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南北CP(17)
在霍權(quán)的指示下, 以及錄音筆的作用下,了解到監(jiān)察機(jī)關(guān)對于霍家研究院的違規(guī)違法證據(jù)掌握并不全面的情況下。
霍權(quán)微微松了一口氣,他看著手上女生的照片細(xì)細(xì)的欣賞,是一個長頭穿著學(xué)士服的女生, 面容偏冷, 但是濃眉大眼長得很好看。
這人是他的初戀女友——李善文。
當(dāng)初他們住在一個小區(qū)里,李善文腺體從時候有些問題, 沒有及時分化, 后來直到成年的時候,才分化成alpha。
而和她同樣是alpha的霍權(quán),不想兄弟變成戀人。
所以瘋狂挽留, 但是兩家人知道了這件事之后自然是極力反對的。
后來被迫分開。
霍權(quán)一直戀戀不忘,認(rèn)為是現(xiàn)實和家庭打敗了他們, 其實兩人是相愛的。
這些年雖然交過很多女朋友, 但是他對于李善文一直是留戀的。
大家都說初戀是獨特的, 霍權(quán)也不例外。
他認(rèn)為他們始終是相愛的, 所以再次相遇, 霍權(quán)便對他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但是就對于李善文而言。
她并沒有那么喜歡霍權(quán),她模樣看著冷艷,但其實是一個溫和又善良的性子,家中對她的教育也從未有過階級或者是等級教育。
因為他的爸爸就是一個beta。
她早對霍權(quán)家中的某些思想和想法并不認(rèn)同,且認(rèn)識到了她無法對他的思想進(jìn)行改變,嘗試多次失敗之后,她便慢慢將自己感情抽離出來了。
一直苦于沒有機(jī)會和他說。
后來家里人發(fā)現(xiàn)了兩個alpha相戀,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自然是不被允許的, 李善文便趁著這個機(jī)會提出了分手。
那種和霍權(quán)在一起的壓迫感也沒有了, 她覺得很輕松,且從來沒有后悔過。
她家都搬走了,父親死了之后,爸爸不善經(jīng)商,最后家族沒落,李善文雙商極高,養(yǎng)活爸爸和自己完全沒有問題。
再次和霍權(quán)相遇是在她導(dǎo)師的研究成果發(fā)布會上,霍權(quán)一眼認(rèn)出了她,并且對她展示了各種追求,她拒絕也無果,甚至拿爸爸的事情來威脅他。
她爸爸現(xiàn)在正在服用霍氏集團(tuán)研究的藥物,用于治療alpha死亡之后的信息素安撫試劑,且爸爸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一定的依賴性。
beta確實很難被標(biāo)記,但是能被標(biāo)記的beta,終生只能被標(biāo)記一次,卻無法被洗去,除非被切除。
而切除腺體,對于身體的損傷不可估量,甚至隨時會在手術(shù)臺上斃命。
了解到這事的李善文沒有辦法,只能勉強(qiáng)敷衍霍權(quán),假意感動,委曲求全。
——
霍從南捏著手機(jī),神情溫柔,滿眼笑意,他笑起來的時候,像是能融化心房的溫暖,“善文姐,我沒事,只是大哥讓我暫時停課而已,等我結(jié)完婚就會去上課的。”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霍從南笑的更溫柔了,宛如春風(fēng)拂面。
站在他身后做好飯,等著他打完電話的唐向北心中有些不爽了,這小王八犢子對他從來都是虛假的笑,只有在他真的愉悅的時候,才會給他一點兒真實的笑臉。
現(xiàn)在這人是誰?他認(rèn)識的新朋友?
這么想著,他越發(fā)不爽了,將椅子拉開,動作很大,發(fā)出嘎吱的聲響。
挺刺耳的。
霍從南拿著手機(jī)偏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個人拿起筷子已經(jīng)打算吃飯了,不由收斂了一下笑意,唇角微微抿著。
“善文姐,別擔(dān)心我,事情會解決的……好好好,我吃飯啦,下次再聊。”他掛斷電話,往餐桌走去,低頭湊近他。
“北哥,為什么不等我吃飯?”
唐向北抬眼看了一眼他,語句簡短:“餓了。”
“哦。”霍從南拉長語調(diào),然后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自己盛飯,一邊盛飯還一邊嘟囔著:“就是善文姐啦,之前北哥不是讓我去認(rèn)識alpha嗎?她就是啊,還是我的學(xué)姐,人也……”
“咳。”唐向北悶咳一下,瞪了他一眼,“誰問跟你打電話的是誰了?”
“北哥是沒問,但是都快預(yù)曦正立。訂婚了,總要解釋清楚的,不是嘛?”霍從南的架勢和語氣活像是要和他來一場坦白局似的。
滿不在乎的說:“不光有善文姐,還有李婷姐,代文哥,琦端哥……”他像是如數(shù)家珍一般,漫不經(jīng)心的報名字,同時還看著他的表情。
在他臉黑得馬上要爆發(fā)了之后,又輕飄飄的說:“但是我最喜歡北哥。”
“也是最聽他的話,他讓我去認(rèn)識新朋友,我就去認(rèn)識了。”霍從南夾起一個雞腿,然后放在他碗里。
“所以,北哥以后不要再說讓我走的話了,好嗎?”
唐向北一口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又是惱火又是舒心的。他也不好意思表現(xiàn)得太吃醋,這樣顯得自己年紀(jì)這么大,還小肚雞腸,嘖,這太難看了。
“哦,正常社交,我又不會攔著你。”他裝作滿不在乎,咬了一口雞腿,在霍從南似笑非笑的眼神里,沒吃出什么味道來。
“嗯,善文姐現(xiàn)在好像在大哥交往呢。”他對他眨了眨眼。
“……霍權(quán)?!”唐向北表情嚴(yán)肅起來了,筷子都放下來。
霍從南則是表情輕松,像在和他聊八卦一般,聲音還小了八度,“是啊,是啊,就是那個大哥,善文姐可以是我們學(xué)校上上屆最優(yōu)秀的畢業(yè)生,在生物研究這一方面,前兩年還得獎了,這次好像被大哥特聘回來的……”
“但是具體到底為什么在一起,善文姐也沒和我說,說來有點好笑的,善文是一個alpha,大哥也是alpha,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
唐向北面容沉思一瞬,然后給他機(jī)械的夾兩筷子,就招呼他吃飯。
霍從南見他一直魂不守舍的,銀色眼瞳閃過不悅,又慢悠悠的來了一句:“善文姐在校期間還喜歡過我呢……”
“嗯?喜歡你?”唐向北很快被這句話吸引了注意,那些其他的事情都暫且放下,他皺眉問道,語氣嚴(yán)肅像在審問犯人:“那你們做過什么嗎?”
“北哥猜一下。”霍從南拿著紙巾擦嘴,單手撐著臉,轉(zhuǎn)頭看他,下頜線冷峻。
唐向北也是同樣看向他,想從他眼睛里看見什么訊息,但是什么都沒有,只是專注看著他,眼里只有自己,同時嘴角揚(yáng)著。
“猜不到。”唐向北拒絕玩這種游戲。
“哦。”霍從南輕應(yīng)了一聲,隨后站了起來,去收拾自己碗筷。
“……”唐向北背影挺拔,一個人的背影顯得有些寂寞,沉默半晌,最終還是問出聲,“牽手了?”
霍從南走出廚房便聽見他別扭的問話,不由笑了一下,走過去,環(huán)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說話:“北哥,干嘛這么擔(dān)心,什么都沒做過,我逗你的。”
但其實霍從南是騙他的,他之前為了蓄意接近女主李善文還勾引過她,勾過手指,親過臉蛋,但是又最終讓她了解他的情況,然后對他產(chǎn)生心疼……
但是這些都沒有必要讓唐向北知道。
唐向北抓住他的手臂,仰頭看著他,眼神灼灼,像是能看破一些的犀利,帶著在審判庭上的冷靜和肅然,似乎一切謊言都無處遁形。
霍從南心中慌了一下,然后低頭親了一下他的額頭,摸了摸他的耳朵,問:“怎么啦北哥?”
唐向北在他親他的時候,就垂下了眸子,只是搖頭,勾起嘴角,語氣似帶著淡淡的笑意:“小南,明天跟我回唐家吧?”
霍從南動作一頓,“這么突然?”
“并不突然,你父親已經(jīng)催過我父親很多回了,以結(jié)婚的omega長時間超過兩個月居住在陌生beta家中對名聲不好為理由。”唐向北跟著站起來,往廚房走去。
而霍從南在唐向北家中,已經(jīng)住了三個月了。
“啊,這樣啊,那好的。”霍從南答應(yīng)得毫無壓力,跟在唐向北身后像是一個跟屁蟲,唐向北洗碗,他給他擠洗潔精。
唐向北洗手,他給他開水。
“北哥,我很擔(dān)心。”霍從南突然說道。
唐向北接過擦手的毛巾,懶懶抬眼,“你擔(dān)心什么?”
“伯父這么不喜歡我……”雙眼不是作偽的悲傷,像是濃郁化不開的烏云,糾結(jié)了半天才說出口,還是扭扭捏捏的難過:“畢竟,我在他眼中是不男不女、隨時可以異變的怪物不是嘛?”
唐向北看著他,隨手將毛巾扔洗手臺上。
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每次想起就會心疼霍從南,就會忍不住對他好,像是要重新補(bǔ)償他,將之前的那一份。
那天父親給他的電話,霍從南就在門口,全聽見了。
也全和他坦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一定注意了,改文真的浪費(fèi)熱情嗚嗚。
還有這個應(yīng)該世界快完啦,姐妹們想看簡介哪個故事呢,(還可以加一個蟲族設(shè)定~)
第42章南北CP(18)
記起那天霍從南說的每一件事, 他都記憶猶新,無法釋懷。
唐向北掛了父親的電話,抬眼便看見端著餐盤在門口的霍從南。
因著霍從南的強(qiáng)行標(biāo)記,又不知輕重, 他成功的躺平了。
“小南?”唐向北看著他, 只見他無法冷靜的眼眸,指尖似在顫抖, 情緒很不對。
他問:“你……都聽見了?”
霍從南沒想到唐家早在對付霍權(quán), 他將東西放在旁邊,想要笑著勾唇,但是看著他蒼白的唇瓣, 毫無血色的模樣就笑不出來。
他之前不和唐向北坦白,是因為霍家和唐家在明面上是世交, 而且霍權(quán)對外打造的形象就是, 兩家交好且要聯(lián)姻。
在這種情況下, 霍從南根本不敢告訴唐向北真相, 也許他會幫他, 但是他父親卻不一定會,甚至可能還會提醒唐家提防他。
但是沒想到,他們背地里關(guān)系并不好。
“北哥……”霍從南呢喃出聲,不知道怎么開口了,說都是騙他的?
若是以前的霍從南是敢的,還會說的干干脆脆,明明白白。
可是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標(biāo)記的羈絆太深, 還是此刻他的模樣太慘, 亦或者他對他的好記得太深, 反正他現(xiàn)在不想讓他難過,一點都不想。
“別往心里去,父親的性格,從來都是嘴硬心軟的。而且,你是我的alpha,只要我喜歡、滿意,與其他人無關(guān)。”唐向北以為他是擔(dān)心唐銳不接受他,主動牽著手安慰他。
霍從南垂眼低頭,只見唐向北伸過來牽他的手上,虎口還有一個清晰的牙印,是他的杰作……
“至于你的病,我這些年也特意了解了,發(fā)現(xiàn)病例不止你這一種,但并不是alpha變成omega,大多都是omega變成alpha……”唐向北強(qiáng)勢的拉了一把他,將人拉到跟前,直視著他的眼睛,“并且這些變異都與霍家有這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上面已經(jīng)勒令父親徹查了。”
唐向北手撐在床上,低頭看著他,他的黑眸沉靜又清澈,他知道所有,知道霍從南是帶著目的接近他的,知道他這次回來也是有目的的,知道他說愛他……也許是假的。
但是盡管這樣,他還是不想逼他。
他想說便說,不說他就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吧。
“還有,這些年我已經(jīng)盡力不讓霍權(quán)打擾你了,但是在最后一年沒做到,之后我會補(bǔ)償給你的。別傷心。”唐向北將一切錯誤或者不對都攬到自己身上,他對于霍從南,真的像是養(yǎng)孩子一般的寵溺。
“北哥,北哥。”霍從南眼眶發(fā)紅,素白的臉上神情苦澀,重復(fù)叫著他名字,撲在被子上,抱著他的腰。
唐向北伸手摸著他的臉,劍眉微蹙,“怎么了?”
“不要擔(dān)心我媽媽,也不用管我,放心去做吧,北哥,必要的時候,我可以配合你所有的工作。”霍從南有些剛哽咽的嗓音,但是他在努力控制自己。
“別哭,寶貝。”唐向北最是聽不得霍從南哭,未經(jīng)過思考便先安慰人了,“我的寶貝,值得最好的喜歡,別哭。”
霍從南控制不住的想要流淚,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情,像是終年烏云籠罩的心間,突然照進(jìn)一抹陽光,彌足珍貴又感覺轉(zhuǎn)瞬即逝,他很想要抓住。
“我……不是誰的寶貝,沒人會把我當(dāng)成寶貝。”霍從南想到了還沒穿書前,他父母早逝,他是姥姥帶大的,姥姥在世前最喜歡說的話就是:
“我的寶貝南南,一定會快樂的長大……”
到了這以后,再也沒有過了。
“怎么會?”唐向北捧著他的臉,看著他似波光粼粼般的眼瞳,銀色特殊的瞳仁顏色,讓他顯得清冷似天邊月,但是這彎月他唾手可得。
“如果你想的話,或許你可以和我說一些什么,你是我的alpha,我是你的beta,我也是你的北哥,這么多年,你心里清楚我對你怎么樣。”唐向北聲音溫柔,摸著他臉,他的眼睛,他的鼻翼,動作繾綣。
霍從南嘴唇動了動,睫毛輕眨,眼淚又掉下來了,他現(xiàn)在心中對他喜歡,超乎了他的預(yù)期:“北哥,我……我這次回來是來做霍權(quán)的眼線的,我不是真的想回來……”
“嗯,我知道。”唐向北手指劃過有的唇,表情帶著點兒笑,看著他忐忑的表情,眉梢微挑:“說點老公不知道的。”
“……”霍從南心中糾結(jié)緊張了半天的事情,被他這么輕飄飄的帶過,他輕舒一口氣:“我十歲的時候,也是蓄意接近你的。”
“接近我干嘛?”唐向北一直都在好奇這個事情。
“我知道你是唐法官的兒子。”霍從南臉貼著他溫?zé)岬氖中模暰凝固在他臉上。
“你這么早就知道?”唐向北有些驚訝,又想到了什么,問:“十歲之前,你發(fā)生過什么?”
當(dāng)初他將他帶回家的時候,給他洗澡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他滿身傷痕,還有密密麻麻的針孔,當(dāng)時他差點報警了。
他原本就骨瘦如柴,那針孔青青紫紫在手臂上,腳背,腺體……所有血管明顯,能夠下針的地方,幾乎都有。
“我很早就知道我逃到北哥家里,北哥不會不管我的。”霍從南蹭了上去,掀開被子和他抱在一起,手緊緊抱住他,他才敢繼續(xù)說那些事情。
他決定坦白了,既然他什么都知道,瞞著也沒有意義了。
“我是一個私生子,北哥知道吧,雖然都是私生子,但是也會不一樣的,我舅舅是霍家的研究員,智商極高,年紀(jì)輕輕就受重用。”霍從南慢慢說著,唐向北靜靜聽著。
兩人抱在一起相互給予溫暖、勇氣和愛。
霍從南因為唐向北,在回想起那段記憶的時候,居然覺得沒那么恨了。
“舅舅是個姐控……算了,還是說直白點吧,也沒什么好遮掩的了,弟弟喜歡上了親姐姐,后來姐姐對霍家霍強(qiáng)也就是我的便宜父親,一見傾心。以命相逼想讓弟弟成全她,弟弟沒有辦法,給她制造了機(jī)會,霍強(qiáng)是一個葷素不忌的,見姐姐長得漂亮,哄著睡了。睡了就睡了吧,姐姐還懷孕了。”
“懷孕了還不算,她甚至想要生下他,繼續(xù)‘再續(xù)前緣’。舅舅不同意但是沒辦法,最后生下一個alpha的時候,媽媽對我一點都不喜歡,幾乎崩潰。北哥應(yīng)該也知道那個傳聞吧,霍家的私生子alpha是沒有活路的,只有omega才能茍延殘喘,才是寶貝。”
“那個瘋女人,求著弟弟將還未完全研發(fā)成功、從未用于人體的腺體異變試劑用在我身上,我可以說是霍家的第一批實驗品。我還是嬰兒的時候就是一件商品,沒人在意過我的心情、我的死活、我的健康。年復(fù)一年的,我甚至一直生活在那個女人給我打造的實驗室里。她對我過最多的話就是:‘我不變成omega,就不能出來。’”
唐向北只覺得心臟被人捅了一個窟窿,疼的他喘不過氣來,只能緊緊抱住旁邊的人,他有些麻木的表情刺痛了他的眼睛。
“寶貝……”唐向北的呼喚將霍從南從那種窒息的回憶中喚醒,他眼神還是驚恐的、甚至是無意識的害怕的,他出生便帶著記憶,是成年人的思維。
但是他在一個嬰兒身體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每天受著不同試劑的折磨以及一個女人的精神pua。
被裝在一個充滿試劑的玻璃罩中,他幾次都覺得自己疼的要死去,但是痛醒來的時候還是在那個地方。
他連求死都不行。
“不想說就不說,覺得難受就不說了。”唐向北臉色更難看了,抱著他額頭抵住他的,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眼尾發(fā)紅。
“沒事的,北哥,說出來,就好像也沒那么難受了,都過去這么久了。”霍從南笑著說,碰了碰他干燥的唇,親昵的輕吻。
“直到九歲那年,我終于成功變成了各項指標(biāo)都標(biāo)準(zhǔn)的omega,也被放了出來。我記得我第一次走出那間實驗室的時候,是坐在輪椅上,被那個女人推著出來的,因為我九年來,從來沒有在地面上行走過。那天的陽光很好看,我現(xiàn)在都記得,那是劫后余生的慶幸吧。十歲的時候,我就跑出來找你了。但是我的發(fā)情期和易感期卻發(fā)生了沖撞,只能靠著易感期推遲劑,推遲再推遲,抑制再抑制。”
“后來我騙舅舅,說母親因為霍強(qiáng)的薄情,所以精神失常了,但其實不是,她是我逼瘋的……”霍從南說這個的時候,帶著純真的笑,像是一個想要表揚(yáng)的孩子。
唐向北也不吝嗇他的肯定,一邊心痛,臉上卻帶著輕松的笑容:“好,小南很棒,但是下次這種事情,讓北哥來做好嗎?”
霍從南有些失望的看著他,嘟囔著:“小南明明做的是壞事,為什么北哥不罵我,不說我呢,那個女人可是不管我說什么、做什么都會打我的 ”
霍從南在她肚子中的時候,就有自己意識,他聽見過那個女人用溫柔的聲音喊他寶貝,所以他期待過,但是結(jié)果令人害怕。
唐向北拍著他的背,輕輕的撫摸,額間都出了一些因為憤怒而冒出來的細(xì)汗,指尖都因為難受而發(fā)抖,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心疼一個人可以這么感同身受。
他感覺到身體里沉淀的薄荷信息素在包裹著他身體的沒一寸肌膚,像是密密麻麻的蛛網(wǎng)將他裹住,讓他淪陷窒息。
“北哥,我沒有真的想要害她,是她自己瘋的,我騙你的,我想殺死她來著,但是最后我沒有動手,我發(fā)現(xiàn)我很沒用,我居然下不了手……”霍從南哭了起來,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小南是乖孩子,我知道的。”唐向北的眼眶也紅了,不斷的擦掉他的眼淚,親吻他的額頭。
他心疼的要壞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他是好孩子。
第43章南北CP(19)
那天的坦白讓唐向北越發(fā)沒有了顧慮, 往前面十幾來年,霍家和唐家確實是一起‘肝膽相照’的好兄弟,但自從老爺子死后,唐家唐銳當(dāng)家。
這份情意已經(jīng)越來越淡了, 唐銳知道一點兒霍家做的事情, 但是并沒有證據(jù),他們?nèi)︷B(yǎng)實驗人, 做活人實驗, 制造了類似禁品且有違倫理的藥品。
這次上面屬于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霍家支持的那位名落孫山了,上位的這位可記著仇的, 而唐家則是中立一派,所以這事便落到了唐銳頭上。
只能說確實十分燙手, 這個差事不好接。
霍權(quán)秉承父親小心謹(jǐn)慎的風(fēng)格, 但是又不失野心。
這幾年的關(guān)系網(wǎng)比他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說很難。
霍從南舅舅算是老人, 十幾年前是國家生物研究院的研究員, 后來因為姐姐喜歡上了霍強(qiáng), 就答應(yīng)了霍強(qiáng)的邀約去了霍氏集團(tuán)。
往后十幾年,霍家沒有一刻放松過對他們的監(jiān)視,就連將霍從南變成omega也是默許的,甚至還將霍從南打暈帶去過實驗室進(jìn)行全面檢查。
后來研究出了可以再次分化的試劑,但是卻后患無窮,因為未知風(fēng)險太大,就連霍家也不敢輕易上市,打算觀察第一批試驗品的后遺癥之后, 才做打算。
與此同時, 霍家深耕于對腺體的保護(hù)和治愈, 公司里那些大部分醫(yī)藥產(chǎn)品列入了國醫(yī)保和國基藥,且目前沒有找到可替代藥,當(dāng)之無愧的藥企龍頭。
唐向北這些天忙的腳不沾地,時常需要加班,雖說唐向北是審判職位,但是誰讓根本沒有檢查機(jī)關(guān)愿意當(dāng)這個出頭鳥,只能秘密進(jìn)行調(diào)查。
其實這差事原本落不到唐銳頭上的,但是誰讓他倒霉,因為太過于剛正不阿,得罪了不少人,這事所有內(nèi)部人員都推給他,他不接也得接。
霍從南也是聽了霍權(quán)的命令乖乖待在唐向北家中,兩人匆忙去扯了一個結(jié)婚證,真的很倉促,上午霍權(quán)說了,下午霍從南就拉著唐向北去了。
唐向北沒當(dāng)一回事,霍從南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直到兩人拿到紅本本,這才有真的結(jié)婚的感覺。
這結(jié)婚很快,登記一下,拍個照片,很迅速,都來不及反應(yīng)其中的滋味,兩人已經(jīng)是法律上承認(rèn)的夫夫了。
“北哥……老公,我和你在一個戶口上了誒。”霍從南系好安全帶,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的本本,小表情有些開心。
“是啊。”唐向北最近忙昏了頭,抬頭時神情有些恍然,嘴角卻是翹起的。
心里盤算著,這樣太匆忙了,連戒指都沒有,實在是太委屈自己媳婦兒了。等等他就去給他買了大鉆戒,彌補(bǔ)一下……
“老公,戒指,你給我?guī)б幌隆!被魪哪蠌膽牙锾统鲆粋盒子,一打開便是一對婚戒,都是男士的,沒有鑲嵌鉆石,但是花紋樣式都是霍從南自己琢磨,一筆筆畫的。
唐向北啞然,胸腔都熱了起來,該怎么形容此刻的意外驚喜呢。
無法形容,他都說不出話來。
“哎哎哎,北哥,老公,哭什么啊。”霍從南有些猝不及防,著急忙慌的將兩人的結(jié)婚證收起來,捧著他的臉,輕柔的給他擦掉眼淚。
唐向北臉上繃不住,也不知道怎么這么突然就哭了,他現(xiàn)在對著霍從南的時候很敏感,不知道是因為兩人信息素的纏繞交集才會產(chǎn)生的感覺。
他對于霍從南的情緒也好、感情也好,都十分敏感,這也讓他對他產(chǎn)生越來越深的情感,有時候午夜被霍從南抱住的時候,非常安心,非常喜歡。
他好像越來越像一個多愁善感的omega了。
“我……沒事。”唐向北別過臉去,他不喜歡這種多愁善感的感覺,但是這是霍從南給他的,他不喜歡……但是也不能討厭。
“老公。”霍從南將他眼角淌出淚珠親吻干凈,語氣溫柔,他看懂了他這些天的糾結(jié)和別扭。
他只是執(zhí)起他的手,將戒指輕輕套上去,攥著他的手指咬了一口,濕熱的唇燙到他指腹,讓他眼圈又濕了。
這次是熱的。
“北哥這么好,前些日子還有人獻(xiàn)殷勤又是送花又是送禮物的,我看著可是嫉妒死了,只想將老公藏在家里。”霍從南握著他的手,他的手骨并不纖瘦,骨架有些大,手上也有傷。
看著其實很一般,但是就是這雙手撐起了霍從南整個童年,那一點點溫柔都是這溫暖的手心給予的。
“說的什么話,這些我都沒收,明明是你見花漂亮自己拿了回來的,禮物也是,你說不好傷了人家小姑娘的心,第二天我可是轉(zhuǎn)頭就將現(xiàn)金轉(zhuǎn)給她了。沒有一點二心,不占一點便宜的……”唐向北睨了他一眼,想把手收回去,但是又被抓緊了。
霍從南眨眼,杏眼含情,語氣喟嘆又霸道:“北哥,我還是忍不了,我只想每時每刻待在你身邊,哪也不去,別人都不許看你,只能我看……”
唐向北見他不成熟的發(fā)言,只覺得腦袋上一直高高懸掛著的劍,似乎往上移開了一寸,原來不止他一個人在清醒中一步步離不開他。
他也同樣喜歡他。
“別傻了……”唐向北話沒說完,霍從南便沒忍住,扣著他腦袋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含住了他的唇。
唐向北在兇吻中思考,霍從南越來越兇了,力道也越來越大了,他都快要被他溺死在吻里了。
霍從南松開他紅潤的唇,只見唐向北眼尾帶粉,也許自己都不知此刻眼神勾人,撓著他的心窩。
都說情人眼里出西施,霍從南從前是不信的,他從前亦不相信他會將嬌媚用在唐向北身上,這樣的硬漢,在霍從南這兒變成了一朵玫瑰,還是拔刺兒了的。
霍從南捏著他的下巴,銀眸璀璨,由衷贊美:“北哥,很美。”
唐向北受不住他這輕佻的話和那炙熱的眼神,在外面叱咤風(fēng)云,強(qiáng)勢尖銳的唐小法官,慫了。
他伸手推他,粗聲粗氣,“滾,你才美。”
霍從南任由他推,坐在副駕駛上,對著他張開手指,眼神含笑卻沒有半分戲謔,沉聲低語:“給我?guī)辖渲赴桑业腷eta。”
唐向北沒由來的呼吸一窒,望著那藏在絲絨盒子中的戒指,又看了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他像是被這個小小的圓圈套牢了。
見他表情嚴(yán)肅又認(rèn)真,輕輕捏起戒指的手都在發(fā)顫。
霍從南看在眼里,和他說話轉(zhuǎn)移注意力,他們之間不需要這些誓言或者是承諾,他清楚的知道,唐向北愛他。
“北哥,你有沒有想過霍權(quán)讓我們這么快結(jié)婚的目的?”霍從南看著他,感受著指尖劃過一瞬間的冰涼,然后手指上多了一個精美的戒指。
“知道,我們結(jié)婚,為了避嫌,任何時候,都不能再做霍家的主法官了。”唐向北聊到霍家就頭疼,帶好之后和霍從南牽著手,不打算現(xiàn)在就走。
都已經(jīng)請假出來了,不急著這一會兒回去。
“那你還不由分說的答應(yīng),小心伯父打你……”霍從南長臂一伸,捏著他的肩膀,甚至想將他抱到自己身上來,唐向北身上的味道,他現(xiàn)在越來越喜歡了,感覺自己好像上癮了一般。
唐向北嚇了一跳,連忙按住他的手,他的車雖然寬,但是沒有寬到兩人可以隨心所欲做什么。
“那沒有關(guān)系,只要尋到證據(jù),誰審判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
“哦~”霍從南勾了勾唇,手指順勢整理了一下他的領(lǐng)帶,又施施然抬眼看他,說的理直又氣壯:“北哥,親我一下,想親你了。”
他此刻系著安全帶過去不了,見到他炸毛的神情又實在想按著親一親。
唐向北想罵人:”你真的是……”
但是隨著親在他嘴角的唇,逐漸沒了聲音。
霍從南卻不滿足于嘴角,歪了一下頭,似是兩個契合的印章和章蓋,完美的合在一起,他微微張嘴,緩緩的親吻他的唇舌。
像是淙淙溪水,溫柔又綿長。
“好了。”唐向北忽略唇角的濕意,抹了一把臉上,試圖降溫,手握著方向盤,“今天去我家吃飯吧,見一見父親。”
霍從南原本懶散饜足的神情倏地便僵住了,有些不自在的看著他發(fā)動車,低聲發(fā)問:“這么快嗎?”
“都領(lǐng)證了,才帶你回家,這快嗎?”唐向北向后倒車,眼睛盯著后視鏡,沒發(fā)現(xiàn)霍從南的緊張。
“好吧,那需要做什么嗎?買東西?”霍從南沒去拜訪過家長,絞盡腦汁地想需要做什么,該怎么做。
唐銳不是霍強(qiáng),他對唐向北是認(rèn)真栽培,默默呵護(hù),兩人之前有誤會,也已經(jīng)解釋清楚了,現(xiàn)在唐向北是非常敬愛他父親的。
所以霍從南很犯難了,自古以來,岳父都是恒古不變的難題。
“不需要買什么。”唐向北并不在意的說道。
霍從南因以為是北哥有另外打算,所以不需要他操心了,但是下一秒,唐向北接著說道,“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他都會不爽的。”
“所以不用浪費(fèi)心思了。”
霍從南嘴角還來不及翹起,便已經(jīng)平了,沉默半晌才舒了一口氣,破罐破摔的說:“反正婚都結(jié)了,還能怎么的?”
唐向北低聲笑了一下,趁著紅綠燈摸了摸他跟著主人一樣沮喪的頭發(fā),陰陽怪氣道:“你不是號稱霍勇嗎?騙著我上床、結(jié)婚的時候可是超勇的,現(xiàn)在也別慫啊。”
霍從南輕輕瞪了他一眼,悠悠說道:“你是我老婆,寵著我,我自然會恃寵而驕了,現(xiàn)在這不光是大法官,還是我岳父,我怎么敢啊?”
“到時候我被掃地出門了,北哥可得跟我一起做一對落難夫夫。”霍從南抓著他的衣角撒嬌。
“行行行……”唐向北被逗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嚯嚯嚯~
第44章南北CP(20)
最后這頓飯吃的很嚴(yán)肅, 唐銳原本就是一個板正又保守的人,他始終不喜歡霍從南,但是因為兩人的結(jié)婚,他準(zhǔn)備的禮物卻并不少, 后備箱和后車廂都放不下了。
他看著嚴(yán)肅, 但是對唐向北卻好。
唐向北能成長這么快,他占了大頭原因。
最近網(wǎng)絡(luò)上瘋狂轉(zhuǎn)發(fā)一個視頻, 是人類似豬牛般被圈養(yǎng), 像是外國科幻片一樣的人體實驗,慘叫聲、哀嚎聲、呼救聲不絕于耳,最終歸于沉寂。
刺眼的血色染紅了手術(shù)臺, 死去的人像是死尸一般被拖走,被綁了石頭, 扔進(jìn)了海里, 石沉大海, 生命永逝。
這段視頻拍的隱秘, 搖晃不定, 卻拍的很清楚,里面人聊天的話也能聽的清楚,是眾人皆知的、號稱良心企業(yè)的霍氏集團(tuán)。
這視頻一出馬上引起了瘋狂的討論,全是指責(zé)辱罵霍家的話,很快霍氏公關(guān)便發(fā)文回應(yīng)先是否認(rèn)這是他們公司,然后打起了感情牌,最后還趁著熱度推銷了產(chǎn)品。
風(fēng)波并未停息,相信他們的人有, 但是更多的是對他們表示懷疑, 并且申請司法機(jī)關(guān)進(jìn)行調(diào)查。
霍家藥材暫時被停運(yùn)封鎖, 企業(yè)配合調(diào)查。
霍從南正在看書,便收到了霍權(quán)的電話,聲音依舊低沉但是盡管盡力掩飾,疲憊依然明顯。
“霍從南。”霍權(quán)冷冷的喊他的名字,“你是不管你母親的死活了對嗎?”
霍從南聞言瞇起了雙眼,右側(cè)唇角微勾,將手中的書抱在懷里。
“哥哥這是說什么話,我當(dāng)然管啊。”拉長了語調(diào),顯得軟軟的。
“別給我裝了,要不是你和唐向北串通,我為了抹除痕跡,露出馬腳,他們不可能會知道這些……”霍權(quán)顯然是知道了錄音筆已經(jīng)成了對他的誘餌。
“是嗎,那我就不知道了。”霍從南懶懶的聲音,滿不在乎。
夾著電話,看著從外面進(jìn)來的唐向北,對他笑了一下,赤腳便沖了過去,給他將拖鞋擺好。
唐向北揉了一下他軟乎乎的頭發(fā)。
霍從南抬頭對著他甜甜的笑了一下。
“霍從南,真的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啊,李秀麗有你這樣的兒子真了不起。來,跟你兒子說兩句。”霍權(quán)那頭傳來慘叫聲,聲音不斷清晰,是那個對于霍從南來說,似噩夢一般的聲音。
霍從南的笑容逐漸消失了,只聽見那邊是凄慘的哀嚎聲:“小南,啊,小南,別打我,嗚嗚嗚,小南救救媽媽,媽媽知道錯了……啊。”
“霍從南,你媽沒瘋,她是騙你的。還有你舅舅呢,他已經(jīng)和他的實驗一起去見鬼了。”霍權(quán)似乎要掀開那一層紗,窺見霍從南的傷心和凄慘。
“連你媽都騙你,我們霍家將你養(yǎng)大,你卻像白眼狼一樣,活該你被人拋棄……”霍權(quán)也快被逼瘋了,之前那些哥倆好的盟友,像是縮頭烏龜一般不敢探出頭來。
如果不是他威逼利誘,也許霍氏早就被查封了,他不好過,他也要霍從南不好過。
霍從南眼眸微閃,里面帶著寒霜冰凍,眼底戾氣橫生,他克制自己的怒火,不想被唐向北看見自己失態(tài)的一面,但是霍權(quán)一再逼他。
“一個alpha被生生變成omega的滋味不好受吧,被母親當(dāng)成豬狗,我見你可憐給你一口飯吃,卻還要被你恩將仇報,早知道,就應(yīng)該在你年幼時掐死你。你根本就不配被人喜歡……”霍權(quán)失去了風(fēng)度,他骨子里的驕傲不允許他失敗,他無法控制自己怒火。
霍從南眼睛上被扶上了一雙手,遮住了他酸澀的眸子,他被唐向北帶到沙發(fā)上,他低聲在他另一邊耳邊喊:
“寶貝,我的小南寶貝。”
唐向北感覺自己手掌濕潤了,他忍不住嘆氣,鼻尖蹭在他頸側(cè),無聲的撫慰。
霍從南重拾自己的聲音,伸手拿下他的手,轉(zhuǎn)頭不去看唐向北,身體做的筆直,他像是無所顧忌的戰(zhàn)士,將那些曾經(jīng)難以啟齒,深埋心底的恨說了出來。
“你說霍家照顧我?是指從小將我當(dāng)狗騎嗎?還是指將我關(guān)在狗籠子里?像狗一樣蜷曲著身體被你捉弄毆打?還是被你們?nèi)斡蓱蛩#窟@樣的救助,霍大少你想試試嗎?”霍從南聲音沙啞,帶著絕狠,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你要殺李秀麗殺就是,反正她從未清醒過,因為一個男人殘害自己親生兒子,這樣的人不能也不配稱之為母親。”
“李乾坤根本就不曾給我任何東西,他舍不得高薪的待遇、舍不得霍家給他優(yōu)待,你怎么處置和我也沒有關(guān)系。那你肯定好奇,我怎么得到視頻的吧?”霍從南緩著聲音發(fā)問,甜的像一個天使。
霍權(quán)心中浮現(xiàn)了一個人的臉龐,他不愿意相信,所以他將一切推給了李乾坤,但是現(xiàn)在霍從南卻要撕開這層遮羞布。
“你應(yīng)該猜到了吧,是李善文學(xué)姐呢。”
“不可能!?”霍權(quán)這話說的中氣十足,但是透著心虛,因為他已經(jīng)幾天沒找到李善文了。
“怎么不可能呢,學(xué)姐不光拍了視頻,還給了我你們的違法實驗樣品和數(shù)據(jù),她不喜歡你,一直都是你一廂情愿。”霍從南語調(diào)悠悠,顯得輕佻又氣人。
霍權(quán)無言,掛斷了電話。囑咐了下屬去找人,自己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掛著溫和的表情出了家門,他要去找人,就算是壁虎斷尾,也要保住霍氏的家業(yè)。
唐向北盤腿坐在他旁邊,碰了碰他哭紅的眼角,語氣寵溺又溫柔:“哭夠了沒?”
霍從南眨了眨眼,試圖收斂眼淚,在可憐兮兮的吸著鼻子,轉(zhuǎn)身便埋進(jìn)他懷里。
他悶聲悶氣的說:“老公,我好難過……”
唐向北抱著他,捏了捏他耳朵,又揉他的頭發(fā),“為什么難過,剛剛不是還很傲嬌嗎?很強(qiáng)勢呢。”
“他們之前把我當(dāng)小狗。”他帶著告狀的語氣,眸子濕潤潤的,額頭抵著他的下巴。
“你現(xiàn)在也是我的小狗……嘶。”唐向北打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咬了一口。
“你看,我說吧,小狗alpha。”唐向北含笑捏住他的嘴,低頭親了親,說:“別咬外面,明天父親見著了,又要罵你了。”
霍從南撇了撇嘴,表情有些不情愿,“知道了,我的大法官。”
后來,壓著大法官親了一會,還是不得勁,瞇起眼盯著他,咬著他的舌頭。
唐向北被親的雙眼發(fā)蒙,見他不動了,不由睜眼看過去,只見他眼眸深邃危險,表情專注冷漠。他抽回自己的舌頭,捏住他的耳朵問道:“你干什么停下?”
“哼,我叫你大法官,你叫我小狗,我覺得不公平。”他一股腦坐起來,套上褲子,正襟危坐,抱著手臂看著他。
唐向北一臉懵逼,想要罵人了,這事還沒過去?要將他卡在這兒?
“他媽的,霍從南,你信不信我弄死你?”唐向北脾氣不好,這些年不過是更加會控制了而已,現(xiàn)在讓他爽到一半吊著,簡直就是在他雷點蹦迪。
他一把撲過去,坐在他腰上,掐住他的脖子,惡聲惡氣的威脅:“霍從南,惹急了我,信不信我上了你?”
“哦。”霍從南滿不在乎得隨他掐著脖子,仰頭看著他的精壯的身體,眼神微暗,“你來唄,要是有力氣的話。”
“……”唐向北氣的想要扇他了,“你到底想怎么樣?”
霍從南露出得逞的笑,腰部一用力,便坐了起來,將他壓在沙發(fā)靠坐上,親了親他紅腫的下唇,沙啞著聲音慢慢說:“想讓北哥當(dāng)我的小狗。”
唐向北瞪著他,將到了喉間的臟話咽了下去,手?jǐn)n著他的脖子往前壓,鼻尖距離很短,唇要碰不碰,說話間便能觸碰到。
眼神交纏在一起,曖昧又玩味,唐向北玩味的笑容在霍從南眼底性感的要命。
“好啊,我當(dāng)你的狗……”唐向北說完,便不由分說的壓著他的唇吻了下去。
霍從南摟著他的腰,心中是在笑的。
無論之前怎么樣,現(xiàn)在他很幸福,唐向北會永遠(yuǎn)在他身邊,他做的一切,也許虛偽、也許卑鄙、也許見不得光,但是都是為了唐向北更愛他。
——
霍權(quán)和霍強(qiáng)都被逮捕了,就連霍從南也不能幸免,不過他被關(guān)了幾日就放出來了,他沒有參與任何霍家集團(tuán)的核心活動,甚至還是舉報者和證據(jù)提供者。
自然會無罪釋放。
霍家的事情爆出來之后,眾人嘩然,甚至他的有些產(chǎn)品是會上癮,像是另外的新型毒品,在眾人惶惶不安的時候。
國家生物研究院和藥物研究院聯(lián)合發(fā)聲明,會很快研究出治療藥物和方案。
不過兩個星期,在眾多研究員的努力下,將霍家造成的影響降到了最低。
在霍權(quán)和霍強(qiáng)判刑那一天。
霍從南任務(wù)完成了,好感度達(dá)到了百分百。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wù)。”系統(tǒng)機(jī)械的聲音似乎帶上了如釋重負(fù)的感覺。
“那些好感度是我的吧,是我對唐向北的吧?”霍從南手中拿著白色菊花,一身黑衣站在墓前,照片上的女人長得精致美麗,笑起來溫柔又和藹。
他將花輕輕放在她墓前。
“是的。”系統(tǒng)并不否認(rèn),從一開始這個好感度就不是唐向北對霍從南的,而是霍從南對唐向北或者說對這個世界的。
“請問宿主還想回到原來的世界嗎?”系統(tǒng)問。
霍從南回想起那個美好的世界,平等、民主、美好,但是那個世界沒有唐向北,他沒有家,他不想回去了。
“不回了吧。”霍從南站了一會,夏日炎炎,將他皮膚曬得有些發(fā)紅。
“好的,系統(tǒng)解綁,10、9……3、2、1。”系統(tǒng)解綁成功的時候,霍從南并沒有任何感覺,就像當(dāng)初,他被綁定一般。
“希望宿主以后好好生活,好好做人,不要違法亂紀(jì),霍家就是下場哦,宿主再見。”
頭頂被黑傘遮住,唐向北拿傘站在他旁邊,遮住了外間陽光,空氣都是火辣辣的熱,霍從南看了一眼傘又看了他。
“北哥,這傘是雨傘。”
“我不知道這是雨傘嗎?這不是沒別的傘了嗎!?”
“兩個大男人打傘遮太陽好娘炮哦。”
“嘖,那你他媽別打,滾出去。”
“哎哎哎,別生氣,我打我打,給我吧,我來撐著。”
“別他媽廢話了,好好走路就行 ”
……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個完結(jié)啦~
第45章師伯受(1)
此處靈氣環(huán)繞, 遠(yuǎn)處山脈連綿不絕,山頂之高直沖云霄,郁郁蔥蔥的山林山鳥環(huán)繞,矗立在絕嶺山脈的仙門是無極門, 是四大仙門之一, 被稱四大仙們之首。
在無極門內(nèi),弟子眾多, 師樂成便是無極門, 秦山殿內(nèi)的大師兄,殿主是元嬰后期的徐林和。
秦山腳下是弟子們的住處,屋子連著屋子, 門口的紫檀木上刻著名字,房子都是木制的, 每人一小間并不大, 其中某個房間的躺著的男人, 眉目冷峻, 雙眼緊閉, 冷汗直流,手指用力的攥住薄薄的被褥。
他嘴里似乎在呢喃著:“師尊,師尊,別”
隨著他猛的睜眼,雙眼的嫉妒和怨恨,絲毫沒有褪去,他雙眼隱隱閃過紅光,顯得陰鷙恐怖, 似化不開的濃云。
他是師樂成, 是秦山殿殿主徐林和——清風(fēng)仙長的大徒弟, 他重生回來的三天,日日夢魘,再重來一次,他沒有任何慶幸,也沒有任何的愉悅。
再重來一次,就意味著之前的痛苦也要再重來一次。
他還綁定了一個奇奇怪怪的系統(tǒng),動不動就給他電擊,但是他不在乎,電擊火燒,對于他這種體修來說,就是一次淬煉而已,那個自稱系統(tǒng)的東西,它似乎也不敢弄死他。
他是個大逆不道的孽徒,他喜歡自己師尊。
那個系統(tǒng)的任務(wù)就是攻略師尊,好感度達(dá)到百分百才能真的獲得生命。
但是這件事是不可能的,他用一輩子的時間證明,師尊不會喜歡上自己。明月仙長是師尊的師兄,是師樂成的師伯,也是師尊的愛人,他的情敵。
也不能算情敵吧,他根本沒法和明月仙長比,就像是他的尊稱,他是天上玄月,而他是地上的淤泥雜草。
要說他的死因,大概是怒急攻心,悲痛欲絕所以猝死了吧。
師樂成坐了起來,他身為一個體修又是大師兄,事事為師弟們著想,遇事謙讓,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
在修仙界體修是最受歧視的,所以他不想讓師尊失望,委曲求全,導(dǎo)致他現(xiàn)在身上連件像模像樣的法器都沒有。
雖說他們體修專注修煉身體,淬煉骨骼,鍛造經(jīng)脈,但是當(dāng)了百年來的大師兄混成他這個樣子也是鳳毛麟角的。
系統(tǒng)說給他三年時間攻略師尊,說實話,給他三十年,三百年都不可能成功,師尊和師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
師尊將他冒著生命危險采得雪靈芝送給了師伯。
當(dāng)時他為了救門中師弟原本就受了重傷,被天澤靈獸所傷,后采取血靈芝的時候,又被白蟬蟒咬了,壓制著劇毒來到秦山殿,只為了將雪靈芝給師尊療傷。
沒曾想,還未出門,便看見了明月師伯手上拿著雪靈芝,莖葉上還沾染著他未干的血跡,他隨即怒急攻心,毒進(jìn)入心脈,死在了大殿天階下。
然后回到了幾十年前。
修仙無歲月,金丹五百年,元嬰上千年,幾十年在他們眼中也許并不起眼。
他原本不想理會系統(tǒng)說的什么去攻略師尊,也不在乎所謂的身體懲罰,但是他害怕夢魘。
他原本就是一個違背道德,大逆不道的孽徒,肖想著自己師尊,但是夢魘里,師尊會對他溫柔,然后又將他打入地獄,百般折磨。
會罵他孽障,會說他后悔養(yǎng)大他,這些他都會很難過。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瘋掉。
追逐了百來年,他這次經(jīng)歷了生死之后,就看淡了,已經(jīng)不想要那妄想的念想了。
可是又要被逼著去接近。
嘖,想一想便覺得惱火煩躁,想找人打一架。
大多體修都是好耍狠斗毆之輩,他也不例外,只是他擅長隱藏,做一個溫文爾雅的大師兄。
他穿著一身黑衣,胸前繡著無極門標(biāo)志,師樂成沒有像普通體修那般的魁梧壯實,膀大腰粗,相反他身材精壯,肩寬腰細(xì)。
穿著弟子服飾時,亦顯得風(fēng)度翩翩。
他一頭長若流云的頭發(fā),用黑玉冠高高豎起,劍眉星目,目光如炬的眸子,狹長丹鳳眼生的薄情似冰,薄薄的唇抿成冷峻的線,他在路上遇到的師弟都會停下來給他行禮。
喚他,“樂成大師兄。”
站在大殿之下,里面的人已經(jīng)洞悉外間所有,他還未踏進(jìn)去,便聽見里面毫無感情的聲音,“有何事?”
師樂成筆挺地站著沒動,心中擺爛,他沒事啊,但是系統(tǒng)逼他來的。
不由拱手做的恭敬之態(tài),“弟子心系師尊的傷,便來看望一下……”
師樂成這人認(rèn)死理,不撞南墻不回頭,但是若是撞得頭破血流了,也就會收心了,拿的起放的下說的就是他師樂成。
放不下又能怎樣,再搭上一條命嗎,他不樂意了。
要說徐林和的傷,由來已久和明月師伯一起守護(hù)無極門時留下的,似乎明月師伯的傷更重,一夜白頭,現(xiàn)在還靜養(yǎng)在琉璃宮中。
“本尊沒事,你來的正好,本尊現(xiàn)在脫不開身,你將這個丹藥送到琉璃宮中去帶給你明月師伯。”他說完,便從大殿內(nèi)飛出一個淺紫色的琉璃瓶,里面丹藥清晰可見。
“是。”師樂成朗聲回答,心中那是一個無波無瀾了,他原本感情就淡泊,現(xiàn)在是誰都不在乎了,就想能混一日是一日。
琉璃宮在另外一個山頭,明月師伯沒有徒弟,他受傷時間太久,以沒有精力、修為倒退為由推掉了掌門的請求。
師樂成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琉璃宮殿下,心中還在和系統(tǒng)掰扯,“好了,今日我是找了徐林和的,今天晚上不準(zhǔn)再讓我夢魘了。”
“好的,希望宿主再接再厲。”系統(tǒng)答應(yīng)的很快。
師樂成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抹肆意的笑,眉目俊郎。
“明月師伯?”師樂成叫了一聲沒人答應(yīng),又連續(xù)叫了兩聲。
還是沒人應(yīng),他不認(rèn)為他是出門了,他已經(jīng)將近五十年沒有踏出過仙門了。
若是以前循規(guī)蹈矩的他,恐怕會在門口站著等,
有時候等上個三五天都是正常的。
之前是不敢得罪明月師伯,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連他師尊都不在乎了,更別說一個病懨懨的師伯了。
他現(xiàn)在就像那種裝乖了一輩子的壞孩子,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不屑于那一層偽裝了,甚至想要狠狠撕碎它。
“明月師伯您在里面嗎?我進(jìn)來了哦。”師樂成眼珠亂轉(zhuǎn),觀察著四周的環(huán)境,每一寸宮殿,華麗無比,雕梁畫棟,畫著繁花似錦的圖案。
叫琉璃宮卻不是琉璃打造成的宮殿,只是第一位殿主名號為琉璃而已。
殿內(nèi)一個碩大的夜明珠照明,香爐、金絲一寸寸編制的躺椅、風(fēng)吹過叮鈴作響的風(fēng)鈴、偌大的水池、水池中一顆血色的蓮花。
上面躺著個赤/裸的男人。
師樂成一下屏住了呼吸,因為水珠滴落,冷白如玉的肌膚上閃著粼粼的珠光,他整個人蜷曲在血蓮上,血蓮似血一般鮮紅,躺在其中男人像是吸食人血的妖孽。
白得發(fā)光的肌膚,是師樂成從來沒見過的,比珍珠還要耀眼。
他哪里見過這種場景,一時間進(jìn)退兩難了,一邊后退一邊觀察著他的模樣。
然后一下撞到了身后的桌椅,發(fā)出了聲響。
師樂成暗道不好,只見原本沉睡的男人,半睜開眼睛,一雙血紅的眼眸,透著兇光,閃著獸光,雪白的長發(fā)和睫毛。
白和紅的視覺交織,他想拔腿就跑,可是那化神的威壓席卷而來,他的腳像是扎根了,半點動彈不了,只能眼睜睜看他站起來。
歪頭看他,面無表情,毫無悲憫,似在思考怎么吃了他。
“師伯,師伯,我是樂成呀,來給您送藥的。”師樂成連忙說道,但是看著那雙目空一切的血色眸子,顯然沒聽見他說的話。
他一步一步向著他走來,身上從□□,變成了紅色華服,蒼白的臉在紅衣之下,美得驚心動魄,眼尾和眼下的紅色像是點綴的胭脂。
美麗又脆弱。
他踩紅色花瓣走到他面前,抬手便掐住了他的脖子。
冰涼的手,紅色的眼瞳,強(qiáng)勢的威壓,殺氣十足,讓師樂成屏住了呼吸,只是顫音道歉:“明月師伯……”
“額……”明月師伯用力卡住他的脖子,讓他無法再說話,像是沒有感情的獸類,他端詳著他,似在打量自己食物。
半晌,他靠近了師樂成的脖子,就在師樂成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他輕聲問:“你是誰?”
師樂成說不了話,只能翻了一個白眼,扯住他的手,明明身為一個金丹體修,卻無法動彈他一寸。
然后,人就一頭軟軟得栽倒在師樂成懷里了,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氣的傀儡。
師樂成恢復(fù)力氣的一瞬間,幾乎是條件反射推了一下,然后——人掉進(jìn)池子里。
“靠,糟了……”師樂成摸著并沒有大礙的脖子,看著毫無動靜的湖底,眉心微蹙。
半晌,只能認(rèn)命的跳了下去,明月仙尊要是因為他被淹死了,相信不用多久,無極門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在湖底找人的時候,見他安靜躺在那邊,似乎連呼吸都沒有了。連忙游過去,將人環(huán)著腰抱上岸。
師樂成用法術(shù)烘干了衣服和頭發(fā),然后看向還躺在旁邊不知死活的師伯,他白發(fā)齊腰,睫毛都是白色,此刻臉上沾著水珠,襯得皮膚越發(fā)透亮了,天仙一般的人物。
他毫無動靜,這讓師樂成很是焦灼,怎么辦呢。
就目前來看,之前的師伯應(yīng)該是意識不怎么清楚的,不然也不會想殺他,要不他將他送回血蓮上,繼續(xù)躺著?
反正不能在這等著他醒,這不就是承認(rèn)他擅闖琉璃宮了嗎?
師樂成輕松將人抱起,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把衣服脫了呢?
最后,師樂成將他姿勢都擺成了來之前的形狀,拍拍屁股走人了,將他的紅衣一齊也帶走了。
第46章師伯受
日落月升, 月明星稀,在山頂之巔的宮殿,像似月中的宮殿,銀色月光灑落, 而宮殿中的男人緩慢睜開雙眼。
漆黑的眼瞳, 波瀾不驚的眼神,他撐著手臂站起來, 微微凝眉看到了手腕, 竟然紅了一小片,并不明顯,若不是他感知出了問題, 對一些細(xì)小的傷都能感知明顯。
也許他也注意不到。
指尖輕輕一動,身上便出現(xiàn)了一件白凈的衣裳, 披散的頭發(fā)還帶著水跡, 冰雪般的眉眼, 一塵不染的臉龐, 洞中仙人也不過如此了。
他抬手一揮, 便出現(xiàn)了一面鏡子,隨即像是投影一般,里面的場景繼續(xù)重演,正是師樂成鬼鬼祟祟進(jìn)來,又撞破他療傷的場景。
于慈也就是明月仙尊,在看見是他時,那緊蹙的眉頭更緊了,是了, 就該想到的, 除了他, 再無人可以出入他的宮殿這般輕松。
在看見他拎著他手腕,像是拎著個傀儡似的,還提溜了兩下,一臉正經(jīng)的脫他的衣服時,他抬手直接將鏡子打碎了,語氣起伏了一下,眼底涌現(xiàn)出一絲羞憤之色,罵到:“混賬!?”
但是也就是罵了一句,并不打算罰他。
隨后好巧不巧的,屋外又傳來師樂成的聲音,“明月師伯在嗎?”
于慈抿唇未說話,站在原地往外看去,神識已經(jīng)感知外面的場景了。
師樂成規(guī)規(guī)矩矩的拱手站在門外,一副乖乖徒兒的模樣。
“師尊讓我來給師伯送丹藥了。”他姿勢依舊恭敬,心中納悶,他明明是聽見動靜才來的,怎么又沒聲了呢。
于慈收起血蓮,瞬移到了塌上,傳音道:“進(jìn)。”
等他進(jìn)來的時候,便見池中早已經(jīng)空無一物,絲竹塌上臥躺著一個人,白衣蒼蒼,師樂成不敢抬頭,只盯著那一抹衣訣。
“明月師伯,此物是師尊新煉制丹藥,還請笑納。”說著他便雙手舉著那瓶小丹藥,畢恭畢敬的。
于慈漠然的眸子盯著他,聲線恍若寒冰,鑿入肺腑的冷,“你之前來過?”
“徒兒不敢。”師樂成連忙說道,手舉的更高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于慈眼底下容不得沙子,若他不問還好,問了,騙他,便不由覺得窩火,他袖間飛出一個玉佩,正是師樂成的,還是之前他賞給他的東西。
“啊這……”師樂成見著那玉佩便覺著不好了,事情敗露也沒覺得如何,只是說:“徒兒在外喚您,毫無動靜,害怕您有什么閃失,便擅自進(jìn)來了,見您無礙便又出去了。”
半口不提,中間發(fā)生的事情。
于慈將藥瓶把玩在手中,修長的手中,白若美瓷,神色淡淡,“我池中水濁了,麻煩樂成幫我取來雪峰泉水,換一下。”
“……”師樂成啞口無言了,也不知道他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只能咬牙道:“是。”
心中在罵于慈這個人事多,換水便換水,還要雪峰泉水,旁人求泉水都是為了喝,奉若仙水,他倒好用這水來洗澡。
真是造孽啊。
雪峰山,離這不算遠(yuǎn),但是那泉水有些怪,它進(jìn)不了酒瓶或者寶瓶,只能一單一單挑上山來。
師樂成也不敢喊其他人幫忙,于慈就坐在塌上打坐,明顯就是故意懲罰他來著。
隨即便只見師樂成一個人提著兩個巨大的桶跑上跑下,在山林之間穿梭,衣服都刮破了,大汗淋漓,但是桶子水一滴也沒撒。
磨了一個晚上,才將池中的水換完,師樂成累的腿都軟了,他雖然是體修,但不是不會累的好嗎。
將最后一桶水倒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對著像石雕一般打坐的于慈喊到,“師伯,水換完了。”
他手臂上、身上,都被一些樹枝刮破了,頭發(fā)也亂了,額間出了一些薄汗,張嘴大口喘著氣。
聞言,于慈睜眼,抬腳走了過來,在他面前蹲下。
師樂成嚇得連忙閉上嘴巴,一雙鳳眼不解的看著他,悶聲喊了一句:“師伯……唔。”
然后嘴被他伸手捏住了,于慈的眼眸好看,雪色的睫毛像是點綴的雪花,粉紅的唇瓣一張一合,說不出的聲音悅耳動聽,像冬天融化的溪流。
“下次再敢騙我,定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懂了嗎?”于慈手勁很大,將他捏成了一個金魚嘴,不能說話,只是老實的,瘋狂的眨著眼睛。
他滿意的勾了一下唇,又平直了嘴角,松手嫌棄的在他衣服上擦了擦便想走的,誰知,下一秒被人扯住了褲腳。
他回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下高冷。
師樂成低著頭,看不清神色,捏著他的褲腳用力,他緩慢揚(yáng)起頭,大刺刺的笑容,齒列雪白,看著他,放肆又大膽:“師伯,您在我這還有一件紅衣,您……還要嗎?”
簡直就是膽大包天,他撕破了老實乖巧的偽裝,在確定于慈不會殺他以后,他便什么都不怕了。
他明顯看見,師伯瞳孔地震,似沒想到他這么肆意妄為,毫無顧忌,居然公開調(diào)戲他。
“你……混賬!?”他抬手便將他掃落到了池中。
師樂成落水的時候都是笑著的,掐他的脖子,捏他的嘴,又叫他挑水……他才不是軟柿子,隨便他怎么捏,最少輸人不輸陣不是?
他心想,他辛辛苦苦挑了一晚上的水又被他浪費(fèi)了。
他任由身體沉入湖底,水淹沒他的口鼻,窒息的感覺涌了上來,他放任自己陷入黑暗,在被黑暗吞噬的邊緣,然后被一條金色的鏈子環(huán)上了腰。
被帶著沖出了水面。
師樂成趴在地上喘氣,頭頂傳來于慈冷漠藏著怒火的聲音:“你剛剛想尋死?”
師樂成控制不住的輕咳兩聲,然后勾唇一笑,說:“怎么會,徒兒只是不會游水而已。”
于慈不信他的鬼話,還想說什么,便從外間傳來一道聲音。
這聲音兩人都很熟悉,是清風(fēng)仙尊,師樂成的師尊。
兩人同時一頓,師樂成無所謂的偏頭,擺爛一般坐在地上,誰進(jìn)來都無所謂了,他就想歇一會。
“進(jìn)。”于慈抬手打開禁制,放徐林和進(jìn)來,只見他一身青衣,似青竹的筆挺風(fēng)骨,長相姣好,面帶喜色。
“師兄!”他聲音帶著開心。
師樂成心中小小的被刺痛了一下,他師尊從來沒有拿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但是這微不足道的感覺很快就被他忽略了。
徐林和進(jìn)來見師樂成還在這,不由愣了一下。臉上笑容消失,恢復(fù)了一派嚴(yán)謹(jǐn)之色。
師樂成坐在地上慢悠悠的喊了一句,“師尊。”
徐林和皺眉,剛想出聲呵斥,他這浪蕩肆意的行為。
便被于慈搶先說道:“他為我挑了一晚上的水,累了也正常,你先下去吧。”
他對著師樂成點了點頭。
隨后又對著徐林和問道:“你怎么來了?”
師樂成站起來,連掐法決的力氣都沒有了,像個落湯雞一樣的狼狽離場。
耳邊傳來師尊和師伯的交談聲。
“昨日給你送過來的藥丸可用了?那藥丸能稍微制止一下你的傷勢。”徐林和的聲音溫和如玉。
“還未吃。”于慈的聲音顯得不甚高興,只是慢吞吞的說話,余光卻看著那道遠(yuǎn)去的身影。
“那師兄快吃。”
“好……”
……
師樂成回到屋子的時候,隨便收拾了一下,便倒在床上了。他現(xiàn)在屬于一種咸魚想法,反正師尊他是不想攻略了。
能活一天是一天,也不想修煉,只想躺著。
似乎上輩子的竭盡全力,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沒躺多久門外就傳來敲門聲,咚咚咚,催命似的,一聽他便知道是誰。
禁制都不想打開,直接便問:“什么事啊?”
“大師兄。”門外的男聲有些著急似的,“你怎么還在躺著呀?我都幾天沒看見你了。”
“你先給我開開門呀。”他在門外又敲了兩下。
師樂成將門打開,頭枕著臂膀,望著來人。
謝炎武,他的小師弟,師尊的關(guān)門弟子。為人熱情好客,知書達(dá)理,又不失可愛,門中人可喜歡他了。
“不想去嘍。”師樂成望著屋檐,一動不動。
“啊?大師兄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嗎?為何突然便不想修煉了?”謝炎武一雙大大眼睛都是擔(dān)憂之色,坐在他床邊,“可是肖師兄之前的事得罪你啦?想來他也不是故意的,都是師兄弟,哪有隔夜仇呢。”
“喏,肖師兄還特意讓我將療傷丹藥給您呢。”他將幾個瓶子遞給他。
師樂成看都沒看推了回去,肖岳強(qiáng)那個小肚雞腸的男人,能給他丹藥就來鬼了,定是謝炎武自掏腰包的。
“他師兄馬上宗門大比就要開始了,沒有你,我們要怎么贏呢?快別生氣了。”謝炎武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有我,我們也是倒數(shù)第一。有什么好比的呢?”秦山殿日常無極門倒數(shù)第一,都因為師尊徐林和是一個丹修,門中弟子修煉雜七雜八。
但沒有劍修弟子或者天賦異稟的法修來這兒。
那些其他殿不愿意要的,就會被分配到秦山殿。
“至少沒有那么難看吧。”謝炎武還在勸。
師樂成嚼著一顆培元丹,默不作聲的搖晃著腿。
“師兄,我們殿內(nèi)師姐師妹又被逍遙峰那些個瘋子騷擾了,就連我又被人拉了小手了。”謝炎武使出了絕招,雙眼含淚的。
師樂成眉頭一皺,他平日最瞧不上那些逍遙峰的劍修,自詡逍遙,游戲人間,專干偷雞摸狗,調(diào)戲師妹之事。
“嘖,什么時候?”師樂成到底還是沒忍住,也許多年來保護(hù)心理作祟。
“就剛剛,曉曉師姐,現(xiàn)在還被攔在秦山殿門口,不準(zhǔn)進(jìn)呢。”謝炎武是一個丹修,長得可愛,此刻雙眼泛紅。
被師樂成摸頭安慰了一下,“我們現(xiàn)在過去。”
“啊?”謝炎武有些呆,“之前不都是私底下算賬的嗎?”
是的,之前師樂成給他們出氣都是私底下揍,就是為了那些師妹師姐的名聲,沒人知道,這也導(dǎo)致了,宗門內(nèi)常常欺負(fù)秦山殿沒人。
“人家都到家門口了,還躲什么躲?”師樂成掀開被子下床,他之前做好事不留名,經(jīng)常還要被他嫌棄是體修,現(xiàn)在他可不想默默做好人。
雖說好人一生平安,但是上輩子他也沒平安多少啊。
作者有話要說:
師樂成:擺爛失敗的一天
第47章師伯受(3)
秦山殿下已經(jīng)圍了許多人了, 有秦山殿弟子、有逍遙峰弟子、還有一些聞訊而來看熱鬧的,指指點點的人群,鬧哄哄的。
逍遙峰弟子羅斯川是內(nèi)門弟子,他們奉行逍遙宗旨, 不會克制自己欲望, 喜歡的女子便會毫無顧忌追求,有時候遇見勢微的門派弟子用一下強(qiáng)硬手段也是常事。
而此刻秦山殿師姐蕭曉曉長得妍麗貌美、出了名的待人溫和、丹術(shù)高超, 所以這些人便以求她煉丹為由想將她帶去逍遙峰。
蕭曉曉是溫柔, 但她不是傻子,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自然是拒絕的。
然后就造成了如今的情況, 肖岳強(qiáng)見不得門內(nèi)師姐被欺負(fù),自告奮勇的要和他比拼, 然后被按在地上摩擦。
羅斯川一腳揣在肖岳強(qiáng)肚子上, 他是劍修, 甚至還沒拔劍, 便將是體修的肖岳強(qiáng)踹飛了。
人群被四散開來, 肖岳強(qiáng)飛出去五米多,直接撞在臺階下才停下來,他雖然沒覺得很痛,但是異常丟人。
他沒給他喘息的幾乎,一腳踩上了他的胸膛,標(biāo)準(zhǔn)的反派侮辱人的姿勢,居高臨下的表情,高高在上的眼神:“體修果然廢物, 你還想英雄救美?”
肖岳強(qiáng)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jì), 隨即就像起來, 但是隨著他剛剛撐起來一點,便又被羅斯川用腳踩了下去,塵埃飛舞,肖岳強(qiáng)的反抗失敗。
他雖然被打倒,但是不服輸?shù)倪艘豢冢砬楠b獰似鬼:“呸,劍修傻子、窮鬼、專會偷雞摸狗的玩意兒”
羅斯川氣急,直接踹了一腳他的丹田,腳底用了靈力,又踩住了他的臉,想要直接要將他的臉踩進(jìn)地里去。
“別這樣,我給你煉,我煉丹。”蕭曉曉見狀,眼淚唰唰直流,哭得梨花帶雨的,連忙去抓住他的手臂,想將他拉開,但是被他一把掃開了。
“不著急,我先弄死這個秦山殿廢物,我們在回去慢慢煉。”羅斯川語氣兇狠,原本還有些俊秀的眉眼顯得兇殘,掐了個法決,寒冰劍出現(xiàn)了在他手上。
門內(nèi)斗武,不傷及根基、不傷及姓名,執(zhí)法堂都是不管的。
“你想弄死誰?”一道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一腳踢開了那試圖刺在肖岳強(qiáng)手臂的那柄劍,寒冰劍直接飛了出去,人群如鳥獸四散。
羅斯川抬頭,臺階上、站在高處、同樣的姿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狹長鳳眼凌厲似冰刃。
“他啊,肖岳強(qiáng),一個練體修的廢物。”羅斯川他絲毫不慌,又踩著他的臉碾了一下,血從地上流了出來。
師樂成表情一凝,二話不說抬腳踹了上去,羅斯川反應(yīng)十分迅速,飛快躲開,往后退了一步,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師樂成便追了上來,拳風(fēng)凌厲。
二話不說就開干了,體修不需要什么武器,他的身體就是利器,拳拳剛勁有力,虎虎生風(fēng),并且?guī)煒烦蓜幼鞑⒉宦瑤缀醪唤o他反應(yīng)的時間。
羅斯川暗暗心驚,他不是沒和師樂成打過架,不過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當(dāng)時的師樂成幾乎慘敗,最后趴在格斗場上戰(zhàn)都站不起來。
如今卻已經(jīng)感覺打起來有些吃力了。
要知道他可是逍遙峰弟子中,排名前三的人物,旁人見了都要喚一聲師兄的。就在他愣神的瞬間,師樂成已經(jīng)攻向他的膝蓋了。
以拳為錘,以肘為盾,以膝為劍……
師樂成招式多變,劍修和體修是兩個以實戰(zhàn)為主的修仙模式。
羅斯川不敢在輕敵了,招來寒冰劍,想要刺過去,便只聽見寒冰劍在撞到師樂成手肘的時候,發(fā)生一聲脆響,師樂成絲毫無損。
他驚訝的望了過去,師樂成咧嘴一笑,左手擋住劍,抬拳揍向了他的丹田,羅斯川連忙躲避,但是來不及完全躲開。
師樂成擊中了他的腰部,直接給他錘飛了,那些逍遙峰的弟子們不敢躲,只敢抬手接著,但是四五個人沒想到后勁這么大,直接掀翻到地。
一時間,山腳下的格斗場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對師樂成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年前宗門大比那個一打二、滿身是血的男人身上,沒曾想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長成這幅模樣。
一拳就將羅斯川打暈了,雖然不知道是真暈還是假暈,但是那拳頭里面的力量卻是真的。
師樂成穿著黑衣,站在他們面前,盛氣凌人,看著他們,拔出插在地上的寒冰劍,碧藍(lán)色的劍身美輪美奐,上面還雕刻著各種霜花,似真的一般,在流動開放。
“劍是好劍,可惜了……”隨著他的話說完,便見他徒手將劍掰斷了,劍失去了瑩潤光澤,霜花凋零,然后被扔了回去。
劍修沒了劍,就等于斷了修為,要重新開始和劍磨合,就等于重新再修煉一回,可以說這一舉動,師樂成做的太過于決絕了。
但是他偏要這么做,他早就看這個羅斯川不順眼了,上輩子他怕給師尊惹事,事事忍讓,讓他欺負(fù)夠了,他腳上那件連云靴還是老子比賽贏了的獎勵呢。
“體修確實是莽夫,這不,一不小就將羅師弟的劍折斷了,真是抱歉呢。”他臉上毫無愧疚之色,掛著反派專屬的叛逆又惡劣的笑,戳別人的心窩子。
“你們還要蕭曉曉師妹去煉丹嗎?不如還是先把劍練好吧。”
逍遙峰的人臉都丟完了,這些人都是羅斯川的師弟,自知打不過師樂成,十分識相的撿起斷劍,扶著暈死過去羅師兄。
十足的能屈能伸,說道:“師兄說的對,師弟們受教了,下次再來討教。”
說完,一溜煙的御劍離開了。
走的那叫一個快啊,深怕師樂成將他們揪回去算賬。
留下那些人,也是幾秒鐘就跑光了,只剩下黑色的秦山殿弟子服的、黑壓壓的一群人。
謝炎武正在扶著肖岳強(qiáng)朝這邊走過來,蕭曉曉也擦干了眼淚靠近,師樂成原本想要回房間睡覺來著。
被蕭曉曉叫住了,她杏眼含淚,似朦朧的水霧,出落得越發(fā)水靈了。
她對他露出感謝的表情,從儲物袋中拿出幾個裝精美的丹藥瓶子,給他遞了過去。
“大師兄,這次多虧你了。”
師樂成似笑非笑看著那幾個瓶子,上品靈丹藥。
這是要和他劃清界限的意思,這次給了他報答,之后就不欠他什么的了。
“不用客氣。”他也不在意,直接將藥瓶收了過去。
抬腳往屋里走去,肖岳強(qiáng)原本有些尷尬的表情更加難堪了,鼻血直流狼狽的模樣。
謝炎武安慰道:“肖師兄,您別在意,大師兄就是脾氣不好,本性還是好的……”
“我知道。”肖岳強(qiáng)深吸一口氣,他身材魁梧,鼻子一片青紫,差點被別人踩扁了,體修少,他不喜歡師樂成那樣老好人,逢人討好的模樣。
覺得他沒有了體修的風(fēng)骨,體修雖然少,但都不是孬種。
今天他倒是很佩服師樂成的狠勁。原本就是這個道理,他們體修憑什么就要敵人一等。
“扶我跟上去,我要好好謝謝大師兄。”他腹痛如裂,羅斯川那一腳可沒有留情。
謝炎武連忙扶著他跟上,師樂成走的飛快,沒有要等他們的意思,回了院子,就躲進(jìn)房里。
不打算理會后面跟來的人,他沒想改變誰的想法,他只是簡單的看不過逍遙峰那些傻逼的行為,還有無止境的拉踩行為。
像是要將體修踩到泥里,才能襯托他們劍修的優(yōu)秀,這種行為師樂成上輩子、這輩子都瞧不上。
“大師兄,你開開門嘛,肖師兄還受著傷呢。”謝炎武在外面敲門。
“不開。”師樂成蓋著被子斬釘截鐵的說,已經(jīng)閉目養(yǎng)神了。
門外安靜了一瞬,隨后一個更加沉穩(wěn)沙啞的聲音響起:“師兄,今天確實要謝謝你,不然今天廢的可能就是我了,真的謝謝,您休息,我先去療傷,明天再來……”
體修大多數(shù)都是一些豪氣,愛憎分明的性子,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
“明天也別來了。”師樂成懶懶的聲音,卷著被子。拿出之前從別人身上得到的留影石,里面錄的一些愛恨情仇的小故事,能直接放映出來。
“……”肖岳強(qiáng)被堵的一秒上火了,又控制了一下,好聲提醒道:“師兄,你小心師尊找你,斷劍這事可大可小……”
“知道了,拿著藥回去療傷吧。”師樂成見他還在外面嘰嘰歪歪說過不停,直接扔了一瓶蕭曉曉給的療傷藥。
門開了一下,又飛快關(guān)上了。
肖岳強(qiáng)看著手中的丹藥瓶,熱淚盈眶起來了,在謝炎武扶他回去的路上,便開始猛男落淚,嗚咽出聲:“大師兄,人真好,是我以前誤會他了,這么貴的療傷藥說給就給……”
謝炎武笑了起來,笑的可愛又欣慰:“我就說吧,師兄人很好的啊。”
而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師樂成被罰跪在秦山殿前的消息就無極門傳遍了。
肖岳強(qiáng)垂死病中驚坐起,連滾帶爬的爬上山,鼻子都還是歪的,一個兩米多的大漢眼淚汪汪的哭著,“師尊啊,師尊,大師兄都是為了幫我啊,您睜開眼睛看看吧……”
“別嚎了,師尊在琉璃宮和師伯下棋呢。”師樂成被他吵的青筋暴起,他是死都沒想到肖岳強(qiáng)是這種人,嚎起來太吵了。
“啊。”肖岳強(qiáng)一秒收斂了哭臉,問他,“那師兄要跪多久啊。”
“跪的逍遙峰峰主消氣唄。”師樂成跪的筆直,他周圍下了千金陣法,他現(xiàn)在肩上似有千金重壓著,但是他語氣輕松。
“嘖,欺人太甚,那有啥法子可以逃過責(zé)罰嗎?”肖岳強(qiáng)氣的鼻子更歪了似乎。
師樂成瞄了一眼他,沒想到這憨熊,不找他麻煩的時候,人還挺好的。
“沒有。”
“那我陪著你跪吧。”肖岳強(qiáng)說著也跪直了。
“滾吶,別在這礙眼。”師樂成才不要別人的同情,翻了一個白眼,趕他回去。
“我不。”肖岳強(qiáng)也是個倔強(qiáng)的,梗著脖子喊。
“嘖。”師樂成只好放緩了語氣,目光灼灼:“別浪費(fèi)我的丹藥,先回去療傷。”
肖岳強(qiáng)不想走的,但是看著他漠然又認(rèn)真的表情,帶著篤定甚至有些命令的神情,他不想惹得他不快,只能咬牙走了。
“呼。”終于將人趕走的師樂成松了一口氣,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不需要人陪著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fā)現(xiàn)我雖然文名渣攻,但是崽都是乖崽呢~
第48章師伯受(4)
師樂成跪了五天, 徐林和一直沒回來,他便一直跪著,膝蓋已經(jīng)麻木了,肩膀也似機(jī)械一般立著, 完全就是靠著慣性和毅力撐著。
肖岳強(qiáng)每日都來, 每次又被師樂成趕回去
“起來吧。”恍惚間師樂成似乎聽見了,有人在說話。
他抬頭望了過去, 入目便是輪廓分明的下頜線, 側(cè)臉在傾撒而下的月光下,似被渡上了一層輝月,顯得清冽又孤傲。
“師伯。”師樂成喃喃出聲, 表情有些迷糊了,肩膀上壓著重?fù)?dān)消失了, 他跌坐在地上, 臉色有些白, 神情狼狽。
每次……每次遇見于慈, 似乎都是很狼狽啊。
于慈手指一抬, 便用一股勁兒將他扶了起來,師樂成麻木的膝蓋無知無覺地站著,經(jīng)過五天的風(fēng)吹雨打衣服早就皺得不成樣子了,似被吹倒的野草,蔫蔫的。
“你回去吧,你師尊在我宮中喝醉了,讓我來喚你回去。”于慈背手而立,衣訣飄飄, 宛如仙風(fēng)道骨的道長, 神情卻沒有道長的悲天憫人, 只有冷淡。
師樂成知道他在撒謊,徐林和喝醉了從來都沒有意識的,更別說還記得他這個微不足道的徒兒。
“謝師伯。”師樂成只是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往山下走去,已經(jīng)盡量在用靈力給膝蓋運(yùn)轉(zhuǎn)回血了,但是一時半會還是麻木無比。
靈力也在五天支撐中消耗殆盡,一步一步走在長階上,下山的路看不到盡頭,但是他一股腦、悶頭只想往前走。
搖搖欲墜,腳步虛浮,似下一秒就能摔下去,從千階上滾下去,摔得頭破血流。
他似乎聽見了一聲嘆息聲,隨后腳步飄忽起來,整個人飄在空中,被一股溫柔的風(fēng)帶走,回到自己院前,才停下。
師樂成摔在門前,半晌沒動,他回頭看著那似通往天界的石階,想要透過白霧,窺見上面站著的人,但是奈何目力不及,只能轉(zhuǎn)身回院修養(yǎng)。
往后半個月風(fēng)平浪靜,事情被擺平了,明月仙尊賜給了那個羅斯川一把上品寶劍,他再也沒有任何怨言了。
從謝炎武口中得知此事的時候,師樂成只是擰了一下眉,便沒有了任何反應(yīng),他躺著躺著也覺得無聊了,加上系統(tǒng)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他的懈怠和擺爛。
居然會給他布置日常任務(wù)了,每天必須修煉四個時辰,否則就會懲罰,甚至說出了那種,也許你修為高了,就可以不受到系統(tǒng)控制的屁話。
于慈是化神期修為都無法察覺到系統(tǒng)的存在,想讓他三年達(dá)到比化神期更厲害的修為,嘖,師樂成雖然認(rèn)為自己的天賦不差,但是并沒有到一步登天的地步好嗎。
但還是開始進(jìn)入正常的生活,倒不是害怕了系統(tǒng),只是因為躺著也無聊,還不如修煉時聽聽八卦、打打架來的快樂。
師樂成徹底讓他大師兄的威嚴(yán)立住了。
第一天就有秦山殿的劍修來找他麻煩,因為之前比武的時候?qū)㈠羞b峰劍修的本命劍折斷了,認(rèn)為他為人太過于陰毒,讓他去當(dāng)面道歉,向他發(fā)起挑戰(zhàn)。
之前的師樂成呢,從來不會跟殿內(nèi)弟子認(rèn)真,只是點到為止,指導(dǎo)為主,現(xiàn)在可就不一樣了,不是說他陰險狠毒嗎,那正好坐實了這形容好了。
然后那幾個帶頭找茬的弟子躺在床上半月沒起來,起來之后,還要去求著師樂成將劍還給他們。
沒錯,師樂成雖然沒有將他們的劍毀了,但是以師兄之名,將劍沒收了。
此后,再也沒人敢輕易挑釁師樂成了,但是無極門又開始傳謠言說:秦山殿大師兄師樂成瘋了,最愛折劍玩兒。
師樂成白撿了幾個勞動力,心血來潮在后山圈了一塊地說要種果樹,造一個果園,扯著這幾個人給他種樹。
秦山殿內(nèi)。
徐林和神情凝重,坐在高椅上,打量著下頭幾個弟子,師樂成越發(fā)不修邊幅了,嫌棄長發(fā)太麻煩 自己一刀給剪了,現(xiàn)在頭發(fā)像是狗啃出來似的,毛毛躁躁。
但是別說,師樂成原本就不是秀麗清俊的長相,而是陽剛朝氣類型的。
現(xiàn)在剪了頭發(fā)反而凸顯得他輪廓越發(fā)冷峻,眉眼間的不羈和桀驁像是展露頭角的翡翠,神采奕奕。
原來,男人真的會影響他出拳的速度。他將對師尊的感情遺忘的很快,并且在這期間,終于是體會到了修仙的快樂,他有時候不自覺的想到。
當(dāng)初他還是一個民間小乞丐的時候,最大的愿望不就是能夠拜師修仙、填飽肚子,怎么現(xiàn)在又不知足了呢。
可能是得到很多之后,只會肖想更多自己還沒得到的東西吧。
站在他左邊的肖岳強(qiáng)像一座山似的,體格健碩,手臂上的肌肉猶如是板磚一般,一塊一塊的,感覺一拳就能捶死人。
但是這傻大個一臉笑嘻嘻的表情,胡須下的唇角勾起,笑容燦爛,露出幾顆大白牙。
站在他右邊的是謝炎武,身材最為單薄,比他矮上幾公分,面容白凈,笑起來還要兩個甜甜的酒窩藏著蜜似的,見師兄看他,連忙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對他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
師樂成:
妥妥一個傻黑甜、一個傻白甜。
其它師弟師妹們則是閉關(guān)的閉關(guān),下山歷練的下山歷練,不在殿內(nèi)。
徐林和看著三個感覺不太聰明的徒弟,頭痛不已,問道:“你們這十年的日常貢獻(xiàn)點都不達(dá)標(biāo),干嘛去了?”
日常貢獻(xiàn)點不能買賣,只能自己去執(zhí)事堂去領(lǐng)任務(wù),也算是宗門培養(yǎng)你,你為宗門做貢獻(xiàn)的一種基本模式。
日常貢獻(xiàn)點原本是每年都要結(jié)算一次的,只是最近幾年徐林和都在閉關(guān),所以沒找到機(jī)會跟他說。
“師樂成你怎么回事?”徐林和先拿大徒弟開刀,表情嚴(yán)肅,像個嚴(yán)師。
“我忘了。”師樂成站直。
實際情況并不是師樂成忘記了,而是他之前一直在操心殿內(nèi)其他人的貢獻(xiàn)點夠不夠,沒想到自己的最后出了問題,他實在太想做好一個合格的大師兄了。
“這事也能忘了?”徐林和輕斥一聲,目光轉(zhuǎn)移:“肖岳強(qiáng)你呢。”
“打架去了。”肖岳強(qiáng)聲音說的很小,似乎有些心虛。
“傻大個。”徐林和評價。
“師尊我煉丹忘記了時間。”謝炎武不需要他點名,就先說了,黑白分明的大眼,似乎很愧疚,一副知錯的模樣。
也不好說他了。
“之前日常的任務(wù)不肯做,現(xiàn)在都在籌備宗門大比,沒有補(bǔ)交滿的弟子不可以參加宗門大比”徐林和雖說早就不看重這些有的沒得東西,但是掌門都親自來和他說了,他總要拿出態(tài)度來的。
“所以眼下只有參加除邪級任務(wù)才能讓你們?nèi)呢暙I(xiàn)點都補(bǔ)滿。”
謝炎武小聲的說道:“師尊其實我覺得,我們不參加宗門大比也沒關(guān)系的”
徐林和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我覺得有關(guān)系。”
“好的,師尊,我也覺得大師兄和肖師兄不參加簡直就是我們秦山殿的損失!我們一定會完成任務(wù)的。”下一秒,謝炎武斬釘截鐵的聲音響起。
師樂成、肖岳強(qiáng):你可真的是我們的好師弟啊。
“這事說危險也危險,但是其實也并不是太大的事。”徐林和和他們簡單描述了一下,“在延徐溝內(nèi)出現(xiàn)邪修身影,已經(jīng)有好幾戶人家喪命了 ,據(jù)當(dāng)?shù)氐茏臃磻?yīng)已經(jīng)有三名無極門筑基弟子喪命,十人重傷,保守估計是金丹期修為。”
“師樂成你是金丹后期巔峰修為,想來是沒有問題的,此次就由你帶隊前去除邪。”徐林和對他點了點。
“師尊,還要一個問題,我們?nèi)硕疾粫鲮`術(shù)法,那亡靈超度該怎么辦呢。”師樂成提出疑問。
現(xiàn)在的修仙界不論妖魔鬼怪皆被稱為修士,而那些以損害他人性命或者蠶食他人修為的修士被稱為邪修。
身為正派修士,與邪修通常是不共戴天的。
每每被邪修殘害的生命都無法以正常的渠道進(jìn)入輪回轉(zhuǎn)世投胎,而需要亡靈術(shù)法的指引,對靈魂進(jìn)行洗滌才能正式投胎,而修煉亡靈術(shù)法的條件很苛刻,必須要與佛有緣或者有功德在身的修士才能修煉。
通常這種事都是佛修干的,只是這事發(fā)生在無極門管轄境內(nèi),且殘害了三條無極門弟子性命,自然就是讓無極門來處理的。
“原本是我跟你們?nèi)サ模俏易罱顑?nèi)事情太多,小五小六修煉又出了岔子,所以就麻煩明月師兄和你們?nèi)ズ昧恕!毙炝趾驼Z氣擔(dān)憂,然后又交代他們?nèi)耍骸懊髟聨煵眢w還未恢復(fù),亡靈術(shù)法極其耗費(fèi)心神和精力,在路上,你們切勿惹師伯不快,我若知曉任何風(fēng)聲,定會重罰你們。”
三人同時拱手答:“是,徒兒遵命。”
師樂成心中膩歪,甚至有些不爽。
是是是,明月是你的心頭肉、白月光,磕著碰著了都是我們這些粗人的錯。
雖說師樂成說心中看開了,但到底他不是悟了圣僧做不到六根清凈、四大皆空、以德報怨,而且這站在路上突然被狗咬了一口的感覺太不爽了。
但是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將自己的心思都藏起來了。
回去的路上,其他兩人神采奕奕,而師樂成卻無精打采的。
他們兩人出門出的少,不像師樂成之前三天兩頭要幫這個幫那個到處跑,早就沒了那興奮勁兒了。
“為什么感覺大師兄一點都不開心呢?”謝炎武挽住他的肩膀,抿唇問道。
“對啊,師兄有什么煩心事嗎?”肖岳強(qiáng)搭在他另外的肩膀上。
師樂成失語,感覺肩膀上的重量前所未有的大,“我該高興嗎?”
“當(dāng)然啦。”兩人異口同聲回答。
師樂成微笑:“好的,我可能是怕我的桃樹苗兒被人偷摸著折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節(jié)~
第49章師伯受
出發(fā)那天晴空萬里, 云中幾只仙鶴飛過,日頭并不毒辣,吹著小風(fēng),這四人行正式出發(fā)了, 無極門養(yǎng)有仙獸, 有幾座山都圈養(yǎng)的奇珍異獸,四人都有坐騎的。
他和肖岳強(qiáng)的是最常見不過的青云獸, 而謝炎武騎的是閃電烏龍駒, 明月師伯則是騎得追風(fēng)雪豹,通體雪白,長得兇狠, 但是面對于慈時十分乖巧,還會用尾巴去碰他的手背。
這些坐騎的區(qū)別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他和肖岳強(qiáng)的坐騎不但丑, 還慢, 他們兩人不但拉風(fēng)還快。
似乎察覺到主人的嫌棄, 青云獸青褐色的腦袋動了動, 對著他發(fā)出咕嚕的聲音, 他坐在他背上,摸了摸它頭上的一撮黑毛,在風(fēng)中大聲說道:“來,小青,追上師伯的雪豹,給你吃肉。”
青云獸半天沒有提速的意思,甚至把那一撮毛都錯開了不給他摸了,不想要完成這個不可能的任務(wù)。
師樂成白喊了一嗓子, 以其他三人的耳力自然是都聽見了的, 只見原本還可以看見雪豹尾巴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能瞧見一個影子了。
他也不尷尬,把玩著手上的小玩意,是他出門的時候,師尊給他的法器,交代他,讓他在緊要關(guān)頭再用,囑咐他保護(hù)好師伯,師伯真的傷的很重云云。
他只道好。
延徐溝在一個小溝溝里,旁邊就是一個大的仙城,云和城。這些小村民都是干著種植靈草、靈米為生的活計。
但他們都是凡人,遇到這種事情,自然是六神無主了,見到四個做仙人打扮從天而將的人,都是出了屋子跪地迎接的,然后師樂成抬手將他們扶起來。
“先帶我們?nèi)タ纯词w在哪吧?”師樂成見于慈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率先說道。
“好的,好的,幾位仙人往這邊來。”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對他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似乎是這個村的主事人。
他半彎著腰,對著師樂成幾人說道:“這些尸體,其中有四個是我們村的,但是大部分都是從護(hù)城河飄過來的無名干尸,我們起初要將尸體稟告給城主的,但是我們運(yùn)著尸體連門都進(jìn)不去”
師樂成皺眉,無名干尸?
“那我們門派兩個弟子在哪里喪生的?”隨即發(fā)問道。
“就在離我們村十里地不到的地方,撞見了那個邪修,正在害人,那幾位仙長就出手了,然后打跑了邪修。”但是死傷慘重,后面的話村長沒說。
就在河邊的幾間茅草屋子,隔得老遠(yuǎn)便聞見了干尸的臭味,不是類似于腥爛的腐臭味,是另外一種的臭味,十分刺鼻,似乎是那種茅廁里面蛆蟲很愛的,從里面潰爛的味道。
于慈皺眉,他的五感現(xiàn)在異常敏銳,剛剛那一下,突然擴(kuò)散開來的味道 ,幾乎要將他熏暈過去了。
連忙封閉了五感,減輕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了呼吸聲。
茅草屋是新造的,他們不敢將干尸帶回來,但是也不敢直接讓他們暴尸荒野,所以臨時搞了幾個茅草屋來轉(zhuǎn)尸體。
十幾具尸體,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干尸名副其實,血液都被抽干了,只剩下泛青、甚至是泛黑的皮,包著骨頭。
“哎?師兄,為何他們的皮顏色還不一樣?”肖岳強(qiáng)沒面對過這么多死人,此刻站在謝炎武后面發(fā)問,眼神更多的是好奇。
“因為他們死的時間不一樣,其中這四具尸體,是活活被抽干了血才死的,所以皮膚顏色還是比較正常的,你現(xiàn)在去摸一下他們的肌膚,應(yīng)該還是軟的。其他的這些黑的,青的,則是在死后被人抽干血液。皮膚應(yīng)該十分僵硬了。”師樂成眼神鼓勵的看著肖岳強(qiáng)去摸一下。
肖岳強(qiáng)還真的扯著皮繃了兩下,其中一個還挺有彈性的。
但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他的雙手臭味難聞,剛剛他使用靈力都無法清除。
師樂成勾唇笑了一下,明晃晃的牙齒,肆意的笑容有些欠揍:“但是很奇怪的是,邪修一般都是狂妄自大、毫無悲憫之心的,怎么會去抽死人的血呢?”
謝炎武小眉毛皺起,似乎在認(rèn)真思考,然后不確定的抬眸:“有沒有可能,邪修他并不知道,那些人死了”
師樂成想到這個可能,馬上聯(lián)想到了有些個很惡心的活死人煉制方法,一陣惡寒。
“不排除這個可能。”師樂成沒有用手觸碰這些尸體,轉(zhuǎn)身出去了,然后發(fā)現(xiàn)于慈早就出來了,甚至躲了很遠(yuǎn)。
師樂成想起來了,剛剛進(jìn)門時,于慈的微表情,那一瞬間的裂開表情,雖然轉(zhuǎn)瞬即逝但是出現(xiàn)在于慈臉上,還是挺意外的,也挺有趣的。
“師伯,這事看來并沒有那么簡單啊,云和城內(nèi)怕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在搞鬼。”師樂成合理猜測,看著清澈河流的蜿蜒向下,已經(jīng)分支成小溪了。
“嗯。”于慈扶手而立,身穿合身祥云白衣裳,腳踩金絲盤靴,雪白頭發(fā)掩去,變成了黑發(fā),睫毛還留著雪白的顏色,凝脂似的肌膚在光下顯得有些清透,精致清雅的面龐,毫無情緒的冷眸。
“那這些人的亡靈?”師樂成不動聲色地望著他耳間上的一顆紅痣,在禁欲又冷淡的師伯身上顯得極其顯眼又突出,帶著一絲難言的嬌媚。
“我沒有感知到這里有亡靈。”于慈直視他的眼睛,探究的眼神,想要弄清楚他剛剛在看什么,目不轉(zhuǎn)睛的,眼睛也不眨。
肖岳強(qiáng)還在河邊洗手,謝炎武跟了過來,和他并排站著,輕聲開口:“怎么會?書上說,邪修和我們的丹修、劍修、法修一樣,都是分了門派和功法的,有些需要鮮血來灌溉增長修為,一些是用人皮來熬制修煉,一些用骨頭來煉制魔器修煉,還有最過分的一種是用靈魂的魂力來修煉,這些一般都是不相同且不想通的。沒道理吸了血,還要亡靈啊?”
他的面上似十分疑惑,隨后見兩人看著自己,又嘻嘻一笑,不好意思的加了一句:“這是我在靈隱仙長雜記里面看見的。”
“你說的沒錯,所以可能是兩撥人做的咯。”師樂成贊賞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笑瞇瞇地說了一句:“師伯,我覺得這事我們可能管不了,要不我們?nèi)フ埰渌鹦迊碜霭伞!?br />
“可能不成了。”于慈看了一眼他玩世不恭的模樣,拿出了傳訊符,一把捏碎,里面徐林和的聲音傳來出來,溫柔無比:“師兄,可能要麻煩你去一趟云和城了,了悟大師的弟子此刻也正在追查邪修一事,他沒有說的太明白,怕是遇到了難辦的事情,請我們無極門增援。”
“當(dāng)然啦,師兄若是遇見危及生命的事情,還是務(wù)必要以自己身體為重,望君歸。”
師樂成臉上表情都淡了下來,神色難辨起來,見兩人神色各異的看著自己,不由扯著嘴角笑了一下,“都看著我做什么,師尊頒布了命令,我們照做就是了,哎。太麻煩了。”
他想到了上輩子一個事情,此事上輩子也發(fā)生了,當(dāng)時他沒在秦山殿,其他這兩人,肖岳強(qiáng)被廢了一條手,沒來這兒,自然,謝炎武也沒來,這事沒落到秦山殿頭上。
但是其他前去查案的弟子都全數(shù)未歸,因為內(nèi)門大比在即,也抽不出精力去關(guān)注那幾個人。
然后來大比結(jié)束,之后便是潛山道君大喜的日子,潛山道尊是明月仙長和清風(fēng)仙長的師尊,幾千歲了,娶妻自然是很隆重的。
等事情都忙完,那幾個弟子還沒回來,而云和城卻爆出了一件大事,一個元嬰邪修藏匿于云和城內(nèi),以城為陣,以鮮血為契,全城人的靈魂為亡靈傀儡,還用肉身打造了一支傀儡軍隊,不怕疼不怕死的傀儡軍隊。其中亡靈傀儡還能對修士的靈魂、識海造成影響。
其中了悟大師的徒弟和無極門派出來的弟子都被制成傀儡,且成了先鋒。
那邪修試圖以云和城為根據(jù)地,向四周擴(kuò)散,占領(lǐng)領(lǐng)地,傀儡只要還剩下一絲血肉便還能復(fù)生,簡直麻煩至極。
師樂成想到這事便覺得笑不出來了,那個邪修雖是元嬰但是他傀儡之術(shù)十分厲害,后來還是四大仙門都派出了幾個坐鎮(zhèn)山門的化神修士,才平息這場風(fēng)波。
他們怎么平息的呢,將云和城碾成了粉末。
才阻止了傀儡邪修無止境的侵入。
“師伯”師樂成還想勸一下,但是看著他清澈的眸子,面無表情的模樣。
倏地就住口了,就算他說了應(yīng)該也沒人會相信吧,還會被師尊臭罵一頓,然后繼續(xù)進(jìn)城。
“嘖。”師樂成心情有些陰郁起來了,臉上的燥意根本沒想藏。
“你說,師樂成。”于慈卻叫住了轉(zhuǎn)身的背影,語調(diào)說不上很溫和,但是卻意外的平靜,洗滌心靈。
似突然注入的清泉。
“這件事,也許我們解決不了,師伯。”師樂成轉(zhuǎn)頭,正經(jīng)的看著他。
“你知道什么?”于慈向他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壓力如泰山般襲來。
師樂成站得筆直,抿唇,臉色難堪的說:“里面的邪修有元嬰修為,并且術(shù)法奇特,還很厲害,我們打不過他。”
“好,你們回去告訴清風(fēng),讓他召集門內(nèi)人手過來,同時告訴了悟大師這邊的情況,望大師親自來一趟。”于慈依舊是不急不慌的聲音,并沒有半分質(zhì)疑和不信:“我先入城打探情況。”
“哎哎,我不去,我要和師伯一起入城,大師兄你去吧。”謝炎武想也沒想說道。
此刻回來剛好聽見兩人談話的肖岳強(qiáng)也說道:“我也入城,歷練嘛,就是要富貴險中求啊,師兄我知道你也會和我們一起對嗎?”
師樂成咬牙站在原地,他的記憶、身體告訴他,里面很危險,不能去。人類趨利避害的本能在勸誡他,別去,但是那微微震動的心臟、還要滾燙的熱血告訴他,要一起去。
三人走遠(yuǎn)了。
他握拳站在原地,他曾親眼看見那修羅地獄
“操,老子不活了還不行嗎?”師樂成松開緊握的拳頭,默不作聲地跟上幾人的腳步。
趨利避害是本能,選擇保護(hù)也是本能。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加更咯,大家囤一囤吧,我爭取四月不斷更好嘛~
(需要在四月底把論文初稿趕出來了,orz。)
謝謝支持。
第50章師伯受
消息自然是傳遞出去了的, 以于慈的名義,但是具體怎么樣,現(xiàn)在還真拿不準(zhǔn)。
大路寬敞,寬闊通暢, 城外還有兩個茶亭, 給來往的仙人或者凡人提供吃食。
四人去了茶亭,師樂成走在于慈旁邊, 那茶小二笑臉相迎, “幾位仙長快請坐。”
師樂成坐下,對他說了一聲,“來一壺茶。”
“好嘞。”隨后小二對著后面喊了一句, “一壺靈茶。”
又轉(zhuǎn)頭笑臉問道:“幾位仙長還需要什么東西嗎?”
“我跟你打聽一個事啊,最近有沒有許多我們這種打扮的來這兒?”茶小二長得很機(jī)靈, 聞言想了一下說道:“有啊, 云和城來往仙人一直很多的。”
“哦, 那最近這邊有發(fā)生什么大事嗎?”謝炎武跟著問道。
“大事?沒有沒有。”小二有些狐疑看了兩眼幾人, 保持了一下警惕心。
“好吧, 那你下去吧。”師樂成見問不出來什么東西,就叫他離開了。
等茶小二再出來的時候,幾人已經(jīng)離開了,桌上放著幾塊靈石。
四人入城很順利,拿著無極門的腰牌,連靈石都不用交,就可以進(jìn)來了。
城內(nèi)十分繁華,車水馬龍, 秩序井然, 凡人和修士交錯在一起, 其樂融融,叫賣聲不絕于耳,一派生機(jī)勃勃的景象。
“我們先去城中門派住所。”于慈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平靜,一般在各個仙城內(nèi)都有門派生意,和門派弟子落腳的地方。
誰知才前腳到,后腳便有城主府的來邀請明月仙尊去府中做客了。
身為化神起的修士,于慈可以說是很大牌的修士了,很少陪弟子再下山歷練的,所以城主直接本人來邀請了。
他是一個看起來很尋常的中年男人,筑基修士,修為不高,但是氣度不卑不亢。
“明月真尊,三位真人,遠(yuǎn)道而來,不如去府里休息吧,府中已經(jīng)掃榻相迎。”城主姓李名成仙。
于慈倒是沒拒絕,只是看向其他三人。
師樂成呲著大白牙說道:“好啊,反正玩兒嘛。”
“我們聽師兄師伯的。”其他兩人則是這樣表態(tài)。
李城主自是高興的,和于慈邊走邊說,府兵開道,顯得十分威風(fēng)。
師樂成聽著兩人說話,謝炎武和肖岳強(qiáng)則被一些新奇玩意吸引了注意,在身后喋喋不休。
“真尊這一次來所謂何事啊?可需要小人的幫助?”李城主的紫色錦袍,顯得華貴,在比他高出這么多階的修士面前還能談笑風(fēng)生,除了因為于慈脾氣好以外。
自己也是一個有膽識,有見識的人。
“陪著小輩歷練而已,不用麻煩城主了。”于慈疏離的笑了一下,黑眸沉靜。
“哦哦,如此倒是許久不曾見明月真尊出世了,上次見真尊仙姿還是三十年前,修補(bǔ)秘境漏洞呢。真尊既然出來了,便好好玩一玩,這云和城雖然不大,但到底是北原第一仙城,真尊可以淺淺玩一下?”李城主這話恭維了于慈,卻不顯得卑微。
甚至還有隱隱的自傲。
師樂成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便聽見于慈用最冷淡的語氣,說出了最拽的話:“北邊小城,玩樂無味。”
師樂成差點摔倒,他這樣說話真的不會被云和城的人打嗎?
李城主果然沉默了,沒想到這明月果真如此不近人情,半點奉承也不聽,半點臉面也不給。
但是李城主還是笑著打著哈哈,“真尊說的是,您見多識廣,自然瞧不上我們這小城的,倒是李某自不量力了。家中已經(jīng)備好仙酒,佳肴,還請幾位賞臉。”
“好啊,好啊,當(dāng)然要去吃啦。”謝炎武笑著說道,又對著李城主一番夸贊,小嘴滔滔不絕的夸獎著,城里好,城里妙啊。
將李城主小臉夸的通紅,喜笑顏開的,暫時忘記了剛剛于慈對他的冷言冷語。
見狀,師樂成湊到于慈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師伯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人家好歹是城主,等會給我們穿小鞋怎么辦?”
“何為小鞋?”于慈淡淡挑眉,問出聲來。
“……”師樂成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理解小鞋,還是對于小鞋不屑一顧。
最后,師樂成抿唇笑了一下:“師伯,不需要懂的鞋。”
于慈擰了一下眉,似有些不悅,但是被他接下來的話打斷了注意力。
“師伯將手伸出來,我給您綁一個牽引紅繩,師尊給我的,讓您關(guān)鍵時候,保我一命。”師樂成對他勾唇笑了一下,故意將話說反。
這紅繩別看小小的一根,卻千難萬難才能求得,可以在數(shù)千里迅速感知到對方的位置和情況。
于慈下意識的伸出左手,便被人抓住了,師樂成手心的溫度很高,手上還有很多繭子,粗糲又干燥,就這樣突兀的附上他的手。
師樂成握著和自己截然不同手,師伯這手啊,白嫩白嫩,簡直跟水蔥似的,嘖,不過是捏住固定,便捏出了紅印了。
他抬手將手中的紅繩纏繞在他指尖打了一個人漂亮的蝴蝶結(jié),紅色和白手指配的很,美感十足,似指尖飛上了一只紅蝴蝶。
于慈的中指被人捏了一下,他偏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笑的純真,整齊的牙齒笑起來確實好看,還有兩個顯得陽光又朝氣的括號。
“師伯的手指有點兒軟軟的,可是修了什么法術(shù)?”他用術(shù)法直接便將自己左手也綁上了紅繩,然后手指一動,紅繩消失了。
但是于慈卻感覺到了兩人之前似乎多了一層聯(lián)系,隱隱約約的。
“沒什么法術(shù),天生的。”于慈放下手,移開目光,藏在寬大袖子中的左手攥成了拳頭。
其他吃瓜的三人,眨了眨眼睛,對視兩眼,八卦本能讓他們疑惑。
‘剛剛這位勇士/師兄,是在調(diào)戲真尊/師伯嗎?’
‘手指軟,這種事情是能說的嗎’
‘哦,四舍五入牽手了。’
……
師樂成沒注意到其他的人,或者注意了,也不在乎。
第一次弄牽引紅繩,不由試了一下,掐完法決,動了動中指,便有拉扯的感覺纏繞在指尖,并且他能夠感覺到于慈的方向。
于慈正握著拳,但是還是能感覺到手指的異樣,那種藏在袖子下隱秘的聯(lián)系,只有兩個人知道的秘密,想著便覺得有些奇怪。
‘師伯。師伯,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見他始終不回應(yīng)他,隨后便有聲音傳來了,不是在耳邊說話聲,而是通過紅繩傳遞的音波。
于慈只回了一句:‘閉嘴。’
‘好的。’師樂成答應(yīng)的很快,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東西一般,研究了半天,直到,到了城主府,肖岳強(qiáng)和謝炎武一人一邊扣住他,將他拉到旁邊說話。
“師兄,我也要牽手。”謝炎武伸出手來,盯著他看。
“師兄,我也要紅繩。”肖岳強(qiáng)也裝模作樣的伸出一只大手來。
“要個屁。”師樂成抬手將兩人的手都拍掉,然后想要走,又被帶回來了。
“師兄偏心師伯。”
“師兄偏心師伯。”
肖岳強(qiáng)就像是謝炎武的復(fù)讀機(jī)似的。
師樂成氣笑了,雙手抱臂,看著他兩個一臉起哄表情的人,對著于慈的方向點了點下巴,“你們要啊?去找?guī)煵冒。揖瓦@么一根,還是師尊給的。”
謝炎武他們到底沒有那么大的膽子,只好又小聲嘟囔著說道:“師尊偏心。”
“我也覺得,師尊偏心。”
“啊對對對。”師樂成笑著附和,兩人不再糾纏他了。
‘清風(fēng)不是那種人。’
這聲音才讓師樂成反應(yīng)過來,剛剛幾人的對話,都被于慈聽了過去,他抬起左手彎了彎,紅線顯現(xiàn)了出來。
他勾了一次唇,黑眸微暗,他心中默默問了一句:‘師伯是心疼師尊了?’
‘他很強(qiáng),不需要我心疼。’坐在主座的于慈,面色如常,正襟危坐的模樣,心中在好奇為什么他會問這種問題。
‘那誰弱了?’師樂成抬腿往酒席那邊走去。
‘你。’于慈聲音微沉,讓師樂成腳步頓了一下,原本想要坐遠(yuǎn)些的,倏地就想靠近過去了。
‘所以師伯比較心疼我?’他便這樣順嘴問道,離于慈越來越近。
于慈轉(zhuǎn)頭看過來,心中覺得‘心疼’這個詞語過于曖昧,又有些奇怪,但是他向來直來直往。
只見師樂成長腿邁了幾步便馬上走到他旁邊了,表情有些隱隱的玩味,他直接便坐了下去,還坐到了他的衣擺。
于慈皺眉,清澈明亮的眸子,帶著一點兒不悅,“你坐到我的衣服了。”
“師伯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師樂成盤腿坐著,沒有動彈。
“心疼人嗎?我不會,我只會殺人。”
師樂成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了,這人真的是,一點風(fēng)情、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啊。
“我的衣服。”于慈抬眼看著他,一字一句慢吞吞的,算不上很嚴(yán)厲。
但是師樂成結(jié)合剛剛的話,只覺得殺氣十足。
連忙抬起屁股,不敢造次了。
心中八卦之魂燃燒起來了,上輩子,徐林和親口告訴他,他喜歡于慈,并非師兄弟之情,難道于慈不知道?
或者沒回應(yīng)?
他琢磨著喝了一杯酒,又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群,李城主跟很多男人一樣,有許多小妾,但只有正妻能坐在他旁邊,笑的和藹溫柔。
確實是好酒,桃花釀,他很喜歡喝,之前心血來潮想要做一個果園,也是想要自己釀制靈酒來著,看著歌舞和雜耍,喝著喝著便喝上頭。
他想,他是真的上頭了,否則怎么會勾著師伯的手指,問他喜歡他多一點,還是徐林和多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