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雪之彼方(7)
==============================
……是陌生的天花板。
誒?怎么會有天花板, 我不是剛才還在深山里……難道老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出了意外,派人來救出了我?
哦,猜錯了, 老板不會把我放床上還給我戴手銬。
是個純白的房間, 像是醫(yī)務(wù)室之類的地方, 多半是在酒廠研究所里,窗簾的縫隙隱隱透進晨光, 時間大約在日出時的六點。
我先看了一眼面板,然后非常遺憾地發(fā)現(xiàn)七海的好感上了八十, 而灰原已經(jīng)逼近滿點——雖然有完全攻略下來的機會, 但我恐怕很難再見到他們, 接下來應(yīng)該是我個人的主場了。
我保持不動, 快速環(huán)視了一遍房間。
沒有攝像頭, 這是個好現(xiàn)象, 我的背包就放在一旁的地上, 此外房間里空無一物,沒有可以利用的武器也沒有醫(yī)療用具。
我的右手腕被上藥包扎起來,左手腕則拷在床沿的欄桿上, 頭上和右腿小腿都被綁了繃帶,看樣子傷口有被好好處理過,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也不一定是好心人。
落到研究非法藥物的研究所里,我感覺我多半會被送進實驗室, 作為一名主動送上門來的小白鼠。
總之要先逃出這個房間——
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我忙閉上眼睛, 假裝自己還沒醒來。來人打開門,在床前悠然停下, 突然低垂著眼眸笑了一聲, 隨即是輕聲的自語:「還沒醒嗎……」
這像是成功騙過了他的發(fā)言, 卻聽得我毛骨悚然。
是諸星大。
果然沒錯,這是他的老巢,他把我?guī)Щ亓司茝S的研究所。
「快點醒來比較好,趁著我的兩位同伴還沒聽說我已經(jīng)回來的消息。」
我全身一僵,很快又聽見他離開的聲音,等到關(guān)門的聲音傳來,又過了好幾秒,我才顫抖著睜開眼睛,感覺后背的布料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
他這是在幫我?告訴我需要注意的僅有兩人,且他們還不知道我的存在,我要做的就是在被發(fā)現(xiàn)之前逃出去——那他就不能順手把我的手銬解開嗎!還是說這其實是恐嚇,他想說我要提前為見到他的同伴做好心理準備?
然后我突然注意到,自己頭上多了一根非常樸素但非常有用的發(fā)卡。
會是誰……醫(yī)生意外遺落的?還是諸星?
我用受傷的右手取下發(fā)卡,一邊忍痛撬著手銬一邊推測著諸星的目的。
如果往好處想,他是為了給我治療才帶我過來,但礙于身份必須假意把我控制在這里,只好偷偷給我留了逃離的方法。但也說不定他正等著我逃出去,然后協(xié)同伙伴開始一場愉快的狩獵活動,來打發(fā)大雪封山的時間。
不能相信他,還是應(yīng)該靠自己。
手銬終于被打開,我一溜煙地從床上翻下去,到背包邊上翻找起來。因為大部分工具在之前的路上都已經(jīng)用過,背包里只剩下食物和水,信號彈還在,能夠給情報部傳遞消息的定位器還在,以及……
我的心里突然一陣發(fā)冷——那把沒拆封的刀還在,諸星的槍卻不見了。
他搜過這個包,那是當然的,他不可能不檢查這里邊都有什么,但他竟然留下了刀和定位器,就算他見識短淺不知道那是定位器,也不該把刀留在這里吧?
這難道也是他故意留給我的破綻?
我現(xiàn)在身上只穿著類似于睡衣的寬松衣物,大概是研究所特供,好在褲子有口袋,我把刀拆開包裝、和信號彈一起放進口袋,然后拿著定位器開始在房間里貼邊繞圈,這是向正看著定位器移動軌跡的情報部表示求救的意思。
然后我用替身連上定位器,回溯了一下昨天早上開始的行進路線。
雪崩發(fā)生的地點離我現(xiàn)在所在的地點很近,此外除了確認旅館的方向外,我好像也看不出什么來。只能推測昨天下午宿儺手指那里的意外發(fā)生后,我和諸星掉到了離研究所不遠的地方,所以他才能帶著我來到這里。
我喝了點水又迅速吃了兩根能量棒,然后起身準備摸出門去先找件冬裝,最好還能找雙鞋。
反正消息已經(jīng)發(fā)了出去,以熱情的效率,最多五個小時一定會有人來救我,無論是熱情的成員還是盟友。就算我無法逃出去,只要想辦法堅持五個小時……聽起來好像也不是很困難?
這個房間有兩個門,諸星進來那個大概率連著走廊,另一個我偷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空無一人的診療室。
而且是個物資非常豐富的診療室。
不僅有研究員的白大褂和拖鞋,各種可以利用的藥劑,還有一臺連著內(nèi)網(wǎng)的電腦。
我鎖上診療室的兩個房間門,打開電腦連上替身,迅速黑進內(nèi)網(wǎng),順帶拷貝了所有的數(shù)據(jù)。令我驚喜的是,我還找到了這個研究所的平面圖,確認到了所有攝像頭的位置。
「攝像頭竟然連著另外的網(wǎng)路……真麻煩……」
我嘟囔著關(guān)掉電腦,給自己規(guī)劃了一條能夠迅速前往倉庫的路線,那里離出口最近,又很有可能找到冬裝。雖然倉庫里面有安裝攝像頭,但只要我表演的足夠好,應(yīng)該能夠混進去并迅速躲進死角,之后想辦法把攝像頭黑了就行。
慶幸現(xiàn)在才六點,走廊上幾乎空無一人,偶然遇見一個滿臉困倦的研究員,我非常冷靜從容地跟對方打了招呼,對方也就打了招呼回來,雖然他看起來像是對我頭上的繃帶有疑問,但我走的很快又很理直氣壯,所以最后他也沒問出口。
五分鐘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迷路了。
本來我有意避開了刷卡區(qū)也就是機密區(qū)域,因為那邊的走廊上都有監(jiān)視攝像頭,但我面前本應(yīng)直通倉庫的走廊,卻明晃晃地立著一扇緊閉的門,旁邊的墻面上是刷卡的機器。
是我走錯了……還是地圖本身有誤?
無論如何這都是運氣使然,反正來都來了,都說賊不走空,我這掉進賊窩不多摸出點東西也不合理,反正本來我就是來調(diào)查的。而且這種刷卡器也難不倒我,用替身給刷卡器寫入程序,輕松就能黑進去——
嗚哇哇哇為什么警報響了!
雖然門還是順利打開,而且我還順勢黑了附近的攝像頭,但這個情況,總覺得很快就會有人追過來,我一邊拆散額頭上的繃帶,一邊迅速穿過走廊,隨便找了個空房間鉆進去。
門外隱約有些對話的聲音,我貼在門上仔細聽了一會兒,好像是有人在說這里面是機密區(qū)域,沒有權(quán)限的人不能進入,聽著聲音像是諸星。
我本來覺得他好像又在幫我,隨即卻聽見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果然不應(yīng)該進來的,這不是已經(jīng)在絕境了嘛!
我把拆散的繃帶隨手扔在地上,回憶了一下之前看到的地圖,如果那份地圖是過去的的版本,最新加裝的門和區(qū)域劃分沒有放進地圖里,那我沿著原定的路線走還能找到倉庫。
嗯……如果我沒有被他們抓住的話。
我等到外邊沒有聲音的時候才小心地打開房門,貼著墻迅速移動,比較值得慶幸的是這邊很多房間的房門上都有可供觀測的半透明玻璃,讓我能夠一眼看清楚里面的情況。多虧這個構(gòu)造,我很快找到了一個無人且有電腦的房間,鎖上門后開始黑入系統(tǒng)。
「……就一個研究所要搞幾套系統(tǒng)啊。」
我低聲吐槽著,手指的動作卻沒停。而等待資料復制的時間里,我目光一瞥,突然注意到旁邊的椅子上放著一件羽絨服,地上還有一雙雪地靴。
我的幸運原來都在這里?
這個房間距離出口的位置不遠,桌面上甚至還有一個名牌,感覺正大光明混出去也有可能。想到這里,我迅速套上御寒的衣服,再次溜出房間,拿著名牌大大方方地向著出口走去。
還順手把信號彈丟在了剛才經(jīng)過的一個岔路口。
幾分鐘后我因為遠遠地看見出入口有兩個持槍的身影而閃身進旁邊的房間,這房間最離譜的是竟然有三個門,雖然我迅速把每個門都鎖好,但還是無法避免自己被發(fā)現(xiàn)的厄運。
很好,現(xiàn)在三個門外邊都有人,一邊是豺狼,一邊是虎豹,另一邊……大概是死神,總之哪邊都會要我的命。
三方都在對我喊話,因為不知道我手中是否留有武器,沒有選擇直接破門而入,而離我最近的這個門外,聽起來是諸星的聲音。
他說打開門,他會給我制造機會逃出去。
……好像也不一定都會死,這種時候如果非讓我賭一次,我愿意選救過我兩命的諸星。
我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身旁的門,下一秒一顆子彈精準地從我的發(fā)間穿過,嵌進了我身后的墻里,再下一顆子彈則劃破了我的外衣。
我看見他勾了勾唇角,正在心里吐槽他這究竟是故意放水還是實力不行人體描邊,緊接著就有巨大的爆|炸聲傳來,我茫然地轉(zhuǎn)向發(fā)出聲響的方向,卻突然看見自己的血條正在飛速下降,與此同時,胸口的血花也漸漸綻放。
不是諸星……是對面有人隔著玻璃開了槍?
我倒進諸星懷里,畫面也漸漸黑了下去,這一切快得就像是開了倍速。
但在血條徹底歸零之前,徹底黑屏的時刻,我聽見一個非常熟悉的男聲,像是在耳邊低聲抱怨:「……真麻煩。」
伴隨著房間門被打開的聲音,我突然把那熟悉的人聲和熟悉的人對上了號,那是甚爾的聲音。
“有客人到訪,這次是真的客人。”——
·今天沒想出有趣的作話【癱
但還是想收到評論QAQ
第52章 拆家之后
=========================
“我說啊……”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房間門口, 太過慘烈的場景讓我瞬間忘記了本想要詢問甚爾是否曾出現(xiàn)在酒廠研究所的話。
“誰能給我解釋一下……”
我手指顫抖地指向客廳原本有著落地窗的那面墻,就連站在門口滿臉驚喜的灰原和沉穩(wěn)如常的七海,在那完全透風空無一物的原墻面的面前, 都絲毫沒能引起我的注意。
“那面墻……去哪里了?”
還有沙發(fā)呢?茶幾呢?電視呢?我剛才聽見的那些噼里啪啦的聲音, 果真就是甚爾在拆房嗎?!
那修房子的錢誰出?算公費嗎?
甚爾對此反應(yīng)平平:“送給之前的客人了。”說著他指了指那本該有墻存在的方向, “你想看看嗎?”
看個頭啊看!有你好看嗎!
我雙手抱胸抗拒地抖了抖:“我只想知道一會兒會不會有警察找上門。”
“他們的主人自會處理,而且我只是正當防衛(wèi)。”甚爾愉快地扯開嘴角, 他打量了一下房間,像是才意識到自己造成了多大破壞, “不過我們大概要重新開一間房, 這間房太透風了。”
這能怪誰啊!你敢說這墻是敵人、而不是你打破的嗎!
可能是看出我濃重的幽怨情緒, 甚爾揚了下手機:“我已經(jīng)找人處理了, 你們可以先去餐廳聊, 那兩個都是五條悟的人, 在我去找你之前不要和他們分開, 包括去衛(wèi)生間。”
“道理我都懂,但你不能再說的委婉點嗎?”我無語望天,“那我可以先用一下這個房間的衛(wèi)生間嗎?還是說你要陪我一起去?”
甚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我:“如果這是公主的期望的話。”
我冷笑一聲:“不了謝謝。”然后才向門口兩位尷尬的男士揮了下手, “不好意思,麻煩等我十分鐘,我要重新畫個妝。”
當冰涼的水沾上自己隱隱發(fā)燙的臉時,我才終于冷靜下來, 邊擦臉化妝邊思考起七海和灰原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理由。
甚爾說他們是五條悟的人, 這多半是個省略句,全稱是五條悟委派來保護我的人——應(yīng)該是這樣的吧, 因為房間里有明顯的咒力殘穢, 那些被甚爾丟出去的“客人”都是咒術(shù)師。
誒……話說我什么時候開始能看見殘穢了?難道說我其實很有咒術(shù)天賦?
和七海灰原一起下樓的時候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以至于忘記了跟應(yīng)該算是初次見面的灰原雄作自我介紹,直到他興奮地喊我“芙蕾莎”的時候,我才愣了一下,告訴他我叫芙拉格拉。
“誒?”灰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看了看七海又看了看我,露出非常難以置信的表情,“可是,你和芙蕾莎——”
“長得一模一樣,你想說這個對吧?”我無奈地雙手托住了下巴,“可我現(xiàn)在是十八歲,07年也就是四年前只有十四歲,你認識芙蕾莎的時候,她像是國中生嗎?”
灰原被我問懵了,他搖了搖頭給出了否定的回答,隨即七海卻開口:“你剛才說了07年?你知道芙蕾莎和我們相識的經(jīng)歷?”
我就把自己的替身能力和剛才的游戲向他們大致講了一遍,最后加上了自己得出的結(jié)論:“我還不能確定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也就無法確認你們認識的芙蕾莎是否與我有關(guān),雖然我確實偶爾會用這個做假名。”
“假名?”七海的眉頭一皺,“你那時的任務(wù)是什么?”
“尋找隱藏在深山里的一個犯罪集團研究所。”我毫無隱瞞之意地回答道,“那個諸星是組織其中一員,后來他把芙蕾莎帶去了研究所,再后來……應(yīng)該是死了吧,逃跑途中中槍,血條都快歸零了。不過諸星不像是壞人,他帶她去研究所有可能只是為了治療,之后留給她很多逃走的空隙。”
聽到芙蕾莎可能已經(jīng)死去的消息,灰原難掩臉上的失落:“那時洞窟塌陷后就出現(xiàn)了離開的路,我們在附近找了很久也沒能找到你們,后來只能安慰自己說你們沒事。等回到旅館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很久,聽旅館的人說有人取走了你的行李,是個藍色卷發(fā)、帶紅框眼鏡的意大利男人,他說‘芙蕾莎已經(jīng)回家了’。”
藍色卷發(fā)和紅框眼鏡……暗殺組的加丘!果然結(jié)局之前的爆|炸是熱情引發(fā)的!那最后我聽到的聲音確實可能來自甚爾,因為那時候他是在給老板打工。
可是熱情并沒有一個叫芙蕾莎的女孩,這女孩的身份長相都和我這么像,怎么想都只能是我本人。但擺在這里的年齡就是證據(jù),無論怎么想,那個四年前就十八歲的女孩也不可能是我本人。
哇不會是她死了以后老板非常想念她、所以用替身能力做了個人造人出來吧?老板做得到嗎?
但是還有更早的游戲劇情,1999年的「芙拉格拉」也是十八歲……果然更大的可能還是我的替身能夠使自己插入過去的時間線吧?
“我明白了,那件事我會調(diào)查清楚,等我摸清了自己的能力也會告訴你們。”我長嘆了一口氣,端起面前的紅茶抿了一口,突然發(fā)問,“所以,夏油杰也真的存在嗎?”
“誒?”灰原再度驚訝地瞪圓眼睛,情緒完全外露、可愛得像仍是個高中生,“芙蕾莎、芙拉格拉小姐認識夏油前輩嗎?”
而人間清醒七海建人依舊是最早洞察一切的人:“你也玩過夏油先生或五條先生的游戲。”
我點了點頭表示確認,接著灰原就用手機找到一張照片給我看:“這是那次任務(wù)后我向夏油前輩要來的,是夏油前輩初戀的女孩子……”
從他的表情中,我分明看出了一句“果然就是你”。
我看著那張照片陷入沉思,夏日微雨的五條宅,淡藍色羽織的金發(fā)少女。真離譜啊,就和我在游戲里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
“你們應(yīng)該知道,05年的時候,我只有十二歲吧?”我將手機還給他,眼神飄出去的時候正看見向我們走來的甚爾,我向他揮了揮手,等他走近才開口,“甚爾,07年你有在日本參加過一個熱情的救援行動嗎?我在游戲的最后聽見了你的聲音。”
黑發(fā)男人斜著眼“啊?”了一聲,寫了滿臉的都是“這么久遠的事情老子怎么記得”,但他開口時還是很禮貌的:“你想知道的一切,還是自己從頭開始去調(diào)查比較好。”
他的話倒是給我提了個醒,應(yīng)該從最開始、也就是從絕對不可能是我的「我」身邊尋找線索,比如說去調(diào)查一下琴酒和克莉絲逼我自殺后引發(fā)的那起火災(zāi),警方即便把那起謀殺案當作意外,也一定會確認被害人身份,果然我還是要去趟東京。
“那么,我還有最后兩個問題。”我的目光依次掃過三人,最后落在餐廳的玻璃窗外正看著我的方向竊竊私語的兩個男人,我都能明顯感覺到他們的惡意,想來身邊的三人不可能沒有發(fā)覺,“這些來勢洶洶的‘客人’究竟是什么人?他們?yōu)槭裁匆獨⑽遥俊?br />
不可能還是為了05年我攛掇五條悟和夏油杰搞事情吧?殺一次還不夠,還想殺我第二次?
“那些家伙應(yīng)該是高層派來的殺手,具體原因不清楚,五條先生只說希望我們可以幫他保護一個人,拿到照片后才知道是你。”七海回答。
灰原也抱歉地搖了搖頭:“五條前輩也是這么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甚爾沒有回答,我估計他也不知道,看來只能去問聽起來知情的五條悟——
不對……這個答案明明就藏在我的腦中。
“我明白了,請稍等一下……「命運的紅線」!”
我垂下眼睛,也沒顧著身邊還有無關(guān)人員,替身的紅線從我的后頸處顯現(xiàn),迅速在我的脖頸上纏繞一圈,像是給自己套上了項圈。而后時間軸在我的腦海中顯現(xiàn),我回憶著選定了出車禍那時的大致時間,而后意識猛地沉了進去。
在腦海中看記憶錄像和導出電腦上看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這才是貨真價實的「完全沉浸式體驗」,五感全部復現(xiàn),無論是全身的劇痛還是瀕死的感覺都一清二楚。好在我也知道這只是回憶,稍微忍耐一下不成問題。
「不要死——」
伴隨著少年直傳進我腦海的聲音,幾乎失去呼吸的我突然睜開了眼。
睜開了……四只眼。
騙人的吧,這是什么、為什么、難道是五條悟總被眼罩遮住的眼睛裝在了我臉上?
傷口也在以超乎人類的速度愈合著,像是虛的超速再生,我像是僵尸一樣垂直起身,上衣突然從袖口處被撕裂,取而代之的是纏繞全身的黑霧,而后,另一雙手從破損的袖口伸了出來。
四眼四手!這要是再看不出來是誰,我就白玩五條悟的游戲了!
這分明就是兩面宿儺的形態(tài)!
這是我被詛咒了?還是我變成了詛咒?
所謂的“煤氣泄露”引發(fā)的“爆|炸”,原來都是我不受控的咒力波動造成的。怪不得乙骨憂太會對我說這不是我的錯,他就抱著驚恐的女孩坐在路邊目睹了全程,他能看見咒靈,他知道我變成了什么。
很快有人落下了帳,遣來了咒靈,轉(zhuǎn)瞬便被我屠戮殆盡。接著,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黑發(fā)的咒術(shù)師緩緩走近,更多的咒靈將我包圍起來,我輕易躲過了所有攻擊,最終踏著一地殘穢停在他的面前。
背后的諸多咒靈蓄勢待發(fā),似乎下一秒就會取走我的性命,我凝聚咒力想要展開領(lǐng)域,卻在此刻突然看見了他臉上悲傷的表情——
·末尾部分對應(yīng)之前的「打水仗」
·妹妹會變成大爺?shù)耐庑问且驗楹痛鬆數(shù)氖`,咒力來源是乙骨
·妹妹的咒靈形態(tài)其實沒什么攻擊性,只是下意識的反擊,以及咒力極度不穩(wěn)定對自身周圍造成的破壞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瑪娜菲 8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3章 尋找十二年前的結(jié)局
===================================
現(xiàn)在我知道自己的頭發(fā)為什么會被削掉一半了。
和我的推測一樣, 兇器是咒靈,犯人是夏油杰,最后關(guān)頭他停下了殺手, 而我沒再反抗閉上了雙眼。
啊……閉上了兩雙眼。
所以我在被他送去醫(yī)院的時候身上并沒有傷, 治愈我的是我自己, 依靠不知是反轉(zhuǎn)術(shù)式還是超速再生之類的能力,那是那時重傷的我的本能。
我的咒力似乎源于腦海中那聲「不要死」, 是少年青澀的嗓音,聽起來很像是《EVA》的碇真嗣, 更像是之前電話交流過的乙骨優(yōu)太。我大概能感覺到, 自己一開始的不受控源于他內(nèi)心的慌亂, 后來我才逐漸掌控自己的意志, 而現(xiàn)在我還擁有咒力, 是因為和他還有著某種聯(lián)系。
重新抬起眼時, 甚爾正滿臉玩味地看著我:“知道了?”
“……你難道猜到了?”
黑發(fā)男人翹著嘴角, 露出一個輕蔑的笑:“車禍以后你被咒力很強的家伙詛咒了,一度變成類似咒靈的存在。”
雖然被他說中,但我還是懷疑地瞪著他:“你為什么不覺得是我自己死后陰魂不散變成了咒靈?”
“你的求生欲有那么強嗎?”
“正常來說誰都不想死吧!而且反駁的點不應(yīng)該是我現(xiàn)在還是人類的形態(tài)、不可能是死后變成咒靈的嗎!”
甚爾挑了挑眉:“你這不是知道嗎?”
……這人好煩啊!他以前是這樣的嗎!他是不是變了!不再溫柔貼心善解人意乖巧伶俐了!
此時灰原開口, 打破了我對甚爾單方面劍拔弩張的氣氛:“請問這位先生究竟是……”
看來他剛才沒來得及看到甚爾拆家的英姿。
“我哥哥安排給我的保鏢,”我回答說,“我本以為他幫我處理邪惡組織的黑心殺手就夠了,沒想到還要打咒術(shù)師。”
七海和灰原對視一眼, 接著問道:“請問甚爾先生的全名是什么?”
問到他的姓氏, 我不免有些警覺:“需要在意這種事嗎?”在咒術(shù)界的人前暴露全名,不知道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
甚爾卻不在意地輕笑了一聲:“我的全名嗎?”他看向眉頭微皺的我, 回答道, “吉良, 吉良甚爾。”
哈?
我的表情一時間非常復雜。
喂喂,什么就吉良甚爾啊!他這是要入贅進我家嗎?
但這畢竟是我們內(nèi)部的問題,我準備單獨相處的時候再吐槽他:“總之,甚爾很厲害的,我身邊有他就足夠了,兩位不需要特意保護我,當然我更希望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五條前輩正在解決……他是這么說的。”灰原說。
“那夏油杰現(xiàn)在哪里?”
灰原搖了搖頭:“自從上周夏油前輩出差去做任務(wù)起,就沒有回過高專,聽五條前輩的意思,好像夏油前輩也在仙臺這邊。”
總不會是和我打了一架產(chǎn)生心理陰影了吧?
但是,那個時候的夏油杰,那樣悲傷的表情,仿佛對一切都無能為力的絕望感,讓我都只覺得難過……等到見面時我一定好好和他談?wù)劇?br />
雖然我說甚爾很厲害,但七海和灰原并沒有因此離開,而是把房間訂在了我的新房間旁邊。甚爾倒是對此樂見其成,說省了自己動手。
睡覺之前他又站在我的床邊叮囑:“晚上別睡太死,感覺有危險就叫我。”
果然還是摸魚小能手和可靠并存。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安全起見,你是不是跟我一起睡比較好?”
“特殊服務(wù)要加錢——”
“特殊你個頭!別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雖然一本正經(jīng)地懟了回去,但臉頰還是一片滾燙。
“放心睡吧,不會有任何人打擾你。”他溫暖干燥的手覆在我的眼上,明明語調(diào)聽起來那么驕傲又那么無所謂,我的心跳卻漸漸平緩下來,像是在家里時得到了布加拉提先生的晚安吻。
……別問我為什么不是老板,老板親我一下我能興奮一個月。
“謝謝……明天我們?nèi)ヒ惶藮|京,我要去見一個人。”
“好。”
我想見的人并非五條悟,而是最近聲名鵲起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也就是安室透的游戲中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毛利警官。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辭職不干,但看到他現(xiàn)在的成就,我猜也許是因為偵探掙得多?
具體地址很好查,毛利偵探事務(wù)所幾乎已經(jīng)成為米花市的風景名勝之一,還做了相當漂亮的官網(wǎng),我前一晚已經(jīng)在那上邊留了言,說今天中午會去拜訪,剛才在電車上也確認了他的回復。
“就是這里啊……”我仰望著「毛利偵探事務(wù)所」的廣告牌,對頭頂?shù)拇筇柛械绞值牟粷M意。
甚爾雙手抱胸站在我身后:“不告訴那兩個咒術(shù)師偷跑出來,有什么特別的理由?”
“你這問的也太晚了吧,我們都從酒店出來多久了?”我扭頭無語地望著他,“游戲里我們是同伴沒錯,但現(xiàn)在甚爾才是我的同伴,你既然沒向他們說明你的姓氏,不就是不想暴露身份的意思嗎?我認為你不想跟他們一起行動……難道我猜錯了?”
甚爾笑了一聲沒有說話,我撇撇嘴不再看他,向二樓的事務(wù)所出發(fā)。
接待我們的是毛利偵探的女兒小蘭,高中生的年紀,可愛又漂亮。相比起來,那位正在聽賽馬情況的“沉睡的小五郎”就有些……不修邊幅,和十二年前的警官先生幾乎看不出是一個人。歲月真是可怕,竟然把當年英俊可靠的毛利警官蹉跎成了這樣,
“我是在官網(wǎng)預約過的芙拉格拉,偵探先生——”
我的話音還沒落,他突然一溜煙竄進了里面的房間,幾秒之后竟然就修好了邊幅閃亮登場,還遞給我一支嬌艷的玫瑰:“美麗的小姐,您遇到什么困擾了嗎?請不要顧慮全都交給我吧!”
太可怕了,這難道就是日本偵探的待客之道?
甚爾在旁邊愉快地扯開嘴角,小蘭不好意思地招待我們坐下,又端來了茶水,低聲向我們道歉:“我爸爸就是這個樣子,但他工作的時候還是很可靠的。”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并對毛利偵探開門見山:“我想了解一宗十二年前的舊案。”
偵探先生立即回憶起來:“這么久遠的案件?十二年前的話,我還在警視廳搜查一課做警察,你先說說看大概發(fā)生了什么事。”
“1999年7月末,東京有一家酒店起火,房間中的煙霧報警器被人為損壞——”
“我記得那起案子,”毛利偵探突然出聲打斷了我,“火災(zāi)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一具女性尸體,氣管和肺部都沒有吸入煙灰,很明顯是在火災(zāi)發(fā)生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亡。”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因為尸體損毀嚴重,根本無法判斷身份,登記房間的客人也聯(lián)系不上,走廊上的錄像記錄被人偷走,像是早就計劃好的犯罪。一切都無從查起,沒有任何線索,最后也就成為了懸案。”
那我該說什么,真不愧是酒廠作風?
“說起來,你看起來有點眼熟,名字聽起來也……等等、你該不會是那時和兩個高中生一起、接連經(jīng)歷好幾件麻煩案子的意大利女孩吧?先是綁架、然后是人口販賣、后來好像還遇到了炸|彈。我記得那場火災(zāi)后他們來找過我,想要確認火災(zāi)中喪生的女孩是不是你。”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
我艱難地吞了下口水:“然后呢?是不是她?”
毛利偵探搖了搖頭:“無法確認。”
……也對。
“這樣啊……啊、我并不是你剛才提到的女孩,但我確實為了調(diào)查她的經(jīng)歷而來。”說著我看了一眼時鐘,“已經(jīng)這個時間了,不然我們?nèi)窍碌目Х葟d邊吃邊聊?蘭小姐也請一起。”
我忍不住去想那時還是高中生的兩人會是怎樣的心情,以他們的智商輕易就能推測出我那通電話并非事實,即便當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隔天聽說酒店大火之后,一定可以推理出事情大概,更別說還有身份不明的女性尸體——
所以,那個「芙拉格拉」確實死在了酒廠手中,除非……那尸體另有其人。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我記得當時我們隔壁房間也在進行什么交易,還引發(fā)了騷動……可迪亞波羅也想除掉她,就算她能在酒廠的毒藥和火場中僥幸存活逃脫,也無法回到意大利……果然那具尸體就是屬于她的吧。
之后我們一起前往樓下名為波洛的咖啡廳,毛利偵探在回想起十二年前的事情之后,瞬間對我變了態(tài)度,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期望著我是那個女孩,就和我最近遇見的許多人一樣。
“你真的不是那個時候的芙拉格拉?”
“真的不是啊。”我無奈地望著懷疑的毛利偵探,“你想想看,怎么可能有人十二年一點都沒有變老呢!”
話音剛落,我突然注意到與我們同樣正在前往咖啡廳的幾個六七歲的小孩,毛利叔叔熟稔又隨意地跟他們打了招呼,而我眼中除了人群中的茶發(fā)女孩再無其他。
“怎么可能……呢?”
那是琴酒身邊的女孩,是他要將之送去美國的酒廠一員,我還清楚地記得她的臉。
而她似乎也認出了我,還聽見了我剛才的話。
女孩愣愣地仰頭望著我,瞳孔驚恐地顫動著,臉色一片慘白——
·私設(shè)毛利叔叔其實很精明,認出了透哥是降谷零但是選擇裝傻,且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關(guān)于妹妹的真正能力,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小天使猜出來了吧x后面會慢慢揭秘
接下來的副本還有琴酒篇、甚爾篇、星塵遠征軍篇
第54章 剝繭抽絲
=========================
我是萬萬沒想到, 安室透竟然會在咖啡廳打工。這是公安的工資不到位,還是酒廠的薪水惹人淚,竟然逼得身兼二職的混血小伙卑微地打起第三份工。
看他在柜臺后身穿圍裙熟練地準備餐點, 再回想起他在美國那場宴會威脅我時的壞人氣場, 這一對比簡直太心酸了, 我都忍不住想為他掬一把同情淚,甚至想對他伸出「到我熱情來」的橄欖枝。
畢竟他真的很好看啊!
可既然這么好看, 為什么他不選擇薪資更高的牛郎行業(yè)呢……
其實我的第一關(guān)注對象本應(yīng)是剛才見到的茶發(fā)女孩,但她突然說自己家里有事就急匆匆地跑掉了, 仿佛剛才和她對視的我是什么洪水猛獸。而取而代之的是我剛到東京遇上火災(zāi)時偶然遇見過的、和幼時工藤新一極為相似的男孩, 他曾問過我是否以前在哪里見過我, 那時我以為是什么過時的搭訕技巧, 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還是搭訕技巧吧?
總不可能我十二年容顏不改, 他十二年只長了兩歲吧?
“芙拉小姐, ”毛利偵探出聲喚回了我的注意, 在這之前我好像一直都在盯著安室透看,“為什么你會突然想要調(diào)查這件懸案?你和十二年前那位芙拉格拉小姐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也想知道我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我幽幽的嘆了口氣,現(xiàn)場編起故事, 我注意到坐在旁邊那桌的眼鏡男孩正認真聽著我說話,“我來日本的本意是度假,卻接連有好幾個人說我很像十二年前認識的少女,我就開始調(diào)查有關(guān)她的事。”
“原來如此, 你覺得那場火災(zāi)的喪生者有可能是她, 所以才想拜托我來調(diào)查嗎……但是事至今日,當時的懸案更找不到新線索, 如果能在海關(guān)確認她的出境記錄, 那就能確認她還活著, 只是過了十二年……”
這是委婉的拒絕,我能理解并接受。我現(xiàn)在更疑惑的問題是,毛利偵探是否認出了正為我們送上餐點的安室透就是當年的高中生之一。
我微笑地回復道:“確實像您說的這樣,看來我的調(diào)查只能中斷在這里了。”
“不好意思,還麻煩你跑這一趟。”毛利偵探長嘆了一口氣,“如果她還活著就好了,我還記得當時尋找她的高中生們著急的表情,那樣勇敢正直的女孩不應(yīng)該死在剛剛開始綻放的年紀。”
說到這里,我注意到他的余光掃了安室一眼,當即明白他已經(jīng)認出了安室,說不定還猜到了他改名換姓的原因——但這條線索到這里就算是斷了,我總不能去挖出當時受害者的遺骸,和我的DNA查詢匹配度吧?
不過有一說一,毛利偵探夸「我」這話可是讓我很受用,雖然我沒覺得自己勇敢正直,那些操作只是為了提高好感度、為了被喜歡而已。
“說起來,剛才起就一直看著我們的那孩子,也是毛利先生家的小孩嗎?”說的就是戴眼鏡的男孩。
“啊、那是暫時寄養(yǎng)在我家的小鬼。”
“他是柯南,”小蘭友好地向我說明,又轉(zhuǎn)向那個因為突然被cue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孩,“柯南,這位是委托人芙拉格拉小姐。”
柯南?日本家長平常會這么給小孩起名字嗎?
剛才還眼神犀利的男孩很快軟萌地向我打起招呼,演技可見一斑:“我是江戶川柯南,姐姐你好。”
“哇,江戶川亂步和柯南道爾,你的父母一定都是推理迷。”我由衷地感慨道,“不知道他們喜不喜歡工藤優(yōu)作老師的書,工藤老師是我最喜歡的作家。”
“是這樣嗎?”小蘭欣喜地說,“芙拉小姐喜歡新一爸爸的書啊!”
誒——這個女孩認識工藤新一?而且聽她的用詞,應(yīng)該和工藤很熟……她難道不知道工藤新一已經(jīng)死亡了嗎?
“新一是指工藤新一嗎?我有聽說過他,作為工藤優(yōu)作老師和超級明星藤峰有希子的兒子,沒有依靠父母的資源進入演藝圈或小說界,而是以自己的能力和智慧不斷破解謎題,成為了超有名的高中生偵探。聽說人長得又很帥,很受女孩子歡迎。”
其實我遠在意大利并沒有聽說過他,資料是剛才現(xiàn)查的。
毛利偵探“嘁”了一聲表示不屑,小蘭卻慌亂地擺起手來:“沒有那回事啦,新一只是個喜歡福爾摩斯的推理笨蛋,一起出去玩的時候也盡說些福爾摩斯有關(guān)的事……”
她說起工藤新一時的樣子那么幸福,讓我?guī)缀跽f不出繼續(xù)試探的話。但是看到旁邊江戶川柯南一副仿佛自己被夸的驕傲表情,我的腦中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準備好的話已然出口。
“這么說,蘭小姐一定和工藤君很熟悉吧?因為我之前有看到網(wǎng)傳工藤君失蹤的消息,還挺擔心的,甚至有人說他已經(jīng)去世了……”
“沒有那回事,新一還活的好好的。”小蘭一本正經(jīng)地辟謠道,“他只是有案件要處理,暫時無法露面,昨晚我還跟他打過電話呢。”
“誒——原來是這樣啊。”我看向表情突然凝固的眼鏡男孩,唇角的笑容越發(fā)燦爛,“工藤新一,竟然還活著啊。”
啊……我是不是嚇到人了?
我現(xiàn)在有個毫無根據(jù)但細思恐極的猜測,關(guān)于這個江戶川柯南,以及剛才跑走的茶發(fā)女孩,我想立刻驗證一下。
“吶,柯南君,剛才離開的茶發(fā)女孩叫什么名字?”我看著他,笑容始終不曾落下,“我有些事情想和她談?wù)劊憧梢詭胰フ宜龁幔俊?br />
在柯南回答之前,與他同桌的其他小孩子已然高興地替他答應(yīng),他們自我介紹說是少年偵探團,還說剛才離開的女孩叫灰原哀,也是他們偵探團的一員。我用余光瞥著柯南沉思的臉,感覺自己還能多吃兩碗飯。
于是一頓愉快的午餐后,我與毛利偵探道謝告別,在和安室透短暫的對視后,跟著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一起前往灰原哀的住所——是一位名為「阿笠博士」的先生的家。
阿笠宅邸旁就是工藤宅,我在他家門口多看了一眼,恰巧和從二樓窗口向下望的陌生男人對上視線,我估摸著他是工藤家的親戚也沒在意,甚爾卻突然拍了我一下,說他就不進去了,他要去附近逛逛。
這人就離譜,剛認真工作了多久又想去摸魚。
“那你盡快回來,別跑太遠。”
此時一直垮著小臉的柯南突然眨著大眼睛萌萌地問起來:“那個大哥哥是芙拉姐姐的男朋友嗎?”
我覺得他想問的是甚爾是不是我的同伙。
“不是哦,他是我的保鏢,因為我好像招惹到一群危險的家伙。”
少年偵探團中的光彥立刻說道:“芙拉小姐遇到什么麻煩了嗎?我們少年偵探團有沒有幫的上忙的地方?”
“謝謝你們,但是沒關(guān)系,我的保鏢非常厲害。”
“芙拉姐姐為什么想見小哀?”步美可愛地眨了眨眼睛,“難道是想邀請小哀作為童星出道?”
“不是啦,我只是以前在朋友的照片上見過她,所以想跟她打聲招呼而已。”
柯南追問:“是什么樣的朋友?”
我則干脆地懟了回去:“你管的也太寬了吧。”
如果事情真如我猜測的那樣,灰原哀就是那時跟著琴酒的女孩,那柯南極有可能是工藤新一,他們都因為服用APTX4869產(chǎn)生了變異,是從高中生縮小成了小學生的模樣。
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更有意思了。工藤隱姓埋名的原因很明顯,但茶發(fā)女孩……大概是背叛了酒廠吧。
阿笠博士對到訪的我非常友好,在自我介紹后一眼就注意到我的手鐲:“你手腕上的麻醉針手鐲是我的產(chǎn)品啊,我記得那個是意大利的訂單,收信人是一位姓阿帕基的先生,他把手鐲送給你了嗎?使用效果怎么樣?”
“說實話,我還沒來得及用。”我低頭看向手腕,在美國參加晚宴前阿帕基送給我的手鐲我一直沒有摘下,“不過還是很感謝您發(fā)明了這樣的產(chǎn)品,帶著它讓我感覺很安心。”
不過客套話也就說到這里。
“你應(yīng)該不介意和我單獨聊一下吧?”我在茶發(fā)女孩身旁蹲下來,笑容溫和可親,同時壓低了聲音,“——那時琴酒負責照看的小姑娘?”
確認她的身份只是一句話的事。
“你果然是那個時候的……”她的臉色灰敗,卻意外地鎮(zhèn)定,這句話之后她直接拉著我下了地下室,還鎖上門,把柯南隔絕在外。
然后接連問了我好幾個問題。
“為什么你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聽說過熱情換人掌權(quán)的事,你是那之后才回到意大利的嗎?”
“這些年里,你有變回去過嗎?”
我向她搖了搖頭。
“我不是她,只是恰好以某種方式見證了她的經(jīng)歷,我的人生很完整,記憶中從未跟酒廠接觸過。”說話時我非常理直氣壯,但想到前不久才失去一段記憶,又難免有點心虛,“總之,我只是為了你記憶中那個芙拉格拉而來,我想知道她發(fā)生了什么,和酒廠有什么瓜葛,以及結(jié)局是什么。”
茶發(fā)的女孩低下了頭:“我后來聽說,她是意大利黑|幫熱情派來盜取資料的間諜,暴露后被首領(lǐng)背叛,最初是琴酒受命將她邀請進來的。”
“……你確定不是脅迫而是邀請?”
女孩不再害怕,輕快地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雖然沒獲得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我大概知道,應(yīng)該從哪里開始了。
傍晚時分,我和甚爾回到酒店,我徑直回到房間拿出電腦。
在游戲里見過也算見過,我用替身插上電腦,很快,核心角色為「琴酒」的游戲就建立出來。
【開始讀取,請稍候。】——
·時間線是透哥還沒對柯南暴露波本身份的時候
·甚爾是看透昴哥身份去找他私聊了,07年他們見過面
·琴酒線說不定真是那種甜甜的戀愛,畢竟貝姐口中的前女友(
感謝在2021-12-12 23:55:50~2021-12-13 19:14: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河清海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5章 「恐懼」(1)
==============================
這似乎是我踏上死亡之旅的起點。
凌晨三點, 我在獨居的小公寓中準時醒來,旁邊的電腦上躺著老板的新郵件。我用替身倒轉(zhuǎn)記憶,回想起上次會面時老板只展示給我一瞬的紙頁, 然后慢慢鍵入了十六位隨機字母符號組成的密碼。
是1998年8月, 盛夏時節(jié), 威尼斯游客絡(luò)繹不絕、人流涌動,窗外的冷寂與一條街之外的繁華喧鬧形成鮮明對比。這片區(qū)域是威尼斯的陰影, 是熱情用來進行非法交易的地盤,天剛黑下來普通住戶便全都關(guān)門閉戶, 唯恐撞見什么不該看見的東西。
有一點下雨, 我起身關(guān)上窗戶, 有細細的雨絲已經(jīng)透過先前半開的窗戶落在地毯上, 我輕掃了一眼, 沒有在意, 抬手拉上窗簾。
然后回到桌前去看那封郵件。
開頭便是褒獎:「暗殺組的事情, 你處理得很好。」
于是畫面突然閃回,時間回到一周之前,情報部傳來消息說組織內(nèi)出了叛徒, 正試著調(diào)查老板的身份——這是熱情中唯一的禁忌,隨即「情報部的芙拉格拉可能知道老板身份」的流言就被放了出來。
這種流言的出現(xiàn)并不是第一次,稍微聰明一些的都知道,這只是老板放出的餌, 但既然是餌, 就總有能釣上的魚。
暗殺組的兩人輕而易舉將我綁走,在泛著寒光的刀刃面前, 我?guī)缀跗怀陕? 哽咽著、斷斷續(xù)續(xù)地告訴他們我的郵箱地址, 說里面有我和老板的秘密郵件,雖然沒什么機密,但可能就是他們想找的東西。
半小時后親衛(wèi)隊的喬可拉特和賽可循著信號到達現(xiàn)場,我掙開早已松脫的繩子,抹去臉頰上的血痕,面無表情地拿起桌上的電腦離開房間,背后傳來男人凄厲的慘叫聲,我沒有回頭,也絲毫不想記住將死之人的臉。
極少有人知道,實際上我并不隸屬情報部,我是老板的私有物,是最為隱秘的老板親衛(wèi)隊的一員。
時間回到現(xiàn)在,老板發(fā)來的郵件中,除了那句褒獎的話,還留有一串數(shù)字,對照我腦海中留存的密碼表就能翻譯出地址,老板就在那里等我。
我刪除郵件,穿上黑色的外套、帶上防雨的兜帽,很快離開房間,融入夜色之中。
玩到這里的時候我整個人的表情都是呆滯的,這個「我」的性格設(shè)定和我以前見過的完全不同,跟我本人也相差甚遠,像是只會遵從命令的玩偶。還有什么半夜三點發(fā)郵件約見的操作,迪亞波羅你晝夜顛倒就非要逼著手下也晝伏夜出嗎?還有沒有點人性啊?
大約十分鐘后,我到達老板指示的公寓,通過沒有監(jiān)控的逃生樓梯慢慢爬上頂樓。
來這里的一路沒遇上任何事,途經(jīng)小巷時余光似乎看到兩個男人在交易毒|品,我目不斜視,他們的視線也沒敢在我身上停留。既然已經(jīng)知道我是餌,大部分魚都會對我敬而遠之,監(jiān)視或跟蹤我純屬嫌命長。
在敲過三聲門后,時間被老板的替身「緋紅之王」消除,我瞬間出現(xiàn)在客廳門口,而后,我又一次在游戲里見到了他。
確切的說并非“見到”,因為房間里沒有開燈,我能看見的只有窗戶邊一個隱約的男人剪影,跟我隔著好幾米的距離。
「芙拉格拉,我有重要的任務(wù)交給你,這件事只有你能完成。」
我試著用嘲諷的語調(diào)說話,可耳機反饋給我的卻是平靜又恭敬的聲音:「感謝您的信任。」
「三天后你將要前往美國的某個研究所任職,你必須記住一些知識,書刊在今天天亮時會送到你的公寓,在前往美國之前你要將它們?nèi)孔x完。接下來的時間里,你要以天才博士研究員的身份進行研究工作,直到收到某個組織向你伸來的橄欖枝。」
他的話音微微一頓,帶上些蠱惑的色彩。
「你的簡歷和任務(wù)目標都會用郵件發(fā)給你,只是這個任務(wù)并非一兩天可以完成,我們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見面。」
呵,你管這叫見面?有本事你開燈啊?見不得人是不是?
雖然滿心抗拒,但我還是恭敬地回答:「我明白了。」
這樣的回答似乎讓他感到非常滿意,甚至想要因此獎勵我什么,接著他開口:「閉上眼睛,芙拉格拉。」
他這樣說,我便這樣照做,屏幕黑下來之后我聽見了腳步聲和衣料摩挲的聲音,旁白顯出幾個字,讓屏幕后的我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老板摸了我的頭。
摸個鬼啊摸,誰讓你摸的!我所認可的老板可是只有喬魯諾一人而已啊混蛋!這種壓榨員工還不給員工看真容的屑老板也太渣了,活該被喬魯諾推翻好嗎!
「那么,芙拉格拉,addio——」
時間再次被刪除,不過眨眼的時間眼前便已空無一人,我愣了一下,隨即在心里對那個和安娜蘇極為相似的屑老板痛罵起來。
說什么addio,這個詞可是永別的意思,還說什么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見面,根本就是再也不見!對這個唯恐自己身份暴露的男人來說,意圖調(diào)查他的暗殺組是威脅,與他關(guān)系如此親近的我更是威脅!
可游戲里的「我」不僅沒看穿一切,甚至臉上還因為剛才被摸頭浮著淡淡的紅暈——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爭氣一點,全世界的好男人這么多,你怎么就偏偏對那只粉色大章魚忠心不二呢,他憑什么啊!
我突然想起來打開迪亞波羅的面板一看,結(jié)果是與之前兩面宿儺相同的灰色進度條,顯然不可攻略,不、考慮到宿儺曾經(jīng)是人類,說不定這意味著迪亞波羅也不做人了呢?
一夜過去,第二天清晨足有上百本書被快遞員送進我家客廳,我把它們分門別類地擺成十幾摞,臉上雖然還是沒有表情,但眉眼間都透出了深重的無力感。
繼在游戲中學習古日語和探討英國文學之后,我又要開始學習生物和化學的相關(guān)知識了?還有這些數(shù)量離譜的專業(yè)書,這是把我當成了人工智能嗎?
……我選擇跳過。
來到美國已經(jīng)有三個月,曼哈頓的深秋與威尼斯大不相同,從家走到研究所的一路上,路旁都是燦金或深紅的楓樹,干枯的葉片被風一吹,便像是蝴蝶一樣旋轉(zhuǎn)飛舞著落下,落在我的發(fā)尾。
十八歲的我穿著職業(yè)套踩著細高跟,一手拎著公文包一手端著一杯外帶的咖啡,刷卡進入研究所并走向自己的工位,沒有向任何人問好,也沒有任何人向我示意。
一個高冷怪癖、思維方式古怪、言辭犀利、低情商的天才,一個漂亮聰明但非常不討人喜歡的年輕女孩,這就是我的新人設(shè)。
比起在意大利時那個總是沒有表情的人偶倒是活潑了不少。
實際上無論我的性格多差,以偽造的履歷書上所注明的諸多學位和論文,加上工作以來我提出的新奇觀點和在實驗中提前發(fā)現(xiàn)的錯誤,都足以讓我擁有非常光明的未來。但我不能奢望那些,因為我是老板的所有物,我和我的替身都只為老板而存在。
……最可怕的是我竟然還要寫論文。
為什么黑|幫的任務(wù)會有發(fā)論文這一項!還要自己寫!雖然只是劇情,不需要作為玩家的我來寫,但我還是非常同情在電腦前奮力敲鍵盤的「我」。
「芙拉格拉,有你的信,多半又是噴你有妄想癥的吧,竟然在那種規(guī)模的學會發(fā)表那種天方夜譚的言論,我看你的研究生涯要到頭了。」研究所為我安排的助理把一個信封丟到我桌上,滿臉都寫著幸災(zāi)樂禍。
上周參加的國際學會發(fā)表中,我在老板的指示下,直白地表示「人類可以通過藥物實現(xiàn)永生甚至死而復生」,隨后便收到很多說我的觀點「不可理喻」的信。為了尋找目標組織可能伸出的橄欖枝,每一封信我都認真看過。
我停下動作拿起信封,稍顯暴力地將信封撕開,淡淡反問道:「你在那種規(guī)模的學會上說過話嗎?」一頓,「啊、我忘了,因為你是我的助理,你才能第一次拿到出席券。」
嘲諷人誰不會啊,特別是我還擺著一副「我真的沒有在嘲諷」的認真表情,就特別地讓人窩火。
看看,這不是又把助理氣走了?
不過這次的信封里并不止裝著信,還裝著一張精致的宴會邀請函。我展開信紙,內(nèi)容罕見的不是英語,而是字跡娟秀的意大利語,顯然誠意十足。內(nèi)容則比字跡更加有誠意,先是對我之前發(fā)表的言論表示極盡贊賞,接著表達有個日本有一個醫(yī)藥公司正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非常需要我這樣的人才,愿意出巨資聘用我。
我將這封信和邀請函的照片發(fā)給情報部不久,便收到了老板的郵件,這是三個月以來他第一次和我聯(lián)絡(luò),開頭第一句的稱謂竟然是「我的女兒」,把我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開什么玩笑,他的女兒不是特里休嗎?他這是對女兒特攻?
還是他在自比教父?他配嗎?
內(nèi)容倒是很簡單,大意就是說我的任務(wù)正式開始了,這封信正是來自目標組織,鼓勵我好好干,還說已經(jīng)為我準備好了日本的安全屋和接應(yīng)人員。
已經(jīng)提前知道他會把我賣給酒廠的我嫌棄地撇了撇嘴。
郵件的最后一句是這樣的:「當你拿到那種藥物的全部資料,并用郵件發(fā)送給情報部,你的任務(wù)就全部結(jié)束了。」
我知道這個「全部」的意思,這也意味著我生命的全部。但大約是因為瞟到「任務(wù)結(jié)束」的字眼,金發(fā)少女的唇角忽然露出一絲極為淺淡的笑容——
·這個妹妹的面無表情只是在任務(wù)狀態(tài)時對自己的克制,原因在于對迪亞波羅的絕對忠誠,本性其實很開朗,參見【危情十日】和【初夏波光】
·切片組的切片時間提前了,妹妹全責(bushi
·此時琴酒正在坐飛機趕來的路上(讓飛機再飛一會兒
第56章 「恐懼」(2)
==============================
為了參加宴會, 我專門去買了一條綴著亮片的深藍色抹胸小禮服,是參加婚宴常見的款式,裙子好看歸好看, 但實際上并不適合這種嚴肅的商務(wù)場合, 會顯得我缺乏相關(guān)知識, 以及沒見過世面,而這就是我想要的結(jié)果。
一個天真單純高居象牙塔的研究者, 才更不容易被人設(shè)防。
拿著邀請函入場時門口查票的人還挺驚訝,似乎提前被交待了什么事。我在會場里吃了幾塊小蛋糕, 就有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找了過來, 看起來溫和穩(wěn)重, 都帶著金絲眼鏡, 但不像是搞研究的, 相比起來更像是專們做游說的。
打過招呼收下他們的名片后我也沒有表現(xiàn)出在意, 而是繼續(xù)吃著小蛋糕, 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來人想要跟我說話。
但我總覺得他們對我的反應(yīng)還挺滿意,兩個人低聲交流了些什么內(nèi)容,一人很快離開, 只剩下一人還留在我身邊,默默地等著我吃完,很禮貌地沒有搭話。
直到我吃夠了端起果汁,他才終于開口:「芙拉格拉小姐, 關(guān)于跳槽的事, 請問你有什么想法?你應(yīng)該能看到我們的誠意,我們愿意開出你現(xiàn)在薪水的三倍來雇傭你, 研究經(jīng)費也一定會比現(xiàn)在更容易申請。」
我歪了下頭, 興趣缺缺地搖頭:「不要。」
「你難道不想證明你那個理念的真實性嗎?我看過你的論文, 你現(xiàn)在的研究所根本無法讓你發(fā)揮出最大的能力,還是說,你對三倍的薪水不滿意?錢不是問題,我們的研究部門由日本烏丸財團出資,他們對于你這樣優(yōu)秀的人才愿意出天價聘請——」
我喝光了手里的飲料,等他把話說完才再次開口,聲音冷淡:「薪資無所謂,但是我拒絕。」
「為什么?」
為什么?當然是因為我要維持好人設(shè),他們想要的不是普通的研究員,最好能帶上點不顧倫理的瘋勁。
不過三倍工資乃至更高,再加上研究經(jīng)費,我要真是個研究員早就答應(yīng)了,有羊毛不薅白不薅啊,只可惜現(xiàn)在還薅不得。
我把杯子放下,頗有些高傲地望向他的臉,語氣仍舊冷淡:「誰知道你們真正想做什么啊。」
然后轉(zhuǎn)身離開,只給他留下一個孤高的背影。
等到明天,我應(yīng)該就能收到他們所謂「真正想做的事」了吧,應(yīng)該是會讓我感興趣的課題,然后我會表示我正在進行一項研究,等論文完成之后會考慮跳槽,最后順理成章地加入進去。
我唯一的期望就是轉(zhuǎn)職之后不用再寫論文。
情況就像我推測的一樣,隔天我的助理拿了一個文件袋給我,說是有人專程送過來讓我檢查的資料,我沒有現(xiàn)場拆開,而是將它帶回家查看。文件袋里面是研究計劃書,藥物構(gòu)想寫得夢幻至極,如果說這是上司的畫餅充饑手段,那這塊餅怕不是大得整個科學界都裝不下。
我不確定他們真正想做的藥是不是像計劃書上寫得那樣,但那無關(guān)緊要,目前的進展都在計劃中。那份計劃書的最后一頁上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我發(fā)了郵件過去,很快對方就回復消息稱想和我面談,邀請我周末一起吃飯。
雖然語氣坦誠又懇切,我還是表達了拒絕,結(jié)果對面直接把約定好的餐廳地址發(fā)給了我,我只好不情愿地應(yīng)了下來。
劇情走到這一步,理應(yīng)開始往下進展到順利潛入酒廠做臥底,我一邊跳過兩天的工作日常,一邊想著是不是還有什么被我遺漏的問題——如果我沒記錯,降谷零的游戲里,克莉絲曾經(jīng)對我說過,邀請我進來是琴酒拿到代號后的第一個任務(wù),那琴酒呢?他現(xiàn)在在哪里?也拿著全部財產(chǎn)去賭馬了?
嗯……現(xiàn)在好像不是該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周六早上我打開家門想出去買套適合去跟吃飯的衣服,結(jié)果看見門口趴著一具尸體,而且是我助理的尸體,尸體身下的血泊里丟著一把槍,我去摸尸體脈搏的時候因為低血糖身體晃了一下,手正好按在槍上,結(jié)果沾了一手血。
麻煩了,我好像無意間給自己增加了嫌疑。
緊接著尖叫聲就起來了,年輕的女鄰居一邊尖叫著一邊舉著雙手跑向樓梯,看不出來是想表示投降還是想跑,我想了想自己的人設(shè),沒去管尸體,起身回房間把手上的血洗掉,然后打電話報了警。
誒說真的,他這個片場就很奇怪,既然是酒廠的主場,這種一般犯罪就不要安排進來了好吧,要搞也是搞爆|炸這種動靜比較大的事情——
半小時后,我在公寓樓下接受警方問訊的時候,旁邊的警車突然爆|炸,我因為身邊有顆特別粗壯的樹而幸運得毫發(fā)無傷,但給我做筆錄的警察就慘了,雖然看著還有氣但是傷得很重,場面一時間非常混亂。
啊這,我的厄運體質(zhì)什么時候開始影響其他人了?
為了避免自己的站位影響到救援工作,我往后退到人群之外,還沒站穩(wěn)就聽那邊有警察喊著“犯人逃走了”,槍口遠遠地指向了我。
我的腦中緩緩跳出一個問號。
你們很失禮啊喂,好好調(diào)查過沒有,我明明也是受害者——
一顆子彈破空劃過了我的肩膀,帶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人群尖叫著散開,我的瞳孔驟然緊縮,第一反應(yīng)就是蹲下抱頭表示自己無害,但蹲下去之前我愣了一秒,突然反應(yīng)過來那一槍的方向并不來自我正對面的警方,而是我背后不知名的方向。這么多人在場,警察不會傻到背后放黑|槍,那會是誰想要我的命?酒廠嗎?為什么?
我被人群擠得踉蹌了幾步,茫然得不知道是該跟人群一起退去還是直接開溜,前有把我當成犯人的警察,后有不知名的殺手,應(yīng)該還是警察局更安全一些——這樣想著,我剛剛邁開一步,就突然被人握住手腕、很大力地拉出人群,然后七拐八拐地拐進一個小巷子里。
是個男人,一個擁有順滑銀色長發(fā)和幽綠色眼瞳的冷峻殺手。
是琴酒。
我驚魂未定地被他錮在懷里,沒有掙扎。
男人的左手拿著一只加了消音|器的槍,右手手臂鎖著我的脖頸,動作非常不溫柔,像是困住我不讓我逃走。
「你……」我壓低聲音,身體不受控地輕輕顫抖著,先前被子彈劃傷的肩膀還在出血,很快在杏色的外套上暈出一片緋色。
「閉嘴。」男人冷冷地說,他似乎在警惕著小巷之外可能接近的敵人。
我吞了下口水,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很快恢復到原本的人設(shè)中,冷冰冰地開口:「放開我。」
男人皺了皺眉,抬起右手捂住了我的嘴。
……不愧是你。
我看了一眼他的面板,并不奇怪他對我的好感度只有卑微的四點,實際上不是零分已經(jīng)很給我面子了,而且看起來他并不想傷害我,難道會是保護?
如果換個成熟妖艷的人設(shè),這種時候我應(yīng)該舔一下他的手心,整個畫面一定會變得非常粉紅,可惜我不能,只能身體僵硬地被他按在懷里,等了差不多有五分鐘,他才終于把手放開。
我原地轉(zhuǎn)身,腦袋幾乎撞在他的胸口上,然后仰起了頭,第一次和這個奇怪的男人對視。
距離非常近,是那種他一低頭就能吻上我的距離,場面特別像是HE之前最后的CG。
等等,這不是很奇怪嗎,我為什么會腦補一個后來會殺掉我、現(xiàn)在好感度只有四點的大壞蛋和我HE啊!我拒絕!我寧可選擇諸星大!
「被殺的那家伙和黑|幫有點關(guān)系。」
他掃了一眼小巷口,把槍別在后腰,右手硬扯著我的手腕就往另一側(cè)走,中途似乎收到短信看了一眼,隨即嘴角扯開一個比冰塊還冷的笑容。
「你已經(jīng)作為嫌疑人被通緝了,現(xiàn)在NYPD和本地黑|幫都在找你。」
最后,他才冷冷地吐出自己的代號:「琴酒。」
「芙拉格拉。」我也冷淡地吐出自己的名字,停頓了三四秒,才開口說了聲謝謝。
話說回來,原來我的助理是背景這么厲害的人嗎?他整天被我那么氣也沒想著報復我?剛才想殺我的人應(yīng)該就是所謂的本地黑|幫吧,稍微想想就知道不會是酒廠,畢竟我們一會兒還約了飯,合作的進展很順利,沒必要這時候給我下絆子。
那我就是只是……單純的時運不濟?
還有警車爆|炸是什么情況,也是本地黑|幫干的?他們怎么能兇成這樣,相比起來我們意大利黑|幫簡直就是良好市民。
他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應(yīng)了幾聲后邊掛斷轉(zhuǎn)向我:「中午之前會安排你離境去日本,護照和簽證我們會準備,與我們的合作可以到日本再談。」
我則干脆地打斷:「我不去。」
「什么?」
「這個案子不解決,我哪里也不會去。」
他眉頭便皺了起來:「你不配合的話——」
我不配合怎么樣?你難道硬把我綁回去?
「我就不配合,我不要被當作殺人犯,嫌疑不洗清,我的研究做不下去。」
琴酒沒再說話,大概是勉為其難地接受了我的要求,又或者是正在思考應(yīng)付我的對策,我沒再重復我的主張,而是看了一眼一輛孤零零停在路邊的車,又抬眼看向銀發(fā)的男人。
「喂,你會開車嗎?」——
·琴爺:我不叫喂,我叫酒廠打工人
·性感琴酒,在線開車(字面意思
·看看日本和美國的臥底在做什么,再看看她們意大利的來的在做什么x
·但其實助理是琴爺殺的,助理是壓抑了太久來殺芙拉的,結(jié)果琴爺還沒來得及處理尸體芙拉就開門了
第57章 「恐懼」(3)
==============================
琴酒的撬車手法顯然比我的更加熟練, 要么是老手要么就是刻意訓練過,說不定酒廠還有專門的特工專業(yè)技能培訓班,地點設(shè)在夏威夷之類的。
他的駕駛技術(shù)也相當厲害, 從曼哈頓一路飆到皇后區(qū), 但凡超過的車就沒有還能反超的, 更離譜的是絲毫沒有引起交警的注意。
慣犯了吧這,也不知道他以前是跟誰一起極速逃亡的, 說不定會是諸星?這一年諸星已經(jīng)加入酒廠了嗎……
車在一條有些荒蕪的街道旁停了下來,琴酒沒有出聲, 動作非常迅速地下車, 不用他多說我也知道直接跟上去。
旁邊有一家不怎么正規(guī)的小旅館, 接待處的小房子離住宿區(qū)域隔著一條街, 琴酒扔了二十美元過去, 對面就把鑰匙遞了過來, 我則是全程站在小房子外邊避免露臉。
肩膀上的傷口被我捂了一路, 已經(jīng)不再出血了,看琴酒的樣子應(yīng)該并不在意我是否受傷,他多半只需要把我活著帶回日本就行, 最多要求大腦不能受傷。
從看見旅館房間的內(nèi)部裝潢起,我就開始后悔自己的選擇,倒不是衛(wèi)生問題,而是色調(diào)實在太——粉紅了, 根本就是愛情旅館的氛圍。如果非要我跟哪個男人住這種房間, 我更愿意選擇甚爾,再不濟不太熟的五條悟或是安室透都行, 就算是諸星大也……唉。
艱難。
但我什么也不能說, 絕對不能露怯, 要表現(xiàn)得像是外界環(huán)境不會對我有任何影響,我只在乎科學研究和我自己。
所以我無視了房間里威懾力極強的男性,徑直進浴室洗澡。
衣服已經(jīng)被傷口邊緣干涸的血跡黏住,硬脫下來幾乎重新撕開傷口,眼角因為這痛楚不斷涌出生理性淚水。我咬住下唇有點不忍再繼續(xù)操作下去,就按了自動讓「我」自己去處理。
本以為她可能會繼續(xù)面無表情地直接站到水下做真正的勇士,沒想到她剛打開花灑,卻像我現(xiàn)在一樣咬住嘴唇,大顆的淚珠突然從她的眼角滾了下來。
我愣了一下,有點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應(yīng)該是門外還有無法信任的人在,所以強忍著不敢哭出聲,但是……她看起來哭得那么委屈,跟最初面對迪亞波羅時淡漠冷靜的樣子簡直不是同一個人,也跟我想象中完全不同。
我還以為她的感情因為身在熱情而非常淡薄,可現(xiàn)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就是說……難道在迪亞波羅面前,她也在演嗎?
她是不是早就猜到老板想讓她有去無回了?
再往下的場景我更不忍心看下去,少女的眼淚很快融入水中了無痕跡,血色也在水中暈開。
那樣的傷口碰到熱水該有多痛呢?
意識到自己在流淚是幾分鐘之后的事,我抹了一把眼淚,取消自動模式。
屏幕中的「我」洗過澡、重新穿好衣服離開浴室,很快因為外面放在床上的紙袋而愣住。因熱水而暈紅的臉已經(jīng)恢復了先前的鎮(zhèn)定,我歪了歪頭,隨即走過去打開,里面赫然是一套價格不菲的新衣服。
誒——雖然我知道琴酒肯定不想追我,但他這算不算公費泡妞?
男人正靠著窗戶抽煙,我也沒跟他客氣,這女裝買回來肯定不是他自己穿。剛把衣服拿出來準備去浴室換,一眼又看見放在他旁邊桌上的透明塑料袋,隱約可以看見袋子里面的紗布和藥。
謝謝你,琴酒!
不管他對我的好感度怎么樣,反正我對他的好感是一次性上漲二十個點。
我在他對面坐下,解開三顆襯衣扣子把受傷那側(cè)的衣領(lǐng)拉了下去。傷口邊緣因為剛才洗澡稍微有些泡水,邊緣隱約滲著點血,看起來倒不很嚴重,只是傷在肩膀,只能一只手來處理,感覺有些費力。
接著我就見琴酒按滅了煙,伸手握住我的手臂,將我往他的方向拉近了一截。
我非常自覺地把手邊的藥推到他的面前,看著他的手指熟練地幫我處理消毒上藥貼紗布,臉頰又開始發(fā)燙。
對不起我又動心了嗚嗚嗚就算這狗男人以后會追殺我但我還是可恥地對他動心了——
「謝謝。」我看著他的眼睛道了聲謝,「關(guān)于衣服還有藥。」
我剛才有注意到袋子里還有給傷口縫針用的工具,雖然沒用到。這么看來他還是挺在意我的傷,畢竟這怎么說也是他拿到代號后的第一個任務(wù)——
「把頭發(fā)剪短。」
我愣了一下,茫然地發(fā)出一個單音節(jié):「嗯?」
結(jié)果就見他不知道從哪里又掏出一盒染發(fā)劑,和剪刀一起放在了桌上。
……我剛才洗澡有那么久嗎?他這買東西的效率真高啊。
但是我拒絕,頭發(fā)可以染,但剪是絕對不能剪的,我要誓死捍衛(wèi)我頭發(fā)的尊嚴。
于是我堅定地開口:「你剪我就剪。」
琴酒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的腦袋剪下來。
但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反正他現(xiàn)在不能殺我,最多也就是強行給我剪頭發(fā),所以我準備再任性、再得寸進尺一點。
「琴酒,幫我染頭發(fā)。」
我感覺他的內(nèi)心可能是一句「尸體在說話」。
而在沉默地對視十秒之后,他竟然屈服了,稍顯暴躁地拆開染發(fā)劑的包裝開始干活。
有趣,我好像能想象到他知道我是熱情的臥底后,那種迫切想把我切成片的心情了。
我不知道琴酒是不是全能屬性,是否在酒廠薛定諤存在的技能培訓班學到了所有也許能用上的技能,但他染頭發(fā)的技術(shù)確實還可以,也就是不小心蹭到了自己的頭發(fā)——我是金發(fā)他是銀發(fā),染發(fā)膏則是茶色的,染上去的顏色非常明顯。
明顯到……他直接把染色的一搓頭發(fā)剪掉了。
剪子買的不虧。
不行,不能笑,要忍耐。
話說回來,他這頭發(fā)可真絲滑啊,好想摸一把——
我去浴室重新洗了頭發(fā),然后換上琴酒買的新衣服,是純黑的套裝。穿著它走到琴酒身邊的時候,我有那么一會兒覺得跟他的黑色風衣挺像情侶裝,但當我打開他的面板看到那二十冒頭的好感度,就很快放棄了這個腦補。
接下來的時間我都坐在床上看電視,新聞上已經(jīng)有對剛才案件的報導,我的照片作為嫌疑人公開,罪名是謀殺以及襲警。此外并沒有其他內(nèi)容,沒提到琴酒也沒有報導說我們偷車,警方似乎以為我是單獨逃竄,并認為我有逃去加拿大的可能。
琴酒大多數(shù)時候在看窗外,偶爾也會瞟一眼手機,但應(yīng)該是聽著電視的,因為他偶爾會露出冷笑來嘲諷警察,就是那種特別邪魅狂狷的笑。他一笑,我就有點心跳加速。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問他想吃點什么,然后打電話給附近的中餐廳叫了個外賣,當然錢是他來付的,然后我們一起干飯……就很奇怪,這種相處模式一點也不像是兩個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且一人正被警方通緝、被□□追殺,另一人腰間別著一支伯.萊塔。
我甚至還沒問過他經(jīng)典的那句「你究竟是誰」。
窗邊的琴酒又按滅一支煙,他好像在等待什么,也許是一條好消息,也許是來接應(yīng)的人,我關(guān)掉電視默默凝視著他的側(cè)影,總覺得看起來有點寂寞。
啊……不是那種「無敵是多么寂寞」,而是一種孤獨感,聞起來和「我」有些同病相憐。
但對他來說應(yīng)該不是病吧。
「琴酒。」
我叫了他一聲,男人便冷冷地掃了過來。
「你們的研究所,為了實現(xiàn)那個夢想,能夠付出多少?」
男人的眼睛微微瞇起,他一定能聽懂我的意思,這是被挖的墻角在問挖它的鋤頭「你想把我填進哪棟高樓大廈」。
「全部。」他說。
這一刻我其實很想直接說「I’m in」,但琴酒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奪門而出,且在掃了一眼樓梯之后,先把我推到一邊,接著去撬開了旁邊空房間的門,再迅速把我拉了進去。
好家伙原來你也會撬鎖——
「安靜。」他低聲囑咐過這句后便鎖上了房門,又拉我進了浴室。
因為隔音條件很差,很快隔壁翻找東西和咒罵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夾著黑話和臟詞的英語聽得我一陣反胃。
這應(yīng)該是□□的人找過來了吧……聽聲音來判斷,對方至少有五個人,多半還拿著槍,我們這邊卻只有一個能打的,我還不知道他戰(zhàn)斗力如何。
狹小的浴室里沒有開燈,黑暗中我盡可能緩慢地呼吸,左手腕還被琴酒的右手緊握著,他應(yīng)該輕易就能摸出我慌亂的脈搏,又或許他早就識破了我偽裝鎮(zhèn)定的假象。
房間門似乎被那些人踹了兩下沒踹動,然后又被踹了兩下,接著就有腳步聲逐漸接近,應(yīng)該是成功踹開門進到房間里來。我屏住呼吸,心里為可憐的門默哀著,空著的手卻不由自主抓住了琴酒的衣角。
好在他們似乎認為這房間沒人來過,并沒有往浴室的方向探索,沒到一分鐘就離開了房間。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幾乎抱住了琴酒的手臂,緊張的情緒早已展露無疑。而腦海中突然閃過了第二年夏天,我會在杜王町對露伴老師說的話。
「——讓我遺忘掉所有的‘恐懼’。」
對于琴酒,對于美國黑|幫,對于任務(wù),乃至于對于熱情,對于迪亞波羅,是否她都極端地恐懼著呢?
恐懼到了……想要忘記「恐懼」的感覺的程度——
·別瞎想了傻妹妹,這種時候享受就完事了
·琴酒可能有點OOC,畢竟是十二年前的青澀琴酒,就私設(shè)成了這樣,對芙拉的感想是「雖然很麻煩·但還算乖巧的·BOSS需要的人」,最后一條是重點
·開了預收!有興趣可以去專欄看看,主柯南,能力設(shè)定源于古早少女漫《神風怪盜貞德》,CP大概率透哥
《怪盜少女想要買個家》
茗荷蜜柑以前買過很多房子,
空座、并盛、友客鑫、木葉……結(jié)果這些房子旁邊總有人打架,
然后房子都塌了。
「我茗荷蜜柑有個夢想——
我要去一個沒有超能力的世界、買一個沒有意外發(fā)生的家。」
所以這次她選了打架不用超能力的米花,第N次從零開始努力攢錢買家。
以及。
「哎、是的、我是個魔法少女,會變身的那種魔法怪盜少女。」
「十八歲!當然只有十八歲!美少女永遠十八歲!」
「偷過什么?怪盜的事能叫偷嗎,那都是系統(tǒng)讓我干的——
比如上司的保時捷356A,系統(tǒng)給了不少獎勵,距離夢想更近一步,我真棒棒。」
「當然不會暴露身份——
畢竟能抓到怪盜的,不是只有她未來的戀人而已嗎」
第58章 「恐懼」(4)
==============================
我們在浴室里躲了很久, 久到我甚至感覺有些缺氧,腦袋昏昏沉沉,不斷向前點著, 眼看著就要倒下去, 直到某個時刻我突然驚醒, 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將額頭靠在琴酒肩側(cè)短暫地睡了過去。
嘶——這算不算是變種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癥?雖然琴酒對于我并不是加害者,但我絲毫不懷疑一旦我流露出想要和他分開的想法, 我會立刻從同伙變成受害者,說不定還會被直接打包送去日本, 眼睛一閉一睜就到異國的那種。
又或者是吊橋效應(yīng)?但如果我早就習慣了恐懼, 應(yīng)該不至于分不清恐懼和好感的區(qū)別。
而琴酒并沒對我不經(jīng)意的親近行為作出任何反應(yīng), 就像是對女性毫無興趣的游戲玩家, 身體力行地證明著「心中無女人、拔槍自然神」的偽科學命題。在他覺得外面已經(jīng)徹底安全的時刻, 就松開我的手率先離開浴室, 又開始在靠在窗口抽煙。
我現(xiàn)在深切深刻懷疑琴酒以后會是肺癌致死的。
不過我更希望安室透能把他送進禁煙的監(jiān)獄, 也算是為「我」報仇了。
我在床邊坐下,坐了一會兒去門口看了一眼搖搖欲墜的門,確認它的鎖已經(jīng)徹底報廢, 又慢吞吞地走回床邊,拉過枕頭,毫無危機感地在床上躺倒,很快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但這時候我卻完全沒了睡意, 背對著琴酒, 眼神一片清明——為什么助理的尸體會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呢?掉在他身邊那支槍屬于誰?是兇手、還是助理自己?
那么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助理是拿著槍來殺我的?整天被我無自覺地懟、被我智商碾壓、對我的成就感到嫉妒, 也許其中還夾雜著對異性上司的厭惡, 讓他憤怒地拿起槍沖到我家門口, 然后被得知他目的的某人一槍斃命。
……不會是琴酒干的吧?
不會吧不會吧,那我能不能現(xiàn)在就送他進監(jiān)獄啊?我的良心一絲絲都不會痛,不,應(yīng)該說如果真的可以把他送進監(jiān)獄,那么為了公眾的利益,我很樂意放棄良心。
話說回來,我和貝爾摩德又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她不像是藥物研究員,而且這一年她明明只有十幾歲的年紀,卻長得和十二年后一模一樣,原因又是為什么?和工藤一樣因為藥物而變異嗎?工藤變小她變老,然后她的時間就此停止?這得多倒霉啊——
等等,我好像突然萌生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想法。
與十二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并不只有她一人。
如果,夏油杰的初戀,諸伏景光的初戀,東方仗助的初戀,琴酒的“前女友”全都是我的話……不、這不可能,我又不是吸血鬼,況且怎么會有藥達到這種效果!
「芙拉格拉,出發(fā)。」
琴酒突然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飛快地起身站好,攏了一把頭發(fā),便跟著他離開房間。
出去后我這才注意到走廊上的一片狼藉,滿地的物件碎片,頗有點臺風過境的蕭條感,不知道旅館老板看到這個場景會作何感想。
走出樓道之前,琴酒的左手突然握住了槍,又很快放開,大概是因為看見有個全身包裹在黑衣服里的寬下巴墨鏡男向我們走了過來。看這個男人的裝束,比起我,明顯他穿得更像是琴酒的情侶裝。
墨鏡男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猶豫著開口:「大哥,這個女人就是……」
「任務(wù)。」琴酒冷冷地打斷道。
被兇了一下的墨鏡男悻悻地縮了下脖子,轉(zhuǎn)身向他來時的方向走去:「車在這邊,指向兇手的線索已經(jīng)安排好了,為了避免條子起疑,兇手的尸體被路人發(fā)現(xiàn)大概會在明天傍晚。」
還真是硬核的安排,直接把罪推在尸體身上可還行。
所以事實果然像我剛才推斷的那樣——
「琴酒,是你保護了我嗎?」
是平靜的、但仔細聽就能找到一絲驚喜的聲音。
把我按進后座、自己又在我身邊坐下的銀發(fā)男人眉頭微皺,卻并沒有否認我略去推理過程得出的結(jié)論:「我的任務(wù)是把你活著帶回日本。」
前排的墨鏡男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些什么,但大概是想到萬一說了不該說的話會被大哥罵,所以最后也沒能說出口,只是熟練地啟動汽車,又熟練地叼起一根煙。
從剛才兩人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能看出他們之間明顯的等級關(guān)系,所以我似乎還能再任性一點——
我干脆地開口,甚至探過身從墨鏡男嘴角抽走了那根煙扔在一邊:「不許抽煙,吸二手煙會降低我的智商。」
男人被我哽了一下,看了眼后視鏡,有點委屈地控訴起來:「可是大哥也在抽——」
確實,在我抽掉墨鏡男的煙后,琴酒也叼上了煙,只是還沒有點火。
我咬了咬嘴唇,猛地把頭扭向窗外:「你就是不行。」
雖然語氣上聽不太出來問題,但從金發(fā)少女低垂的眼睫和微紅的臉頰,我已然看出她未來會被當作琴酒“女朋友”這件事的雛型。如果琴酒的觀察力足夠強,應(yīng)該不難發(fā)現(xiàn)他的任務(wù)目標開始逐漸對他表現(xiàn)得有些不一樣,而我也開始不確定,自己的表情究竟是不是僅為了得到信任的精湛演技。
墨鏡男也沒再說什么,可能是怕打擾到琴酒,而琴酒也只是叼著煙沒有點燃,不知道是不是信了那句二手煙會降低我的智商。
車從皇后區(qū)北部一路向南,好像是朝著機場的方向,一路無言。
我靠著車窗又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被驚醒是因為墨鏡男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盤,我們誰也沒寄安全帶,琴酒雖然反應(yīng)極快抓住把手保持平衡,我卻被巨大的慣性甩了出去倒在他腿上,下巴還磕到了他的膝蓋,痛得我眼角泛起淚花。然而我剛剛單手撐著座椅起身一點,就被他按著腦袋壓了回去,接著就是玻璃碎裂和車輛摩擦的聲音。
還有槍聲。
是襲擊。
我立刻全身僵住不敢動彈,乖巧趴伏在他的腿上,閉緊了雙眼。
不斷有碎玻璃落在我身上,有子彈的落點就在我的手邊,因反作用力被彈起的坐墊填充物和布料輕盈地落在我的手背上、腿上、受傷的肩膀上,明明那么輕,我卻覺得那么痛,腦袋都要裂開的那種痛。
車還在向前移動著,墨鏡男的車技還算不錯,我不知道我們有多少敵人,也不知道是否能夠逃出重圍,我只知道在琴酒身邊是安全的,他不會讓我死,即便只是為了完成任務(wù),即便我對他來說其實不值一提,但他還是給了我可觀的安全感——
天吶,安全感,太可笑了,我竟然在琴酒身邊體會到了安全感!那明明是老板或空條老師那樣正義且擁有黃金精神的人才能給予我的力量!他憑什么?
——就憑現(xiàn)在是他在保護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操縱自己睜開了眼。
不知何時,槍聲已經(jīng)消失,汽車的行駛軌跡不再七歪八扭,我們成功甩掉了敵人,也許還擊傷了幾個。
真厲害啊,不愧是酒廠。
「大哥,你沒事吧?」墨鏡男說著,竟然緩緩將車停在路邊,把副駕儲物箱中的透明塑料袋拿了出來,里面像是我之前才見過的包扎外傷的工具。
我才注意到,琴酒的胸口已然暈開了一片深色的痕跡,他穿著黑色衣服,不仔細看便看不出是否受傷出血,既迷惑敵人,也能安撫自己。
其實我的身上乃至臉上都有著細小的劃傷,但此刻我的眼中只有那片被血濡濕的衣料,我迅速將碎玻璃全都掃去了地上,抬手解開了琴酒的外套和襯衣。
還好,并不是子彈的貫穿傷,像是被碎玻璃劃開的細長傷口,我絲毫不懷疑兇器是被他自己取出的,還在不斷涌出的血讓我的大腦一陣暈眩。
「你怎么能自己——這樣的傷要去醫(yī)院,寬下巴你快點送他去醫(yī)院。」
聲音有些發(fā)抖。
然而急救的工具卻被遞到了我的手邊,銀發(fā)的男人面色蒼白如紙,話音卻帶著嘲諷:「你做不到嗎?」
我又不是專業(yè)的醫(yī)生我當然做不到啊!
話雖如此,我卻已然開始動作起來——沒有傷到動脈,出血量也不算大,傷口里沒有異物殘留,并不是我處理不了的傷,只要先止血,消毒然后縫針。
出乎我意料的,我的手竟然沒怎么抖,明明手上沾滿鮮血滑得要命,我卻沒有手滑過一次,操作非常地流暢。
我只是在哭而已,一邊將針刺入薄薄的皮肉,一邊壓抑著聲音流淚。
可痛的并不是我,琴酒比我還沉默,像是早已習慣這種程度的痛楚,也絲毫不覺得我會對他的生命產(chǎn)生威脅,他足夠自信于自己對人的判斷,又或者這只是他對我能力的測試。
最后剪斷線的時候我已經(jīng)哭得沒了力氣,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也許是因為一直以來壓抑的恐懼,又或許是第一次被人保護的經(jīng)歷。眼淚一直沒有停下來,直到我確認他的傷口已經(jīng)處理完畢,才松了口氣,靠在椅背上休息了片刻,很快就疲憊地失去了意識。
隱隱約約地,我們好像又移動起來,耳邊好像有他們說話的聲音,朦朧地聽不清楚,我試著打起精神讓自己清醒一點,到最后卻只聽清了一句。
「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喜歡上了大哥吧?」
我沒聽到琴酒的回答,只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并不真切的嗤笑——
·終于三千收了嗚嗚嗚謝謝小天使我愛你們比心!
·很難,妹妹戀愛了,但琴酒沒有,是貨真價實的BE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妹妹為了愛情最終背叛屑老板留在酒廠,十二年后妹妹暗中幫助雪莉逃離,被雪莉問及理由
「為了我喜歡的男人的視線能多在我身上停留。」
我的媽好像還是BE
感謝在2021-12-17 13:10:48~2021-12-19 17:10: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河清海 5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9章 「恐懼」(5)
==============================
又是個陌生的房間, 像是廉價的汽車旅館。
身上細小的傷口已經(jīng)被處理過,肩上的槍傷重新?lián)Q了紗布,看來我睡得很沉, 這一天的經(jīng)歷對于一個柔弱的研究者來說實在太過刺激。
……懶得去想誰脫了我的衣服。
房間里沒有別人, 琴酒和墨鏡男都不在, 桌上的塑料袋里有一點食物,袋子里還有零錢。替換的新衣服搭在椅子上, 還是全黑的套裝,仿佛審美點只在于顏色, 我換上衣服, 在房間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瓶裝水, 便拿著塑料袋里的零錢出了房間, 期待著附近有個自動販賣機。
天已經(jīng)黑盡了, 我判斷不出具體時間, 只是在走廊的窗戶向外張望了一下, 停車場里只有一輛車,卻不是白天坐的那輛,不確定是他們換了車還是其他客人的, 考慮到我染了頭發(fā)又穿著一身黑,在夜里不太明顯,想著速戰(zhàn)速決匆忙跑下樓梯,一眼就看見停車場旁的自動販賣機。
還有站在自動販賣機旁的陌生男人。
啊……好像并不是陌生人, 只是這會兒他留著短發(fā), 衣著相當清爽,年紀很輕, 跟我曾在北海道的大雪中遇見的那個酒廠成員氣息完全不同, 像是普通的大學生。
竟然是諸星大。
我沒有理會他, 迅速買了瓶裝水就要離開,卻突然被身旁的男人搭了話。
「一個人嗎?」
我掃了他一眼,冷淡地回答:「不是。」
他卻反倒露出笑容,溫柔得讓我心里一顫:「新聞上說你是獨自逃竄,果然警方根本沒有好好調(diào)查過,通緝犯小姐。」
他和琴酒不是一起的?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臉上卻沒表現(xiàn)出來,裝作一無所知地反問道:「你在說什么?」
男人輕輕搖了搖頭,一副“你再裝下去也沒用”的表情,竟然有點寵溺的感覺:「我知道你不是兇手,現(xiàn)場掉落的槍是死者帶去的,殺死他的槍是另一支。引發(fā)警車爆.炸的也不是你,你只是差點成為受害者。」
有點意思啊,接下來他該不會要說自己的推理了吧?他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設(shè)定?偵探嗎?
「你知道犯人是誰?」
「不知道,我只是從新聞里看到這起案件。」他聳聳肩,隨意地打開了手里的咖啡,「說不定會是正帶著你逃亡的人。」
雖然不知道他從哪里得出這個結(jié)論,但我并不想把他卷進我正處在的麻煩中:「你是追著我們來的嗎?」
男人愣了一下:「不是,只是個巧合,我們自駕去紐約,恰好路過這里,所以——」
我仰起頭,聲音冰冷:「那就不要妨礙我。」
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是在說,我知道他是犯人,也是導致我經(jīng)受無妄之災(zāi)的人,但我還是愿意跟他在一起,無論是警察、黑|幫、還是像你這樣毫無關(guān)系的人,誰都不能擋在我們中間。
他大概是聽懂了我的意思,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沒再說話。
我立刻轉(zhuǎn)身往來時的方向走。
結(jié)果正好在樓梯口遇到了返回的琴酒和墨鏡男,我相信琴酒絕對知道我出來做什么,剛買的水還在我手里,但他好像非要確認一下聽聽我的回答才行:「你一個人想到哪里去?」
回想起不久之前我邊哭邊給他處理傷口的尷尬場景,我咬著嘴唇把頭扭到一邊,沒有說話。
接著琴酒揚了揚下巴,指示一旁的墨鏡男:「送她回去。」
我瞪了他一眼,徑直就往樓上走,高傲地揚起脖頸。
「我哪里也不會去。」
這話可說得一點也不高傲啊……
隔天傍晚的新聞上就播出了真犯人已經(jīng)被害、尸體被找到的消息,殺人動機似乎是報復黑|幫,以及當時的爆.炸是黑|幫想要謀殺我這個被警方認為是兇手的人而引發(fā)的,意大利大使館也公開發(fā)表聲明要求紐約警方對我道歉云云,不知道其中有沒有迪亞波羅的推動作用。
總之案件已經(jīng)解決,我不再有拒絕酒廠的理由。
琴酒和墨鏡男——到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在剛?cè)胍沟臅r候把我送了回去,樓下的警戒線還沒拆下,外邊聚集著一大批記者,琴酒他們明顯不想在媒體前露臉,把我扔到一條街之外就開車溜了,說第二天會把機票拿給我,讓我盡快收拾好準備出發(fā)。
我漠然望著堵在家門口的人群,想了想,還是先去附近便利店找公用電話報了個警。
「嗯,對,我是之前被通緝的芙拉格拉,不是自首,通緝不是都被取消了嗎?」
「……我不喜歡你這個玩笑,我想回家但現(xiàn)在回不去,樓下全都是記者。」
「哦,不能派人來幫我?那我就去見記者了,我肩上可是有槍傷,你們會被罵成什么樣我可不負責。」
半小時后我在警方的護送下安然回到家,他們出警的時候還順便帶回了曾從我家取走的物證,果然媒體的力量在哪個時代都值得敬畏。
我打開筆記本電腦,給老板發(fā)了最后一封郵件,用加密的語言告訴他我很快就能潛入,請等待我的好消息,而后我將郵箱注銷,用替身將以前存儲過的病毒轉(zhuǎn)存進電腦并運行。
接下來就要開始正式的臥底工作了——我突然想到,安室透在潛入之前是種什么樣的心情呢?如果諸伏景光曾向他轉(zhuǎn)述過我被一個代號為酒的跨國犯罪組織盯上的事,他在潛入酒廠之后,是否會稍微提起興趣調(diào)查我的存在?
那樣的話他就會知道我其實是熱情的一員,臥底身份暴露后被琴酒處決……他會不會感覺被背叛了?因為我完全沒有跟他說實話,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不、這樣當我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就顯得很可疑了。
等我弄清這些事,得去找他聊聊。
隔天記者還是圍在我家樓下,我只好叫了外賣,結(jié)果有記者扮成外賣員混了進來,在我家門口非要讓我表達一下被冤枉后的心情,我一手拿著披薩盒,總結(jié)了一下措辭。
「我還沒有弄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助理死在我的家門口,突然被通緝又突然取消,還被危險的家伙莫名追殺……也許是我和美國氣場不合吧。」
記者就追問我是不是有回國的打算。
「不,我準備去日本,我收到了日本一個醫(yī)藥公司的邀請。」
「工資會比現(xiàn)在高嗎?」
「當然,但工資無關(guān)緊要,重點是他們非常支持我的研究——也不會再出現(xiàn)一個有著黑|幫背景的助理。」
雖然也比黑|幫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說是全員惡人。
傍晚時分墨鏡男給我送來了機票,還有早已辦好的簽證,不得不說酒廠真的手眼通天,本人還不知道就能把簽證辦下來,可能在海關(guān)也有人。
大概是因為我沒表現(xiàn)出對這份簽證的驚訝,在離開之前,墨鏡男突然問:「你對我們的身份不好奇嗎?」
我掃了他一眼,繼續(xù)低下頭看手里的日語入門書:「有什么可好奇的,比字典還好懂。」
他就悻悻閉了嘴,最后說了一句「我是伏特加」就離開了。
我的媽誒他竟然叫伏特加,我之前還以為諸星的代號會是伏特加來著。
離開美國前我沒有帶有多少東西,甚至只拖了個小箱子,隨身帶著的是一本剛買的日語進階書,還要裝作不擅長日語這點稍有些麻煩,但作為小天才,三天學會一門語言應(yīng)該也沒那么奇怪。
但「我」究竟為什么會日語?是因為「吉良莓」時期生活在日本?可她不是很小的時候就在國外走丟了嗎,幼時的記憶會保留得那么深刻嗎?還是說,從那個時候起,她就已經(jīng)是替身使者、不會忘記任何事了?
研究所位于九州福岡,我沒去過那里,但有個黑客網(wǎng)友的據(jù)點正好在那邊,等這局游戲結(jié)束我就去找他面基,拜托他幫我調(diào)查一下這個會在我逃離后倒閉的公司,回程時還能順道去一趟東京見五條悟,希望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把「根源」的問題解決掉了。
琴酒和伏特加比我先回日本,我在機場見到了他們,并且坐上了一輛價值不菲的老爺車。
是保時捷356A,這輛車我不久前才在仙臺站附近見過,就在我出車禍那一天,我迎面遇見安室透的同時。
所以……那個時候坐在車上的老爺其實是琴酒?
這樣一輛古早車開了十二年,他的工資該不會全都用來維護這輛車了吧?
車在一棟公寓樓下停住,伏特加將一枚鑰匙遞給我,報了房間號,說我以后就住在這里,又說后天上午九點會過來接我去研究所,讓我盡快倒好時差調(diào)整狀態(tài)準備開始工作。
我拎著箱子在公寓門口看他們開車遠去,心里有點復雜。
誒……我還以為會是全封閉的研究所,像是北海道的研究所一樣住宿和研究都在一棟建筑里,門口有鐵絲網(wǎng)和警衛(wèi)那種。
不過估計這附近會有人監(jiān)視我,說不定房間里還會有攝像頭和竊聽器。反正我連筆記本電腦都沒帶,也沒準備給房間拉網(wǎng)線,他查不到我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放輕松,既然酒廠這么人性化地給了我適應(yīng)時間,我也不能辜負他們的期待。
去研究所那天我沒看到琴酒,伏特加來接我時也沒開那輛貴重的保時捷,他應(yīng)該是對研究內(nèi)容不太了解,在車上遞給我一份文件后也沒多做介紹。我迅速看完那些紙頁,然后確認了當下的工作內(nèi)容。
是資料復原。
紙頁上的背景敘述并不詳盡,也就是說幾年前一場大火把之前進展順利的藥物研究連同研究者全都付之一炬,僅存的藥物資料不足以繼續(xù)開展研究,還需要一段時間進行資料補充和數(shù)據(jù)驗證。
「……總感覺上當了。」我抱著剛被研究所負責人托付的一疊資料面無表情地走向自己的新工位,「這種工作隨便從大學找碩士生來都能做。」
伏特加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但你是被BOSS指定的人選,BOSS對你很期待。」
哇哦,那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可惜這只能說明熱情為我做的背景足夠吸引人,以及我即便被發(fā)現(xiàn)是臥底,負責邀請我的琴酒也不用背鍋。
正想著琴酒,我就聽見伏特加接著說:「大哥今天有任務(wù)。」他頓了一下,補充道,「只要你能做出一些成果,大哥一定會來看你的。」
這說得怎么跟探監(jiān)似的?
「……無所謂,我又沒有多想見他。」
那我還能說什么?難道說「啊,阿琴,你看這世界如你所愿」嗎?——
·話說琴酒本名不是黑澤陣嘛,陣和GIN同音,那每次大家喊他的代號他不覺得是在喊自己名字嗎x
第60章 「恐懼」(6)
==============================
轉(zhuǎn)眼間冬去春來, 從冬裝漸漸換上夏裝,每天研究所和家兩點一線的生活竟然已經(jīng)過了半年,我憑借修復資料的高效率成功從新人混成了研究所的項目負責人之一, 資料的復原也差不多到了尾聲。
其實效率這個問題我覺得和腦力沒太大關(guān)系, 主要和國籍有關(guān), 日本人做資料準確率確實高,但是速度就是慢, 我都做完一份報告檢查過三遍了,他們可能還在驗證第一組數(shù)據(jù), 怪不得好幾年都沒修復完。
但是, 即便在這個位置上, 即便我知道還有其他研究所正靠著已有資料制作著這種藥, 我還是沒有權(quán)限查看全部的資料數(shù)據(jù)。
也沒有再一次見到琴酒。
伏特加倒是見過幾次, 每次他都跟我說下次他大哥一定來, 我就很無語地望著他, 用眼神譴責他說了多余的話,結(jié)果很快整個研究所都知道我跟琴酒有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了。
曾經(jīng)是我上司、現(xiàn)在變成我助理的研究員小哥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我懂了!琴酒是不是出賣色相把你騙來的?那家伙的臉確實很好看,但未免太渣了吧。就算為了鼓勵你也該來這邊露個面啊, 一次次地讓伏特加給你希望,他不知道希望累計得越多,失望就越大嗎?」
「我并沒有失望……」
就算曾經(jīng)有被保護而悸動的時刻,時隔半年那種感覺早就忘光了, 區(qū)區(qū)一個男人怎么能讓我反水呢。
「誒?事到如今你還向著他?那家伙說不定在外面又找了別的女人哦, 你可能已經(jīng)變成前女友咯。」
前女友個鬼啊!我可是母胎單身至今誒。
我懶得跟他說話,不再試著辯解而是把他趕回去工作, 結(jié)果隔天「芙拉格拉是被琴酒欺騙拋棄的前女友」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研究所, 從我進入研究所大門起、到走進辦公室內(nèi)的一路上遇見的所有人, 眼里都寫著同情。
……你們這群為科學獻身的家伙怎么會這么八卦?有時間聊天還不如想想怎么提高工作效率。
再說你們誰見過我和琴酒在一起嗎?搞研究的竟然不拿證據(jù)論證反而偏信傳言,怪不得研究一直沒有進展啊喂!
不過怎么說呢,這段生活還挺輕松愜意的,沒有生命危險,資金充足加班自由,周圍的人性格也都很有趣,生活上幾乎沒有壓力。也就是偶爾會察覺到我確實是被監(jiān)視著的,我還無法得到酒廠的信任。
但是……如果我能永遠不受信任、永遠拿不到全部藥物資料來完成任務(wù),好像……也不錯。
「啊啦,你就是傳說中被琴酒騙來、又慘遭拋棄的意大利研究員?」
是語調(diào)微微上揚的女聲,滿是調(diào)侃的意味。
十二年容貌不變的克莉絲·溫亞德、也就是貝爾摩德單手撐在我桌前半人高的隔斷上,風情萬種地撩了下頭發(fā),即便對同性也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正在整理資料的我于桌前抬頭,對突然上來搭話的金發(fā)女人疑惑地歪了歪頭,沒有出聲。
「和傳言中一樣,真是可愛的小姑娘……但是很遺憾,琴酒最近有任務(wù),他要帶小孩,那孩子是不亞于你的天才,也就是你繼承這個研究的原研究者宮野夫婦的女兒。」
我愣了一下,伴隨著她的描述,名為灰原哀的茶發(fā)少女的身影在我的腦海中逐漸顯現(xiàn)。
我搖了搖頭,為琴酒解釋道:「他只是殺死了想要殺我的人,然后保護了被當作兇手的我而已。」
所以說我真的不是他的前女友啊……心好累。
「誒——琴酒也有這么溫柔的時候啊,」克莉絲的眼中滿是揶揄,「我聽伏特加說了,那個琴酒竟然會親自幫你處理傷口,看不出來你還真厲害。」
「……我沒有印象。」雖然我猜到了是什么時候,那應(yīng)該能算是禮尚往來吧。
話說回來,這個女人究竟是來做什么的?
現(xiàn)女友找前女友顯擺?還是前前女友找前女友尋求共鳴?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金發(fā)女人的笑容越發(fā)明艷:「我只是來跟即將晉升的你打聲招呼,很快你就可以正式加入藥物的研究工作,順利的話今年內(nèi)就能拿到代號,雖然你還沒到日本飲酒的合法年齡。」
代號……啊,原來他們不是所有人都有酒名作代號嗎?只有能力強或是受到信任的人才能拿到?我之前還在想哪有那么多種酒名分配給酒廠成員,原來是這樣……那伏特加是怎么回事?買琴酒送的?
我又歪了歪頭,因為對代號沒太大興趣,還是沒有說話。
身后卻突然傳來一個相當冰冷的聲音:「你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貝爾摩德。」
我的呼吸一滯,眼睛不由得睜大。
竟然是半年不見的琴酒。
喜歡一個人的感情是藏不住的——我不知道從哪里看到過這句話,而屏幕里的「我」確實將這份喜歡明明白白地表現(xiàn)了出來。
扭頭的同時取下了掖在耳后的鬢發(fā),把臉頰修飾成最精致的弧度,輕輕扯平有些皺褶的白色外套,舔了下有些發(fā)干的唇瓣——那些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小動作,在我的眼中卻那么明顯。貝爾摩德一定注意到了,她的笑意更盛,甚至伸手溫柔地幫我理了理鬢角。
「果然很可愛,小芙拉,以后如果你不想再做研究可以來找我。」說著她向琴酒隨意地揮了下手,「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下意識地出聲叫住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什么,她卻抬眼向我望過來,接著將食指比在了我的唇邊。
「秘密使女人更有女人味——你也要隱藏好自己的秘密才行。」
誒?她難道——
克莉絲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我的唇瓣,隨即解開了我的疑惑:「都寫在臉上了,預祝你拿到一個適合調(diào)酒的代號,比如某種橙皮酒,可以調(diào)一杯初戀味道的white lady。」
我默默別過了視線,臉頰卻不自覺地開始發(fā)燙。
……什么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開車啊混蛋!白色佳人white lady不就是琴酒和橙皮酒調(diào)出來的嗎!你這是在酸我嗎!有本事你拉著琴酒去調(diào)馬丁尼啊!
然而相比起內(nèi)心崩潰的我,琴酒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克莉絲的大膽發(fā)言,讓我一度懷疑他是不是根本沒聽懂克莉絲的調(diào)侃,直接冷著臉把一張邀請函放在我面前。
「有個任務(wù)給你。」
我仰起頭,茫然地望著他:「任務(wù)?」
藥物研究員做什么任務(wù)?急救嗎?
「你不需要特別做什么。」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像是對我的疑問有所不滿,幽綠的瞳孔里盡然是冷漠,「是個科學家才能參加的宴會,你將代表這個研究所,作為宮野厚司的研究繼承人去參加。」
我其實很想問為什么選我,而不是這座研究所的所長,也想問他這是不是意味著我被信任了,或是想邀請我做他的舞伴——但我很快明白過來,他需要的是我在宴會上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因為我年輕漂亮又有名氣,名氣指半年前在美國遇到的殺人案,以及曾在大型學會中發(fā)表過極具爭議的言論。
而趁這個機會,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做點什么。
不說我有沒有拒絕的選項,單是為了得到更多的信任,我就不可能拒絕。
所以最后我和他對視著,平靜地回答:「我明白了。」
可明明理解這個理由,也有自己的目的,在琴酒離開后,屏幕上的少女還是露出了極為淺淡的笑容,稍有點甜蜜夢幻的味道。
……給我振作起來啊!
我暫停游戲,暴躁地揉搓了一陣自己的頭發(fā),出去從客廳的冰箱拿了瓶冰水猛灌幾口,才稍微冷靜下來。
天邊已經(jīng)隱約泛起金光,清晨即將到來,又是快樂通宵的一夜。
我癱在沙發(fā)上長嘆一口氣:“為什么呢,為什么偏偏喜歡上那家伙!爭氣點啊芙拉格拉,那家伙只是為了完成任務(wù)才會保護你,他只是想利用你而已啊!”
“嗯?是在說我嗎?”
我沒有開燈,黑暗中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從沙發(fā)上滾下去,好在出聲的人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撈起,又把我放回沙發(fā)上。
當然是甚爾。
“不是說你——不好意思吵醒你了,還有請你穿上衣服,我在日本好像還算是未成年。”
露著精壯上身像是剛醒來的甚爾卻在我旁邊坐下,調(diào)侃道:“未成年怎么了?”
“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對你做點什么,但對未成年下手違法的人是你——開玩笑的,你要價太貴了。”
甚爾聳肩:“如果是公主的請求的話,第一次可以半價。”
“謝謝,再見,不送。”
“價格好商量啊老板,三折也可以,還能買一贈一。”
我干笑了兩聲,一溜煙竄進房間將門帶上。
“接著睡吧晚安!”
他再說下去我都要心動了可惡!
游戲繼續(xù)。
琴酒到訪的當天晚上,我的工作證權(quán)限更新,自此之后這個研究所的所有區(qū)域都能為我打開,我可以自由進出最隱秘的資料保管室,接觸所有存放資料的電腦。
我只是無權(quán)將資料轉(zhuǎn)存,應(yīng)該說整個研究所沒有任何移動可存儲介質(zhì),也不允許將軟盤或優(yōu)盤帶進來,但我的替身足以代替它們,我就是最好的存儲設(shè)備。
那天晚上我沒有加班,像是往常一樣按時下班吃飯回家,第二天上午先去附近的商場買了參加宴會的衣服和首飾,快中午才回到研究所繼續(xù)工作。
而到了下午,當我打卡下班離開研究所的時候,鋪墊許久潛入酒廠的任務(wù)已然悄無聲息地完成了,所有的資料都已經(jīng)在我的腦子里。
但現(xiàn)在還不是最好的逃離時機,至少要參加完那場宴會——我還要再得到一點信任,等待他們放松大意的時刻——
·芙拉準備跑路了,哎但凡琴酒約她吃個飯調(diào)個酒她都會再猶豫一點多拖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