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親我一下
裴鳶的身體果然還是沒撐住,又躺下了。
幸好洛笙提前準備了藥,裴鳶還沒到要住院的地步。
她渾身乏力,吃了退燒藥,躺在床上休息。
洛笙坐旁邊照看。
裴鳶睡著了,洛笙閑著沒事,拿來平板,畫出希爾家地下室的圖紙。
說不定到時候會用到,她先畫好,以防萬一。
這一坐就是一上午。
午飯挨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被保安攔在了門外。
但是對方臉皮特別厚,怎么說都不肯走,報警都不帶怕的。
沒辦法,保安只能來請洛笙。
跟著保鏢來到莊園門口,洛笙看見希爾。
她戴副墨鏡,雙手抱胸,悠閑地靠在車上。
見洛笙來了,她摘下墨鏡,走過來,笑道:“洛小姐,你終于來了。”
“希爾小姐,我們不熟,沒必要見面。”洛笙和她說清楚。
她的話對希爾來說,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希爾掏出手機,翻到之前發(fā)的照片。
那都是洛笙給她拍的。
她看了片刻,把放著照片的屏幕挪到洛笙面前:“洛小姐,你把我拍得這么美,不記得了?我還是喜歡拍照時候的你。”
“你喜歡?那真是我的不幸。”洛笙不看那些照片,“請回吧。”
希爾收回手機,笑說:“我知道你們打什么主意。其實你們不用浪費時間,葉婧報過的警沒有十次,也有八次。她從沒成功過。洛小姐,聰明人不做傻事。”
洛笙不想和她說話了,轉身就要走。
“洛笙,我會比裴鳶更溫柔,一定不會讓你大冷天泡冷水,也不會拿你的家人威脅你。你跟我回去怎么樣?”
希爾看著那張和葉婧有幾分相似的臉,心里生出一種病態(tài)的爭奪欲。
要說多喜歡,倒也沒到那種地步,相比較而言,還是葉婧那種性感的更符合口味。
但是,搶走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人,能讓她產生強烈的快感。
搶走洛笙后,能看見裴鳶發(fā)瘋。希爾想想那個畫面,就更期待了。
往常參加活動,裴鳶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別人和她說句話,都像是高攀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希爾臉上還是笑著的,眼底卻流露出不屑。
重新看向洛笙,希爾再次問道:“怎么樣?你考慮考慮?”
“希爾小姐,這就是你不如我老婆的地方。她從來不會在背后說別人的壞話。你那么讓人討厭,她都沒說過你不好。你竟然當著我的面數(shù)落她,真是讓人不好評價。”洛笙又開始戳人的痛點。
希爾最討厭別人拿裴鳶和她比較。
脾氣那么壞的女人,憑什么和她齊名?
希爾強忍著心里的氣,抬眸凝視洛笙:“我聽說,你喜歡尊重和自由。裴鳶從來沒有尊重過你,也沒給過你自由,你為什么還愿意幫她說話?”
“希爾小姐可能誤會了,你的錯誤和她的為人,不能混為一談。即便她再不好,也不是你對我做這些事的理由。”洛笙認真而嚴肅地說,“希爾小姐,我不喜歡你,所以不愿意和你產生任何瓜葛。”
所以呢?知道裴鳶這么不好,洛笙還愿意和她產生糾葛,為什么葉婧就不愿意?
她已經沒有葉婧了,找個替身,為什么還是失敗?
希爾細想下來,得出一個結論:一定是這些人不知道裴鳶的真正面目。
“洛笙,你跟著裴鳶,不會好過。”希爾十分好心地提醒,“你根本不了解她。”
洛笙輕嘆一聲:“希爾小姐,你還是回家接律師函吧,不送。”
說完,洛笙快步往回走。
希爾還不死心,高聲問道:“洛笙,你就這么喜歡一個強迫自己的人?”
洛笙本不想搭理她,但是她突然想到,希爾這個神經病,這么執(zhí)著于她喜不喜歡裴鳶,是不是因為,她想找點安慰?
葉婧不喜歡希爾,她也不喜歡裴鳶,這才是對的。
如果她說喜歡裴鳶,希爾是不是會對自己產生嚴重的懷疑?
想到這,洛笙突然想看看,發(fā)現(xiàn)自己在人格魅力上都不如裴鳶,希爾會有什么反應。
如果能去自個首,那就是大造化了。
洛笙停下腳步,調整好神色,轉身望著希爾,唇角勾出一抹弧度:“希爾小姐,你說對了,我就是喜歡裴鳶。雖然我們的婚姻始于強迫,但相處久了,我發(fā)現(xiàn)她是個很好的人。我不僅喜歡她,我還打算和她白頭到老。”
希爾的手一抖,墨鏡摔在地上,她顧不得撿。她顫抖著走近洛笙:“不,你為什么不恨她?你應該恨她。從她的世界消失,找人斥責她的所作所為,讓她日日活在想要你卻得不到的痛苦里……”
她一把抓住洛笙的手腕:“洛笙,如果你不忍心,我可以幫你。”
保安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想沖過來。
洛笙用眼神制止他。
望著眼前的女人,洛笙輕輕掰開她的手,語氣輕柔地說:“希爾小姐,這些,都是你自己的經歷吧?我是挺想同情你的,不過,那樣,對葉婧小姐不是很公平。所以,為了你心心念念的葉婧小姐,你應該去自首才對。如果我是葉婧小姐,聽到自己痛恨的人去自首,應該會來探望。畢竟,只有那樣的你,才不會傷害葉婧。”
緩緩放開她的手,洛笙望著眼神逐漸崩潰的希爾,繼續(xù)說:“葉婧小姐一定是在觀察你的一舉一動,你總纏著我,她就更不可能原諒你了,對吧?”
希爾猛地推洛笙一把,跌跌撞撞往車上跑去。
然后開車離去。
洛笙望著遠去的車,到保安室拿來消毒紙巾,用力擦著被希爾碰到過的地方。
保安指指遠去的希爾,問:“小姐,那個女人真的會去自首嗎?”
“應該不會吧。”洛笙當然不認為自己幾句話就能讓對方去自首啦,“就是編幾句話氣氣她,誰讓她犯病。”
保安反問道:“編的?!?”
他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洛笙一臉古怪地瞧著他:“怎么了?”
“沒……沒事。”保安說完,又問,“剛才的話,全是編的嗎?”
關于葉婧的那些話,當然是真的。
希爾用一屋子刑具對付葉婧,哪有半點喜歡的樣子,根本就是拿人當個玩具。
葉婧當然會害怕得逃掉了。
如果能聽到希爾入獄的消息,葉婧沒有放鞭炮絕對是太有教養(yǎng)。
洛笙望著期待答案的保安,笑道:“也不全是假的。嗯……真假參半吧。”
保鏢還想再問,洛笙已經擦干凈手,回去用餐了。
保鏢望著離去的身影,仔細回想洛笙剛才的話,再結合洛笙平時的行為,堅定地認為,洛笙說喜歡裴鳶的那些,絕對是真話。
既然是兩情相悅,小姐為她做那些事情,也就不算委屈了。
保安露出欣慰的笑容,把剛才那段監(jiān)控截下來,發(fā)給了裴鳶-
裴鳶躺了一天,醒來的時候,秦黛和張郁然已經回來匯報今天的成果了。
還是和昨天一樣,張郁然穿著白色的旗袍,坐在沙發(fā)上,溫婉得不得了。
她的視線始終落在裴鳶身上,看著洛笙給她喂藥,看她給裴鳶擦掉唇角的水珠。
她這樣目不轉睛地望著人,奇怪的是,竟然一點都不顯得赤裸。
和她這個人一樣,她的眼神也很溫和。
她這樣瞧著裴鳶,洛笙竟然一點都不討厭。
一時之間,洛笙有點分不清是自己出了問題,還是張郁然有問題。
喂完藥,洛笙主動開口,打破這局面。
“中午希爾來了這里。”洛笙說。
裴鳶立刻拽住洛笙,擔心地說:“怎么沒叫醒我?她沒對你怎么樣吧?”
“沒有,你放心。”洛笙送給她一個安撫的笑,然后望著秦黛和張郁然,讓她們說說看法。
秦黛和張郁然對視一眼,互相點點頭。
張郁然把一些資料送到裴鳶面前:“昨天的資料不全,今天我們查到,希爾的舅舅從政,地位很高。用之前的方法,肯定行不通。”
這層關系捂得很緊,很少有人知道。
秦黛和張郁然動用了很多人脈才勉強查到。
葉婧報警每次都失敗,就是希爾那位舅舅出手保的。
難怪希爾這么囂張。
有這么硬核的靠山,確實有胡來的資本。
幾個人陷入沉默。
過一會兒,秦黛一拍沙發(fā):“實在不行,我回去找我媽。她人脈廣,總會有辦法的。”
“也不是沒辦法。”洛笙笑道,“從政的,總會有看他不順眼的人吧,為什么不借刀殺人呢?”
張郁然輕笑一聲:“我聽秦黛和鳶鳶說,洛小姐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沒想到也會用這種方法對付別人。”
“只要辦法有用,管它是不是光明磊落。”裴鳶說,“再說了,希爾這樣的人,配不上光明利落的辦法。”
張郁然優(yōu)雅地點點頭:“鳶鳶說得對,只要是有用的辦法,都可以用。”
洛笙的目光轉向張郁然,再轉回裴鳶,涌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個張郁然,到底是不是喜歡裴鳶?
為什么感覺會這么奇怪。
她忍不住又看向張郁然。
才看幾秒,洛笙的手被裴鳶拽了拽:“看什么?”
“想方案呢。”裴鳶立刻轉移話題,“希爾舅舅的政敵,就要麻煩秦黛和張小姐去查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先在網上散播一些希爾的負面消息,增加合作的籌碼?”
裴鳶覺得行不通:“希爾的事幾乎都沒有證據(jù),那些政敵不會輕信。能找到葉婧是最好的。”
“或許,不一定要葉婧。”洛笙想起那個同胞保姆,“這樣,證據(jù)的事交給我,你們先去找合適的人。”
確定好方案,張郁然便要走了。
她每次都毫不猶豫離開,似乎一點都沒打算趁機和裴鳶多相處相處。
這也是洛笙覺得奇怪的點。
洛笙低聲對裴鳶說:“你先回房休息,我去送送張小姐。”
“送到門口就可以了。”裴鳶拽住她。
洛笙看張郁然已經走到門口了,得趕緊跟過去。
她快速在裴鳶額頭印下一吻,笑道:“回房間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裴鳶掀了掀眼皮,微微低下頭:“快點。”
洛笙起身,快步跟上去。
秦黛走了一會兒,給喬言心打個電話,說是找她拿什么東西,和洛笙她們說一聲,就走了。
路上只剩洛笙和張郁然。
洛笙走到張郁然身邊,開口問道:“張小姐,是我們有哪里招待不周嗎?為什么你每次都不肯留下來用餐?”
“我以為,洛小姐不會希望我留下來。”張郁然坦然道。
她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對裴鳶的想法。
洛笙也高興。
她就喜歡和直接的人說話。
“我想張小姐誤會了,我從來沒有這個想法。”洛笙從不認為,對所謂情敵出手,是什么高端手段。
張郁然大概覺得有趣了,緩緩停下步子,轉頭看著洛笙:“鳶鳶沒告訴你,我為什么會來幫你們?”
“我想,張小姐人美心善,總不會是為了什么不為人知的目的來的,對吧。”洛笙笑得眉眼彎彎,“讓我猜猜。張小姐不缺錢,肯定不是為了錢來的。為了和裴家合作?那應該去找裴湘才對。那你是為了幫秦黛?博得她的好感?”
張郁然聽完就笑了。
眸子轉了轉,張郁然瞧著洛笙,笑問:“洛小姐,你為什么不猜猜鳶鳶呢?”
“她啊,沒什么好猜的吧。”洛笙說。
張郁然不解:“為什么?”
洛笙思考片刻,道:“她那個人,一看就是誰也不會喜歡的,你盯著她,那不是純純找罪受嗎?我看張小姐不是個沒苦硬吃的人,應該不至于干這種傻事吧。”
張郁然又笑了一聲,覺得有點意思。隨意繞著洛笙走了兩步,張郁然笑道:“原來鳶鳶在你眼里是這樣的存在,那么,洛小姐你呢?不是早就打算和鳶鳶離婚嗎?為什么拖到現(xiàn)在還不離?是喜歡上鳶鳶了,舍不得離婚嗎?洛小姐看著也不是沒苦硬吃的人。”
洛笙搖搖頭:“張小姐,你這就看錯了。我這個人啊,就喜歡沒苦硬吃。”
張郁然挑挑眉,點點頭:“行,我接受洛小姐的提議。畢竟,我不喜歡吃苦。”
說罷,她笑了笑,往前走去。
走了片刻,她突然停下來,轉身望著洛笙:“你剛才給我提了好建議,我也給你回個禮。裴鳶以前,可沒有挨著人站的習慣。以前,誰靠近她,都會被打。洛小姐大概是第一個沒被打的。”
“不用送了,回去吧。”張郁然捂著嘴笑了笑,轉身走了。
她看過來時,又是先前看裴鳶時的那種眼神。
洛笙終于明白為什么覺得怪了。
張郁然哪里是沖著裴鳶來的,她分明就是來看戲的。
和秦黛是一路來的。
那感覺,能不怪嗎?-
第二天,洛笙就找時間去西郊別院找人。
比起找葉婧這個不知在哪里的女人,還是那個保姆更好找。
根據(jù)秦黛她們提供的線索,保姆每天早上六點會去買菜。
洛笙來到超市,在保姆經常買菜的地方蹲著。
保姆和往常一樣,來到蔬菜區(qū)。
她伸手去拿生菜。
生菜上出現(xiàn)一只手,把生菜拿走了。
她又去拿蘿卜,蘿卜也被人拿走了。
她簡直想罵人,正要看是誰這么缺德,扭頭一看,這不那天穿狗皮的保鏢嗎?
保姆趕緊丟下東西往外跑。
洛笙等她出了超市,立刻跟上去,抓住她。
“你抓我干什么?是希爾干的好事,你抓她去啊。”保姆掃開她的手。
洛笙把她拽到小巷子里,笑道:“我們是同胞,我當然找你啊。”
一聽見用這個套近乎,保姆知道不對勁,警覺地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為什么幫希爾做事?”洛笙問。
希爾給的多,她當然給希爾做事啊。
保姆把這個理由正正當當?shù)馗嬖V洛笙,讓她別再纏著自己,否則,她就要叫希爾來抓人了。
洛笙拿出一張張郁然提供的照片,送到保姆面前。
保姆看了,立刻跳起來,搶掉照片。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對她做什么,我不會放過你。”保姆變得非常兇悍。
洛笙搖搖頭:“你放心,我不會對她做什么。我拿這個照片出來,只是想拆穿你的謊言。”
保姆頓時心虛地低下了頭,望著照片里的女孩。
這是她的女兒,在M國讀書。學費太貴了,她付不起。
后來,是希爾給的工作,讓她供女兒讀書。
她一直記著希爾的恩情,所以,哪怕是做希爾的幫兇,她也毫不猶豫上了。
“我不會幫你,因為我需要希爾的錢。”保姆毅然拒絕。
洛笙拿出一張卡:“這里面有一百萬,只要你能指證希爾的罪行,就屬于你了。”
“我不會背叛她。”保姆很有骨氣。
洛笙低聲說:“那你就要背叛自己的同胞嗎?葉婧過得有多慘,你不會不知道吧?”
她露出憐憫的眼神,就是為了讓保姆想起葉婧的悲慘經歷。
保姆掙扎著,最終還是咬牙拒絕:“你走吧,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希爾。”
“行吧,你不愿就算了。”洛笙把卡遞過去,“這個你收著,那些事是幫兇才會做的,你去找個糊口的工作就行,如果希爾來找你麻煩,你可以到櫻雪莊園求助。”
保姆把卡扔回來:“我不要。”
洛笙等她背過身去,偷偷把卡扔進菜籃子。
躲回暗處,洛笙對巷子里等自己的裴鳶說:“我們回家等她。”
“你這么確定她會來找我們?”裴鳶覺得幾句話根本不能說服對方。
洛笙卻信誓旦旦。
回到莊園,洛笙把之前畫的圖細化了一下,畫出那些刑具,然后加上一個用鐵鏈吊著的女人。
畫完,她把圖片發(fā)到網上,配上幾個字:西郊別院一日游。
很快,這條內容就上了熱門。
有人說出西郊別院是希爾的家。然后很多人表示震驚,也有表示懷疑的。
這些其實都是裴鳶安排的。
故意透露的信息吸引了很多路人,她們開始對希爾的家進行熱議。
一些模棱兩可的猜測,加上刻意的引導,很快就有人說希爾囚禁人。
不久,莊園有人來訪。
洛笙看到希爾的人拎著一個人——保姆。
洛笙和裴鳶迎上去,讓希爾把人放了。
希爾卻溫和地笑起來:“你們要策反我的人,就不怕害了她?”
“你要害她?”洛笙上去扶人,卻被幾個保鏢躲開。
“我是不屑害她,不過,她好像很想幫你們。”希爾哼笑,“我最討厭別人背叛我了。你們喜歡找證人,那我就當著你們的面,折磨她。”
她讓保鏢用電擊棒捅保姆。
洛笙蹙起眉頭,緩步走到希爾身邊:“讓你的人停下來。”
“繼續(xù)。”希爾笑得非常溫和,“洛笙,我早說過,你找再多證據(jù)也沒有用,你為什么就是不信呢?”
保鏢聽她的話,給了保姆一棒子。
保姆慘叫一聲。
洛笙眉頭擰成麻花,盯著希爾,抬手扣住她的咽喉:“放了她。”
“放不放?”洛笙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希爾卻笑起來:“你說的那些話,我知道是什么目的。你想引導我去自首,是不是?我偏不去。來,你掐死我。死在你手里,和死在葉婧手里一樣。”
洛笙推了她一把,把人往保鏢身上推。
正好,裴鳶已經叫人出來,接住了差點倒在地上的保姆。
希爾搖搖晃晃走過來:“洛笙,別瞎忙了,真沒意思。我還可以給你機會,讓你過來投靠我,我在家等你。至于她,就給你吧。如果你能用她把我送進去,那也無話可說。”
她大笑一聲,帶著保鏢走了。
這個女人,現(xiàn)在已經有點瘋癲了。
大概是被洛笙刺激得不輕。
洛笙和裴鳶把保姆帶回去,請來家庭醫(yī)生看病。
洛笙不理解,她的行動絕對機密,只要保姆不說,絕對不會暴露的。
“希爾是怎么知道的?”洛笙問。
保姆深深地吸一口氣:“是我主動告訴她的。”
“為什么?”洛笙不明白。
保姆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微型攝像頭。
洛笙接過來。
里面的視頻是希爾揍保姆的視頻,就是在地下室,用那些刑具。
“你們不是要這個嗎?”保姆說。
洛笙急忙道:“我們只是需要你出面證明一下。”
“視頻才是最有說服力的。”保姆說,“希望能幫到你。”
洛笙沉默了許久,終究只說了謝謝。
裴鳶問道:“你在那邊做的好好的,為什么要幫我們?”
“說實話,我每晚都會做噩夢。夢到葉婧小姐來殺我。我早就不想在那里做了,但我怕希爾小姐報復。今天,我在網上看到你們發(fā)的地下室,我才下定決定。”
裴鳶讓醫(yī)生好好照顧她。
“沒想到,她真的來幫忙了,還是用這種傷害自己的辦法。”裴鳶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洛笙也很難過:“我寧愿自己沒有去找過她。”
在希爾那里做事,除了錢多,有時候也會挨罵挨打。
希爾并不如表面上這么溫柔優(yōu)雅,她實在是個喜怒無常的女人。
現(xiàn)在,洛笙覺得病嬌瘋批非希爾莫屬。
輕嘆一聲,洛笙把視頻發(fā)給張郁然和秦黛。
她們已經找到了希爾舅舅的政敵,有這些證據(jù),自有人會對付她們。
這場鬧劇結束了。
本該開心的事,因為保姆的事,她卻怎么都開心不起來。
洛笙到院子里走走,想透透氣。
裴鳶也跟了上來。
今晚的事對她的沖擊也很大。
她沒想到,有人會因為幾句話就做出這種犧牲。
這要是擱以前,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她們處理問題的方式,大都是砸錢,利用自己的權勢壓人。
哪有用嘴皮子說服人的。
可是,今晚,洛笙讓她親眼見見到了。
“你總是這么厲害。”裴鳶由衷地夸贊。
洛笙苦笑道:“如果厲害,我就應該想到這些后果。我不該去說服她,這樣她就不用受傷了。”
“我會治好她。”裴鳶保證。
洛笙低聲說:“謝謝。”
“洛笙,”裴鳶扶著她的肩膀,轉身輕輕抱住她,“不準為別人難過了。”
洛笙靠在她身上,閉上眼睛穩(wěn)了穩(wěn)情緒,良久,才笑道:“裴鳶,別太霸道。”
“還不高興?”裴鳶拍她。
洛笙睜開眼:“沒有了,我知道你會治好她,會讓人照顧好她。”
說罷,洛笙歪了歪頭,在她耳際輕輕印下一個吻:“裴鳶,謝謝你這么關心我。”
裴鳶怔了一下,從她懷里掙脫出來。
抬手捂住耳后,裴鳶看了她幾眼,突然說:“你昨天的話,我都聽見了。”
“什么話?”洛笙不明所以。
她昨天說了很多話,不知道聽見的是哪些話。
裴鳶瞪她一眼,轉身走了。
這情緒轉變,著實太快了。洛笙有點摸不著頭腦,只得快步跟上去。
她們一路走到了游泳池。
秋雨下過之后,每天都挺冷的。
裴鳶讓人把泳池加熱到適宜溫度。
裴鳶坐在泳池邊,說:“我想下去。”
“你又心情不好?”洛笙趕緊扶住她,生怕她又跳下去。
雖然水池加熱了,但是裴鳶的身體太過弱,在這種露天的水池,難免吹到風。
到時候又是要生病的。
裴鳶卻不打算放棄。
她的心跳的非常快,想借池水壓一壓。
她踢掉鞋子,撐著池岸就要往下滑。
洛笙一把拉住她。
裴鳶一個不妨,摔倒洛笙身上。
洛笙好像早就猜到會這樣,順勢抱住她,伸手去撿掉在旁邊的鞋子。
“裴鳶,我會幫你。”洛笙說這話時,嗓子好像有點啞。
她撿起鞋子,小心往裴鳶腳上套。
向來利落的動作,今天竟然有點不利索,穿了幾下都沒穿好。
“我泡水池。”裴鳶按住她的手。
洛笙撥開她的手:“別鬧,病才好一點。”
裴鳶心頭升起一股燥熱,實在有點難受:“我很難受。你……”
話沒說完,裴鳶唇上傳來溫柔的力道。
洛笙送來溫柔的一吻,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低聲說:“乖乖坐著。”
裴鳶抿著唇,下意識就按照洛笙說的做。
乖乖地坐在她懷里,等她給自己穿好鞋子。
一雙鞋子穿了三四分鐘,才勉強套好。
裴鳶也不知道她怎么穿的,弄到最后,兩個人身上都有點熱。
洛笙抱著她放到一旁,自己反倒把衣服扯掉,沉到水池里。
裴鳶看到她臉上的神情,似乎還是有點難過。
她還在為那個保姆難過。
裴鳶雖然沒有阻止洛笙下水,卻不喜歡對方這樣。
她希望洛笙的情緒只為自己起伏,洛笙的眼里只有自己就好了。
望著水中白皙的身影,裴鳶壓抑著心中陡然而生的戾氣。
她知道,現(xiàn)在還不能打擾洛笙。她需要等洛笙消化掉那些負面情緒,然后才完完整整屬于自己。
水中的影子沉了整整兩分鐘,裴鳶有點擔心,大聲叫洛笙的名字。
她看見了人,卻抓不到對方。
再不上來,她就要跳下去了。
心里正著急,裴鳶聽見嘩啦一聲。
水池濺起一層浪花,洛笙從水池里站起來。
她慢慢游到裴鳶面前,臉上的負面情緒全部清理掉了。
她笑道:“裴鳶,你上次害我找了你那么久,今天知道急了嗎?”
她在轉移話題。
裴鳶知道。
裴鳶也不希望她沉溺在那種傷感里,便順著她的話道歉:“上次是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真的嗎?”洛笙笑問。
裴鳶鄭重地說:“如果再傷害你,就讓我病死。”
話音落下,洛笙一把捂住她的嘴:“我信,你說這種話做什么?”
裴鳶抬眸望著她,輕輕捉住她的手,拉下來,低聲說:“洛笙,親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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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粗長的一更!
第52章 我配嗎
裴鳶以前也說過這種話,但語氣大不相同。
那時,她總是以命令的口吻說話。
這么久過去了,她真的有在好好尊重人。
洛笙上了岸,坐在裴鳶身旁,張開雙臂要抱她。
滾圓的水珠從洛笙身上落下去,白皙的皮膚上泛著一層水光。
洛笙剛出水,溫水的熱氣在她身上氤氳著,透著朦朧的濕意。
赤裸的目光滑過白皙的皮膚,裴鳶睫毛煽動,口干舌燥地說:“衣服,先穿上。”
撈起地上雪白的襯衫,裴鳶一把丟到洛笙懷里。
“謝了。”洛笙揚起一抹笑,擦干身上的水,抖開衣服,反手披到身上。
她隨手整理一下,從脖子下面開始扣扣子。
白皙的皮膚被白襯衫遮住。
洛笙漫不經心地扣著扣子,一點都不著急。
越是這樣,裴鳶那股煩躁的情緒越嚴重。
她轉開目光,催促道:“你快點。”
“手濕的,不利索。”洛笙把自己還滴著水的手送到她面前。
剛才明明擦了身上,怎么手還是濕的。
故意的?
裴鳶心里燒起來,湊過去,撥開洛笙的手,幫她扣剩下幾粒。
不知道怎么回事,裴鳶的手居然也不利索了。
扣子從裴鳶指尖溜出去,平整的襯衫被她弄出褶皺。
她只得重新再來。
洛笙笑道:“裴鳶,沒給人穿過衣服啊?”
裴鳶動作頓了頓,頗為不屑地說:“別人不配。”
洛笙瞧著她:“我配嗎?”
裴鳶終于利索地扣好第二個,接下來扣胸前的那顆。
聽洛笙問這種話,她揪住衣襟,抬起眼眸,定定地望著洛笙:“我一直以為,你很自信。”
“有些事情,不敢太自信。”洛笙如實回答。
裴鳶勾勾唇角,低下頭,繼續(xù)給她扣扣子。
這一次,她很利索就扣好了。
只是沒有繼續(xù),目光始終落在她胸前。
“裴鳶……”洛笙低聲呼喚她的名字,骨節(jié)分明的手從她耳畔劃過,停在雪白的后頸上,“我那天問你的問題,有答案了嗎?”
這幾天問的東西太多了,裴鳶不知道她指的哪個問題。
大概看出她的疑惑,洛笙重復一遍:“你有沒有當我是你的……妻子?”
“洛笙,你看不出來嗎?”裴鳶的手順著衣襟往下,從沒有扣上的地方伸進去,雙手環(huán)住窈窕的腰肢,“我以為,我表現(xiàn)得已經夠明顯了。”
洛笙盯著她,手上略微用力,把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帶向自己。
池水氤氳著熱氣,籠罩著她們。
洛笙抱得很緊,她們彼此依偎,身體貼得很也很緊。
這個女人只穿了薄薄的襯衫,貼在身上。裴鳶能清晰感受到洛笙的溫度。
很溫暖,比泳池的水還要舒服。
裴鳶想永遠留住這抹溫度。
她輕聲說:“洛笙……”
親一下的要求還沒出口,裴鳶后頸上的手微微用力,她的唇就貼上滾燙的柔軟。
洛笙的氣息撲鼻而來,干凈得讓人想要無限獲取。
裴鳶貪婪地呼吸著,感受著她的溫柔和難得的熱烈。
她熱情地回應著洛笙。
她要用這種方式告訴洛笙,她早就沒有把洛笙當做玩物。
在她心里,洛笙早就是自己的妻子。是她想要分享悲喜的愛人。
裴鳶希望洛笙主動跟自己表白,告訴自己,不會再提離婚的事。告訴自己,不管自己是個怎樣的人,都不會離開。
原本,她不會奢望洛笙對自己說這些。
她一直以為,只要洛笙肯留在自己身邊,無論洛笙愛不愛她,她都不會在意。
昨天看了保鏢發(fā)來的視頻,她開心到差點跳進水池里調節(jié)情緒。
裴鳶才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有多么渴望聽到洛笙喜歡她。
她開始期待洛笙親口對自己說那些話,向自己表白。
抱緊洛笙,裴鳶整個人靠在對方懷里。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洛笙的愛撫,順便等待洛笙向自己表白。
一吻結束,裴鳶靠在她肩膀上,喘著粗氣。
洛笙小心給她整理好衣服,然后從岸邊站起來,單手穿過她的腿彎,攬著她的背脊,抱她起來。
“回去吧。”洛笙抱她往回走。
秋夜的莊園比較安靜,兩人走在路上,除了彼此的呼吸聲,只能聽見腳步聲。
安靜得有點過分了。
裴鳶仰躺在她懷里,借著路燈看向洛笙。
這個女人神色雖是淡然的,臉上卻殘留親吻過后的紅暈。
這樣濃情蜜意之后,竟然不打算說點什么?
裴鳶抬起雙手,抱著洛笙的脖子。
“和我說說話。”裴鳶要求道。
洛笙低下頭,望進裴鳶的眼里:“好,想聊什么?”
“隨便吧。”裴鳶莫名地不想直說。
說隨便,洛笙是真隨便。
她說起剛才池水的溫度,說起這兩天的天氣,還是說了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
就是沒打算向裴鳶表白。
裴鳶尋思,是自己說的范圍太廣了,人家摸不著頭腦。
想了一會兒,裴鳶低聲問:“我的畫,你看過了嗎?”
“看了。”洛笙說。
裴鳶微微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欣喜:“你覺得怎么樣?”
“你的作品,藝術性當然是極高的……”洛笙開始噼里啪啦說一大堆夸獎,但都不是裴鳶想聽的。
那些夸獎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誰要聽這種話。
裴鳶抓住她的肩膀,追問道:“你覺得畫里的你,在看誰?”
這個問題一出來,洛笙滔滔不絕的話頓時干涸了。
回到房間,她把人放到床上,笑了笑:“非要說出個人來,就有點破壞藝術了。今天挺晚了,我們下次再探討這個問題吧。”
說完,洛笙飛快往外跑去。
洛笙居然直接拒絕談論這個問題,是因為,對方根本沒有把畫中的人當成她嗎?
裴鳶望著遠去的人,心里的情緒變得有些煩躁。
這時,一陣電話鈴聲更增添她的負面情緒。
裴鳶接通電話。
秦黛開門見山:“鳶鳶,你猜我看見什么了?汪靜華去見希爾了。”
裴鳶完全聽不進這些,問道:“秦黛,你那里有千里江山嗎?給我?guī)б粭l,我今晚陪你喝酒。”-
洛笙從裴鳶房間出來后,獨自坐在露天陽臺吹風。
剛出來,她就后悔了。
應該如實回答裴鳶的,怎么就……
她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后悔。她都問兩次裴鳶的態(tài)度了,任誰都知道她到底有多想知道答案。
裴鳶居然不肯回答。
洛笙心里很沒譜。
所以,裴鳶問起那幅畫的時候,她甚至不敢說,那畫里的女人,她一看就忍不住代入裴鳶。
她猛灌了幾口冰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陽臺坐了好一會兒,冰水配合晚風,她的心情終于恢復了平靜。
她突然想起裴鳶做出的承諾。
從今以后,裴鳶不會傷害她了。
既然不會傷害,她又何必管裴鳶是把自己當做妻子還是什么呢?
洛笙一拍凳子,放好杯子,打算去告訴裴鳶。
無論她畫里畫的什么,在她眼里,都當作裴鳶來看。
來到裴鳶房門口,洛笙抬手準備敲門,便聽見耳畔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她扭頭一看,秦黛提著東西快步走來。
秦黛看到她,笑道:“今晚終于有興致喝酒了?”
“喝酒?”洛笙指指她手里的東西,“你帶的酒?”
秦黛把東西送她面前:“煙。怎么,她不是答應不抽了嗎?你特批的?”
答應不抽煙?
裴鳶倒是沒有跟洛笙承諾過。
洛笙仔細回想一下,裴鳶確實很久沒有碰煙了。
“她跟你說不抽煙了?”洛笙輕聲問。
“是啊。”秦黛說,“她知道你不喜歡煙味,答應過不再抽煙的。”
說完,秦黛反應過來,指指袋子里的東西:“不是你允許她抽的啊?”
洛笙沒有回答,向她伸出手:“抽多了不好,你給她一包,剩下的給我。”
“也就是你,還縱著她。”秦黛笑著拆掉煙,拿了一包,剩下的連同袋子一起給了洛笙。
洛笙說:“你進去吧。”
“你不進去喝酒?”秦黛問。
洛笙搖搖頭:“你們喝,我去看看保姆。”
秦黛沒看出異樣,便照著她說的,帶著那包煙進去找裴鳶。
望著緊閉的門,洛笙拿出一包煙,盯著看。
裴鳶答應過不抽煙,又讓秦黛給她買。
洛笙突然覺得自己還挺可笑:連答應戒煙都做不到的人,她憑什么認為對方能做到不傷害自己的?
她拿著煙,又回到剛才坐的陽臺上。
她把玩著那包煙,腦子里總浮現(xiàn)裴鳶吞云吐霧的樣子。
那樣子是挺漂亮的,但是真的不健康。
而且,煙的味道很難聞。
這個女人,就不能說到做到嗎?
正煩著呢,喬言心看她在陽臺上吹風,出來看看什么情況。
看見她手里的煙,喬言心說:“阿笙,你要學抽煙?”
“不是,裴鳶的。”洛笙丟進袋子里。
喬言心驚訝地說:“裴鳶還會抽煙啊?怎么從來沒見過?”
裴鳶從來沒在人前抽過煙。
洛笙突然反應過來,裴鳶每次抽煙的時候,心情都不是很好。
所以說,她今天讓秦黛幫忙買煙過來,是因為心情不好?
想到這個,洛笙趕緊站起來,說:“我先離開一下。”
第53章 想和你試一試
洛笙回到裴鳶房間。
房門依然緊閉,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傳出來。
洛笙敲了兩次門,等了兩分鐘,沒有人來開。
她說了一聲,開門走進去。
房間里一片漆黑,根本就沒有人。
洛笙趕緊拿出電話,給裴鳶打了一個。
電話在房間里響起來。
她又打給秦黛,不出意外,也沒有接。
裴鳶現(xiàn)在不想見洛笙。
這很明顯。
洛笙并非不識趣的人,人家不想見,她就會尊重對方。
但是,今天不一樣。
裴鳶和她待在一起之后,才變得心情不好的。
解鈴還須系鈴人,今晚必須好好談談。
裴鳶和秦黛會在哪里喝酒呢?
洛笙的腦子瘋狂轉起來。
剛才,她坐在陽臺上,唯一看不見的地方,只有后花園。
洛笙趕緊往后花園去。
路過客廳時,喬言心看她行色匆匆,趕緊過來問發(fā)生了什么。
洛笙把裴鳶和秦黛喝酒的事情說了,喬言心便說:“我和你一起去吧,萬一她們喝醉了,你一個人扶不過來。”
“好。”洛笙和喬言心一起去后花園。
路上,喬言心疑惑道:“怎么今晚想起來喝酒?”
洛笙沉默一瞬,說:“我可能惹裴鳶生氣了。”
可是,洛笙感覺自己沒做錯什么,更沒說錯話。
怎么就突然心情不好了?
洛笙想不明白,只能向好友求助。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能發(fā)現(xiàn)問題出在哪里。
把剛才的事和喬言心說了之后,喬言心抬手捂住額頭,特別無語:“講道理,我一直以為你是很會撩的那種人,沒想到,你還挺直女的。”
洛笙不是很理解。
她說的話,所做的事,都是隨心而動。
直不直女的,完全沒想過。
“呃……要不你明示一下?”洛笙有點急。
喬言心跟上她的腳步,提快語速:“你就沒覺得,裴鳶對你已經和從前很不一樣了?”
“當然,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變化。”洛笙對這些東西是比較敏感的。
喬言心扭頭看著她:“那你呢?對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洛笙望著好友認真的目光,慢慢停下腳步。
她沉思片刻,輕聲說:“要說出確切答案,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我可以肯定,我現(xiàn)在已經不想和她離婚了。我想……和她試試。”
喬言心噗嗤笑出聲。
這兩個人啊,真是……
喬言心捂住嘴,努力止住笑,說:“那就把這個想法告訴裴鳶。”
“直接告訴她?”洛笙有點抗拒,“萬一她拒絕呢?”
裴鳶都不肯承認是不是拿她當真正的妻子,會輕易答應試試嗎?
如果裴鳶拒絕了……
哪怕還沒有發(fā)生,洛笙的心就已經開始堵得慌了。
“她心情不好,還是以后再說吧。”洛笙說。
喬言心輕嘆:“你知道她為什么生氣嗎?就是因為你總不肯給她一個確定的答案。就像你,不明白裴鳶心里的想法,就不敢邁出那一步。你們兩個人都不說清楚心里的想法,是在玩神交?”
如果想要繼續(xù),她們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人承擔被拒絕的風險。
那就,讓她承擔好了。
洛笙想清楚這個問題,立刻說:“我等會兒會找她談談,告訴她我心里的想法。”
“你這就決定了?”喬言心問。
洛笙點點頭:“如果她和我一樣,也想繼續(xù)這段關系,那我更應該主動走向她。假如她不喜歡我,至少,她不會難過。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會傷害到裴鳶,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喬言心嘖了一聲:“我收回剛才說你是直女的話。”
沒想到一涉及到裴鳶的事,洛笙變臉那么快。
喬言心笑了笑,和洛笙一起來到后花園。
后花園在湖旁邊。
秋風襲來,水面蕩漾著漣漪。
裴鳶和秦黛正坐在亭子里抽煙喝酒。
在室外,煙味兒被風一吹,很快就散了。
地上十幾個煙頭,全是裴鳶抽的。
也許是太久沒抽煙,濃郁的薄荷煙味兒竟然無法緩解情緒。
裴鳶拿出盒子里最后一根煙,從桌子上拿起打火機,啪一聲點了火。
火苗在眼前跳躍,酒氣蒸騰著她和秦黛。
秦黛再倒一杯拉菲,送到裴鳶面前,一把滅掉火,打著酒嗝說:“抽這么多,抽不死你。放下放下,先喝酒。”
她說話不是很利索,聽起來醉了七八分。
裴鳶盯著眼前的酒杯,垂著眼眸。
這些酒一點也不好喝,很苦。
她只想抽煙。
重新點了火,裴鳶叼著煙,緩慢地湊過去。
迷迷糊糊的,她也沒看見煙點上沒,關掉火,狠狠地吸一口。
沒煙。
她只得再次點火。
這一次,她還沒打火,火苗竟然自己亮了。
裴鳶握住打火機,顫顫巍巍湊過去,點燃了煙。
瞅著火星子,裴鳶猛猛吸一口。
火星子變得非常亮,濃郁的薄荷味吸進嘴里。
給她帶來片刻的清醒。
她眼眸半闔,隱約瞥見身旁站著個人,拿著她的打火機,靜靜地看著自己。
她揉了揉眼睛,努力睜開,往旁邊看。
看清來人,裴鳶來不及思考,立刻摘掉嘴里的煙,把火星子捏進食指和中指指腹。
火星子在她指尖消失。
她快速藏在身后,轉開眼眸,不敢看洛笙,只是問:“你怎么來了?”
話音落下,洛笙急忙拿起她的手,扯掉那支已經滅掉的煙,小心撫著她的指腹。
剛才太著急了,裴鳶完全沒注意,煙頭燙傷了手指。
現(xiàn)在被洛笙摸了,她才覺得疼。
借著燈光,她看見兩根手指的指腹一片通紅,還沾著煙灰。
看起來像是燒焦了。
丑死了。
裴鳶兩指一按,藏起那點傷。
洛笙握住她的手,讓附近留守的人去拿燙傷膏來,然后幫她吹。
看她疼得直皺眉,洛笙又氣又急地罵:“就這么捏上去,手不要了?”
要不是這個女人跟過來,她怎么會用手掐滅火星子?
裴鳶暗暗吐槽。望著洛笙,她手上疼,心里也很不舒服。
洛笙剛才不肯和她深入交流,趁她偷偷抽根煙,又跟過來,根本就是故意為難人。
她心里一肚子委屈,竟然沒法像之前那樣,直接罵洛笙一頓,或是對洛笙動手。
這般想著,心里憋得慌,只能抽出自己的手,拿起桌上的酒灌下去。
說什么舉杯消愁。
這些酒一點用也沒有,反而越喝越難受。
她拿起那瓶酒,再給自己倒一杯。
正要喝,裴鳶的杯子被人給搶了。
“別喝了,我?guī)闳ド纤帯!甭弩习驯臃抛雷由希鲋鸵摺?br />
看見裴鳶被人帶走,喝得恍恍惚惚的秦黛終于發(fā)現(xiàn)有人來了,趕緊阻止。
“我還沒喝夠呢,怎么就走了?不行,得繼續(xù)。”秦黛踉蹌著過來拉裴鳶。
洛笙讓喬言心幫忙扶人回去。
可是,秦黛的醉話也激發(fā)了裴鳶的醉意。
她推了推洛笙,回到亭子里,要繼續(xù)喝酒。
洛笙對喬言心說:“秦黛醉得很厲害,趕緊扶她回去。”
“你一個人搞得定裴鳶嗎?”喬言心有點擔心。
洛笙比了個OK,讓她先走。
其實,她心里沒譜。
認識裴鳶這么久,她第一次見裴鳶喝醉。
不知道裴鳶會不會發(fā)酒瘋。
但是,她敢肯定,讓秦黛在這里,裴鳶可能更會亂來。
等喬言心帶走秦黛,洛笙再去扶裴鳶,果然沒被推開。
裴鳶本就醉了,再喝那一杯,更加迷迷糊糊。
她酒量不是很好,心情也不好,腦子就更不清醒。
剛才想著推開洛笙,現(xiàn)在卻主動靠過來。
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洛笙怕她摔了,只能抱緊她。
裴鳶醉眼朦朧,在她懷里蹭了蹭,突然伸出雙手,輕輕抱著她的腰,低聲呢喃:“洛笙,是你嗎?”
“是我。”洛笙急忙回應。
裴鳶摟緊她,輕笑一聲,抬起頭,想說些什么,又閉上了嘴。
洛笙沒看出她的意圖,只能輕聲問她想要什么。
裴鳶垂下眼皮,似乎是在思考。過了一兩分鐘,她才說:“我在這里抽煙,味道,重不重?”
這里風大,其實散得差不多了,只有靠很近,才能聞到一點殘余的味道。
洛笙搖搖頭:“沒有煙味。”
“洛笙,我不是……不是故意要抽煙的。我今天,心情不好。”她說得斷斷續(xù)續(xù),思路居然很清晰,“我下次,不會再抽了。我,我向你保證。”
她豎起三根手指,做出發(fā)誓的模樣。
洛笙趕緊說:“你想抽就抽,不用顧忌我。”
“你不喜歡煙味,我知道。”裴鳶說,“我真的,不抽了。”
洛笙抱著她,低聲說:“我是不喜歡煙味。但是,如果是你,我可以接受,明白嗎?”
“我?”裴鳶不是很明白,“為什么?”
洛笙正想解釋,送藥的阿姨過來了。
拿起燙傷膏,洛笙扶著裴鳶坐好,哄著她,然后給她擦藥。
阿姨順便帶來一碗醒酒湯,說是喬言心讓送來的。
洛笙端過來,喂給裴鳶。
處理好這些,洛笙帶裴鳶往回走。
裴鳶沒有立刻清醒,走路時踉踉蹌蹌。
洛笙只能抱著她。
望著懷里的人,洛笙低聲說:“你以后有什么不開心的事,跟我說就好了。不要再喝酒抽煙,更不要去泡水,記住了嗎?”
裴鳶閉上眼睛,沒有答應她,也不拒絕。
醒酒湯的作用很好,晚風再吹一吹,酒氣都散了。
裴鳶咀嚼著這些話,并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她努力不泡冷水了,可是,煩躁的情緒難以排解。
她不能指望洛笙了。
因為,纏著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并不會讓自己開心。
她只能抽煙喝酒了。
洛笙卻連這兩樣也讓她別做。
那她的情緒怎么發(fā)泄呢?
她得不到答案,索性閉上眼睛,不給回應。
秋風在耳畔輕輕撫過,裴鳶聽著湖水泛起漣漪的聲音。
這聲音一直在耳畔,沒有遠去。
她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洛笙早就停下了腳步。
低頭望著她,洛笙溫聲說:“裴鳶,我們不離婚了,好嗎?我想試一試。”
————————
抱歉抱歉,來晚了
第54章 會留下來
洛笙說什么?想試試?
這算是表白嗎?
裴鳶望著洛笙,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等了一晚上的表白,現(xiàn)在突然聽到,裴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裴鳶說:“你剛才,說什么?”
洛笙小心把她放下來,扶著她,輕聲道:“裴鳶,我們試試吧。”
“試什么?”裴鳶明知故問。
洛笙沒覺得她多此一問,而是很認真地解答:“試試接受彼此,喜歡彼此。忘記不美好的開始,過正常的婚后生活。”
“這樣。”裴鳶呢喃著。
她低下頭,似乎在思考這個提議是否可行。
洛笙耐心地等她。
根據(jù)喬言心的說法,裴鳶會被自己牽動情緒,應該是對自己很不同的。
這種不同,大概是喜歡吧。
既然喜歡,應該會答應試試吧。
畢竟,兩個人都對對方不反感是挺難得的。
轉眼間,裴鳶已經想好了。
她沒有立刻給出答案,先問道:“你想試多久?試過之后,如果你覺得我不合適,會怎么處理呢?”
倒是想得挺遠。
洛笙還真沒認真思考過這些東西。
她向來是事到事邊來,很少瞻前顧后。
裴鳶問起,說明對方非常在意。
洛笙得要好好想一想。
“不著急,去里面慢慢想。”裴鳶指指亭子,先邁步往回走。
洛笙和她進去坐著。
阿姨正在收拾,裴鳶讓她把酒留下。
洛笙趕緊問:“你又要喝酒?”
“給你的。”裴鳶低聲說,“你慢慢想,想清楚再告訴我。”
洛笙抬眸望著她,詢問道:“如果真是那樣,你想怎么處理?”
“洛笙,是你想試試,該思考這個問題的人是你。”裴鳶心里倒是有考量,但是怎么說得出口?
在裴鳶心里,洛笙和自己十分般配,根本不存在不合適的可能性。
可是,她們之間幾次矛盾表明,洛笙的想法不同。
她必須要洛笙做出承諾才行。
裴鳶對上洛笙的視線,不急不躁地等著對方的答案。
她心里很急躁,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努力壓住迫切,慢條斯理地給洛笙倒了一杯酒。
裴鳶把杯子推過去:“喝點酒或許會有答案。”
聽說喝酒壯膽,不知道對洛笙有沒有用。
洛笙低下頭,端起那杯酒,剛要湊到嘴邊,又放下來了。
她說:“你放心,就算我們不合適,我也會尊重你的任何決定。”
洛笙把難題拋回來了,把選擇權交給裴鳶。
想要得到尊重和自由的人,會給足對方自由和尊重。
這是洛笙一貫的風格。
可裴鳶和洛笙不同。
走或者留,她希望洛笙能給出明確的答案。
端過洛笙前面那杯酒,裴鳶一口悶了。
啪。
裴鳶放下酒杯,直勾勾凝視洛笙:“你先別管我會怎么做,你想想自己會怎么做。如果真的不合適,你會選擇離開還是留下。”
走或者留,是洛笙一直面臨的問題。
現(xiàn)在,洛笙雖然邁出了那一步,卻也只是試一試。
試驗之后,有成功,也可能會失敗。
裴鳶不知道洛笙怎么想的,萬一失敗了,她又要再一次面臨失去洛笙的局面嗎?
倘若是這樣,那就……不要開始好了。
在她短暫的二十幾年里,她面臨的失去已經夠多了。
她不想自己滿心喜悅的期待愛情之后,得到的卻是對方的厭棄。
她會瘋的。
裴鳶定定地望著洛笙,等她給自己一個答案。
洛笙突然站起來,走到她面前,輕輕擦去她唇角殘留的酒,滿臉嚴肅地問:“裴鳶,你是不是,很害怕我離開?”
“誰……”害怕了。
下意識要嘴硬一下,可是,裴鳶擔心自己說出這句話,洛笙就會告訴自己,如果她們真的不合適,那就離開吧。
掐著掌心,裴鳶逼著自己說出真心話:“我不希望你走,想要你留下來。”
話音落下,裴鳶便跌進溫暖的懷抱。
洛笙環(huán)住她,低沉且鄭重地保證:“你放心,就算不合適,我也不會離開。我們一起加油,努力去適應彼此的生活方式,好嗎?”
裴鳶猛地抬頭,再次向她確認:“真不離開?”
“你難道要我簽個合同才信?”洛笙氣笑了。
裴鳶尋思片刻,掀了掀眼皮,悠悠道:“要不,你簽一個?”
她向來對別人不太信任。
對洛笙雖然很不一樣,但是,這件事對她來說太重要,真要相信一句口頭保證,那也是不太可能。
簽個合同什么的,好歹白紙黑字擺在這,她會更有安全感一點。
洛笙剛要點頭答應,不遠處就傳來張郁然溫柔的聲音。
“鳶鳶,你放心,如果洛小姐毀約,執(zhí)意要走,你也沒必要傷心,我會一直等著你。”
裴鳶和洛笙一起轉頭,瞧著說話的人。
張郁然提個包,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
她神色淡然,似乎沒注意自己剛才的話有多冒昧。
裴鳶望著她,伸手攬住裴鳶的腰,笑道:“張小姐日理萬機,還是不勞你費心了。”
張郁然款款走過來,優(yōu)雅地坐在她們對面:“勞不勞我費心,是鳶鳶說了算。鳶鳶,你們結婚這么久了,如果洛小姐總想著離開,你難道還要為她費盡心思?”
“她不會走。”裴鳶這話說得很篤定,但說完立刻扭頭問洛笙,“是嗎?”
洛笙握住裴鳶的手:“當然不會,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
說罷,洛笙的視線轉到張郁然身上:“張小姐,你偷聽別人說話,是不是不太妥當?”
“洛小姐誤會了,我不小心聽到而已。”張郁然拿出資料,推到她們面前,眼中仍舊溫柔如水,“希爾舅舅的政敵已經展開調查,希爾準備跑路了,我已派人攔下來。”
洛笙和裴鳶拿出那一疊資料,大多數(shù)是希爾和他舅舅的罪行,還有一些照片。
洛笙翻了幾張,看到汪靜華和希爾見面的照片。
“她們打算怎么對付裴鳶?”洛笙問。
張郁然答道:“回國時給你們制造點意外。”
“希爾得不到就想毀掉?”裴鳶的眼神頓時冷下來。
張郁然說:“她已經不執(zhí)著于洛小姐了。因為,正牌出現(xiàn)了。”
葉婧一直在關注希爾,發(fā)現(xiàn)她出問題,當然第一時間出現(xiàn)。
張郁然把最底下一張照片抽出來:“她會指證希爾囚禁的事。”
有了這位證人,所有的事就沒有難度了,只等著走程序。
洛笙回想起希爾的事,還是覺得很恍惚。
怎么希爾的執(zhí)念會這么深?還差點嫁接到一個替身身上。
想著想著,洛笙的目光落到裴鳶身上。
她思緒一頓,立刻停止思考。
書里的裴鳶,比希爾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把手放在心口,輕輕撫著。挺慶幸自己遇到的是裴鳶而不是希爾,至少,裴鳶會愿意改掉那些陰暗的執(zhí)念。
了解完情況之后,張郁然提醒她們小心汪靜華,然后就離開了。
望著張郁然遠去的背影,洛笙感嘆道:“張小姐還真是盡心盡力,這么晚了,還特意過來跑一趟。”
“怎么,心疼了?”裴鳶斜她一眼。
洛笙勾了勾唇,重新拿個杯子,給自己倒一杯,抿了一口,這才道:“我心不心疼倒不重要,主要是你。”
盯著裴鳶,洛笙笑問:“沒記錯的話,張小姐是來幫你的。”
裴鳶垂下眼眸,搶過她剩下的酒,猛地灌下:“裴湘讓她來的,你知道為什么嗎?”
“張郁然喜歡你?”洛笙猜測。
裴鳶笑了笑,搖頭道:“喜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張郁然在海外做生意,而且做得很好,能幫裴家開拓海外市場。”
“裴湘想讓你和張郁然結婚?”洛笙問。
裴鳶再倒一杯酒喝下去:“也不是非她不可。還有李家、王家等等等等,燕市所有豪門長著兩條腿的,除了已婚,誰都可以和我結婚。”
她說這些話時,語調淡然,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根本聽不出悲喜。
但洛笙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洛笙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你不用和她們結婚,裴鳶,你已經和我結婚了。”
靜靜地注視洛笙片刻,裴鳶突然輕笑一聲,也握緊對方的手:“如果那時候你真的離開,我就在那些人里面隨便挑一個結婚。”
“張郁然怎么樣?雖然沒你好看,但她氣質獨特,穿旗袍的樣子很好看。那天來的時候,她打著紅色的傘,就像誤入莊園里的丹頂鶴。她聲音也好聽,溫溫柔柔的……”
裴鳶的話沒說完,洛笙探過身去,扶住她的后頸,貼上微涼的唇,堵住那些贊美。
聲音戛然而止,裴鳶瞪著柳葉眼,一眨不眨地瞧著洛笙。
洛笙放開她,目光望進對方眼中,問:“張郁然是丹頂鶴?”
不等裴鳶回答,洛笙繼續(xù)問:“裴鳶,那我是什么?你有這么認真看過我嗎?”
“你想要我這么認真看你嗎?”裴鳶問。
洛笙總是讓她追逐背影,她又怎么認真看洛笙呢?
洛笙居然有一瞬間看見裴鳶眼底的失落,她心口突突跳了一下,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太過唐突,讓裴鳶不舒服,便說:“我開玩笑問問,你別當真。”
她不希望裴鳶有壓力,即便她心塞于裴鳶如此細致地觀察過張郁然。
她可以為裴鳶忍下來。
洛笙輕撫著她的臉,安撫道:“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你不用費心挑選能和你結婚的人。”
“我相信你了。”裴鳶薄唇輕啟,“剛才是騙你的,我不會和除你以外的任何人結婚,她們不配。”
洛笙聽了一愣,然后笑道:“裴鳶,逗我很好玩是嗎?”
“不然呢?”裴鳶看過來,“還有,我根本沒認真看過張郁然。那些話,都是秦黛說的,我只是借來用用。”
————————
裴貓貓:就是想逗逗你
第55章 說誰酸
次日大清早,洛笙睜開眼,懷里的人睡得正熟。
她看眼時間,已經八點半了。
昨晚說好起來吃早餐,洛笙便輕聲叫她幾句。
裴鳶迷迷糊糊應一聲,人卻沒醒。
長發(fā)散了一臉,遮得嚴嚴實實,洛笙都看不到她的臉了。
小心撩開她的頭發(fā),洛笙小聲問:“早餐吃不吃?”
“吃……”裴鳶睡意朦朧,暈乎著翻個身,摸到洛笙,用唇貼了貼,又睡過去了。
洛笙摸到側臉被吻過的地方,微微勾起唇角。
知道裴鳶一時半會兒不想起,她不打算叫了,等裴鳶醒了再說。
抱著裴鳶緩緩坐起來,她靠在床上,拿過手機,打開新聞。
已經有希爾舅舅相關的新聞了,那些政敵果然沒有放過希爾的舅舅,官方已經開始展開調查。
洛笙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了。
這次本來是拍攝雜志,誰知雜志沒拍成,還鬧出這么多事。
最后還扯上汪靜華她們。
書里寫過汪靜華她們爭奪股份的事,但是沒寫過汪靜華害裴鳶。
書里的裴鳶除了畫畫,每天忙著折磨洛語,根本不可能幫裴湘的忙。
而現(xiàn)在,裴湘安排張郁然來幫忙,是個人都知道其中的深意。
裴鳶沒有拒絕張郁然的幫忙,汪靜華她們一定是誤會裴鳶終于打算幫助裴湘了。
汪靜華有把握對付裴湘。但是,有裴鳶的加入,汪靜華絕對沒有勝算。
她怎么可能放任裴鳶不管?
洛笙翻看張郁然發(fā)過來的照片,里面有很多汪靜華新對象的照片。
看了一會兒,洛笙把照片發(fā)給洛語,讓她和古思義查一下這個人的底細。
古思義在搜集資料這方面很厲害。
有她們幫忙,洛笙做事會方便很多。
洛笙要幫裴湘掃除障礙,讓裴湘沒有理由再逼裴鳶聯(lián)姻。
既然決定和裴鳶試一試,她就已經把自己當做裴家的一份子。
為裴鳶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她很樂意。
目光落回屏幕上,洛笙看到汪靜華的臉,又想起張郁然說的話。
汪靜華準備在她們回國的時候,動動手腳,對她們做點什么。
具體做什么,張郁然也不清楚,總之,汪靜華不想讓她們順利回去。
在幫裴湘之前,她得先保證自己和裴鳶的安全才行。
洛笙給趙曼曦打了個電話,讓她安排好私人飛機,三天后回國。
打完電話,洛笙懷里動了一下。
裴鳶已經醒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放下手機,洛笙放開她,順手撥開自己耳邊的頭發(fā),扭頭看著她,笑道:“醒了?”
“跟誰打電話?還要匯報行程。”裴鳶問。
洛笙抬手捂著鼻子,蹙起眉頭,一臉嚴肅地說:“好好的房間,怎么一股酸味兒。”
話音剛落,洛笙身上撲來一個人影,她順勢倒在床上,摟住壓上來的人,笑得眉眼彎彎。
“洛笙,說誰酸?”裴鳶居高臨下地瞧著洛笙,“你再說一次。”
“等等,等等。”洛笙凝視她,“再給我一次機會。”
洛笙仰起頭,把鼻子湊到裴鳶面前,慢悠悠地嗅了嗅,揚唇笑道:“剛才塞鼻子,聞錯了。一點也不酸,是薰衣草的香味,我很喜歡。”
裴鳶愣怔的時刻,雪白的臉肉眼可見變紅。
等回過神,她從洛笙身上下去,背對洛笙躺著,再不說酸言酸語。
洛笙覺得她特別可愛,轉個身,故意把手搭在裴鳶身上,對著裴鳶的耳朵低聲說:“我剛才和你的小助理匯報行程呢,三天后回國。”
裴鳶迅速抬手捂住耳朵,一字一頓道:“知,道,了。”
指縫里露出紅到滴血的耳朵,洛笙輕笑一聲,放開裴鳶,起床了。
她笑道:“不是要吃早餐,還不起來?”
裴鳶這才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和洛笙一起去洗漱。
大半上午,大家早就吃過了早餐。
阿姨打算給她們準備,洛笙拒絕了,讓她們去忙別的。
秦黛和喬言心坐在客廳,聽見她說不吃早餐,老媽子似的操心:“不吃早餐小心得胃病。再說了,你不吃還不讓鳶鳶吃啊?趕緊陪我們鳶鳶吃點。”
洛笙把目光投向裴鳶。
昨天晚上,裴鳶大概是醉意上頭,竟然答應今天給洛笙做早餐。
能看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做早餐,不失為一個奇跡。
不管做成什么樣,洛笙都期待住了。
畢竟是第一次下廚,洛笙也不能太為難裴鳶,就吃點簡單的。
走到裴鳶面前,洛笙十分善解人意地說:“我想吃面,加雞蛋,行嗎?”
裴鳶頓了頓,自信地比了個OK。
“需要教程嗎?”洛笙拿出手機,準備給她搜索。
裴鳶拿掉她的手機,果斷關掉搜索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就這點事還需要教程,看不起誰?”
把手機塞回洛笙手里,裴鳶瀟灑轉身,進了廚房,準備煮面。
阿姨一看這情景,想進去幫忙,被洛笙勸走了。
倚在廚房門口,洛笙盯著裴鳶燒水。
雖是第一次做這些,裴鳶的時間還是安排得很合理。
燒水的時候,知道準備一些配料。
還挺像模像樣。
見她拿了幾個紅艷艷的辣椒沖洗,洛笙很擔心她辣壞了手。
得拿雙手套過來。
洛笙一轉身,差點撞秦黛身上。
她們身后,還站著喬言心和做飯的阿姨。
被發(fā)現(xiàn)了,幾個人尷尬地笑了笑。
阿姨說:“我擔心小姐找不到東西,在這里隨時待命。”
秦黛指指里面:“她畢竟第一次做飯,我擔心她受傷,得時時盯著。”
洛笙笑了笑,望著喬言心,親切地問:“你呢?小喬。”
“她啊,和我一樣擔心鳶鳶。”秦黛趕緊搶答。
這些人,真是湊熱鬧的一把好手。
洛笙笑罵:“她受不受傷有你們什么事?沒事就去幫她洗菜。”
“這多破壞鳶鳶誠摯的心,還是讓她獨立完成吧。”秦黛笑著探頭,繼續(xù)看裴鳶忙活。
高高在上的豪門大小姐兼著名畫家為愛洗手作羹湯,多稀奇。
這不得看看?
秦黛恨不得進去把過程拍下來。
洛笙擋在門口,把人趕了出去。
雖說期待裴鳶給自己做的早餐,但是洗手作羹湯什么的,當個情趣還成,絕不可能是洛笙日常的需求。
裴鳶繼續(xù)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畫家就行了。
洛笙把人趕走后,進廚房把門關上。
走到裴鳶身邊,洛笙接過她洗干凈的辣椒:“水開了,你去煮面條。這個我來切。”
“不是我來做?”裴鳶問。
洛笙指指沸騰的水:“你煮面,我打下手,沒錯啊。”
裴鳶甩甩手上的水,不滿地盯著洛笙:“你是不是覺得我做不好,所以找借口監(jiān)督?”
“那倒不是。”洛笙云淡風輕地說,“單純是想和你一起做早餐。”
裴鳶背過身去,撈走放在一旁的面,丟了一把進去,嘀咕道:“花言巧語。”
洛笙轉頭看她一眼,發(fā)現(xiàn)那截雪白的脖子染上紅霞。
裴大小姐真是不禁撩。
洛笙莞爾一笑:“裴鳶,和你做什么都很開心。”
“知道了知道了。”裴鳶語速極快,順手又抽了一些面條丟進去。
瞎撩的后果就是,裴鳶煮了一大鍋面條。
洛笙拉上剛才看熱鬧的人,一人送一碗:“見者有份,不用謝。”
“不是,我們吃過了,你是想撐死我們啊?”秦黛盯著碗里白花花的面條,覺得這面條寡淡得可怕。
喬言心也默默放下碗:“我早上吃多了。阿笙,這面條還是留著你自己享用吧。”
只有阿姨端了一碗,悄無聲息地去加了一些現(xiàn)成的料。
洛笙笑了笑,說:“秦黛,我下午幫你拍片,怎么樣?”
“拍片啊。”秦黛盯著那碗面,別說,還真有一點點心動。
但她轉念一想,她們可是有過革命友誼的,想要拍一套片,那多容易,她何必吃這碗一看就超級難吃的面作為交換?
“也不是非得今天拍,我們什么關系,什么時候拍都可以啊。”秦黛笑道。
洛笙打開幾個社交平臺,把私信點開給秦黛看。
她的私信每一個都爆了。
無一例外,全是找她約拍的。
除了一些慕名而來的粉絲,更多的是圈里的明星工作室,還有一些頂級雜志社遞來的橄欖枝。
自從上次希爾發(fā)了朋友圈,洛笙已經名聲大噪。
加上最近希爾的事被曝光,裴鳶借機發(fā)一些心疼希爾攝影師的內容,把關注希爾的目光引到洛笙身上。
洛笙的名氣更大了。
洛笙當著她的面,隨手點開幾個M國明星的約拍:“你不想拍就算了,那我和她們約一下時間。”
“我不急,我可以排她們后面。”秦黛非常體貼。
洛笙笑道:“我這人有個毛病,一旦開始工作,就很忘我。到時候,就顧不上拍咱們秦小姐了。”
“誒,你……”
秦黛的話還沒說完,裴鳶打斷道:“有幸吃到本小姐親手做的面,你還挑三揀四,愛吃吃,不吃滾蛋。”
“行行。”秦黛把面條端到自己面前,裝出委曲求全的可憐相,“看在你推薦我去國際畫展的份上,我吃。”
吃了一口,她蹙起眉頭,可憐巴巴地對洛笙說:“下午給我拍片,別忘了。”
看見秦黛都吃了,喬言心也默默地端起碗。
解決了多余的面條,洛笙和裴鳶終于開動了。
洛笙夾了一筷子送進嘴里。
面條接觸舌尖的時候,洛笙呆滯了一瞬,然后若無其事地吃掉了面條。
看洛笙吃相正常,裴鳶尋思應該沒翻車。
她也夾了兩根送進嘴里。
嘗到味道,裴鳶直接吐到了垃圾桶里,猛地灌了一大口涼白開。
忘記放調料就算了,辣椒還是生的。
辣得裴鳶眼淚都出來了。
擦干凈臉,裴鳶走到洛笙面前,看她已經吃了很多,趕緊去拿她筷子。
“還沒吃完呢。”洛笙把筷子拿回去,繼續(xù)吃。
裴鳶一言難盡地看著她:“你不辣?”
洛笙的臉辣得有點紅,她卻不在意:“不能浪費你的成果。”
第56章 不能和別人有不正當關系
這個早餐,用秦黛的話說,是吃得驚心動魄。
吃完以后,所有人都灌了幾大杯水,終于壓下那股蕩氣回腸的味道。
秦黛在國外待慣了,更不適應那種辣。吃了很久,胃里仍然有灼燒感,她忍不住對裴鳶說:“早知道你做的早餐威力這么大,就應該讓你請希爾一頓。”
“她不配。”裴鳶給每個人準備了一份緩解辣味的藥。
早餐翻車,她倒是沒有執(zhí)著于讓別人吃,但是洛笙若無其事吃下去,秦黛和喬言心也跟著吃完了。
看她們吃得這么難受,裴鳶讓阿姨去訂了些大家喜歡吃的點心,帶著下午拍照吃。
她還給秦黛安排了自己的化妝師。
約拍很突然,秦黛的沒帶化妝師,很需要裴鳶幫忙。
吃過午飯,化妝師來幫秦黛化妝的時候,秦黛開心死了。
“鳶鳶,你果然還是愛我的。”秦黛差點撲上去抱裴鳶,被裴鳶一把推回座位上化妝。
化妝時,秦黛一直喋喋不休,說找回了當年那個小裴鳶的感覺。
連洛笙和喬言心都覺得她太夸張。
“秦黛也太容易開心過頭了。”洛笙低聲對喬言心說,“幸好你沒被她同化。”
喬言心捂嘴輕笑:“誰叫你家那位以前總是不搭理人,現(xiàn)在變化這么大,秦黛作為朋友,當然很開心。”
瞥洛笙一眼,喬言心輕聲道:“說起來,這還要歸功于你。”
“可不敢攬功。”洛笙笑著解釋,“裴鳶本性就不壞,只是平時大家都怕她,遠著她,沒機會發(fā)現(xiàn)她的好而已。”
喬言心盯著她看了許久,感慨道:“阿笙,你真的變化很大。”
“是嗎?哪變了?”洛笙問。
喬言心想了想,說:“膽肥了。這要擱以前,你肯定不會招惹裴鳶這樣的人,更別說替阿語嫁給她。你說說,當時怎么就敢做出這個決定的?”
嫁不嫁都要面臨危險,洛笙當然選擇更有可能性的路。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
她不是求富貴,她求的是命,全家人的命。
命比富貴重要多了,在險境中求一求,她當然愿意。
洛笙把這些話藏在心底,遮住紅唇,湊到喬言心耳邊低聲說:“我姐的性格配上裴鳶,你能想到后果吧。你知道我膽子小,怕死,只能想這么個辦法。”
“萬一裴鳶本性就是魔鬼呢?”喬言心想想都后怕,“你就不怕她對你……”
“是啊,萬一裴鳶是魔鬼呢?”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兩人身后傳來。
在她們聊天的時候,裴鳶悄無聲息過來了。
也不知道她聽見了多少。
裴鳶最近是沒那么可怕了,但不代表聽到這種事,她不會爆發(fā)。
喬言心呼吸一滯,嚇得臉色慘白。她感覺自己要死了,一把握住洛笙的手,露出求救的眼神。
手剛握上去,轉眼就被裴鳶扒拉下來。
洛笙趕緊握住裴鳶,笑道:“我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談談這件事,小喬這是給我制造機會呢。我們出去聊聊?”
裴鳶瞥洛笙一眼,根本沒打算出去。
給趙曼曦遞了個眼神,裴鳶等對方拿來濕紙巾,接過來,托起洛笙的手,仔細地擦著。
“不臟不臟。”洛笙笑著去拿紙巾,被裴鳶瞪一眼。
她眼底倒是不冷,就是有點嫌棄。
洛笙便任由她給自己擦手。
擦完之后,裴鳶說:“你已經結婚了,不能和別人有不正當?shù)闹w接觸。”
洛笙:?
這接觸多正當啊。
這邊喬言心立刻會意,趕緊保證:“裴小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會再碰阿笙。”
裴鳶嗯一聲,扔掉濕紙巾,拉著洛笙離開化妝室。
坐到客廳的沙發(fā),裴鳶懶懶地靠著,瞅一眼洛笙:“剛才要說什么?”
那些事本來早就過去了,沒想到今天閑聊一下,就被裴鳶聽到了。
洛笙敢肯定她不會對自己做什么,卻無法保證她不會對喬言心做什么。
緊急情況下,她只能隨便扯個理由,把喬言心摘出去。
幸好,裴鳶不是很介意。
洛笙坐她身邊,好言好語:“其實就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本來也不值得一提。就是想著,我們打算在一起,就要跟你說一說那些烏龍事件。”
“我剛才都聽到了。”裴鳶光明正大地承認。
抬起眼眸,裴鳶注視身旁的女人:“洛笙,你以前很怕我?”
裴鳶聲名在外,再加上書里各種折磨洛語的情節(jié),是個人都會感到害怕。
洛笙勉強笑了笑:“要說不害怕,你也不會信。不過,我那時候很努力地克服那種恐懼。”
“不會了。”裴鳶垂下眼眸,重復道,“不會再嚇你了。洛笙,我不會對你做什么,你……不要怕我。”
如果一直懼怕她,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了來。裴鳶這樣想著,這一切都怪洛笙,肆意滋養(yǎng)著她的情愫,讓她那種感情長成參天大樹,茂盛到要湮滅彼此。
這棵樹決不能枯萎,她要讓洛笙一直養(yǎng)著。
她伸手抱住洛笙,把頭靠在洛笙肩頭。
以一種占有又依賴的姿態(tài)依偎著。
洛笙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只是感受到裴鳶很少外露的脆弱。
裴鳶這些年過得很難受,內心是很渴望有人愛的。
生命里缺愛的人,一生都在渴望愛。
這種人一旦找到情感寄托,很難放棄。
洛笙很心疼她,伸手攬住瘦削的肩膀,柔聲安撫:“如果還怕你,我怎么敢抱你?這么久了,你還感受不到嗎?”
如果感受不到,裴鳶怎么能創(chuàng)作出那幅對視的作品?
正是因為她把最真實的情感融入到作品當中,才能如此動人心弦。
可是,她總是患得患失。
作品中的愛意可以永存,人的情緒卻是流動的。就像她,哪怕是洛笙一個眼神,都能輕易牽動她的情緒。
她怎么知道,洛笙的感情會一直不變?
她強烈的沖動驅使自己一遍遍強調。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防止洛笙做出與她想法相悖的事情。
她們彼此相擁,沒注意化妝間的秦黛和喬言心出來了。
兩人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
這一次,她們不再是看戲的姿態(tài)。
喬言心頗為憂心,低聲說:“裴小姐對阿笙是不是……”
喜歡得有點變態(tài)。
剩下一半沒好說出口,畢竟秦黛和裴鳶是一邊的。
秦黛卻直言不諱:“變態(tài)的占有欲。小喬,看在你昨晚照顧我的份上,我提醒你啊,讓洛笙少和別人過分接觸,尤其是肢體接觸,絕對不可以。不然,我都猜不到鳶鳶會做什么。”
“她難道又要傷害阿笙?阿笙是個非常專一的人,選擇了裴小姐,就不可能會對別人產生愛情。”喬言心越來越焦慮,“阿笙是個攝影師,要工作就不可能不接觸別人。你和裴小姐關系非同一般,你幫忙勸著點吧。”
“你仔細看看我。”秦黛給她轉了個圈。
喬言心不明所以,看了她一遍,由衷夸贊:“很漂亮,裝造很適合你。”
“但你能答應我勸勸裴小姐嗎?阿笙真的很熱愛攝影。”喬言心無心欣賞秦黛的美。
秦黛捂著臉:“我是讓你看我這模樣,就知道勸不動裴鳶。現(xiàn)在恐怕除了洛笙,誰也說不動她。你讓洛笙自己多注意。”
喬言心輕輕地嘆一聲,低聲說:“那就先從你做起,今天下午,你別和阿笙有任何肢體接觸,更不要和她說太多話。”
阿笙談個戀愛真不容易。
喬言心搖搖頭,擔心又無奈-
下午的拍攝按時進行。
地點依然選在紅楓大道。
臨時決定的拍攝,原本會很簡陋,但是裴鳶把自己的布景師和燈光師帶來了。
有了她們的加入,這次的拍攝更加順利。
拍完第一套中場休息,裴鳶親自端杯咖啡過來,送到洛笙手里。
洛笙道了謝,接過來小小抿一口,重新拿起相機,翻看剛才拍到照片。
突然,眼前伸來一只手,手里捏著一張紙巾,小心壓在額頭上。
洛笙下意識往后仰,躲開那只手。
一抬頭,洛笙看見她失落的表情。
洛笙去拿那張紙巾,笑著打圓場:“我自己來。咖啡很好喝,你嘗嘗。”
不接她的話茬,裴鳶捏著紙巾,扶著洛笙的頭,自顧自給洛笙擦去額頭的汗:“累了也不知道休息。”
“中途停下來可能會找不到那種感覺,所以一般拍完一套才休息。”洛笙解釋,“沒關系的,我早就習慣了。”
裴鳶瞥她一眼:“你才拍幾套圖,就能習慣。”
“想要成為專業(yè)的攝影師,哪怕一次沒拍過,也會提前習慣。”洛笙扶著她坐好,“你不用擔心,要是無聊,可以讓趙助理帶你到附近轉轉。”
裴鳶沒動:“我在這盯著。”
“什么?”洛笙低頭看照片去了,沒聽清她說什么。
裴鳶改口道:“我喜歡看你拍照片。”
洛笙心頭一喜。
沒出發(fā)之前,喬言心讓她注意,拍照時不要太沉迷,絕對不能和別人靠太近。
洛笙倒是知道裴鳶占有欲強,所以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但這很影響她工作。
一些必要指導是不能少的。
秦黛算是全自動模特,有自己想法的,她進展工作沒那么難受。這要是換個模特,就不一定了。
她本想拍完和裴鳶談一談,裴鳶卻先表明喜歡看她拍照。
洛笙揚起唇角,笑問:“裴鳶,你會無條件支持我的工作,對嗎?”
“當然。”裴鳶說,“只要你不做過分的事。”
洛笙立刻道:“我向你保證,絕對只會做工作相關的事。”
裴鳶勾勾唇,再次把咖啡遞過去。
洛笙接過來,心里松了一口氣,暗忖:裴鳶根本不是那樣的人,果然不能想太多了。
她想著,以后要全心全意信任裴鳶。
第57章 你比前途重要多了
洛笙繼續(xù)去拍片,裴鳶讓趙曼曦擺好桌椅,坐在不遠處看著。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很好。趙曼曦給她搭個帳篷,擋住直射的太陽。
桌子上放著咖啡,電腦擺上了,但裴鳶一眼都沒看。
視線鎖在洛笙身上。
洛笙工作的樣子很吸引眼球。
她非常專注地盯著相機,拍完一個動作,有時會和秦黛簡單交流幾句。
她說話時,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容,聲音會下意識變溫柔。
讓人如沐春風。
她語調柔和,說話卻很利落,一點不拖泥帶水。
很有運籌帷幄的感覺。
裴鳶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唇角不自覺勾起來。
這時,趙曼曦湊過來,低聲說:“小姐,張郁然請你去咖啡廳聊聊。”
被人打擾,裴鳶蹙起眉頭。
她隨手端起桌上的咖啡,目光仍舊停在洛笙身上,安排道:“有什么事讓她過來說。”
“洛小姐看到,會不會多想?”趙曼曦看眼洛笙,說出自己的擔憂。
裴鳶放下咖啡,淡淡道:“就是要讓她看見,無論我和誰說話,都是清清白白。我只會喜歡她一個人,她根本不需要擔心這種事。”
看她心情還不錯,趙曼曦嘀咕:“您不想去,是擔心洛小姐對秦黛小姐……”
裴鳶飛去一記眼刀,催促道:“還不去?”
趙曼曦按住自己的嘴,趕緊離開了。
不多時,張郁然過來了。
坐在裴鳶對面,張郁然順著裴鳶的目光看過去.
不遠處,洛笙正在拍攝。
她工作非常認真。
陽光透過紅楓打在洛笙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霞光、洛笙粉面桃腮,畫里走出來似的。
張郁然一時沒挪開眼。
“張郁然,不是來找我?你看哪?”裴鳶盯著張郁然,眼里有點涼意。
張郁然轉眸瞧著裴鳶,露出一抹文雅的笑容:“洛小姐長得這么漂亮,多少人的目光為她停留都很正常。更何況,她認真工作的樣子,很吸引人不是嗎?我看一下而已,你不用這么激動吧?”
“是嗎?”裴鳶掀掀眼皮,“國內的合作取消吧。”
裴湘找張郁然來幫忙,張家不只圖個聯(lián)姻。
裴湘承諾,只要幫上了忙,無論裴鳶和張郁然成沒成,都可以合作一個上億的項目。
張家在國外的發(fā)展很好,國內卻一直被裴家壓一頭。
這次能合作這個項目,張家會得到質的飛躍。
取消合作是萬萬不能的。
張郁然笑道:“私下調侃兩句,上升到公事就不好了。鳶鳶,你肯定是公私分明的人。”
裴鳶語調微涼:“不巧,我向來公私不分。”
張郁然微微一笑,終于不開玩笑了,保證道:“鳶鳶,你放心,我對你的洛小姐沒想法。你難道不知道,我是為誰來的?”
裴鳶悠閑地靠在椅子上,淡淡道:“我知道你對我沒意思,否則你根本沒機會走到我面前。”
“你喜歡一個人,想為她守身如玉,但你沒辦法應付你爸媽,想要我?guī)湍阕鰬颉!迸狲S補充道。
張郁然自以為藏得很好,沒想到直接被拆穿。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剛咽下又繼續(xù)喝,喝了一半,臉色才有所緩和。
恢復平時的模樣,張郁然鎮(zhèn)定自若地說:“你可以提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應。”
“我想要的都得到了,你有什么能給我?”裴鳶無情地吐出一句話。
二十幾年了,裴鳶什么都不求。
現(xiàn)在,她只求一個洛笙。
如今佳人已在側,她根本無欲無求。
退一萬步講,她絕不會為了任何事情和別人假裝在一起。
就算是假的,也會膈應到洛笙。
這種事情,她不可能會做。
裴鳶重新把目光轉到洛笙身上,說:“你和裴湘的合作結束了,以后不用再來。”
“裴鳶,汪靜華打算對你們不利,我可以幫你。只要你答應幫我,我可以幫你掃清障礙。”
“汪靜華?”裴鳶冷笑,“她算什么東西,也配我花心思。”
張郁然問:“我可以幫洛小姐發(fā)展事業(yè)。M國各行各業(yè)的精英,她想拍誰,只要一句話,我都會幫她約到。”
要打開國際知名度,拍M國各行業(yè)的精英是很有必要的。
尤其是明星模特。
裴鳶的主場在國內,而非M國。除了一些和藝術相關的行業(yè)她能搞定,剩下的,還真不好說。
有張郁然幫忙,洛笙絕對前途無量。
張郁然知道自己的優(yōu)勢,所以拿這個當做交換的籌碼。
“我知道你很喜歡洛小姐,一定很想看見她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發(fā)光發(fā)熱,對吧。”張郁然很自信。
她剛才盯著洛笙看,就是為了試探裴鳶對洛笙的感情。
連多看一眼都不允許,裴鳶絕對是愛慘了洛笙。
這么深的感情,一定愿意給她最好的。
張郁然說:“裴鳶,你放心,就是掛個名,平時發(fā)幾條假消息,打幾個電話,我回國的時候見下面。放心,我不會耽擱你和洛小姐約會。”
這次,裴鳶沒有立刻拒絕,而是問:“對付汪靜華,幫洛笙約拍,除了這兩件,還有什么是你能做的,說來聽聽。”
“洛小姐的媽媽是律師,她的忙我也能幫。裴鳶,只要我能做到,都會幫忙。”張郁然強調道。
“只要你能做到都會幫?”裴鳶站起來,緩步繞到張郁然身邊。
裴鳶背對著洛笙,微微彎下腰,對張郁然說:“要不然,我把張家國內的生意砸了,再請張小姐去死,怎么樣?”
張郁然渾身一震,錯愕地看著裴鳶,一分鐘才回過神來。
“裴鳶,這種玩笑有點過頭了。”她說。
裴鳶直起身子,說:“張郁然,太過頭的玩笑你還開?我老婆是我好不容易追來的,你一個玩笑,就可能毀了一段婚姻,知道嗎?”
“是我草率了,抱歉。”張郁然站起來,對她鞠了一躬,“鳶鳶,是我考慮不周。今天的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剛才承諾你的那些事,我還是會幫你們,就當是致歉禮物。”
裴鳶垂下眼眸,下了逐客令:“你可以滾了。”
張郁然再不好說什么,只能點點頭,離開了。
人沒走多遠,洛笙到了中場休息時間。
被張郁然耽擱了,裴鳶沒來得及給洛笙準備咖啡,只能端著自己的送過去。
洛笙看一眼,并不接,笑道:“裴小姐這么忙,就不用為我費心了。”
這話聽這還挺陰陽怪氣。
裴鳶掰開她的手,把杯子放她手上,解釋道:“張郁然來匯報進度的。”
洛笙放下杯子,抽張紙擦額頭上的汗,嘴上也沒閑著:“匯報進度還要說悄悄話呢?我上次怎么沒看見?我說,你們要是有什么不能光明正大說的話,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悄,悄,說。”
這些話聽著酸酸的,感覺剛從醋里面撈出來的。
裴鳶低頭笑起來,湊到她耳邊,低聲問:“洛笙,你剛才不是在拍照,是在釀醋吧?”
“沒記錯的話,張小姐的工作已經完結束了。”洛笙瞧著裴鳶,“非工作時間,裴小姐可以和別人適當保持距離嗎?”
她就這么坦坦蕩蕩地承認自己吃醋了。
裴鳶眉眼彎起來。
她突然覺得,張郁然這一趟,來得也算有點作用。
至少讓她發(fā)現(xiàn),洛笙對她還是很在意的。
洛笙一定和自己一樣,特別特別喜歡彼此。
裴鳶認真問:“洛笙,攝影在你心里,是怎樣的存在?”
“這和張郁然有什么關系嗎?”洛笙很不解,“你不會是想轉移話題吧?”
裴鳶說:“我想聽聽而已,我希望知道你最真實的想法。”
她難得用這么真誠的語氣說話,洛笙便靜下來心,沉思片刻,正經地說:“那是我表達情感的方式,我可以借助攝影和模特進行交流。而且,只要還能攝影,無論我哪里,都能找回和自己的聯(lián)系。”
“攝影對你而言,很重要。”裴鳶得出結論。
洛笙點點頭:“很重要,就跟你畫畫一樣。而且,除了攝影,我也不會做別的。所以,你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和張郁然有關?”
裴鳶捧著她的臉,湊到她耳邊輕聲說:“洛笙,張郁然剛才讓我假裝成她的對象。”
“她果然是沖著你來的。”洛笙一下就直起身,“我去找她。”
裴鳶拉她坐回來:“她說,可以約到M國各行各業(yè)的精英,幫你打開國際知名度。”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條件。”洛笙轉身扶著她,“你不會答應她了吧?”
“你剛才說,攝影對你很重要。對你前途有發(fā)展的事,我總是要放在心上的。我們結婚這么久,我沒給你創(chuàng)造過什么價值,現(xiàn)在,終于能幫上你的忙,我很開心。”裴鳶盯著洛笙,說得情真意切。
洛笙輕嘆一聲:“國際知名度這種東西是很誘人,但我們可以自己努力掙,哪里需要你答應她那種條件來交換?”
她拿出手機,一邊找張郁然的號碼,一邊說:“她說假裝,你還真信。我看啊,她就是對你圖謀不軌,故意拿這個條件來引誘你。我現(xiàn)在就叫她過來,把我們的結婚證摔她臉上。”
裴鳶握住她的手機,阻止她打出這個電話,靠近她,低聲問:“洛笙,我,比你的前途更重要嗎?”
大概是覺得這話問得沒道理,洛笙沒好氣地笑了一笑。她扶著裴鳶瘦削的肩膀,鄭重地說:“裴鳶,這種話從你嘴里問出來,怎么這么別扭呢?你聽好了,我只說一次,你,比我的前途,重要千萬倍。如果要你去裝成別人的女朋友來換前途,這前途我寧愿不要。”
說完,她要繼續(xù)打電話。
裴鳶握住她的手,把她的電話掛斷了,手機塞回口袋。
“我知道了,我這就親自去拒絕她,讓她以后都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洛笙說:“還是我去吧。”
“是我讓她產生不該有的念頭,得我親自去。”裴鳶讓她好好坐著,“你休息一下,我?guī)иw曼曦過去。”
她遞給洛笙一個安心的眼神,帶著趙曼曦離開這里。
脫離洛笙的視線之后,趙曼曦捂著嘴低聲問:“小姐,你這么騙洛小姐真的好嗎?”
“我就是想知道,對她來說,攝影和我誰重要,這有錯?”裴鳶覷著她。
可這不是騙洛小姐嗎?萬一露餡,那就不好辦了。
試探的次數(shù)多了,會讓人喪失信任感。
趙曼曦小心翼翼地提議:“小姐,我覺得洛小姐對你,特別真誠。要不,您試著全心全意信任她?”
裴鳶沒搭理她的話。
一個單身狗提的建議能有多好。
她怎么就不能試探了?
洛笙那么熱愛攝影,她當然要確定自己的地位。
裴鳶讓趙曼曦去找張郁然,警告對方不要亂說話。
她回到紅楓大道,告訴洛笙,已經拒絕了張郁然。
洛笙放下心來,對裴鳶說:“你不用操心我的工作,順其自然就好了。實在不行,就請我的大藝術家?guī)绎w啊。”
裴鳶心口突突跳著,抬起眼眸,凝視眼前的人。
紅楓的顏色映襯在洛笙的眼睛。
這雙桃花眼里,仿佛只有裴鳶一個人。
裴鳶終于相信,在洛笙眼里,自己比前途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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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晚啦,寶寶們可以多多評論我嗎?想感受一下大家的陪伴,愛你們
第58章 你就這么愛我?
下午的拍攝持續(xù)到六點才結束。
自從穿進來,洛笙很久沒這么酣暢淋漓地拍過片。
今天終于找回了當初那種感覺。
收工的那一刻,洛笙還有點意猶未盡。
可惜秦黛已經去卸妝了,沒有模特,洛笙只能放下裝備。
正巧,裴鳶邁著悠閑的步子過來。
洛笙聽她叫自己,立刻回過頭去。
路燈下,裴鳶步調悠閑。
她情還不錯,臉色不似平常那樣陰暗。白色的燈光一照,宛如初秋早晨結在草木上的霜,清清冷冷。又像天邊剛升起的月亮,清雅絕塵。
洛笙趕緊拿起相機,借著燈光給她拍照。
裴鳶抬眸盯著鏡頭,唇角勾起似有若無的笑。
等洛笙拍完,低頭翻看照片,裴鳶才問:“拍我做什么?”
“好看啊。”洛笙意氣自若,繼續(xù)看照片。
洛笙的夸獎這么直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化作一陣春風,無意間攪動了春水。
裴鳶從小聽過太多贊美,她應該習慣才是。可是,每次洛笙說點好話,她的心弦總是為之顫動。
哪怕那些話已經被人說過千百遍,從洛笙嘴里說出來,聽著卻總是不一樣。
她就像是得到了最重要的人的認可一樣,滿足感油然而生。
裴鳶很享受這種感覺。
她望著洛笙,借著燈光,用眼神細細的描摹這個人。
好像只要多看一看,那種感覺就會一直保存。
過了一會兒,洛笙翻完照片,終于收起相機,準備離開。
秦黛已經訂好晚餐,叫她們收拾好就過去。
洛笙扭頭叫裴鳶,才發(fā)現(xiàn)對方定定地瞧著自己。
那眼神,要吃人似的。
“怎么了?”洛笙實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讓裴鳶這么……心緒不平。
裴鳶若無其事地轉開眸子,朝她那堆東西抬抬下巴:“有什么能幫你拿?”
洛笙把相機給她。
下午只顧著看洛笙,裴鳶沒注意洛笙的相機。
原來,洛笙還在用那個破舊的相機。
自己送的相機,洛笙根本沒有帶。
“怎么沒用我送的那臺?”裴鳶問。
洛笙瞅一眼相機,再看向裴鳶,腦子飛速轉幾圈,笑說:“這個更方便帶。”
“我讓趙曼曦去買個方便帶的。”說著,裴鳶就去拿手機,要吩咐趙曼曦。
只是個借口,裴鳶竟然當真了。
洛笙不用那個相機,因為那是裴鳶送的,她不想拿來拍別人。
洛笙以前不會這樣。
再好的東西,不拿來用,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
這會兒被裴鳶提出來,洛笙也覺得自己有點幼稚。
洛笙拉住裴鳶,沒讓她打出這個電話。
可是,洛笙還是很抗拒用那臺相機拍別人。
提著東西往車邊走,洛笙小聲道:“下次拍你再用吧。”
“你是說,你只想用它來拍我?”裴鳶問。
這么直白地問出來,果然感覺更幼稚了。
洛笙輕咳一聲,打開后備箱,趕緊把東西塞進去,然后拉開后座的車門,坐上去。
裴鳶跟上來,唇角帶著淺淺的笑,眼底分明露出幾分戲謔。
裴鳶漫不經心把相機送到洛笙手里。
洛笙接過來,抱在懷里。
她尋思著,就算那種做法很幼稚,她也要遵從本心。
那臺相機,只用來拍裴鳶。
她正思考著,突然感覺裴鳶正在靠近自己。
她一轉頭,裴鳶扶著她的肩膀,下巴抵著她的肩頭。
她們的呼吸瞬間糾纏在一起。
洛笙能感受到裴鳶溫熱的鼻息。
司機還在前面,裴鳶總是這么奔放。
洛笙扶著她,小心托住漂亮的下巴,挪開自己的肩膀,讓她坐好。
裴鳶卻升起擋板,摟住洛笙的脖子,跨坐在修長的大腿上。
她貼著洛笙,鼻尖抵著挺翹的鼻子,眼中帶笑,望進洛笙眼里,輕聲細語:“洛笙,你就這么愛我?”
“愛”這個字,對洛笙來說,有點陌生。
她是挺喜歡裴鳶的,尤其在經歷過被希爾綁架之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非常在意裴鳶。
這應該算是喜歡吧,但是不是愛,她自己也不清楚。
面對裴鳶的詢問,洛笙不知道怎么回答。
倘若回答“是”,算是欺騙。
洛笙不想騙裴鳶。
要說“不是”,自己心里又很排斥的。
洛笙聽說,有一種關系,處于喜歡和愛之間。
她對裴鳶的感情,也許就在這個區(qū)間。
洛笙直覺自己這樣說,會惹得裴鳶不高興。
她不想掃裴鳶的興。
伸手抱住那截細瘦的腰,洛笙余光瞥向窗外,望見不遠處的餐廳,正是秦黛說的那個。
這時,車也停下來了。
洛笙微微歪頭,淺淺地親一下裴鳶,然后提醒:“到地方了。”
裴鳶不滿地瞪她一眼,扭頭往窗外看,果然看見喬言心和秦黛在門口等她們。
松開洛笙之前,裴鳶壓著她肩膀,問:“我的問題很難回答?”
“這么重要的問題,需要慎重考慮的,我怎么能草率回答你?”洛笙認真地說。
裴鳶挑挑眉,在她唇邊貼了貼,放開她,下車了。
洛笙摸摸唇角,松了一口氣。
下車之后,秦黛和裴鳶走前面。
喬言心等著洛笙,和她一起往里走。
喬言心轉頭看著她,本想說點什么,接結果被她滿臉的顏色吸引了目光,稀奇道:“阿笙,你的臉……”
說完,她反應過來,先是低頭一笑,再湊到洛笙耳邊,低聲調侃:“雖然這不是大白天,但是你們也不用這么著急吧?”
瞟一眼她若有所指的眼神,洛笙:……
“你腦子里的顏色能染透整條黃河了。”洛笙抬起手,用手背貼貼臉頰。
手背一片滾燙,果然很容易讓人想歪。
洛笙兩只手一起貼在臉上,給自己的臉頰降溫。
喬言心從包里拿出一塊小鏡子,送到洛笙面前,笑道:“你自己看看,這能怪我想多嗎?”
鏡子里的人滿臉通紅,唇上還殘留著淺淺的口紅。
洛笙今天是素顏出門,這口紅……是裴鳶的。
洛笙捂著嘴,向喬言心伸手要紙。
她一邊擦一邊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就貼了一下。”
“行了行了,大可不用說得這么細。你好意思,人家裴小姐也會害羞的。”喬言心忍不住笑。
洛笙:……
裴鳶要是不好意思,能坐她腿上?
洛笙頗為尷尬地來到包廂,裴鳶和秦黛都坐下了,兩人拿著平板,似乎在討論什么。
喬言心坐下后,立刻加入了她們。
洛笙臉還紅著呢,坐到裴鳶身邊,趁她們沒注意,拿瓶礦泉水貼了貼臉,給自己的臉降降溫。
不然,等下吃飯,臉會更紅。
她沉迷收拾自己的臉,旁邊的人終于發(fā)現(xiàn)少一個人討論。
秦黛趕緊叫她過來看:“阿笙,你們都快回去了,還不趕緊去約會?這個美術館還不錯,你們可以去看看。”
洛笙放下礦泉水,坐得離她們近一點,接過平板來看。
W市最大的美術館,收藏了豐富的藝術品,非常值得一去。
書里說,各大城市的博物館和美術館,裴鳶不到二十歲就逛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裴鳶想不想去。
洛笙把平板還回去,直接問裴鳶的意見。
裴鳶反問道:“你呢,想不想去?”
洛笙畢竟是搞攝影的,也喜歡逛博物館和美術館培養(yǎng)審美。
這些博物館自然是看過很多回了。
她去不去都可以的。
洛笙笑了笑,說:“聽你的。”
裴鳶還沒說話,秦黛笑起來:“推來讓去的,這整得多勉強似的。”
裴鳶斜她一眼:“我們去不去礙著你了?你拿我們當幌子?”
“哎呀,這不是好人沒好報嗎?”秦黛故作委屈,邊說話還邊用手機打字,“你們明天閑著也是閑著,一起去逛逛,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多好啊。”
她話音落下,洛笙的手機屏幕亮起來。
洛笙點開一看,竟然是秦黛發(fā)的。
【秦黛:洛笙妹妹,你都沒和鳶鳶正經約過會,這不得帶她去逛逛的?】
這話確實不假。
就是吧,秦黛一個旁觀者,怎么比她們還著急?
洛笙正疑惑著,又收到一條消息。
【秦黛:去吧去吧,你們后天就回國了,還不趕緊】
她們的嘴巴一刻都沒有停,這些話是非發(fā)消息不可嗎?
洛笙剛要開口說話,瞥見裴鳶也在發(fā)消息。
聊天界面正是自己的名字。
轉眼間,消息就發(fā)到自己手機上。
【裴鳶:豬想拱白菜】
洛笙差點笑出聲。
捂著嘴再看一遍消息,洛笙不笑了,抬眸望著秦黛,她摸這個手機,正在和喬言心說話。
洛笙敲開鍵盤,立刻給裴鳶回復了兩個字。
【洛笙:小喬???】
裴鳶放下手機,投來一個確定的眼神。
洛笙也不看手機了,有意無意地觀察著對面兩個人。
這段時間,她的精力都放在自己和裴鳶身上了,還真沒注意到喬言心和秦黛的事情。
在不知不覺間,喬言心就被秦黛盯上了?
秦黛這么著急,就是想邀請喬言心去參觀美術館。但她不敢明說,就借著洛笙和裴鳶的東風制造機會。
太有心機了。
洛笙默默吐槽。
再次拿來平板,洛笙隨意翻看了美術館的信息,假裝是在認真看上面的信息,然后問喬言心:“小喬,你想去看看嗎?”
“啊?你們決定就好。”喬言心有點懵。
“我看過了。如果你想去,我們可以陪你一起。反正明天也很閑,正好打發(fā)時間。”洛笙說。
喬言心聽她這么說,就毫無負擔地答應了。
秦黛笑得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我對那熟,明天的行程我來安排。”
大家都沒有意見。
洛笙側著頭,低聲對身旁的裴鳶說:“你要是不想去,明天可以找借口開溜。”
“無所謂。”裴鳶盯著她,“你什么時候來過?”
洛笙頓了一下,說:“我爸媽不是會來國外出差嗎?以前跟著來過。”
裴鳶點點頭:“明天給我說說你最喜歡的作品吧。”
第59章 保護好我
W市最大的美術館,位于市中心,距離裴鳶的莊園不算很遠。
現(xiàn)在是淡季,參展的人卻不少。
洛笙一行人來到美術館。
門口除了保安,還站著一些警察。
喬言心第一次來這個美術館,看到警察正在檢查證件,不由得感慨:“不愧是W市最大的美術館,連安全性都比別的地方高。”
“之前是沒有的,可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秦黛趕緊解釋,“看起來不是很安全,還要進去嗎?”
后面這話是問洛笙和裴鳶。
這里最惹眼的非裴鳶莫屬。
無論是長相還是閃閃發(fā)光的畫家身份,她們會更注意她的安全。
裴鳶卻朝里面點點頭:“來都來了。真有危險,這不是有警察?再說了,還有洛笙。”
“感謝信任?”洛笙笑著走到她身邊。
裴鳶隨口道:“不用謝,保護好我。”
大家都笑起來。
秦黛笑道:“你這不是折騰洛笙嘛。”
“她樂意讓我折騰,你羨慕?”裴鳶瞪一眼這掃興的貨。
秦黛舉起雙手,笑哈哈地走到喬言心身邊。
等她倆走前面去了,裴鳶來到洛笙身邊,不動聲色地問:“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你會保護我?”
剛才說得那么信誓旦旦,現(xiàn)在想起要問問意見了。
洛笙輕笑一聲,拉過她的手:“跟緊我。”
兩個人刷了證件,并肩走進美術館。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過來接待裴鳶。
裴鳶毫不猶豫拒絕了:“我妻子陪我逛。”
打擾到她們,工作人員趕緊給道歉。
洛笙笑著安撫她們,說今天陪裴鳶過來隨便參觀,讓他們去忙就行。
工作人員便離開了。
洛笙捏捏裴鳶的手,調侃道:“大畫家就是不一樣,走哪都能被人一眼發(fā)現(xiàn)。”
裴鳶從包里拿個口罩戴上,然后牽著洛笙往里走。
外面的氛圍看著緊張,里面一派祥和。
進來的人都安靜地看展。
這個美術館禁止拍照,洛笙和喬言心一身輕松,專心欣賞作品。
館里作品非常多,喬言心第一次來,很多作品只在網上看過。
今天看到實物,可謂是大飽眼福。
她還有很多作品沒見過,不知道出處和創(chuàng)作背景的,會下意識問洛笙。
洛笙記性不錯,看過的東西能記個七七八八,可以給喬言心講解。
喬言心走到一幅不太了解的畫面前,請洛笙給講一講。
畫中是一位手持花束的美人,就像盛開的鮮花,令人傾慕。
洛笙才介紹作者的名字,話茬就被秦黛接過去。
洛笙想說點什么,裴鳶捏一下她的手臂。
等她扭頭看向裴鳶,對方牽著自己不動聲色地離開,來到秦黛和喬言心看不到的地方。
洛笙不解地望著裴鳶。
裴鳶解釋道:“秦黛對這里的作品如數(shù)家珍,這個活讓給她,你省得受累。”
秦黛那么熱愛藝術,又在這里長大。來這里就跟回家一樣,無疑比洛笙更適合介紹這些作品。
只是,喬言心都不主動問秦黛,想來是對她沒什么意思。
留喬言心單獨和秦黛相處,洛笙怕她不舒服。
就算要給那兩人創(chuàng)造機會,也不能瞞著喬言心。
洛笙打算和裴鳶講清楚,一抬頭,看見裴鳶臉上認真的神色。
裴鳶向來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絕不可能熱衷給人做媒。
今天對這種事這么熱情,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洛笙盯著裴鳶,細細觀察這張漂亮的臉,試圖看出點什么。
裴鳶要不就不做表情管理,要不就做得滴水不漏。
此刻,臉上一點多余的神情都沒有。
洛笙干脆直接問了:“你是怕我受累,還是另有所圖?”
“有什么可圖?”裴鳶瞥她一眼,松開手,雙手抱胸,沿著旁邊的作品往前走,“別人需要空間,你湊過去干什么。”
洛笙就是再沒有戀愛經驗,也明白裴鳶打什么注意了。
別人需要空間,她們也需要。
裴鳶哪是要給別人做媒,從頭到尾就是為了和她單獨相處。
洛笙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買一本《談戀愛的365個小妙招》來看看,否則,她很難第一時間get到裴鳶的點。
誰讓她在感情方面有點遲鈍呢。
洛笙拿出手機,給喬言心發(fā)了條消息。
她告訴喬言心,如果待著不舒服,可以到鎮(zhèn)館之作《花神》那里找她們。
《花神》是洛笙很喜歡的作品,她準備給裴鳶介紹。
快步追上裴鳶,洛笙低聲說:“裴鳶,我們去看畫吧。”
“嗯。”裴鳶頗為愉悅地跟上洛笙。
去參觀這個作品,要經過雕塑展區(qū)。這里也有幾件鎮(zhèn)館之寶,來這里參觀的人比別處多得多。
來到雕塑區(qū),一眼望去都是人頭。
要從這里過去,得和這些人擠來擠去。
洛笙停下腳步,遮住嘴低聲在她耳邊說:“早知道這么多人,剛才就帶上那兩個工作人員了。”
“我現(xiàn)在叫她們過來。”
“算了,先看看雕塑。”
洛笙不想裴鳶被擠,只能先等一等。
等人少一點,她們再過去。
洛笙很快就適應了這里的熱鬧,拉著裴鳶去參觀雕塑。
裴鳶掃一眼附近的雕塑,斂去愉快神色,垂下睫毛,拉拉洛笙的腕子:“不看雕塑了,擠過去。”
“不急這一時。”洛笙握緊她的手,目光仍舊停在一個雙人雕塑上,“人太多了,不安全。”
裴鳶看一眼人,是真的很多。
現(xiàn)在的確不方便過去。
忍忍就過去了。
裴鳶跟著洛笙,眼睛始終不肯看洛笙望著的那個作品。
那是一個著名雕塑家的代表作,刻畫的是冥王強行劫走谷物女神之女的故事。
雕像中的少女被強娶為冥后,少女瘋狂掙扎,迫切想要擺脫束縛。
冥王死死抓住她,狂暴地阻攔少女的離去。
洛笙目不轉睛地盯著看,是不是勾起了不好的回憶?
想到洛笙那么決然地離開,裴鳶打了個寒顫,手心冒出冷汗。
下意識握緊洛笙的手,裴鳶重復道:“洛笙,去看畫。”
“等等。”洛笙拽了一下裴鳶,“你看那邊,眼熟嗎?”
她指的方向就是雕塑。
果然,她是在借雕塑說當初逼人嫁進裴家的事。
一瞬間,裴鳶心頭的陰暗又涌上來。眉宇間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烏云,她咬緊牙關,又想口不擇言。
然而,看見洛笙那么專注的模樣,裴鳶只得努力壓下心口肆虐的陰暗。
她低聲說:“對不起,洛笙,對不起,我真的,不會那樣了。”
洛笙渾身一滯,回過頭來,莫名其妙地問:“好端端的,怎么說這些?”
“我知道它勾起了你不好的回憶,你想怎樣都可以,但是……”
不要離開。
裴鳶剩下的幾個字沒說出來,洛笙一步退到她身后。
洛笙說:“看過來了,別說話。”
誰看過來了?
裴鳶感覺莫名其妙。
擔心洛笙被這幅畫刺激了,開始說胡話,裴鳶只能硬著頭皮去看雕塑。
雕塑附近站滿了人。
少女臉上的淚水被大家的目光淹沒,恨意仿佛消散在人群中。
這樣看過去,沒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不知感謝這人群,還是感謝洛笙,裴鳶轉身抱住身后的人,在她耳邊說:“你別害怕,我向你保證,不會再強迫你做任何事。”
就算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感情,她也不會再強迫洛笙來迎合自己。
洛笙不明所以地盯著眼前之人,啊了一聲,輕聲問:“裴鳶,從剛才起,你就很奇怪。你到底,在說什么?”
裴鳶看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眼中盡是迷茫,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反手指了指背后的雕塑,裴鳶穩(wěn)妥地問道:“你不是被那雕塑嚇到了?”
“雕塑?”洛笙用余光瞥一眼,冥王搶奪少女的雕塑正在接受大家目光的洗禮。
聯(lián)系裴鳶那些話,洛笙恍然大悟。
趁大家的目光都在作品上,她低頭在裴鳶額頭親了親,柔聲安撫道:“你第一次向我作出保證的時候,我就相信了。你已經身體力行,我還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自己,被嚇到了?”
裴鳶松開她,轉身去看雕塑,撇開話題:“那你剛才在看什么。”
“你沒看見雕塑附近兩個戴口罩的人嗎?”洛笙指了指不遠處兩個女人。
她們穿著休閑裝,帶著鴨舌帽和口罩,裹得嚴嚴實實。
要不是戴墨鏡看展很奇怪,洛笙很懷疑她倆還得加一副墨鏡。
這會兒兩人已轉過身去看雕塑了,沒注意洛笙她們這邊。
洛笙壓低聲音問:“左邊那個,像不像希爾?”
問話剛出,裴鳶拉著洛笙就往外走。
希爾舅舅正在接受調查,希爾自己也有官司在身上。她不去處理這些事,反倒出現(xiàn)在這里,實在太巧了。
外面那些警察,說不定也是為希爾來的。
裴鳶低聲說:“不要待在這里了,我打電話叫工作人員過來,我們走特殊通道過去。”
“萬一我看錯了呢?”洛笙問道。
裴鳶還是帶她出去,給剛才的工作人員打個電話,把情況說了一遍。
無論看沒看錯,叫人過來總沒有錯。
萬一是希爾那個變態(tài),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
沒多久,之前那兩個工作人員就過來了。
裴鳶說:“我們去對面看畫,帶我們走特殊通道。”
“好的裴小姐,請跟我來。”工作人員客氣地帶她們來到特殊通道。
這條路裴鳶走了很多次,已經很熟悉了。
希爾在外面,意味著這里是安全的。
裴鳶不喜歡別人打擾自己和洛笙,進來之后,她讓工作人員去忙,自己帶著洛笙往對面走。
這里面非常安靜,有點沉悶。
洛笙進來之后,反而比在外面更警覺。
“有什么不對勁?”裴鳶問。
洛笙搖頭:“這里安靜過頭了,不舒服。”
話剛才嘴里吐出來,前方就出現(xiàn)兩個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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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貓有點應激了
第60章 受傷
那兩人穿著黑色的休閑服,都戴著口罩和鴨舌帽。
她們一前一后走著,似乎在吵架。
后面的女人拉住前面的人,卻秒被甩開。
這一甩徹底惹怒了后面的人,她抓住對方,按到墻上。
從口袋里抽出一根繩子,綁住她的雙手。
墻上的人猛烈地掙扎了,卻怎么也掙脫不了。
看清前面的情景,洛笙趁沒有暴露之前,拽著裴鳶躲起來。
幸好特殊通道并非筆直一條,還有一些可以躲藏的地方。
洛笙面對著墻,把裴鳶圈在懷里,以免裴鳶暴露在那兩人的視線中。
她低聲叮囑懷里的人:“別出聲。”
裴鳶本想問是不是希爾,聽她這么說,便不說話了。
她靠在墻上,想去聽那兩人說話,滾燙的呼吸讓她沒法集中注意力。
洛笙靠得太近了。
修長的手臂分別攬著她的腰和肩膀。也許太過警覺,洛笙抱得很緊,那幾根手指仿仿佛要掐進裴鳶的皮膚。
她難以動彈。
洛笙微微低著頭,側耳聽那兩人說話。
她的臉側著,呼吸正好打在裴鳶眼部。
裴鳶被她的呼吸燙得瞇起眼睛,但是現(xiàn)在不能說話,裴鳶只能靠墻上,任由她的呼吸擾亂自己的心神。
那兩個人說了什么,裴鳶一點也沒聽見。
沒過多久,通道突然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哼聲。
裴鳶的注意力終于分出一點到那邊,她發(fā)現(xiàn),那兩個人打起來了。
“怎么回事?”裴鳶壓低聲音問。
洛笙把她往里面推一點,那里有個門,躲門后面,在通道里看不見。
“站那別出來,我去救葉婧。”洛笙非常冷靜。
裴鳶鎖起眉頭,拉住她,在她耳邊問道:“另一個是希爾?”
“對,她跟蹤葉婧過來的,想綁她。”洛笙松開她的手,“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裴鳶想說,那里有攝像頭,肯定很快就有人過來。
后來,她才知道,希爾敢在這里對葉婧動手,是因為通道的攝像頭壞了,還沒來得及更換。
要等別人發(fā)現(xiàn)希爾,得靠運氣。
葉婧是等不了了。
她的嘴巴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希爾封住了,只能發(fā)出痛苦的悶哼。
裴鳶雖然看不到那場面,但那聲音聽著特備痛。
洛笙不去救人,葉婧可能會重傷。
可是,希爾這么暴虐,裴鳶擔心洛笙受傷。
“你跟我去報警。”裴鳶不想她去涉險,“我們出去打個電話,他們就來了。”
她想說,警察就在外面,很效率的,洛笙可以不用親自去救。
洛笙對裴鳶笑了笑:“那你趕緊去。”
不再多說,洛笙輕輕把她往門后推了推,然后關上門。
這無異于把自己和猛獸關在一個籠子里。
裴鳶按住自己想推門的手,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進去,要趕緊去打電話報警。
兩種想法撕扯著她,她朝門邊看了幾眼,心里早就明白該怎么做。
她掐著掌心,終究還是拿出手機,到外面打電話讓工作人員帶警察過來。
裴鳶說清楚情況和事發(fā)位置,放下手機,立刻就回到門邊。
里面?zhèn)鱽硐柡吐弩系穆曇簟?br />
不知道她們已經交鋒過了,還是沒有開始。
裴鳶從她們的語氣聽出是在談判。
洛笙勸希爾不要傷害葉婧。
希爾聽后卻笑了:“洛笙,我就知道,上次離開不是你的本意。看到我要找回葉婧,你坐不住了是不是?”
里面說些什么,裴鳶一句也聽不進去了。
她想進去撕碎希爾那張嘴。
天天覬覦她老婆,找死。
裴鳶抬手去推門。
里面突然傳來一聲呵斥:“站住,別過來。”
裴鳶竟下意識沒去推門。
動作一頓,她的思緒也就回來了。
現(xiàn)在進去,肯定會給洛笙添麻煩。
萬一被希爾那神經病抓住,當做威脅洛笙的籌碼,那是得不償失。
她不能給被人遞刀逼迫洛笙。
忍住!
裴鳶長舒一口氣,做法似的靠在墻上。
她現(xiàn)在真希望旁邊有泳池,壓一壓她心底的煩躁和擔憂。
握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她拿出手機,盯著秒表,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里面的人還在說話。
洛笙一直想勸希爾主動放掉葉婧,奈何希爾是個油鹽不進的神經病。
根本不聽她的。
不知希爾做了什么,洛笙制止道:“你別動她。我可以代替她,幫你離開這里。”
“來了這里,我就沒想著離開。”希爾笑起來。
她的笑聲很溫柔,卻隱藏著陰濕的味道,像是潮濕的地下室,透著一股霉味。
裴鳶聽得想作嘔。
警察再不來,她真要不管不顧沖進去弄死希爾了。
她抿緊唇,眉頭擰成麻花,豎起耳朵聽里面的聲音。
在對話還沒傳出來之前,裴鳶終于聽到一陣急促而輕快的腳步聲。
轉眼間,裴鳶身旁的門就被踹開。
等她回神跟進去,希爾已經被警察按住了。
洛笙蹲在地上,正在給葉婧撕開嘴上的膠帶。
洛笙來時沒有綁頭發(fā),現(xiàn)在卻盤在腦后。
裴鳶一看就知道她剛才動手了,趕緊跑過去。
空氣中果然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裴鳶急忙檢查她身上。
洛笙揚起一抹安撫的笑,說:“我沒事,葉婧小姐受傷了,得趕緊送她去醫(yī)院。”
裴鳶扭頭掃一眼葉婧,看見這女人脖子上有血,幾條紅痕還在滲血。
“嗯。”裴鳶扶洛笙起來,“你自己呢?沒事?”
洛笙笑道:“真沒事,不信你問葉婧,她可是看著的。”
葉婧痛得臉色慘白,看她們一眼,想說話,裴鳶擺手:“算了。”
警察安排人送葉婧去醫(yī)院。
臨走前,葉婧哽咽著對洛笙說了幾句話,然后才離開。
裴鳶想問問,另一個警察走過來,請她們去做筆錄。
裴鳶便暫且壓下心里的想法,打算等回去再說。
去警察局做完筆錄,洛笙申請去找希爾。
“現(xiàn)在還找她干什么?”裴鳶不想她去。
洛笙安撫道:“我找她說幾句話,等我。”
說著,洛笙跟著警察來到拘留希爾的地方。
裴鳶跟在身后,洛笙倒也不好說什么。
希爾在里面,頭發(fā)有些散亂,和當初洛笙在菏池看到的大畫家判若兩人。
看見洛笙和裴鳶,希爾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裴鳶,現(xiàn)在還能讓你難受,也不枉我今天進來一趟。”
不知道這個女人又在犯什么病,裴鳶看都不看她一眼,對洛笙說:“回去吧,這種人沒什么好看的。”
以防她誤會,洛笙耳語道:“我跟她說葉婧的事。你在這里,她肯定一直逮著你發(fā)瘋。你先出去,我跟她說幾句話就走。”
“快點出來。”裴鳶有些不耐煩,但終究走了。
里面除了警察,就只剩下洛笙和希爾。
洛笙沒了顧忌,走上前去,向希爾伸出手:“把葉婧的項鏈拿來。”
“給你?洛笙,你和葉婧只是有幾分像,還真把自己當成葉婧了。”希爾笑了。
洛笙要葉婧的項鏈,當然不是把自己當成葉婧。
而是在幫葉婧。
葉婧去醫(yī)院之前,請洛笙幫自己要回項鏈。
早聽說洛笙從希爾那里逃出來過,葉婧對洛笙很佩服。
剛才洛笙又從希爾刀下救了她,她更是對洛笙深信不疑。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葉婧只能請她幫忙。
洛笙不跟她糾纏,直言道:“你現(xiàn)在已經在這里了,還有什么東西是能留住的?”
“至少她的項鏈,我能留住。”希爾說,“就算把我家翻個底朝天,她也找不到。她既然不肯跟我走,就只能請她以后都帶著遺憾生活了。”
洛笙聲音冷了下來:“你明知道那是她家里留給她唯一的東西,何必這樣?”
“你說為什么?我那么愛她,她呢?”希爾終于暴露出真實面目。
這個女人作惡多端,天天虐待葉婧,還有臉說愛。
這種令人窒息的愛,沒有人想要。
洛笙已經放棄和她溝通,轉身時,已經開始想別的辦法。
看她就這么走了,希爾忍不住嘲諷:“還是操心操心你身上的傷怎么和裴鳶交代吧,可惜啊,不能親眼見到裴鳶破防。”
說起身上的傷,洛笙摸了摸背部。那里被希爾劃了一刀,幸好她打架之前脫掉了外套,不然,外套劃爛了,就露餡了。
走到門口,洛笙調整一下神色,快步來到裴鳶身邊,和她一起回家。
一路上,洛笙都在想,背后的傷,怎么才能瞞著裴鳶。
她們現(xiàn)在幾乎時時刻刻都在一起,很難不被發(fā)現(xiàn)。
得想想辦法。
想了一路,快到家時,裴鳶接到秦黛的電話。
秦黛和喬言心去找她們,沒找到,又聽到很多人都在議論警察進來的事。
秦黛便擔心她們出事,趕緊打電話確認。
得知情況后,秦黛和喬言心也趕緊回到莊園。
秦黛罵罵咧咧,把希爾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洛笙趁機拉著喬言心到一邊,問她今天感覺怎么樣。
“就那樣。”喬言心臉有點紅。
洛笙大概猜到了七七八八,心里立刻冒出一個念頭。
“有個事想請你幫忙。”洛笙說得很認真。
喬言心想拍她,想到不遠處的裴鳶,忍住了,低聲說:“你跟我客氣什么?”
洛笙要是跟她客氣,也不請她幫忙了。
只是這個事得讓秦黛出手,她不好開口,要讓喬言心去說。
這么迂回,她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去跟秦黛說說,能邀請裴鳶離開一下嗎?”洛笙盤算著,人走了,她就能處理傷口了。
喬言心很敏感,立刻發(fā)現(xiàn)不對勁:“你怎么了?”
“你別嚷嚷。”洛笙先打預防針,“我受傷了,不想讓裴鳶擔心,你去跟秦黛說說邀請裴鳶的事。”
喬言心差點叫出聲,幸好忍住了:“希爾干的?”
洛笙點點頭:“不嚴重,別小題大做。”
有傷不能拖,喬言心雖然擔心,但還是趕緊去找秦黛幫忙去了。
不久,裴鳶走過來,說秦黛今天去看了,靈感爆棚,邀請裴鳶去指導。
裴鳶想叫洛笙一起去。
洛笙笑道:“你去吧,我在家處理一下照片。”
裴鳶點點頭,和秦黛一起走了。
洛笙松一口氣,趕緊去拿些藥,讓喬言心給自己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