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秀菊跟村里老婆子嘮了一上午嗑,回來就看到門口圍了一圈的人,她停下腳步定睛一看,發現其中一人竟然是被她用半兩銀子賣出去的睿哥兒,他身邊還站著一個高大帥氣、樣貌不凡的漢子。
兩人身后的牛車上不知道放了啥,被張灰布遮的嚴嚴實實,寧秀菊躲在人群后瞧了半天,確定這漢子是睿哥兒相公,兩人是來走親戚,不是來找她麻煩的,當即下手在大腿根上狠狠掐了一把,抹著眼淚沖進人群一把將寧睿抱住了。
“我滴睿哥兒哎,你這個沒小沒良心的,咋才回來看奶啊?奶可想死你了,你知道不?”寧秀菊哭的傷心,邊哭還邊用手沒輕沒重在寧睿背上敲著,話里話外埋怨寧睿嫁了人就忘了爹娘,是個不孝順的。
寧睿突然被抱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柳錦昱見他臉上閃過一抹痛意,皺著眉將寧秀菊撕了下來。
“你是睿哥兒相公吧,瞅瞅這模樣,十里八鄉怕是都找不出一個這么俊的嘞,我們睿哥兒真是好福氣。”寧秀菊說著話,眼神卻一個勁兒往牛車上瞟,心想這么大一車,到底裝了啥哎。
“奶奶。”柳錦昱朝她點了下頭,面上帶著不易察覺的疏離。
“哎!”寧秀菊滿意地笑了起來,她拍拍牛車半是炫耀半是得意地說,“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咋帶這么多東西嘞,下次可不興帶這些了,家里啥都不缺哩。”
柳錦昱笑而不語,他要真空著手來,怕是連門都進不去。
倒是村民們,聽她這么說,立馬夸贊她眼光好,給睿哥兒找了這么個有錢夫婿回來,比先前柳家村那瘸子好了不知多倍嘞。
寧秀菊聽夠了夸贊才擺著手說:“看大家說的,要我說啊,都是咱睿哥兒福氣好,才找到這么英俊的漢子做夫婿。”
“那可不,睿哥兒打小長得就好看,一般人可配不上哩!”
“對了,睿哥兒相公,你叫啥啊,是哪兒的人啊?看你這氣質,應當是縣里的吧。”有人問。
寧秀菊聽后,一雙貪婪的眼睛頓時更亮了。
“柳樹村,柳家老四柳錦昱。”柳錦昱笑著說。
村民一聽傻眼了,寧秀菊也愣住了,等回過神來,再看柳錦昱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兒了。
“奶奶,我娘他們呢。”寧睿忍不住問。
“都下地去了,這會兒應該快回來了。”寧秀菊不冷不淡地說。
她還以為睿哥兒攀上了高枝兒,踹了那病秧子,找了個有錢的回來,誰成想這人就是那個沒出息的病秧子。她瞥了兩人一眼,一句話都懶得都說,推開門進去了,至于牛車上的東西,那柳老四是啥情況她最清楚不過,能帶啥好東西來,八成是些不值錢的青菜粗糧,她才看不上眼。
村民們認錯了人,還當著正主的面說人家是傻子、瘸子,氣氛本來就尷尬的不行,這會兒又瞧見寧秀菊明顯不待見兩人,于是沒過一會兒就全散了。
寧家大門小,牛車進不去,柳錦昱拍拍寧睿后背,讓他進去喝口水,自己則掀開灰布,往院里一趟趟搬東西。
寧秀菊坐在屋里,見寧睿進來招呼也不打一個,倒了杯水又出去了,冷著臉罵了句賠錢貨,當娘的不下蛋,生的兒子也是個不孝順的!
她聽到門外傳來響動,知道是下地干活的回來了,于是杯子狠狠摔在桌上,故意提高了聲音,叫嚷道:“老大家的,回來了還不趕緊燒飯,是想餓死這一大家子嗎!”
“這就去了……”寧春娘弱弱地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