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日本是安全的國家
=================================
我本來以為安室透自稱跟我們同一家酒店只是接近我的借口, 沒想到他真的在這里訂過房間,好像還要等什么人,不知道是哪個勢力的小伙伴。
我對此毫無興趣, 揣著房卡愉快地向他告別, 我這邊訂的是個套間, 和甚爾一起,東方仗助在隔壁, 行李已經送去房間,在回去倒時差之前我們要先去酒店的餐廳吃點東西。
“明天要在東京逛逛嗎?芙拉你想去哪里?天空樹、明治神宮、淺草寺, 或是澀谷秋葉原之類的地方?”東方仗助問, “甚爾先生怎么說?”
甚爾向我的方向挑了挑眉:“我的任務是保護這位公主的安全。”
意思是全聽我的。
要我說的話, 我覺得還是先去仙臺比較好, 一方面避開安室透, 另一方面——
“露伴老師真的住在杜王町嗎?就是那位超有名的漫畫家, 天使你見過他嗎?”
——還想盡快去瞻仰一下我超級喜歡的漫畫家岸邊露伴老師。
啊我不是說不想盡快去海邊展開研究寫論文, 只是稍微分一下輕重緩急。
……也不是說寫論文不著急。
不對寫論文好像確實不著急,我才剛讀完大一,雖然我計劃提前畢業盡早成為空條老師的研究生, 但畢業論文還有很長時間可以寫。
東方仗助點了點頭:“露伴老師確實住在杜王町,我們不止見過,而且從十二年前起就是好朋友了,芙拉喜歡他的漫畫的話, 我帶你去他家。”
“好耶!”
興奮完我愣了一下, 他說認識露伴老師是十二年前,也就是1999年, 同樣也是游戲里的我從仙臺市杜王町出發前往機場的年份。
我好像逐漸理解一切, 這破游戲是不是知道我要來杜王町拜訪露伴老師, 才那樣設置了游戲背景?
既然如此,那游戲的上部一定能從杜王町開啟——
“芙拉,你要不要玩玩看露伴老師的同人游戲?”
誒?
我驚訝地望著提出這個建議的東方仗助,雖然內心雀躍不已想要一口應下,但還是故作為難地稍微矜持了一下:“可以嗎?露伴老師會同意嗎?”
“你使用能力需要得到本人的同意嗎?”
我撓了撓頭:“倒是不用,但我覺得他不知情的話可能有點失禮。”
“那剛才的安室君也知道你在玩他的同人游戲嗎?”
你為什么要一臉天然地問我這么尷尬的問題啊!
“他不一樣啦!他是敵對組織勢力,我干嘛要去征求一個拿槍威脅我的壞家伙的同意啊!”
而且游戲已經BE了……為什么他們要笑!我氣鼓鼓的樣子很好笑嗎!我又沒有在萌混過關啦!
笑完之后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頭,溫柔和溫暖瞬間驅散了我的所有不滿:“授權就交給我,作為交換,我想看芙拉的游戲實況全流程。”
我立刻比了個OK的手勢給他:“成交!”
太好了!今晚的夢里一定都是露伴老師的成名作《紅黑少年》!女孩子的快樂就是這么簡單純粹!
回房間以后洗個舒適的熱水澡,旅途的疲憊瞬間涌了上來,我擦著頭發慢吞吞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眼睛已經幾乎睜不開。
甚爾正在和什么人打電話,語氣聽起來相當不耐煩,我強撐著在沙發上坐下等了一會兒,到他終于掛斷電話的時候,已經短暫地失去過幾次意識。
注意到這一點,黑發男人輕笑了一聲走到我身前,居高臨下威懾感十足,將我整個人圈進他的陰影里:“想和我說什么?”
我揉了揉眼睛,聲音滿是困倦:“甚爾你今天是不是打架了啊。”
他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對,有些討厭的家伙找事,怎么了?”
“我是想說,雖然我沒有戰斗力,但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幫你挖對方的黑料或是盜他的號,在網絡的領域里我還是挺強的。”
困得快要不能思考了,我費力地眨了眨眼睛,眼前蒙上一層水霧。
“沒那個必要。”甚爾突然彎下腰把我抱起,輕松地像是拿起一個抱枕,完全不尊重我的體重,幾秒后他將全身都軟綿綿的我放在了柔軟的床鋪上,開口,“我是拿錢辦事,你不需要做多余的事。”
“雖然這么說,畢竟還要一起生活一個月,你心情不好也會影響到我……甚爾,你認識五條悟嗎?”
剛要離開房間的男人停下腳步,轉向我的方向:“咒術界沒人不知道他。”
我的精神一振,試探著、帶著些許期待、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期待什么地問道:“那他有沒有什么關系很好的朋友?”
比如一個喜歡穿燈籠褲、扎丸子頭的咒靈操使。
“不知道。”甚爾重新邁開腳步,“我只見過他一次,在他還是個小鬼的時候。”
也對,畢竟他們的家族關系很差,甚爾又一直在意大利為老板工作……應該有超過六年吧?
“那甚爾你也早點休息——”
過了好幾秒,我才聽到他的回應。
“晚安。”
夜里突然下雨了,我意識到這一點是因為有雨點落在了臉上,我花了足有一分鐘才完全清醒過來,腦袋因為還沒睡夠而昏昏沉沉,起床氣讓我整個人都焦躁不安地想要錘床。但很快,我聽到了天使能夠緩解我起床氣的清澈嗓音。
“芙拉還在睡嗎?要不要叫醒她?”
其實我已經醒了,只是還不想睜開眼睛。
“她已經醒了。”是甚爾的聲音,“著火的房間在我們房間下面三層,滅火之后就能回去,不用打擾她休息。”
……著火?
我全身一顫,猛地睜開了眼睛。
“甚爾……還有天使,怎么了?”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正裹著毛毯被甚爾抱在懷里,和酒店的一部分客人們一起在對面建筑物的屋檐下躲雨。大概是他的臂膀實在太讓我安心,我甚至完全沒察覺到自己早已離開了床,還被移動了那么長一段距離。
“十四層有個房間著火了,煙霧警報器出了故障沒有響,火勢蔓延到了旁邊的房間,在火被完全撲滅之前,我們還要在這里等一會兒。”東方仗助說,“我想應該用不了多久。”
又有細細的雨絲落在我的臉上,我往毛毯里縮了縮,抬起眼想去看著火的樓層時,甚爾卻側身擋住了我的視線:“不睡了嗎?”
“等回去再睡,我記得我有穿睡衣,你可以把我放下來。”
雖然被他抱著很輕松,但現在這種狀態,總覺得像是我被他綁架了,又或者是霸道總裁終于找到了逃家的妻子,不顧她的掙扎硬把她卷進被子里帶走,后續發展應該是拎回家丟上床然后做成年人該做的事。
……這個比喻好奇怪哦,我腦子里都是什么黃色廢料。
“你的鞋還留在房間里。”
“……那就麻煩你了。”
雨漸漸停了。
不經意間,我看見安室透的車開過我身側的馬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是個戴著眼鏡的男人,不知道和火災有沒有關系。而幾乎是在火被撲滅的同時,幾輛警車也出現在酒店樓下,深夜出勤的幾名警察神色匆匆,像是發生了大案。
酒店的工作人員說已經可以回到各自的房間,還說會對今晚的情況予以補償。甚爾和仗助沒有排隊等電梯,直接從樓梯一路爬上我們居住的十七樓,這腳力讓我羨慕不已。
要是我有這個體力,阿帕基絕對會少損我幾句……也不一定。
再次醒來已經是正午,我去洗漱的時間里,仗助帶著從餐廳打包的午餐過來,笑嘻嘻地向我揮手:“早啊芙拉,現在酒店的人手不足,客房服務忙不過來,我就自己去餐廳買了。”
他絕對是個天使!這治愈的力量一口就把我的精神條奶滿了。
我向他道了聲謝,毫不客氣地在沙發上坐下,拆起餐盒,順口問道:“昨夜的火災是怎么回事?意外還是蓄意縱火?”
甚爾的聲音懶洋洋的:“應該是殺人后處理現場吧。”
誒——他怎么好像很懂的樣子?他在熱情里難道是暗殺組所屬?
“我剛才去問了,著火的房間里發現兩具尸體,身上沒有明顯外傷,死因暫時不能確定。煙霧警報器被外力損壞,如果這是殺人案,那放火就是湮滅痕跡的手段。”東方仗助說,“可惜調查兇殺案是搜查一課的工作,我也沒目擊到什么可疑的人,幫不上忙。”
我動作一頓,思緒飄了出去——
身上沒有明顯外傷,煙霧報警器被破壞,再加上放火,這個描述怎么這么熟悉呢?
“那走廊的攝像頭呢?什么也沒拍到嗎?”我問。
“聽說著火那段時間電路出了一些問題,超過十二個小時的視頻數據全部丟失。”仗助聳了聳肩,“所以現在只能靠客人和工作人員的目擊證詞來尋找線索。”
嗚哇這不會也是琴酒干的吧?感覺很像他的手筆啊。
不,我沒有興趣,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沒有案件也沒有戰斗、樸實無華的科研生活。
餐后我收拾了一下行李去退房,其實現在早已超出了退房的時間,今晚的房費應該也已經從卡里扣掉,但我實在不想在這家酒店繼續住下去,昨夜的案件總讓我回想起我在游戲里的悲慘結局。而且要去拜訪露伴老師,能早一天是一天。
甚爾先拎著我的箱子從酒店門口出去,我在前臺排隊交還了房卡,聽說這兩天的房費都會半數返還,合計一下算是白嫖了今天超時的幾小時。
仗助排在我之后,我先行向大門口走去的時候,被一個突然跑進來的男孩撞了一下,我被撞了一個踉蹌,男孩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遠處的甚爾向我的方向望了一眼,大概覺得一個孩子沒什么危險,又把目光移到了別處。
“你沒事吧?”我彎下腰扶起了那個戴著眼鏡的男孩,他長得和小時候的工藤新一實在有點像,讓我不自覺多說了幾句,“這里不可以跑步,你沒有和家長在一起嗎?”
“我沒事,對不起大姐姐。”男孩很乖巧地低頭認錯,“我就是要去找我叔叔的。”
但當他抬起頭和我對上視線時,臉上卻露出了不像小孩子的異樣神色:“大姐姐,我以前在哪里見過你嗎?”
我疑惑歪頭:“應該沒有吧,這是我第一次來日本,雖然我對自己的日語水平還挺有自信的……我要先走了,我朋友該等著急了。再見啦小朋友,快去找你叔叔吧。”
奇怪的小孩子,這年頭六七歲的小孩子就會搭訕了嗎,用的還是已經過時的套路。
但是,他長得和工藤新一還真像啊……游戲里見過的那孩子,竟然沒有在現實中活到成年。
果然我要盡快向老板控訴琴酒的罪行,那個組織之前在美國暗殺我們的成員,已經等同于向我們宣戰,還毫無底線地奪取無辜青少年的未來——這并非為工藤新一報仇,只是這種令人作嘔的邪惡不應該存在于世上。
打開手機時,我才注意到老板的回信已經躺在了郵箱里。
「是的,他的名字是迪亞波羅,我已經從阿帕基那里聽說了你的新能力,好好享受這些游戲,祝你旅途愉快。」——
·現在已知的情報:
1.芙拉是幸運E
2.茸總暫時不會出手搞酒廠
3.爹咪的懷抱很棒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5393932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2章 人才濟濟杜王町
===============================
我懷疑老板已經參透了我新能力的秘密, 畢竟他總是無所不能,除了平安夜外我都把他比作神明——平安夜當天則是圣誕老人,但我自己其實還沒完全弄明白。
但也沒關系, 反正那是自己的替身, 肯定有足夠長的時間去了解。
我們沒在東京多做停留, 直接前往仙臺市杜王町,酒店早就預定好了。這里是仗助的故鄉, 一路上他都在向我們虛空介紹杜王町的風景名勝,包括安杰羅巖、跳跳崖還有住著人的鐵塔, 他說每個地點都有一段故事, 之后帶我參觀時他會講給我聽。
不過我更在意的, 果然還是明天就可以見到露伴老師——
“我記得以前承太郎先生來杜王町時, 也是住在這家酒店。”到酒店門口的時候仗助突然說, “住了有三個多月, 那個時候也發生了很多事呢。”
我的精神一震:“這是空條老師以前住過的酒店?”
嗚哇, 心里蔓延開的幸福感是怎么回事?
明明剛才還在為明天就能見到超級憧憬的露伴老師而雀躍,現在卻因為跨越時間和空條老師有了空間上的交集而心跳不已,而且身邊還有甚爾這樣一位臉和身材都極為高質量的男性, 不僅戰斗力高還僅會對我展露溫柔——
我真是罪惡深重的女人啊。
如果非要我從其中選一個,我一定會困擾到抑郁的吧,大家不能都成為我的翅膀嗎?無論是誰我都不愿放棄——
……我又在腦補什么奇怪的東西啊。
最大的矛盾可是露伴老師根本不認識我、空條老師喜歡的是我的論文、而甚爾喜歡的是我的錢誒。
“明天上午十點我過來找你,在去露伴老師家之前, 要不要先去海邊逛一逛?”仗助問。
我當然不會拒絕:“非常樂意, 然后明晚你就可以看游戲實況了。”
他就高興地點點頭:“我很期待!”興奮得完全不像是可靠的成年人,而是正計劃著整蠱朋友的活潑高中生。
這樣的人, 初戀會是什么類型的女孩呢?根據我看漫畫多年的經驗, 如果他少年時期也和現在一樣沒有傲嬌屬性, 直爽又天然,那初戀說不定會是個習慣口是心非的傲嬌鬼,然后在兩情相悅的前提下始終保持著單身。
我不由得望向沙發上正亂換著電視頻道的甚爾,察覺到視線,他立刻抬眼看我:“怎么了?”
“我有一個問題,”我一本正經地問道,“你覺得我傲嬌嗎?”
他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我不覺得。”
“果然是這樣吧,我也不覺得自己——”
他隨意地解釋:“該道歉的時候道歉,該道謝的時候道謝,做到這一點,就不算是傲嬌了吧。”
有點道理,我總覺得道謝和道歉都是禮貌問題,雖然在動漫和游戲里是萌屬性,但在實際中該說的話如果不在當時說,說不定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就算是作為老板的養妹,我也沒被養歪成什么高傲不可一世的黑|幫大小姐,只能說老板的教育非常成功,讓我成為了這樣懂禮貌高情商的美少女。
甚爾挑眉:“你突然笑什么?”
“嗯?我想起了高興的事。”
還有有點想念老板了。
隔天仗助來接我的時候,我以為會全程陪同的甚爾向他打聽了一下最近賭馬場的位置,就放心大膽干脆利落地扭頭走了,看得我目瞪口呆——往好處說他這是信任仗助,實際上這就是上班摸魚啊!拿著高額工資上班時間去賭馬,真有你的啊甚爾!你在我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你知道嗎!
杜王町是個不大的城鎮,從酒店去海邊走路不過二十分鐘。我帶著寬檐的米色遮陽帽,穿著昨晚在酒店旁的服裝店買的白色連衣裙和綁帶涼鞋,吹著逐漸變強烈的海風,裙擺和頭發一起揚起弧度,非常有度假的感覺。
仗助隨口問起來:“我一直很好奇來著,甚爾先生和芙拉是什么關系?雖然看起來像是戀人——”
開什么玩笑,我才不會和上班摸魚白嫖老板工資的壞男人做戀人呢!
不僅不會,還要向老板告狀扣他的錢!
“當然不是戀人啊!”我快走兩步到他面前,雙手在胸前大大地比了個叉,“哪會有人把這么可愛的女朋友交給其他男人,讓他們去海邊踩水,然后自己心安理得地去賭馬場啊!”
“嘛哈哈哈可能是覺得我沒有威脅——”
“拿出自信來啊天使,”我好笑地望著他,“顏值來說你們不相上下,但年紀肯定是你占優勢啊,甚爾可是兒子都有了。”
“誒?是這樣嗎?”仗助可愛地眨了眨眼睛。
“是啊,孩子他媽當然不是我。他不是說過嗎,他的任務是保護我,是拿錢辦事的那種保護……哇,這就是杜王町的海嗎?”
前方已經能看到金燦燦的沙灘和深藍的海水,我快跑幾步到沙灘上,脫下鞋又往前走了幾步,踩進了冰涼的海水里。
仗助停在我身后大約半米的距離,恰好在海浪涌起的邊緣。
如果能給我換個上帝視角,現在這一幕肯定是會讓我少女心爆棚的完美CG,可惜作為當事人的我只能看到遠處不斷涌起又落下的海浪,海面泛著粼粼的波光。
“我說啊,我和天使你的初戀真有那么像嗎?”我回過頭,認真地問道。
關于我究竟是不是大眾臉的問題,我實在想要弄清楚——五條悟那邊我準備見面以后再問,安室透就算了,能不聯系盡量不跟他聯系,克莉絲更不可能去問,那么現在我能獲取信息的對象,就只有身邊這位治愈系的天使了。
仗助毫不猶豫地點頭表示肯定:“雖然這么說對芙拉很失禮,但芙拉確實跟我記憶里的初戀一模一樣。”
我心里在瘋狂腹誹,臉上卻還保持著微笑,試圖再掙扎一下:“但是過去這么久,你的記憶不能保證完全真實吧?總有些大腦虛構出來補足的部分。如果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和她很像,那你只會越來越覺得像,但究竟是不是真的像,你可能也無法保證……我是這么理解的。”
因為記憶是會騙人的,人腦又不是計算機,就算是我,也只能保證使用替身找到的內容是真實的。不用替身直接去想的話,就算是我記憶中本應最深刻的、老板把我撿到那天的場景,我也無法完整地回憶起來——那天是晴天還是雨天,是初春還是秋末,我第一次正式和老板對話是在安全屋還是醫院,這些全都模模糊糊的,唯一記得真切的只有他落在我頭頂的手,和被人溫柔以待的極致幸福感。
突然又是一陣海風吹了過來,我忙抬手按住帽頂,再抬起眼時卻只看到男人落寞的眼神。
“這么說也對,畢竟我們認識沒有多久。她就像是這陣海風一樣,突然吹過來,帶走了炎炎夏日的些許熱度,卻什么痕跡也沒有留下。”說完他又笑嘻嘻地撓起后腦勺,“這種話好像不太適合我,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沒有這回事啦,天使你作為少女漫男主角說這種臺詞正合適。”
兩個人同時陷入沉默,一時間耳邊只能聽見海浪翻涌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繼續開口問道:“她是暑假來這里旅行的游客嗎?”
根據他的話推斷,這應該是最有可能的答案,如果是這樣說不定也能和其他人的初戀聯系起來,比如這位“初戀”的主要活動范圍在東京,是安室透好友的青梅竹馬,偶然來仙臺旅行認識了仗助,偶然目擊了克莉絲組織的犯罪現場被盯上,委曲求全做了她朋友的女友,后來認識了五條悟的好友,再后來被咒靈或犯罪組織殺害……這經歷真是有夠豐富的。
“也算是游客吧,她說自己是來找人的,但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誰。”他說,“她離開的時候沒有和我們告別,就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露伴老師似乎是她離開前見過的最后一個人,他卻始終不肯告訴我們她去了哪里。我想,如果露伴老師見到你,一定也會很激動吧。”
等等,這種說法有點奇怪啊朋友,就像是在說是露伴老師把她偷偷藏在了哪里,就他這幾句話的描述,我感覺自己可以腦補出整個故事,違法犯罪喪心病狂的那種,犯人就是桀桀怪笑的露伴老師。
但露伴老師怎么可能是那種人設呢?我心目中的露伴老師,是位超脫世俗的藝術家,只有藝術家才能創作出宛若藝術品的《紅黑少年》。而且看他上雜志時極其奪人眼球的衣著搭配,儼然還引領著時尚潮流,徐倫也曾在看過圖片后買過他的同款,還成功酸到了安娜蘇。
午餐后我和仗助在前往露伴老師家的路上遇到了甚爾,后者一臉無所謂地說剛把身上所有的錢都輸掉了,因為他的工資是日結的,所以回到我身邊繼續執行保護我的任務,順便晚些時候蹭個晚飯。
賭馬輸光全部財產,這人認真的嗎?該說他運氣太差還是揮金如土?而且喜歡賭就不能留著錢回意大利賭嗎,那邊幾乎所有的賭場都是熱情控股,前腳給他發了工資,后腳就能在賭場里回收,循環利用資金簡直血賺。
但是我也不想對別人的生活方式品頭論足,所以在表達同情后接受他加入拜訪露伴老師的隊伍。
嗯……露伴老師是超脫世俗的藝術家。
我要收回這句評論,并對初次見面的露伴老師扣掉全部印象分。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
我的眼睛勉強可以跟上突然出現在露伴老師身旁的少年形態的替身,他以極快的速度向我沖過來,卻被仗助的替身出手攔住。與此同時我的眼前一花,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甚爾單手攔腰扣住,直退到了幾米開外。
在這里先讓我夸一句又一次保護了我的甚爾,雖然他上班摸魚且揮金如土,但他業務能力是真的強,明明看不見替身,卻能敏感地察覺到危險并拉開足夠遠的距離,怪不得老板會讓他來保護我。
一分鐘后仗助才滿臉不好意思地向我們小跑過來,背景板是滿臉不高興的露伴老師。
“抱歉抱歉,露伴老師就是這個性格,不過我們已經好好談過,他不會再使用替身了,芙拉你可以放心,我也會時刻盯著他的。”
露伴老師的性格……是指對初次見面的人使用替身能力嗎?
話說回來露伴老師竟然是替身使者?那個替身的樣子和《紅黑少年》的主角不能說是相似,只能說是一模一樣,難道說……露伴老師其實是用替身來畫漫畫的?替身竟是代筆……這算不算代筆啊?
我心情復雜地隔過仗助望向露伴老師,雖然他露出的腰線非常美好且吸睛,但我還是感覺對他的熱情已經消減大半。
“那個,果然我還是下次再來拜訪吧……”我咽了下口水,壓低了聲音,“約定好的游戲沒問題,見過正臉就可以生成了。”
還有一點。
“甚爾,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
這樣被單手環著腰懸空,真的很像被綁架的小孩子啊……——
·對爹咪的好感:降降升
對露伴老師的好感:一落千丈
對小舅舅的好感:MAX(對比另外兩個男人簡直太可靠了
感謝在2021-11-10 15:17:51~2021-11-14 00:19: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5393932 2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3章 初夏波光(1)
==============================
初夏的海風中, 少年和少女在杜王町波光閃爍的海濱相遇了。
這是新游戲開始時的場景,一看就是清新治愈的少女漫風格,只不過這里的少年不是作為核心角色的露伴老師, 而是正在我身邊興致勃勃地盯著電腦屏幕的東方仗助。
怎么說呢……還挺羞恥的, 特別是在我查看好感度發現是七十之后。
果然有美少女的顏值加成, 就算是牛排頭的不良少年也會一見鐘情吧——
這應該叫什么?青春牛排頭少年不會夢到黑|幫大小姐?
“這個是我嗎?”仗助的眼中閃爍著比屏幕里還要明亮的波光,“游戲里的芙拉和現實中一樣可愛!”
“謝謝, 不過我要事先提醒,只有核心角色可以攻略哦, 之前對核心角色告白失敗都是立刻進入BE, 就算其他帥氣的NPC好感度刷滿也沒用。”
HE的難度真的太高了, 竟然讓我這個資深乙游愛好者三場全敗。不過這次本來我就不是奔著HE去的, 一是我對下午差點被露伴老師用替身攻擊還心有余悸沒緩過來, 二是這次的游戲說不定是上一場游戲的前作, 能提取到有用的關鍵信息。
比起和露伴老師戀愛的結局, 我更想確認自己先前的推論是否正確,特別是出賣我的屑老板是不是迪亞波羅。
……有一種追尋前世今生的感覺,雖然我不信這個。
“嗯嗯嗯!啊對了、芙拉不用在意我, 當我不存在自由發揮,我會保持安靜噠。”
說著他用食指和拇指做了個在嘴前拉拉鏈的動作,我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重新把目光放到屏幕上。
不過雖然他這么說, 但真要適應游戲角色的原型就在身邊旁觀這種情況還需要時間, 我不僅沒開語音輸入,甚至還難得使用了游戲的自動功能。
現在還沒有能夠判斷具體時間的東西出現, 只能憑借我身上的連衣裙姑且推測是夏天, 我雙手離開鍵盤, 看著屏幕里的自己被高中生模樣的東方仗助紅著臉搭話,感覺這樣自動進行的劇情才更像是乙游。
「你是游客嗎?」少年不好意思地撓著臉頰,這是和降谷零害羞時相似的小動作,「那個,其實是我和朋友們打賭,猜你是哪個國家來的游客……」
朋友們?我調整視角望向他身后,果然不遠處有兩名少年正在竊竊私語著,一高一矮,矮的那個看起來有點眼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也是替身使者。
「我猜是美國,他們一個猜是英國,一個猜是澳大利亞——實際上是哪里?」
「如果說是來日本之前所在的國家,那你猜對了。」金發少女的眉眼彎起迷人的弧度,「如果是說國籍的話,你們都猜錯了。」
「誒?」
「我是意大利人。」少女說著,向少年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芙拉格拉,很高興認識你。」
這種甜美的開場,天吶,這不就是我一直期待著的治愈系戀愛嗎!在這個平靜的小鎮,和看似兇惡本質上卻非常溫柔的少年邂逅,在相處中漸漸拉近距離提升好感——只可惜他不是男主角多半不能攻略。
為什么我一開始沒有直接選定仗助為核心角色呢!他本人一定不會介意!可惡!
……這大概就是我單身至今的原因吧。
「芙拉小姐是留學生嗎?感覺你的日語很好的樣子……」
「不是,嘛,不過嚴格意義上說我也不是游客,我是來這里找人的,只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見他。」
到此我已經幾乎習慣身邊仗助的存在,取消自動模式并打開語音輸入,開始自行操縱角色。
「找人……該不會是露伴老師?住在這里的名人應該只有露伴老師……啊!意大利人的話,我正好認識一個!他叫東尼歐,他在墓地那邊開了一家餐廳,你要找的人是他嗎?」
我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是。」
叫作東尼歐的廚師我確實認識一個,但應該和他口中這個在墓地開餐廳的人沒關系,誰會閑著沒事在墓地開餐廳啊,不嫌咒靈多怨氣重嗎?
話說回來,鬼知道我要找什么人啊!身上背著的挎包里只有錢包和鑰匙,沒有護照和在留卡,錢包里也只有幾張紙幣,一張卡都沒有,如果居住的地方沒有更多的錢,可能我很快就不得不再次過上派遣女仆的生活。
等等,不是旅行者,而是來杜王町找人——這個「我」的人設難道代入了仗助初戀的設定?!
那最后該不會是被邪惡的露伴老師囚|禁或殘忍殺害這種致郁的結局吧?
現實中的他一言不發就直接用替身攻過來,原因絕對和仗助的初戀有關,他一定知道那女孩人間蒸發的理由,卻不告訴任何人……細思恐極。
說到底,露伴老師的替身能力究竟是什么?雖然看起來是人形替身,但是比起老板或承太郎先生他們的替身就顯得相當單薄,說不定不是直接攻擊系,而是有什么特殊能力……比如類似鏡花水月的完全催眠?或者類似盜賊的極意的能力偷取?
「不是嗎?我是東方仗助,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不用客氣直接告訴我。」
和現實中一樣,少年燦爛的笑容輕易驅散了我內心的不安,讓我瞬間把露伴老師的危險性全都拋在腦后。
「那個,其實……」
提什么問題或請求會比較好呢?
此時突然有聲音傳了過來,是不遠處兩人中個子高的那個:「仗助,你問出來沒有啊?」
「問到了,全員失敗,她是意大利人。」仗助回身揮了揮手招呼他們過來,「她好像遇到了什么困擾的事,我們一起幫忙吧!」
啊不是,我其實沒什么困擾的事,我會露出困擾的表情,只是在為他問我哪里困擾的問題而困擾。
……想到了!
「其實我不記得自己住在哪里了,」我從口袋里掏出鑰匙,尷尬地在少年們的面前晃了晃,「你們有沒有辦法幫幫我?」
旅館房間的鑰匙一般都掛著帶有房間號和酒店名稱的鑰匙圈,而我的包里只有一枚單獨的鑰匙,這說不定是安全屋的鑰匙,如果我是正被克莉絲的組織追殺的設定的話。
還有就是,這個矮個子的銀發少年,看起來和老板一個朋友真像啊,我記得是叫康一之類的……
「我是廣瀨康一,你好。」
啊?
我飛快地暫停游戲,疑惑地問向身旁的仗助:“康一君是天使的朋友嗎?我在老板桌子上的照片里見過他。”
“是呀,康一是我剛上高中時認識的,就在開學那天。對了,承太郎先生也是那一天到杜王町來的。”!!!!!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可能在游戲里見到空條老師?這么幸福真的可以嗎!
康一是替身使者,另一名少年叫虹村億泰,不用說肯定也是替身使者,畢竟替身使者是會相互吸引的。
「仗助君,你可不可以用能力幫她?」康一問。
我猜他說的是替身能力,可能覺得我是普通人所以不明說。
如果沒有遇見他們,我應該會用老辦法,先查一查附近的攝像頭有沒有拍到自己的行進軌跡,或者干脆讓角色自動尋路。
仗助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問道:「芙拉,那一雙是不是你的鞋?」
他說的是兩米開外的地上擺著的一雙綁帶涼鞋,和我今天穿的款很像。
考慮到周圍沒見過別人,我又赤著腳踩在沙灘上,于是表達了肯定。
「我上周陪老媽逛街的時候見到過同款,好像是一個連鎖店出售的。」他說。
康一沉思了一會兒也恍然大悟:「我姐姐也買過一雙一樣的!我知道哪里有賣。」
這還真是未曾設想的道路。
我穿好鞋跟著三名少年出發,去賣鞋的店鋪尋找線索,目的地并不遠,想來我還不熟悉杜王町的路不會也跑太遠——
「這不是早上搬來的小莓嗎?沒遇上麻煩吧?」一般遇見的陌生大媽向我揮了揮手,打量了我身旁的幾人一遍,小跑了過來,「是不是被不良少年纏住了?」
野生的尋路NPC出現了!
「不是的,他們并不是不良少年。」我連忙解釋道,「只是我忘記了我家在哪里,所以拜托他們幫我一起找找看。」
「你家?就在拐角那里,看見了嗎?」
順著熱心大媽的手指方向,我看見了好幾棟房子,雖然無法確認具體是哪一棟,但我還是點了點頭,對她表達了感謝。
走過去之后倒是一眼就能看出哪里是我家,因為房子的名牌上畫著一顆草莓,正好對應了我的名字。
院落的大門沒有鎖,這大概是我沒有第二把鑰匙的理由,而在我成功打開家門時,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太好了……謝謝你們!」
我進入玄關,把門口的位置讓了出來。
「要進來坐坐嗎?」
沒有綁架案沒有人販子也沒有炸|彈,只有熱心的高中生和鄰居大媽,這樣民風淳樸的小鎮我可太喜歡了!
玄關的鞋柜上放著一臺1999年的日歷,翻到的月份是6月,這么算起來,如果前后的故事真有關聯,那我應該正在被追殺中。不久之后老板會出賣我,又不想暴露這間安全屋,才把我引去東京的機場。
「我們不進去了吧,你今天才搬過來,應該還有很多需要收拾的東西,現在就不打擾了。」仗助說道,「等明天下午放學后我們帶你認識一下杜王町怎么樣?」
「好呀,那就麻煩你們了。」
正好我可以趁機在家里翻一翻尋找線索——
廚房水池下的櫥柜里有一個鋁合金箱子,密碼鎖已經解鎖了,里面是一疊日元和一臺筆記本電腦,應該算是安全屋的應急物資,但沒有動過的痕跡。
再來就是放在臥室床邊的背包,這是我僅有的行李。
嗯……我開始覺得自己有點厲害了。
雖然不是窮到必須打工維生這種悲慘的設定,但背包里塞著一千萬日元的連號紙幣,怎么想也不太正常吧?我難道在逃難的路上還順便打劫了銀行嗎?——
·一千萬日元是十疊,占地面積不大,就是正常人不會帶這么多(沒錯這其實是從酒廠薅的羊毛
·提前一說,私設阿強此時(1999年6月)已經離婚,實際上原著設定似乎是08或09年(即jo6的兩三年前)離婚
·以及這回游戲流程會比較短,露伴老師全責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5393932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果果 2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4章 初夏波光(2)
==============================
關于我是不是搶了銀行這件事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傍晚時分我出門去附近的商場里買生活必需品的時候,遇見一個又帥又溫柔的金發NPC,讓我的背景幾乎飄起了粉紅的花瓣。
杜王町真是個好地方, 就連普通的商場打工人NPC也這么帥氣有型!
金發男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 穿著不怎么便宜的西裝, 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雖然他的身高并不出眾, 但那種禁欲的氣質著實吸引了我,讓我實在沒忍住上去搭了個訕。
「你好, 請問這家商場哪里有賣指甲油嗎?」
男人愣了一下, 目光從我的臉逐漸挪到我的手上, 瞳孔微微放大。
「真是美麗的手……失禮了, 我這就給您帶路。」
哇!這不是火影四代目的聲音嗎!還是和四代目同款的金發藍眼!一看就是可靠的好男人!
不過他的手指上空無一物, 似乎是未婚的設定, 說不定可以攻略。
讓我來看一下好感度……這是什么情況, 在五十和一百之間反復橫跳,是系統繼克莉絲十二年前面容不變之后又出新bug了?或者這人是和迪亞波羅一樣的人格分裂設定,一個特別喜歡我, 一個不怎么喜歡我?
我偏頭看了仗助一眼,他正聚精會神比我還認真地盯著屏幕,表情卻意外地嚴肅,像是在看犯罪紀錄片而不是輕松愉快的戀愛游戲。我疑惑地歪了歪頭, 猶豫了幾秒沒有選擇跟他搭話, 打起精神繼續游戲。
金發帥哥把我領到一處賣指甲油的柜臺前,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負責這個柜臺的人正好不在, 于是這位職位明顯比柜員高的先生往柜臺后一站, 接替了柜員的工作,對我露出禮貌的笑容。
「有您喜歡的顏色嗎?這些展示的都是最新款,可以隨意嘗試。」
「嗯……果然是粉色或紅色吧,有什么推薦嗎?」
雖然牌子我沒聽說過,但看這價格可不便宜啊,怪不得會有專柜。
「推薦的話……」男人在玻璃展示柜中挑選一陣,最終選中了一瓶水紅色的指甲油,用兩根手指把那瓶試用品捏住拿了出來,「介于正紅色和粉紅之間,在你的手上一定非常漂亮。」
我點點頭:「那我——」看一下。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從柜臺里拿出一套修指甲的工具,抬手對我做了個請的動作。
「請坐。」
等、等等,我有點受寵若驚,他這個意思該不會是——
靈王在上,這絕對是一副世界名畫。
我坐在指甲油專柜的軟椅上,身旁的矮桌攤著修指甲的全套工具,一位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優雅和魅力的金發帥哥正在我面前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捧著我的手,專注地為我修著指甲。
那樣細致又輕柔的動作,仿佛被他捧在手中的不是我的手,而是什么珍貴易碎的寶物。
日本的商場職員,竟然能敬業到這種程度嗎?如果他手中拿著的不是指甲銼刀而是戒指,完全就是在求婚了啊!看他眼中的認真和深情,絕對不會輸給任何求婚的男人!
「您的手保養的很好呢。」
「是、是這樣嗎?謝謝夸獎,可能是因為我不怎么做家務的關系……」
雖然是游戲里的劇情,但被這樣直白地夸獎,我的臉頰不自覺升起熱度,心臟抑制不住地狂跳著,手臂微微發抖,然后懷著憧憬的心情為這一幕截下了第一張CG,用來留念這名輕易在我心里留下痕跡、又讓我產生幸福感的帥氣紙片人。
不知道能不能約他一起吃晚餐啊……
「那么接下來開始為您涂指甲油,這瓶水紅色的可以嗎?如果您想嘗試更多顏色,我可以試著為您搭配一下。」
太溫柔了!如果這是演技,那絕對是影帝級別!即便他是專業欺詐師,也絕對能讓人心甘情愿上當交錢——
「那就拜托你了。」
于是可靠又敬業的帥氣打工人又去挑了一瓶深藍色和一瓶銀色帶閃粉的過來,然后重新半跪在我面前開始為我涂指甲。明明是這樣重復枯燥的畫面,我卻絲毫沒有按快進的想法,只覺得自己像是在欣賞制作精細工藝品的流程。
在他即將完工的時刻,我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好感度面板,并訝異地發現現在好感度穩定在滿格,像是隨時都能告白成功。
這是什么原因……bug修復了?還是說……
原來如此——我懂了!他愛的一定是工作!他對作為女性的我沒有興趣,但對作為客人的我好感度拉滿——那我一定要幫他提升業績!
「非常感謝你的服務,」我說,「這三個顏色的指甲油請幫我各拿一瓶,你還有什么推薦的產品嗎?」
這指甲涂的也太漂亮了!他還真是擅長這種精細的工作,業務額一定很高吧。
……不對,這么說得他像牛郎似的。
男人迅速收拾好試用的指甲油和工具,從柜臺里拿出了我要的東西:「您還需要些什么?」
半小時后我拎著幾個紙袋從商場里出來,天色已然昏暗,我在路邊的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每每看到自己漂亮的指甲時都覺得心情愉悅。
「結果他竟然給我推薦了護手霜……」
是橙花味道的護手霜,屏幕外的我能想象到那種味道——短時間內可能我聞到那個味道,就會想起這個迷人的男人。
心情非常好的我決定在回家之前再去海邊逛一逛,說不定還能撿到什么好看的海星,或是可以串成項鏈的貝殼。雖然我對貝殼項鏈這種太過童稚的裝飾品沒什么興趣,但難保青澀少年仗助不喜歡。
而且這么可愛的我,無論帶什么樣的裝飾品一定都很可愛啦。
我單手拎著涼鞋,沿著海岸線,踩著濕軟的沙子蹦跳著向前走,挎包里已經塞了好幾個漂亮的貝殼。海灘上沒什么人,天邊僅剩的那天紅霞也黯淡下來,光線太暗視線受到影響,我調低了視角只看地面,過了幾秒決定放棄繼續尋找的動作。
緊接著我就看見了一只飽滿對稱非常漂亮的海星。
「誒——」
我一步邁過去,彎下腰就想去撿那枚海星,然而一只手卻比我更快碰到它。不止如此,我的頭還狠狠撞在了某個頗有硬度的東西上,沉浸式體驗讓屏幕里的圖像晃了好幾秒才回復正常。
我調了下視角,才注意到自己正坐在沙灘上,身前一名高大的白衣男性正拿著我剛才想要撿起的海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這樣極有代表性的構圖,總感覺他下一刻就會說出「你就是我的master嗎」這樣經典的話。
「抱歉,剛才沒有注意到你。」
逐漸升起的淡淡月色下,他的臉半數被帽檐的陰影籠罩,從我的角度卻能清楚地看見他明亮的碧色眼睛。以那種身高帶來的壓迫感,再有夜幕的效果加成,本應帶給我大腦一片空白的恐懼,但實際上,我的大腦確實無法思考,填滿腦海的卻全都是瘋狂刷屏的「lucky」。
幸運,實在是太幸運了!這是什么樣的運氣,才能讓我在剛入夜的海濱,和我最憧憬的空條老師,擁有這么浪漫的邂逅啊。
而且是二十八歲、和我所認識的那位風格不同的白帽子空條老師!
無法用語言或文字表達的幸福感將我托向空中,飄飄然像是浮在云端,又像是少量酒精帶來的微醺,總之就是非常幸福!
杜王町真是個好地方!我永遠喜歡杜王町!
見我沒有反應,高大的白衣男人半跪下來,向我伸出了手:「你沒事吧,剛才你的頭撞到了我的肩膀。」
屏幕外的我艱難地咽了下口水,雙手因緊張而止不住地顫抖著,像極了即將刮開最后一張保底的獎券,明明已經知道結果是什么,卻還是因夢想近在咫尺而興奮不已。
去他的岸邊露伴!有空條老師就夠了!二十八歲的空條老師簡直太帥氣太有魅力了!如果不是怕他好感度降低討厭我,嫌棄地罵我煩人的話,我可能已經喜極而泣了——
其實只要不降低好感度,就算他罵我也好啊,我愿意全盤接收下來!
啊……不過今年二十八歲的空條老師好像已經不罵人了,我記得在藝術學院做客座教授的花京院老師說過,他剛認識空條老師的時候,空條老師的脾氣還很差,總會對嘰嘰喳喳的女孩子喊「吵死了」,遇到女性敵人也會毫不客氣地打碎對方的牙——雖然聽說是從口腔內部動手的。而現在的空條老師,已經是個有六歲女兒的單身父親了。
「我沒事。」我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來,「我才是要說抱歉,我剛才只顧著看星星了。」——海灘上的星星。
我現在也在看星星,喬斯達家族的每個人肩上都有一顆星星,所以有時候我會親昵地喊徐倫“我的星星”,作為徐倫父親的空條老師當然也是星星,還是全宇宙第二亮的那一顆——最亮的是他的替身白金之星。
空條老師……真好啊。
男人微微點頭,將撿起那只海星攤在手心里遞到我面前:「你喜歡海星嗎?」
這問題就像是運動番里常出現的“你喜歡打網球嗎”“你喜歡爬坡嗎”“你喜歡跑步嗎”,我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感覺自己像是被藍染蠱惑的雛森桃。
——我喜歡的不是星星。
——我喜歡你——
·核心角色露伴老師:?
·最后一句是憧憬的意思,妹妹畢竟拿雛森來類比了,當然妹妹不是傻白甜(甜應該還是挺甜的?),阿強也不會捅妹妹刀【發刀的只會是作者(bushi)
·誰能對白承說不呢!
感謝在2021-11-14 22:23:21~2021-11-16 22:12: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今天大大們更新了嗎 4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北老漢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CHANG 1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5章 初夏波光(3)
==============================
我對空條老師擺了擺手, 婉拒了他手里的海星,轉而輕輕拍起沾滿沙粒的裙子。
如果放在現實中,我肯定是會收下那枚海星, 然后帶回寢室裝裱起來掛在墻上, 說不定還會每天對著它祈禱。可惜這里是游戲, 這枚海星又不會出現在下一局游戲里,與其收下它, 還不如以此為話題多和空條老師說幾句話,合幾張影。
啊……我這個笨蛋, 剛才竟然忘記截圖了。
身上還粘著一些沙粒, 但自己處理沒那么容易完全弄干凈, 我又原地蹦了兩下想把沙子抖下去, 再抬起頭時, 不經意捕捉到空條老師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
空條老師要是能多笑笑就好了, 雖然我知道他本質上非常溫柔, 但就連他帶的研究生也會因為他總是不茍言笑而在他面前提心吊膽,還有人偷偷來問我要如何才能和他混熟——其實只要好好做人,空條老師不會主動找任何人麻煩。
……除了安娜蘇, 誰讓他追到了徐倫呢。
說起來,這一次我的人設什么樣比較好?天真單純不諳世事文靜嬌弱的那種行嗎?仗助那邊我覺得沒問題,露伴老師的意見不作參考反正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如果之前那位金發的店員也算在主要NPC名單里, 我覺得他應該也會喜歡這種類型——或者說應該沒有男人會討厭那種類型。
至于空條老師……其實嚴格來講, 我對空條老師是懷著一種不敢褻瀆的心情的。如果我現在是獨自一人躲在房間的狀態,可能會暗戳戳地偷笑一陣, 然后滾上床蒙著被子偷偷說點膽大妄為的話, 仗著是游戲為所欲為做點什么的。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好時機, 旁邊有一名好像對這個游戲非常感興趣的觀眾,我在這顆星球還有在乎的人,我不想把這個在游戲里偶遇空條老師的幸福夜晚變成社死現場,然后悲憤欲絕連夜扛著飛機逃出杜王町。
在這短暫走神的間隙里,我突然聽見空條老師開口:「你的名字是什么?」
這不太像空條老師,就我所知道的信息,他對海洋生物和徐倫以外的任何事都沒太大興趣,更別說是主動問女孩子名字。然而他不僅問了,似乎還非常期待我的回答。
嗯……怎么說呢,雖然在游戲里還沒有遇到過,但這個年輕的空條老師,總不會說出我和他或他的朋友初戀很像這種離譜的話吧?
但我肯定也不會拒絕回答:「芙拉格拉,我是意大利人。」
好感度……也有七十嗎?
他的臉上閃過愕然的神色,但就和剛才的淺淡笑容一樣一閃而逝,隨后他再次向我伸出手,頗有些鄭重地說道:「空條承太郎。」
雖然有些驚訝,但我還是友好地和他握手,并截下了第二張CG。
「很高興認識你。」
接下來的進展更加出乎我的意料——雖然空條老師什么都沒說,但他自然地走在了我身邊,開始像是約會一樣的海灘散步,甚至主動挑起了話題,問我現在是學生還是已經開始工作。
我暫停游戲,用手機拍了一下屏幕,把兩個人在月下肩并肩漫步的圖片發給了徐倫,附上的文字是「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這是空條老師主動的」,以及一個害羞的表情。
大概是這個中斷時間稍有些長,仗助將視線移向我的臉,語氣非常認真:“芙拉很喜歡承太郎先生嗎?”
我點點頭,矜持地回答:“我們系里沒有人不喜歡空條老師。”
他也點了點頭,又問:“那KI、剛才那位金發的先生呢?他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是啊,”這次我干脆地應下,“我是金發控。”
“原來是這樣。”
仗助不再說話,低頭在手機上敲了些什么然后發了出去,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隨口問道:“天使認識那個人嗎?”
這句話真的是隨口一問,仗助的反應卻相當出乎我的意料,他把手機放到一邊,沉重地點了下頭:“算是吧,他已經死了。”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為什么?”
在這樣和諧平靜的小鎮里,總不會有謀殺之類的事件吧——
“算是車禍吧,”他苦著臉撓了撓頭,“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就說嘛,這個小鎮不會有謀殺案出現,車禍這種程度的意外我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有些奇怪,這局游戲里出現的主要角色——仗助的同學、空條老師、還有那個金發打工人全都有角色原型,那我可不可以認為以前的游戲里,那些和我搭過話的NPC也都實際存在?比如說諸伏景光,比如說夏油杰。
等五條悟回來,我想立刻和他確認一下……可是就算確認了又能怎么樣,我所認識的畢竟只是游戲中的他們。就像阿帕基總是嘲諷我的那樣,不要把游戲和現實混淆。
心好累。
我應了一聲,繼續游戲,先回答空條老師之前問我的問題。
「其實已經開始工作啦……不過之前的工作辭掉了,現在是無業狀態。」我回答。
「來杜王町旅行嗎?」
「那是一方面,我是來找人的。」
雖然我也不知道要找的是誰,找出我要找的人應該就是最核心的主線任務吧。
好在空條老師沒再細問,我跟他并肩在海邊走了一會兒,截下了很多張圖,然后他主動提出送我回家。
這么幸福真的可以嗎!該不會是拿什么重要的東西做的等價交換吧?
……我不是不想換,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多換幾次。
我去投幣儲物柜取回了之前買的東西,再次和空條老師一同走進月色里。
幸福的像是做夢一樣。
「就是這里,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對白衣男人微笑,「要進來坐坐嗎?」
而他不出我所料地表示拒絕:「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
我望著他的背影漸漸隱匿于夜色,感覺自己的夢也漸漸醒來了。
回到家后我就按了快進,直接到第二天白天。在仗助他們來找我之前,我準備先自己在杜王町逛一下尋找線索,有些特殊事件說不定要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能觸發。
嗯……比如偶遇了一張會動的照片。
雖然我相信過霍格沃茨和魔法存在,但是我更相信這是種特別的替身能力。
照片里的是個老頭子,我沒有和他交流的興趣,而他的照片也很快乘著風飛向遠方。
再然后,下午我買了點零食點心小蛋糕,準備回家等仗助的時候,終于遇見了這個游戲的核心角色露伴老師。
我本來是懷著不滿的情緒看向他的,但當他目不斜視裊裊婷婷地從我身前走過,那被束緊的細腰落入我眼中,我對他的壞印象在頃刻間全都煙消云散,只剩下滿腦子的「不愧是引領時尚潮流的露伴老師」。
白天突然被他攻擊時看得沒有這么清楚,但現在我們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半米,我只要往前一步,我被吹起的裙角就能觸碰到他。
看那雖然不及甚爾但絕對也很不錯的身材,那時尚的襯衣和極顯腿長的褲子,那蘸水筆尖形狀的精致耳墜,還有那「斷更拖稿的漫畫家都給本大爺靠邊站」的不羈表情——
他!好!辣!果然我還是喜歡他的!
除了一點,他頭上那個像是止汗帶的波浪形裝飾品,跟阿帕基以前頂在腦袋上的蛋殼,總感覺邊緣形狀高度吻合,難道這就是世紀末的流行風尚?
我要不要跟他搭話?搭話要說什么比較好?漫畫嗎?確實《紅黑少年》這個時候也在連載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在1999年5月露伴老師有一次罕見的斷更,后來聽說是去了意大利取材,可漫畫明明沒有與意大利有關的劇情,粉絲圈就推測他是壓力太大去旅行散心了。
眼看他漸漸走遠,我正想開口以讀者的身份喊他的尊稱,身側卻突然圍上來幾個少年,看年紀是高中生,發型比仗助還要奇形怪狀。
「哦哦哦,外國美女!小姐姐是第一次來我們杜王町吧,要不要我們陪你逛逛啊?」
啊……野生的不良少年出現了。
「抱歉,我和他是一起的。」我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露伴老師,稍微加快腳步。
「什么啊,我們可是看見了,你跟他根本沒說過話,可別隨便指個路人來騙我們。」
嘖,真麻煩。
好在路邊有不少店鋪,我正要提高聲音向店家求助,就見前面的露伴老師突然回過頭,皺了皺眉,向我伸出了手:「你在做什么,還不快點過來。」
呼吸一滯。
是和夏油杰極為相似的聲音。
我的眼睛驚喜地瞪大,下一秒便邁開腿向他跑了過去,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就算前路是無光的深淵地獄,我也義無反顧——
原來露伴老師是這么溫柔的人,和杰一樣的聲音已經證明了一切,他一定也是正義的伙伴!
我握住了露伴老師的手。
聲音放軟,隨口撒嬌道:「抱歉,剛才在走神,你不會生我的氣了吧?」
身后的不良少年們「切」了一聲,說著「真不走遠」之類的話,卻沒有追上來。我立刻放開露伴老師的手,停下腳步認真地向他鞠了一躬:「謝謝您。」
露伴老師也停了下來,他上下打量著我,沒有禮貌性地回應我的感謝,而是篤定地開口:「意大利人?」
誒——不愧是露伴老師!一次就猜中了!
「是的,我叫芙拉格拉。」我愉快地點了點頭,「請問您是不是岸邊露伴老師?我有拜讀過您的漫畫。」
他當即皺眉反問:「我的漫畫在意大利出版了嗎?」
這誰知道啊?他的關注點還能再跑遠一點嗎?
「我在日本生活了一段時間。」隱晦地避開了他的問題。
他點了下頭,再次邁開腳步,我愣了一下,一時間沒弄懂他這是結束對話就此走人還是讓我跟上去,結果就見他又回頭皺著眉看我:「你還愣著做什么?」
看來是讓我跟上去的意思。
「好~」我好脾氣地應聲,小跑著跟了過去。
不過有一說一,在經歷過這么多年阿帕基對我的毒舌教育之后,我感覺露伴老師這種程度的不好好說話和沒禮貌都是小意思,完全不會影響我現在對他的高額好感。
「作為取材,希望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露伴老師說。
他前進的方向顯然是他家,因為不久前我才去過。
「請盡管問。」
「你了解你國家的黑|幫嗎?」
靈王在上,這是多么直白的取材問題,露伴老師還真是一針見血。
「要說了解……也不算特別了解吧。」我斟酌著詞句回答,「即便說地下王國的勢力很大,但畢竟是陰暗面的。」
1999年的情況我是真不知道,即便套用最初游戲里2001年的情況,我能說得出來的也只有毒|品泛濫這一條,前任老板不考慮可持續發展,只顧一時利益肆意摧殘國民,還壓榨實力相當可觀的暗殺組,運營策略本身就有問題,能堅持到2001年才倒臺全靠替身好用還有躲躲藏藏找不見人。
「露伴老師對黑|幫有興趣嗎?難道計劃創作有黑|幫元素的新作?」
他并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換了個話題:「你是一個人來杜王町的嗎?」
嗯……這個問題好像有深層含義,不太對勁。
「雖然是一個人,但我昨天認識了幾個本地的朋友,晚些時候他們會去我家找我。」
意思是說如果我不按時回家會有人起疑——有這個前提條件在,就算露伴老師想對我做什么,應該也不會輕舉妄動……吧?
……我錯了。
我還是高估了露伴老師,不,應該說是低估才對。
這個看似平靜的小鎮里竟然隱藏著露伴老師這樣的——我該用什么詞來形容他比較好?就是那種看起來很正常、在公開場合都能正常交流、偶爾還會幫助遇到麻煩的人、但一進家門就用替身攻擊客人的類型。
他也是人格分裂嗎?一回家就換成不正常的人格?還是他的替身能力只能在家里用?
與我白天見到時的情況不同,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手在空中涂抹的痕跡,像是憑空作畫一樣畫出了替身少年的輪廓。而這次也不再有救我于水火的仗助和甚爾,替身的手觸碰到了我的臉,我隨即在玄關倒了下去,失去了操縱身體的力氣。
很快我發現,畫面的視角也被固定成了「我」的視角,因為是平躺著所以只能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和露伴老師逐漸靠近我的、帥氣卻散發著陰暗氣場的臉。
他、他要做什么?!難道是里|番進展?
我驚恐地望向身旁的仗助,而一副“果然如此”表情的仗助無語地搖了搖頭,向我解釋道:“露伴老師的‘天堂之門’可以將碰到的人變成書,皮膚會變成可讀可翻頁的書頁,上面記錄著這個人的記憶和經歷。”
原來如此,取材新方法啊,有點意思,也就是說這能力對我沒有實質上的傷害——
“他也可以在這些書頁上寫字,寫上的內容都會實現,是種挺麻煩的能力。”
……危。
這豈止是麻煩!這是非常恐怖好嗎!如果他在我身上寫了「對岸邊露伴言聽計從」,我不就變成他的所有物了嗎!接著無論他命令我做什么我都會照做,無論是做飯洗衣暖床還是代筆,如果他有什么奇怪的XP我也會咬著嘴唇哭泣身體卻完全配合——這果然還是里|番進展啊!
「你先前說對本國黑|幫‘不算特別了解’,如果是普通人,應該會多解釋一句來否定自己和那種犯罪組織有關,這可以理解為你和黑|幫有些關系,且你并不想說謊否認。」露伴老師幽幽地說,「而且,你剛才看見天堂之門了吧,你也是替身使者。」
他的聲音還是很好聽,但讓現在受制于他的我聽起來,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夏油杰面前瑟瑟發抖的小咒靈,想要哭唧唧地懇求“能不能不要吃我”。
「你……想要做什么?」我聲音顫抖地問。
「只是取材而已,上個月去了趟意大利,快要離開時我才注意到那個熱情的存在,可惜時間緊急沒能找到合適的取材對象。放心好了,你離開的時候不會記得任何事。」
根本放心不下來啊!最后一句話完全不是安慰吧!
露伴老師沒再理我,他的臉湊的離我很近,睫毛幾乎可以碰到屏幕,說是貼臉美顏暴擊也不為過。我聽見了書頁被翻動的聲響,但那并不來自什么書,而是我的臉。
很快,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內容,突然就變了表情。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發生過這樣的事,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為什么不能調視角!我也想看看啊!
「你簡直太棒了!」
那樣狂熱的眼神,就和我看到富堅義博突然加更時一模一樣。
雖然現在說這種話可能不合時宜,但我想要重新把“超脫世俗的藝術家”這個稱號放回露伴老師身上,他確實是在創造藝術,雖然手段不太合理,且我也不想變成這種動彈不得被侵犯隱私的素材。
當我點開面板的時候,一點也不意外地看到進度條到頭的好感度。
漫畫家對素材的愛純粹無垢,雖然和戀愛無關。
我沉痛地嘆了口氣,決定先把告白放一放,等我逃出去以后,先委托仗助或空條老師把他打一頓再說——
·妹妹對露伴老師:好屑哦見面就攻擊我-好辣哦果然我還是喜歡他-好氣哦好想找人打他
由此可見,不要隨便跟陌生人回家,特別是陌生漫畫家
·所以好感度的條并不代表戀愛成功率,分很多方向,親情友情愛情還有愛好(愛好指露伴老師眼里的素材和吉吉眼中的手
感謝在2021-11-16 22:12:15~2021-11-17 22:59: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Holy 18瓶;北慕桃花 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6章 初夏波光(4)
==============================
我正對露伴老師怒目而視。
他已經侵犯完我的所有隱私, 心滿意足地解開了替身能力,還好心地幫我泡了紅茶,茶點是我下午買的小蛋糕。
別問我為什么不打他, 用仗助的頭發想都知道是因為打不過。
雖然已經把我讀了個徹底, 但看著我的時候, 他的眼中還是閃爍著狂熱的光芒,如果他之前沒有對我這樣那樣的話, 我可能還會意思意思害羞一下,但現在我已經完全對他這個人免疫了。
「你的替身能力很有趣, 再過十年——不、最多再過五年, 電子產品再普及一些, 你就會成為最棒的情報員。」說著他遺憾地搖了搖頭, 「可惜讓你忘記今天的事也沒用, 你的替身并不受‘天堂之門’影響。」
這點我自己也知道, 腦中的記憶和替身記錄的記憶就像是本地和云端的關系, 本地記錄會自動同步到云端永久存檔,之后無論本地的記錄被損壞還是被覆蓋,云端資料都不會受影響, 隨時可以調取。
「所以,既然你的取材已經結束,就來說說觀后感吧。我的人生、過往十八年的人生,你覺得怎么樣?除了有趣, 應該還有更詳細恰當的語句來形容吧。」
我其實更想問問他到底都看到了什么, 這個「我」以前經歷過什么,有什么無法拒絕的理由才會為迪亞波羅那個垃圾老板工作。
露伴老師的動作幾不可聞地一僵, 過了好一會兒才干巴巴地說道:「那個以酒名為代號的組織找到杜王町的話, 我也不是不能大發慈悲地讓你在這里躲一陣。」
字里行間的傲嬌感讓我忍不住咂舌:「你該不會是在說, 你要保護我吧。」
被戳中心思的傲嬌鬼當即嘲諷地冷哼一聲:「那個空條承太郎不會保護你嗎?」
……他這不是在酸我吧?怎么覺得這話聽著這么微妙呢?
我點開面板,他的好感度已經從滿格降下來了,但并沒降下多少,還在九十上下波動,還算穩定。
「空條先生為什么會保護我?」我反問道。
結果他又沒有回答。
我憤恨地咬了口小蛋糕。
又過了一會兒,我才聽見他再次開口:「既然你為了見那個人刻意選擇了這附近的安全屋,還是盡快和他相認比較好。」
一頓,「畢竟,你那位老板隨時都可能安排好逃離日本的路線讓你執行。」
「雖然那完全沒有意義。」
我的嘴角抽了抽:「……你說的沒意義,是指哪一點?」
說我逃不出那個酒廠的手掌心?雖然是事實來著。
「兩者都是。」他輕哼了一聲,「無論是和根本認不出你的家伙敘舊,還是回到你討厭的意大利,都沒有意義。」
所以你說清楚啊!認不出我的家伙是誰,我又為什么會討厭意大利啊?
但游戲里的我卻露出了沮喪的表情,像是被他的話打擊到了。
不要輕易對壞人低頭啊芙拉格拉!你可是擁有豐富經驗的黑|幫啊!就算打不過,氣勢上也絕對不能輸!
「隨隨便便說別人的決定沒有意義可是很失禮的,那就是我的人生,你又不需要負責。」
而且我問的明明是他對我過去的評價吧……果然只有「有趣」這一點嗎?
談話不歡而散——實際上我能平靜的和他喝完一杯茶、而不是直接潑他一臉,已經足以說明我的自制力很強,當然只限于游戲,放在現實中我早就找人告狀了。被欺負到這種程度,無論是老板他們還是徐倫,就算是總和我不對頭的安娜蘇也會主動幫我打抱不平吧。
啊……我好像明白了。
游戲里的「我」,并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啊。
拿著沒有打開的其他小點心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正要去我家的仗助。
「芙拉小姐,這是去購物了嗎?」
少年的笑容還是那么燦爛,我本來有點想問他這種氣溫下穿長袖校服會不會覺得熱,但回想了一下空條老師好像也是大夏天穿長袖厚外套,可能他們喬斯達家族男性的體感溫度普遍偏低吧。
「本來是去購物的。」我晃了晃手里的提袋,「準備回家的時候被不良纏上然后被人救了,結果救我的反而是更糟糕的家伙……不說這個了,總之沒出什么事。」
少年點點頭:「你沒事就好。」
嘖,和仗助小天使對比起來,露伴老師還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嗎?
「怎么只有你一個?億泰君和康一君呢?」
「康一要約會,他是我們中唯一有女朋友的那個,雖然那位女朋友比較……嗯、特別。億泰一放學就沖去超市了,今天超市有十倍積分。」說著他可愛地眨了眨眼睛,「我一個人不行嗎?」
我笑著搖頭:「怎么會?」
和他相處非常舒服,我看了一眼我身邊的角色原型,操縱角色停下了腳步。馬路對面是一家超市,由此我立刻想到了一個提高好感度的方法。
「晚餐,要去我家吃嗎?雖然我只會簡單的意式料理。」
少年欣然答應:「芙拉小姐親手做的料理嗎?當然好啊!」
然后我們就一起去逛了超市。
這是我玩了這么久游戲以來最像是正經戀愛的一幕,我推著購物車,仗助抬手取下放在最高層架子上的調味料,再獻寶似的展示給我看,問我要的是不是這個。
每次和他對視的時候,我都仿佛墜入了星海。如果能再加上一個粉紅色的濾鏡,那說是新婚夫婦也不為過。
這才是我想要的游戲體驗啊!
我迅速截下第三張CG,身邊的二十八歲仗助輕輕地笑了一聲,我偷瞄了他一眼,也不自覺彎了唇角。
「話說明天是周末,芙拉你有安排嗎?」
「沒有哦。」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神社?同學的姐姐明天結婚,芙拉還沒見過日本的婚禮吧?」
婚禮?剛才還在想新婚夫婦,現在竟然就要參加婚禮了嗎!這個進展會不會太快了一點——不過日式婚禮好像不會扔捧花,這點有些遺憾。
「可以嗎?」
「沒事沒事,我本來是想叫老媽一起的,但她臨時有事去不了。等到婚禮結束以后,我介紹一位美國來的朋友給你、該說是朋友嗎……總之,芙拉不也是從美國過來的嗎?你們說不定會有什么共同語言。」
美國來的朋友……空條老師嗎?!
「那好呀,不過我是不是還要準備什么禮物、禮金之類的?還有穿什么比較好?」
「衣服的話,應該避開白色就可以,具體我還要去問問我老媽。」他又高興地笑起來,像是獲得了什么非常重要的承諾,「那明天八點我來找你,把需要注意的地方告訴你,之后你可以再慢慢準備。」
「好噠!」
晚餐我做了肉醬千層面,這算是我最擅長的意大利料理,難度不大但有點麻煩,我省略了一點步驟,沒有做白醬。不過效果看起來不錯,仗助一直在夸我的廚藝,夸得我相當不好意思,還說這是第一次在女孩子家里吃飯,體驗超級棒超級開心什么的。
耿直boy真好啊,如果換成是露伴老師……不,我是絕對不會給露伴老師做料理的。
仗助幫我洗過碗離開后,我暫停游戲抽空看了一眼手機,徐倫回復給我一個無語的表情,還說把那張圖片轉發給空條老師看了,我默默望了幾秒天花板,決定選擇性無視后邊這句話。
……希望她是在開玩笑。
“突然有點餓了,天使,要吃點夜宵嗎?客房服務的菜單還挺豐富的,甚爾說十點回來,也可以拜托他去便利店帶點東西。”
仗助應了一聲,便起身去拿了菜單過來:“芙拉想吃什么?”
我挪了挪位置,在菜單上尋找起來:“唔,通心粉吧,普通的番茄肉醬口味……找到了,天使呢?”
“肉醬千層面。”他隨后翻到飲料的頁面,“不知道和芙拉做的比起來哪個更好吃。”
我的臉頰一燙,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到這個:“肯定是專業廚師做出來的更好吃啦。”
“要對自己有信心啊芙拉,你做的可完全不比專業廚師差。”
他篤定的語氣就像是真的吃過一樣,我下意識回了一句“有機會的話讓你嘗嘗看”,得到他驚喜的點頭,就連他之后打電話叫客房服務時也難掩語氣中的高興。
真難想象這個人竟然已經二十八歲,跟承太郎先生二十八歲的感覺完全不同,但是兩個人都很可靠,都是和今年已經超過三十歲的露伴老師截然相反的可靠。
等待夜宵送過來的時間里,我伸了個懶腰正準備繼續游戲,卻被仗助出聲打斷:“話說游戲的背景是芙拉你正在被什么組織追殺嗎?原因是什么?”
“似乎是在邪惡組織臥底偷資料的時候身份暴露了,也不知道任務有沒有成功。”我撇了撇嘴,“還有我要找的人究竟是誰,露伴老師就不能明說嗎?”
說起來……
“吶,天使,之前那位金發的店員,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
·話說仗助的發型夏天是不是可以遮陽【沉思
感謝在2021-11-17 22:59:37~2021-11-21 14:37: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酒七文 3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7章 初夏波光(5)
==============================
我沒能得到答案, 提前回來的甚爾打斷了我們的對話,等我想起來仗助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時,已經在邊吃夜宵邊開著自動看劇情了。
跳過夜晚, 以及仗助過來以后幫我選定衣服、我去換上的過程, 現在我正在仗助的幫助下盤著頭發, 因為據說散著頭發參加會有點失禮。
「我自己只會扎馬尾,多虧有仗助在。」
仗助有些羞澀地笑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給女孩子扎頭發……疼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也是第一次有男孩子幫我扎頭發。」話音脫口而出后, 我第一反應就是幫我扎過雙馬尾的夏油杰,不過算算年份, 夏油杰確實排在仗助后邊, 我也沒說錯。
話說現在我也不會盤頭發, 有需要的時候都是拜托布加拉提先生, 到美國上學以后是拜托徐倫。這樣總有朋友幫忙的話, 可能我永遠也學不會——但是沒關系, 因為我總有可以信賴的朋友, 和游戲里的「我」不一樣。
仗助真不愧是心靈手巧每天給自己抹一頭發膠的精致男孩,雖說是第一次盤頭發,卻打理得相當精致, 我驚喜地夸了他好一陣,調了各種角度仔細觀察,然后才畫了個淡妝跟他一起出門。
舉辦婚禮的神社離我居住的地方不遠,不如說杜王町就這么大, 走路過去不過半小時。我們先去和他的同學打了個招呼, 便混在人群里等待新娘的到來。
「白無垢真漂亮啊——」身邊有同為參加者的女性這樣感慨道。
不只是白無垢,還有精致的妝容和發型, 都非常驚艷。
我轉向仗助壓低了聲音:「雖然對婚姻沒什么期待, 但我果然也很向往婚禮, 真想穿穿看那身和服。」
不僅是女方的婚服好看,還有男方身上那種超正式的黑色和服,如果穿在淺色頭發的人身上——比如說五條悟,一定會更讓人驚艷吧。
……我不是在說我想和五條悟結婚啦。
仗助眨了眨眼睛,也低下頭湊近我的耳邊,呼吸的風微微帶動我鬢角的發絲:「芙拉如果穿上白無垢,一定也會很好看!」
我聳了聳肩,對他夸我的話表示認同:「話是這么說,我根本連男朋友都沒有。」甚至在戀愛游戲里屢戰屢敗。
「芙拉喜歡哪種類型?」
我的呼吸一滯。
這好像是個直球,我也有點想接,但是接不接得住是個問題。
「我喜歡的類型啊……」
這種時候肯定不能說我喜歡金發帥哥,畢竟對象不是金發的降谷零,綜合之前幾個我選中的核心角色來看,果然還是——
「可以給我的人生帶來巨大變化的人。」
老板自不必說,五條悟帶我見識了嶄新的世界觀,降谷零帶我體驗了普通人的冒險,仗助的話,應該是真正的「平靜」吧。
……讓露伴老師靠邊站,他不算。
仗助對我的回答有些驚訝:「芙拉不喜歡以前的生活嗎?」
我自然是喜歡的,但「我」應該不會喜歡。在那樣的老板手下做事,一個弱小的文職被委派獨自做臥底任務,最后還被出賣拋棄,怎么想都不覺得幸福。
「與其說不喜歡,不如說是沒有選擇吧……儀式好像開始了,我們也跟上去吧。」
在巫女的帶領下,我們跟在新人的后面向神社的前殿緩緩前進,在嚴肅的神前式上幾乎沒人說話,我點了自動,把最后的幾口夜宵吃完。提前回來的甚爾跟我們打了個招呼,看了幾眼屏幕上的婚禮儀式便興趣缺缺地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開了電視調低音量,看的還是賽馬的頻道。
儀式結束后還有餐會,新娘換了件艷色的和服,更襯得她的臉嬌艷如花。
是「平靜」,在這個平靜的小鎮上舉辦的溫馨而幸福的婚禮,即便只是看著屏幕,我也完全沉浸其中。
「芙拉,你想不想參加暑假的花火大會?七月初在海邊就有一場,雖然規模不大,但是非常漂亮,也很熱鬧。」
我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說這個?」
七月……那個時候我應該已經在東京和降谷零他們一起,跟違法犯罪作斗爭了吧。
少年興高采烈地解釋道:「因為芙拉說想穿白無垢,如果去花火大會的話,就可以穿浴衣了!當然現在也能穿,老媽說龜友百貨已經上了今年的新款,芙拉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
浴衣!我感覺可以!
「那我們等餐會結束后就去看看吧!」我比他更興奮地說。
龜友百貨就是我遇到金發打工人的那個商場,運氣好的話大概率可以遇見他,加上晚些時候還能見到空條老師——又是幸福的一天!
然后我們就像是約會一樣,從婚禮宴會離開后一起去逛了商場。
我選了一件淡藍色有煙花圖案的浴衣,從試衣間里出來的時候,仗助的眼中滿是驚艷的神色,我便沒再把衣服換回來,付款后就直接穿著這件浴衣離開。只是可惜在之前買指甲油的柜臺逛了一圈,也沒再幸運地見到那位金發的打工人。
之后和仗助一起前往和空條老師約定好的餐廳時,我打開面板看了一眼,仗助對我的好感度已經自然地升到九十,達成戀愛HE仿佛近在咫尺。
「芙拉穿著浴衣的樣子真的超——可愛的!糟了、有點不想讓承太郎先生看到。」
我單純無辜地歪著頭,臉頰因為之前的妝容,看不出真實的顏色,但我想一定已經紅透了。
讓青少年動心的,是我的料理還是我的臉呢?
「承太郎先生?」
「啊、就是我想介紹給你的朋友,算是我的親戚,是個非常可靠的人。其實還有其他的人在啦,但是各種原因……總之今天一起吃飯的就只有承太郎先生。」
他說的其他人難道是指喬斯達先生?如果能和那位先生在游戲里見面,倒也很榮幸。
「這樣啊,之前我在海邊也遇到了一位名叫承太郎的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仗助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真的嗎?」
「是啊,是位非常高大的先生,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堵墻。」
「誒——那說不定就是他,等到花火大會的時候,我和承太郎先生一起,一定可以搶到最好的位置。」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無法和他約定之后的花火大會,我已經打定主意遵從命運,只有按照既定劇情發展,我才能在去往東京的車上遇到降谷零。雖然之后的經歷非常緊張刺激,但我并不后悔與那兩名少年相遇,只是希望如果他們認為我死在那場酒店的大火里,別想著去追查兇手,更別去做什么臥底。
畢竟現實中的降谷零已經那樣做了。
那么危險的工作,一不小心就會重蹈我的覆轍,被滿日本追殺不死不休。
……為什么我面對著小天使一樣的仗助,還要去想那個拿槍威脅我的壞家伙啊?他是警察我是黑|幫,我們的立場本來就是對立的,只是現在恰好有同樣的敵人而已。
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好像也說得通?
「芙拉格拉……你認識仗助嗎?」再次見面的空條老師意味深長地扶了下帽檐,又轉向仗助,「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語氣像極了他第一次見到自稱徐倫男友的安娜蘇時的樣子,當然在這里安娜蘇是我。
我本來還不太抱希望地幻想著他會夸一夸我穿浴衣的樣子好看……不過反正本來就不抱希望,也就不會覺得失望。
「誒?就是普通地遇到了,我跟億泰和康一他們打賭猜芙拉的國籍,結果都猜錯了……承太郎先生呢?」
哇這個反問宛如為了保護安娜蘇不被歐拉、挺身而出質問空條老師怎么這么不顧家的徐倫。
空條老師緩緩搖了下頭,再看向我時,濃重的無奈感讓我忍不住皺眉。
他的聲音很低,但我聽得一清二楚:「……果然替身使者是會相互吸引的。」
「——!」
不對啊,他怎么會知道我是替身使者?我進入這個游戲以后,還沒有用過替身能力吧?難道白金之星還有替身探測器的技能?這有點離譜……但也不是不可能。
無敵的白金之星有點奇奇怪怪的能力不是很正常嗎?無敵的空條老師肯定是除了生孩子以外什么都會的!這才不是游戲bug!
大概是我的驚訝表現得太過明顯,仗助比我更驚訝地提高了聲音:「芙拉真的是替身使者?」
「不行嗎?」我撇了撇嘴,有些不滿地說道,「我也聽說過替身使者會相互吸引,但沒想到偶遇的你們都是替身使者,那億泰和康一也是嗎?」
瞬間接受我是替身使者這個設定的仗助興高采烈地回答:「是啊,康一的女朋友也是,除了他們還有四五人也是替身使者,之后我把他們都介紹給你認識。」
已知的替身使者還有四五人?這個平靜的小鎮未免有太多替身使者了吧,簡直要趕上那不勒斯了……我感覺事情變得不對勁起來,放這么多替身使者在這里,總不會只是讓我認識一下、見識一下他們的能力就算了吧?怎么說都應該有個替身能力很厲害的反派大BOSS要打,比如說露伴老師。
仗助接著說道:「對了,之前跟你提過的露伴老師也是替身使者,你千萬不要單獨去拜訪他,那家伙超危險的,一不留神就會被他做奇怪的事。」
你說晚了啊!我已經被露伴老師這樣那樣過了!
我抬頭望向空條老師,卻和他對上了視線。他的目光看起來太過復雜,像極了在「勉強與安娜蘇和平共處」和「時停歐拉安娜蘇一百拳」中搖擺不定,選前者委屈自己,選后者可能失去女兒,總之就是非常難受。
……總不可能是他認識我吧?去意大利的時候見過?還是在我未來才會玩的其他游戲里?這次的游戲看起來確實不像開頭,我有預感以后還要玩到更前作的故事,完善「我」的整個人生,說不定還會再見到屑老板迪亞波羅——
話說回來,既然我在杜王町遇見的都是替身使者,那商場里那位金發的先生,難道也會是——不可能吧,我今天都沒遇到他,這么看來他應該不是這局游戲的主要角色。
雖然有點可惜,但我大概只能用指甲油和護手霜來紀念與他的一面之緣了——
·安娜蘇:為什么cue我?
·露伴老師:為什么cue我???
感謝在2021-11-21 14:37:50~2021-11-23 07:59: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狐了個貍、河清海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8章 初夏波光(6)
==============================
大概是因為生活實在太過平靜, 在我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一周時間已經轉瞬而逝,我沒有再見到大魔王露伴老師, 也沒再見到那位帥氣的金發打工人, 甚至幾乎沒見到空條老師, 日常就只是和仗助、億泰一起快樂玩耍感悟青春而已。
因為總是三個人在一起的場景,沒有我期待的戀愛氣氛, 所以我不斷地快進和二倍速,直到在便利店門口遇到憑空出現的露伴老師和康一, 我才重新把手放在了鍵盤上。
好了, 現在事件來了。
「芙拉格拉, 正好你在這里。」露伴老師非常自來熟地拉住了準備掉頭就走的我的手腕, 仿佛我們是什么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剛才我和康一君遇到一個非常靈異的事件。」
我知道, 能在街上遇到你, 這事情本身就很靈異。以及康一竟然和你、而不是和女朋友由花子在一起,這件事更靈異。
「芙拉小姐認識露伴老師嗎?啊看你的表情我已經明白了,一定是露伴老師做過什么過分的事情吧——露伴老師, 請放開芙拉小姐,再這樣下去,路人可能就要報警了。」
嗚嗚嗚康一你真不愧是小天使仗助的朋友,簡直就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迷你天使。
沒想到露伴老師還挺聽康一的話, 真的放開了我, 然后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遇見了幽靈。」
我的額角一跳,忍住了沒問出口「是不是能被死神魂葬去尸魂界的那種」。
「女孩子?你也是小露伴的朋友嗎?」
是女性的聲音, 我轉了下視角, 隨即被映入眼簾的粉發少女驚得倒抽一口冷氣:「女孩子的幽靈?」
難道她是露伴老師的前女友?被露伴老師害死以后不愿成佛, 留在杜王町里伺機報復?那我非常愿意和她結盟——
「她是被這個小鎮上潛藏的連環殺手殺害的。」露伴老師斜瞥了我一眼,「你為什么要露出那么驚訝的表情,你難道以為是我做的嗎?」
對啊!沒想到你這么有自知之明!
但是連環殺手啊……這就是反派大BOSS吧,可惜不是露伴老師,有點遺憾。
「你在遺憾什么?」
嗚哇露伴老師察言觀色有一手誒。
「咳、沒什么,只是覺得竟然會有人對這么可愛的女孩子下手。」我抿了抿唇,問道,「既然說是連環殺手,他應該殺了超過三人,是這樣的吧?」
發布任務的重要NPC出現了!能從她口中獲得的線索我可要盡量問清楚。
女孩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具體人數我不清楚,但我死去的十五年來,總會有被他殺死的靈魂從天邊飛走……我想,應該有超過三十人死在他的手上。」
超過三十人?這也太可怕了,又不是職業殺手算業績——等等,十五年?
「你已經死去十五年了?這個犯人在這里生活了十五年都沒有被發現?」我皺起眉頭,「這些年他的殺人頻率一致嗎?每年穩定殺兩個?」
「不,不是這樣……」
康一瞪圓了眼睛滿臉敬佩地盯著我看:「芙拉小姐好專業的樣子。」
我不禁失笑:「我只是看這類的電視劇和電影多一點。」以及見過的各類人多一點。
露伴老師傲嬌地輕哼了一聲,沒有揭穿我。
粉色的少女在短暫的思考后,開口向我說明道:「我剛死后的幾年里,幾乎沒有見過被那個兇手殺死的靈魂,他可能一度離開過這里。」
「然后呢?」
「大約六七年前,被害者才開始逐漸增加。」少女說著自顧自地點了點頭,「沒錯,那個時候我意識到他回來了,而且到現在為止,再也沒有離開。」
這段空白的時間很能說明問題——要么犯人經歷了一段婚姻暫時收手,要么就是像女孩推斷的這樣因為某種原因離開了杜王町,比如說工作調動。
而且殺了這么多人也沒有被發現,說明他有特別的處理尸體的技巧,比如說本身就是殯葬行業的工作者,或者家里有一塊地挖挖埋埋很方便,又或者他是個替身使者,擁有某種輕松毀尸滅跡的能力。
我把推論告訴對面幾人之后,露伴老師也發表了看法:「不一定是工作調動,也可能是去外地讀大學,然后讀完碩士、或是工作一段時間后才回到故鄉。」
說的也對,這樣的話犯人可能的年齡范圍就更大了。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鈴美小姐。」我說,杉本鈴美是粉發少女的名字,「你確定犯人是男性,對吧?」
女孩重重地點頭:「我確定,我聽到過他的聲音。」
線索收集完畢,我們和鈴美小姐告別后離開,露伴老師本來想再拉著我們去什么地方,結果被康一堅定拒絕。我也趁機溜走,去便利店買了點東西就回家,等晚些時候再出門,在超市門口跟仗助他們會合,我們之前約好了要在我家吃晚餐。
結果進超市之前我們先在自動販賣機各自買了飲料,討論起先前遇到幽靈小姐的事。
「大概就是這樣……本來我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從哪里下手,但是聽芙拉小姐的分析,現在算是有了些頭緒。」康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芙拉小姐真的很厲害,聽說有連環殺手存在立刻就能冷靜地分析,還分析得很準確。」
「雖然很高興你這么夸我,但是準確與否要抓到兇手之后才能確認。」說著我又想到一件事,「杜王町一共有多少人?」
本地人仗助和康一對視一眼,最后康一給了我答案:「好像五六萬人的樣子……」
「唔,如果是十五年前開始作案,這個人現在至少三十歲,而且大概率因為心理疾病無法與人長期維持家庭,即便結過婚也多半已經分開。這五六萬人中先去掉女性,再去掉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有著完整家庭的丈夫、以及年邁到無法作案的老人,剩下的估計最多只有幾千人。」我搓著下巴,提出我認為非常合理的建議,「把他們全都找出來打一頓怎么樣?」
億泰贊同地點頭:「有道理,仗助打完人還能立刻治好,不會有什么影響。」
仗助和康一就無語地望著我們。
過了半晌仗助才開口:「芙拉你不是認真的吧?」
「其實我是認真的,這種方法不怎么需要思考,就是費時比較長。」我吐了吐舌頭,對剛才贊同我意見的億泰抱歉地笑笑,「如果走分析推理路線的話,還是應該先調查附近的失蹤案件,那樣的連續殺人犯應該會有某種殺人的理由,無論是寄情、報復還是單純的喜歡吃,總會有偏愛的受害者類型,我覺得先從這里入手比較好。」
「吃、是說吃人肉?」仗助皺起了臉,「這么可怕嗎?」
「你沒看過《沉默的羔羊》嗎?嘛,我是不想和那種變態打交道啦……總之,我們因為身為替身使者,才能從鈴美小姐那里獲得額外的信息,我想試著調查看看,你們愿意幫忙嗎?」
拿著鈴美小姐的照片、臉頰浮著可疑紅暈的億泰立刻舉起手:「我愿意!芙拉小姐簡直就是正義的使者——」
「不是啦,我不是什么正義的使者,只是單純喜歡這個小鎮而已。」
仗助卻露出了苦惱的表情:「我是愿意幫忙,但如果對方只是普通人,追查他就是警察的工作,總不能拜托承太郎先生或SPW財團幫我們追查普通的殺人犯吧?」[1]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露出安撫的笑容:「拜托財團確實不合適,但是拜托承太郎先生應該沒有問題,對手是那種令人作嘔的惡人的話,無論是不是替身使者,他一定都會愿意幫忙。」
康一也表示會幫忙查找資料,談話暫且告一段落——緊接著他忘記了我們還要去超市,轉頭就往馬路對面邁出一步,然后在差點出車禍之時被仗助一把拎了回來。
一輛左駕的進口車在斑馬線上堪堪停住,半開的車窗后,是司機沒什么表情的臉。
「對、對不起!」康一連聲道歉。
我也走過去想看看情況,想著如果司機發火的話,有我這個美少女在場,說不定能讓他冷靜一點,但在看見司機的臉時,我不由得驚訝地「啊」了一聲:「是那天的店員先生。」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金發男人不像上次我見到他時那樣穿著筆挺的西裝,而是換了搭配得當的休閑裝,有些像是和女性約會的清爽裝束。在和我對上視線時,他原本冷峻的表情稍微松動了一些,目光移下去似乎到了我的手上,一秒之后他向我微微點頭,隨后升起車窗開車駛離了這里。
誒——他還記得我?
但是看面板的數值……這不還是尷尬的五十嗎?
進入超市之前,仗助對我們之前的討論結果做最后總結:「總之,那樣躲藏了十五年的犯人,又不會像招出租車一樣,隨便就在路上遇到——」[2]
我則是搖著一根手指打斷他的話:「說不定犯人真的是出租車司機哦,郵差或者出租車司機這種不起眼的角色很容易被忽略,如果案件發生在商場里,那么不止是與死者同行的客人,店員其實也有嫌疑。」
一頓,「就拿剛才那位先生來說,他的年紀約為三十歲,手上沒有結婚戒指,符合我們的初步推斷——不過我不覺得是他啦,我在他工作的商場購物時體驗非常好,感覺他對工作業績的興趣遠比對我的大。」
仗助向那輛車駛離的方向望了一眼,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1][2]出自JO4第17集,原話類似,有修改
·關于幾人會合的超市,動畫的場景像是另一個便利店,這里為了劇情合理性設定為超市
·關于吉吉車上有「女友」卻還看妹妹的手的操作,他的「女友」會不會生氣啊(
第39章 初夏波光(7)
==============================
雖說有了調查的方向, 但向前推進一步沒那么容易,在這個幾乎沒有攝像頭的小鎮上,我的替身幾乎派不上用場——我買了電腦拉了網線, 暗戳戳地黑進附近的警局, 卻毫不意外網絡留存的記錄少得可憐, 現在還是更重視紙質記錄的年代。
好在翻遍了舊報紙的康一找到了一些線索,是近些年杜王町的失蹤信息, 我把名單和這些人找得到的基本信息列了張表格,情況便逐漸明朗起來。
近些年杜王町被推定為離家出走的年輕人很多, 似乎比其他城鎮要多上幾倍, 而其中以年輕女性居多——無論是有固定職業還是做兼職工作的女性、甚至女學生都包含在內, 其中大部分并沒有離家出走的理由, 但沒人索要贖金就不算綁架, 沒找到尸體就不算遇害, 最后全部被歸結為離家出走。
我挑出了三十五名感覺有疑點的失蹤女性照片, 拿去給鈴美一一核對,結果被她確認了其中三十二名。
仗助因這份過長的名單眉頭緊皺:「也就是說,這家伙喜歡年輕女性啊……」
這點其實不太正常, 失蹤女性的年齡在十幾歲到三十歲出頭來回浮動,并沒有一個穩定的變化趨勢,這畢竟是持續十五年的犯罪,連環殺手選定目標的年齡理應隨著自己的年齡增長而有所變化, 一般不會這樣起起伏伏。
而且失蹤者的顏值也大相徑庭, 并不都是鈴美那樣的美女,發色不同臉型不同, 也就是說, 犯人并不是因為她們長得像某個人而移情, 也不是貪戀她們的美色,而是為了其他的、她們共有的某種特性。
……總感覺食人魔的可能性增加了。
康一點點頭:「而且確實像是鈴美小姐所說,他有一段時間的冷靜期,這段時間他可能離開了杜王町。」
是個周末,現在大部分參與調查的人都聚集在我家客廳,除了仗助、億泰和康一外,還有默默傾聽我們匯總信息的空條老師。
仗助說空條老師在聽到這個案件是我提出想要追查的時候,好像顯得很高興,是那種自家啃老多時的小孩終于找到工作時的高興——這是仗助的原話。
天知道這個比喻怎么會成立,空條老師明明不是那種多管閑事的人設,當然連續殺人案并不算是閑事。
我長嘆了一口氣:「這些報紙刊登的照片只能看到死者的臉,而她們的面部特征幾乎沒有共同點,如果有全身照就好了。說不定她們的身高相似,或是小腿都纖細好看。」
如果是這樣,說不定以后還會有我主動獻身釣魚來吸引兇手的劇情,然后在千鈞一發之際被空條老師救出,他溫柔地將我抱進懷里,白金之星的歐拉聲有效安撫了我的驚恐情緒……快醒醒,別做夢了。
我沒注意到仗助對我的好感是什么時候滿格的,空條老師的好感也達到了驚人的八十五,唯一穩定不變的只有那位金發打工人。
我昨天遇見他時,他正在珠寶柜臺挑戒指,顯然是有了女朋友——大概是因此,他對我的好感才會再次在五十和一百之間來回跳躍,估計是在情感和理智之間掙扎,一方面控制不住地對作為客人的我抱有好感,一方面卻因不再單身而盡力潔身自好……真是可靠的中年人啊。
聊了一會就進入娛樂環節,三名高中生湊在一起玩我之前購入的電腦游戲,我打了個招呼去廚房準備晚餐,不參與游戲的空條老師也走過來幫忙,讓我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和空條老師在狹小的廚房里單獨相處——如果放在現實中,我恐怕已經驚喜到放棄思考了。
「你很擅長電腦?」空條老師開口,語氣感覺像是隨口一問。
我正忙著洗菜沒有抬頭,同樣隨口回答道:「還好吧,稍微學過一點。」面對我最尊敬的空條老師,當然還是要謙虛一點。
他沉默了一會,又問:「你的生活……有什么困難嗎?」
啊?
為什么他會問這種問題?仿佛是離異父親對久不曾謀面女兒的問候,轉眼間女兒已經長大,不再是能放在肩頭上的小姑娘,他們之間已然有了隔閡,那是時光鑄成的透明城墻,所以在問起她的需求時,他也小心翼翼唯恐驚擾到她敏感脆弱的少女心緒。
我糾結了一下措辭,盡量隨意地回答道:「沒什么困難啊,我不缺錢。」
回答聽起來也挺像叛逆的女兒,不知道以前徐倫說沒說過類似的話。
「我是說……不、沒什么。」
這個欲言又止就很靈性。
果然還是要和他談談,反正我本來就愿意跟他說話,如果能夠和游戲里的空條老師更近一步,說不定也能跟現實中的空條老師更近一步——比如說他下學期帶研究生去海上實習的時候帶上我這個本科生,雖然我不會游泳,但我至少不暈船啊。而且只要有我在,一本參考書也不用帶,出發前讓我全部看一遍,之后想查什么直接問我就行。
「承太郎先生是怎么看待我的呢?」我關掉水龍頭,仰頭望向他,臉上沒什么表情,「是女兒嗎?妹妹?還是單純的‘小舅舅的朋友’?」
綜合這段時間他對我的態度、對我和仗助朋友關系的態度、以及他早就知道我是替身使者這個前提,我幾乎可以肯定他以前見過我,這些都是為我的身世背景埋下的伏筆。他很高興我主動去追查惡人,應該是擔心我在他看不到的這些年里變成壞小孩,但他似乎無法以長輩的身份說教,是認為自己沒有資格,還是沒有熟悉親近到這種程度……
等我做好心理準備,一定要去玩以空條老師為核心角色的游戲,還要叫上空條老師本人來看!我就是這么勇!
……反正放話的階段是這么勇,實踐的時候再說。
「不……」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像是在認真思考應該如何形容我們之間的關系,而最后他得出了結論。
「是同伴。」
心臟好像被擊中了。
當然不是子彈,而是丘比特的金箭。
那是初春鴨川旁道的落櫻,是秋末嵐山深處的赤楓,是夏日伊豆的波光,是冬日札幌的雪景,是無法抑制的心動,是沉醉夢中不愿清醒,是永恒的愛情——雖然他說的只是「同伴」,大概被劃分進了花京院老師的類別里,但我果然還是……
快進到安娜蘇管我叫媽可以嗎!讓我更幸福一點吧!
「同伴……嗎?」我歪了歪頭,露出一個有些迷惑的笑容,「為什么?」
空條老師愣了一下,隨后開口:「你拒絕的話——」
「我當然不拒絕。」我打斷他的話,「但既然是同伴,就別把我當成女兒,我已經十八歲了,在意大利和美國都是成年人。」
對話沒再繼續下去,可能是因為空條老師已經說完了自己想要表達的全部內容。我咬著嘴唇默默切起洋蔥,眼角因生理性刺激而泛起水光,空條老師在水池旁削著土豆皮,雖然場面看起來還挺和諧,配合良好,但剛才出現過幾秒、稍顯特別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
好吧,我認了,這游戲根本不是戀愛游戲,只是讓我用第一人稱視角,重現某個人的短暫一生的劇情游戲……不、自暴自棄是不對的,如果核心角色是空條老師的話,我肯定還是會掙扎一下試著攻略他。
備餐時間無事結束,晚餐時間無事結束,最后仗助提出我們明天再去見一次鈴美小姐,空條老師有事情想向她確認,大家也可以再討論一下今后的調查方向。
我邊收盤子邊比了個OK的手勢:「好,那我明天上午先去找一趟露伴老師,十一點準時在奧森門口集合。」
其實跟露伴老師聯系這活,我本來想拜托看起來和露伴老師關系最好的康一來做,但康一十分堅決地拒絕了,沒流露出一絲日本人拒絕別人的委婉感來,那就只能由任務發起人的我親自去了。
我本來也有點破罐破摔的心態,想著反正自己已經被讀透了無所畏懼,大不了就是拜托空條老師幫我,再送給他一次休刊。但怎么說呢,最近和露伴老師相處的時候,我好像也沒覺得多么心理不適,反倒因為天氣變熱他穿起露腰上衣而大飽眼福——
美色誤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他可太辣了!
「這是你做的千層面?你最擅長的料理也只有這種程度嗎?」
甚至我還專程早起給他做了早餐,感覺白瞎了我的心意。
不喜歡那你就給我吐出來啊!我就算剩著當作今天的晚餐都不給你吃!
真是的,氣死人了。
露伴老師悠哉悠哉地把我帶來的那份千層面吃完,把飯盒放去水池,然后拿了一個信封過來。我打起精神,本以為那是和連續殺人犯有關的線索,卻見他從信封里取出一張照片,意味深長地開口。
「芙拉格拉,我見到了你想找的那個人。」
我腦中空白了一瞬,過了半秒才意識到,自己期待已久的謎團終于要解開了。
「是這個家伙吧。」
他把那張照片推到我面前,照片中的男人便映入眼簾,這個人穿著合身得體的西裝,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茍,赫然是那名我見過好幾次的、熱愛工作的商場職員。
竟然會是他?
「雖然你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但我去調查過了,他家曾在十二年前弄丟過一個六歲的女兒,似乎是在出國旅行期間。」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這個男人是那家的長子,吉良吉影,而你,就是他失蹤的妹妹——」他的話音一頓,「吉良莓。」
兄妹什么的,竟然會是這樣的設定——
「問題在于,我調查之后發現,吉良吉影的母親在很早以前就已經去世,是在你成為吉良家女兒之前的事,他的父親也沒有再婚。」
我張了張嘴,半晌才發出聲音:「就是說,我是被吉良家收養的嗎?那我的親生父母——」
「你不就是想確認這一點才想見他的嗎?」露伴老師皺起了眉頭,「想見就趁早去見,你失蹤的時候他應該已經上大學了,沒理由不記得你。」
有點意思,我并不懷疑那個金發的男人在現實中也叫作吉良吉影,在日本同姓并不罕見,吉良也不是什么特別稀有的姓氏,但這游戲竟然能由此把我的日文名和游戲中的NPC聯系在一起,著實有些新意。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找個合適的時間去見他——」
「今天是周日,他應該在家吧,地址在這里。」說著他把寫在紙上的地址遞到我面前來,急促地簡直像是太想抱孫子以至于每天催著兒子去女友家上門提親的老媽子。
該說是露伴老師人設崩了呢,還是我又發現了他溫柔近人的另一面?
不,露伴老師只是腰線好看一點而已,沒必要因此對他改觀,冷靜點,芙拉格拉,不可以輕易被迷惑,你可是見過世面的人——
「主動幫杉本鈴美調查的事,謝謝你。」
說這句話時露伴老師沒有看我,而是偏著頭看著不知何處的虛空,臉頰浮著淡淡的紅色。很明顯他不常說謝謝,最后的聲音很輕,帶著點傲嬌感,配上他此時故作若無其事的表情,就……有點可愛。
我好像又被什么擊中了,說不定還是丘比特的金箭。
這不能怪我,只能怪丘比特閑著沒事亂放箭。
但我還是不由自主地彎了唇角,看了一眼面板的滿好感,就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告白的話。
「你好像也沒那么糟糕,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當然,這是并不期待后續的告白,只是單純的表達自己的心情而已。我也不知道這滿格的好感對應的是對「素材」的愛,還是對同伴的信賴。
「哈?這是誰想出來的惡作劇嗎?」露伴老師表情嫌棄地看向我,在和我對上視線、看見我真誠的笑容后愣了一下,臉頰又紅了一點,接著他卻掏出筆,作勢要在空中勾勒出替身的輪廓,「我要親自看看這是誰的主意——」
「我說真的,露伴老師也該對自己有點自信嘛,明明臉很好看來著。」
現在的氣氛非常不錯,我調整視角截下了第四張CG,將露伴老師傲嬌又嬌羞表情完全收入其中。
可我看向仗助的時候,男人的表情卻并不怎么好看,凝重的像是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我在猶豫幾秒之后按下自動,解放了雙手,然后放松地靠在沙發背上,想要看看默認的劇情走向。
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芙拉格拉。」露伴老師再度開口,我本以為他還是要勸我盡快去見吉良吉影,卻突然聽他說道,「你非要回意大利不可嗎?」
這是什么意思?話題怎么就跳到這里來了?
「當然了,我的家在意大利,不回去的話,我就沒有地方可去了。我只是在杜王町暫時落腳躲避追殺,你應該從我的身上看到了我的想法吧。」
誒——原來「我」一直是這么認為的嗎?
金發少女露出干凈純粹的笑容,起身走到還想再說什么的漫畫家身前,緩緩搖頭阻止了他。
「我必須要回到老板身邊,即便……我不太喜歡那樣的生活。」
不喜歡的話,為什么還要回去?留在杜王町不是很好嗎?
「所以,露伴老師,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嗎?」
我艱難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幾乎屏住了呼吸。
而露伴老師也收斂了表情,相當認真地反問道:「什么事?」
「很簡單的事,希望露伴老師可以在我身上寫下一句話。」少女可愛地眨了眨眼睛。
「——讓我遺忘掉所有的‘恐懼’。」
這又是什么意思?她為什么會感到恐懼?如果露伴老師在她身上寫下那句話,她會遺忘掉什么?會變成什么樣?不、應該說「我」會變成什么樣?
可沒人能給我答案,我甚至不知道露伴老師是否答應了「我」的請求,畫面一轉,下一秒便是「我」在露伴老師家門口向他揮手告別的場景,手里還拿著那張寫有吉良家地址的紙條。
「那我去咯,我會盡快跟他聊完的,十一點再見。」
杜王町真的很小,真的、即便是體力不怎么樣的我,認真去跑的話,也只需要一點時間就能從露伴老師家跑到吉良家。只需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按響吉良家的門鈴,與我的「義兄」相認,從他口中問出我的過去。
但是,就是這么猝不及防。
就在吉良吉影家門口,在我剛放緩腳步的時刻,一輛車突然停在我身旁,司機掛在胸口的熱情徽章閃閃發光。
怪不得我會覺得今天穿的這條裙子有些眼熟,原來這就是我去往機場的裝束,是我告別杜王町時的裝束。
「芙拉格拉,老板親自為你安排好了回程,機票就在今晚,行李箱已經準備好了,你要嚴格按照時間表上的安排乘車,避免被那些家伙盯上。」
說著他打開一側的車門,對我揚了揚下巴,旁邊的車座上放著一張列有時間和車次的打印紙。
「坐進來,我送你去車站——這是老板的恩惠,成功完成任務的你應當心安理得地接受。」
老板的……恩惠?
是指將我出賣給酒廠嗎?
「現在還不行,我得先去跟朋友們告別——」
「朋友?你在說什么,芙拉格拉,你和熱情的其他人不一樣,你是老板的所有物,你必須遵從老板的決定。」
我現在很想抄起武器打爆這個司機的腦袋,但我不能,取消自動進展的按鍵已經消失,這已然是游戲的尾聲,也就是將這場游戲和上一場聯系起來的過渡章。
我看著自己沉默地上車,望著近在咫尺的吉良家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望著車窗外閃過的熟悉景物和道路,最終只是面無表情地對認識不久的朋友們低聲說了一句無法傳達到的「對不起」——
·屆不到啊屆不到(
·現在可以公開的情報:芙拉內心深處最恐懼的是「死亡」
感謝在2021-11-23 14:05:34~2021-11-24 23:55: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愚學 40瓶;墨白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0章 根據真實事件改編
=================================
我拔下替身的線, 結束了這場留下極大懸念的游戲。
我不知道結局是否唯一注定,如果我沒有早早放棄操作,是不是還能在杜王町多生活一陣, 不需要太久, 甚至不需要HE, 只要能讓我找到那個連續殺人犯——現在的情況就像是追劇馬上追到大結局,結果最后一集沒過審, 我的所有期待和疑惑都消弭在了黎明到來之前,氣急敗壞卻毫無辦法。
我把抱枕摟進懷里, 郁悶地拖長了音:“我好想知道那個連續殺人犯的后續啊——”
近乎同時, 身旁的仗助也開口問道:“芙拉你回到意大利以后發生了什么?”
“我根本沒回去,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沒有新的消息或郵件, 聲音也悶悶的, “去機場的路上遇到了綁架案, 然后遇到人販子,再然后遇到炸|彈犯,最后被追殺我的人找到, 被迫吃下毒藥死在火海里。”
甚爾同情地望了我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了勾,有點色氣感溢了出來。
仗助驚訝地瞪圓眼睛, 令他驚訝的點卻很微妙:“你還記得嗎?”
“才幾天怎么會不記得, 那就是我在飛機上玩的游戲的劇情,本來以為會是上下兩部, 結果玩了上部還有上上部, 「我」的身世揭秘估計在更前面的劇情里, 也不知道選誰做核心角色比較合適……你還想知道什么?”
“露伴老師說的是真的嗎?芙拉你的日文名是吉良莓?”
我撓了撓頭:“雖然確實是這樣,但我和那個吉良吉影沒關系。”
我今年十八歲,1999年就是六歲,除非我是吉良吉影的女兒,不然根本不可能把我們聯系起來……再怎么說游戲都只是游戲而已,即便再真實也不能和現實混為一談。
“我明白了……”仗助思考了一會兒,扭頭看了看甚爾,又轉回我身上,“芙拉你剛才說,想要知道連續殺人犯的后續嗎?”
“嗯?確實是想知道,但你不會告訴我杜王町真的出過一個連續殺人犯吧?”
仗助滿臉無辜地點了點頭:“剛才游戲的劇情像是完全根據真實事件改編,跟我記憶中的1999年6月一模一樣。”
……難道我真的是在用游戲復現某個人的人生?
“而且,組織我們去調查吉良吉影的意大利女孩就叫作芙拉格拉,和你長得非常像,只可惜我沒見過她的替身。”
“那肯定是巧合啦,而且十二年前的事情……等等、你說調查吉良吉影?”我的思緒立刻被帶跑偏了,“你們調查他做什么?”
仗助很快給了我答案:“吉良吉影就是那個潛藏在杜王町的連續殺人犯。”
“怎么可能?”
那么帥氣溫柔熱愛工作的人,為我涂了那么漂亮指甲的人,我曾一度對他萌生好感,現在卻突然被告知他是衣冠禽獸,他在摸我的手的時候想的是如何將我的身體拆解——
我不能接受!
仗助露出無奈的笑容:“你失蹤的那天,康一和由花子在商場遇見了他,因為你曾說過他符合推測,就多注意了他一下。”
“……然后呢?”會在商場遇見他,就是說「我」即便按下門鈴也見不到他吧。
“康一發現他偶爾會自言自語,語氣像是在對女朋友說話,可他明明是孤身一人。”仗助說,“而且他自言自語的時候總會看向自己的提包,由花子就去試探了一下。由花子的替身能力可以自由操縱頭發,她把頭發伸進吉良的包里,結果從里面摸出了一只女人的手。”
“女人的手?”想象到實際的場景,我忍不住皺起了臉,“為什么?”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我找到康一他們的時候吉良吉影已經死了。聽說那只斷手掉到他的腳邊后,整個商場一度非常混亂,他趁亂逃出商場后抓了一位女性做人質,承太郎先生停止時間救下了那名女性,再然后……”
“然后?”
“然后他就被卷入了爆|炸身亡,引發爆|炸的是一輛停在路邊看熱鬧的車,爆|炸由一系列概率非常低的意外引起,更意外的是車主沒有受傷。”甚爾的聲音插了進來,他向我揚了一下手機,看樣子是剛在網上查過這起事件,“后來警方并沒有在吉良家中找到什么特別的東西,不過根據他提包中掉出的手查到了原主人的身份,是一名被報失蹤的女性,戴在她手上的戒指被證實是他買的。雖然最后也沒找到尸體,但還是很快被警方定性為情殺結案。”
我的心情一時間非常復雜。
“……就這?”
犯人意外死亡,動機不明作案方法不明,就這么結束了?這還不如給我留著懸念呢,爛尾和不過審如果非要我選一個,我寧可選擇后者,還能給我留下點好印象。
“不只是這樣,鈴美小姐后來確認了他就是我們在追查的犯人,也確實地給了他制裁,在不能回頭的小巷里。”仗助釋然地笑起來,“那天因為太過刺激,誰也沒想起來應該向沒有到場的你轉達這件事,等到第二天我去找你的時候,才發現你家已經空空如也。”
“不是我,是游戲里的那個女孩子。”我終于想起來糾正他,“我才不會為那種屑老板做事,還說什么‘老板的所有物’,惡不惡心啊。”
甚爾笑了一聲,起身關掉了電視。
“今天就到這里吧。”他指了指掛鐘,時間已經臨近十一點,“看起來明天也不需要我,正好我準備接個私活,你跟著他別亂跑。”
“我就跑!然后出點意外讓老板扣你的工資!”我不滿地鼓起臉頰,“甚爾你對我不負責,這讓我很難辦啊。”
每個人都有與表象不同的另一面,這男人真奇怪,為什么保護我時的可靠和翹班時的理直氣壯可以共存呢?
男人又輕笑了一聲,同時微微彎腰湊近了我的臉,翹起的嘴角和誘人的嗓音讓我不自覺全身僵住不敢動彈:“你希望我怎么負責?”
語氣極具誘騙性,像極了在問我“你是不是想和我結婚”。
如果和甚爾結婚的話……雖然聽起來很幸福很安全每天都有顏值足夠的臉給我提供精神糧食的樣子,但他會不會把我僅存的家底掏空啊?然后我就不得不過上負債累累每天拼命打工還債的悲慘生活,黑|幫公主因遇人不淑自此墜入泥沼,說不定還要被迫踏入風月、不、應該是一邊賣身給五條悟那樣的大少爺,一邊把掙到的錢都拿來填補甚爾賭博為家庭帶來的缺口——
太可怕了,每天一個恐婚小腦補。
“……隨便你啦!”
反正日本肯定沒有美國危險,我在美國都一年平安過來了,在日本也不會出什么問題,況且我又不是小孩子……真是的!
仗助和我約定好明天見面的時間,接著道了聲晚安便離開。我去浴室快速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甚爾已經幫我插上了吹風機,我也樂于有人服務,反正付過錢的,拒絕就是浪費。
大多時候我會覺得甚爾是閱女無數、同一人不睡第二遍的類型,但偶爾、比如說像現在這樣幫我吹頭發、離我很近的時候,我又會覺得他紳士得像是純愛系。
我向來對自己的臉和身材很有自信,加上拿得出手的背景——有錢雇主不諳世事的漂亮妹妹,多好的下手對象?他既然敢工作摸魚,跟老板的關系就必然不是絕對的上下級,不存在畏懼老板的情況,看他之前對我公主抱的時候沒見猶豫,現在拿起我頭發的時候卻小心地絲毫沒有碰到肩膀或后背……難道他對我的好感也是忽上忽下的?
“我有一點疑惑,”甚爾突然開口,“既然你老板把你當作所有物,他為什么沒有派隨便哪個替身使者來接你?”
“因為他根本不想我回去啊。我的理解是,我多半知曉了某個對他不利的秘密。但正因為是老板的所有物,他才不能無緣無故地判我死刑,必須要讓外人動手,不然內部人員、特別是暗殺組,可能會察覺到端倪,從我口中問出這個秘密。”說到這里,我的眸光冷了下來,“他派我獨自去做任務,就是想要我死。”
看看「我」的老板再看看我的老板,差別一目了然,既不社恐又紳士溫柔,連義妹出國度假都派了保鏢,雖然這個保鏢偶爾摸魚,但不摸魚的時候就絕對安全。
甚爾沒再多問什么,得到了答案后就收拾起了桌上夜宵和飲料的殘骸,讓我隱約看到些居家好男人的影子,我向他道了聲晚安,而后回到房間撲向柔軟的大床。
意料之中的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和游戲劇情太過相似的現實正困擾著我。仗助像是已經認定了我和他的初戀有什么關聯,道理我都懂,但結論我不認可。
一般來說,游戲劇情和真實事件相似,都會被認為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就算我和曾經存在的女性很像,也只會是正因為我們很像,所以游戲劇情才成了這樣。
怎么說我都根本不可能是她嘛。
而要確認這件事,要先確認杜王町的游戲是不是個例,先去問問老板他們也未嘗不可……有郵件到了。
是五條悟發來的。
「我明天早上就到日本啦,給未來會到訪的小莓帶了超好吃的巧克力~」
看到句子就能想象到他可愛的表情。
沉吟片刻后我做出回復:「我正在仙臺,明天就去找你。」
明早再和仗助說一聲我突然有事約定取消……明天可以去秋葉原誒,除了見五條悟,還要去女仆咖啡廳和各種動漫周邊店!
想想就好幸福啊……感覺更睡不著了……——
·妹啊明天爹咪不在你知道嗎
·下周六名柯動畫就要更警察學校篇了!!!期待!!!!
下周三還能看到12集JO6!!!多么幸福的一周——
感謝在2021-11-24 23:55:42~2021-11-28 00:45: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胖魚 50瓶;御然天黯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