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么,說吧。”
傅年沉吟了一會兒,說:“容總,我今天之所以請假,是因為早上我接了一個電話,是刑警隊打來的,他說在我家發(fā)生了一起命案……”
傅年將這兩天發(fā)生的事,如實地說了一遍。
容溪安靜地聽著,見他停了下來,說:“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其實之前刑警隊的人就給他打過電話,向他核實昨天傅年的去向,所以他對這件事多少了解一些。
“容總,還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你。”傅年頓了頓,把手機拿了出來,說:“在幾天前沈蓉曾經找過我,她想用錢收買我,讓我出面證明那晚與你在一起的是她。”
見容溪看了過來,傅年連忙說:“容總放心,我雖然名聲不好,但做人還是有基本的底線在,所以我當時就拒絕了她。她因為這個威脅過我,我懷疑那個死者或者兇手跟沈蓉有關。”
“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容溪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讓傅年有些拿不準他現在的情緒。
“昨晚的命案肯定不是宋橋做的,可他和兇手前后腳進出我家,所以現在被當成了嫌疑人關在刑警隊,我想救他。”
看著傅年緊張地模樣,容溪心里莫名煩躁,說:“你想救就救,跟我有什么關系?”
傅年見容溪這樣的態(tài)度,不禁皺緊了眉,說:“容總,與我有仇的,就只有我小姑和沈蓉,但為了你的聲譽,我只向刑警隊提了我小姑,并沒有提沈蓉的事。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怎么能在確保你的聲譽不受影響的前提下,將這件事告訴刑警隊,這畢竟事關人命。”
‘為了你的聲譽’、‘確保你的聲譽不受影響’,在聽到傅年這樣的解釋后,容溪心里的煩躁莫名被安撫,平靜地說:“她給你多少錢?”
傅年被問的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說:“先是說給我十萬現金,看我不答應,又拿出一張卡,說里面有五十萬。”
“為什么不答應?”
“容總,雖然我缺錢,但我也是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這種不干不凈的錢我不會要。更何況,那晚說到底是我傷害了你。”
容溪心里漾起漣漪,說:“沈氏集團是寧城的老牌公司,其在寧城的影響力很大,你當真不怕他們報復?”
“怕,怎么不怕,只是我這人吃軟不吃硬,誰越是給我來硬的,我就越是跟他對著干。”傅年將那天錄得音頻打開,說:“他們想拿下我這個硬骨頭,怎么也得付出代價。”
容溪聽著音頻的內容,不禁驚訝地看向傅年,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聰明。
“你打算怎么做?”
“雖然傅明麗確實恨不能讓我死,但她沒那個膽子買兇,我覺得昨晚的命案與沈蓉有關,如果我說出沈蓉,勢必會牽扯出那晚的事。刑警隊那邊我倒是不擔心,我只擔心沈蓉會胡說八道。”
容溪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晚的事除了你,就只有南林知道,只要我們咬死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無論沈蓉說什么都沒用。”
“容總,現在網絡信息發(fā)達,你又是名人,難免會有人為了博眼球,在網上胡亂猜測,我擔心……”
“公司的法務部不是吃干飯的。”容溪端起檸檬茶喝了一口,說:“你打電話給刑警隊,約他們下午過來一趟。”
“好,我這就給王隊打電話。”
看著傅年著急的模樣,容溪鬼使神差地問:“宋橋對你很重要?”
傅年一愣,隨即回答道:“宋橋是我兄弟,是我最在乎的人。”
容溪聞言緩了神色,說:“我要午休,不要打擾我。”
“好。”傅年應聲轉身出了休息室,到走廊去打電話。
容溪拿起手機給喬蘭打了過去,說:“再買一份餐點過來。”
掛掉電話,容溪看了看走廊里的傅年,轉身進了休息室。
傅年打完電話,看了一眼休息區(qū)的方向,見已經沒了容溪的身影,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閉上眼睛坐在沙發(fā)上,整理自己的思緒。精神突然得到放松,傅年覺得有些累,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傅年,傅年。”
喬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傅年睜開眼睛看了過去,才發(fā)現自己竟然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他坐起身,訕訕地笑了笑,說:“喬姐,你找容總有事?他在休息,說上班之前不許打擾他。”
喬蘭將手中的餐盒往上提了提,笑著說:“你中午還沒吃飯吧,這是容總讓我買的,你去洗把臉醒醒神,趁熱吃了吧。”
“容總讓買的?”傅年看了一眼緊閉的休息室,說:“謝謝喬姐,中午午休的時間還要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
“你該謝的是容總,我不過是借花獻佛。容總表面嚴肅不近人情,其實心軟的很,你接觸久了,自然就了解了。”
“好。”傅年起身,說:“那我去洗把臉,喬姐,你趕緊去休息吧。”
“那我先下去了,有事的話盡管給我打電話。”
看著喬蘭離開,傅年起身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讓昏沉的腦袋恢復清醒,他這才來到沙發(fā)前坐下,打開面前的餐盒,看著和方才容溪吃過的一樣的餐點,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下午兩點整,休息室的門被打開,容溪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的傅年,問:“約的幾點?”
傅年連忙答道:“下午三點。”
容溪點點頭,說:“給我倒杯水。”
傅年一怔,隨即揚起嘴角,笑著說:“蜂蜜檸檬茶吧。”
容溪沒有回應,轉身走向辦公室。
傅年起身走向吧臺,給容溪泡了杯蜂蜜檸檬茶端了過去。
下午三點,王耀和孫鵬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嘉華集團總部,前臺提前收到通知,在王耀亮明身份后,便直接乘坐直達電梯,來到了39層。
傅年接到前臺的電話,便在電梯口等著,隨后將他們引到了休息區(qū)。
“王隊稍微等一下,我去通知容總。”
“好。”
傅年走向辦公室,抬手敲了敲門,隨即推開房門,看向容溪,說:“容總,刑警隊的人到了。”
容溪點點頭,合上電腦,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見容溪出來,王耀和孫鵬客氣的起身,笑著說:“容總你好。”
容溪微微笑了笑,說:“王隊好,兩位請坐。”
傅年去吧臺給兩人分別泡了杯龍井,給容溪的依舊是檸檬茶。
王耀見傅年坐下,直截了當地說:“傅年,容總,不知道兩位約我們來有什么線索提供?”
容溪沉吟了一會兒,說:“昨晚在傅年家里發(fā)生的命案,我聽他簡單說了一下。事關人命,我覺得有些事還是和王隊說一下比較好。只是這件事關系到我的聲譽,還請王隊和這位警官守口如瓶。”
“容總放心,我們隊里有規(guī)定,但凡涉及到案件的信息,一律不準向外透露,否則就會被當做違紀處理。”
“那好,我相信王隊的為人,也相信警隊的紀律。”容溪停頓了停頓,接著說:“9月15日晚上9點,沈蓉約我去星夜酒吧,趁我不注意在我的酒水里下了藥。陰差陽錯下,傅年錯把我?guī)Щ亓思遥瑪嚵松蛉氐木帧:髞砩蛉卣业礁的辏胧召I他作偽證,讓他說那晚和我在一起的是她。被傅年當場拒絕,沈蓉惱羞成怒威脅他,揚言讓他在寧城混不下去,因此與傅年結了怨。因為事關我的聲譽,所以傅年在警隊時,并沒有提及此事。”
王耀驚訝地看著兩人,說:“容總,你口中的沈蓉,是沈氏集團總裁沈致遠的女兒么?”
容溪點點頭,說:“是。嘉華和沈氏一直有生意上的來往,只是最近沈氏內部出現問題,以致于我們的合作受到影響,再加上合約到期,他們擔心續(xù)約問題,所以想出了這種下三濫的辦法。傅年完全是受我連累,為了補償他,我讓他做了我的私人助理。”
傅年將手機中的音頻打開,說:“王隊,您聽聽這個。”
王耀認真地聽完音頻,說:“這個音頻里的女人就是沈蓉?”
“是,就是她。當時她找到我家,想用錢收買我,我沒答應,隨后她就威脅我,當時為了自保才錄下的這段音頻。”
王耀點點頭,說:“傅年,待會兒你把這段音頻發(fā)給我。”
“好。”
“因為這件事,我直接解除了與沈氏的合作,他們的損失不可謂不大。以沈蓉的個性,報復傅年的可能性很大。”
王耀認同地說:“確實有這種可能。”
“雖然那晚我平安度過,到底是被人下了藥,嘉華這兩年發(fā)展迅速,得罪的人不少,難免會有人趁機做文章,這也是我一直隱忍不發(fā)的原因,還請王隊諒解。”
“我明白。容總是我們寧城的名人,眼紅嫉妒的人肯定有。您放心,這件事我們會妥善處理,不會對外透露有關這件事的任何信息。”王耀頓了頓,接著說:“只是如果這件事真是沈蓉指使,沈氏那邊狗急跳墻的話,那就不太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