:“對不起!”
說完就要離開。
“等等。”禪院稚依看著這個黑發藍眼的小男孩,說道:“工藤新一?你不做偵探改當小偷了?”
小男孩的身體一僵:“姐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工藤新一。”
男孩抬頭,臉上的笑容可愛又燦爛,和那個臭屁工藤確實不一樣。
“而且,我并沒有偷你們的東西。”他抬手,一朵紅色的玫瑰在手心綻放,他將花朵插在少女的口袋里,露出半個的項鏈盒子展露在幾人眼前。
笑容燦爛地說:“你們的東西不就在這嗎?”
“我的項鏈!”伏黑惠驚呼出聲。
他并不笨,猜到是對方把項鏈從自己口袋轉移到禪院稚依口袋里,看向小少年:“怎么做到的?”
黑發藍眼的小少年打了個響指,一根棒棒糖出現在手里,他遞給伏黑惠,笑道:“這是魔術師的秘密~”
禪院稚依看著這個笑容得意,露著虎牙的小小少年,摸了摸下巴。
她將口袋里的玫瑰拿出來在手里轉著:“魔術師啊……”
黑發藍眼的少年看向她:“怎么了?姐姐你……”
玫瑰花在少女手中消失,男孩的眼睛突然睜大:“你也是魔術師嗎?”
碰到行家了!怪不得她會說他是小偷。
禪院稚依歪頭:“不知道誒,我只是會變一點東西而已。”
少女的話音剛落,手心里出現一份甜品。
黑羽快斗回神,輕哼一聲:“這種程度的話我也……”
下一秒,地上出現一排蛋糕,并往上疊加著,兩層、三層、四層……
禪院稚依嫌只有蛋糕太單調了。
“哐啷哐啷”一堆刀啊薙刀啊斧頭啊之類的武器掉落在地上。
黑羽快斗驚呆了。
伏黑惠愣了兩秒,撲上去抱住少女的腿,驚恐地喊:“姑姑!別變了!我害怕!”
害怕下一秒禪院稚依就會被當成怪物被抓走!
第75章
禪院稚依以為伏黑惠是被這一堆咒具給嚇到, 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別害怕,勇敢一點!”
身為前術師殺手的兒子,以及禪院家主的侄子, 并且還有成為咒術師的天賦, 伏黑惠這一生注定不會像普通人一樣渡過。
就算將來他不愿意成為咒術師,但是該有的能力也要培養出來,以后獨自遇到危險時才有應對的能力。
怎么能看到武器就害怕呢!
“只是一些刀具武器而已,不要怕!勇敢的面對它們!”
伏黑惠:“……”
他是害怕刀具嗎?
就算年幼, 因為有‘看得見’的天賦,加上身邊這幾個從不在他面前掩飾能力的高專學生,伏黑惠對那個世界也有了一些了解。
并且……
上次聽到禪院稚依的班主任和其他老師吐槽:“下次他們再讓普通人發現被抓進局子, 就不去撈他們了。”
所以, 伏黑惠對禪院稚依現在的做法害怕極了。
但是沒辦法的, 禪院稚依想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正好, 讓他們在里面吃點苦, 漲漲記性】想起夜蛾正道的話, 伏黑惠握了握拳頭, 沒關系, 萬一姑姑真的被警察抓進去,那他去撈好了!
他不會讓姑姑在警察局里吃苦的!
完全沒聽到夜蛾正道后面【可惜他們只會把警局鬧翻天】這句話, 以及沒有意識到自己歲數的伏黑惠,在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
只是一些刀具而已……
黑羽快斗眼睛瞪得溜圓, 聽聽,這是人話嗎?隨隨便便變出這么多占地面積大的武器, 還說只是?
小男孩不可置信地蹲在地上檢查起刀具來。
“居然是真的!”不是充氣玩具之類的!
赤井秀一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比起黑羽快斗, 他從刀具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發現是真的了, 并且這些武器……
那上面散發著令人脊髓發涼的寒氣,一定是見過血的,并且不少!
這些都暫時可以放一邊,重要的是禪院稚依從哪里變出來這些東西的?
他們今天一起同行了這么久,也沒發現少女身上有藏東西的地方,還是數量這么多、體積這么大的東西!
圍過來的觀眾越來越多,在一眾“天吶,這孩子的魔術真厲害”的驚呼聲中,赤井秀一雙眼微瞇。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少女,試圖觀察有什么被他錯過的細節。
然后,他就看到隨著少女的動作,地上混進了幾樣眼熟的東西。
麻繩。
麻繩而已,隨處可見。
——雖然它斷成兩截,以他的眼力一下就認出是被匕首隔斷的。
一截撕下來的白色襯衫袖子。
嗯,也很正常,可能是儲存襯衫的時候不小心撕壞了。
一件缺了條袖子,破破爛爛、紐扣掉了的男士白色襯衫,與剛才的袖子合在一起,正好能拼成一件完整的襯衫。
赤井秀一沉默了。
他的記憶被拉回了某個夜晚。
一個——金發黑皮青年穿著破爛襯衫,裸露出來的皮膚布滿‘曖昧’痕跡的夜晚。
那時候的波本還是個桀驁不馴、即使被禪院稚依拆穿討厭她的真實想法,也依舊嘴比石頭硬的犟種。
即使是這樣,為了往上爬還是用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方法——比如一次都沒有成功過的色/誘。
真懷念啊。
懷念以前他們三瓶威士忌都對空降的禪院稚依,警惕、防備、討好的日子。
而不是看著兩人已經深入了組織更深處,只有他還在努力跟上,卻只能被其他人排擠。
綜上所述,他還是喜歡以前那個死鴨子嘴硬的波本
——那代表了他們三曾經的美好時光。
不過,禪院稚依怎么還把襯衫和麻繩隨身攜帶著。
是紀念嗎?
赤井秀一神色復雜,他知道禪院稚依對波本愛得深沉,沒想到居然深沉到了這種地步。
禪院稚依一直認為自己和赤井秀一總有一層無法跨越的代溝。
但這次還真被他猜中了。
只不過有些不一樣。
留下麻繩和襯衫這兩樣犯罪證據,確實是為了紀念。
但那是因為她當時喝醉酒,忘記當時發生了什么事。
在安室透復述時她才恍然,原來醉酒時痛毆了一頓他。
她居然把那么痛快的場景給忘記了!多可惜啊!!
禪院稚依痛心疾首,于是要來了當晚的麻繩和安室透的襯衫,留做她曾經出了一口氣的證據。
在看到不小心拿出來后,禪院稚依又連忙收了回去。
可不想被人當做連破爛都裝進背包里的人。
“哇!好厲害!”
“你看到了嗎,她就手這么一揮,衣服和繩子就不見了!”
“這就是魔術師嗎?也太厲害了吧!”
圍觀的人不斷發出驚嘆,大部分都是從剛才活動場過來的,帶了不少小孩子。
“爸爸!我也要做魔術師!像那個姐姐一樣厲害!”
“我也要我也要!”
大人的稱贊和小孩們的仰慕聲,讓黑羽快斗終于從震驚中回神。
“我、我也……”本來想說他也能做到的,但他確實還不能一次性變出這么多東西。
他紅著臉,不服輸地喊:“雖然我現在還做不到,但是我爸爸……”
小少年頓了一下,沒繼續說下去,他的神情突然變得落寞起來。
“嗯?”禪院稚依看向剛才還神采奕奕的男孩,有些不解。
難道他想到爸爸也做不到,所以開始傷心嗎?
【姓名:黑羽快斗
年齡:12歲
職業:小學生
特長:魔術、易容、變聲……(進階中)
好感度:?(待解鎖)】
在小少年撞上她之后,系統就出現了這樣一番提示。
是能契約的式神!
禪院稚依很開心,但看到少年的年齡后,又平靜下來。
12歲,距離能契約還早著呢。
也許是有著這份特殊的關系,禪院稚依靈機一動,借用‘魔術’的形式,讓黑羽快斗對她產生深刻的印象。
說不定因為她高超的‘魔術’心生仰慕,等到達能契約的年齡,好感度‘刷’地一下就漲到百分之五十呢?
禪院稚依絕不承認一些幼稚的心思。
現在看黑羽快斗不開心,有些頭禿。
難道是她太過分了?
手心里被塞進一個豪華的小蛋糕,黑羽快斗抬頭,對上少女金色的瞳孔。
她彎了彎眼睛,笑道:“嘗嘗看,很好吃哦。”
順著少女的話,黑羽快斗的目光又重新放在了蛋糕上。
細膩光滑的奶油宛若初雪般純凈,上面點綴的果子如同鑲嵌在白雪中的寶石,美麗又生動。
與真實的刀具一樣,這些蛋糕也是真的,還很新鮮。
就像是剛制作出來的,并且在表演的過程中也沒有發生一點塌陷。
黑羽快斗剛才一直在查看周圍有沒有什么機關,卻一無所獲。
毫無疑問,眼前的少女是一個技術高超的魔術師!
少年將蛋糕拆開,用叉子舀了一塊放嘴里。
甜滋滋的口感讓他眼睛忍不住彎起,低落的情緒也好了起來:“好吃!”
他忍不住問道:“我能再要一個嗎?”青子那家伙一定也會喜歡的。
禪院稚依大方地說:“當然可以了,你想要多少都可以,不過這邊的不能拿。”
“為什么?”黑羽快斗看去,少女已經將那部分蛋糕又收起來了。
禪院稚依解釋:“那些不能吃。”全是些含有debuff的蛋糕。
“原來是這樣啊。”黑羽快斗點點頭,以為是剛才的自己觀察得還不夠仔細,沒發現那些蛋糕是假的。
禪院稚依看了眼周圍圍觀的群眾,咳嗽一聲:“好了各位,今天的魔術表演就到此為止啦。”
隨后故技重施,留下了幾盒蛋糕給快斗后,將剩下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地面一空,周圍的觀眾紛紛發出“哇”地感嘆。
“真是太精彩了。”
掌聲響起,甚至還有人問她下次在什么地方表演,他們一定前去捧場。
看著笑瞇瞇應付觀眾們的禪院稚依,黑羽快斗感嘆她果然厲害。
剛才還是沒看出來她到底怎么把那些東西收回去的。
“我能拜你為師嗎!”
觀眾散去,禪院稚依剛轉身就聽到這句話。
她垂頭,男孩湛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充滿了期待:“我很聰明的,學東西也很快,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請你收我為徒!”
然后,他要查清楚老爸的事!
禪院稚依可恥的心動了。
師徒誒!等年齡到了不就直接契約?
但是不行。
她不會魔術,在這期間要是被黑羽快斗發現她什么都教不了他,那好感度不得直接掉到負數?
已經有過一次慘痛的經歷,禪院稚依不想再看到負好感,只能忍痛拒絕了。
“唔,我現在還達不到收徒的年齡。”禪院稚依拍了拍他的腦袋:“等我們都再長大一些吧。”
因為他們倆的年齡嗎?
那就沒辦法了。
不是因為他的才被拒絕,黑羽快斗開心地點點頭:“好!那說好了!以后要收我為徒!”
“當然。”禪院稚依也很開心。
以后就不一樣了。
雖然她教不了魔術,但是她能直接給黑羽快斗特殊能力,跟魔術應該也沒差別吧?
和少年說好后,他們便分開了。
畢竟禪院稚依一行人接下來還有行程。
路上,赤井秀一一副好奇地模樣,問:“誠實,剛才的那些是怎么做到的?”
禪院稚依沉默了。
玩大了。
小孩子和普通人還能隨便騙過去,但是像諸星大這種敏銳的人……
禪院稚依微笑,食指放在嘴唇上:“A secret makes a women women 。”(秘密使女人更有女人味。)
說完,便回過頭拉著伏黑惠繼續往前走。
表面十分鎮定,心里已經呼叫系統,趕緊發消息問問大家,怎么把她暴露出特殊能力的事情掩蓋過去。
索性接下來的時間里,赤井秀一沒再提這件事。
一如既往的充當一個好用的工具,一整天下來,伏黑惠滿意,禪院稚依也十分滿意。
晚上分開后,禪院稚依接到了伏黑甚爾的消息,說他們已經回來了,讓她趕緊把伏黑惠送回去。
“這么快?”
禪院稚依帶著伏黑惠回去后,才發現因為世界融合的原因,兩個世界的流速又發生了變化。
現在是她的世界稍微偏快一些。
將伏黑惠送回去的時候,只有伏黑千夏一個人在家。
“甚、哥哥呢?”禪院稚依問。
伏黑千夏抱了抱兒子,笑著說:“他去接津美紀了。稚依,快進來坐。”
禪院稚依搖了搖頭:“我還有事,下次再來找你們玩。”
要不是有任務需要回來處理一下,她才不會聽她哥的話,那么快將咩咕咪醬送回來。
禪院稚依看了眼海膽頭,露出一個不懷好意地笑容:“咩咕咪醬,記得把今天拍的照片給爸爸媽媽分享哦~”
伏黑惠點點頭:“嗯,知道了。”媽媽肯定會很喜歡!
禪院稚依揮了揮手:“那我先走啦,嫂嫂再見,咩咕咪醬再見!”
“誒——”伏黑千夏看著已經溜走的少女,有些無奈:“什么事這么著急,連進來喝杯水的時間都沒有。”
“姑姑再見。”伏黑惠收回視線,迫不及待地扯了扯伏黑千夏的衣擺:“媽媽,快進來,我有東西給你!”
“誒?是什么?”
***
一個多小時候后,伏黑甚爾帶著津美紀踏進家里。
他的妻子正抱著兒子靠在沙發上,兩人一起看著照片,笑得十分開心。
這溫馨的一幕讓伏黑甚爾唇角微微上揚:“在看什么這么開心?”
“津美紀,甚爾,你們回來啦。”伏黑千夏朝他們招了招手:“快來看,這是咩咕咪醬在外面玩拍的照片。”
兩人好奇地走過來,當看清上面是什么后,伏黑甚爾臉色鐵青。
以活動現場為背景,黑色長發的青年抱著伏黑惠,手里捏著一個【最默契父子】的牌匾。
“誒?這是誰?”津美紀疑惑道。
伏黑惠解釋:“這是諸星哥哥,是個很好的人,他今天……”
哥哥長哥哥短的,還說諸星大假扮爸爸時,闖關有多厲害。
伏黑千夏戳了戳伏黑甚爾的腰:“甚爾,你看看你,平時和小惠都不怎么親密,快都學學人家。”
伏黑甚爾冷笑一聲:“好啊。”
他這就找那個‘惠爸爸’學習學習。
給禪院稚依發的消息石沉大海,電話也是關機中,伏黑甚爾便問了下高專的幾個學生。
夏油杰:“不知道啊,不過長得就一副稚依式神的樣子,你問問式神們?”
什么叫長得就一副稚依式神的樣子,他怎么看不出來?
伏黑甚爾‘嘖’了一聲:“聯系方式。”
夏油杰看著甚爾不爽的樣子,擔心他找其他人麻煩,想了一下,最終給了琴酒的聯系方式。
伏黑甚爾掀了掀眼皮:“謝了。”
夏油杰彎了彎狐貍眼:“不用謝,伏黑老師。”
伏黑甚爾:“……”差點忘了。還要給這群小崽子當老師。
心情更糟糕了。
另一邊,赤井秀一心猛地跳了一下。
青年眉頭僅僅擰起,盯著手機屏幕上那一連串的消息發送失敗,表情愈發嚴肅。
他被明美拉黑了。
白天掛斷那通電話后,赤井秀一抽空發了個簡訊過去,大致意思就是現在在忙,晚點給她回電。
明美也回了【好】
但等所有事情結束后,她的電話打不通了,消息也發送不過去。
既然明美回了消息,那就不會不理他,把他拉黑應該是宮野志保做的。
想到那個討厭他的孩子,赤井秀一喝了口咖啡。
本來還想問問她知不知道禪院稚依的事……
“叮咚”
手機響起,赤井秀一打開看了眼。
——是琴酒。
【有一項任務需要你去做。】
赤井秀一回:【什么任務?】
【琴酒:組織近幾年的發展越來越好,但國外還遠遠不夠,也該拓展一下其他地方的勢力了。】
赤井秀一眼睛瞇起。
國外么……
麻煩了,他現在還暫時不想離開。
赤井秀一冷靜地問:【什么地方?需要多久?】
對面沒有立即回復,過了幾分鐘,他才收到冰冷的字符,冷到光看字,就感覺骨頭都被凍僵了。
赤井秀一眼睛睜大,難得的,將難以置信的情緒表現得這么明顯。
在他修長的手指遮掩下,屏幕上的消息還是清晰的顯露出來。
——【琴酒:西伯利亞】
第76章
赤井秀一不確定地再次看了眼手機。
【琴酒:西伯利亞】
沒看錯。
就是西伯利亞。
如果沉默有聲, 那現在一定震耳欲聾。
青年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著腿,一雙如翡翠的眼眸微微瞇起, 在思考著什么。
他不斷回憶著, 最近有沒有什么任務有出差錯的地方。
——答案是沒有。
顯然也不可能是在懷疑他臥底的身份,否則面對就是琴酒的伯/萊/塔,而不是堪稱溫和的簡訊了。
認為他有能力,委以重任去開拓國外市場也完全不可能。
畢竟那可是西伯利亞, 組織去那能發展什么?
土豆市場么?
赤井秀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醇香的口感在口腔里蔓延開,心里卻沒有一點放松,
要說最近有什么不同的, 那就是禪院稚依出現了。
青年神情一頓。
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難道是那天晚上聽到了琴酒、波本、蘇格蘭的來電鈴聲, 被報復了?
不。
要說真能讓他們不開心的, 恐怕還是當著他們的面就開始和禪院稚依套近乎吧。
赤井秀一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心思百轉千回間, 青年還鎮定地發送了條消息給琴酒:【姑且確認一下, 你沒打錯字吧?】
琴酒:【就是西伯利亞】
赤井秀一繼續和他周旋:【我最近任務完成得都很完美, 沒有這么做的理由吧?】
另一邊的琴酒看到這條消息, ‘嘖’了一聲。
去西伯利亞到底是拓展市場還是借機懲罰,兩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沒辦法, 誰叫諸星大被一個危險的男人盯上了。
——伏黑甚爾。
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得到自己的號碼,發了張諸星大抱著伏黑惠的照片過來, 問他知不知道照片里的男人是誰。
遵從老婆大人的命令,想要請教他怎么做一個‘好父親’。
琴酒一整個無語住了。
禪院稚依什么時候把伏黑惠帶過來這邊的, 他竟然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 諸星大竟然已經知道并參與了進去,看樣子還和伏黑惠混得挺熟的。
對于這些能成為式神的家伙,他們接近稚依,想要借助她往上爬,琴酒大多時候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這對禪院稚依契約他們有幫助。
但諸星大好像越來越不知道收斂了。
琴酒決定借機敲打敲打他。
【那是個好地方,能讓你那顆不安分的心冷靜下來。】
【為期兩周。】
兩個周,已經是極限了。畢竟諸星大的能力還是有目共睹的,無緣無故將有實力的代號成員派去那種地方,浪費的時間太多boss那邊也不好過關。
琴酒發完時間后,將手機關閉,不再搭理赤井秀一。
另一邊沒有得到回復的赤井秀一也不著急。
果然是警告么。
只要不是起疑心,那就好辦了。
順便,他還能繼續試探一下,禪院稚依的地位,以及琴酒的底線。
***
禪院稚依做完任務,趕忙回到式神們的世界。
再過一個月她就要升入二年級了,任務也會變得比現在更重,所以她不想耽誤這個假期,希望能在這段時間盡量多刷點好感度,要是能直接契約就更好了!
正好赤井秀一這兩天還主動往她跟前湊,即使他的好感度一動不動,但送上門來的東西,禪院稚依當然不會拒絕。
正當她決定繼續刷他的好感度時,卻得到了一個驚天大消息。
“什么?!你要去西伯利亞?!”禪院稚依看著面前的青年,十分震驚。
赤井秀一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是的,明天早上的飛機。”
他說完后,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他是第一次來禪院稚依的安全屋,和伏黑惠的那一次,也只是在外面等待。
沒想到少女的屋內,居然這么溫馨充滿了人氣。
和禪院稚依時不時給他的感覺一樣,完全不像一個冷漠無情的組織成員。
禪院稚依難以理解:“什么任務需要去那種地方?你該不會是被boss穿小鞋了吧?”
他們行動組的任務,大多是由琴酒發布,但那其中有很多是boss示意,琴酒只是轉達。
禪院稚依覺得琴酒那種組織勞模、天選打工人,是不會浪費一個牛馬代號成員去那種地方虛度光陰。
所以肯定boss干的!
禪院稚依義憤填膺:“真是太過分了!這不是折騰人嘛!”
居然這么欺負她的未來式神!等著,她一定要把他踹了!
赤井秀一放下茶,認真道:“這個任務是Gin發放的,他認為我合適。”
禪院稚依:“……”
少女狐疑:“也許是誤會了?”
赤井秀一將聊天記錄翻出來,給禪院稚依看了他們的最后一段對話。
禪院稚依:“……喔。”
“Gin醬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少女指著屏幕上琴酒的回復,說:“你看他不是說了嗎?‘讓你的心冷靜下來’,他是為了鍛煉你!等你的心性更加堅定之后,未來在組織里肯定平步青云,側面證明了他對你的看中和期盼,多么用心啊!”
赤井秀一發現,禪院稚依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也是一絕,甚至還pua他。
他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算了,他也有收獲。
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問:“真的嗎?”
看著那雙綠色的眸子,禪院稚依良心有那么一點點痛,但自家人和未來自家人之間,還需要考慮嗎?
當然是幫琴酒了!
禪院稚依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的,不要辜負了他對你的期待!”
赤井秀一:“……”
事已成定局,當他正思考回答什么能獲得更多利益時,少女說了句令他意想不到的回答。
“不過你放心,一個人去那種地方實在太慘了,我陪你去!”
赤井秀一一怔,對上少女那雙明亮的金色瞳孔。
他想過禪院稚依會讓琴酒取消這個決定,或者是給予他一些什么東西作為補償。
就算這些都沒有,光今天的對話他也已經得到了一些想要的東西,不管如何,都是值得的。
但沒想到禪院稚依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赤井秀一眸光閃了閃,提醒道:“那是西伯利亞。”
禪院稚依點點頭,不在意地說:“我知道,你一個人去那種地方太危險了,帶上我比較好一點。”
雖然赤井秀一還沒成為她的式神,但禪院稚依認為這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只是遲了一點。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也不能厚此薄彼,幫了琴酒不幫他。
她不想去干涉琴酒的決定,那就陪赤井秀一一起去,只要有她在,這段時間肯定不會那么辛苦。
真沒想到,事情居然往從未設想過的道理上發展了。
在驚訝之余,赤井秀一不禁有些愉悅。
真想看看琴酒知道后的表情啊。他應該沒算到,禪院稚依會這么說吧?
赤井秀一壓下唇角的笑容,一副頗為動容的模樣答應下來。
禪院稚依正想著要準備些什么東西時,聽到系統的提示:【諸星大好感度41%】
禪院稚依眼睛微微睜大。
什么?!
那如同老僧坐定一般,從來沒有動過的好感度,居然上漲了!
哪怕只是一點!
但是它動了!!
禪院稚依有些激動,隨后想到什么,恍然大悟。
她就說琴醬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吧!
真是用心良苦啊!
禪院稚依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好好完成任務,不要辜負琴酒對你的期待。”
赤井秀一:“……”
還以為她只是護短,原來她是真心這么認為的么?
***
赤井秀一又坐了一會之后終于離開了,要不是晚上和式神們約好了,禪院稚依真不想錯過這種好機會。
“嘛,沒關系,反正接下來要在西伯利亞待兩周。”
那種惡劣的地方,刷好感度不是輕輕松松?
禪院稚依哼著小曲,讓系統幫忙買了同時間的機票,然后換了身衣服,掐著時間去約定好的地方和式神們見面。
是一家環境幽靜的餐廳,萩原研二選的。
禪院稚依到時,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六個式神齊聚一堂,在她自己的世界很常見,但式神們的世界,還是第一次。
禪院稚依新奇地看了兩眼對坐著,涇渭分明的幾人。
“小稚依,快來這邊坐。”萩原研二揮了揮手,招呼她到旁邊坐下。
禪院稚依坐下后,松田陣平挑了挑眉:“發生什么好事了,心情這么好?”
“那可就說來話長了。”禪院稚依坐下后,因為這一群警察和犯罪分子帶起的硝煙味就這么消散了。
“這個不重要,先聊上次說的事。”
這次由萩原研二發起的聚會,目的是為了探討怎么推動進度條。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進度條漲了5%、伊達航的7%、諸伏景光7%、琴酒和降谷零一樣,都為10%。
針對漲得各不一樣的進度條,幾人推測了很多,最終鎖定了兩個比較合理的解釋。
一是從世界開始融合后,另一個世界對他們的認知度。
二是他們在另一個世界所帶來的改變。
根據進度不一的數據來看,眾人更偏向于后者。
姐妹交流賽后,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繼續和禪院稚依出任務,剩下的人于高層之間輾轉周旋,其中任務最重的是降谷零和琴酒。
如果按照這個推測,那么兩人進度條漲幅最高也就說得通了。
只不過還不能確定,需要再進行驗證才行。
至于怎么驗證……隨著眾人的討論,幾個計劃也慢慢成型了。
從餐廳出來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琴酒瞥了眼跟在后面的少女:“我送你回去。”
萩原研二的聲音同步響起:“小稚依,要一起去消消食嗎?”
然而兩人的話,禪院稚依都沒聽到。
松田陣平彈了她一個腦瓜崩:“在想什么這么入神?”
從餐廳出來后,就一直摸著下巴一副要干什么壞事的樣子。
也許是禪院稚依皮糙肉厚,這個腦瓜崩一點都沒讓她感到疼,不過倒也回神了。
“嗯……在想要不要制造一些事故來著。”禪院稚依回想著白天赤井秀一加好感度的場景,若有所思:“在他生命垂危之際,我像神明一樣從天而降,救他狗命!他一會感動得淚如雨下吧!”
然后好感度嘎嘎往上漲!
禪院稚依興奮地想完,又搖了搖腦袋。
不行不行。
這么做太假了,被知道后好感度掉回去就不好了。
和波本那時不一樣,那會她被一直掉的好感度刺激到了,才想著先把人拿到手,弱不弱的管他呢,就算一輩子不漲好感度、就算掉到負一千!她都認了!
大不了就當養了個小白臉,光看看也行。
事實證明,當契約后看到那弱柳扶風,一推就倒的波本,她還是破防了。
所以,可以的話,她還是希望正常契約,不需要一來就是強者,但也要到達能用的地步。
“……喂……喂!”
有聲音傳來,將禪院稚依從思緒中拉回,她問:“怎么了?”
松田陣平看著終于聽到他聲音的少女,心累極了。
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口中的‘他’是誰?”
鑒于有過一次‘邪惡波本酒’的前科,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不約而同往那方面想。
“該不會又是什么,咳,討厭你的家伙吧?”
降谷零隱晦地瞥了眼好友們。
怎么感覺他們意有所指?
“一個你們未來同事。”禪院稚依用兩邊都能聽懂的話解釋完,強調道:“但是他沒有討厭我!”
沒有討厭幾個字,被她咬得很重。
明明沒有人在看他,但降谷零還是如芒在背。
想到過往種種,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抱歉。”
一道冷冽的目光射來,琴酒綠色的眼眸瞇起:“你道歉什么?”
降谷零:“……”琴酒好像不知道他和稚依之間的事。
他頂著巨大的壓力,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沒什么。”
“是么?”琴酒冷笑一聲。
幾秒后,他便笑不出來了。
“要說說他是怎樣的人嗎?”萩原研二笑瞇瞇地說:“我也許能幫你哦,這種事我最擅長了!”
青年的心思被在場的人一下就看了出來,這到底是幫忙,還是想看看對面是不是什么壞蛋,好抓起來。
“不用啦。”禪院稚依果斷的拒絕,讓萩原研二愣了一瞬。
少女走過去一巴掌拍在琴酒的背上:“琴醬已經幫我啦!”
琴酒:“?”
“你是指什么?”
“你看,還謙虛。”禪院稚依一副我都懂的樣子。
琴酒不明所以,他是真不知道。
看了眼時間,禪院稚依急匆匆地說:“好了,先不跟你們聊了,我要去買些東西,為明天去西伯利亞做準備!”
“琴醬,謝啦!我不會辜負你心意的!”她做了個加油打氣的姿勢,轉身消失在人群中。
留一下一眾懵了的青年們。
萩原研二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耳朵:“我聽錯了嗎?她說要去哪?”
松田陣平重復:“西伯利亞。”
“…………”
這次,換琴酒接受一眾視線的洗禮。
第77章
被五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 琴酒視若無睹。
降谷零語氣不好:“你讓稚依去那種地方?”
他們都沒忽略少女口中的話。
琴酒這家伙到底給稚依下了什么迷魂湯,去那種鬼地方居然還要感謝他!
銀發男人臉色鐵青,咬牙道:“我是讓黑麥去。”
黑麥兩個字, 被他咬得很重, 看來也被氣得不輕。
“黑麥?”萩原研二驚呼出聲:“難道稚依剛才說的英雄救美故事里,那個他就是黑麥?”
想到禪院稚依說過諸星大也是擁有契約資質的對象,諸伏景光點了點頭:“十有八九是他。”
降谷零不爽,這段時間真是大意了, 竟然沒有防住諸星大靠近稚依。
瞥了眼旁邊的琴酒,他笑著嘲諷道:“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吶,那家伙用的什么花言巧語, 把稚依騙得跟他去那種地方?你說呢?Gin。”
萩原研二、松田陣平、伊達航驚訝地看向降谷零, 又想到琴酒還在, 擔心被看出端倪立馬收了回去。
隱晦地看了眼琴酒, 男人拿著手機重重‘嘖’了一聲, 冷冷道:“用不著你多嘴。”
幾人松了口氣, 對諸伏景光擠眉弄眼。
這個叫黑麥的那么討厭嗎?討厭到連降谷都忍不住說臟話了。
諸伏景光:“……”
他也不知道zero為什么和諸星大相性這么差, 不過總歸是站在幼馴染這邊的。
而且……想到稚依要跟他去西伯利亞, 諸伏景光眉頭也不禁皺起。
他朝好友們點了點頭。
沒錯,黑麥就是那么討厭。
幾人本來就因為黑麥這個代號猜到他是犯罪分子, 產生了厭惡感,這下因為好友的話, 直接降到了谷底。
“哦?是嗎?”習慣了琴酒說話的腔調,降谷零聳了聳肩:“本來還想給你提點意見。”
琴酒瞥了他一眼:“波本, 不要跟只蒼蠅一樣煩人。”
說完后, 他撥通赤井秀一的電話,過了幾秒, 對面接通。
“說吧,你在哪?”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
琴酒開門見山的發言讓赤井秀一挑了挑眉,眸中浮現出興味,語調卻一如既往:“在為明天去西伯利亞做準備,你安排的,忘了嗎?”
琴酒渾身彌漫出濃濃的殺意:“我記得,我是讓你一個人去。”
赤井秀一聳了聳肩:“可是她說那種地方我一個人去太危險了,讓我帶上她。”
電話那頭的聲音被街道上嘈雜的聲音掩蓋,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為了能聽清,偷偷用了幾分式神的能力。
戴上帽子遮住獸耳的松田,和幼馴染對視了一眼。
這個黑麥,說話真討打!
萩原研二眼睛瞇起,還沒契約就這么囂張,等契約了還得了!
“很好,很有勇氣。”琴酒笑了一聲:“不如我幫幫你,給你一個以后再也不會遇到危險的機會。”
男人掛斷電話,大步朝車子走去,留下其余的人面面相覷。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不是交流的好地方,幾人找了個偏僻的店,開了個包間繼續討論。
萩原研二蹙眉:“他不會是去殺黑麥了吧?”
雖然黑麥是犯罪分子,但是身為警察,他們更想讓對方伏法接受審判,而不是被其他人殺掉。
降谷零搖了搖頭:“黑麥再怎么說也是組織的代號成員,且最近表現得很不錯,沒有他是臥底的苗頭,琴酒不會直接殺了他。”
不過要是真氣急了,也說不一定。
因為那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一人的準則,琴酒錯殺的人多了去了,其中也包括不少代號成員。
再殺一個,好像也干得出來。
“有稚依這層關系,西伯利亞多半是不會去了。”諸伏景光皺眉:“黑麥真是好計策。”
降谷零嘲諷:“他不就是這種人嗎?慣會利用女孩子的感情。”
“還是個慣犯!”松田陣平在諸星大的罪行上又加一筆。
“雖然琴酒已經行動了,但我們也不能放著不管。”伊達航說:“他這次利用稚依達成目的,嘗到了甜頭,估計還有下次、下下次。我們總不能就這么看著。”
就算他有成為式神的潛力,但在這之前,他是個邪惡的犯罪成員,這一群正義的公安、警察們,并不愿意這樣不懷好意的人伴隨在稚依身側。
琴酒是最先契約的,無法改變,且對稚依的關懷是發自內心的,甚至因為同為式神,對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懷疑都大大降低了許多,兩人比起從前自由了不少。
這么一對比,諸星大除了是個危險、邪惡、利用稚依的犯罪分子外,一無是處。
萬一成為式神后,他給稚依灌輸什么糟糕的思想怎么辦?
畢竟這群孩子還年輕,成天面對的還是些丑陋的怪物,和拖后腿的高層,一不小心就會誤入歧途。
降谷零是極其不情愿諸星大成為式神的,他可以付出雙倍的努力,一個人當兩個式神用,填補那個空缺的位置。
松田陣平提議道:“要不然我們繼續之前沒完成的事?”
“什么事?”諸伏景光問。
伊達航:“大概是降谷那次吧。”
經他這么一提醒,眾人才想起來,之前萩原和松田勸過稚依放棄波本,但少女不愿意,兩人沒辦法,打算將波本先抓進監獄里再契約,反正在這個世界蹲大牢也不影響去另一個世界干活。
降谷零吃驚:“什么?你們當時是要把我送進牢里?”
松田陣平把胳膊搭在他肩頭:“誰知道波本是你啊,對待犯罪分子這么做有什么問題嗎?”
降谷零無奈:“對待黑麥那種確實沒問題。”
“那個……我姑且問一下。”萩原研二看向兩位臥底同期:“黑麥應該不是什么警察、公安之類的同事吧?”
已經鬧過一次大烏龍,再來一次可不好。
降谷零斬釘截鐵:“當然不是!”
他覺得把這兩個象征正義的身份,和諸星大放在一起都是一種侮辱!
“那就好。”萩原研二放心的同時,忍不住感嘆降谷還是曾經那個,正直得過頭的警校生。
對諸星大這種犯罪分子深惡痛嫉。
萩原研二對同期沒有被黑暗影響而感到開心,笑著問:“那我們來商量一下,具體怎么操作吧。”
“那還用說嗎!”他的四位好同期異口同聲道:“當然是你上去魅惑了!”
萩原研二的笑容僵硬住,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半長發青年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你們是說,你們一個狂戰士巨人、一個獸人戰士、一個戰斗牧師、一個弓箭手精靈,戰斗點滿,想出的辦法就是讓我這個魅魔去魅惑?”
同期們:“有什么問題嗎?”
松田陣平攬住幼馴染的肩膀,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上次你不就做得很好嗎?”
萩原研二暴怒:“滾!”
***
另一邊,禪院稚依刷卡的手抖了一下。
就在剛剛,靈魂深處屬于萩原研二的契約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禪院稚依警覺地讓系統調出萩原研二的狀態欄看了一眼。
生命值良好。
式神形態全開。
是碰上咒靈了么?
“小姐?”服務員的聲音傳來。
“哦,給。”禪院稚依回神,將卡遞給對方。
她沒有再糾結契約顫動的原因,在上次世界初步融合時,他們集中清理了一波咒靈,負面情緒難以匯聚的情況下,想要再次孕育出二級以上的咒靈還需要花費更多時間。
就算遇上咒靈,萩原研二也能輕松解決的。
禪院稚依接過服務員遞來的卡,說:“幫我打包送到這個地址。”
“好的。”服務員保持著甜美的笑容:“我們稍后就給您安排配送,今晚十二點前一定送到。”
禪院稚依空著雙手,喜滋滋地繼續逛著商場。
用得著的、用不著的,都通通買了一大堆讓服務員送到她的安全屋。
反正有系統背包在,她都能裝下。
到時候赤井秀一需要什么她就能拿出什么,在這種靠譜得讓人落淚的情況下,好感度一定嘎嘎往~上~漲!
手機來電鈴聲響起,禪院稚依打開看到是誰,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
她示意對面正在介紹飾品的服務員安靜一下,然后接通。
性感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小誠實,我已經到了,你呢?”
禪院稚依:“抱歉抱歉,有事情耽誤了一下,再過五分鐘我就到!”
貝爾摩德:“ok,不著急。等你哦~”
將電話掛斷后,禪院稚依再次看了眼面前的飾品,指著其中一條說:“就這個!”
服務員立即道:“好的,這就給您包起來。”
“不用了,就這樣給我吧。”禪院稚依將錢付完后,匆匆走出了店里,朝和貝爾摩德約好的餐廳趕去。
之前因為交流賽的事,她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和貝爾摩德、諸星大聯系。
接下來去西伯利亞,一走就是兩個周,回來后要是再因為組織的任務將兩人時間錯開,那她和貝爾摩德豈不是又要等很久才能見面?
那可不行!萬一美人把她忘了怎么辦?
禪院稚依決定在走之前,給她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于是白天送走赤井秀一后,又聯系了貝爾摩德,詢問有沒有空能一起逛個街什么的。
雖然逛街是沒辦法,但對方還是答應可以一起吃個宵夜。
幸好餐廳就訂在附近。
禪院稚依飛快地穿過道路,帶起的風吹飛了誰的假發,引得對方破口大罵。
然而少女早就溜到道路的盡頭。跳上屋頂,三兩下翻到另一條街,趕在說好的五分鐘之內,進到了店里。
“歡迎光臨。”服務員走過來:“請問您有預約嗎?如果沒有的話真的非常抱歉,本店臨近打烊時間,不再接待客人了。”
“我有。”禪院稚依報出自己的名字之后,跟隨服務員來到預訂的位置。
剛一走近,金發女郎便笑瞇瞇地揮了揮手:“嗨,girl,這邊。”
兩人的位置在靠窗處,只要一側頭就能看到外面的城市夜景,十分的浪漫。
禪院稚依來到桌旁,余光瞥到對面那桌人的背影有些眼熟,不過并沒有在意。
她在那桌人背后坐下,看向面前的大美人:“抱歉,久等了。”
少女抬手,一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在手心綻放:“這朵花作為一點小小的賠償,希望你不要介意。”
貝爾摩德愣了一下,隨后笑了兩聲,饒有興趣地說:“你從哪里學來的魔術?”
禪院稚依誠實地回答:“我的未來徒弟。”別說,快斗這招撩人的技巧還挺有用的。
未來徒弟?
“有意思的回答。”貝爾摩德伸手,將玫瑰花接過,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花瓣:“真漂亮。”
她隨手將花別在了耳畔,鮮艷的紅色與金發交織在一起,宛若晨曦中跳動的火焰,動人心魄。
貝爾摩德還朝她笑了一下:“我很喜歡。”
禪院稚依微微后仰。
總感覺輸了。
不行!
不能輸!
禪院稚依笑道:“那這個,希望你也能喜歡。”
少女打了個響指。
發絲被風輕輕拂起,貝爾摩德感覺脖頸處多了往東西。
她低頭,一條精致的項鏈掛在頸間,垂落在鎖骨處的鉆石在燈光下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禪院稚依勾了勾手指,兩個飛在女人兩側的三級咒靈,連忙飛到桌子下面,乖乖窩在一旁。
金發女郎愕然。
怎么做到的?
禪院稚依是在她來之前,就提前來店里布置過么?
她捏起鉆石在手中把玩著,若有所思。
初步判斷,沒有動過手腳。
她看向禪院稚依,少女嘿嘿一笑,似乎在期待她的反應。
貝爾摩德挑了挑眉。
她好像知道,少女在想什么了。
‘我撩人的手法更厲害!’
金發女郎嗓間溢出兩聲輕笑:“你送的東西,我當然喜歡了。”
禪院稚依露出燦爛的笑容。
感謝快斗,讓她獲得靈感。
“那么,是誰讓你今天這么忙,害得我們的約會少了五分鐘呢?”煙霧繚繞間,女人那雙藍色的眸子變得朦朧起來。
禪院稚依喝了口飲料,這該怎么回答?
因為挑選項鏈耽誤了?在這之前,是因為買其他東西浪費了一部分時間,而買這些東西是為了和諸星大去西伯利亞。
禪院稚依點頭:“嗯,諸星大。”
“啊……那個男人啊。”貝爾摩德眸光閃了閃:“今天這么著急約我,也是因為那個男人嗎?”
禪院稚依‘嗯嗯’兩聲:“接下來我要和他出去旅行兩周,害怕你忘記我,所以想和你先見一面!”
要刷好感度,存在感怎么能少呢!
是什么任務嗎?
貝爾摩德杵著下巴:“旅行啊,我也好久沒旅行過了呢。”
“你也感興趣嗎?”禪院稚依眼睛一亮:“那我們三一起吧!”
為她靠譜落淚的人,從一個變成兩個!超贊的!
“噗……咳咳!”后面那一桌的人似乎嗆到,猛地咳嗽了兩聲。
第78章
“嗆到了么?快喝點水。”
杯子和碗碟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似乎是不小心將杯子打翻,一陣兵荒馬亂。
后桌發生的事,沒有影響到禪院稚依和貝爾摩德。
金發女郎的位置正對著他們, 在看了一眼后, 便收了回來。
“聽上去很有意思。”貝爾摩德笑著,眸中缺興致缺缺,顯然對這種任務之外的集體活動一點都不感興趣。
“我和他說一聲,順帶給你訂機票!”禪院稚依掏出手機, 暢想著未來,喜滋滋地給諸星大發消息。
看著渾身彌漫著開心氣息的少女,貝爾摩德還是開口拒絕:“雖然很有趣, 但我就算……”
話音未落, 少女的手機響了一下, 緊接著, 對方整個都愣住了。
“怎么了?”貝爾摩德一副關切地樣子。
【琴酒:西伯利亞任務取消, 你們不用去了。】
禪院稚依將手機熄屏, “咚”地一聲, 無力地將腦袋擱在餐桌上。
她側過頭, 像一只失去靈魂的貓貓,喃喃自語道:“我的不離不棄……在危機時刻展現出來的靠譜形象……我美好的三人行!沒有了……通通都沒有了……”
也許是因為氣憤, 最后兩句話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讓貝爾摩德聽了個清。
女人挑了挑眉:“怎么了?計劃有變?還是他不同意?”
禪院稚依看了她一眼, 痛惜地點了點頭。
誤以為是諸星大不愿意,原本想要拒絕的貝爾摩德突然來了興致。
看來有些人, 別有目的啊。
禪院稚依正在跟琴酒周旋。
【為什么突然取消?我東西都準備好了, 穿的、吃的、喝的、用的就連種地工具都買好了,為什么不讓我們去——】
琴酒:【……花了多少?拿來我幫你報銷。】
禪院稚依:【4842200日元, 發票等我回去給你。】
另一邊,正在回安全屋路上的琴酒,‘嘖’了一聲:“伏特加,去銀行。”
伏特加立即調轉車子:“好的大哥。”
琴酒:【十分鐘后打到你賬上。】
幾秒后,他收到禪院稚依的怒斥:【這是錢的問題嗎?!這是我滿心歡喜準備好的旅游!你知道我有多期待嗎!琴醬,你真是太殘忍了!】
遠方的琴酒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竟然會期待去那種地方……伏特加,打電話給蘇格蘭,讓他去給稚依治治腦子。”
伏特加對大哥的話言聽計從,不過還是弱弱地說了句:“大哥,也許期待的不是地點,而是……人呢……”
車內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寂靜無聲。
伏特加閉了閉眼。
早知道就不多嘴了,他現在是打電話給蘇格蘭呢?還是不打。
但這種話也只是說了不算數的氣話吧,畢竟大哥知道禪院稚依腦子有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嗡嗡”地震動傳來,打破了這片寂靜。
琴酒將目光轉移到手機上。
【稚依:我還約了貝爾摩德,明天我們就能一起快樂地出發,你現在告訴我取消?不行!把任務還回來!】
貝爾摩德……
昏暗的車燈下,琴酒綠色的眼眸微微瞇起。
看來沒被諸星大的迷魂湯灌暈,而是被契約式神這四個字占據了大腦。
準備來說,是眼里只有變強。
琴酒彈了彈手里的煙灰,修長的手指在按鍵上敲打著。
【安心等待新任務,你會滿意的。】
收到這條消息后,禪院稚依感嘆:“不愧是琴醬,靠譜。”
不對。
要不是他讓諸星大去西伯利亞,也不會兜這么大個圈子。
跟琴酒說完,禪院稚依這才點開諸星大的聊天框,查看他剛才發來的消息。
【諸星大:臨時更換了任務,不用去西伯利亞了。感謝你這次的陪伴,我很感動,等任務結束后就由我邀請你去哪玩幾天,你覺得怎么樣?】
一一將消息回復完,禪院稚依在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
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能冷漠了面前的人才行。
貝爾摩德見少女神態重新變得輕松,笑道:“看來是解決了?”
禪院稚依點點頭。
“你是怎么讓他答應的?”貝爾摩德將下巴擱在手背上:“他那種外表最會欺騙女孩子了,小心可別被他騙了哦。”
別的不說,諸星大那股強大、淡定又可靠的氣質,最容易吸引小女孩了,更別說還有前科。
禪院稚依沒聽出她的試探,毛茸茸的腦袋往前探了一些,一臉靠譜地說:“你放心,我肯定不會的。”
“接下來,讓我們好好期待之后的三人行吧!”
見女人別在耳畔的花朵搖搖欲墜,禪院稚依連忙抬手扶了一下,并調整位置。
兩人親密的姿勢,加上惹人遐想的對話,看得后桌的人臉泛紅,吃飯都吃得不專心。
以貝爾摩德的位置,輕輕抬眼就能看到后桌人的表情。
她唇角笑意加深,用涂著鮮艷指甲的手指,輕輕挑起女孩的下巴:“ok~保證讓你有一次滿意的體驗。”
調羹撞擊到碗上,后桌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禪院稚依越聽越覺得這聲音耳熟,正準備回頭看看是誰時,餐廳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發出“砰”地巨響。
“打劫!”為首的壯漢將手里的槍對準屋內的人,趾高氣昂地喊:“里面的人聽好了,把你們值錢的東西都給我……”
破空聲傳來,有什么東西“嗖”地飛過來,然后狠狠刺穿手槍,將其一分為二后,還在繼續向前,直至深深地扎進手心。
“啊——!”
這一變故實在太快,直到男人凄慘的叫聲穿透云霄,眾人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老、老大!”身后的小弟接住疼得往后倒的領頭人,這時,才注意到扎進手心里的是一把牛排刀。
他驚恐地朝刀子飛來的方向看去,那里,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黑發少女拍了拍手,歪頭看來。
金色的瞳孔中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不要打擾我的約會啊。”
歹徒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
殺意鎖定帶來的恐懼,讓他的衣服驟然被汗水打濕。
見他們翻不起什么浪花來后,禪院稚依收回視線,笑瞇瞇地說:“我們繼續聊天吧!”
看著面前像沒事人一樣笑容燦爛的少女,貝爾摩德張了張嘴。
不止餐廳里的普通人被驚掉了下巴,她也十分震驚。
尤其是,她坐在少女對面,在這么近的距離以及這么好的視野下,都沒有看清楚稚依的動作。
實在是太快了。
她甚至只瞥了一眼,沒有刻意的瞄準,卻能精準地擊中目標,且對力度把控得非常好。
與那三瓶威士忌不同,貝爾摩德是頭一次見少女出手,卻也能從其中窺探一二。
這番身手……
女人的眸光閃了閃,不知在心中思考什么。
***
少女歡快的聲音讓餐廳里的人回神,從歹徒出現到被解決,有過去一分鐘嗎?
“天、天吶,剛才發生了什么?”
“那……那個孩子好厲害。”
“是什么表演節目嗎?”
“不是吧,那些血好像是真的……”
“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報警才對吧。”
其中還混雜了一聲小小的“新一”。
“吱——”
椅子急促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是坐在禪院稚依后方的人起身。
他走到少女旁邊時,說:“原來是你啊禪院小姐,又見面了。”
不等少女回答,他又道:“麻煩你在這里稍等一下。”
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他過來也是為了讓少女暫時不要離開。
說完后,男人壓著帽子往門口跑去。
禪院稚依看著這個胖胖的背影,總算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搜查一課的警官,目暮十三。
在和松田陣平、萩原研二第一次見面時認識的。
好像還有兩個熟悉的小豆芽。
工藤新一和毛利蘭。
那小子比警察還著急,反應過來后就急吼吼地沖去檢查犯人的傷勢,甚至還探了探人家的鼻息!
有這么夸張嗎?
她可是把力道控制得很好,是他們太菜了,這么點小事都能嚇暈過去。
這年頭的歹徒也太弱了吧?就這心理素質還來搶劫。
門口的場景有些混亂,貝爾摩德看了眼掏出警官證,控制現場的男人,對少女說道:“原來那是個警官先生。”
還認識禪院稚依,那剛才她們倆的對話……
貝爾摩德勾了勾唇。
可惜了,聽那個警官剛才的發言,兩人并不是很熟,要不然可好玩了。
經她這么一提醒,禪院稚依才想起她們倆都是犯罪分子,貝爾摩德應該也不喜歡和警察扯上關系。
暫時放下去毛利蘭和工藤新一面前刷存在感的想法,拉著對方偷偷從后門離開了。
至于目暮十三的交代,直接被少女拋到了腦后。
兩人的動作很快,目暮綠甚至都沒有抓住她們一片一角。
她立即趕到將歹徒綁住的丈夫身邊,快速說:“十三,她們兩往后門離開了,要去追嗎?”
目暮十三剛要說話,工藤新一已經率先跳了出來:“什么?她們走了?”
他還記得先前對禪院稚依的懷疑,不想錯失良機,連忙朝后門跑去。
卻被一只手揪住了后衣領。
“哪也不能去!”妃英理說:“都這么晚了,走丟了我怎么和有希子交代?”
這個小鬼,從發現那個少女來到餐廳后就一直不安分,要不是她和小蘭看著,他早就跑到人家跟前去了。
真是的,難道看不出來那兩人之間不容別人打擾的氛圍嗎?
工藤新一還想掙扎:“但是她……”
“新一啊,妃律師說得對,這么晚了你一個孩子就別亂跑了。”目暮十三按了按帽子:“走了就走了吧,本來叫她等一下也只是為了做筆錄。”
想到第一次見面時,那個思想冷漠的問題兒童,居然也會插手管起閑事來,目暮十三不禁感到欣慰。
雖然他認為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那個金發女郎,但也算是有所改變了。
他感嘆:“愛情的力量可真偉大啊。”
就是道德上不太行,三人行什么的……
目暮十三回想起剛才聽到的對話就感覺老臉一紅。
工藤新一驚訝:“什么?她竟然喜歡那個女的嗎?”
兩個顏值出眾的女性聚在一起,本來就已經足夠吸引目光了,更別提她們那曖昧不清的動作,餐廳里的人雖然在吃飯,但都偷偷關注著呢。
妃英理自然也不例外,她笑了笑,正準備告訴他愛情與性別無關時,工藤新一說:“明明上次還那么喜歡安室先生,為了他還強迫朋友和他握手言和,居然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
“誒?”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工藤新一身上,發出了吃瓜的目光。
“新一,那也只是你的猜測吧?”毛利蘭說:“松田先生不是否認了嗎?”
“那是因為他們討厭安室先生!不愿意接受朋友喜歡他!”工藤新一振振有詞:“而且松田先生和萩原先生,原本是打算用麻袋把安室先生打包,帶到沒人的地方揍一頓!我都聽到了。”
“什么?!”目暮十三一驚。
這兩人還記得他們自己的身份嗎!
警察!
是警察啊!
居然能干出這種事來!
為了證明自己的推理沒錯,工藤新一還把兩人對稚依的態度,和對安室透的態度一一描述了出來。
目暮綠聽完,欲言又止:“怎么聽上去,像是松田先生和萩原先生喜歡那女孩,氣不過所以才……”
目暮十三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記得松田老弟和萩原老弟,當初因為那顆正義之心,義無反顧地決定插手禪院稚依這個麻煩的問題兒童,試圖將她其拯救回來。
沒想到,最后居然發展成這樣了嗎?!
【‘怎么,他不同意嗎?’
‘他那種外表最會欺騙女孩子了,你可別被他騙了’】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響起貝爾摩德說的話,目暮十三的思緒猶如脫韁的野馬,往奇怪的方向一去不復返。
這個形容,說的真的不是萩原研二嗎?!
難、難道……三人行里的男方,說的竟然是萩原老弟嗎?!
第79章
雖然經歷了改變行程、歹徒搶劫、以及警察就在我身后, 但禪院稚依和貝爾摩德這場約會還算是圓滿。
兩人分開后,禪院稚依回自己的安全屋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她爬起來后先照例鍛煉了一番, 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后, 給赤井秀一打了個電話。
她還記得他那邊有個任務,閑著也沒事,本來想一起去幫個忙什么的,結果人早就出發了。
這么著急的嗎?
琴醬安排的這個任務是有多急啊。
掛斷電話后, 禪院稚依重新窩回房間里,這才發現,除了剛加入組織時必須做的任務, 以及為了有機會刷好感和威士忌酒們做的任務以外, 她竟然沒接到任何單獨任務!
當黑衣組織的成員居然這么清閑的嗎?
真是太懈怠了!
禪院稚依心安理得的躺回床上, 開始打游戲。
這難得的娛樂時間, 是她努力這么多年應得的!
***
當琴酒找到禪院稚依時, 她正在組織的某處基地里, 玩狙擊槍玩得不亦樂乎。
見到銀發男人, 一旁抱著槍生無可戀的基安蒂猛地站起來, 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沖到他面前,開始抱怨。
“Gin, 你總算來了,快點把這小丫頭帶走!”
琴酒瞥了她一眼:“她怎么了?”
“沒什么。”基安蒂閉了閉眼:“也就是和我們練練格斗術、學學狙擊槍、上手后又覺得沒意思, 拉著我和科恩比她的匕首和狙擊誰更快。”
短短幾天時間,她的自信心已經被這個小丫頭給碾碎了。
哦, 她還算好一點, 其他成員都已經被打得懷疑人生,不敢再來訓練場了。
被一個十六歲看起來一拳就能打倒的小丫頭, 揍得爬不起來實在太丟臉了。
不過也是他們活該,竟然把一些捕風捉影的謠言拿到正主面前舞,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安的什么心思。
伏特加扶了扶墨鏡:“怪不得一路走來都沒看到人。”
想到有人和他一樣感受到禪院稚依的可怕,伏特加欣慰地笑了。
高臺上,匍匐在狙擊槍面前的少女正在沉思。
她在想,把咒力附著在子彈上,能不能擊殺咒靈。
唔,子彈大概會承受不住粉碎吧?
就算控制在可承受范圍內,也只能擊殺一些低等級的咒靈,依舊沒什么用處。
禪院稚依打完最后一發子彈,爬起來將狙擊槍甩在背上。
別說,還挺爽。
她都有點愛上這種千里之外取敵人首級的感覺了。
等回去抓個咒具師來研究研究,搞些狙擊槍咒具。
禪院稚依從高臺上跳下,笑盈盈地朝銀發男人揮了揮手:“嗨~琴醬,伏特加。”
琴酒掃了她一眼,精神飽滿,看來這幾天玩得很開心。
“走了,有任務。”
禪院稚依眼睛一亮,跟著往前走了兩步,又退回來,在基安蒂警覺的目光中,一把攬住她的脖頸。
“基安蒂,我走了,記得想我哦~”
基安蒂笑容勉強的敷衍了兩句。
想她什么?在她引以為傲的狙擊上面碾壓她嗎?!
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基安蒂抱著槍爬上高臺。
下次見面,一定要讓她刮目相看!
***
另一邊,禪院稚依走出基地后,一眼就看到靠在車邊的貝爾摩德和諸星大。
“琴醬,原來你也要加入我們嗎?”禪院稚依摸了摸下巴:“三人行變四人行么……也不錯。”
伏特加悄咪咪看了她一眼。
他這么魁梧的體型,為什么也能被忽略?
就不能是五人行嗎?!
“我沒那么閑。”琴酒對禪院稚依描述的四人行很嫌棄,他大步來到車邊,拉開副駕駛的門,從里面拿出個包裹扔給少女:“波本和蘇格蘭給你的。”
“什么東西?”禪院稚依接住后,一臉疑惑的打開袋子,看了眼后小臉一肅,將袋子放回了琴酒手里。
“謝謝,我不需要。”
琴酒勾起唇角,看上去十分惡劣。他將袋子重新塞回少女手里:“很遺憾,在這方面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禪院稚依咬牙切齒:“可惡的波本,可惡的蘇格蘭!”
琴酒心情愉悅地坐上副駕駛,破天荒的鼓勵了一句‘任務加油’,看得貝爾摩德和赤井秀一大跌眼鏡。
不等金發女郎發表點什么,伏特加已經開車離開。
她只好對兩人道:“這個Gin該不會是人假扮的吧?”
“貨真價實。”禪院稚依走到兩人面前:“但是腦子有病版。”
“噗……”貝爾摩德忍不住笑了一聲。
談笑間,兩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落在少女抱著的紙袋上,眸光微閃。
先前聚會,見波本把東西給琴酒時,他們就好奇這里面是什么,隨口提了一句,得到的是琴酒‘收起你們好奇心’的冷漠發言。
諸星大將后座的車門拉開:“這是什么?這次任務的相關資料嗎?”
任務詳情在來之前已經給過他們了,明知不是還問……
貝爾摩德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青年,諸星大平靜地回了她一眼。
她也想知道不是么?
“不是。”禪院稚依搖搖頭,坐進車里:“一個讓人很討厭的東西。”
“很討厭……”貝爾摩德跟著坐進去,挑了挑眉:“需要幫你處理掉嗎?”
“不,這是只有我才能解決的事,別人是沒辦法的!”禪院稚依的表情變得更加沉重了,且有一些悲痛。
這讓貝爾摩德和赤井秀一更好奇了,尤其是某些‘心懷不軌’的臥底先生。
見少女沒有給他們看的意思,赤井秀一便沒再多問,坐上駕駛位驅車離開。
三人行依舊,只不過從旅游變成了任務。
這次的任務和以前的一樣,不難,但需要耗費的時間很長。
任務目標是個狡猾又膽小如鼠的家伙,大概知道自己被組織盯上,早早的就藏了起來。
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對方的行蹤。
幾人花了三天時間,根據調查得來的種種線索,找到了任務目標,但麻煩的是,這家伙挑選的居住地不適合狙擊,并且窗簾永遠拉得死死的,最便利的方法就這么直接被pass掉了。
本來想混進去尋找機會,但那家伙在宅子里設置了許多機關,每天都在變換位置。
“有些麻煩呢。”貝爾摩德笑道。
“是啊,該怎么辦呢?”禪院稚依裝模作樣的皺起眉頭,一副正在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樣子。
其實很簡單。
找到控制機關的地方將其關閉就行,或者記下所有機關的位置闖進去,無論是哪個方案,對三人來說都是輕而易取就能做到的事。
但巧的是,三人都不想盡快完成這個任務。
禪院稚依想要和兩位未來式神多待一段時間,努力刷好感度。
赤井秀一差不多,他要借禪院稚依跨進那個將他排除在外的地方,獲得更多情報。
以及,這次任務目標手里的情報,他也很需要。
而貝爾摩德,她這次的主要任務可不是殺什么社長,而是監視赤井秀一。
觀察他和禪院稚依的相處,是否動了其他歪心思。
——然后匯報給琴酒。
最后,三個各自懷揣著不同心思的人,一致決定——等。
等任務目標堅持不住,跨出那個搭建得破破爛爛的烏龜殼后,再給予他致命的一擊。
***
于是,這場三人行又莫名其妙的從任務變成了旅游,用著組織的公款吃喝玩樂,快活極了。
因為貝爾摩德的介入,赤井秀一無法和禪院稚依單獨相處,并且那個女人時不時投來的目光,似乎夾雜著幾分探究。
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此前,他分析出了一種可能——和禪院稚依出的任務,最終目的也許是為了考核他們,挑選出合適的人選。
上次他們三瓶威士忌和禪院稚依一起出任務,最后波本和蘇格蘭成功邁入了新世界(組織更深地帶)。
這次任務也許也是。
總不能貝爾摩德也成功晉級,只剩他了吧?
赤井秀一瞥了眼身側聊天的兩人,若有所思。
明明是迫在眉睫的局面,男人的表情卻依舊淡定從容。
他們所在的這條街道上正在舉辦活動,路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攤子,行人很多,稍不留神就會分散開來。
禪院稚依看著四周的東西,眼花繚亂,正想著能不能利用這么好的氛圍刷點好感度時,手腕被人一把拽住。
她抬頭,青年的長發隨著轉身的動作拂起,從眼前劃過。
——是赤井秀一。
青年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就這么突如其來的抓住她的手,而后微微用力,想要帶著她離開。
禪院稚依剛跟著邁出兩步,右手也被人抓住。
——是貝爾摩德。
她在一轉身就能被人群沖散的情況下,精準地扣住了禪院稚依的手。
少女被迫停下來,感受到阻力,赤井秀一也停了下來。
他在心中‘嘖’了一聲。
貝爾摩德似笑非笑:“黑麥,這么突然,是想把小誠實帶到哪去?”
赤井秀一目光落在某處。
禪院稚依順著看去,那是一個打靶游戲的小攤,上面擺滿了一排排玩具、食物等物品,只要擊倒就能帶走。
很普通的游戲,對這群組織成員沒什么吸引力,但那一排排物品中,有一個非常、非常丑的玩偶,硬要說的話,很像咒靈。
禪院稚依恍然:“你是想要那個丑、咳,外形很奇特的咒、的玩偶嗎?”
她記得諸星大的審美有些獨特,喜歡咒靈類丑兮兮的東西。
赤井秀一從容地點點頭:“嗯,太激動一時忘記先說一聲了。”
禪院稚依一副理解的樣子:“面對喜歡的東西,無法保持理智是很正常的。”
貝爾摩德嗤笑一聲:“喜歡自己去玩不就行了,別告訴我你連這么個小玩偶都打不中?”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家伙打的什么注意。
想要趁亂將禪院稚依帶走,制造獨處的機會,回頭再跟她說什么‘一轉頭就和你走散了’之類的解釋。
“我上次受的傷還沒好,可能會打不準。”赤井秀一看向少女:“我需要你。”
禪院稚依最近一直在練狙擊,請她幫忙這個借口,很合理。
聽得貝爾摩德翻了個白眼。
禪院稚依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原來你受傷了。”
怪不得出發那天他的臉色比平時蒼白不少。
看來上一份任務還挺難的。
“怎么不早說?”要是早告訴她,給他幾分擁有治療效果的蛋糕,哪用得受這么多天的罪。
不過現在也行。
禪院稚依想拿份蛋糕出來,結果發現,兩只手都還分別在貝爾摩德和赤井秀一手中。
在這種人擠人的地方,行人們居然還默契地為他們開辟出一小塊空間,就是為了更好的吃瓜。
隱約還聽到有人在賭她會選擇誰。
禪院稚依露出死魚眼。
選?
怎么可能選?
當然是全都要了!
三人沒注意到,人群中有個身材高大寬闊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在赤井秀一側頭朝這邊看來時,他正巧轉身跑走了。
男人穿過人群,吭哧吭哧地跑到另一處比較僻靜的角落。
那里,一個金色短發的女人,正在吃著東西等待。
見到來人,她驚訝地問:“卡邁爾?你怎么了?跑這么急?”
“朱蒂!”男人扶著膝蓋氣喘吁吁:“朱蒂!你聽我說,我剛才看到赤井先生了!”
“秀?他怎么了嗎?”女人驚呼一聲,又瞥了眼周圍,低聲道:“卡邁爾,不要在外面這么大聲說他的名字!”
更別說赤井秀一還在這條街上,萬一他身邊有組織的人同行,被聽到了怎么辦?!
“哦、哦!好!”卡邁爾喘了口氣:“你放心,他、他很好。”
朱蒂提著的心放下來,連忙拿上包,起身往停車場走去:“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他們會來東京,是接到赤井秀一發來的聯絡,需要FBI的人配合他,將組織這次的任務目標撈走。
在接到對方的聯絡信息前,他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有任何引起懷疑的地方。
兩人來到車上,沒有絲毫停留的發動車子離開。
朱蒂這才問:“說說你剛才看到了什么?讓你這么著急。”
雖然已經聽過回答,但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秀他真的還好嗎?”
“嗯,他很好。”這一段路走下來,讓卡邁爾被剛才的畫面沖擊到的大腦平靜下來,想到赤井和朱蒂之間的事,他又猶豫起來。
到底要不要把剛才看到的事說出來?
“……卡邁爾?卡邁爾?!”
卡邁爾側頭:“啊?”
見他回神,朱蒂有些無語:“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叫你這么半天都不見回答,你這樣我要開始懷疑秀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不說朱蒂只會更擔心,卡邁爾只好把剛才的事說了出來。
“啊?你說你看到秀和一個女人在大街上,爭搶一個少女?還說什么‘我需要你’這種話?”朱蒂很是費解:“你確定你沒看錯人嗎?”
卡邁爾點點頭:“就是赤井先生。”
無論是英俊的外表還是冷酷的氣質,他都不會認錯的。
想到他和朱蒂分手的理由,卡邁爾思緒亂飛。
赤井先生這么快又移情別戀了嗎?
“朱蒂,你說赤井先生該不會就是人家說的那種人吧?”
朱蒂正在猜測,那個少女是不是什么需要被幫助的對象,赤井秀一是要救她之類的時,聽到卡邁爾的話,瞥了他一眼:“什么人?”
卡邁爾咳嗽一聲:“就是……上班愛上同事,出任務愛上目標,這會該不會又……”
“哧——”地一聲,車子停下,卡邁爾身體猛地往前沖,又被安全帶拉了回來。
“朱蒂,你干什么?這樣很危險的!”
朱蒂恨不得敲兩下他的腦袋:“卡邁爾,秀他是為了摧毀黑暗組織才這么做的,拜托你不要產生一些奇怪的聯想好嗎?”
害得她都被帶歪了一瞬。
朱蒂晃了晃腦子,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去:“好了卡邁爾,我們現在要把視線都放在這次的任務目標身上。千萬不能失敗。”
“我知道了。”卡邁爾撓了撓腦袋。
***
赤井秀一不知道,就在剛剛,他在同事面前的形象差點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
此刻,他正拿著那個丑丑的玩偶,一個人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
是的,一個人。
想要帶著禪院稚依偷跑的行為被貝爾摩德抓到后,他們三一起來到了小攤面前。
等拿到玩偶后,估計是為了報復他,貝爾摩德故意不小心,帶著禪院稚依和他走散了。
赤井秀一勾了勾唇,轉身離開。
這次行動,不管往哪個方向發展,都在他計劃之中。
成功帶走禪院稚依,那么他得到單獨相處的機會。
如果失敗……那就是現在這樣。
——他回到公寓,潛入禪院稚依的房間,翻找到琴酒給她的那個紙袋。
“很好,就讓我看看,里面藏著什么秘密吧。”
赤井秀一打開袋子,是兩本筆記本。
他拿出來翻開看了一眼,目光一滯。
他快速將兩本筆記翻了一遍,眉頭皺起,又從第一頁,仔仔細細、反反復復的看了兩遍。
“………”
沒有錯。
這寫滿了密密麻麻字跡的書,只是兩本高中課程的筆記,以及制定的學習計劃。
里面沒有任何隱藏信息。
波本和蘇格蘭,還有琴酒……組織里實力數一數二的代號人員,三人傳遞的東西竟然只是單純的、給禪院稚依的學習筆記???
比起這個,赤井秀一還是更愿意相信,這只是障眼法。
也許紙袋里的東西早就被禪院稚依藏起來了。
又或者,這是一個懷疑他所設置的陷阱?
這一個小時,赤井秀一將屋里檢查了個遍,都沒能找到任何疑似機密的東西。
應該是帶在身上了吧。
這么重要的東西,只有隨身攜帶才能放心。
赤井秀一認為,這才是真相。
第80章
禪院稚依和貝爾摩德玩到很晚才回來, 中途本來要去找赤井秀一的,結果收到他傳來的簡訊,說什么‘既然被沖散了,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之類的話。
禪院稚依這才作罷。
不過回來時, 還給赤井秀一帶了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
其中,有一大堆他想要的丑玩偶。
少女遞給他之后,還特意強調:“我把整條街的玩偶都搜羅來給你了!”
然后用那雙璀璨的金瞳,眼巴巴地看著他。
不知道少女內心在期盼什么, 赤井秀一有些好笑。
他看著手心里這些模樣怪異、根本無人問津的玩偶,覺得也沒那么丑了,反而還有些可愛。
貝爾摩德瞥見青年看著丑玩偶露出的笑容, 身體情不自禁的抖了兩下。
連忙遠離了赤井秀一, 生怕被傳染。
用組織公費吃喝玩樂無疑是快樂的, 但三人都沒有忘記任務——自己的任務。
每天都在上演你觀察我、我觀察她、她觀察我們的情景, 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演什么‘狗血’三角戀。
直到真正的任務目標終于行動了。
‘嘖, 怎么這么快。’——三人不約而同的想。
他們租的公寓, 是正好能看到任務目標的別墅的樓層。
晚上十點, 赤井秀一透過窗簾看到一個胖胖的男人從別墅中走出, 在保鏢們的簇擁中,上了一輛黑色的、外表看起來樸實無華的轎車。
“他上車了。”
禪院稚依和貝爾摩德已經準備妥當:“那我們也出發吧。”
***
晚上十二點。
一間位于地下的賭場里。
金碧輝煌的裝飾下, 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擺放整齊的賭桌,賭客們圍在桌前激動地歡呼、聲嘶力竭的吶喊著。
喧囂和嘈雜的聲音吵得腦瓜子嗡嗡。
這樣的環境下, 最容易滋生咒靈。
禪院稚依的目光落在那盤踞在天花板上的咒靈身上。
無數觸手垂下,如同樹木的根筋一般, 蜿蜒在人們的身上。
“贏……贏……我要……贏……”
“誠實?”赤井秀一順著少女的目光看去, 除了刺眼奪目的燈光外,什么都沒有。
他問:“那里怎么了嗎?”
禪院稚依搖了搖頭:“沒什么, 你先去找任務目標,我稍后就來。”
赤井秀一點了點頭。
雖然不明白少女為什么這么做,但對他來說是好事。
也不排除禪院稚依是察覺到了什么,才故意這么做的。
他要再小心謹慎一些才行。
看著青年沒入人群后,禪院稚依重新將目光放在咒靈身上。
察覺到她身上強大的咒力,咒靈瑟縮著身體,不敢有任何動作。
里面的人太多,清除起來十分麻煩。
放不放帳已經沒什么區別了。
禪院稚依打算就這么將咒靈祓除。
二級咒靈而已,輕輕松松就能解決。
匕首在少女手心翻轉,在咒靈感知到殺意之前,投擲出的咒具已經狠狠貫穿它的身體。
連嘶吼都來不及發出,咒靈龐大的身軀便消散在空氣中。而那把匕首則狠狠扎進了水晶吊燈上,嵌入屏墻壁中。
“砰!”
燈泡炸開,不知是不是正好戳到電路,整間屋子的燈光驟然熄滅。
“啊!”
尖叫聲響起,賭場亂作一團。
“發生什么事了?”
“喂!混蛋!你在干什么?!”
“快把錢給我放下!”
“誰?是誰在鬧事!”
在一陣叫罵中,禪院稚依輕巧的避開推搡起來的人群,給萩原研二發了個地址,附帶一張賭場的照片。
【不用謝~漲工資后請我吃飯就行。】
隨后把手機揣回兜里,深藏功與名。
正準備去找任務目標時,禪院稚依敏銳地聽到一聲槍響,她朝聲音來源出看去,只見一個胖胖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往后門跑去。
而他身后,是斷后的保鏢和熟悉的諸星大。
該不會是她剛才把燈打壞了,才害諸星大沒一擊得手吧?
禪院稚依決定負起責任。
“推什么推?沒看到你爺爺在這……”
禪院稚依一腳將他踹到一邊:“我還是你奶奶呢!”
看著依舊被人群堵得嚴嚴實實的道路,她‘嘖’了一聲。
想也沒想地跳到賭桌上,在一眾驚呼聲中,踩著眾人的肩膀,幾個跳躍便來到赤井秀一等人前方。
“黑麥,我來啦!”
看著突然出現,落地間一下就解決了三個保鏢的少女,赤井秀一愣了一下。
不妙。
照這個速度,用不了三分鐘他們就能追上任務目標。
他眸光閃了閃。
吵鬧的環境下,一聲悶哼就這么悄無聲息地被掩蓋下去。
禪院稚依三兩下將這群虎背熊腰的保鏢們解決后,來到青年面前。
“發什么呆呢,再不走任務目標就要跑啦!”
赤井秀一點了點頭:“走吧,他往那邊跑了。”
“嗯,我看到了。”禪院稚依率先往后門跑去。
途中,還遇到了疑似這個賭場管事的人,他們抱著槍嘴里喊著“鬧事的就是你嗎?”“敢在旭爺的地盤鬧事,讓你嘗嘗槍子的滋味!”“兄弟們上!”之類的話,沖了上來。
然而連保險栓都沒來得及打開,他們手中的槍不翼而飛了。
“槍、槍呢?”
“喂!你這個小鬼做了什么?!”有人咽了咽口水,拔高音量壯膽:“快把它們還回來!”
“這么想要?”禪院稚依嘆了口氣:“好吧。”
少女打了個響指,一把把槍混著些奇怪的東西從空中砸了下來,正中幾人的腦袋。
在一個接一個倒下的人中,有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當啷。”
赤井秀一看著彈到面前的東西,沉默了兩秒:“這……是什么?”
禪院稚依看了眼:“平底鍋。”把收進系統背包的槍扔出來時,不小心把鍋也帶出來了。
赤井秀一艱難地問:“……為什么會有平底鍋?”
禪院稚依解釋:“因為我以為咱們要去西伯利亞,就買了。”
赤井秀一:“……”就算真的去那,也不需要連鍋都帶上……
不過這不是重點。
赤井秀一將鍋撿起來,看了兩眼。
貨真價實的平底鍋,質量還很好。
他將鍋遞給她,禪院稚依雖然不理解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但還是接過了:“謝謝。”
赤井秀一:“不用謝。”
見她沒下文,赤井秀一又道:“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把它隨身攜帶在身上的……”
聽出他真正想問的是什么,有過一次經驗的禪院稚依完全不慌。
她已經從式神們那得到答案了!
禪院稚依滿臉認真:“因為我是魔法少女,我會魔法。”
赤井秀一:“……”
“我知道了,你的魔術還真是出神入化,不管看幾次都讓人驚訝。”
禪院稚依糾正:“我說的是魔法,不是魔術。”
赤井秀一點頭:“嗯,厲害的魔術確實會讓人以為是魔法。”
魔法什么的,根本不存在這個科學的世界。
見他完全不相信,禪院稚依聳了聳肩。
不禁在心里感嘆,果然還是式神更了解式神啊。
“好了,那我們快走吧。”
這一小小的插曲并沒有耽誤太多時間,禪院稚依和赤井秀一的速本來就很快,更何況,他們追的任務目標還是一個身材肥胖、一看就缺乏鍛煉的有錢人。
穿過大門,兩人一眼就看到,任務目標被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用力推進了車里。
在將人推進去后,男人也立即跳了進去,連車門都沒來得里關,車子便像炮彈一樣飛速沖了出去。
禪院稚依見狀,拔腿就要追。
這時,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熟悉的場景,前幾天她才經歷過一次!
禪院稚依回頭,剛要問怎么了時,搭在手腕上的手一松。
“砰。”
青年高大的身體就這么倒在了地上。
禪院稚依一驚:“黑麥?!你怎么了!”
她蹲下身,也顧不得去追什么人了。
借著路邊昏暗的燈光,這才看到男人蒼白的臉色。
他捂著胸口,白皙修長的手指被溢出來的鮮血染紅。
“抱歉,我受傷了……”
他說得很吃力,嘴唇也開始泛白。
“什么?!”禪院稚依看著從他指縫中不斷冒出來的鮮血,有些震驚。
“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說!”
該不會是那群賭場的打手吧?
“是在追任務目標時,不小心被他的保鏢打中的。”赤井秀一抿了抿唇:“我以為能撐到任務完成,抱歉。”
“那么早就中槍了?”賭場里的味道復雜又刺鼻,在打斗的途中也不免有人受傷,有血腥味也是正常的。
一路上青年神色平靜,又穿著一身黑看不出血跡,禪院稚依壓根就沒發現他受傷了。
電話響起,禪院稚依接通。
貝爾摩德的聲音傳來:“你們在搞什么?任務目標怎么逃走了?”
禪院稚依連忙道:“黑麥受傷了!”
“受傷?嘖,真麻煩。”貝爾摩德道:“我先從另一邊追上去,小誠實你也快來。”
“好。”禪院稚依掛掉電話,又檢查了下諸星大的傷勢。
嚴重但不致命。
她從系統背包里拿出一塊帶有治療效果的蛋糕,拆開放在他手里。
“趁著還有力氣,你把這個吃了,我先去追任務目標!”
如果只有她和諸星大,這次任務失敗就失敗了,她再想辦法彌補回來就是了,但是貝爾摩德也在。
未來美人式神不想失敗,她當然要努力一下了。
赤井秀一:“?”
為什么要在這種時候給他蛋糕?
難道他表現出來的樣子不像受重傷?
還是說,禪院稚依打算放棄他?但是殘存的良知讓她決定,不讓他餓著肚子上路?
禪院稚依將蛋糕塞進他手里后,便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赤井秀一一驚。
還不能讓她走!
時間太短,朱蒂和卡邁爾會被追上的!
來不及想那么多,赤井秀一只能連忙抓住她。
禪院稚依疑惑回頭:“怎么了黑麥?”
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少女恍然,溫聲安撫:“你放心,你不會死的,等我把目標解決,就送你去醫院。”
雖然她認為吃完蛋糕就差不多了,醫院什么的壓根不用去。
她堅持要離開,如果不說出合理的理由的話,他一定會被懷疑。
赤井秀一腦海中莫名其妙的浮現出,從其他成員口里聽來的話。
【‘哎,我聽波本說,黑麥那家伙可綠茶了。’
‘真的假的?’
‘不知道,但上次……’】
赤井秀一:“……”
他咳嗽一聲,胸口瞬間涌出更多鮮血。
如果是禪院稚依的話……會信他的。
“喂,你……”禪院稚依的手被帶著血污的手抓住。
青年綠色的瞳孔放大,失去焦距的目光似乎在看她,好像又不在看她。
他的狀態看上去很不好。
禪院稚依非常困惑,怎么看上去他快死了?難道還有她沒發現的傷口嗎?
不過杰說,普通人是很脆弱的,也許這是正常的?
青年緊緊抓著她的手,微微垂眸,似乎沉浸在不太好的過往中。
“抱歉,能暫時不要讓我一個人嗎?”
禪院稚依虎軀一震。
她震驚地看向青年。
視線和表情都過于明顯,赤井秀一微微吸了口氣,既然決定走這個人設,那就不用藏著掖著的。
他平靜地回望過去。
那雙如狼般的綠色瞳孔里沒有太多情緒,俊秀的五官也依舊是那副冷酷的表情。
但不知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還是剛才無意間聽到了不得了的話,禪院稚依竟覺得他看起來脆弱極了。
一邊是貝爾摩德讓她快點跟上,一邊是赤井秀一的挽留。
兩邊都是她的式神,誰都無法拒絕啊!
禪院稚依糾結了一秒不到的時間,立即做出了決定。
她拿走赤井秀一手里的蛋糕,一把塞進了他嘴巴里,還手動幫他合上了嘴巴。
然后在對方難以置信地目光中,將人抗到了肩膀上。
“小心舌頭。”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和動作,禪院稚依已經扛著他沖了出去。
赤井秀一腦子宕機了一瞬。
***
另一邊,一輛車子正在街道上快速行駛著。
車內,肥胖的男人被五花大綁,他的臉貼在后車窗上,眼睛滴溜滴溜的轉著。
然后……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的瞳孔猛地一縮,滿臉驚恐地“唔唔”叫著。
卡邁爾頭也不回:“你安分一點,我們這也算是救了你。”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男人越叫越大聲,聲音里的恐懼不容作假。
朱蒂察覺到不對,瞥了眼后視鏡,有個極速放大的小黑點:“卡邁爾,那是什么?”
卡邁爾聞言,握緊手槍將腦袋探出去。
呼嘯的夜風中,他看到一個少女正在極速逼近。
而她的肩頭,扛著一具修長的身體,黑色的長發在風中飛舞,即使看不清臉,那熟悉的感覺和針織帽也依舊讓卡邁爾一下就認出了是誰。
赤井先生?!
不、這不重要,不對,這很重要!但是這副場景下赤井先生真的重要嗎?
等等?他在想什么?!
卡邁爾頭頂似乎冒出了一縷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