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奸一個人對自己的標簽和評價對鵲舟來說是一件很讓人愉悅的事情,特別是當那個人是文硯的時候,這種愉悅就會直接翻倍。
鵲舟說不清自己的這種愉悅從何而來,可能是某種惡趣味吧,他懶得深想。
不同于鵲舟玩玩而已的輕松心態,直播間里看到鵲舟標簽欄的不少觀眾都驚了。
起初,在鵲舟還沒打開標簽欄的時候,觀眾們討論的話題還是林鹿到底會不會把和柳志安的事情告訴鵲舟,或者鵲舟現在到底有沒有意識到林鹿與其他人有染。
可在標簽欄被打開的時候,大家討論的話題就變了。
-匿名:不會告訴的吧?原世界線里林鹿不就沒告訴過雀周嗎?
-匿名:可是蝴蝶效應哎,小叫花子對林鹿那么好,萬一林鹿這次真的徹底愛上小叫花子了,那還是有可能告訴的吧?他這幾次面對小叫花子不是老欲言又止的么?我感覺差一點就能說出來了。
-匿名:那他不是還沒說嗎?你都說了差一點,差一點差一點,其實差得可多了。
-匿名:哎,小叫花子到底行不行啊?他不會都不知道林鹿和柳志安已經搞上了吧?
-匿名:說不定小叫花子根本就沒把任務當一回事兒,這都什么時候了?別的好些個主播任務都要完成一半了,就他一點動靜都沒有,虐渣也沒虐,標簽也沒擺脫。
-匿名:說多少次了,小叫花子根本不可能擺脫學渣標簽,怎么你們還說這個?討論這個還不如繼續討論林鹿會不會坦白呢。
-匿名:等等!等一下!你們看小叫花子的標簽欄!
-匿名:我去,校霸這個是什么鬼?!怎么這么大?!
-匿名:靠,能不大么?看小數字,校霸也就比學渣小1啊!而且但看學渣的數字也比上一次要小了很多吧!
-匿名:剛剛誰說小叫花子不可能擺脫學渣標簽?!我就說了小叫花子還是有勝算的!
-匿名:你什么時候說了?我怎么從來沒看見有人說小叫花子能贏?
-匿名:不過這個思路不錯哎,擺脫不了學渣標簽的話,那就搞一個新的標簽,用新的標簽去壓舊的標簽……嘶,我一開始都沒想到這個點,看來小叫花子還是有點東西的。
-匿名:碰巧罷了,一個只會打架的叫花子而已,能想這么多?
-匿名:就是,湊巧而已,他有本事就繼續把校霸身份發揚光大,讓學渣標簽徹底消失唄。
但學渣標簽是不可能在一個人本身就是個學渣的情況下徹底消失的,鵲舟比直播間里的觀眾更明白這一點。
這就好比很多人都覺得他是個叫花子,那在他本身是個叫花子的前提下,即便他展露出了與叫花子不相符合的能力,別人也還是拿他當叫花子。
擺脫學渣標簽的道阻且長,鵲舟并不著急,他現在更急的是林鹿與柳志安的二次交鋒。
在文本劇情里,那節體育課過后沒幾天林鹿就在上學路上遇到了柳志安,想要還錢但卻拿不出錢的林鹿引起了柳志安的興趣,兩人間的關系也是從那天開始才變得越來越密不可分。
鵲舟和林鹿一直是共同上下學的,鵲舟還記得文本里說他那天早上是被一些事情耽擱了所以才給了那一a一o單獨相處的機會。
所以他到底是被什么事情給耽擱了呢?鵲舟不確定蝴蝶效應會不會讓歷史偏離軌跡,他希望不會,而事實也的確沒有辜負他的希望。
鵲舟是周三早上被麻煩找上門的。
來找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林鹿的父親林揚。
那會兒他剛背著書包從單元樓出來,還沒走兩步就被人拽了把胳膊扯去了一邊的角落里。
鵲舟差點兒就沒克制住本能把林揚的胳膊給卸了,好在在他動手之前那就先聽見了林揚的聲音:“林鹿的男朋友是吧?有事找你說。”
鵲舟并不好奇林揚是怎么知道他和林鹿的關系的,因為這本來就不是什么秘密,他現在最關心的是林揚找他能有什么事。
“你說吧。”鵲舟不動聲色地甩開了林揚的手。
林揚常年酗酒賭博,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岌岌可危。
林揚張嘴說話的時候,鵲舟隔著小半米遠都能聞到對方嘴里散發出的熏人酒味。
“這個月的錢呢?”林揚看起來還沒有醒酒,迷瞪著眼睛看著鵲舟,嘴上說得理所當然:“之前是你一直在幫我們家還錢吧?這個月的呢?”
鵲舟覺得這一幕挺荒誕的。如果今天在這里的人是雀周,雀周大概會因為林揚的這番話感到壓抑、喘不過氣,但鵲舟不會,鵲舟只會在心里小小的感慨一下,然后對林揚說:“我從來沒想過幫你們家還錢,我只是在幫小鹿而已。”
林揚不屑地笑了,露出兩排大黃牙,說:“那小崽子都是老子生的,管你幫他還是幫誰,東西呢?”
林揚拇指與食指中指碾在一起搓了搓,十成十一副要錢的姿態。
鵲舟象征性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滿,但最后還是把這兩天從文硯那里領到的監督學習的工錢給了林揚。
林揚拿到了錢還不滿足,嘟囔著說:“怎么就這么一點兒?”
鵲舟說:“您要是想要錢您可以自己去打工啊,您又不是沒手沒腳。”
林揚咒罵了一聲,轉身晃晃悠悠的走了,邊走還邊自言自語說:“我下一把肯定能把錢都贏回來。”
鵲舟莞爾。賭場的錢要是那么容易被贏回來,每年也就不會有那么多人因為還不起高額賭債而選擇人死債消了。
林揚離開后鵲舟沒有立刻出發前往學校,他在等,或者說在給林鹿和柳志安相處的機會。
等到鵲舟覺得那兩人差不多遇上了并且一起去學校了,鵲舟才從家出發獨自往學校溜達。
只是鵲舟沒想到自己走到半路居然能遇到文硯。
文硯的易感期已經徹底過去了,恢復正常的他在看到鵲舟的時候沒之前那么暴躁了,但還是有些欲言又止。
鵲舟都要對這個人無語了,沒好氣的問他:“到底有什么話是這么難說出口的?”
文硯沉默片刻,忽而問他:“林鹿呢?今天沒跟你一起?”
“轉移話題是吧?”鵲舟撇了撇嘴,沒好氣道:“早上我有事兒耽擱了,他應該是自己先走了。”
文硯哦了一聲,說:“我剛才看到他了。”
鵲舟挑眉,心說這文硯這體質也是絕了,怎么每次林鹿跟柳志安在一塊兒都能被這家伙看到。
“他跟我那個發小走一起呢。”文硯又說。
鵲舟哦了一聲,毫無所覺一般問文硯說:“那你咋不跟他們一起走啊?”
文硯停下腳步幽幽地盯著鵲舟不說話。
鵲舟走出兩步了才停下回頭看他,疑惑道:“干嘛突然停下?走啊,一會兒遲到了。”
文硯一言難盡地看著鵲舟,憋了半天終于問出了心中所想:“鵲舟你是缺心眼兒嗎?林鹿他認識柳志安嗎?兩個不認識的人走一起你不覺得奇怪嗎?!”
鵲舟一頓,后知后覺道:“對哦。”
文硯無語死了,“你是豬嗎?”
鵲舟說:“但是柳志安是你發小,你又經常跟我們待在一起,柳志安應該認識小鹿的吧?說不定就是路上遇到了打了個招呼就一起走了,其實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吧。”
文硯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鵲舟我看你是哪天被人賣了你都不知道!”
“不是,你到底想跟我說什么?”鵲舟蹙眉看著文硯,心里卻樂得想死。
是這人自己不把話挑明白說清楚的,那就別怪他裝傻充愣了。
“我就是想跟你說……”文硯受夠了,他也不想管那么多了,隨便吧愛誰誰,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了他也要把事兒給鵲舟說清楚,不然他回頭想起來得把自己氣死。
“我就想說,人長大會變,你之前問我柳志安是往好里變還是壞里變,我現在明確告訴你他就是個爛種壞胚,富二代該有的不該有的那些個毛病和壞習性他全都有,他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跟一個omega走在一起,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嗎?”
文硯盯著鵲舟的眼睛。
鵲舟想說“我不知道”,但這多少有點搞文硯的心態,所以他忍了一手,說:“也沒你想的那么那啥吧,就算柳志安有那意思,小鹿沒有,小鹿也不會搭理他。”
“哎你……算了懶得跟你說,你丫的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文硯怒氣沖沖地走了,好像他先前的必須要跟鵲舟說清楚的決心就是個笑話。
鵲舟在后邊搖頭,心說文硯還是嫩了點兒,要是他倆身份互換,他早就主動設計一出林鹿和柳志安偷情的戲碼然后拽著文硯的衣領子摁頭讓文硯看現場了,哪里會跟文硯一樣受這鳥氣。
哎,還是太年輕啊,畢竟小孩子嘛。
鵲舟把文硯當成了只會生悶氣的小白兔,但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
文硯氣沖沖地走在前頭,心里卻開始盤算起了“棺材”的事情。
他得讓鵲舟落淚才行,不然他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