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桑昭跟著唐毓學(xué)了怎么用打印機(jī)。
之后，他回工位坐了沒一會兒，就看見有后勤部的人過來轉(zhuǎn)悠，說聽說他們這兒有老鼠，來看看情況。
“老鼠？”桑昭都被問懵了，“怎么可能有老鼠？”
他這只貓咪坐在這里呢，根本不可能有老鼠啊！
后勤部職員：“對啊，我們也說，寫字樓有專門的保潔消殺，還是頂層，哪里來的老鼠，不可能的嘛。”
“不過唐總說可能有老鼠，我們就過來看看。”
唐總？
桑昭腦海里閃過唐毓的臉。
難道他喜歡老鼠？
路過的同事也跟著說話。
桑昭在他們閑聊的時候，嘎吱嘎吱地吃從零食區(qū)拿的海鹽焦糖堿水面包干。
同事：“要不找只貓來吧？”
桑昭心想，有貓啊，你們有貓的！
同事：“嗐，現(xiàn)在哪還有貓會抓老鼠啊？”
桑昭暗暗點頭。
就是就是，我也不抓。
聽同事聊天，不僅可以解悶，還能收獲不少額外的信息。
比如，之前桑昭一直以為整個寫字樓都是唐毓的公司，原來不是。
唐毓這個總裁，是創(chuàng)業(yè)起來的。他的公司其實只租了頂層的一層樓，不是大型公司，自然也沒有專屬的食堂。
大樓倒是有食堂，但據(jù)說難吃得要死，人還巨多，大家都不去吃。
桑昭嗑著面包干，滿腦子都是，那中午吃什么？
他不會點外賣呀！
昨天上課的時候教了嗎？好像沒教。沒教嗎？又好像提過兩句。
那就是沒教。
所以中午吃什么啊？
結(jié)果到了十點，行政部的職員過來問訂餐的事情。桑昭聽明白了，十點訂餐，十一點半準(zhǔn)時送餐過來，直接開飯。
他不擔(dān)心了！
行政問他們吃什么，安媞瑚這時候倒是回來了，看桑昭猶猶豫豫不知道吃什么的樣子，開口：“今天還有魚肉面嗎？給我倆都定魚肉面吧。”
行政遲疑了一下，看向桑昭，用目光征詢他的意見。
桑昭自然是沒有意見，他眼睛都快亮成遠(yuǎn)光燈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魚啊？小安姐，你人真好。”他高高興興地說。
安媞瑚的表情很微妙，有點似笑非笑的樣子。
她壓著嘴角，說：“因為我喜歡吃魚。”
她有些意味深長地瞧著桑昭，很耐心地和他說：“有機(jī)會的話，一起去吃魚。”
桑昭：“好啊好啊！”
中午的魚肉面挺好吃的，黑魚片很嫩，湯鮮靈極了，面條也筋道彈牙，桑昭把一碗都吃光了。
他吃飽了，忍住了用爪子洗臉的想法，學(xué)著人類的模樣擦了擦嘴。
如果工作就是這樣，撓撓啃啃紙，看看熱鬧，吃吃魚面，那上班還是很好玩的嘛！
他美滋滋地這么想。
結(jié)果，下午就開始干活兒了。
下午一上班，安媞瑚就讓他做資料整理的工作。把亂糟糟的資料裝訂好，裝進(jìn)檔案盒，貼標(biāo)簽歸檔入庫。
不難，桑昭看了一遍就會做了，但很無聊啊。
很機(jī)械，很消耗小貓的耐心。
他做到一半，溜出去摸魚放風(fēng)，休息休息。
桑昭坐電梯到寫字樓樓三樓的露臺咖啡店，本來想坐那里吹吹風(fēng)，但瞧著像是不點單不能坐的樣子。
他點開微信，看看他余額里的一千塊，遲疑了一下。
可真的想坐露臺，想喝咖啡。他還沒喝過咖啡呢！
于是他點了一杯抹茶拿鐵，掏出手機(jī)，亮出付款碼，被掃走了25塊。
坐在露臺上，四處環(huán)顧了一下，貓咪開始心疼了。
他也不怎么會算數(shù)，可是25塊好像是很多的樣子啊！他之前余額是四位數(shù)，現(xiàn)在只有三位數(shù)了！
糟糕，他會不會挨餓啊？桑昭自己也拿不準(zhǔn)了。
沒事。他深呼吸了一下，安慰自己。貓現(xiàn)在工作了，貓有工資的！
他喝了一口抹茶拿鐵，口感順滑，是之前從未體會過的奇妙味道，好喝到腦殼暈暈的。
桑昭一邊喝，一邊給李主任發(fā)微信。
“姐姐，你好，按這個你可以聽見嗎？喂喂？我想問一下我的工資是多少啊，我忘記了。”
李主任那邊嘎一下秒回了他一大串語音條。
“三千塊吧，三千多一點，多不了太多，三千一二百？”
“要多了我的良心也過不去啊。”
“安排你進(jìn)去人家公司上班，感覺已經(jīng)是為難人家了，再多要錢，那也太不講理了……”
說到這里，李主任也辯解了一下。
“三千塊很多的，三千塊的人類活得一般般，但三千塊的小貓咪可以活得相當(dāng)滋潤。”
“你想想看，你沒房租，水電網(wǎng)費不用付，坐地鐵有我們發(fā)的交通卡，還可以吃貓糧，你餓不死的。”
可能是自己也察覺到了這樣講話，對小貓咪實在是有些殘忍，李主任還補(bǔ)了一句。
“反正錢不夠花記得和我說，我給你打條子申請補(bǔ)貼。”
桑昭聽完語音，仔細(xì)想了想。
所以……他這是有錢還是沒錢啊？
-
下了班，桑昭又去妖管局上課了，蹭了晚飯，還領(lǐng)了幾件衣服，這才回家。
到家之后，桑昭麻利地蹬掉鞋子，嗷嗚一下變成小貓咪，躥到樓上，砰一聲砸在床上。
他本來就是很小的一只貓咪，在loft公寓的這張2mx2m床上，簡直就和“在自己占地三百平的床上醒來”的效果一樣。
翻滾、跳躍、撲騰！誒，就是到不了邊邊誒，這床好大，這床沒有邊邊！
他翻滾了一會兒，趴在那里，墊著腦殼，用毛爪子扒拉手機(jī)。
手機(jī)好好玩啊。
難怪人類那么喜歡玩手機(jī)，哪怕摸著貓，另一只手都要看手機(jī)。
他喜歡看短視頻，刷貓貓視頻、搞笑視頻什么的，整只貓發(fā)出嘻嘻嘻的快活聲音。
玩了一會兒，又開始琢磨微信。
桑昭的微信號都是妖管局幫忙注冊的，也沒什么額外的含義，微信昵稱就是他的名字桑昭，他也沒改。
不過，他倒是想換個頭像。
笨拙地按開了相機(jī)，捏著手機(jī)，對著自己另一只空出來的爪爪，按下了拍照鍵。
不怎么會操作，一連按下了好幾張，不過沒關(guān)系，正好可以把拍糊的刪掉，仔細(xì)挑一張里面最好的。
他高興地把頭像換成了自己的利爪，仔細(xì)欣賞了一下，滿意極了。
玩手機(jī)到十點多，他美美躺下。
睡覺！
——結(jié)果根本睡不著。
這是小貓咪第一次體會咖啡因的威力，直到凌晨兩點半，他還沒睡著。
一直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完全睡不著。
怎么腦袋暈暈的，精神棒棒的哦？！甚至還很有沖勁兒，很有活力哦！
給他急得沒辦法了。
現(xiàn)在不比之前啦，他要上班的啊，他現(xiàn)在還不睡覺，怎么去上班啊？
是不是運動量不夠大，所以睡不著啊？
桑昭病急亂投醫(yī)，開始焦躁地在樓梯上跑酷，緊急運動起來。
他沒跑五分鐘，門口的門鈴就響起來了。
桑昭變成人，謹(jǐn)慎地小步踱步到門口，學(xué)著之前主人的模樣，從貓眼里往外看。
看的時候，他分神想了一下。
誒，好有趣啊，現(xiàn)在是貓眼看貓眼呢！
但貓眼從貓眼里并沒有看到人影。
桑昭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
一開門，他就愣住了，因為外面站著的不是人模人樣的誰，而是一只雪白雪白的大薩摩耶狗狗。
狗蹲在門口，高度不夠，桑昭自然看不見。
他盯著狗看的時候，那狗直接狗嘴吐人言。
“貓好，你是新搬來的鄰居嗎？”
“狗好，我是昨天搬進(jìn)來的。”
狗白蓬蓬的一大團(tuán)，像雪球也像是棉花團(tuán)子。
它也有些怯怯，不過還是昂著頭看著桑昭，很講禮貌地開口：“耶耶住在貓的樓下。”
“貓可以小點聲嗎，耶耶要早起上學(xué)的。”
“喔喔，對不起。”桑昭反應(yīng)過來了。
他趕緊道歉，他不應(yīng)該大半夜跑酷的。
以前主人都住的是住宅，那種隔音好的房子。在那種地方，它跑酷過頭了，主人都要爬起來逮他呢。
現(xiàn)在，他自己住loft公寓，才住了兩天，就體感這公寓隔音一般了。他在樓梯上跑酷，肯定會被樓下聽見的。
這不，凌晨呢，把人家狗給吵起來了。
“我記住了，以后不會了。”他和薩摩耶保證，也牢牢記在心里了。
桑昭真的真的很抱歉。
可是，抱完歉，他腦子一轉(zhuǎn)。什么？狗可以上學(xué)？！啊？！
他又不服氣起來：“誒，不對啊，為什么狗可以上學(xué)啊？”
為什么狗可以上學(xué)，貓就要上班啊！
可惡，貓狗不和，天理難容！
薩摩耶想了一下，說：“不是所有狗都可以上學(xué)的，樓上那只邊牧就是去做老師了。”
“教你？”
“沒有哦，耶耶念小學(xué)，他教研究生。”
桑昭噎了一下：“……可以預(yù)料，可以預(y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