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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出逃【3400字】

    沈知之這七日除了在房間里休息,就是在海邊吹風(fēng),并沒有任何舉動,反正有李時安盯著,他也不能輕舉妄動。

    林醫(yī)生每日都來,詢問沈知之的身體狀況,走的時候會按照約定給他一片安眠藥。

    若是景澤謙問起,他也只會解釋,是調(diào)理身體的特效藥。

    景澤謙回來那天,直接去房間見沈知之。

    他走到門口,看到沈知之坐在窗下,正在看一本故事書。

    柔和的陽光散落在他身上,有種歲月靜好的美感,一瞬間仿佛回到了最初的相遇。

    這才是景澤謙最喜歡的沈知之。

    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幾下,然后故作若無其事的走進(jìn)去。

    沈知之聞聲回頭,看見來人后,捏著書頁的指關(guān)節(jié)都緊了緊。

    景澤謙坐到床邊,吻上沈知之的額頭,低聲問:“想我了嗎?”

    沈知之依然很冷淡:“想你怎么強(qiáng)/暴我嗎?”

    “不是,我看你這幾天有乖乖的吃飯吃藥,以為你心情好些了。”

    “景二爺?shù)膰H會議挺悠閑啊,還有時間看監(jiān)控?”沈知之冷嘲熱諷,“我當(dāng)然得好好吃飯,不然因?yàn)槟惆炎约吼I死了,挺不值當(dāng)。”

    景澤謙捏了捏他的臉蛋,知道他還是抵觸自己,出乎意料的沒有惱怒,因?yàn)楝F(xiàn)在沈知之的身體不適合他再做些什么。

    只是兇狠的在他的嘴唇上親了親:“你也就現(xiàn)在能囂張,等你好了我再收拾你。”

    沈知之把臉轉(zhuǎn)到一邊,目光掃到了景澤謙放在桌子上的禮物袋。

    他以為又是什么新的小玩具,一時有些敏感:“那個袋子里裝的是什么?”

    景澤謙看都沒看的回道:“后天是李時安的生日,李管家托我把這個帶給他。”

    后天是李時安的生日?

    一道靈光閃過沈知之的腦海。

    這或許是他出逃的契機(jī),他無論如何也要抓住。

    于是,他故意說道:“李時安挺怕你的,你給他也不合適,不如讓我后天交給他吧。”

    景澤謙本來對這個不甚在意,但只要是沈知之提的要求在合理之中,他不會拒絕。

    “都可以。”景澤謙走到門口,那里放著一個行李箱,打開,全是五顏六色的盒子,“這些是我給你帶的禮物,都是你喜歡的。”

    沈知之簡單的掠過幾眼,看到行李箱里放著很多高級點(diǎn)心,零食,還有限量版漫畫書和很多件私人定制的新衣服。

    換成以前,他肯定會非常喜歡,但現(xiàn)在的他和尸體唯一的區(qū)別就是會呼吸,也沒有心思拆禮物,只是淡淡的回應(yīng):“放那兒吧,等會兒我再看。”

    景澤謙聞言斂起了眉。

    但他今晚出奇的有耐心,沒有強(qiáng)迫沈知之一點(diǎn)。在給他洗完澡后,抱著他相擁而眠。

    李時安的生日很快就到了。

    李管家給他帶的是一盒酒心巧克力,沈知之聽他說過,當(dāng)初他被李管家在孤兒院發(fā)現(xiàn)的時候,給了他一顆酒心巧克力,并將被接回家的那天定為了他的生日。

    沈知之打算從這點(diǎn)入手。

    雖然利用別人的軟肋很可恥,但沈知之為了能讓自己余生過的安穩(wěn)點(diǎn),不得不當(dāng)一回小人。

    李時安收到巧克力后很驚喜,跟沈知之連連道謝,并愿意把一大半都分給他。

    “最近吃不下甜的,你吃吧。”沈知之笑著拒絕后,把李時安拉到了餐桌前,然后拿過來好幾瓶艾雷島威士忌,“這酒是我特意讓景澤謙從酒窖里拿的,為你慶生。”

    李時安簡直受寵若驚,連坐都不敢坐。

    且不說這銀白色的酒瓶上鑲滿了鉆石,還是限量版,如果李時安沒記錯,他爺爺說過,這酒一瓶就三千多萬。

    他可沒那個命享用,喝了會折壽。

    李時安連連擺手拒絕:“不了少夫人,咱們還是喝橙汁吧,我剛榨出來的,很新鮮。”

    “你不用怕,景澤謙說了,幾瓶酒而已,我可以隨便拿。”沈知之拽著李時安的胳膊讓他坐下來,并給他倒了杯酒。

    李時安汗顏,少夫人可真單純。

    二少爺能這么說,還不是因?yàn)樗撬恼粕厦髦椋瑒e人誰能有這樣恃寵而驕的特權(quán)。

    沈知之太過盛情,李時安本來就很靦腆,現(xiàn)在更是難以推脫。

    更何況,沒人能拒絕沈知之這樣可愛又漂亮的omega。

    李時安被帶的舉起酒杯:“難得二少夫人能多笑笑,那是我的榮幸,今日就破例一回。”

    “這才對嘛。”沈知之看李時安喝下去一大口酒,而他只稍微抿了一下,問道,“時安,你想李管家嗎?”

    李時安不勝酒力,才不過一杯,臉頰就變得通紅,人也比以往多愁善感:“想啊,他是我唯一的親人,若是沒有他,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里受苦。”

    沈知之循序漸進(jìn)的引入話題:“那你再給我講講你和他的故事吧。”

    今日是李時安的生日,他又喝了酒,人一激動就很容易的入了沈知之的圈套。

    他給沈知之講了好多他和李管家的親情過往,情到深處潸然淚下,一邊哭一邊喝酒。

    沈知之附和著他的話,一看他杯子里空了,立馬給他滿上,沒多會兒,李時安就被他灌醉了。

    沈知之架著他的胳膊,往他的房間里走,李時安一邊被拖著,一邊不停的嚷嚷:“二少夫人,再喝一杯!”

    “好好好,你先睡一覺,等你醒了咱們再喝。”

    沈知之敷衍的回應(yīng),把李時安扔到了床上,就開始在他身上不停的亂摸找鑰匙。

    忽然,李時安抬手猛的抓住了沈知之的手腕,雙眼撲朔迷離的看著他,迷茫著問:“二少夫人,你摸我干什么?”

    沈知之緊張到喉結(jié)吞咽。

    旦聽李時安來了下一句:“你,你這是在非禮我?”

    “……”沈知之把他想入非非的腦袋摁回去,又摸索了一小陣,終于從他的褲子后兜找到了鑰匙。

    沈知之將李時安滾進(jìn)被子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心睡吧,我對Beta沒興趣。”

    爾后,他關(guān)門退出了房間。

    景澤謙現(xiàn)在在書房里開視頻會議,肯定沒時間發(fā)現(xiàn)他們這邊的動靜,而且李時安的房間里沒監(jiān)控,他就算想查也查不到。

    沈知之把鑰匙收好,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半小時后,景澤謙下樓,他先是掃了眼餐桌上七扭八歪的酒瓶,后又把目光放在了廚房里。

    他看到沈知之在里面手忙腳亂的瞎折騰。

    “你在干什么?”

    景澤謙的聲音冷不丁的出現(xiàn)在身后,沈知之條件反射的后背繃直,僵硬的回道:“剛才我和時安喝酒聊天來著,他喝醉了,我看他鍋里還燉著湯,就想試試接著做完。”

    李時安做的是排骨湯,在沈知之的加工下湯面上漂浮著一層不明黑狀物,景澤謙假裝沒看到。

    沈知之把五菜一湯一一擺上桌,拉開椅子坐下來,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景澤謙:“你能陪我一起吃飯嗎?”

    這還是他頭一次說這樣的話,平時巴不得景澤謙滾遠(yuǎn)點(diǎn)。

    事出反常必有妖,景澤謙心中起了疑慮。

    但沈知之的表情太真誠了,又讓人不由自主的選擇相信他。

    景澤謙坐在他對面,沈知之把酒瓶里剩余的酒全部倒進(jìn)一個干凈的玻璃杯里,推向景澤謙:“就這么點(diǎn)了,別浪費(fèi)。”

    景澤謙看著酒杯,思緒萬千,淡漠的開口:“沈知之,你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時安生日,我酒喝多了。但還吃著藥,不能再喝了。”沈知之隨口找了個理由,拿起酒杯喝下一口,“這下放心了嗎,我沒下毒。”

    景澤謙這才拿起筷子。

    這頓飯吃的極其詭異又安靜。

    沈知之一直注意著景澤謙那邊的動向。

    他確實(shí)下/藥了。

    但是是把安眠藥碾成粉末,分別下在了景澤謙的酒里,盛米飯和盛湯的碗里。

    不過,沈知之怕把景澤謙藥死了,分量只比上次多了一點(diǎn)的,這也足夠讓景澤謙在晚上不到十點(diǎn),不自知的靠著床頭睡著。

    沈知之還好心的把他放到枕頭上。

    在景澤謙睡著前,籠子上的鐵門被他鎖住。沈知之叫他好幾聲都沒有反應(yīng),于是深吸幾口氣,拿出鑰匙,顫抖著手,打開了籠子上的鎖。

    這幾天沈知之觀察過了,一過晚上九點(diǎn),就只有前門和后門有人把守。但在東南角有扇小窗戶,那里沒有人。

    窗戶很小,若是強(qiáng)壯的Alpha肯定過不去,但沈知之體型瘦小,很輕松的就翻了出去。

    外面的海風(fēng)很冷,月光在海面上倒映出銀白色的幻影,波光粼粼。

    大海漲潮,無盡的翻涌,黑漆漆的望不到頭。

    沈知之知道自己今晚從海上逃走不現(xiàn)實(shí),就打算另尋出路。

    說不定能找到一只帆船。

    沈知之決定好,就往后方的樹林里跑。

    他不知道的是,鐵籠上安裝著感應(yīng)裝置,只要門打開超過半個小時,景澤謙的手機(jī)就會自動報警,直到被關(guān)掉為止。

    景澤謙雖然被下了安眠藥,可他的一根神經(jīng)始終拴在沈知之身上。

    刺耳的警報聲好像連接他大腦的開關(guān),逼迫著他從昏睡中驚醒過來。

    旁邊的床位是空的。

    門是被打開的。

    沈知之又跑了。

    景澤謙想起今晚吃的那頓飯。

    果然他還是太相信他,明明中過一次招,卻還是栽在他的坑里。

    景澤謙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在他垂下的眼眸里逐漸被森冷所填滿。

    這座島不算小,距離別墅后方一千米處有座連綿起伏的高山,周圍全是茂密的叢林。

    山不太高,但卻連接著水底。

    沈知之往山上爬,但他沒有手機(jī),很快就迷了路。

    天又黑,難以辨別方向。

    正當(dāng)他一籌莫展時,不遠(yuǎn)處傳來一道極為平緩,但卻陰沉駭人的聲音:“沈知之,回來。”

    沈知之身形一頓,錯愕的轉(zhuǎn)過頭。

    他不可置信的看到景澤謙獨(dú)自一人站在身后,清冷皎潔的月光一半打在他身上,一半隱匿在黑暗里,好像一尊神秘又妖異的雕像。

    他面無表情,看不出憤怒,但周身散發(fā)的低氣壓,能讓人聞風(fēng)喪膽。

    再配上那雙黑不見底,直勾勾盯過來的眼睛,沈知之的腿立馬軟了。

    過激的恐懼讓他渾身顫抖,勉強(qiáng)站立著。

    沈知之急重的呼吸著,此時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跑。

    不要命也要往前跑。

    第42章 墜海【3700字】

    沈知之差點(diǎn)忘了,他脖子上的項圈,有自動定位功能。

    景澤謙是怎么這么快就醒過來的,他已經(jīng)來不及思考。

    反正就他一個人,沈知之還是想拼一把。

    他在反應(yīng)過來的第一秒,轉(zhuǎn)身就跑了。

    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山峰上,黑夜里的沈知之慌不擇路,跑了沒幾步,就剎車在山崖邊。

    晚上什么都看不清,要不是沈知之及時停步,否則他就要掉下去了。

    山崖并不高,到水面的距離估摸著只有二十來米,但底下是波濤洶涌的大海,哪怕是在靠近岸邊的淺水區(qū),也有一定的深度。

    幾塊石頭從崖邊滾落,掉入如同無底深淵的大海,瞬間被吞噬的一干二凈。

    為什么老天連他最后的退路都要阻斷,就這么不想給他留活路嗎?

    沈知之想折返回去,扭過頭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景澤謙正邁著有些急的步伐,一步步向他逼近。

    沈知之嚇得聲音都哽了,竭聲喊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從這里跳下去!”

    說著,他還故意往后退了一步,半只腳已經(jīng)懸空在崖邊。

    景澤謙頓時定在原地,不再向前。

    雖然他此刻也很心急如焚,可他一向持重的性格讓他看上去仍然心如止水,只有略微急重的聲音出賣了他:“沈知之,那里危險,回到我身邊來。”

    “我不要……”沈知之再一開口,眼前被淚水模糊,痛聲喊道,“我不要再回到你身邊,我不要再被你囚禁。我是沈知之,不是你景二爺?shù)慕鸾z雀,你不要再逼我了好嗎?”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痛不欲生,這樣的日子我死都不要重來。”

    “景家二少夫人的頭銜人人求之不得,你他媽愛給誰給誰,但我沈知之不稀罕。”

    “從我踏進(jìn)娛樂圈起就沒追求過功名利祿,我只希望能好好活著,做自己喜歡的事,被人善待,一輩子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僅此而已。生在這樣惡心的家庭就算了,還要讓我遇人不淑備受折辱。我只是渴望被愛罷了,這也有錯嗎,怎么就這么難?”

    “我沈知之,到底欠了誰的!”

    隨后,他又軟下了聲音:“景二爺,景澤謙,你能不能放過我,我保證再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最后一次求你了……”

    沈知之瘋了似的把心中的委屈一股腦的傾泄喊出,他痛到僵硬顫抖,淚珠從他漂亮的美眸里一滴一滴往下砸,巨大的海浪聲也擋不住他的悲鳴。

    回顧他人生的前二十三年,簡直爛透了。

    而景澤謙,就是擊潰他最后一道防線的罪魁禍?zhǔn)住?br />
    沈知之才23歲,就被他折斷了翅膀,囚在籠中,捏碎了他的心臟。

    他真的有在努力熱愛生活,但奈何老天偏偏給他一個沒有色彩的悲劇人生。

    沈知之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命運(yùn)要如此苛待于他。

    看著沈知之哭到撕心裂肺,景澤謙也心如刀絞。

    只是他不愿意把脆弱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強(qiáng)行按下去語氣里的激動,揚(yáng)聲道:“沈知之,你過來,我保證還你自由,不會再關(guān)著你,明天我就帶你出去。”

    想了想,他又加了句:“你不是喜歡演戲嗎,只要是你看上的劇本,我都給你投資,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給你。”

    只要沈知之現(xiàn)在能回到他的身邊。

    其他的一切,景澤謙都不在乎。

    沈知之在聽到他的話,心底有一瞬間破防,但也只是一瞬間。

    雖然景澤謙的話很讓他心動,但沈知之不敢再輕易相信他。

    無論何時,景澤謙都是一副冷淡自持的模樣,哪怕是現(xiàn)在,沈知之都被逼到了絕路,他的眼睛仍舊沒有一絲溫度。

    看到的只有對他的占有和偏執(zhí)。

    瘋子永遠(yuǎn)都是瘋子。

    沈知之不相信他會因?yàn)樽约海兂扇恕?br />
    就算他今日妥協(xié),但不代表以后不會重蹈覆轍。

    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放過他。

    沈知之早就沒有回頭的余地。

    “景澤謙,你說的太晚了,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沈知之的聲音里滿是悲愴,一點(diǎn)點(diǎn)的后退。

    他差點(diǎn)忘了,他并非無路可走,他還有死路一條。

    沈知之厭倦了千瘡百孔的人生,因?yàn)樗床坏揭唤z希望。

    景澤謙說,沈知之是他的玫瑰。

    可沒人愛的玫瑰,終究會枯萎。

    人的神經(jīng)被麻痹的時候,總會做出很多偏激的事。

    “景澤謙,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放我走?”

    沈知之心如死灰的閉上眼,淚水濕透了他的臉頰。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身后,根本不會注意到,在他說完這句話,景澤謙僵持了很久的表情終于被瓦解,劇烈的起伏。

    他的面上流露出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悲痛,心臟仿佛被人插著刀,反復(fù)撕扯,就連眼圈都透著紅。

    景澤謙從來沒這么失態(tài)過。

    饒是他的反應(yīng)能力再強(qiáng),此時竟連腿都抬不起來。

    沈知之現(xiàn)在的情緒極不穩(wěn)定,他怕自己沖過去,會刺激到他。

    換在平時,景澤謙大可以繼續(xù)蠻橫,把沈知之綁回去鎖起來,想怎么發(fā)瘋就怎么發(fā)瘋。

    可現(xiàn)在面對沈知之以死相逼,他也嘗到了束手無措的滋味,只能哽著嗓子懇求道:“沈知之,我愛你,留下來,好嗎?”

    奈何,沈知之什么都不想再聽到。

    就這樣吧。

    他好似放空一切,甚至沒再說一句遺言,縱身一躍而下。

    “沈知之!”

    至此,景澤謙的心臟也跟著沈知之的絕望一起停止。

    他歇斯底里的喊他的名字,奮不顧身的奔向他,陪他一起跳下去,共同墜入茫茫無盡的大海里……

    ……

    京城第一醫(yī)院。

    幽暗的手術(shù)室門前寂寥無聲,只有景澤謙一個人頹然的坐在凳子上。

    他身上的水沒有干透,濕噠噠的黏在身上。但他就跟感覺不到難受似的,像個活死人,雙眸無神,一言不發(fā)的坐著。

    沈知之跳下山崖的那一刻,好像什么都不復(fù)存在了一樣。

    雖然崖邊到水面的高度只有二十米,但也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

    幸好,景澤謙在南加州大學(xué)學(xué)過游泳課,知道怎么跳下水能保護(hù)好身體不受到損傷。

    可沈知之就不一樣了。

    當(dāng)景澤謙把他從海里托到水面上時,人已經(jīng)昏迷,血不知從他的身體哪里涓涓涌出,動都不能動。

    景澤謙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痛苦淹沒了心臟,那張一向傲慢的臉上滲透出懼色。

    他害怕自己這次真的留不住他。

    哪怕他再能一手遮天,也不可能救回他的命。

    好在景澤謙理智尚存,他翻出手機(jī)給林醫(yī)生打電話。

    手機(jī)里進(jìn)了水,但幸虧配置高,防水系統(tǒng)好,很快就和林醫(yī)生取得了聯(lián)系。

    在等待救援的時候,血仍舊不停的從沈知之的身體里流出,景澤謙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他。

    他不怕血腥味會引來鯊魚,甚至喪心病狂的想著,沈知之既然沒了活下去的欲望,那他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大不了就同歸于盡,也比陰陽相隔好太多。

    景澤謙就這樣抱著沈知之,輕聲叫他的名字,親吻他冰涼的嘴唇,仿佛這樣,他的愛人就愿意留下來。

    他們像生死相依的戀人那般,在寬闊無垠的海面上顯得格外渺小,又格外寂寥沉重。

    林醫(yī)生那邊的速度很快,他十分鐘就帶著人開著游艇趕了過來。

    這艘游艇是景澤謙前日剛準(zhǔn)備的,打算帶沈知之在海面上散散心,沒想到居然派上這么大的用場。

    林醫(yī)生簡單的給沈知之做了個檢查,用止血帶固定住他的傷口,具體情況還得及時送往醫(yī)院。

    回到岸邊,景澤謙的人已經(jīng)備好了直升機(jī),三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把沈知之抬上去。

    京城第一醫(yī)院的醫(yī)療資源最好,林醫(yī)生根據(jù)時間和沈知之的身體狀況,確定可以平安回到京城。

    但他還是在直升機(jī)里,用現(xiàn)有的儀器設(shè)備為沈知之爭取更多的時間。

    全程,景澤謙沒說一個字,可目光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沈知之。

    林醫(yī)生注意到他的眼睛里有水光。

    在沈知之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的那一刻,他懸著的心終于平緩了一點(diǎn)點(diǎn)。

    林醫(yī)生去買飯了,現(xiàn)在手術(shù)室外就景澤謙一個人。

    天快亮了,人聲越來越嘈雜。

    依稀中,景澤謙聽到了容語禾的聲音:“我都說了牙科在三樓,你偏偏要來頂層,你看這里只有手術(shù)室……誒,小謙,你怎么在這里?”

    來人是景瑞辭跟著容語禾。

    后者在看到景澤謙這副狼狽模樣,急壞了,踩著高跟鞋跑過去,關(guān)切的問:“小謙,出什么事了,怎么衣服都是濕的?還有這頭發(fā)上,怎么還有海藻?”

    景澤謙抬起空洞的眼眸,涼聲喊了句:“爸,媽。”

    景瑞辭也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不對,跟著問:“到底出什么事了?”

    話到嘴邊,景澤謙難以說出口。

    可一看到容語禾快要急哭的表情,沒忍住的告訴了他:“知之出事了,我和他一起掉進(jìn)了海里。”

    景澤謙把這幾個月發(fā)生的事,簡明扼要的復(fù)述了遍。

    容語禾在聽完后,大腦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宕機(jī)了很久,她才從這驚天動地的炸裂信息里回過神。

    “你說你囚禁了知之,綁著人家強(qiáng)行和你領(lǐng)證,最后把他逼著跳了海?”容語禾瞪大狐貍眼,不可思議的又問了遍。

    景澤謙悶聲嗯了句。

    容語禾溫柔的面容終于繃不住,聲音跟著一起拔高,怒不可遏:“你這和畜牲有什么區(qū)別?”

    她抬起手本想打景澤謙一耳光,可拳頭還是落在了他的背后上。

    一拳接著一拳砸,拿他泄憤。

    景澤謙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打。

    “我一直以為你們是兩情相悅,沒想到是你強(qiáng)取豪奪,我平時教你的規(guī)矩廉恥都喂了狗了嗎?你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知之要是有什么閃失,我就打死你!”

    “我看我平時太愛你了,讓你都不知道該怎么愛別人。你把知之關(guān)起來綁起來,那能叫愛嗎,那叫有病!”

    “真正愛一個人是尊重他,珍惜他,愛是屏障,不是囚籠,你受了那么多的高等教育,連這點(diǎn)人性都不懂嗎?”

    “景家怎么會生出來你這么個扭曲,變態(tài)的東西!”

    容語禾氣急敗壞,再好的教養(yǎng)此刻也不管不顧,她一邊打一邊罵,等她打累了,沖景瑞辭揚(yáng)下巴,“你看看你兒子他還是人嗎?氣死我了,你來好好收拾他,真是縱容的他無法無天!”

    景瑞辭比容語禾淡定一些,他并沒有不聞不問就上來把自己喪盡天良的小兒子抽一頓,反而坐到他旁邊,壓著火氣問:“爸從小就教育你,做人可以一事無成,但不能沒有良心。你說你生在景家,想要什么沒有,又何至于做出這種咄咄逼人的事來?”

    景澤謙毫不留情的回答:“小時候您總是教導(dǎo)我,強(qiáng)者什么時候都要強(qiáng)。只要是自己決心想要的,無論如何也要抓住,不放過任何一次機(jī)會,就算用盡全力也要拼死爭取到。”

    “……”

    容語禾狠狠瞪了景瑞辭一眼。

    這他媽講的都是生意經(jīng),能用在兒女情長上嗎?

    景瑞辭兩眼一黑,突然也想打死這個逆子。

    第43章 離婚這件事,想都不要想【3600字】

    景澤謙又被他爸媽一言一語訓(xùn)斥了好久。

    可他的心根本靜不下來,就打斷他們的話:“你們來醫(yī)院干什么?”

    一提這個,容語禾差點(diǎn)忘了。

    她拍了拍腦門:“壞了,也不知道陶韞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景澤謙狐疑的看向她:“是我大哥出什么事了嗎?”

    容語禾抓重點(diǎn)說:“那個不要臉的葉嘉禮來家里找小天時,和陶韞起了爭執(zhí),然后被陶韞一巴掌扇墻上了,磕掉一顆門牙。小天知道后,非拽陶韞來了醫(yī)院,要把他的門牙換給葉嘉禮。”

    景澤謙:“……”

    這不純純扯淡嗎?

    他現(xiàn)在全部的心思都在沈知之身上,根本顧不得管景澤天把陶韞的牙齒換給他白月光的瑣事。

    只是揉了揉眉心:“媽,你們先去吧,這里有我盯著。”

    容語禾不樂意:“你小子休想支開我,現(xiàn)在天塌了都沒有知之重要。瑞辭,不如你去看看小天。”

    景瑞辭秒變大冤種的表情。

    可老婆大人吩咐的,他不敢不聽。

    于是手術(shù)室外面就只剩下了景澤謙和容語禾。

    五分鐘后,林醫(yī)生帶著早餐回來,看到容語禾后先驚訝一聲,再笑著問安:“景太太,您怎么在這里?”

    容語禾看穿一切,瞪了眼景澤謙,又沒好臉色的面向了林醫(yī)生,質(zhì)問:“小林我問你,你是不是知道景澤謙幽禁了知之,并且虐待他?”

    “啊……”林醫(yī)生被問懵圈了,他尷尬的揪了揪后腦勺上的頭發(fā),看向景澤謙。后者沒抬頭,一臉沉色,他知道自己瞞不住,只好應(yīng)下,“是的太太。”

    容語禾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助紂為虐,知情不報,扣你三個月的工資。”

    “……”林醫(yī)生大冤種二號。

    說話間,手術(shù)室門前的燈被熄滅。

    大門一開,一個護(hù)士從里面走出來。

    景澤謙大步流星的走上前。

    護(hù)士問道:“你們是沈知之的家屬?”

    景澤謙回道:“我是他丈夫。”

    容語禾瞟他一眼,憂心的說:“我是他媽媽。”

    護(hù)士點(diǎn)點(diǎn)頭:“放心吧,病人現(xiàn)在沒有生命危險,頭顱沒有損傷,但肋骨斷了兩根,多處骨折,不幸中的萬幸。”

    容語禾立馬喜極而泣。

    景澤謙的表情也略微放松,只是右手還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掐進(jìn)掌心里。

    沈知之還在昏迷中。

    景澤謙給他安排在了VIP單間病房。

    沈知之脖子上的項圈已經(jīng)被摘下,但由于長時間的佩戴,脖頸周圍有一圈顏色很深的淤青。

    還有手腕上,也都是勒痕。

    容語禾坐在床邊,心疼的握著沈知之的手。景澤謙要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一定得打死他。

    可同時,容語禾也深深的自責(zé),上回給景澤謙過生日的時候,她就應(yīng)該看出來沈知之的反常,不然這孩子也不會受這么多的苦。

    景澤謙走過來,單手搭在容語禾的肩膀上:“媽,你回去吧,這里有我就行。”

    容語禾甩開他的手:“我不回去,我要守著知之。”

    “我不會再對他做什么。”

    “那也不行。”

    見容語禾執(zhí)意要留下來,景澤謙也沒再勸,走到病房門口,一根煙接著一根的抽。

    待到第二日,沈知之才蘇醒。

    容語禾徹夜未眠,在病床旁坐了一晚上。

    沈知之微微睜開眼,大腦還有些混沌。

    首先想到的就是,他這是死了嗎?

    但很快,醫(y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喚醒了他的神智。

    他沒死,并且躺在醫(yī)院里。

    全身上下劇痛無比,好像數(shù)十把刀插在身上,微微動一下,沈知之就痛的抽泣一聲。

    容語禾正在倒水,聽到動靜,立馬回過頭,激動的跑過去,關(guān)切道:“知之,你醒啦?疼嗎?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嗎?”

    沈知之的嗓子啞的厲害,如鯁在喉,聲音都像是硬擠出來的,時斷時續(xù):“伯母,您,您怎么來了?”

    “傻孩子,我若不是無意中撞到,你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容語禾說著,眼眶里又濕潤了,“你先好好休養(yǎng),什么都不要管,這里有我,沒人敢再傷害你。”

    沈知之剛想回話,讓容語禾不必?fù)?dān)心他,下一瞬,景澤謙就從門外走進(jìn)來。

    他像見到鬼一樣,表情變得驚恐,唯一能動的左手抓緊了被角,哭道:“景澤謙,我,我不要看到你,你,你滾出去。”

    沈知之剛醒,還沒從悲痛和絕望中走出來,所以一看到景澤謙他就想到了那些痛徹心底的日子,情緒難免很激動。

    容語禾擔(dān)心沈知之應(yīng)激反應(yīng)過重,身體再出狀況,就把景澤謙轟走了。

    等到下午沈知之的情緒平復(fù)一些,景澤謙才進(jìn)來。

    “媽,你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快回去休息吧。”景澤謙走進(jìn)來,坐到了床的另一邊。

    沈知之還是有些抵觸他,但沒有上午那么的激烈。

    他很想讓容語禾留下來,可又不想讓她太過勞累,便也跟著說:“容阿姨,您先回去吧,我在這里不會有事。”

    雖然沈知之很介意和一條瘋狗共處一室,可他現(xiàn)在連動都不能動,景澤謙就算再想做什么,他都無所謂。

    大不了就是一死,他沒什么好怕的。

    況且,景家已經(jīng)知道了他做的這些勾當(dāng),景澤謙也不會再亂來。

    但容語禾還是不愿意把沈知之交給景澤謙,就當(dāng)她打算拒絕之際,病房門再次被打開,景瑞辭帶著景澤天和陶韞走了進(jìn)來。

    最后還跟著一個葉嘉禮。

    容語禾的臉色當(dāng)即垮了:“誰讓你把他帶來的?”

    景瑞辭無辜的攤攤手:“這你得問你的好兒子,我可管不住他。”

    景澤天順著話說:“葉嘉禮是我的,他只能跟著我。”

    “……”容語禾一個頭兩個大。

    這倆兒子,沒一個能讓人省心的。

    葉嘉禮從后面走過來,頗懂禮貌的對容語禾鞠躬:“伯母好。”

    然后,他看向景澤謙的目光里飽含羞怯,露出一個自認(rèn)為甜甜的笑容:“二少爺好。”

    景澤謙瞥了眼他掉了一顆的門牙,腦子里一團(tuán)黑線,沒來由的厭惡:“我不允許這里出現(xiàn)外人,還請無關(guān)人員滾出去。”

    葉嘉禮受傷的看向景澤天,后者把他摟在懷里:“小謙,怎么說他也是你哥的男人,你怎么能……”

    “你再多說一個字,跟他一起滾出去。”

    景澤天被噎住了話,眼瞅著他親弟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突然慫了,安慰著葉嘉禮:“小禮乖啊,你先在門口等我下,馬上就出來。”

    不等葉嘉禮再哭唧唧的求情,景澤天就把他推了出去,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景澤天問道:“弟弟,這樣可以了嗎?”

    景澤謙:“……”

    容語禾嘆口氣,不放心的問陶韞:“事情都處理清了嗎?”

    反被景澤天搶了話:“牙醫(yī)說陶韞的牙型和小禮的不匹配,不就小了點(diǎn)有什么不行的。我看那個庸醫(yī)就是看上了陶韞,敢得罪我,等著破產(chǎn)吧。”

    眾人:“……”

    容語禾現(xiàn)在沒心情管景澤天的破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宣布。

    現(xiàn)在人都在,她覺得正是時機(jī),調(diào)整坐姿,開口道:“既然知之是被小謙脅迫領(lǐng)的證,那不如把婚離了吧,相關(guān)的手續(xù)我會準(zhǔn)備好。”

    說完,她溫柔的看向沈知之:“知之,我們景家不會讓你白白受苦,會盡所能的給你補(bǔ)償。”

    “謝謝伯母,補(bǔ)償我就不需要了。”沈知之的聲音依然是沒有力度,“把婚離了就行,其他的我都不想要。”

    一直坐在旁邊,沉默許久的景澤謙,在聽到沈知之的這句話后,冷笑了一聲:“離婚這件事,想都不要想。”

    景瑞辭也忍無可忍,指著他大發(fā)雷霆:“景澤謙,這件事你沒商量得余地。”

    可景澤謙依然是一副冷漠模樣,堅持道:“我不會離婚,也不會簽字。”

    容語禾被氣的不輕,這也是她頭一次失控,隨手抄起一個水杯就想沖景澤謙砸過去,被陶韞及時攔住了:“媽,您先消消氣,現(xiàn)在大家的情緒都不穩(wěn)定,離婚這件事,過幾天再說也不遲。”

    言畢,他沖景瑞辭使眼色。

    雖然景瑞辭現(xiàn)在也在氣頭上,可他也清楚自己的兒子有多頑固,讓他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妥協(xié)簽字,比登天還難。

    眼下最要緊的是不要把容語禾氣病了,景瑞辭連忙把老婆摟進(jìn)懷里,撫慰道:“這件事你就交給我,累了一天了,趕快回家休息吧。”

    “可是……”

    陶韞適時的站出來:“媽,我在醫(yī)院里盯著,您放心回去吧。”

    要是陶韞能在這里,容語禾多半還能放下心,就被景瑞辭哄著回家了。

    病房門一關(guān),只剩下了三個人。

    沈知之和陶韞臉上的表情都很凝重,一個心里痛,一個有點(diǎn)不自在。

    良久,景澤謙終于開口,聲音依舊冷的人透骨:“陶韞,你去給沈知之買點(diǎn)小餛燉。”

    接收到景澤謙的命令,陶韞幾乎本能的轉(zhuǎn)身要出去。可在剛打開門把手時反應(yīng)過來,還是回過了頭:“知之,我馬上就回來。”

    沈知之輕輕說了聲好。

    陶韞走后,又成了他們兩個人。

    空中的氧氣驟然稀薄,沈知之不舒服的咳了幾聲。

    景澤謙就坐在他旁邊,一瞬不瞬的望著病顏憔悴的omega,這個被他折騰到差點(diǎn)兒玉損香消的omega,脆弱到仿佛蒲柳,輕輕一碰就能折斷。

    講真的,他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

    只要靜下來,滿腦子都是沈知之毫不猶豫跳入大海的畫面,沖擊著他的神經(jīng),蹂躪著他的心臟。

    那一刻,世界仿佛消了音,景澤謙眼中只剩下了沈知之無聲的墜落。

    當(dāng)沈知之冰冷的身軀躺在他懷里時,自認(rèn)為強(qiáng)大到無所畏懼的景二爺,心里也產(chǎn)生了恐慌。

    當(dāng)時的他已經(jīng)無所謂能不能擁有沈知之,他唯一的念想就是他能活下去。

    景澤謙的認(rèn)知觀一直都是不管沈知之愛不愛他,只要能把他強(qiáng)行綁在身邊,他就能永遠(yuǎn)屬于他。

    他也知道沈知之渴望愛,只要自己好好愛他,他就愿意乖乖做他的omega。

    可現(xiàn)在景澤謙才清醒過來,這個是錯的。

    他媽媽說得對,他對沈知之的愛是扭曲的,病態(tài)的。

    這種極端的愛只會把沈知之逼上死路。

    他寧可死都不愿意留在他身邊。

    景澤謙回國是為了和沈知之結(jié)婚。

    是想做那個救贖他的神明。

    卻不小心成為推他跌入深淵的罪犯。

    沈知之的自殺徹底刺激到了景澤謙。

    也讓他徹底看清楚了自己。

    他愛沈知之,他想要沈知之,但種種前提都不能以他的生命為代價。

    哪怕他現(xiàn)在仍舊對沈知之有瘋狂的念頭,也不可以再強(qiáng)求他。

    因?yàn)樗荒艹惺苌蛑谒媲白詺⒌诙鼗蛘哂衅渌魏伍W失。

    景澤謙嗤笑一聲,想想他叱咤風(fēng)云這么多年,到頭來卻對一個小omega無可奈何。

    但他卻又心甘情愿。

    第44章 沈知之不見了【3600字】

    病房里安靜到連呼吸聲都很沉重。

    就算沈知之不去看景澤謙,也能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

    又煩又燥。

    后來,沈知之忍不了了,把頭扭回去,陰陽著問:“景二爺?shù)降自诳词裁矗y不成又在想該怎么把我綁在病床上?我現(xiàn)在動也動不了,你覺得我還能去哪里?”

    景澤謙聽著這話,感覺自己的骨頭被人敲斷了一般,連呼出的氣息都是苦痛的。他抬起一只手,輕輕撫摸著沈知之的額頭,低聲道:“我以后都不會綁著你了。”

    沈知之一時有些怔愣的凝視著他。

    可笑的是,他居然在景澤謙臉上看到了悲傷。

    以景澤謙這樣盛氣凌人的性格,居然也會痛?

    沈知之突然想問一個問題:“我怎么被救上來的?”

    景澤謙如實(shí)道:“我跟著你一起跳下去了,然后聯(lián)系的林醫(yī)生。”

    有一瞬間,沈知之以為自己聽錯了,景澤謙居然會為了救他,和他一起跳進(jìn)了大海。

    這算什么?殉情嗎?

    沈知之付諸一笑:“景澤謙,你都把我折磨到半死不活了,還跟我演什么深情,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感激涕零?”

    “不是。”

    景澤謙只回答了兩個字,沒了下文。

    他當(dāng)時滿心滿眼都是沈知之,根本沒顧上考慮后果,腦子還沒給出反應(yīng),腿就已經(jīng)跑了出去。

    本能的,情不自禁的跟著沈知之跳下了山崖。

    景澤謙很后悔沒有多帶幾個人去找沈知之,他以為沈知之跑不遠(yuǎn),自己一個人就能把他抓回來,根本沒料到后面的變故。

    “我承認(rèn)我很不是人,很齷齪,很卑鄙,對你造成了傷害。”景澤謙的語氣不似平時那般高高在上,認(rèn)真繾綣,“沈知之,以后我不會了。”

    這是在道歉嗎?

    景澤謙就算在道歉,都說不出“對不起”這三個字。

    不過沈知之不在意也不需要,畢竟應(yīng)該還沒有誰能讓景二爺?shù)拖骂^認(rèn)錯。

    他不奢求那么多。

    沈知之疲倦的閉上眼,不想回答。

    陶韞很快就回來了,景澤謙從他手中接過小餛飩,盛出一小碗,用勺子放在嘴邊吹了吹:“沈知之,過來吃飯。”

    沈知之連眼睛都沒睜開:“我不想吃。”

    “聽話。”

    景澤謙把勺子伸過去,執(zhí)意要喂他。

    本來沈知之心里的那團(tuán)火就沒消下去,只要景澤謙一靠近他,他就容易崩潰。

    “我都說了我不吃,我不需要你喂!”沈知之嘶喊著,難以自制的用左手打翻了景澤謙手里的碗。

    餛飩和湯汁撒了一地。

    沈知之也因?yàn)榇蠓鹊膭幼鳡砍兜嚼吖牵鄣乃凰涣藘陕暋?br />
    景澤謙沒有生氣,而是再要給沈知之盛一碗。

    陶韞聽到動靜走了進(jìn)來,他看沈知之痛心疾首的樣子,便開口說:“景二爺,我來吧。”

    沈知之現(xiàn)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景澤謙。

    他在這里,他不會好好吃飯。

    景澤謙不想讓沈知之糟踐自己的身體,就走到病房外抽煙,讓陶韞陪他吃飯。

    沈知之還是很聽陶韞的話,乖乖張嘴讓他一勺一勺喂自己吃。

    期間,沈知之的目光不停的盯著陶韞的小腹,那里平平坦坦,沒有一點(diǎn)隆起的狀態(tài),沒忍住好奇問:“陶韞哥哥,你不是懷孕了嗎,為什么肚子看上去還和以前一樣?”

    倏然地,陶韞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左手不自覺的放在小腹上,強(qiáng)裝滿不在乎:“我沒有真的懷孕,上次是誤診,那只是omega常見的假孕。”

    很多omega在發(fā)情期被終身標(biāo)記時,Alpha與其信息素不正當(dāng)?shù)娜诤希瑫绊懙缴城唬瑥亩斐杉僭鞋F(xiàn)象。

    一般來說醫(yī)院很少會判斷失誤,怎么什么都能被陶韞趕上。

    沈知之突然覺得,陶韞和自己比,也沒輕松太多。

    他不會安慰人,只是握住了陶韞的手,輕聲道:“不要難過,以后你還會有寶寶的,他一定會很漂亮。”

    陶韞微微一笑:“往好了想,我也因?yàn)檫@件事才能和澤天成為真正的法定夫妻。”

    頓了兩秒,他又緩緩道來:“可是你跟景二爺,我是真的幫不上忙。上次給你訂了機(jī)票后,景家沒有任何動靜,我就知道你肯定逃跑失敗了,但我又沒辦法聯(lián)系你,根本不知道你被他關(guān)在了島上。對不起,知之。”

    “這件事和你沒任何關(guān)系,你不要自責(zé)。”沈知之躺下來,目光直直的望著天花板,仿佛呢喃自語,“我現(xiàn)在不也逃出來了嗎,有容阿姨給我撐腰,景澤謙應(yīng)該不敢再輕舉妄動。”

    這語氣說起來是解脫輕松,可陶韞還是聽出了里面的深重,也明白他的苦難。

    只是這件事,解鈴還須系鈴人,他確實(shí)插不了手。

    在住院的日子里,陶韞和容語禾輪流來守床。

    每天都會給沈知之帶很多大補(bǔ)的食物,最多的是各種骨湯。

    景澤謙也從沒離開過醫(yī)院,寸步不離的守著沈知之。除了不定時的會來親吻他,沒做其他過分的事。

    盡管如此,沈知之對他還是愛搭不理。

    他把手機(jī)從景澤謙那里要了過來,第一時間查看消息。

    不出意外,除了譚故,沒人找他。

    至于他爸媽,就算他死了,都不會來參加他的葬禮。

    沈知之現(xiàn)在還下不了床,每天除了陪陶韞容語禾聊天接受他們的投喂,剩余的時間都靠看電影來打發(fā)。

    而景澤謙,也沒刻意去湊到沈知之那兒找他不痛快。他在病房里支了個桌子,把景禾的工作都帶到這里處理。

    一旦病房里只剩他倆,就安靜的難受,只能聽到手機(jī)里電影的聲音。

    沈知之漫不經(jīng)心的盯著手機(jī)屏幕,思緒全然不在劇上面。

    畢竟,和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單獨(dú)相處,誰都不可能處之泰然。

    終于,在景澤謙處理完最后的一項工作,開了口:“沈知之,不要一直看手機(jī),對眼睛不好。”

    “要你管。”沈知之冷哼一聲,還是把手機(jī)鎖屏關(guān)上了。

    景澤謙從電腦后走出來,倒了杯水,把沈知之需要吃的藥,一粒粒整好,一起遞給他。

    只是沈知之不知道的是,景澤謙每回都會把調(diào)理生殖腔的特效藥摻入其中。

    把水杯放下,沈知之抬眸問:“景澤謙,你為什么不愿意離婚,以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有必要勉強(qiáng)維持嗎?”

    “把婚離了,對你,對我,都好。”

    聞言,景澤謙依然不動聲色。他把沈知之過長的劉海撩到腦后,掰著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親吻撕咬,好像以此來回答他的占有主權(quán)。

    沈知之沒有反抗,任由他親個夠。

    等把omega的嘴巴里里外外都染上了他的信息素,景澤謙才罷休。

    “沈知之,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你,唯獨(dú)離婚不可以。”

    景澤謙的語氣不再盛氣凌人,音量不大但卻字字直入人肺腑。

    他彎下腰,與沈知之平視,明銳的墨瞳里仿佛無盡的夜,黑的深沉。

    只與他對視不過幾秒鐘,沈知之就感覺呼吸不上來。他把頭扭到一邊,冷語道:“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離婚這件事,景瑞辭跟容語禾給景澤謙后來又提過很多次,但都半道中殂。

    誰都清楚,只要景澤謙不松口,這婚就離不成。

    沈知之在病房里待久了,都不知道今夕何夕。

    還是窗外的樹枝抽出新葉,他才發(fā)覺,春天來了。

    沈知之的骨頭長好了大半,已經(jīng)可以下地走路,陶韞拿輪椅推著他,在醫(yī)院的花園里散步。

    很久沒聞到新鮮的空氣,沈知之坐在太陽下,心情愉快不少。

    這時,一道久違的聲音冷不丁的出現(xiàn)在耳畔:“知之,好久不見啊。”

    沈知之往后看,見到了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程硯舟。

    不過才小半年沒見,他就比之前滄桑了不少。穿著很普通的運(yùn)動衣,胡茬長的許久未曾打理,就連眼底的光都被消磨殆盡,仿佛蒼老了十歲。

    沈知之的眼中透露出驚喜,但又沒有逾矩,莞爾一笑:“程大哥,你不是在美國嗎,怎么回來了?”

    “我導(dǎo)師病了,我回國探望。”程硯舟快步走過來,半蹲在沈知之的輪椅旁,看著他小腿上的石膏,焦急的問:“你受傷了,怎么弄的?”

    沈知之不想告訴他實(shí)情,就囫圇的說道:“拍戲時不小心摔的。”

    “但愿不是景澤謙打的你。”

    沈知之搖了搖頭,又看向陶韞。

    陶韞秒懂,以去買飯為由,讓沈知之和程硯舟單獨(dú)敘舊。

    “你和景澤謙怎么樣了?”程硯舟上來單刀直入的問。

    沈知之這個沒再瞞他:“我和他領(lǐng)證了,但我們之間很糟糕,我打算等我傷好了,就自己離開。”

    程硯舟猜到就會是這么個情況,饒是他再心疼沈知之,可他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更別提能解救他。

    沈知之看他低落的表情,連連轉(zhuǎn)了話題:“不用擔(dān)心我了,再痛苦也會過去的。倒是我對不起你,要不是因?yàn)槲遥碳乙膊恢劣谌绱恕!?br />
    “那是我爸自作自受,和你沒關(guān)系。他常年暴力我媽,身邊的情人和私生子不知道換了多少個,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但為了表面功夫和我媽的尊嚴(yán),不得不處處忍受。”程硯舟提起程宇,臉上竟還有些暢快。猛然的,他想起什么,拿出一張名片交給沈知之,“這個是圈內(nèi)有名的張導(dǎo),是我導(dǎo)師的發(fā)小。他看我現(xiàn)在過的不如意,就想把我介紹給張導(dǎo)的新電影當(dāng)男主角。但我大概和男一號無緣,實(shí)在騰不開身,就謝絕了。不過我覺得你也挺合適他那個角色,我把他電話給你,再給我導(dǎo)師打聲招呼,可以讓張導(dǎo)和你談?wù)劇!?br />
    沈知之覺得,這倒是一個可以暫時逃離景澤謙的機(jī)會,就道了聲謝,應(yīng)下了。

    后面也沒再多聊什么,加了微信后,程硯舟就被他的導(dǎo)師叫走。陶韞也正好回來,沈知之讓他帶自己回房間。

    第二日,沈知之聯(lián)系了這位張導(dǎo)。

    在他聽說了沈知之受傷住院的事后,自己主動來了醫(yī)院。

    張導(dǎo)是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老頭兒,他之所以會親自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早就看上了沈知之,很符合他籌劃的電影角色。

    自從《野玫瑰》大火后,他就聯(lián)系了沈知之的經(jīng)紀(jì)人,可得到的回復(fù)是沈知之檔期排不開,這才放棄了。

    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沈知之居然自己找上了門。

    二人很聊得來,沈知之無論是外貌還是對角色的理解,都很符合張導(dǎo)心中的期待,所以只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就敲定了角色。

    但沈知之還得住院一個月左右,張導(dǎo)也愿意為他延遲開機(jī)。

    剩下的日子里,沈知之對這件事閉口不談。

    直到一個月后的某一天,景澤謙從景禾來到醫(yī)院時,才發(fā)現(xiàn)沈知之不見了。

    他的病床幾乎沒有溫度,看樣子是離開了很久。

    第45章 重逢,強(qiáng)行抱進(jìn)車?yán)铮直粡?qiáng)吻【4500字】

    沈知之是在半夜走的。

    這件事只有陶韞知道,并且安排好了一切。

    當(dāng)景澤謙把公司的急事處理好,再回到醫(yī)院后,沈知之已經(jīng)坐上了飛往馬來西亞的航班上。

    所有航班都是實(shí)名制,景澤謙只需一查便能知道。

    可他并沒有追過去。

    沈知之之所以走,就是不想看見他。

    他上一次差一點(diǎn)逼死沈知之,這一次他不能再讓他做同樣的選擇。

    再加上容語禾一直苦口婆心的勸導(dǎo),讓他和沈知之分開一段時間,給彼此一個冷靜期,也比現(xiàn)在死纏爛打,誰都不好過強(qiáng)。

    這件事景澤謙也沉思了好久,他也明白自己和沈知之需要一個緩沖正好他也想給這段關(guān)系重新下定義的時間。

    晚上回到了他給沈知之準(zhǔn)備的別墅里,諾大的房子里空蕩蕩的,沒有一點(diǎn)人氣。

    景澤謙甚至覺得自己的呼吸聲都震耳欲聾。

    被子上全是殘留的晚香玉信息素,哪里都是沈知之的味道。

    但信息素的主人卻不在了。

    景澤謙躺在床上,貪戀的聞著他留下的淡淡的信息素,好像世界上最后的解藥,能讓他暫排苦思。

    他抱著被子,就像之前的每個夜晚緊緊擁抱著他的愛人。

    夜已經(jīng)很深了,景澤謙根本睡不著,只要閉上眼,滿腦子全是沈知之墜崖的畫面。

    錐心窩子的疼。

    景澤謙站在陽臺,抽了一晚上的煙。

    白日,他去了后花園。

    四月,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

    庭院里的野玫瑰再度含苞待放。

    景澤謙拿著剪刀,本想修剪一下枝葉,但看到野玫瑰,他又想到了沈知之,一個不留神,手指被莖身上的刺刺破,血一滴滴的流在土壤里。

    他看著指尖上的血泡,想到的卻是沈知之在那些日子里,是不是也是這樣,流著血。

    景澤謙的愛就像是生長在荊棘里的玫瑰,本意是想保護(hù)他,可最后卻因?yàn)樽约豪卫蔚劓i緊,讓他遍體鱗傷。

    就像景瑞辭后面跟他說過,愛人如同一把沙子,你攥的越緊,他就流失的越快。

    暴力可以征服對手,但卻不能征服愛人。

    學(xué)會愛一個人,首先得用心。

    愛人如養(yǎng)花,他不能做剪斷玫瑰根葉的破壞者,但要成為精心呵護(hù)玫瑰的守護(hù)者。

    景瑞辭說的這些道理,景澤謙現(xiàn)在才懂。

    他把手指掐進(jìn)掌心,站起身,眺望著不遠(yuǎn)處還未開墾過的土地,想著這片花園也是時候種點(diǎn)兒別的植物。

    沈知之這次要拍的是科幻災(zāi)難片《死神降臨》,拍攝地在馬來西亞,就連在哪個劇組,景澤謙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他并沒有過去找他。

    因?yàn)樗宄坏┳约涸僖姷剿聲Э兀f戲重演。

    他就這么苦苦忍耐著,煎熬著。

    半年后,沈知之殺青回國。

    景澤謙便開始等待適合他們重逢的契機(jī)。

    直到沈知之的電影首映,他再次大火起來后,景澤謙尋到了時機(jī)。

    《死神降臨》放映第七日,票房破50億,這對整個劇組來說是天大的喜事。

    張導(dǎo)專門在京城高級宴會廳的包間,訂了慶功宴。

    當(dāng)沈知之得知宴會廳的地點(diǎn),是當(dāng)初他與景澤謙相遇的地方時,有些猶豫。

    可他是男主角,不能缺席,就硬著頭皮接了下來。

    沈知之穿著白色西裝,微微打理了下頭發(fā),就坐上了助理裴信為他準(zhǔn)備好的車,前去赴宴。

    當(dāng)時沈知之在正式進(jìn)組前,考慮到后續(xù)的日程安排,就暫時在馬來西亞找了個中國omega當(dāng)助理,比他一個人要省心許多。

    結(jié)果裴信無論是工作還是為人,樣樣都出挑,沈知之很喜歡和他相處。

    回國前夕,在裴信的一再要求下,把他也帶回了國,直接簽了三年的合約。

    車窗外的天陰沉沉的,壓抑著整座城市,好像一會兒就能下大暴雨。

    沈知之問副駕駛上的裴信:“你帶雨傘了嗎?”

    “沒有。”裴信拿出手機(jī)看了眼,“天氣預(yù)報上說今天沒有雨,知之,如果下大了,我回去再拿趟傘。”

    沈知之點(diǎn)了點(diǎn)頭。

    裴信又遞給他一瓶水,和幾粒藥:“知之,先把藥吃了。”

    當(dāng)初在電影正式開拍前,張導(dǎo)要求每個演員都去做體檢。

    是裴信陪著沈知之一起去的,體驗(yàn)完后,醫(yī)生把他單獨(dú)叫到了辦公室,告訴他信息素代謝率比較低,若是不加以治療,會影響到其他的正常器官。

    沈知之對這些不是很懂,就讓醫(yī)生開了藥,讓裴信照著去買。

    他只搜索過藥名,確實(shí)有改善信息素代謝的作用,就沒再多問過別的。

    這種藥就跟保健品似的,沈知之吃到現(xiàn)在,回國之后每次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都說比上次有所改善,但還是要繼續(xù)吃藥。

    沈知之把藥就著水吞下,看了眼窗外,已經(jīng)到了宴會廳門口。

    裴信沒有跟著他一起進(jìn)去,說在車?yán)锏人?br />
    沈知之以為自己不會有任何觸動,可剛走進(jìn)門口,他就感覺到了莫名的心痛。

    一個時刻不曾忘記的身影浮現(xiàn)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整整一年來,沈知之都沒有忘記過景澤謙。

    并非是喜歡或者思念,而是這個人帶給他的記憶太過深刻,無論是甜蜜的還是悲痛的,是溫如止水的親吻還是粗魯殘暴的性/愛,哪怕是他的一眉一眼,都無孔不入的闖進(jìn)他的生活,讓他想忘都忘不了。

    奇怪的是,自從他跑了以后,景澤謙沒有一次來找過他,沈知之也只看到過幾個零零散散,關(guān)于他的新聞,再無任何交集。

    不過沈知之想想也是,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景二爺,又怎么可能真的會對他糾纏不休,指不定早就另得新歡,把他遺忘了。

    沈知之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不要再多想,加快腳步走進(jìn)了包間。

    與此同時,景禾集團(tuán)十層總裁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景澤謙西裝革履,單手插兜,從屋內(nèi)徐徐踱步而來。

    他剛處理完幾分棘手的文件,神色有些疲憊。可即便如此,也擋不住他眉宇間,與生俱來的沉戾。

    等電梯的過程中,景澤謙正揉著眉心,手機(jī)被人打來了電話,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立馬接下,電話那頭傳來溫柔的男音:“景總,他進(jìn)去了。”

    景澤謙深邃的眸光里亮了幾許,夾雜著不易察覺的喜悅,冷聲回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

    慶功宴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

    不出意外,現(xiàn)在正下著瓢潑大雨。

    一群醉的快沒意識的人誰都沒帶傘,紛紛打電話給自己的助理,還有人撥錯號碼打到了爸媽那兒。

    沈知之倒沒醉的不省人事,只是頭有些發(fā)昏。

    他站在大門口,望著天上的雨,不經(jīng)意的又想到當(dāng)年景澤謙,也是在這樣的天氣,也是這樣的地方,遞給他一把傘。

    該死的,怎么又想起他了。

    沈知之掏出手機(jī),給裴信打電話。

    那邊過了好久才接通,聲音聽上去又急又重:“知之,實(shí)在是抱歉,我現(xiàn)在在警察局。”

    沈知之蹙起眉:“怎么回事?”

    “這不下雨了嗎,我就回家拿傘,結(jié)果在路上和別人撞了車。不過你放心,我能處理得了。”裴信頓了下,“知之,我這里一時半會兒結(jié)束不了,你能自己回去嗎?”

    沈知之看了眼身后喝的伶仃爛醉的一群人,又看了看眼前的大雨,還是說:“我這里有人帶傘,可以回去的,你那里有需要的話就跟我說。”

    電話剛掛斷,張導(dǎo)就像陀螺一樣,東倒西歪的轉(zhuǎn)過來,一條胳膊搭在了沈知之的肩膀上,睜不開眼的問:“知之啊,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去啊?”

    沈知之笑了笑:“我助理一會兒來接我。”

    “嘔——”張導(dǎo)扭一邊吐去了。

    沈知之剛想上前幫忙,一把黑色的雨傘打在了頭頂。

    月光下,沈知之看到濕濘的地上,映照出一個高大的人影。

    不知為何,沈知之的心跳開始加速,一下一下,好像要從嗓子里跳出來。

    手腕被人抓住,沈知之回頭,立刻撞進(jìn)了面前人深沉又漆黑的瞳眸里。

    時間仿佛定格在此,嘈雜的雨聲被消了音,就連沈知之的呼吸都停止了。

    歷史總是相似的,眼前的一切仿佛和初遇時的畫面相重合。

    許久不見這雙眼睛,還和之前一樣孤冷疏離,但又比之前多了點(diǎn)柔和,不再那么的鋒利,嘴角也掛著淺淺的笑意。

    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的原因,沈知之毫無反應(yīng),連甩開他的手都忘了。

    他臉上的表情從茫然,到呆滯,再到錯愕,最后化為驚懼躲閃。

    一系列可愛的小表情盡收Alpha眼底。

    景澤謙,他怎么會在這里?

    沈知之不認(rèn)為是自己喝醉了出現(xiàn)的幻覺。

    因?yàn)樗芨杏X到,那只抓著自己的手,很燙。

    真實(shí)的溫度。

    整整一年沒見,沈知之再次看到景澤謙,只一眼,就能喚醒他們之間的全部記憶。

    那種面對他的恐懼由內(nèi)而發(fā),呼吸逐漸沉重,不敢再看他。

    沈知之空白的大腦里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逃。

    一年前他逃了,現(xiàn)在他還是要逃。

    可酒精勁兒沖了上來,沈知之剛一轉(zhuǎn)身腳下一個虛晃,差點(diǎn)兒摔倒。

    景澤謙很自然的攬住他的腰,貼近他的耳邊,冷雋的開口:“雨下太大,不好打車,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沈知之低著頭,想把景澤謙的手從自己腰上拽下來,剛吐完的張導(dǎo)就又跑過來。

    “知之,你的助理什么時候塊兒變大了,還長高了?”張導(dǎo)醉的不輕,瞇著眼湊到景澤謙身邊,仔細(xì)看,“誒,這怎么長的有點(diǎn)像景二爺啊?”

    沈知之:“……”

    旁邊的人在看到景澤謙那張冷峻的臉時,就都清醒了大半。

    編劇趕忙把張導(dǎo)拽過來,小聲道:“您老可別丟人現(xiàn)眼了,那就是景二爺。”

    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好幾雙眼睛死死盯在景澤謙扶著沈知之腰的手上。

    沈知之只覺臉上燙的厲害,掙扎道:“放開我。”

    景澤謙不松手,依然是那句話:“我送你回去。”

    “我不需要你送!”

    “沈知之,別鬧,你喝醉了,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景澤謙不顧大庭廣眾,貿(mào)然的抱起沈知之。

    “你干什么!”沈知之低聲叫到,不自覺的又想起被他綁回去關(guān)起來的可怕記憶,小腿不停的踢蹬,“混蛋,放我下來!”

    一年過去了,omega罵人的技術(shù)還沒有提升。

    “別亂動。”景澤謙把他往上掂了掂:“有這么多人看著,放心吧,我不會把你怎么樣。”

    確實(sh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們這里,表情一個比一個驚悚。

    沈知之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丟完了。

    為了防止這個惡魔再做出其他舉動,沈知之掙扎不過,就安分了下來。

    景澤謙勾了勾唇角,轉(zhuǎn)身對張導(dǎo)說:“沈知之我先帶走了。”

    隨即,他在百臉懵逼下,一手打著傘,一手抱著沈知之上了車。

    留在原地的張導(dǎo)還在犯迷糊:“景二爺什么時候成了知之的助理了……”

    安全帶系上,車門一鎖,沈知之知道自己無路可逃,再加上酒勁兒讓他渾身難受,就認(rèn)命的報出一個地點(diǎn),讓景澤謙送他回去。

    這個是沈知之回國后新搬的公寓,景澤謙一踩油門,勞斯萊斯緩緩在雨中行駛。

    車內(nèi)隔音很好,外面的雨聲基本聽不見。

    可也因此太過安靜,惹的沈知之更加心煩意亂。

    他冷冰冰的問:“景二爺來這里干什么?”

    景澤謙目視前方開車:“接人。”

    “是你男朋友嗎?”

    “沈知之,我結(jié)婚了。”

    果然。

    沈知之心里冷呵一聲,有錢的Alpha都只是玩玩而已,這個不乖,立馬換下一個。

    才不過一年就結(jié)了婚,虧他以前還相信過景澤謙真喜歡他。

    景澤謙瞥了眼沈知之毫無波瀾的臉,繼續(xù)說:“我的妻子他很漂亮,很可愛,我很愛他。唯獨(dú)不好的一點(diǎn),就是他總想離開我。”

    沈知之腹誹,和你這樣的瘋狗結(jié)婚,只要沒有受虐傾向,不跑才怪。

    沈知之煩躁的開口:“我對景二爺?shù)乃缴畈⒉桓信d趣,你愛娶幾個娶幾個。”

    這話顯然是理解錯了。

    景澤謙把車停在靠邊的位子,解開了安全帶。

    身旁的人突然湊過來,沈知之嚇了一跳,剛要問他想做什么,一個冰涼的吻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沈知之漂亮的桃花眼一瞬間睜大,口中迅速被久違的威士忌味道所沖撞。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他又又又被景澤謙強(qiáng)吻了。

    “嗚……”

    沈知之拼命推阻他,可根本使不上力氣,景澤謙一只手就能把他的雙腕固定在頭頂,并且懲罰似的咬了下他的嘴唇,提醒他乖一點(diǎn)。

    沈知之微弱的嗚咽一聲,一點(diǎn)反擊的余力都沒有,任由Alpha掃蕩著他的全部,把他每個角落都嘗了一遍。

    久別重逢的吻很激烈,也很持續(xù),景澤謙想念了那么久,恨不得壓榨完沈知之最后的氧氣。

    不知是醉的還是氣的,沈知之的耳根都燒紅一片。

    漸漸的,缺氧窒息的感覺逐漸侵占著他的大腦,眼前一片片的發(fā)暈。

    就在沈知之以為會被景澤謙親死的時候,Alpha察覺到他胸口越來越弱的起伏,終于放過他被蹂躪到慘兮兮的嘴唇。

    沈知之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怎么也驅(qū)趕不走體內(nèi)的燥意。

    “從來都沒有別人,我只有你。”景澤謙輕輕捧住他潮熱的臉蛋,清冷的低語著,“沈知之,你和我結(jié)過婚的,你忘了嗎?”

    第46章 給我標(biāo)記

    咚咚咚……

    沈知之竟然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

    Alpha好看到無與倫比的臉近在咫尺,恐怕哪個omega看了都會臉紅心跳。

    本能反應(yīng),跟他沒關(guān)系。

    沈知之默默把臉扭向窗戶,哦了聲:“景二爺不提醒,我倒還真忘了。正好最近幾天我沒有通告,抽空把婚離了吧。”

    景澤謙淡笑一聲,捏著沈知之的下巴把他的頭掰回來:“我還是一年前的答案,離婚這件事,想都不要想。”

    “維持這份只有一張紙的婚姻有什么意思?都過去這么久了,景二爺怎么還在執(zhí)迷不悟?”

    沈知之的唇邊還殘留著景澤謙親吻過的痕跡,像剛被欺負(fù)過的洋娃娃,眼尾泛著紅,引人浮想聯(lián)翩。

    只是,他說出來的話,景澤謙不喜歡。

    現(xiàn)在不是講理的地方,景澤謙系上安全帶,繼續(xù)開車。

    一路上,誰都沒再說話。

    沈知之看著車窗外,哪怕大腦因?yàn)榫凭兊眠t鈍,他仍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忙喊道:“這不是去我家的路,你要帶我去哪兒?”

    景澤謙倦倦道:“去我家。”

    一瞬間,沈知之又想到當(dāng)初這個禽獸對自己的折磨。

    把他的四肢綁在床上,肆意的玩弄。

    那時的沈知之像個壞掉的娃娃,不會哭也不會掙扎,就那樣乖乖的躺著,接受無聲的懲罰。

    那是沈知之最黑暗的日子,他不想再重來一遍。

    “你帶我去你家干什么,難不成還要把我關(guān)起來嗎?”沈知之知道自己的后背冒出了冷汗,心里慌得厲害,他甚至都扒拉車門,想要跳車,卻怎么都打不開鎖,逐漸收不住情緒,“把門打開,讓我下車!”

    景澤謙斜視他一眼:“沈知之,你再不老實(shí)坐好,我不介意在車?yán)锞娃k了你。”

    沈知之清楚他向來言出必行,就松開了車門。雖然他很想去奪景澤謙手里的方向盤,但又怕雨天這么做危險,只能勉強(qiáng)鎮(zhèn)定的唾罵:“景澤謙,你還是這么的卑鄙無恥。”

    景澤謙沒理會沈知之的怨恨,他最長的期限就是等他一年,再忍下去只怕會比之前更瘋。

    雖然他不打算繼續(xù)囚禁沈知之,但他也會用自己的方法把人追回來。

    車子停進(jìn)高檔小區(qū)的地下車庫,景澤謙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說道:“這是我在市里的公寓,上去看看吧。”

    沈知之不為所動,他有點(diǎn)緊張的抓著安全帶,問:“我要是真上去了,還出的來嗎?”

    “你不是想離婚嗎,手續(xù)我早就準(zhǔn)備好了,你不上去怎么簽字?”

    沈知之十分不相信景澤謙的話。

    他若是真想離婚,一年前住院的時候就已經(jīng)離了。

    見沈知之沒被騙下車,景澤謙耐心告罄,解開他的安全帶把人抱了起來。

    沈知之太瘦了,Alpha輕而易舉的就能把他騰空托起來,無論他怎么踢他打他都無濟(jì)于事。

    一路被抱到家門口,沈知之在短短上電梯下電梯的功夫,把畢生會罵人的話都罵了一遍。

    但聽在景澤謙心里,不過是一只可愛的小貓咪在炸毛。

    他把沈知之放在門口,打開門后自己先把里面的燈全部打開,確保沒有一處黑暗的地方,才讓沈知之進(jìn)來。

    沈知之站在客廳中央,簡單的掃了眼房間布局。

    風(fēng)格偏灰白的簡單色調(diào),整體是復(fù)式兩層,差不多有五百多平米。

    就算家里只有景澤謙一個人住,也打掃的一塵不染。

    景澤謙把脫下來的西裝外套掛在玄關(guān)處的衣架上,一轉(zhuǎn)眼就能看到沈知之單薄的背影。

    他瘦了好多。

    本來就盈盈可握的腰肢現(xiàn)在一只手握著都綽綽有余。

    這是景澤謙第一瞬間的想法。

    他站在沈知之背后不到三步遠(yuǎn)的距離,頭一次露出留戀的目光,從他細(xì)軟的頭發(fā),到清瘦的腰身,再到飽滿的臀瓣,最后是纖細(xì)的雙腿。

    只是這么看著,他就覺得體內(nèi)的躁動和瘋狂壓也壓不住,死寂的心臟再次活了過來,鏗鏘有力的為他跳動。

    沈知之的每一處都是景澤謙朝思夜想到夜不能寐的。

    無數(shù)次在夢里見過,醒來卻是南柯一夢。

    時隔一年,他心愛的omega就站在他面前,景澤謙竟覺得有些不真實(shí)。

    可強(qiáng)烈的心跳聲和越來越脹痛的腺體又在向他證明,他的沈知之,真的回來了。

    而景澤謙也絕對不會再放他走。

    他從背后摟住沈知之的腰,嘴唇碰到了他后脖頸上的腺體,沙啞著嗓子輕聲道:“沈知之,我很想你。”

    想到差一點(diǎn)就能精神崩潰。

    溫?zé)岬臍饬鲊姙⒃诿舾械南袤w上,沈知之身體一僵,連動都不敢動。

    憑他對景澤謙的了解,就算不回頭看他,也知道他的眼中,此刻充滿了猩紅的野欲。

    “沈知之,不要再離開我了。”景澤謙一點(diǎn)點(diǎn)親吻著沈知之的脖頸,像對待絕世珍寶那樣小心翼翼,他從來沒這么克制過,可當(dāng)懷里抱著的是失而復(fù)得的沈知之時,不自覺的放輕了動作。

    沈知之被他親的脖子發(fā)癢,忍不住的頭往里縮,摳著景澤謙的手指,想讓他松開自己。

    但換來的,是被抱得更緊,吻的更重。

    察覺到有東西在蹭著他,沈知之有點(diǎn)緊張,但還故作平靜:“景二爺想要什么樣的omega都可以有,不至于這么急不可耐吧。”

    景澤謙淡淡的回應(yīng)他:“我只會碰你。”

    “可我不想。”

    “沈知之,不要拒絕我,可以嗎?”

    沈知之輕哂一聲:“我若是不同意,你是不是還會和從前一樣強(qiáng)/暴我?”

    摟著omega腰的手臂明顯松了下,但很快又圈緊,景澤謙低頭,親吻沈知之的發(fā)頂,認(rèn)真的回道:“不是強(qiáng)/暴,我們是合法夫妻。”

    他把沈知之轉(zhuǎn)過來,面向自己,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帶著戲謔意味問:“沈知之,你真的不想我嗎?”

    沈知之垂下眼瞼:“我干嘛要想你。”

    “那我不過親了親你的脖子,你的信息素怎么就跑出來了?”

    景澤謙不說,沈知之都沒注意到,干燥的空氣里滿是他的晚香玉。

    他羞赧的發(fā)現(xiàn),他的信息素里居然夾雜著曖昧和渴求。

    不過才一年沒被標(biāo)記,他怎么就沒出息的變成這樣?

    景澤謙隨便親一親都能發(fā)*。

    “沈知之,你是喜歡我這樣對你的。”景澤謙帶著沈知之的手到自己的腰帶上,壓制的聲音里滿滿的欲,“別拒絕我。”

    “不要……”

    沈知之才說出兩個字,嫣紅的嘴唇就被用力的吻住。

    親吻是很好的催化劑,更何況景澤謙的吻技非常好,他還十分清楚沈知之,該怎么親吻,他就會被輕松的拖入漩渦中。

    一個個迫不及待中又帶著點(diǎn)輕柔的吻,從沈知之的嘴唇過渡到側(cè)頸,親的他耳根子都酥了。

    不知是喝多了的緣故,還是一年來沒被標(biāo)記過的緣故,只是接吻而已,沈知之就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腿腳漸漸發(fā)軟。

    omega通常被終身標(biāo)記后很難離開那個Alpha的信息素,沈知之也一直沒有時間清洗標(biāo)記,每回發(fā)/情期的時候都格外的想念景澤謙的信息素,不停的打抑制劑。

    現(xiàn)在的他再度被濃烈到窒息的威士忌信息素包裹,僅僅是omega的生理本能,都能讓他下意識的臣服,迷失在Alpha的節(jié)奏里。

    景澤謙攬著他的腰,眼中笑意很深:“沈知之,不過親一下,你就要站不住了。”

    “你少廢話……”

    沈知之剛艱難的說出來四個字,腺體處猛的一陣刺痛,景澤謙摁著他的腦袋,咬了進(jìn)去。

    Alpha的誘導(dǎo)信息素最能令omega沉迷,沈知之的眼淚瞬間掉下來,從頭麻到尾,讓他既想逃離,又想停留。

    求愛般的晚香玉盡情釋放出來,與Alpha的信息素相互纏綿,沈知之徹底被掌控,沒有精力再抵抗,軟在了景澤謙的懷里,小聲迷離道:“給我標(biāo)記。”

    景澤謙的腺體也痛到了極限。

    他等不及回到二樓臥室,直接把沈知之面朝下的按在了沙發(fā)寬大的扶手上。

    襯衫被撕開,半掛在沈知之的臂彎里,景澤謙把他的褲子褪到膝彎,手剛按在他的腰上,omega就不自覺的發(fā)抖。

    景澤謙知道他在害怕。

    所以就俯下身,親吻著他的肩膀,哄著:“別怕,我不會弄傷你。”

    因?yàn)闀r隔太久,沈知之格外緊張。

    可景澤謙不想讓他受傷,格外的小心謹(jǐn)慎。

    倏然,沈知之肩胛骨一抖,景澤謙再次咬進(jìn)他的腺體,完成剩余的標(biāo)記。

    景澤謙見沈知之把自己的手臂咬出了血絲,怕他再傷害自己,就拿領(lǐng)帶把他的雙手反綁住。

    沈知之沒了借力點(diǎn),聲音里帶著可憐的哭腔:“景澤謙,我討厭你。”

    他把臉深深陷進(jìn)沙發(fā)里,又問道:“景澤謙,這一年來,你有沒有為曾經(jīng)對我的暴行而感到后悔?”

    景澤謙托起他的上半身,掰過他的臉頰,再度與他接吻。

    隨后,他輕輕磨著沈知之的耳垂,一字一句鄭重道:“沈知之,我承認(rèn)我罄竹難書,但我愛你無罪。”

    景澤謙把沈知之摟的更緊了,嚴(yán)絲合縫,仿佛要把自己的心跳融進(jìn)他的呼吸里。

    這一夜,注定瘋靡且耐人尋味。

    第47章 別人滿足得了你嗎

    沈知之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wěn)。

    全身都在發(fā)疼,以至于很早他就醒了過來。

    在揉著脹痛的太陽穴停頓了十來秒后,沈知之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和景澤謙睡了。

    嗖的一下,沈知之猛的坐起來,但又因?yàn)槌兜搅藗冢鄣乃钩榭跊鰵狻?br />
    沈知之看了看陌生的房間,又看了看旁邊還沒醒的景澤謙,一巴掌拍在了腦門上。

    喝酒誤事。

    昨晚他也不知怎么了,被景澤謙隨便拿信息素纏綿幾下,就瞬間放棄了自己的底線和原則,讓欲求成了制高點(diǎn)。

    明明想拒絕,卻又被勾的索要的更多。

    真沒出息。

    沈知之想趁景澤謙沒醒趕快走,結(jié)果腳剛踩到地,差點(diǎn)兒滑倒。

    低頭一看,是一個用過的*,被景澤謙隨意的扔在地上。

    “……”沈知之腦子里一團(tuán)黑線。

    不過說來也奇怪,昨晚他的信息素濃度那么高,景澤謙都沒突破最后的底線。

    就是弄了好幾回。

    本來沈知之在第一次結(jié)束后去浴室里洗澡,想讓自己清醒幾分,結(jié)果景澤謙后腳就走進(jìn)來,把他整個人背對著他壓到墻上,雙手分別被摁在頭兩側(cè)。

    景澤謙蹭著沈知之的脖頸,用淳沉性感的嗓音說:“沈知之,再來一次。”

    沈知之扭著腰拒絕:“不要了,我要回家。”

    “不可以。”

    結(jié)果在景澤謙吻上他的腺體后,沈知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甚至產(chǎn)生了快要死掉了的錯覺。

    只能聽到浴室里時斷時續(xù)的低咽。

    最后的最后,沈知之又被壓在大理石洗手臺上,再次被狠狠折騰了一番,直到他快失去了意識,景澤謙才把他抱回床上。

    沈知之全想起來后,氣勢洶洶的瞪了眼說“只來一次”的某人,把他說會輕點(diǎn)的話當(dāng)放屁。

    就在沈知之剛要起身,手腕突然被身后人抓住,又拉回了床上。

    景澤謙把他摟進(jìn)懷里,聲音里帶著剛睡醒的暗啞:“你再睡會兒,我去給你做早餐。”

    這么久以來,景澤謙頭一次睡的這么安心,難得放松下來,所以睡過了頭。

    沈知之打了下他的手:“放開,我要走。”

    景澤謙把他摟的更緊了,臉埋在沈知之的后頸上,意猶未盡的嗅著他殘余的晚香玉:“我說過了,不要再離開我。”

    沈知之知道跟他說不通,無奈的深吸口氣:“景澤謙,你就當(dāng)我昨天喝醉了吧。”

    “沈知之,別讓酒精幫你背鍋,明明是你自己想要。”景澤謙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薄唇微微碰了下沈知之的腺體,就聞到了滲透出來的晚香玉,他揶揄道,“沈知之,除了我,別人能滿足得了你嗎?”

    這句話景澤謙沒說錯。

    雖然他很不是人,但他的技術(shù)好到沈知之沒話說。

    從深處的電流感流遍全身的血液,這種感覺只有景澤謙能給他。

    但并不代表沈知之會因此而愛上他。

    沈知之打開手機(jī),點(diǎn)了兩下,說道:“你打開微信。”

    景澤謙看到聊天界面轉(zhuǎn)來的五百元,聲音都冷下來:“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白/嫖你。”

    這是沈知之對他剛才調(diào)笑他的報復(fù)。

    景澤謙沒有收款,涼薄的笑了聲,半撐起身子,壓著沈知之又肆無忌憚的親了會兒,才徹底坐起來:“你等下,我去給你做早餐。”

    “不用,我不餓。”沈知之話音未落,肚子就咕咕叫了一聲。

    被折騰了一夜,不餓才怪。

    沈知之洗完漱出來時,看到床頭的花瓶里放著一束晚香玉,上面流淌著水珠,正鮮艷的綻放。

    但他只看了一眼,就下樓了。來到一樓的廚房門口,沈知之看著景澤謙孤冷的背影,不自覺的陷入沉思。

    莫名其妙的,心里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情因素,隨著他的心跳,一點(diǎn)點(diǎn)往外溢。

    這種感覺沒有界限,模糊不清,就連沈知之自己都沒有辦法下定義。

    早餐做好,全是沈知之愛吃的。

    可面對滿桌子的可口美食,沈知之一點(diǎn)胃口都沒有。

    景澤謙問他:“不喜歡吃嗎?”

    沈知之冷漠道:“我怕你下/藥,再把我鎖起來。”

    “我若是真想對你做什么,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動手了。”景澤謙深沉的眸光寧靜的注視著沈知之,緩緩道來,“從前種種是我對不起你,我以后不會再強(qiáng)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你不用害怕我。”

    這算什么?

    瘋狗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有了人性?

    沈知之在心里嘲笑著,他才不會相信景澤謙真能變成人。

    “你這么說,有什么意義?”

    “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不可能,我不會和你有一點(diǎn)可能。”沈知之果斷的否決,“你若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把婚離了。”

    景澤謙的眼底閃爍著暗芒,神色不明,半真半假的恐嚇:“沈知之,再提離婚的事,你今天就別想出這個門了。”

    “……”沈知之低頭罵了聲王八蛋。

    剛說過不會再強(qiáng)迫他,結(jié)果又來威脅他。

    幸虧沈知之沒有輕易相信他的鬼話。

    景澤謙看到沈知之眼中似曾相識的恐懼,心頭一顫,轉(zhuǎn)移了話題:“一會兒你有什么安排?”

    沈知之咬下一小口籠包:“拍廣告。”

    “我送你去。”

    “不用,我助理會來接我。”

    景澤謙調(diào)整坐姿,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我想把你追回來,給我個機(jī)會。”

    沈知之差點(diǎn)兒被包子噎住。

    能把追人說的這么理直氣壯的,恐怕也只有景澤謙了。

    “大可不必,我不需要。”沈知之放下筷子,起身就要走。

    景澤謙喊住了他:“沈知之,我們和好吧,我會愛你一輩子的。”

    沈知之腳步一頓,清瘦的后背有些僵硬。

    從昨天到現(xiàn)在,他一直在隱忍著情緒。

    直到聽到景澤謙的這句話,激動的情緒終于繃不住,惱怒恨意在心底逐漸攀升,越來越重。

    景澤謙憑什么說愛他?

    若真的愛他,他就不會被傷到千瘡百孔,再被逼著跳海。

    沈知之回過身,語調(diào)里都帶著怨:“一輩子太長了,我不稀罕你的保證。被你這樣的惡魔愛上,都是一種罪孽。”

    景澤謙垂下眼睫,過長的頭發(fā)擋住他一半的側(cè)臉,看不出他的表情,回答的仍舊是那低沉的三個字:“對不起。”

    “你要是真想道歉,就不要來打擾我,從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今后你我還是形同陌路吧,我就當(dāng)從來不認(rèn)識你。”沈知之疲憊的閉上眼,他感覺到眼眶里很熱,咬著牙繼續(xù)說,“景澤謙,這么久了,我還是恨你。”

    雖然話說的不太重,但沈知之在看到景澤謙臉上的痛色時,暢快了許多。

    壓在心里很久的委屈終于有了點(diǎn)釋然。

    沈知之沒再多說其他的,轉(zhuǎn)身摔門而去。

    景澤謙沒再攔他,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出神許久。

    他的心臟在聽到沈知之說的話時,狠狠抽/動著,那種疼難以言說。

    但根本比不了沈知之受過的疼。

    強(qiáng)制他,囚禁他,折辱他,用盡一切扭曲的手段,讓這份本來可以是純愛的感情變了質(zhì)。

    景澤謙不怪沈知之恨他,是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太陽,換來了一年的黑暗無光,本來就是他咎由自取。

    餐桌上還剩很多東西沒吃,景澤謙沒什么胃口,起身去陽臺抽煙。

    他站在欄桿邊,眺望到沈知之上了一輛黑色的車。

    “知之,今天沒有通告,要送你回家嗎?”裴信坐在副駕駛,回頭問。

    沈知之看著車座,煩躁的捏著眉心,想了片刻,慵懶的開口:“去醫(yī)院吧,我也好長時間沒做檢查了。”

    ……

    景澤謙去了景禾集團(tuán)開會。

    坐在辦公室里,聽著旁人發(fā)表言論,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面前的股東們上。

    滿腦子都是沈知之。

    景澤謙到此刻還在回味著昨晚,沈知之在他身下低/喘哭泣的模樣實(shí)在太勾人了,哭的聲音也很好聽,誰聽了都能生出萬根情絲。

    小omega還和從前一樣嬌氣,重了輕了都不行,可景澤謙卻比以前有耐心,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

    但最令人回味無窮的,是每當(dāng)沈知之要**時,都會痙攣緊縛,帶給他無上的快樂。

    “景總,您看我剛才的提議怎么樣……景總?景總?”

    一個老股東叫了好幾遍,景澤謙才回過神。

    他對待工作一向嚴(yán)謹(jǐn),剛才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讓其余人很詫異,面面相覷。

    景澤謙正要開口,一個電話打來,他看到來電,想也沒想的接通,依舊是溫柔的男音:“景總,景夫人他非要清洗標(biāo)記,現(xiàn)在就在第一醫(yī)院。”

    ……

    沈知之本來沒打算今天洗標(biāo)記。

    但做完信息素檢查后,突然有了這個想法。

    既然要斷,那就斷的干凈些吧。

    沈知之讓裴信找醫(yī)生開了單子,坐在手術(shù)室門口等候。

    “沈知之!”

    一陣急忙的腳步聲由遠(yuǎn)而近,沈知之側(cè)首看到景澤謙著急忙慌的跑過來。

    他心里一緊,站起來質(zhì)問道:“你怎么又跟來了,我話說的還不清楚嗎?”

    景澤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上來就緊緊抱住他,撫摸著他的后腦勺,放輕了聲音,似乎是在懇求:“沈知之,我愛你,不要清洗標(biāo)記好嗎?”

    這一刻,沈知之感覺心里有根弦松動了。

    第48章 沈知之,跟我回家吧

    沈知之從小就沒有體會過被愛的感覺。

    這是他一直渴望,但從未擁有過的。

    所以,當(dāng)景澤謙用那么深情的聲音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時,沈知之呼吸一滯,心跳漏了半拍。

    但他很快又清醒過來,Alpha最會說花言巧語,提醒自己不要被他蒙騙了。

    沈知之把景澤謙推開,語氣淡淡的:“我的事,景二爺管不著吧。我不想再和你有瓜葛,怎么就不能清洗你給我的標(biāo)記了。”

    景澤謙:“清洗標(biāo)記很疼。”

    “我能忍受。”

    再疼也要洗掉他給的標(biāo)記。

    放在以前,沈知之這么說,景澤謙指定得生氣,不管不顧的也要把他綁回去。

    可現(xiàn)在,他的臉上沒有一點(diǎn)慍色,只是握住沈知之的手,在他柔軟的嘴唇上親了親,聲音極低,但卻扣人心弦:“求你了。”

    僅僅三個字,好像一道閃電劈在沈知之的天靈蓋上,每處神經(jīng)都活躍起來,如同鼓面上震動的沙礫,在體內(nèi)亂蹦噠。

    沈知之訝異到說不出話,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景澤謙怎么可能會說出求人的話來。

    這可是高高在上,高傲矜貴的景二爺,居然有一天,會為了他低頭。

    沈知之不理解,也不敢理解。

    但景澤謙用這么謙卑的語氣來求他,沈知之難免會有點(diǎn)心軟。

    一旁默默看熱鬧的裴信,適時的站出來,跟著勸導(dǎo):“知之,剛才醫(yī)生也說了,你信息素代謝率還沒完全恢復(fù),有些失調(diào),不宜做標(biāo)記清洗,很容易感染的。”

    連裴信都這么說,沈知之耳根子軟,想妥協(xié),但又不想太失面子,就隨口說了句:“我去下洗手間。”

    順便,把手術(shù)單給了裴信。

    景澤謙知道沈知之是改變了主意,心里松了口氣。

    他又恢復(fù)成唯我獨(dú)尊的姿態(tài),轉(zhuǎn)而問裴信:“知之沒看出什么端倪吧?”

    裴信立馬嚴(yán)肅,回道:“景總瞞的滴水不漏,景夫人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

    這位裴信,是景澤謙安排在沈知之身邊的。

    一是為了幫他照顧好沈知之,及時匯報他的情況,二是能夠隱秘調(diào)理沈知之的生殖腔。

    其實(shí),沈知之的信息素根本沒有失調(diào),是景澤謙買通了馬來西亞的醫(yī)生,讓他故意這么說。

    然后再讓裴信把調(diào)理生殖腔的特效藥和調(diào)理信息素的藥物調(diào)換,反正沈知之從來不管買藥,只看個藥瓶根本察覺不出什么。

    回國后依然如此。

    而每次的信息素檢查,其實(shí)都是生殖腔檢查。

    若是沈知之知道他生殖腔發(fā)育不完善,受孕困難,心里和尊嚴(yán)上肯定都會難受,所以才一直在隱瞞著他。

    景澤謙點(diǎn)點(diǎn)頭:“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幫我照顧好他。”

    “您放心吧,景總。”

    說話間,沈知之回來了。

    他沖裴信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小裴,咱們走吧。”

    裴信沖景澤謙頷了頷首,走到沈知之那邊。

    “等一下。”景澤謙叫住沈知之,并半跪在他面前,幫他把開了的鞋帶系上。

    只是一個細(xì)枝末節(jié)的小動作,就能讓沈知之呼吸加速。

    不過他在景澤謙起身的那一刻,面色如常,淡定的繼續(xù)往前走。

    來到醫(yī)院門口,景澤謙忽而開口:“你不是要拍廣告嗎?”

    這本來就是沈知之胡謅的,瞥了他一眼:“臨時通知不拍了。”

    “那跟我去景禾坐坐吧。”

    沈知之有點(diǎn)累的問:“我想回我自己的家,可以嗎?”

    景澤謙意外的答應(yīng)的很迅速:“嗯,都聽你的。”

    他還真的沒有逼迫沈知之跟他走。

    坐在車上,沈知之看著他逐漸遠(yuǎn)去的倒退身影,心底一陣翻涌。

    難道景澤謙真的改變了嗎?

    沈知之很是疑惑,但也一直讓自己保持理智,萬一這只是景澤謙誘捕獵物的手段之一,他不能再重蹈覆轍。

    景澤謙沒有回景禾,他開著車暗中跟著沈知之,直到他的小區(qū)門口。

    omega下了車,跟裴信說了兩句,就進(jìn)了小區(qū)。

    景澤謙沒把車開進(jìn)去,停到了路邊,偷偷跟到沈知之公寓樓下。

    因?yàn)橛信嵝旁冢皾芍t知道沈知之家在幾樓,可他并沒有上去。

    就靠在一棵樹下,望著沈知之家的窗戶,一根煙接著一根的抽。

    這一站,就站到了后半夜。

    每戶人家的燈熄滅,薄霧濃云遮住了明月的光輝,整個城市都陷入睡眠狀態(tài)。

    這個點(diǎn),沈知之估計也睡了。

    景澤謙不再逗留,開車回了自己的公寓。

    心事太多,今夜肯定無眠。

    景澤謙習(xí)慣性的打開床頭抽屜,要給自己注射鎮(zhèn)定安眠的藥劑。

    雖然林醫(yī)生告訴過他,這種藥打多了對身體傷害極大,有很多副作用,可景澤謙這一年來,不靠針劑根本睡不著。

    就算注射了藥物,也只能勉強(qiáng)維持五六個小時的睡眠。

    景澤謙諷刺的想,這大概是對他傷害沈知之的懲罰吧。

    次日,沈知之有個電影要試鏡,所以起得很早。

    自從《死神降臨》爆火以后,沈知之的咖位直奔一線。微博漲粉到五千萬,就連超話帖子都過百萬。

    這樣的成績是沈知之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所以更必須要腳踏實(shí)地,認(rèn)真對待每一次試鏡和拍攝。

    本來是裴信來接沈知之,結(jié)果他腸胃炎犯了,昨天半夜住的院,沈知之讓他安心養(yǎng)病,自己可以打車過去。

    然而,路上出了意外。

    司機(jī)師傅是剛從外地過來的新手,對京城不是很熟,再加上他不太會看導(dǎo)航,直接把沈知之帶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

    然后,車成功的熄火了。

    司機(jī)師傅滿臉的歉意:“不好意思,這車是我爸的,十幾年了,總是熄火。”

    沈知之看了眼比他還小的司機(jī),想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

    “沒關(guān)系。”他走下車,環(huán)顧四周,連一個高大的建筑物都沒有,植被叢生,不知道的還以為給他干到侏羅紀(jì)來了。

    沈知之拿出手機(jī),發(fā)現(xiàn)沒網(wǎng),除了打電話什么都干不了。

    一向好脾氣的他忍無可忍,一怒之下把打車軟件卸載了。

    沈知之翻著通訊錄,除了譚故,沒有他能聯(lián)系的。

    但是譚故半年前就退了娛樂圈,現(xiàn)在在南城跟著他爸做生意。

    沈知之見司機(jī)一直打不著火,而試鏡時間也快到了,他正急的火燒眉毛,一個電話突兀的打進(jìn)來。

    是景澤謙的。

    太久沒聯(lián)系,沈知之都快忘了他還存著他的電話號碼。

    鈴聲響了很久,直到停沈知之也沒接通。

    但很快,景澤謙又打了過來,再無人接通,鍥而不舍的反復(fù)好多遍。

    正在檢查引擎的小師傅喊了句:“大哥哥,怎么不接電話呢,你這鈴聲聽的我都要會唱了。”

    沈知之無奈,只要他不接電話,景澤謙就能一直打來。

    他走到一邊,按下接聽鍵,對面?zhèn)鱽鞟lpha沉冷的嗓音:“沈知之,為什么不接電話?”

    眼瞅著快到了試鏡時間,沈知之走投無路只好向景澤謙求助:“我迷路了,你過來接我。”

    一聽這個,坐在老板椅上的景澤謙瞬間直起腰來,問:“知道現(xiàn)在在什么路上嗎?”

    沈知之走過去詢問:“師傅,咱們現(xiàn)在在什么路上?”

    司機(jī)師傅繞回車?yán)铮戳搜蹖?dǎo)航,雖然沒網(wǎng),但地圖頁面還沒有關(guān):“奧,我們現(xiàn)在在八個牙路。”

    沈知之面無表情的重復(fù):“八個牙路。”

    另一邊的景澤謙已經(jīng)進(jìn)了自己的車,聞言沉默了兩秒:“沈知之,說人話。”

    “就是八個牙路。”

    “乖一點(diǎn),不要說臟話。”

    “我說我在八個牙路上,數(shù)字八,一個的個,牙齒的牙,明明是你聽不懂人話!”

    “……”

    景澤謙繼續(xù)沉默,在導(dǎo)航里輸入了“八個牙路”,還真有這破名字,也不知道誰起的。

    這地兒距離市里20公里,景澤謙想不通沈知之是怎么跑到那兒去的。

    半小時后,一輛勞斯萊斯穩(wěn)穩(wěn)的停在沈知之面前,景澤謙降下車窗,對他說道:“上車。”

    沈知之走到司機(jī)師傅旁邊,問:“要不我們先捎你走吧。”

    小司機(jī)正賣力的維修引擎里的零件:“不用了,你先走吧,我馬上就修好了。”

    沈知之默默的看了看地上七零八落的零件,和越修越亂的引擎,他不確定的又問了遍:“你真的可以嗎?”

    “沒事噠沒事噠,大不了我叫朋友來。”

    沈知之只好放棄了,走到勞斯萊斯旁,要打開后車座的門。

    景澤謙出聲提醒:“坐到副駕駛來。”

    很奇怪,他的聲音好像有種讓人聽話的魔力,沈知之顧不上思考就坐到了景澤謙的旁邊。

    一路狂奔到試鏡的公司,沈知之看了眼時間,來得及。

    他也顧不上和景澤謙多說一個字,咚咚咚的跑進(jìn)了大樓,拿到了試鏡的最后一個名額。

    全程都很順利。

    當(dāng)沈知之出了公司的大門時,驚訝的看到景澤謙的車還停在那里。

    Alpha正倚在車門邊抽煙。

    他身材高猛挺拔,氣宇軒昂,即使放在人海里,也是一眼就能被注意到。

    煙卷夾在他細(xì)長的兩指間,隨著抬手落下的動作,那張帥到舉世無雙的臉呈現(xiàn)在煙霧繚繞之后。

    顯得整個人孤傲清冷,慵懶遣倦,神秘中又帶著點(diǎn)玩世不恭。

    像沈知之這樣的顏狗,只看一眼就能心動。

    他走過去問:“你怎么還不走?”

    景澤謙把煙踩滅,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哪有人只負(fù)責(zé)接,不負(fù)責(zé)送的。”

    沈知之沒有進(jìn)去:“不用你送了,我自己能回去。”

    話音將落,景澤謙捧著沈知之的臉,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這個吻不似從前那般激烈,而是像初吻那般柔和輕慢,裹挾著淡淡的煙草香,緩緩地吸/吮著。

    沈知之有些不適應(yīng)景澤謙這樣吻他,正是被溫柔以待,才讓他渾身發(fā)熱,臉頰灼燒,小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

    景澤謙從他的嘴唇吻過他的鼻尖,最后落到他的額頭上,才意猶未盡的松開他。

    沈知之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別說話。”景澤謙執(zhí)起沈知之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下,溫聲道,“沈知之,跟我回家吧。”

    第49章 差一點(diǎn)吃到老婆

    沈知之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被景澤謙連哄帶騙,稀里糊涂的跟他上了車。

    “晚上想吃什么?”

    “在家吃還是出去吃?”

    “要不要一起看個電影。”

    沈知之背對著他,看著車窗外,對他的話感到厭倦:“你很吵,閉嘴。”

    景澤謙果然不說話了。

    然后車?yán)镉珠_始死寂。

    沈知之有點(diǎn)兒受不了這種氛圍,扭正了身子,冷聲道:“景澤謙,無論怎么樣我都不會喜歡你,你能不能別再浪費(fèi)我的時間了。”

    景澤謙依然目視前方開著車,聲音有些低:“沈知之,我只想每天見到你。”

    “可我不想見到你。”沈知之翻了個白眼,“把車停下,我要下車。”

    景澤謙:“上了我的車,就別想下去了。”

    “……”沈知之就知道自己坐上了土匪車。

    話雖敢這么說,但景澤謙還是把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fù)?吭诼愤叀?br />
    這一帶人煙稀少,顯得車內(nèi)格外的安靜,景澤謙說的每個字,好像都能放大數(shù)倍:“知之,遇到你之前,我沒愛過人,也沒人教過我該怎么才能愛一個人,所以我想學(xué)著去愛你,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沈知之抓著安全帶的手指一緊,并沒有打斷景澤謙的話。

    “知之,我承認(rèn)我之前確實(shí)太過獨(dú)斷專行,我很后悔,但現(xiàn)在我愿意把選擇權(quán)交在你手里。”景澤謙握住沈知之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字字肺腑,“但在此之前,我想讓你重新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jī)會,可以嗎?”

    雖然景澤謙很清楚讓沈知之愛上自己的可能性很小,但只要有機(jī)會,他就一定要嘗試。

    他想等一等,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沈知之心煩意亂的閉上眼,他不會拒絕人,哪怕是景澤謙,一旦用可憐的語氣征求他,他就會心軟。

    所以,悶了半晌,他也只是回道:“我考慮考慮。”

    那就是還有回旋的余地。

    景澤謙勾了勾唇角,直起身坐好,繼續(xù)開車。

    后面的路程,沈知之想的全是景澤謙說的話,以至于到了地下車庫,他都沒有反應(yīng)。

    驀然的,景澤謙把沈知之抱起來,后者驚呼一聲,本能的摟住他的脖子。

    沈知之惡狠狠的瞪著他:“放我下來。”

    景澤謙:“不放,馬上就到家了。”

    沈知之在他懷里氣成了包子臉。

    一進(jìn)家門,他就提出了條件:“今晚可以在你家住,但不可以睡一張床。”

    景澤謙十分利索的答應(yīng):“好。”

    “……”沈知之總感覺怪怪的。

    于是,在他洗澡的時候,特意反鎖了門。

    景澤謙安分守己的在廚房給沈知之做晚餐。

    他的廚藝比之前精進(jìn)很多,本來沈知之打算洗完澡就睡的,最后還是聞著味兒下來了。

    晚飯吃的很飽,沈知之窩在沙發(fā)里懶得動。

    刷完碗的景澤謙走過來,趁著omega閉目養(yǎng)神,出其不意的俯下身,吻在了他的唇上。

    沈知之嗚了一聲,想推開他,反而被吻的更緊。

    這個禽獸。

    景澤謙總是能用親吻調(diào)動起沈知之的渴求,很快他就招架不住,嗓子里冒出帶著水音的呻/吟。

    Alpha乘勝追擊,他把omega抱起來,按在沙發(fā)靠背上,迫使他的頭向后仰,撬開牙關(guān),吻的更深入。

    就在二人都親上了頭,景澤謙的一只手伸進(jìn)沈知之的衣服下擺里時,門鈴?fù)蝗槐簧凤L(fēng)景的摁響。

    景澤謙的興致被迫終止。

    沈知之踹了他一腳:“開門去。”

    景二爺端著黑臉,來到玄關(guān)處,打開門。

    來人是景澤天。

    門一開他就撲上來,晃著景澤謙的雙肩問:“小謙,你看到陶韞沒?”

    沈知之趴在沙發(fā)背上看熱鬧。

    景澤謙被他晃得頭疼,拍開他的手,煩道:“我有事兒,去別處找人。”

    說著,他就要關(guān)門,景澤天死死扒著門框不松手:“小謙,現(xiàn)在只有你能幫我,再找不到陶韞我就要瘋了。”

    景澤謙無奈的問:“你們又怎么了?”

    “我和他因?yàn)槿~嘉禮吵了一架,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人就跑了。”景澤天趁機(jī)擠進(jìn)屋里,把門關(guān)上,面露焦色,“他電話不接,微信也不回,我派去那么多人找他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你說他會不會出事了?”

    景澤謙嘲弄道:“原來你也會關(guān)心他啊。”

    沈知之單手托著臉,熱鬧看夠了接著話說:“都一年了,你倆他逃他追的替身戲碼還沒上演完?”

    景澤天這才注意到,屋里還有一個人,可他現(xiàn)在根本顧不得多問,悲痛欲絕的垂下頭:“他走了我才看到他的孕檢報告,陶韞已經(jīng)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景澤謙:“……”

    “……”沈知之癟了癟嘴,“這次是真的嗎?”

    “真的,最近幾個夜晚,我好像都聽到胎動了。”景澤天篤定道,“孩子在陶韞肚子里,一直喊我爸爸。”

    剩下倆人:“……”

    景澤謙感覺挺亂的,就先讓景澤天進(jìn)屋。

    如果陶韞真的有了景家的骨血,那他突然失聯(lián)很有可能遇到危險,畢竟還有葉嘉禮這個惹禍精。

    本來是想好好問清楚,結(jié)果景澤天一坐到沙發(fā)上,就開始抱頭痛哭,罵了自己無數(shù)遍混蛋。

    沈知之和景澤謙坐在另一端,面無表情的靜靜的看著他。

    等景澤天哭累了,才擦干淚眼,問道:“我餓了,有吃的嗎?”

    景澤謙:“有。”

    “我要吃荔枝肉,清燉馬蹄鱉,百年龜苓膏。”

    “……只有泡面,愛吃不吃。”

    “泡面也行,來三碗。”

    景澤天去餐廳后,沈知之看了眼消息。

    他剛才給陶韞發(fā)了好多條微信,到現(xiàn)在也沒回復(fù),打電話也無人接聽。

    這一年,沈知之忙著拍戲工作,和他聯(lián)系的次數(shù)很少。陶韞對他很好,他失聯(lián),沈知之也很擔(dān)心。

    景澤謙走過來,讓沈知之回樓上睡覺,這件事他已經(jīng)通知了助理,明天白天估計就能把人找到。

    沈知之清楚景澤謙的實(shí)力,他干著急也沒辦法,就打算回房間,并且命令警告他,不許跟過來。

    景澤天吃飽喝足,又坐回沙發(fā)上,拿出手機(jī)。

    景澤謙問他:“你什么時候走?”

    景澤天:“我有個跨國業(yè)務(wù)要談。”

    “……”景澤謙不相信景澤天有正經(jīng)業(yè)務(wù),默默低頭看了眼他手機(jī)畫面,是槍戰(zhàn)游戲。

    還是國際版的。

    景澤天一邊打一邊開麥:“fuck,fuck!對面那位愚蠢的隊友,你要是著急送死,我可以成全你。”

    景澤謙:“……”

    今晚他哥鐵定不會走了,于是給他拿了套被子枕頭,讓他睡沙發(fā)。

    景澤天氣道:“有沒有點(diǎn)規(guī)矩,我可是你哥,你就讓我睡沙發(fā)?”

    景澤謙嫌他吵:“你再多說一句,就睡地板。”

    “哦,還是沙……fuck!該死的敵軍,竟敢偷襲我!”

    “……”

    景澤謙不再理會他,他去到主臥門口,想了想,還是打開了門。

    屋內(nèi)只留著一盞小夜燈,沈知之估計睡著了。

    景澤謙猶豫片刻,還是輕手輕腳的關(guān)住了門,自己去了客房。

    黑夜里,沈知之緩緩睜開眼眸,無半點(diǎn)睡意,直到天蒙蒙亮,才將將睡著。

    次日,沈知之醒來就收到了導(dǎo)演的消息,說他試鏡通過,可以準(zhǔn)備后天的發(fā)布會。

    這是部雙男主星際題材的電影,因?yàn)榭紤]到資金問題,所以最后定的男主,并且第一時間官宣發(fā)布會。

    但是,和沈知之搭檔的另一位男主,導(dǎo)演選擇保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景澤謙那邊很快就有了陶韞的消息,說人現(xiàn)在就在郊區(qū)的度假山莊,景澤天聽到后,立馬讓人把他送過去。

    因?yàn)橐獪?zhǔn)備發(fā)布會和研磨劇本,沈知之用過早餐就走了。

    在家閉關(guān)的這兩天,景澤謙不停的給沈知之發(fā)消息,諸如類似“早安”“晚安”“記得吃飯”等等。

    沈知之看的心煩,直接把他拉黑。

    很快就到了發(fā)布會當(dāng)天。

    沈知之進(jìn)到會場,才知道另一個男主角是誰。

    只聽見門口一陣爆炸般的尖叫,一位身姿高挺,氣度不凡的Alpha,穿著黑色襯衣,帶著墨鏡,在眾星捧月下,緩緩走進(jìn)會場。

    沈知之只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聲。

    景澤謙?怎么又是他!

    不用問,也知道他就是這次電影的另一位主角,難怪導(dǎo)演會選擇暫時保密。

    景澤謙走到沈知之面前,站定,摘下墨鏡,問:“怎么把我拉黑了?”

    “沒用的消息,占我手機(jī)內(nèi)存。”沈知之冷漠的回道,“早知道和我搭檔的人是你,我就該拒絕這次試鏡。”

    “和我一起拍戲不好嗎?”

    景澤謙在知道沈知之通過試鏡后,他立刻聯(lián)系了導(dǎo)演,拿到了另一個主角戲份。

    “好什么好,看到你就煩。”

    沈知之用余光白了他一眼,扭過身,不再搭理他。

    發(fā)布會開始,所有人往臺上走時,景澤謙很自然的拉住了沈知之里面的手。

    但很快就被甩開。

    “別碰我!”

    沈知之冷哼一聲,往前小跑了幾步。

    景澤謙看著僵在半空的手和沈知之充滿怨氣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他苦笑一下,走上了主持臺。

    通常情況下,站位是兩個主角挨在一起和導(dǎo)演C位,可沈知之特意站到導(dǎo)演的左手邊,不想和景澤謙肩并肩。

    導(dǎo)演站在倆人中間,接受提問時,笑的很勉強(qiáng)。

    他總感覺背后一陣陰風(fēng),冷颼颼的往他身體里鉆。

    發(fā)布會散場后,沈知之正要上裴信的車,被景澤謙搶先一步拽住手腕,淡聲道:“沈知之,我們談?wù)劇!?br />
    第50章 被捅一刀【3600字】

    “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

    沈知之甩開景澤謙的手,坐進(jìn)車?yán)铩?br />
    景澤謙不死心的繼續(xù)問道:“沈知之,你連一點(diǎn)機(jī)會都不想給我嗎?”

    “不想。”

    景澤謙見沈知之要關(guān)門,大腦來不及細(xì)想,伸手就要扒住車門邊。

    但還是遲了一步,沈知之關(guān)的很迅速,景澤謙的手指被狠狠的夾在車門的縫隙里。

    他悶哼一聲,微微蹙起眉。

    沈知之連忙打開車門,看到景澤謙整個右手的指關(guān)節(jié)上起了淤青,被門撞的不輕。

    但他沒有因此而心軟,揚(yáng)聲質(zhì)問了句:“你是傻子嗎?”

    景澤謙痛的臉色都有點(diǎn)兒發(fā)白,只有看沈知之的眼神里依然含著溫情:“就給我五分鐘。”

    “一秒鐘我都不想給。”

    啪的一聲,沈知之徹底把車門關(guān)死。

    他想到什么,又要下車窗,補(bǔ)充一句:“你要是敢追過來,我讓你這輩子都見再也不到我。”

    隨后,他讓裴信開車。

    裴信被這陣勢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得罪了任何一個人。

    他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到有人敢把景二爺拒之門外,沈知之果然不是普通的omega。

    景澤謙看著沈知之冷面無情的揚(yáng)長而去,心口傳來窒息的疼。但他也清楚,這確實(shí)是他該受的。

    沈知之沒再回頭看景澤謙,他靠在車后背上,心臟莫名狂跳不止。

    雖然看著景澤謙難受會讓他很痛快,但他到底沒做過傷害人的事,他這么決絕無非是想讓景澤謙知難而退,不要再來煩他。

    因?yàn)樗ε拢^去的事再度發(fā)生在他身上,那一定會令他痛不欲生。

    ……

    還有一周才需要進(jìn)組,在此期間,沈知之可以好好研磨他的劇本。

    當(dāng)天晚上,他突然收到了程硯舟的微信,說他回國了,想和沈知之見一面。

    要不是程硯舟,沈知之還出演不了《死神降臨》,也不可能會有現(xiàn)在的資源。

    況且他們自從醫(yī)院分別后,沈知之除了給他發(fā)過成功進(jìn)組的消息,再沒有任何聯(lián)系。

    沈知之對程硯舟一直有愧疚,所以就同意了他的邀約。

    見面地點(diǎn)在一家泰餐廳,他們時隔很久沒有見過,到?jīng)]那么生分,幾句話就能聊起來了。

    程硯舟言笑晏晏的舉了舉酒杯:“知之,我要訂婚了。”

    沈知之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么突然,什么時候呀?”

    “時間待定,不過也快了。”程硯舟的眼睛里都是深深的幸福,“他是我媽大學(xué)同學(xué)的兒子,長的和你一樣可愛,我很喜歡。”

    沈知之也拿起酒杯和他碰了碰:“那我提前祝你新婚快樂。”

    談笑間,沈知之的手機(jī)鈴聲突然響起來,他看了眼來電,想了想還是接通:“干什么?”

    “你現(xiàn)在在哪兒?”

    電話那頭傳來景澤謙低冷的嗓音,他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眺望著下面的燈火萬千。

    “我在和程大哥吃飯,你別來打擾我。”

    沈知之冷漠無情的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程大哥?哪個程大哥?

    程硯舟嗎?

    景澤謙心里咯噔一聲,剛要開口,手機(jī)里傳來嘟的一聲,黑屏了。

    無論他再怎么打,沈知之要么不接,要么掛斷,最后直接把他拉黑。

    景澤謙現(xiàn)在不能像從前那樣隨時監(jiān)控著沈知之,不確定他說的真假,不過他確實(shí)聽到了電話背景里的聲音,好像是在餐廳。

    他讓助理迅速的查到程硯舟的行程,確實(shí)是在今天有從美國飛回來的機(jī)票。

    景澤謙的神色變得更難堪。

    如果沈知之說的是真的,一想到他此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和程硯舟私會,倆人指不定正在干什么,景澤謙就有種想殺人的沖動,心里也是又急又氣。

    手機(jī)被他緊緊捏在手里,指尖都因?yàn)橛昧^度變得發(fā)白。

    “沈知之。”

    景澤謙單手撐在落地窗上,垂眸看著馬路上過往的車輛,低聲叫著他的名字,眼底彌漫著化不開的痛楚和瘋狂。

    另一邊的程硯舟看沈知之把手機(jī)反扣在桌面上,問道:“怎么不接電話?”

    沈知之隨口回答:“不重要的人,無關(guān)緊要。”

    程硯舟猜到是景澤謙,可他沒有問,和沈知之聊起別的。

    等到沈知之被程硯舟送回家時,已經(jīng)快十二點(diǎn)。

    他進(jìn)到屋里,只打開了客廳的一盞小燈。

    沈知之站在衣架前搭衣服,根本沒注意到身后有一團(tuán)影子,正逐步靠近他。

    景澤謙喝了很多酒,現(xiàn)在有點(diǎn)不清醒。

    他找裴信要來了備用鑰匙,提前等在了家里。

    倏然間,沈知之感覺被人緊緊從后面擁抱住,尖利的牙齒刺進(jìn)了他的腺體里。

    那人酒氣很重,掩蓋住了他原本信息素的味道,再加上沈知之慌了神,只以為家里進(jìn)了變態(tài),被景澤謙曾經(jīng)支配的恐懼侵占了他的全身。

    沈知之剛叫出一聲,身后人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極度驚嚇中讓他掉出了眼淚。

    源源不斷的信息素被迫注入在他的腺體里,奇怪的是,Alpha似乎怕把他弄傷,即使在失控中標(biāo)記他,也很小心,溫柔。

    沈知之幾乎感覺不到疼,甚至還有詭異的舒適感,勾引著他的晚香玉破體而出。

    Alpha聞到后更加興奮,用舌尖輕輕舔舐著他的腺體。

    莫名的,沈知之感覺這種標(biāo)記很熟悉,Alpha的信息素甚至和他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

    可他現(xiàn)在來不及思索,拼命的掙扎著,走動著,手摸到了餐桌上的水果刀。

    沈知之沒有絲毫猶豫,反手捅到了身后人的肩膀前。

    Alpha深喘一口氣,松開了他。

    沈知之回頭,才發(fā)現(xiàn)那個變態(tài)居然就是景澤謙。

    他單手捂著肩膀上的傷口,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淌到地板上。

    景澤謙的額頭上全是冷汗,嘴唇都毫無血色,蒼白無力,一看就很疼。

    可他望向沈知之的眼睛,依然那么的深沉。

    帶血的水果刀掉在腳邊,沈知之一時有些歉疚,他按耐住驚慌,隨手抄起一條毛巾摔在景澤謙的身上,罵他道:“你沒事兒藏我家里干什么,我要是今天失手殺了你,都是你自找的。”

    景澤謙用毛巾捂住傷口深吸著氣,嘴角卻掛著笑:“能死在你手里,也挺好的。”

    胡言亂語。

    沈知之沒心思回應(yīng)他的調(diào)侃,只是給他往茶幾上扔了一卷繃帶和一瓶酒精。

    景澤謙坐在沙發(fā)上,身體里的酒精早被一刀捅沒了,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沈知之:“你讓我自己處理?”

    “你要是不愿意,就直接滾。”

    沈知之說的鐵面無情,靠在餐桌旁沒有一點(diǎn)上前幫忙的意思。

    景澤謙看著茶幾上的酒精,又問:“沒有別的藥水嗎?”

    “有,但你只能用這個。”

    沈知之對他還真是心狠。

    景澤謙沒再挑剔,直接把酒精倒在傷口上。

    難以忍受的疼,景澤謙握緊拳,額頭上冒出了汗。

    可是再疼,都沒有當(dāng)他聽到沈知之和程硯舟在一起時的心疼。

    包扎完后,沈知之接著用冰涼的語氣問他:“你怎么進(jìn)到我家的?”

    景澤謙胡扯道:“翻窗戶進(jìn)來的。”

    沈知之看到陽臺的窗戶被打開著,他家在三樓,以景澤謙的身手翻窗戶輕而易舉。

    這個登徒子,對付他的手段還是這么下流。

    沈知之頓時沒有把他捅傷的愧疚感,無情的指了指門:“你可以走了。”

    景澤謙靠在沙發(fā)上,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我車沒油了。”

    “那關(guān)我什么事?”

    “你忍心看我受著傷,再徒步回去?”

    “你不會打車嗎?”

    “這么晚了,不好打車。”

    “與我何干。”

    沈知之不勝其煩,不顧景澤謙的傷口,拽著他往玄關(guān)處走。

    景澤謙沒用勁兒,被他推在了門外。

    “你最好趕緊滾,別再想著給我家打狗洞。”

    沈知之警告完,很用力的關(guān)上了門。可他還是害怕景澤謙又會半夜撬門,就把門和窗鎖了,還拿椅子擋住門。

    做好這一切,沈知之才半提心吊膽的睡覺。

    第二天,他突然收到了譚故的信息。

    這小子剛下飛機(jī)就聯(lián)系沈知之,正好他今天也有時間。

    沈知之穿著正裝剛打開門,嚇了他一跳。

    只見景澤謙靠著墻,站在門邊,他的衣服沒有換,肩膀處還沾著血,顯然是一晚上都沒有回去。

    沈知之無語道:“你是狗皮膏藥嗎,攆都攆不走。”

    景澤謙的臉色不太好,應(yīng)該是肩膀上的傷口疼,聲音也有點(diǎn)倦:“你要去見誰?”

    “要你管。”

    “程硯舟嗎?”

    本來沈知之沒打算跟他多說,可一想到昨晚他做的損事是來氣,故意回道:“是,程大哥好不容易回來,我當(dāng)然好好陪陪他。”

    昨天的事還沒說清楚,今天又要去見程硯舟,景澤謙感覺自己心里窩了團(tuán)火,但又不能發(fā)泄。

    “沈知之,不許你去見他。”景澤謙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重了,就把聲音緩了下來,“你幫我換下/藥好嗎?”

    “少矯情,沒事趕緊走,讓我鄰居看到你這副樣子,以為我家出兇案了。”沈知之無視景澤謙的請求,抬手按下電梯鍵。

    景澤謙忍著肩膀上的疼,在沈知之上電梯前,拉住了他的手腕:“沈知之,留下來。”

    記憶一下子被拽回到墜海的那晚,景澤謙對他說的也是“我愛你,留下來”。

    沈知之當(dāng)時聽到了,但腦子已經(jīng)不想接收,沒有一點(diǎn)留戀的跳進(jìn)了海里。

    現(xiàn)在的景澤謙用同樣的口吻說著同樣的話,沈知之依然不想為他停留。

    “景澤謙,我不會屬于你,你留不住我。”沈知之把景澤謙的手指一根根扒拉下來,頭也不回的走進(jìn)電梯。

    在電梯門關(guān)閉的一瞬間,他從縫隙里看到了Alpha眼中的低落。

    景澤謙按耐住把他抓回來關(guān)家里的沖動,強(qiáng)制自己沒有追上去,因?yàn)樗绻@么做了,沈知之會更討厭他。

    他可以有很多手段阻止沈知之,但沒有一個能像從前一樣用在他身上。而且他說再多的好話,怎么哄沈知之都不愿意聽,這倒讓景二爺也體驗(yàn)到了束手無策的滋味。

    他站在原地,對著緊閉的電梯門,惘然若失。

    景澤謙沒有離開,而是拿出鑰匙走進(jìn)家,來到廚房給沈知之準(zhǔn)備晚餐。

    結(jié)果人兒到半夜了還沒回來。

    景澤謙被他拉黑聯(lián)系不上他,問裴信也不知道他在哪兒,甚至他想辦法拿到了程硯舟的聯(lián)系方式,都不接他電話。

    景澤謙頭一次感受到這么的心力交瘁。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diǎn),沈知之才回到家。

    一進(jìn)門,他就看到景澤謙換了身衣服,沉著臉坐在餐桌前,單刀直入的問:“你怎么又進(jìn)我家了?”

    “你昨晚怎么沒回來?”景澤謙無視他的問題,緩緩起身,踱步而去,站定在沈知之面前,指尖抬起他的下巴,音質(zhì)有些冷,“沈知之,回答我,你是和程硯舟待了一晚上嗎?”

    第51章 你跑一次,我抓你一次【3900字】

    昨晚沈知之一直和譚故在一起,他們開了間包廂喝酒敘舊。

    譚故講了很多他在南城的趣事,還說自己遇到一個特別傲嬌的omega,對他有意思,想著回去后就追求他。

    也許是這個話題的切入,不知怎的,譚故突然發(fā)問:“知之,你跟景二爺,還聯(lián)系嗎?”

    當(dāng)初沈知之被景澤謙囚禁的事,后來在馬來西亞時他都告訴了譚故。

    當(dāng)時譚故咽不下這口氣,義憤填膺的說:“我要去把他每輛車的車胎都戳個窟窿,再把他的車漆都劃了,讓他出不了門!”

    幸好被沈知之及時攔下了,不然被景澤謙發(fā)現(xiàn),少說也要讓譚故把車胎吃下去。

    “我們……”沈知之躊躇片刻,還是說出了實(shí)情,“他找到了我,說要重新追我,但我不會原諒他。”

    譚故驚道:“我靠,他還沒打算放過你?知之,既然他要追你,那咱們就趁這個機(jī)會虐死他,解一解之前的氣。”

    “怎么虐?”

    “把他公司搞破產(chǎn),讓他滾出娛樂圈。”

    “你覺得可能嗎?我要是真做到了,全球新聞的頭條就是我名字。”沈知之無語道,“況且,容阿姨對我那么好,就算能,我也不會做出迫害景家的事。”

    譚故直說他是圣母心。

    后面他沒再提景澤謙,倒是沈知之一旦談起他,心里就很難忘懷。

    所以也沒控制住酒量,喝多后和譚故醉暈在包廂里,一直睡到天明。

    本來去見程硯舟就是沈知之故意氣景澤謙的,可他這么生冷的質(zhì)問,好像他是個背著丈夫偷情的小妻子一樣。

    還有景澤謙現(xiàn)在的眼睛,仿佛黑夜里的深海,只對視一眼,就能讓人產(chǎn)生無盡的恐懼,不寒而栗。

    這才是他熟悉的景澤謙。

    沈知之強(qiáng)行淡定,橫眉怒對道:“是,我們整晚都在一起。”

    “你們干什么了?”

    “我跟他睡了,你滿意了嗎?”

    沈知之就是要把景澤謙惡心走,這輩子都不想再碰他才好。

    聞言,景澤謙心臟狠狠抽/動了下,好像被釘進(jìn)了釘子,一呼吸就發(fā)疼,連太陽穴都被刺激的瘋狂跳動。

    沈知之肉眼可見的看到他的神色,一點(diǎn)點(diǎn)黯沉下去,這是他以前要發(fā)怒的前兆。

    omega本能的后退,喉結(jié)緊張的吞咽。

    但是這一次,景澤謙沒有多說一個傷人的字。

    他單手摟住沈知之的腰,輕松的把他抱起來,往臥室走。

    “放開我!”

    沈知之以為他又要強(qiáng)/暴他,害怕的不停用腳對他又踢又踹。

    景澤謙把沈知之放在床上,擠進(jìn)他的雙腿間,抬手撕開了omega的衣領(lǐng)。

    沈知之哽咽著,就算打了他幾巴掌,把他脖子咬出血,都沒讓Alpha停手。

    但景澤謙并不是想強(qiáng)/暴他。

    他只是很生氣沈知之說的那句話,因?yàn)樗幌胱屗髹`自己,所以一時沒收住力道,甚至大到崩開了他的傷口,鮮紅的血滲透了他的白襯衫。

    Alpha的怒火和占有欲一旦被挑起,就很難控制住自己的行為舉止,像一頭失去理智的猛獸,蹂躪著自己的獵物。

    但是,景澤謙這次把沈知之重新找回,只想好好的愛他,不愿再讓他受傷。

    哪怕他現(xiàn)在再怒火攻心,再想進(jìn)入沈知之來宣示自己的主權(quán),可當(dāng)碰到他的一瞬間,全部的暴行都化為了溫柔的吻,落在omega的頸間。

    沈知之緊閉雙眸,一直沒有等到密處疼痛的襲來,反而是脖頸處傳來酥酥麻麻的癢。

    他睜開眼,看到景澤謙埋在他的肩窩里,不停的親咬著他的脖子和腺體,但又不重,把控著力度。

    景澤謙喜歡讓沈知之的身上沾滿他的味道,可又不舍得再強(qiáng)迫他,只能用親吻來讓沈知之明白,他是自己的。

    愛是克制。

    景澤謙現(xiàn)在明白這個道理,還不算太晚。

    沈知之的眼里溢出水澤,沒再反抗,任由Alpha翻來覆去的親個夠。

    良久,景澤謙抬起頭,聲音都啞了:“沈知之,你為了逼我走,竟然用這么拙劣的理由。”

    Alpha通常對情敵的氣味很敏銳。

    景澤謙沒有在沈知之身上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痕跡,也沒有聞到程硯舟的信息素。

    他就知道,這個小omega在騙他。

    沈知之轉(zhuǎn)過頭,看到景澤謙的眼圈都紅了。

    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腦子里炸開。

    他上一次見到景澤謙這種狼狽的樣子,還是在他墜海前。

    這種感覺就像遙不可及的神明,為了自己的紅塵,甘愿屈尊跪在凡世的泥土里,泯滅了獨(dú)屬于他的光芒。

    景澤謙把身體俯的極低,緊緊的抱著沈知之,在他耳邊輕聲的問:“沈知之,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他本以為,只要自己做出改變,努力的愛護(hù)沈知之,他就愿意回頭看他一眼。

    可事實(shí)與期待相違背,沈知之把自己的心門關(guān)死,還上了鎖,不會給他一點(diǎn)敲門的機(jī)會。

    他可以讓程硯舟送他回家,卻對他避而遠(yuǎn)之,甚至還貶低自己來逼他走,這讓景澤謙如何不痛。

    沈知之是他生命的全部,甚至比他的生命還要寶貴,如果沒有他,他就是不完整的存在。

    景澤謙不甘心的又問:“沈知之,我就這么不值得被你原諒嗎?”

    “原諒?你憑什么能問出這種話?”沈知之壓抑的情緒終于崩潰出聲,他用力把景澤謙推開,撐著床坐起來,眼中的悲傷逆流成河,“景澤謙,你給過我的疼我這一生都不會忘。囚禁我,監(jiān)視我,控制我,把我當(dāng)個玩具一樣鎖在床上,你捫心自問,我應(yīng)該原諒你嗎?”

    沈知之音量不大,但卻字字痛徹心扉,震耳欲聾:“曾經(jīng)每一次和你做的時候,我都感覺你捅進(jìn)的不是我的身體,而是我的心臟,我怎能不恨你。”

    他說完,再次閉上了酸澀的眼睛,可還是讓一顆淚珠滾了下來。

    鮮血已經(jīng)滲透了景澤謙的半條胳膊,可他跟感覺不到疼似的,沉默的眼眸里滿是沈知之對他的恨。

    他的淚水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反復(fù)在景澤謙的軟肋上捅窟窿。

    沉悶許久,他才半蹲下身,拭去沈知之臉頰邊的淚珠,卻被他一巴掌拍開。

    “你滾出我家,我不想看到你!”

    沈知之瘋了似的,把景澤謙往門外拖。

    “沈知之,你冷靜一點(diǎn)!”

    景澤謙把沈知之牢牢地抱在懷里,同時釋放大量的安撫信息素。

    可沈知之現(xiàn)在哪里冷靜的下來,他用力的掙扎,但怎么都逃脫不了景澤謙的懷抱。

    下頜被抬起,景澤謙把沈知之按向自己,重重地吻在他的唇上,想要以此來平復(fù)他的心情。

    無論沈知之怎么撕咬他,血腥味蔓延在味蕾上,他都沒有松口。

    漸漸的,沈知之被Alpha的信息素安撫下去,人也被親到渾身發(fā)軟,不像剛才那樣失控。

    景澤謙抬起頭,嘴角上被咬出了血,他輕輕抱住沈知之,撫慰著他:“給你幾天時間冷靜,然后我們再談,但別讓我等太久,好嗎?”

    他不是怕等待,也不會再對沈知之發(fā)瘋,他只是怕自己會克制不住對他的占有欲,時間越久越磨人,這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沈知之的精神不能再受刺激,景澤謙擔(dān)心他再做出偏激的事,所以親了下他的額頭后,就離開了他的家。

    但他沒走,只是在沈知之的公寓樓下抽了一晚上的煙。

    ……

    直到電影開拍,景澤謙都沒來找過沈知之。

    進(jìn)組的那天,剛下過雨,天氣有些涼。

    沈知之只穿了件單薄的T恤,凍的他瑟瑟發(fā)抖。

    因?yàn)橐冗M(jìn)行開機(jī)前的祭拜儀式,所以導(dǎo)演讓所有人在第一場的拍攝場地集合。

    劇組位于影視城的歐洲風(fēng)格區(qū)域,他們的第一場戲就是在一座裝修的金碧輝煌的宮殿里拍。

    沈知之正站在院子里和劇組其他演員聊天,他雖是男主,可一點(diǎn)架子都沒有,很招人喜歡。

    正聊著,背后突然一陣騷動。

    周圍人開始發(fā)出哇塞,好帥之類的感嘆詞,不少omega開始激動的深呼吸。

    除了景澤謙,也沒人能出場自帶光環(huán)。

    沈知之扭過頭假裝沒看見。

    可景澤謙偏偏直奔他而來。

    “天這么冷,怎么穿的這么少?”景澤謙給他披上特意帶過來的襯衣,問,“你自己穿,還是我?guī)湍愦俊?br />
    景澤謙這頓操作讓周遭的人看傻了眼,揚(yáng)著脖子吃瓜,就連給沈知之聊天的Alpha都沒明白他倆什么情況。

    怎么還沒開機(jī)倆男主就先熟悉上感情了?

    “我自己來就好。”沈知之沒敢四下亂看,他迅速的把襯衣套在自己白T的外面。

    景澤謙就低著頭,眼底含笑的看著他,面色從容,好像前幾日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幾個omega低聲尖叫著,景二爺看沈知之的眼神怎么這么曖昧,還有這寵溺的笑容,真的是京城活閻羅景澤謙嗎?

    為什么他只給沈知之衣服不給其他omega?

    他們羨慕嫉妒恨,但再急的抓耳撓腮,也不能過問景澤謙的私事。

    開機(jī)大典結(jié)束后,沈知之和剛才聊天的那位Alpha對戲,他倆有一場打架的戲份。

    景澤謙走過來,喊道:“沈知之,過來喝水。”

    沈知之用余光掃了眼景澤謙手里的礦泉水瓶,然后跟沒聽見似的繼續(xù)對戲。

    景澤謙聲音都涼了:“沈知之,來我這里。”

    對戲的Alpha明顯感覺到景澤謙看他的眼神帶著利刺,只是站在那里,就讓他遍體生寒,忍不住開口:“知之,景二爺叫你呢。”

    沈知之知道自己不過去,景澤謙會一直喊他,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只好走到他面前,從他手里拿過瓶子一口氣喝光,沒好氣的問:“這樣行了嗎?”

    景澤謙很自然的整了整他的衣領(lǐng):“知之,不要和其他Alpha說那么多話。”

    “我在跟他對戲。”

    “我才是你的官配,你怎么不來找我?”

    沈知之冷笑:“我跟哪個Alpha聊天和你沒關(guān)系,再說了,他們都比你好百倍,我干嘛還要來找你。”

    景澤謙垂眸無言片刻,他牽住了沈知之的手腕,放低語氣:“沈知之,別鬧了,聽話。”

    “誰跟你鬧了。”沈知之甩開他的手,嘴硬道,“要不是因?yàn)槟悖以缇秃妥约合矚g的Alpha遠(yuǎn)走高飛了。我看程大哥就很好,打算在他回美國的時候跟他一起走。”

    “沈知之,你大可以試試。”景澤謙的語氣低了兩度,有些發(fā)涼,“你跑一次,我抓你一次,除了我,你不能喜歡別人。”

    若是沈知之真有喜歡的人,景澤謙能保證那個Alpha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沈知之不服氣的報復(fù)道:“你這樣蠻橫,歹毒,不講理的人,活著都威脅別人的生命安全,死了算了。”

    “你這么希望我死?”

    “你死了我就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還不用再見到你,有什么不樂意。”沈知之繼續(xù)往景澤謙身上捅刀子,“你要是真死了,我一定會在你的葬禮上放鞭炮慶祝。”

    沈知之泄恨完,壓根兒不顧及景澤謙的感受,也不再多看他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

    反正這里人多,還都是攝像頭,他也不能強(qiáng)行對他做什么。

    不知為何,他這次在對景澤謙放完狠話后,雖然依然很爽快,但同時還有種說不上來的,微妙異樣。

    是因?yàn)樗吹骄皾芍t一閃而過的受傷眼神時心軟了嗎?

    他那么心高氣傲的一個人,被這么說,心里一定不好受。

    可這些都不關(guān)他的事。

    沈知之總說自己恨景澤謙,可他至今都沒有弄清自己對景澤謙到底是什么感情,是痛多,是恨多,還是委屈更多,或者夾雜著其他什么,整整一年,他都沒有想通過。

    第52章 第二次酒店撬門【3500字】

    景澤謙并沒有因?yàn)樯蛑脑捀淖儗λ膽B(tài)度。

    他很會隱藏情緒,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能保持沉冷自持的模樣。

    可疼不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幾天的戲拍下來,景澤謙沒讓沈知之離開過他的視線,形影不離。

    沈知之剛出酒店房間,景澤謙按時的守在門口給他早餐。

    沈知之背劇本時,景澤謙坐在一旁時不時的投喂他。

    沈知之每拍完一場戲,景澤謙就給他遞水杯。

    總之把沈知之的劇組生活照顧的妥妥帖帖。

    不知道的還以為景澤謙是沈知之的助理。

    至于裴信,早就被景澤謙轟走了。

    對此,無論沈知之怎么趕都趕不走他。劇組人多眼雜,他也不好明著做什么,就暫時忍受著他總在身邊晃悠。

    后來,議論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多,沈知之忍無可忍,讓景澤謙去給他買黑糖珍珠奶茶。

    等景澤謙跑了三十公里,給他帶回來奶茶時,他又說:“都涼了,我又想吃草莓蛋仔。”

    景澤謙再去給他買回來了草莓蛋仔。

    但沈知之改口想吃拇指生煎。

    景澤謙也不嫌煩,就愿意慣著他。

    一來二去,讓景澤謙從早跑到晚,眼瞅著天要黑了,沈知之最后說道:“我要吃莫奈花園家的櫻桃慕斯。”

    這是家網(wǎng)紅蛋糕店,距離劇組一百多公里。

    沈知之想吃,景澤謙就不會拒絕,立馬親自開著車去了。

    晚上回到酒店時,天開始雷聲滾滾,少頃就是狂風(fēng)暴雨。

    沈知之靠在床頭,聽著外面的雷雨聲,心里惴惴不安。

    景澤謙肯定沒有回來。

    這么大的雨他會不會出事?

    但很快,沈知之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景澤謙的生死跟他沒關(guān)系。

    想是這么想,可沈知之依然時不時的看向窗外。

    十點(diǎn)多,雨漸停,景澤謙還沒回來。

    沈知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就起床穿上衣服打算出去看看。

    誰知他剛拉開門,差一點(diǎn)就撞到面前人的懷里。

    抬頭一看,是渾身濕透了的景澤謙,他正保持著要敲門的動作。

    沈知之假裝隨意的問道:“你掉水里了?”

    景澤謙云淡風(fēng)輕的回答:“沒有,雨太大,把路都淹了,還剩十公里的時候,我徒步回來的。”

    影視城這條路極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地勢又低,像剛才那么大的雨,肯定淹了,景澤謙就這么淌水走了十公里。

    沈知之一時有點(diǎn)歉疚,但馬上被他否決,這是景澤謙欠他的,他有什么好心疼。

    “你的蛋糕,最后一個,被我買到了。”景澤謙的懷里抱著一團(tuán)衣服,里面包著蛋糕盒子,沒有被雨淋到一點(diǎn),“還好我今天穿了件外套,不然這蛋糕買回來也沒法吃了。”

    沈知之看著被保存的完好無損的蛋糕盒子,再看看從頭到腳還在滴水的景澤謙,眼眶熱了一下,他接過蛋糕,只說了聲謝謝,就要關(guān)門。

    景澤謙拽住門把手:“今晚能睡你房間嗎?”

    沈知之往里拉著門:“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間嗎?”

    景澤謙胡謅道:“我房間沒電。”

    “與我無關(guān)。”沈知之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兒,“你要是真想住我房間,就在門口站著,說不定我心軟了就會放你進(jìn)來。”

    啪的一聲,門被無情的關(guān)上。

    沈知之把蛋糕放在桌子上,面對著發(fā)呆。

    他的腦子里全是景澤謙就算被雨淋透,也要保護(hù)好這個蛋糕的畫面。

    滑稽又狼狽。

    不過是想把他支走的蹩腳理由,景澤謙還真的給他把蛋糕帶了回來。

    這是在給他上演情深深雨蒙蒙嗎?

    沈知之感覺心里有東西斷了。

    他現(xiàn)在亂的很,無法言喻的復(fù)雜情緒充斥著他,讓他不愿再多想,一頭栽進(jìn)了被子里。

    突然間,沈知之聞到了熟悉的威士忌,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眼皮就沉重的睜不開,緩緩睡去。

    后半夜,酒店房間門被人刷卡打開。

    裹挾著安撫信息素的Alpha緩緩走進(jìn)來。

    景澤謙拿到酒店的房卡輕而易舉,他每天晚上都會在門口用信息素讓沈知之沉睡,自己再半夜撬門。

    不過,他沒像之前那樣做太過分的事,只是親吻,連標(biāo)記都忍住沒打。

    他只是太想沈知之,想每時每刻都能見到他。

    今日他還如往常一樣,半跪在床邊,手指輕輕的描摹著沈知之的眉眼。

    “小騙子。”

    說好會讓他進(jìn)來,結(jié)果自己先睡了。

    不過沒關(guān)系,他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見到他。

    景澤謙半撐著床,親咬在omega鮮紅欲滴的唇瓣上,等汲取夠了里面的信息素,他才往下親過他的脖子,鎖骨,胸膛。

    沈知之的皮膚太干凈太光滑,像一塊兒奶油蛋糕,勾著人想要破壞掉。

    景澤謙怕是用盡了這輩子的忍耐力,硬生生的克制著自己沒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不然被沈知之發(fā)現(xiàn)了,一定跑的更遠(yuǎn),這輩子都不愿意再見他。

    豎日,沈知之收拾好打開門,嚇了他一個激靈。

    只見景澤謙正站在門口抽煙。

    見到沈知之,他第一反應(yīng)是把煙掐了。

    沈知之看他還是昨天那身衣服,上面的水都干了,只不過還留著污漬,眼底有淡淡的烏青,應(yīng)該是一晚上沒睡。

    “你不會,真的在這里站了一夜吧?”沈知之不可置信的問。

    “追人不得拿出點(diǎn)誠意來。”就算景澤謙整晚沒睡,他看沈知之的眼睛里仍舊都是光澤,“沈知之,你心真狠,我等了一夜,都沒等到你讓我進(jìn)門。”

    “……”

    沈知之只是隨口一說,他清楚景澤謙最有潔癖了,穿著又濕又臟的衣服絕對不舒服,再加上他又徒步走了二十里地,肯定不會真的傻乎乎站在門口等他開門,哪里知道他來真的。

    “你先去換衣服吧,一會兒該開拍了。”

    沒有一句關(guān)心的話。

    沈知之走的很干脆。

    很是無情。

    最主要的是,沈知之怕自己再多看幾眼景澤謙深情的眼神,就會心軟。

    因?yàn)樗菀壮聊缬趧e人對他的好。

    但誰都可以,唯獨(dú)景澤謙不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人在被傷過后,都會不自覺的對危險事物生出保護(hù)殼,不想再被傷害第二次。

    這部電影名為《銀河殺手》,主要以懸疑為主,其次就是由沈知之飾演的王上和景澤謙飾演的將軍之間的愛恨情仇,他們從小青梅竹馬,長大過程中雙方都克制著對彼此的愛,一次意外醉酒后二人上了床,從此以后開始極限拉扯,最后在星際戰(zhàn)爭中生死與共,最終走進(jìn)婚禮的殿堂。

    而今天拍的,是沈知之和景澤謙在校場上比武的戲份。

    因?yàn)樯婕暗轿湫g(shù)動作,導(dǎo)演詢問他倆需不需要用替身。

    沈知之從來不用替身,景澤謙也是。

    他們一個穿著貴族華服,一個穿著銀白色軍裝,各自拿著一把劍,等導(dǎo)演一喊開始,他們就按照武術(shù)老師教的動作,沉浸在表演里。

    整套動作下來難度很高,他們拍了三次才完美通過。

    沈知之在把劍遞給道具老師的時候,瞥眼注意到景澤謙左肩處有血滲透了衣服。

    他想到那晚被他失手捅下去的一刀,雖然傷口不深,但才過了十來天,肯定沒好全,就走過去提醒:“你的傷口裂開了。”

    景澤謙只低頭掃了眼,不以為意:“沒事,剛才動作幅度太大,拉扯到傷口了而已。”

    “傷都沒好,你為什么不用替身?”

    “因?yàn)槲蚁牒湍阋黄鹋膽颉!?br />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沈知之卻聽出了曖昧的感覺。

    他呼吸頓了下,沒再接話,直接去找劇組的醫(yī)生。

    導(dǎo)演也被驚動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過來,大老遠(yuǎn)的就能聽到他的聲音:“景二爺,您受傷了,嚴(yán)不嚴(yán)重?”

    要是景澤謙有個閃失,那他也就不用活了。

    景澤謙被吵的耳朵聒噪,冷眼斜視他:“又不是我死了,你不用哭喪著臉。”

    沈知之考慮到,讓景澤謙在陌生人面前脫衣服換藥不現(xiàn)實(shí),就找醫(yī)生拿了藥水和紗布,打算親自給他換。

    畢竟這傷口是他捅的,昨晚又淋了雨,萬一感染了,他豈不是要被賴一輩子。

    沈知之回來后,景澤謙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周圍的omega都快磕瘋了。

    景二爺看沈知之的眼神都能拉絲了!

    聯(lián)想這幾日景澤謙對沈知之鞍前馬后的態(tài)度,再加上沈知之對他愛搭不理的樣子,他們總結(jié)出結(jié)論:

    景二爺暗戀沈知之。

    不過能拒絕景二爺?shù)南矚g,沈知之不是一般的牛。

    不管別人怎么竊竊私語,沈知之都裝聽不見,對景澤謙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你跟我過來。”

    景澤謙立馬跟過去了。

    一旁的人看傻了,這么聽話的景二爺是真實(shí)存在的嗎?

    沈知之把景澤謙一路帶回來自己房間。

    不愧是omega的房間,連空氣都是香甜的。

    沈知之坐在床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把衣服脫了,然后坐過來。”

    景澤謙的眼神變得幽暗:“沈知之,你要干什么?”

    “……廢話少說,快把衣服脫了。”

    omega十分不經(jīng)逗,不過就一句話,都能讓他臉頰緋紅。

    景澤謙脫掉上衣,坐到沈知之旁邊,任由他給他換藥。

    沈知之把換下來的紗布扔到垃圾桶,然后站在桌前用酒精濕巾擦手。

    忽然間,一只有力的手臂把沈知之圈進(jìn)懷里,溫暖的呼吸噴灑在腺體上。

    他當(dāng)即一動不敢動。

    “沈知之,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消氣了嗎?”

    景澤謙的聲音又低又蘇,很容易使人陶醉在他的嗓音里。

    沈知之的手指不自覺的揉搓著濕巾,冷冰冰的回道:“沒有。”

    景澤謙摟的更緊了,句句擲地有力:“沈知之,我們是夫妻,不是仇敵。”

    沈知之的心臟微微顫動。

    “我不會再成為你的枷鎖,我只會成為你的后盾,你的依靠。”

    景澤謙把沈知之轉(zhuǎn)過來,俯身與他平視。

    他這張建模臉對任何omega都極具沖擊力,尤其是在距離鼻尖只有幾公分的距離,沈知之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沈知之,我想留住你,不要再恨我了好嗎?”

    景澤謙的聲音天生就有種讓人臣服的能力,更別提現(xiàn)在這樣溫柔的告白,請求著愛人的原諒,沈知之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快到不屬于他了。

    淺淺的誘導(dǎo)信息素釋放出來,沈知之在接觸到威士忌的一瞬間,呼吸加重。

    “沈知之,我來收我的工傷損失費(fèi)了。”

    景澤謙抬著他的下巴,吻住他的唇,攥取了他全部的空氣。

    沈知之雙手撐在身后的桌子上,閉上雙眼,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第53章 這么欲求不滿

    沈知之不知道自己怎么吻著吻著,就吻到了床上。

    當(dāng)他再度回神時,人已經(jīng)被剝的一絲不掛。

    他躺在枕頭上,景澤謙撐在他的上方,從他的鎖骨一路向下親。

    沈知之的眼中很快就蒙上一層剔透的水霧,他強(qiáng)行抽出一絲理智,半撐起身,扣住景澤謙的手腕,低啞道:“你剛換過藥,一會兒傷口又裂開了。”

    “沒事,我不用那么大力。”景澤謙俯身,輕輕的吻著沈知之的耳際,壞笑著,“或者,你自己來。”

    沈知之的臉蛋兒迅速燒紅,往后退著拒絕。

    還沒撤兩步,又被景澤謙拽回來。

    他在沈知之白軟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并聲音輕和開口:“沈知之,聽話一點(diǎn),我不會再讓你受傷。”

    Alpha的高階誘導(dǎo)信息素刺入沈知之的腺體,迫使他也收不住熱烈的晚香玉,omega哽咽一聲后,就緊抿唇線,扭頭不想再出聲。

    事實(shí)上,后面他也說不出話了。

    他被景澤謙抱在懷里,渾身濕透。

    仿佛沒入大海的人,緊緊抱著景澤謙這塊唯一的浮木,仰著頭深呼吸,紅暈從脖頸蔓延到耳根。

    景澤謙抬起沈知之不斷淌著淚水的臉,珍愛般的吻著他的嘴唇。

    沈知之要沒意識了,恍惚中,他好像聽到景澤謙不停的對他說著“我愛你”……

    待沈知之清醒過來時,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倆小時。

    這次景澤謙出乎意料的溫柔,沈知之沒有感到一絲疼,他甚至還用嘴做了以前根本不會做的事。

    沈知之翻個身把自己埋進(jìn)被子里,心里不停的懊悔怎么又被套路住了。

    景澤謙不過說了幾句甜言蜜語,他就被迷的神魂顛倒,人家隨便釋放點(diǎn)信息素,就輕而易舉的耽溺其中,不自覺的用腿勾著他。

    純情小白兔終究玩兒不過心機(jī)老男人。

    沈知之在被子里悶了會兒,肚子餓的咕咕叫,他側(cè)撐著半起身,想去拿床頭的手機(jī),被一只滾燙的手掌握住手腕,伴隨著頭頂?shù)途彽纳ひ簦骸拔易屓私o你買晚餐了,一會兒就送過來。”

    一聽到景澤謙的聲音沈知之就來氣,他伸腿想踹他,反被握住了小腿。

    景澤謙舉起他的腿,在他的腳踝上落下一個不輕不重的吻:“乖一點(diǎn)。”

    “……”

    沈知之抽出腿,躺回到床上。

    景澤謙半跪在床邊,注視著他的嘴唇。

    飽和的唇瓣被他親到發(fā)酸,腫了一層,好像被碾碎的玫瑰,紅的能滴出血來。

    他冷不丁問道:“疼嗎?”

    本來沈知之是想一個人靜一會兒,但景澤謙總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搞的他心神不寧,索性問道:“景澤謙,你再怎么低三下氣的對我,我都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付出值得嗎?”

    景澤謙垂下眼瞼,遮掩住眼底的落寞,平靜的開口:“我情愿,不在乎值不值得。”

    他的語氣很篤定,讓沈知之都為之有點(diǎn)動容。

    可他又不敢相信,景澤謙那樣的高嶺之花,真的會愿意為他折腰。

    “隨你。”沈知之翻了個身,不再理會他。

    ……

    第二天,導(dǎo)演給所有演員放了天假,讓他們?nèi)ンw檢,費(fèi)用劇組報銷。

    沈知之十分疑惑,按理來說,需要體檢的話在開機(jī)前就要完成,怎么拍了好幾天突然要體檢。

    不過既然是導(dǎo)演安排的,沈知之也沒多問。

    景澤謙開著車,帶著他來到了第一醫(yī)院。

    沈知之上次生殖腔檢查時醫(yī)生私下里給景澤謙說,他的生殖腔已經(jīng)沒什么問題,但景澤謙不放心,就讓導(dǎo)演以體檢的名義再帶著他來檢查,劇組一切損失費(fèi)他來承擔(dān)。

    從檢測機(jī)器上下來后,沈知之坐在長廊的椅子上等待結(jié)果。

    景澤謙以接電話為由,去了醫(yī)生辦公室。

    醫(yī)生告訴他,沈知之的生殖腔經(jīng)過一年多的藥物治療已經(jīng)修復(fù)完善,可以正常受孕,沒什么大問題了,只要日后不使用過度,基本不會反復(fù)。

    沈知之見景澤謙回來時喜上眉梢,便問道:“什么事這么高興?”

    景澤謙半真半假的回答:“剛才正好碰到你的檢查醫(yī)生,他說你信息素調(diào)理的很好,基本沒問題了。”

    “真的嗎?”沈知之從椅子上下來,看著景澤謙手里那份偽造的信息素檢測報告,激動的問,“那我以后,還用吃藥嗎?”

    “再吃兩三個月鞏固一下,就不用吃了。”

    這對沈知之來說是喜事一樁,以至于他看景澤謙都順眼了幾分。

    景澤謙揉了揉他的頭,正打算帶沈知之出去吃點(diǎn)東西就回劇組時,一個電話打過來,是容語禾。

    自從沈知之被他氣跑后,容語禾就很少給景澤謙說話,連家都不讓回,今天突然打電話來,指不定遇到大事了。

    接通,電話那邊是容語禾焦急的聲音:“小謙,你現(xiàn)在有時間嗎?”

    “什么事?”

    “小天說陶韞出車禍了,現(xiàn)在在第一醫(yī)院,我和你爸正坐飛機(jī)往回趕,你能不能過去先幫我看一下。”

    畢竟陶韞肚子里懷著景家的骨血,容語禾肯定比誰都急。

    景澤謙安撫她兩句:“你們不要慌,我就在第一醫(yī)院,現(xiàn)在立刻過去。”

    掛斷電話,景澤謙帶著沈知之去了急診室門口,果然看到景澤天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

    “到底怎么回事?”景澤謙走過去問。

    景澤天一看到弟弟來了,變得更加委屈,悔恨交加:“葉嘉禮突然來家里找我,正好陶韞也在院子里,我不知道他說了什么,陶韞聽完后立馬跑了出去,然后就被車撞了。”

    “被什么車撞了?車主呢?”

    “自行車。”景澤天悲恨道,“那個車主跑了,要是陶韞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抓到他讓他全家陪葬!”

    “……”

    被自行車撞了來急診室?

    景澤謙有些頭疼。

    這時,急診室的門被打開,一個白大褂從里面走出來,看樣子是個主任。

    景澤天趕忙跑過去:“醫(yī)生,怎么樣?”

    主任推了推眼鏡:“孩子他……”

    “保大,我保大。”景澤天搶話道。

    主任用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看著他。

    沈知之走過來,適時的插話:“有沒有一種可能,懷了一個月的孩子還沒有人參果大,怎么保?”

    景澤天:“……”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主任無奈的扶額:“放心,孩子在他肚子里健康的很,他只是扭到腳了,也不知是誰打電話到急診科的。”

    陶韞被一個小護(hù)士攙扶著,一瘸一拐的走出來,景澤天趕忙上前去扶,反被甩開了手。

    “我來吧。”沈知之摟住陶韞的胳膊,后者對他微微一笑。

    景澤天看著兩個omega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崩潰的問:“為什么韞韞不讓我碰?”

    “你應(yīng)該問問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景澤謙無情的拆穿完,也跟在沈知之的后面。

    雖然寶寶沒事,但還需要住院一晚上觀察,以確保平安。

    回到病房,景澤謙剛要跟著一起進(jìn)來,被沈知之率先一步關(guān)住門,擋在了外面。

    景澤謙也沒強(qiáng)求,靠在墻壁上,點(diǎn)燃一根煙。

    景澤天嘲諷回去:“你也被老婆趕出來了吧。”

    景澤謙瞪他一眼:“閉嘴。”

    病房內(nèi),沈知之把陶韞扶到床上,關(guān)切的問:“葉嘉禮給你說什么了嗎?”

    “沒什么,這都不重要。”陶韞疲憊的把一只胳膊搭到額頭上,“不管怎么樣,景澤天心里愛的都是葉嘉禮。”

    沒想到才分開一年,陶韞就變得如此憔悴,果然愛情都是折磨人的。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孩子是無辜的,等我把他生下來,我會自己離開。”

    沈知之心疼的握住他的手:“陶韞,我一直欠你一個人情,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訴我。”

    陶韞沖他勉強(qiáng)一笑,拍拍他的手讓他不要擔(dān)心:“對了,你怎么又和二少爺在一起了?”

    “這件事我……”

    沈知之才剛說了四個字,病房門被敲響,容語禾蹬著高跟鞋走進(jìn)來,在看到沈知之的時候,她愣了一下。

    隨即眼神變得喜出望外,小跑兩步給了沈知之一個擁抱:“知之,能再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容語禾永遠(yuǎn)像媽媽一樣溫柔,沈知之很喜歡她:“容阿姨,我也很高興能再見到您。”

    “知之啊,怎么瘦了這么多,這一年苦了你了。”容語禾看了眼門那邊,壓低聲音問,“我看小謙外面,他是不是又欺負(fù)你了?”

    沈知之當(dāng)著容語禾的面子,并不想把話說絕:“沒有,他在追我。”

    “哼,多吊會兒他,別輕易答應(yīng)他,讓他急。”

    “……”沈知之不禁佩服,不愧是親媽。

    容語禾在和陶韞說話時,窗外的天突然陰沉下來,沒一會兒就下起瓢潑大雨。

    雨下的很急,醫(yī)院門前都被淹了,而且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看這樣子,今晚注定是走不了了。

    景澤謙讓醫(yī)生多騰出來四間病房,但他不過是在容語禾面前作秀,等到深更半夜,他悄悄打開了沈知之病房的門。

    沈知之還沒有睡,他被開門聲嚇了一跳,猛的坐起來,一看是景澤謙,松了口氣:“你來干什么?”

    “沈知之,今晚你跟我睡。”景澤謙關(guān)上門,朝床這邊走來。

    沈知之十分抗拒:“我不要,你滾開。”

    景澤謙站在他面前,二話不說彎下腰親在沈知之的嘴唇上,直接破開他的*關(guān),吻的很深。

    “嗚……”沈知之逐漸呼吸不上來,身體里的熱氣直往腦門上鉆。

    景澤謙吻的很舒服,他一直都忘記了反抗。

    良久,景澤謙才松開他,單膝跪在床邊,看著他眼尾含水的樣子,揄笑出聲:“沈知之,我昨天才剛給過你,不過接吻就又*了,這么欲求不滿嗎?”

    第54章 你愛一個我殺一個

    “不要……”

    沈知之被圈在景澤謙與墻壁之間,他才很小聲的說出兩個字,又被瘋狂的吻堵住。

    在聞到自己最先控制不住的信息素時,沈知之想到了景澤謙剛才的話。

    他真的有欲求不滿嗎?

    不然為什么連信息素都收不住。

    大量清甜曖昧的信息素圍繞著景澤謙,刺激著他的腺體也隱隱脹/痛。

    他松開被親的嗚嗚直叫的omega,捏著他的臉蛋,不懷好意的說:“沈知之,你明明很喜歡,為什么總說不要。”

    一邊說恨他,一邊又享受他。

    果然omega都很會自欺欺人。

    “胡說。”沈知之嘴硬道,可他又不得不承認(rèn),現(xiàn)在的景澤謙比以前溫柔太多,不是粗暴的對待只能給他帶來舒服。

    更何況,omega天生就會對Alpha臣服,并且貪戀他們的信息素。

    沈知之被景澤謙翻過去,讓他面朝墻跪著,把他的雙手壓在頭頂兩側(cè)。

    “小點(diǎn)聲,我媽就在隔壁。”

    沈知之本想搖頭拒絕,但當(dāng)景澤謙輕柔的咬在他的腺體上時,他就只想索求的更多。

    淚水淌過下頜,沈知之閉上眼,在黑暗里感受著景澤謙的吻落在脖子上。

    窗外依然雷聲滾滾,傾盆的大雨好似要將城市淹沒,沖刷著每一寸土壤,地面滿是凋零的殘枝敗葉,花苞都被雨水打壓的抬不起頭來。

    屋內(nèi)窗戶沒關(guān),冷風(fēng)吹進(jìn)來,涼的沈知之打了個寒戰(zhàn),景澤謙把他抱得更緊。

    每當(dāng)天際有閃電乍現(xiàn)時,都會把屋里照的像白天一樣亮。沈知之就在雷雨聲中,逐漸沉淪……

    ……

    地上被扔滿了衛(wèi)生紙團(tuán)。

    沈知之累到抬不起一根手指,任憑景澤謙鉆了空子,賴在他床上不走。

    轟隆隆一聲,沈知之不自覺的抖了抖肩膀。

    景澤謙沒有睡,察覺到他在發(fā)抖,把他抱住:“沈知之,你怕打雷?”

    半晌,沈知之才低緩的開口:“不怕。”

    “那你抖什么?”

    “我,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沈知之轉(zhuǎn)過身,平躺著,盯著天花板寂寥的說著,“十歲那年,我全家去楓葉林里野餐,沈煜姝放風(fēng)箏的時候不小心斷了線,我媽讓我去撿回來,可我在樹林里迷了路。”

    “天黑之后,下起了雨,就是這樣的雷雨天。我當(dāng)時真的好怕我會被雷劈死,可除了樹下面,我又沒有地方躲。簡詩寧跟死了一樣,連找都沒找我,還是我自己回的家。有時候我真覺得我不是我媽親生的,還偷偷做過和她的DNA檢測。”

    沈知之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但卻有很沉重的傷感。

    或許是這么多年的委屈無處傾訴,當(dāng)景澤謙問他時,他就情不自禁的對他敞開心扉。

    “景澤謙,我小時候過的很不好。”

    摟住腰的手腕慢慢收緊,景澤謙讓沈知之面對著他,看著他的眉眼,滿是心酸。

    他再次親了親沈知之的嘴唇,眼睛里皆是為他點(diǎn)亮的光:“我知道,所以我回來了。”

    沈知之不由得收緊抓著他的手指。

    景澤謙停頓一下,繼續(xù)情深的說:“沈知之,我會永遠(yuǎn)愛著你,直到我不在這個世界為止。”

    他很難愛上一個人,可愛上了就是一輩子。

    就像七歲那年,他被五歲的沈知之一眼驚艷,從此就是萬年。

    沈知之太希望被愛,誰來愛他他都會奮不顧身的愛回去。可對他說過愛的人,偏偏是景澤謙。

    偏偏只有景澤謙。

    “你要是真的愛我,那當(dāng)初就不會那么對我。”沈知之抬起頭,質(zhì)問他,“如果你給的愛就是這樣,那我寧可孤獨(dú)終老。”

    景澤謙更心疼他了。

    他沉聲道:“知之,失去你的一年里我沒有一天不在后悔對你的傷害,更痛恨那個差點(diǎn)逼死你的我。”

    “之前我總以為,只要把你囚在我身邊,我就能一輩子得到你。可在你當(dāng)著我的面跳海后,我才醒悟,這么做是錯的,最后囚住的只有我自己。”

    “愛不是束縛,愛是尊重,是平等。”

    “我這次再把你找回來,就是想盡力彌補(bǔ)你。沈知之,你會相信我嗎?”

    景澤謙難得一口氣把心里話說出來這么多,哪怕不是全部的心聲,可對沈知之而言,也很難以置信。

    一個瘋子居然在跟他講愛。

    這是沈知之以前想都不會想的。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被自己鎖上的心門,悄然無息的裂開了一道縫隙。

    不管景澤謙說這些有什么目的,但他確實(shí)有被感動到。

    不過,這不代表他會心軟,會釋然,會原諒。

    “本性難改,誰知道你會不會真的改變。”

    景澤謙壓低聲音:“我沒有變,只是對你改變了。”

    “是嗎,那我要是喜歡別人,你會放手嗎?”

    景澤謙捏起他的臉:“沈知之,不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

    沈知之含糊的問:“然后呢,再發(fā)瘋把我關(guān)起來?”

    “不會,但我會殺了那個Alpha,你愛一個我殺一個,直到你不敢再愛別人為止。”

    “……我就知道,你還是這么變態(tài)。”

    沈知之拍開景澤謙的手,掉了個個兒,背對著他。

    景澤謙知道打開沈知之的心鎖是件十分艱難的事,所以也沒有再糾纏的問下去。

    沈知之也許是累了,也許是景澤謙的懷抱太溫暖,他很快就睡了過去。

    豎日清晨,容語禾本來想叫沈知之起床,結(jié)果剛打開門,就看到景澤謙抱著沈知之相擁而眠。那么高大的一個人,把床的大半都讓給了沈知之,自己就占用一小塊。

    這幅畫面怎么看怎么搞笑。

    容語禾私下里問過林醫(yī)生,知道景澤謙在失去沈知之的這一年里,沒睡過一個好覺,靠藥物才能堪堪維持。

    所以她沒忍心打擾,等他倆睡夠了再進(jìn)來。

    景澤謙一點(diǎn)也沒有被親媽抓包的尷尬,淡定自若的開口:“媽,我和知之先回劇組了。”

    容語禾:“難得知之回來了,就回家一趟吧。”

    景澤謙無所謂,給導(dǎo)演請個假就行,沈知之就覺得不太好,正想拒絕,容語禾又說:“知之啊,好久不見阿姨怪想你的,你不會拒絕阿姨的吧。”

    “……”沈知之心軟,根本不可能拒絕。

    在進(jìn)入景宅大門的那一刻,他有些恍惚,也不知內(nèi)心在百感交集著什么。

    車門打開,景澤天往陶韞這邊跑,想給他個公主抱。

    “韞韞。”他人還沒靠近,就被陶韞一巴掌扇一邊子去了。

    沈知之不清楚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陶韞對景澤天的態(tài)度會有這么大的轉(zhuǎn)變,但他也不多問,只是走過去扶住陶韞,往家里走。

    還沒走兩步,葉嘉禮跟個地鼠似的,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擋在了景澤天面前。

    景澤天皺起眉,下意識把陶韞擋在身后:“你怎么在這兒?”

    葉嘉禮先是含情脈脈的看了眼景澤謙,爾后才關(guān)切的問:“我來看看陶韞,孩子沒有事吧?”

    陶韞冷笑一聲:“托你的福,好得很。”

    葉嘉禮眼中一閃而過一絲不甘,可他仍舊笑道:“那就好,不然我這輩子都會寢食難安。”

    景澤天現(xiàn)在很不想見到他,就打電話問大門口的保安:“葉嘉禮是誰放進(jìn)來的?”

    保安回話:“大少爺,您之前吩咐過,只要是葉先生,可直接放進(jìn)來。”

    “……”景澤天真想穿越回去,給當(dāng)時的自己倆耳光。

    他命令道:“以后把他加入黑名單,再敢過來,直接扔出去。”

    葉嘉禮頓時花容失色:“澤天,不要這么對我。”

    “滾開。”景澤天把撲上來的葉嘉禮推到地上,讓兩個保鏢把他拖了出去。

    全程沈知之都安靜的吃瓜,他不明白景澤天怎么突然不愛葉嘉禮了。

    果然,霸總的新鮮感比風(fēng)還快。

    傭人提前備好了午餐,一行人進(jìn)門就吃飯。

    容語禾在餐桌上暗中觀察,見到景澤謙不停的給沈知之加菜,自己卻沒動幾口,心里寬慰許多。

    她用眼神示意景瑞辭,后者看到景澤謙的心思全在沈知之身上,就湊到容語禾耳邊,悄聲道:“臭小子可算會疼人了。”

    只是景澤天那邊就很糟糕,他給陶韞夾一筷子,陶韞就扔一筷子,也不跟他說話。

    晚上,沈知之留宿在了景家,容語禾把他叫進(jìn)了房間,有事跟他說。

    沈知之上樓后,景澤謙閑來無事,打算回房間洗澡。

    可他剛推開門,就看到床上的一團(tuán)被子里,有人在里面蠕動。

    不可能是沈知之,他不會對他投懷送抱。

    景澤謙走過去,掀開被子的一角,里面露出葉嘉禮的臉。

    他的肩膀是光潔的,應(yīng)該沒穿衣服。

    葉嘉禮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又混進(jìn)來的。

    景澤謙冷漠道:“你爬錯床了。”

    “人家就是來找景二爺。”葉嘉禮面露嬌色,殊不知他這副狐貍精樣子,在景澤謙看來惡心極了。

    葉嘉禮早就對景澤謙有意,景澤天是靠不住了,他得給自己另謀生路。

    “景二爺,人家喜歡你好久了,要不是大少爺他……”

    “我有家室,你也算計錯人了。”

    景澤謙冷硬的打斷他的話,把人整個包進(jìn)被子里,像拖著蠶蛹一樣一路把他拖到景澤天的客房。

    無論葉嘉禮怎么掙扎,都掙脫不開。

    景澤天正準(zhǔn)備去找陶韞,房門被突兀的踢開,景澤謙把手里的被子扔到地上。

    景澤天疑惑道:“這是一坨什么?”

    “葉嘉禮在里面。”景澤謙的聲音冰的透人,“他爬我床未遂,本來我想直接處理,可他畢竟是你的人,你看看該怎么解決?”

    第55章 晚上來Alpha的房間很危險

    景澤天沒想到葉嘉禮膽大妄為到居然敢爬他弟的床。

    一怒之下他把問題還給了景澤謙:“這件事,你看著來吧,不必顧念我。”

    葉嘉禮還在被子里撲騰,聽到這話,嚇得他哭唧唧的求饒:“澤天救我,澤天我錯了,你別這么對我。”

    景澤天:“該死的omega,你閉嘴。”

    景澤謙冷哼一聲,要是讓他來,可就沒那么仁慈了。

    他半蹲在地上,伸手揪著葉嘉禮的頭發(fā)把他拖出來,但也只露出一個腦袋。

    葉嘉禮疼的眼淚汪汪:“景二爺,您放過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不要以為你是omega我就會對你憐香惜玉,我的床可不是誰都能上的。”景澤謙音色寒涼,目光兇唳,仿佛一尊活閻羅,只與他對視一眼就能膽戰(zhàn)心驚。

    景澤謙拽著他的頭發(fā),強(qiáng)迫他抬起頭:“這么喜歡勾引人,那不如就光著身子在樹上吊三天三夜。然后我再把你送到地下交易場所,那里的Alpha多,保證能滿足你。”

    “或者更殘忍的,剁了你的手腳,把你閹了,直接斷絕這種歪心思。”

    葉嘉禮被嚇得哭的更慘了,他語無倫次的求饒,一會兒喊景二爺饒命,一會兒喊澤天救我。

    雖然景澤天對他沒什么感覺了,但好歹相識一場,做不到這么殘忍,便開口詢問:“他不是沒得逞嗎,你不至于下手這么狠吧?”

    景澤謙淡淡瞥他一眼:“他敢威脅我夫人地位,我沒把他千刀萬剮已經(jīng)是仁慈了。”

    “……”景澤天默默咳嗽一聲,“這樣吧,把他送到寺院,在他身上燙條戒疤,讓他出家當(dāng)和尚,這輩子都不許踏出寺院一步,怎么樣?”

    本來葉嘉禮是景澤天的人,這事也該他來處理,既然他哥都開口了,景澤謙沒有必要再駁回他的面子,就同意了。

    葉嘉禮哭著往前爬,像條蟲子一樣咕涌到景澤天腳邊:“澤天,我不要出家。我這么愛你,你忍著這么對我嗎?”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扔到火焰山里喂恐龍。”景澤天一腳踹開葉嘉禮,“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隨后,他叫了兩個人上來,把葉嘉禮連人帶被子一起扔走了。

    耳根子終于清靜后,景澤謙才淡漠的開口問:“你怎么突然轉(zhuǎn)性了,前陣子不是還愛他愛的要死要活嗎?”

    景澤天一提這個臉色都變得鐵青:“因?yàn)槲易罱胖溃?dāng)年那本書不是葉嘉禮的,是他偷的,他居然敢騙我。”

    景澤謙:“偷的誰的?”

    “被偷的那個人就是陶韞。”景澤天感慨道,“原來,我一直愛錯人了,我愛的人一直都是韞韞。”

    “……”景澤謙覺得自己就不該問。

    他吐槽道:“你是龍王的兒子嗎?”

    “說什么呢,沒大沒小,我是你哥歐陽天柱。”

    “哦,那你怎么一根筋?”

    景澤天:“……”

    另一邊容語禾的房間里,她拿出一個木盒子,打開,里面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小東西。

    沈知之好奇的問:“容阿姨,這些都是什么?”

    容語禾解釋:“這些都是小謙的,前段時間大掃除時,他不在家,我無意中看到,我都不知道他背著我們藏了這么多。”

    沈知之拿起一個透明密封玻璃罐,里面放著一枝野玫瑰,因?yàn)楸蛔龀闪烁苫ǎ梢杂谰帽4妗?br />
    不知為何,他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分外熟悉,腦子里不斷有個遙遠(yuǎn)又模糊的畫面在逐步擴(kuò)大,最終形成兩個小孩,站在野玫瑰的花海里。

    其中一個低一些的小男生頭上戴著花環(huán),那是沈知之自己,他摘下一枝野玫瑰,舉起手遞到高一些的男生面前。

    雖然記不起男生的具體樣貌,可他天生的強(qiáng)勢氣息令沈知之格外確定,這個人就是景澤謙。

    沈知之腦中靈光乍現(xiàn),回憶起一些往事。

    他不自覺的呢喃出聲:“這花是我送給他的。”

    容語禾驚喜道:“你都記起來了?”

    “阿姨,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容語禾嘆口氣,緩緩道來:“小謙十歲那年發(fā)高燒,半夜迷糊的時候,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這孩子以為自己把你藏的很好,其實(shí)早就在我和他爸面前暴露了。”

    沈知之愣了一瞬,有些不可思議:“您當(dāng)時不反對他嗎?”

    “我們當(dāng)時工作太忙,小謙不像能長情的人,再加上他又是個孩子,我們沒當(dāng)真,還是看到這個盒子,我才知道,他把你藏在心里這么多年。”容語禾看沈知之的眼神有些歉疚,“我若知道他來真的,當(dāng)初就該把你一起接到國外。”

    盒子里還有一個紅色的許愿木牌,上面的字跡蒼勁有力:

    愿丘比特的箭,射中我和沈知之的心臟。

    容語禾說,這是他們一家去廟里祈福寫的許愿牌,那時景澤謙非要把木牌掛在許愿樹的最高處,可他又夠不著,也不讓景瑞辭幫忙,就自己一點(diǎn)一點(diǎn)爬上去。

    誰知,他自己又給偷偷拿下來,帶回了家。

    容語禾講的時候是笑著的,可沈知之聽在心里有些酸。

    他能想象到,一個半大的孩子偷偷爬到樹的最高處,把許愿牌小心翼翼的收好,再一點(diǎn)點(diǎn)爬下來,然后若無其事的找媽媽。

    沈知之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把可愛和景澤謙聯(lián)想到一起。

    里面還有十幾本日歷,打開發(fā)現(xiàn),上面的日期每一天都被畫了叉,直到景澤謙回國,他們重逢的那日畫的是圈。

    沈知之猜得到,景澤謙是從他們小時候分別那天起,就在日歷上做標(biāo)記,直到他回國再次見到他。

    一共十八本,六千多個叉號。

    仿佛每多畫一個,就能離見到沈知之多近一天。

    沈知之不知道景澤謙在做標(biāo)記時是什么心情,但一定是透過時間在想念著他。

    原來宴會廳的那一夜,不是初遇,而是重逢。

    容語禾又拿出十幾張賀卡,每一張都是生日祝福,單單簡簡一句話:

    六歲的沈知之生日快樂,盼你早日長大。

    七歲的沈知之生日快樂,上小學(xué)了,要好好學(xué)習(xí)。

    十三歲的沈知之生日快樂,長大了,要學(xué)會和Alpha保持距離。

    十八歲的沈知之生日快樂,恭喜成人,等我娶你回家。

    二十三歲的沈知之生日快樂,我要回國了,婚期將至。

    從沈知之六歲到二十三歲,每一年生日時景澤謙都會寫一張卡片,言簡意賅,果然是他的風(fēng)格。

    賀卡上寫著郵編,應(yīng)該是景澤謙打算寄回國,但不知為何,又沒有郵回去。

    沈知之看著這些,感覺眼眶有些熱,心里也很難受。

    不是受委屈的難受,就好像心臟被手?jǐn)D壓揉搓,再堵進(jìn)一塊石頭,悶脹的疼。

    景澤謙從來沒告訴過他這些。

    “我給你看的都只是他藏匿的冰山一角,估計還有很多是我們不知道的。”容語禾拉住沈知之的手,讓他坐在床邊,“知之,我知道小謙他以前對你做過很過分的事,他確實(shí)該死,你恨他是理所當(dāng)然的。可我畢竟是他的媽媽,自然希望他能夠幸福。”

    她緊緊握住沈知之的手,誠懇道:“知之,阿姨告訴你這些,不是給你洗腦小謙他很愛你,也不是讓你一定要原諒他,而是給他一個嘗試的機(jī)會,你相信我,他已經(jīng)改變了。”

    沈知之看容語禾的眼睛里有淚花,他的心里有些動搖和不忍。

    但對于過去,他還不能做到完全釋懷,只是先應(yīng)下:“阿姨,我會考慮的。”

    容語禾破涕為笑:“謝謝你,孩子。”

    沈知之走出容語禾房間,他沒去找陶韞,而是直接去了景澤謙的房間。

    敲開門,他看到景澤謙站在陽臺上抽煙。

    景澤謙有點(diǎn)意外沈知之會主動過來,掐滅煙后,沖他招招手:“知之,來這邊。”

    沈知之乖乖的走過去。

    景澤謙揉摸著他細(xì)軟的頭發(fā),語氣別有用意:“沈知之,這么晚來Alpha的房間很危險的。”

    “你少抽點(diǎn)煙,肺都抽黑了。”沈知之趴在欄桿上,看著樓下的灌木叢,沒頭沒尾的來了這么一句,又覺得太別扭,直接開口說,“我們小時候確實(shí)見過。”

    “什么?”

    “我送了你一束野玫瑰,還說長大后要嫁給你。”

    哪怕沈知之現(xiàn)在的語氣不溫不火,甚至沒有看他,但他這一句話足夠讓景澤謙怦然,眼中的暗芒閃爍不息。

    他克制不住的把沈知之轉(zhuǎn)向自己,摁著他的腦袋親。

    沈知之被強(qiáng)吻的措不及防,差點(diǎn)兒一口氣沒喘上來。

    景澤謙吻的太兇猛,掐著他的腰,好像要把沈知之整個吞入口中,不給他一點(diǎn)換氣的機(jī)會。

    沈知之被他親的受不了,又好像在發(fā)泄心中積壓已久的怨恨,用力的撕咬著他,企圖用疼痛來喚醒他的瘋狂。

    他嘗到了景澤謙腥甜的血味,但也沒有被他放過。

    景澤謙似乎寧可被咬死,都不會放開沈知之。

    就這么吻到地老天荒也很不錯。

    沈知之徹底站不住了,他被吻的腿軟,身體里也起了異樣,受不住的倒進(jìn)了景澤謙的懷里。

    就在他以為會被吻斷氣時,景澤謙終于大發(fā)慈悲的放過了他。

    空氣里收不住的兩股信息素相互碰撞,交纏。

    景澤謙額頭抵著沈知之的額頭,呼吸很沉重:“沈知之,你總是很喜歡挑戰(zhàn)我對你的忍耐力。”

    他的聲音里滿滿的欲:“沈知之,今晚留下來。”

    “邊兒去,少碰我。”沈知之推開他,很冷酷,“我得去陪著陶韞,沒功夫搭理你。”

    狡猾的omega,勾起了他的火又不幫他泄。

    看在明天一大早還要回劇組的份上,景澤謙今晚就先不折騰他了。

    不知是不是跟那些東西和容語禾的話有關(guān),沈知之打心里沒那么排斥景澤謙了。經(jīng)過這幾天的相處,景澤謙確實(shí)比從前好太多,對他的恨也消退了幾分。

    可這并不代表沈知之會原諒他,畢竟留在心里的瘡疤,會很難被治愈。

    第56章 不會控制信息素的omega會被好好教訓(xùn)

    回到劇組后,景澤謙和沈知之投入到緊張的拍攝中。

    每日不出意外,景澤謙都會把早餐給沈知之準(zhǔn)備好,拍攝過程中總會時刻注意著他,渴了就遞水,餓了就投喂,甚至事無巨細(xì)到換劇服都親自上手。

    眾人看著景澤謙單膝跪在沈知之面前,體貼的給他挽起過長的褲腿,一個個瞠目結(jié)舌。

    這還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景二爺嗎?

    居然會做出給人跪地卷褲腿的事來。

    沒人相信眼前的事實(shí),但更多的是對沈知之的羨慕,能被景澤謙獨(dú)寵。

    只是,就算他們心里有一百個瓜想吃,也沒人敢過問景澤謙的私事。

    沈知之對他的關(guān)懷沒之前那么抵觸,但也沒有給出回應(yīng)。

    拍攝進(jìn)程一直很順利。

    雖說沈知之的演技暫時還比不過景澤謙,但在他的指引下,能讓他把角色塑造的更完美,在演戲上有很大的突破。

    無論是在戰(zhàn)場上的浴血奮戰(zhàn),還是在宮殿神像后激烈背德的親吻,他們把兩個角色之間極限拉扯的感情和保家衛(wèi)國的情懷都演繹的無與倫比。

    很快電影迎來了殺青。

    晚上會有殺青宴,白天的時候,景澤謙就帶著沈知之在影視城里溜達(dá)。

    這里除了被劇組占用的場地,其余的全部接待游客,現(xiàn)在不是旅行旺季,所以人不是很多。

    他們來到民國區(qū)域,正好有個劇組在這里拍武打戲,沈知之想著能不能進(jìn)去湊個熱鬧,就聽見一聲慘叫。

    一個omega被人從大門里扔出來,并對他拳打腳踢,罵罵咧咧著:“連個跑龍?zhí)锥佳莶缓茫氵當(dāng)你是大明星嗎?”

    omega痛的蜷縮成一團(tuán),任憑人打完,也沒敢還手。

    沈知之本想上前幫忙,可定睛一看,這個灰頭土臉,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omega居然是沈煜姝。

    才一年多不見,他竟淪落至此。

    沈知之突然想起景澤謙曾經(jīng)說過,他沒完全封殺沈煜姝,但只會讓他演一些小角色茍活。

    而沈煜姝除了演戲什么都不會,這樣的懲罰對他來說生不如死。

    想想也挺造化弄人,前兩年的這時候,沈煜姝還是萬人追捧的頂流,他對沈知之永遠(yuǎn)是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而現(xiàn)在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沈知之成了男一號,他卻成了路人甲。

    沈知之假裝沒看到沈煜姝,和景澤謙去了別處。

    他們剛來到司令部的拍攝場地,沈知之就感到渾身燥熱,腺體像被針扎一樣疼,沁甜的晚香玉收不住的飄散在空氣中。

    他清楚自己的發(fā)情期到了。

    可他只是臨時出來,沒帶抑制劑,這里是影視城不會有的賣。而他又腿腳發(fā)軟,根本不可能走的回去。

    就當(dāng)他在灼燒中糾結(jié)煎熬時,景澤謙突然從后面摟住他的腰,輕聲說:“別動,我給你打抑制劑。”

    袖子被擼起來,一根抑制劑緩緩注射進(jìn)他的皮膚里。

    景澤謙一邊給他打抑制劑,一邊給他放安撫信息素。

    很舒服,還有點(diǎn)癢,很快就平復(fù)了沈知之體內(nèi)的炙熱。

    在聞到晚香玉的那一刻,景澤謙的腺體也跟著一起痛。

    沈知之的信息素,對他來說就是催/情劑。

    雖然他很想把沈知之帶到?jīng)]人的地方給他打標(biāo)記,但晚上還有殺青宴,那樣勢必會讓人察覺。

    景澤謙不介意讓別人知道他和沈知之的關(guān)系,但前提是尊重沈知之的意愿。

    打完抑制劑,沈知之舒服多了。

    他回過頭,抬著亮晶晶的眼睛問:“你還隨身裝著抑制劑?”

    景澤謙清淡道:“嗯,我算著你的發(fā)情期快到了,有備無患。”

    沈知之很意外,景澤謙居然能記住他的發(fā)情期日期。

    這要是在以前,他是絕不會允許他用抑制劑,動不動就咬他的腺體做標(biāo)記,弄著他的腺體每天都很痛。

    這樣的前后差別,居然讓沈知之感覺到了甜。

    但他面上不動聲色,說了句謝謝,繼續(xù)往前走。

    回去的時候,天還沒黑,沈知之大老遠(yuǎn)的就看到景澤謙的助理,站在他的車邊。

    后備箱打開,里面裝滿了蛋糕盒子。

    沈知之驚道:“你這是打劫了甜品店?”

    景澤謙不知從哪里拿出來一捧玫瑰花,遞進(jìn)沈知之懷里,親了親他的額頭,低聲道:“沈知之,殺青快樂。”

    他沖車那邊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這些都是莫奈花園新款,我不知道你喜歡哪種,就都買了來。”

    莫奈花園一個小蛋糕就能上千,沈知之看著一后備箱的蛋糕,覺得很奢侈。

    他問道:“那我也吃不了這么多,能退點(diǎn)嗎?”

    景澤謙:“給你的就是給你的,你想怎么處理都行。”

    他很了解沈知之,沒有什么比美食和親吻更能哄他。

    沈知之這一生過的太苦了,景澤謙只是想告訴他,他不是沒人愛的小孩。

    他會一直愛著他。

    不會再像從前那般傷害他。

    沈知之把蛋糕分給了劇組其他人,然后跟著他們一起去了殺青宴。

    飯店定在了市里,不少人都喝的爛醉。

    有人過來給沈知之敬酒,他剛拿起杯子,就被旁邊的景澤謙摁下了手腕,小聲提醒:“你發(fā)情期,不能喝酒。”

    然后,景澤謙替他喝了。

    敬酒的人受寵若驚,一口悶后對景澤謙鞠了一躬,興奮的跑開了。

    后面再有人給沈知之敬酒,全被景澤謙擋住了。

    殺青宴結(jié)束后,裴信來接沈知之,臨走前,沈知之見景澤謙有點(diǎn)醉的樣子,還是多問了句:“你助理呢?”

    喝多了酒的景澤謙反應(yīng)慢半拍,但依舊是冷冰冰的表情:“他有事,來不了。”

    眼瞅著人走了大半,沈知之再不待見他,也不能把他單獨(dú)丟在這兒,就讓裴信先送他回去。

    車上,沈知之問他:“你公寓的地址是什么來著?”

    “回郊區(qū)別墅。”景澤謙松了松領(lǐng)帶,靠在車后座上,閉目養(yǎng)神。

    沈知之知道他不會再說話,就給裴信報了別墅的地址。

    到達(dá)目的地后,沈知之用腳踢了踢景澤謙的小腿,把他弄醒,冷漠道:“你家到了,滾下車吧。”

    景澤謙緩緩睜開墨黑的眸子,里面沒有半分醉意,依舊鎮(zhèn)定的可怕。

    他沒下車,而是攥住了沈知之的手腕,一字一句頓道:“你跟我一起回去。”

    “滾開,我才不要去你家。”

    沈知之越掙扎,景澤謙就攥的越緊。

    沈知之被弄急了,不顧還有旁人在,威脅道:“景澤謙,把手松開,別逼我扇你。”

    “不。”景澤謙冷傲的丟出一個字,就這么一瞬不瞬的盯著沈知之,對他的話全然不在意。

    “……”沈知之看他現(xiàn)在這副模樣,好像給他一巴掌,都是在獎勵他。

    裴信實(shí)在看不下去,悄摸出聲道:“知之,不如你先把景總送回去,我在外面等你。”

    沒辦法,沈知之只好先把景澤謙拖回家。

    站在電子鎖門前,沈知之讓他開門,當(dāng)初景澤謙怕他逃跑,就沒錄入他的指紋,偶爾需要開門,也是景澤謙遠(yuǎn)程操控。

    無論沈知之怎么叫他,景澤謙就跟沒聽見似的,一動不動的站著,絲毫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你這是喝了假酒吧,怎么腦子都壞了。”沈知之硬拽著他的手指,放在電子鎖上。

    【指紋解鎖失敗】

    沈知之詫異了一下,他記得以前開門就是這個手指。

    在換了好幾個手指后,依然沒有解開鎖。

    正當(dāng)沈知之百思不得其解時,身后傳來一道清冷但又深沉的嗓音:“沈知之,我愛你。”

    “啊?”沈知之下意識的看回去。

    【聲音解鎖成功】

    咔嚓一聲,門開了。

    沈知之愣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景澤謙是在聲控解鎖。

    只是他剛才說的是我愛你。

    沈知之難以想象,每次景澤謙回家時,都會對著門說一遍“沈知之,我愛你”。

    又可笑又傷感。

    人走了他才學(xué)會深情,這到底算什么?

    沈知之感覺心里有種莫名的難受。

    他把景澤謙拽進(jìn)門,讓他坐在沙發(fā)上,給他倒了杯蜂蜜水,做好這一切就打算走。

    “沈知之。”景澤謙看著他的背影,喊他的名字。他站起身,大步流星的上前,拉住沈知之的手腕,把他轉(zhuǎn)個圈面向自己。

    鋪天蓋地的吻瞬間襲來。

    沈知之被牢牢地圈在景澤謙懷里,被動的接受急躁又熱烈的親吻。

    他在發(fā)情期,就算打過了抑制劑,被Alpha這么一挑逗,信息素最先抑制不住的跑了出來。

    感受到了晚香玉的炙熱,景澤謙更加放肆的吻到深處,并用溫和的信息素包裹住他。

    等到沈知之徹底動了情,他才把吻逐步轉(zhuǎn)向他的后脖頸,沙啞的開口:“沈知之,今晚是你主動來的我家。”

    正被親的迷糊的沈知之聽到這句話,疑惑了聲,推開在他身上煽風(fēng)點(diǎn)火的景澤謙:“你胡說什么,明明是你……”

    “你還用信息素引誘我。”

    “我什么時候……”

    “沈知之,在發(fā)情期不會控制自己信息素的omega,是會被好好教訓(xùn)的。”

    景澤謙絲毫不給沈知之反駁的余地,直接用信息素逐步遞進(jìn)的控制著他。

    沈知之體內(nèi)起了層火,止不住的顫栗著。

    他被景澤謙抱上了二樓,放在了床上。

    衣服被撕開,腳踝被拎起,沈知之的眼中起了層水汽,他緊緊抓著景澤謙的肩膀,仰頭承受著他劇烈的親吻。

    沒有一點(diǎn)喘息的機(jī)會。

    他又被翻過身,抬起腰,汗水濡濕了他的身體,后頸的腺體被Alpha的信息素灌滿。

    發(fā)情期的omega十分敏/感,無論沈知之怎么哭著求饒,都沒有被放過。

    威士忌珍愛般廝磨著晚香玉,濃烈且久久不能平息……

    第57章 景總追到美國

    景澤謙第二天醒來找不見沈知之的人影,給他打電話也是不接。

    按理來說,昨晚做了那么久,他是沒有力氣跑走的。

    景澤謙聯(lián)系不上人,就讓助理去找。

    另一邊的沈知之已經(jīng)回到了家。

    他昨天根本沒睡多久,大概是躺在曾經(jīng)被鎖起來的床上,他總會想起那段黑色記憶,就怎么也睡不著。

    趁景澤謙酒還沒醒,他偷偷跑回了家。

    給裴信道過歉后,他就接到了程硯舟的電話,說他后天在美國訂婚,問問沈知之有沒有時間參加他的訂婚宴。

    沈知之正好想躲避景澤謙,就欣然答應(yīng)。

    等到景澤謙查到沈知之的機(jī)票時,人已經(jīng)飛去了美國。

    程硯舟在美國,沈知之去那里除了找他,景澤謙想不到第二個理由。

    他立刻訂了最近的航班,趕往機(jī)場。

    在候機(jī)貴賓室里,景澤謙終于打通了沈知之的手機(jī),他忍下怒火道:“沈知之,你現(xiàn)在立馬從美國回來。”

    沈知之剛剛下機(jī)被程硯舟接到,他聽出了景澤謙語氣里的寒意,知道他現(xiàn)在很生氣,還故意道:“程大哥來接我了,電話費(fèi)太貴,你要是……”

    嘟的一聲,電話自己斷了,手機(jī)沒電了。

    沈知之沒有充電寶,就先跟著程硯舟去了酒店。

    景澤謙后面怎么也打不通沈知之的電話,只當(dāng)是他見到了程硯舟,不想搭理他。

    沈知之的發(fā)情期沒過去,讓他和一個對他別有用心的Alpha相處,景澤謙豈能容忍,眼底燃起狠厲的殺機(jī),恨不得立刻剮了程硯舟。

    同時,他一想到沈知之對他的冷漠態(tài)度還有他提起程硯舟的輕松語氣,心口就窒息般的疼,好像無數(shù)鋼針插進(jìn)他的大腦神經(jīng),褪卻了臉上的血色。

    天公不作美,剛剛還晴空萬里,此時烏云密布,雷電交加。

    所有的航班被迫停機(jī)。

    景澤謙就算想用私人飛機(jī)都不行。

    他靠在貴賓室的皮質(zhì)椅背上,疲憊的揉著眉心。順風(fēng)順?biāo)诉@么多年,他從未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無能為力。

    ……

    后來沈知之沒再接到景澤謙的電話,也沒主動找他。

    參加完程硯舟的訂婚宴,他打算在美國玩兒兩天放松心情。

    沈知之拒絕了程硯舟和他未婚妻的招待,自己一個人住在度假酒店。

    他剛收拾完東西,門被敲響,他以為是送餐員,就毫無防備的打開門。

    沈知之當(dāng)即被一道重力懟到了門旁邊的墻上。

    似乎怕他受傷,面前的Alpha還用手墊在了他的頭下。

    “景澤……”

    沈知之才說了兩個字,嘴就被深吻用力的堵住。

    景澤謙原本身上盈滿了厲氣,一路上都在想著抓到人了,該怎么狠狠收拾一頓。

    可當(dāng)他碰到沈知之柔軟的嘴唇時,再大的怒氣都變成了對他的占有和瘋狂。

    沈知之感受到了景澤謙信息素里的絕對壓迫和震怒,再加上他的吻是這樣的兇狠、野蠻,好像要把他吃的骨頭都不剩。

    擔(dān)心景澤謙會像從前那樣失控,沈知之不由得害怕到發(fā)抖,不停的對他拳打腳踢,一拳一腳實(shí)打?qū)嵧砩献帷?br />
    景澤謙擔(dān)心他把自己弄傷,用一只膝蓋壓制住沈知之亂動的腿,騰出手來抽出皮帶,把他的雙手綁在身前。

    視線倒轉(zhuǎn),沈知之被景澤謙扛到肩上,往里屋走。

    “景澤謙,你又抽什么瘋,放我下來!”

    沈知之在驚恐之下喊著景澤謙的名字,可后者就跟沒聽見似的,不管不顧的把他放在床上,繼續(xù)剛才的吻。

    景澤謙壓著沈知之,懲罰似的咬著他鮮紅的嘴唇,不給他一點(diǎn)掙扎的余地,汲取著為數(shù)不多的空氣。

    可他又在極力克制著自己,只是用接吻來發(fā)泄他的不滿,等他瘋夠了,才撐著床起身,黑瞳里的余火不曾退下。

    景澤謙挑起沈知之的下巴問:“你來美國干什么,見程硯舟嗎?”

    沈知之知道他是誤會了,但就是想讓他急,便回道:“程大哥特意邀我前來,我怎么能拒絕。”

    “沈知之,別逼我殺了他。”景澤謙聲音漸冷,“睡完我就跑,你是薄情郎嗎?”

    見他是真的生氣了,沈知之心滿意足的收場:“他邀請我參加訂婚宴而已。”

    聞言,景澤謙寒涼與憤怒相交雜的眸子里終于松動下來,他俯身,與沈知之胸膛貼著胸膛,緊緊抱著他,在他耳邊低語著:“沈知之,我以為我又要再失去你一次。”

    他的聲音有些悲愴。

    如果沈知之再一次不告而別,或者選擇了別人,他真的會徹底瘋掉。

    若是沒有沈知之,景澤謙寧可萬劫不復(fù)。

    沈知之聽著他蒼涼的聲音,心臟也跟著一起揪起來。

    明明是想氣氣他,看他痛苦的樣子,怎么他反倒心疼了。

    沈知之壓制住這種異樣情緒,推了推景澤謙的肩膀:“從我身上滾下去。”

    “沈知之,我們的賬還沒有算完。”

    景澤謙抬起沈知之的上半身,猩紅的目光落在他后頸的腺體上。

    上次的標(biāo)記已經(jīng)淡下去了,景澤謙大概是占有欲作祟,他想讓沈知之一輩子都帶著他的標(biāo)記,任何Alpha都妄想覬覦他。

    景澤謙這么想著,銳利的牙尖咬進(jìn)了omega敏感的腺體里,不顧他的反對,強(qiáng)制給他打標(biāo)記。

    雖然是想占有沈知之,可景澤謙咬的不重,甚至還放出安撫信息素,緩解了他的痛苦。無論何時,只要omega的腺體被注入Alpha的信息素,本能的都會想要臣服。

    景澤謙在聞到了被引誘出來的晚香玉時,就故意松開沈知之的腺體,不再碰他。

    腺體被標(biāo)記到一半突然中斷,這讓發(fā)/情期中的沈知之流下眼淚。可他又不想求他,就咬著下唇,把臉扭到一邊。

    景澤謙偏偏掰過他的臉,認(rèn)真的說:“沈知之,跟我回島上住一段時間。”

    那座小島也有沈知之被囚禁的不堪記憶,因此他很抵觸:“我不要。”

    “放心,這次我不會關(guān)著你。”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景澤謙的神色暗沉下去,他舉起沈知之被綁住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行,一會兒別求我。”

    沈知之的腺體正燙的厲害,在被景澤謙脫下褲子放倒的時候,來不及思考的順從了他的意愿。

    “沈知之,跟我回島上。”

    景澤謙撩了把沈知之被汗水打濕的劉海,握住他的腰俯身親吻著他的喉結(jié)。

    沈知之再次偏過頭,沒開口說一個字。

    小omega還挺倔強(qiáng)。

    景澤謙故意停止給他釋放安撫信息素,惹的omega難受的哭出聲。

    沈知之無意識的抬頭想要接吻,卻被景澤謙躲開,也不再抱著他,就在一旁干看著他哭,重復(fù)著那句話:

    “沈知之,跟我回去好嗎?”

    沈知之依然沒回答他。

    只有他的哭腔很壓抑,也很可憐。

    景澤謙聽著實(shí)在心疼,看到他抬起水光瀲滟的美眸,小聲罵道:“混蛋……”

    這副破碎模樣很招人憐愛。

    景澤謙心頭一顫,不舍得再欺負(fù)他,把他翻過來,吻著他的腺體,用溫柔的威士忌信息素,輕輕纏綿住他……

    兩小時后,沈知之躺在床上,累的他睜不開眼。

    景澤謙半撐在他旁邊,手指劃動著他的臉頰:“沈知之,跟我走吧。”

    沈知之有氣無力的瞪他一眼:“滾開。”

    “好的,我馬上派人聯(lián)系私人飛機(jī)。”

    “……”沈知之心疲力盡,現(xiàn)在沒心情和他爭論。

    很快他就睡了過去。

    在睜開眼時,是在直升機(jī)上。

    窗下是茫茫無盡的大海,他們馬上就要到達(dá)景澤謙的私人小島。

    他終究還是把他帶回來了。

    下了直升機(jī),沈知之站在沙灘上,望著眼前的城堡,忽而又想起了曾經(jīng)在這里的記憶,因?yàn)樗行┑钟|進(jìn)去。

    景澤謙看出了他表情的凝重,就趁其不備把他抱起來,一邊走一邊哄慰:“別怕,我們這次只是來度假的,我不會再對你做什么。”

    話雖如此,可沈知之對這里還是有些陰影。

    一路來到二樓的房間,這里面的大鐵籠已經(jīng)被拆除,打開窗簾讓陽光透進(jìn)來,用明媚驅(qū)散了里面的陰暗。

    沈知之心情好多了,既然他反抗無效,就暫時同意和景澤謙在這里小住一段時間,正好給自己放個小長假。

    晚上,沈知之剛洗完澡,就被景澤謙帶到了沙灘上。

    海風(fēng)很涼,一眼望去只能看到無盡的黑海,在夜空下翻涌。

    沈知之冷冰冰的問:“這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景澤謙指了指星空:“你抬頭看。”

    話音將落,一道道煙花突然在夜色下綻放。

    沈知之抬眸的一瞬間,絢爛倒映在他眼中的星辰大海里。

    “好漂亮的煙花。”沈知之笑起來,看著如同繁星一樣的火樹銀花,整個人都愉快不少。

    景澤謙看他莞爾的樣子就很心動。

    情難自禁中,他轉(zhuǎn)過沈知之的頭,與他在璀璨的煙花下熱吻。

    沈知之意外的沒想推開他。

    他們的吻如同煙花一樣炙熱,微涼的海風(fēng)都拂不去沈知之耳根上的紅暈。

    一吻畢,景澤謙從身后摟著沈知之的腰,有意無意的蹭著他的后脖頸:“我記得你說過,你很喜歡煙花。”

    沈知之早就陷入了景澤謙給他的浪漫中,但還是對他的話感到意外。

    他當(dāng)初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景澤謙竟然記到現(xiàn)在。

    “你說過的,你希望有一個人能為你放一場煙花。但是那個人,必須得是我。”景澤謙緊緊與沈知之十指相扣。

    沈知之沒掙脫手,就這么抬頭望著夜空,感慨著:“煙花雖美,可也是轉(zhuǎn)瞬即逝。不似繁星,能永遠(yuǎn)的光明璀璨。”

    他頓了下:“我一直希望能有顆屬于自己的星星。”

    “只要你想要,我可以把天上的星星摘給你。”

    景澤謙說完,再次俯下身,攥奪住了omega的唇瓣。

    沈知之被他親的很快就軟了下來,靠在他的懷里,心跳隨著海浪一起翻涌不息。

    第58章 不許暈過去【3700字】

    自從回到島上,每一天沈知之都過得無比悠閑,被景澤謙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就連發(fā)情期的最后幾天,都在他的幫助下,沒怎么難受的順利度過。

    因?yàn)榕抡疹櫜恢苌蛑娘嬍常皾芍t特意讓人把李時安接過來。

    當(dāng)年沈知之墜海后,李時安就被李管家接到了景家,一直在那里工作,整日里跟著特級廚師學(xué)做飯,一年下來廚藝已經(jīng)爐火純青。

    除此以外,景澤謙攬下了一切照顧沈知之的任務(wù)。

    洗澡幫他洗,衣服幫他穿,就連沈知之想喝鮮榨果汁,景澤謙都會把西瓜籽一個個剔除,榨好汁給他端到外面的沙灘椅旁。

    沈知之正躺在這里曬太陽。

    享受了這幾日,他已經(jīng)對這里的生活沒那么反感。只要景澤謙不發(fā)瘋,沈知之就不會想起之前的痛苦。

    景澤謙剛躺在旁邊的椅子上,還沒開口,一股熟悉的灼燒感遍布體內(nèi),滾燙的血液流經(jīng)四肢百骸,每一處毛孔都在饑渴的收縮,全身的皮膚包括腺體火燎一樣難受。

    沈知之聞到了空氣里暴躁濃烈的威士忌,他看向旁邊的景澤謙,見他脖頸上青筋暴起,眼底的光都在發(fā)暗,臉色隱忍的蒼白無力。

    顯而易見,Alpha的易感期到了。

    omega對Alpha的易感期天生就畏懼。

    之前沈知之體驗(yàn)過景澤謙的易感期,那次他差點(diǎn)兒被弄死在桌子上,現(xiàn)在想想還心有余悸。

    只是景澤謙現(xiàn)在又不似之前那么殘忍,事事都以沈知之為先,應(yīng)該不會再做出傷害他的事。

    所以沈知之大著膽子問:“你要打個抑制劑嗎?”

    景澤謙的眼底透著讓人顫栗的紅,沈知之緊張的扒著椅子扶手,吞咽喉結(jié)。

    Alpha的易感期不似omega的發(fā)情期,來勢異常兇猛,會被吞噬理智。而且等級越高的Alpha打抑制劑會越痛苦,最好的方法就是對一個omega終身標(biāo)記。

    景澤謙看著自己隨手就能抓到的omega沒有動作。

    因?yàn)樗幌耄乱赘衅诘淖约嚎刂撇蛔±碇牵瑫焉蛑獋?br />
    沈知之好不容易才沒那么討厭他,他不能前功盡棄。

    最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舍不得讓他受傷。

    “我回房間。”

    景澤謙撂下這句話,極速回到房間,反鎖上門,從抽屜里找出抑制劑打上。

    他靠著墻坐在地上,感受著體內(nèi)一陣陣敲碎骨頭的疼,等這波易感期過去。

    景澤謙之前一直注射的安眠藥劑和抑制劑的功效相互抵觸,所以在注入抑制劑時,會產(chǎn)生難以忍受的痛。

    只是這些跟沈知之比,都不算什么。

    空氣里的威士忌濃度不降反而越來越高。

    沈知之對景澤謙的信息素很敏銳,哪怕在沙灘上,仍舊聞得很清晰。

    他知道Alpha的易感期會有多痛苦,前段時間他發(fā)情期時,景澤謙沒少幫他。

    沈知之不想欠別人人情,糾結(jié)再三后,他起身往房間走。

    門被反鎖住,沈知之打不開,無論他怎么敲門,景澤謙都不會回應(yīng)他。

    隔著門,只能聽到里面時不時壓抑住的悶哼聲。

    越來越多的威士忌擠滿房間,像一枚原子彈,好像隨時都會爆炸。

    沈知之擔(dān)心景澤謙會出事,不然麻煩的還是他,就找到李時安要來了鑰匙,打開了房門。

    踏進(jìn)門口的一瞬間,沈知之被高濃度的信息素撞了個滿懷,生理性的壓制著他喘不過氣,頭暈?zāi)_軟,仿佛下一秒他就能跪倒在景澤謙的腳邊。

    抬頭的一瞬間,沈知之看到了那個無論發(fā)生什么都高傲清冷,面無表情的景澤謙,竟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寧可忍受著抑制劑的疼,也不愿意碰沈知之。

    這和從前的他天差地別,也讓沈知之感到了震驚。

    聽到門響,景澤謙回眸一看,當(dāng)他的視野里出現(xiàn)沈知之的身影時,眼神里立刻透露出興奮和強(qiáng)求,身體里的熾熱迫切的讓他想把omega抓過來,壓在身下無盡的占有。

    但僅存的理智又讓他壓住邪念,冷聲道:“沈知之,你出去。”

    沈知之被Alpha足夠毀天滅地的信息素打壓的渾身疼,可他還是踉蹌的走過去,半蹲在景澤謙面前,放出了安撫信息素:“我可以幫你,算我還你的。”

    “沈知之,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景澤謙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差,隨時都會暴走。

    體內(nèi)的抑制劑除了疼,根本壓不住他的易感期。

    而omega的信息素對他來說,比毒藥還要致命。

    冷汗?jié)裢噶司皾芍t的衣服,整張臉都因極度痛苦而扭曲著,沒有色澤,但他還在盡量收斂著殘忍的信息素,掐著掌心靠在墻上,喘著粗氣:“我忍一下就好了,你先去外面等我。”

    但已經(jīng)晚了。

    Alpha易感期的信息素很容易干擾到omega的腺體,強(qiáng)迫他們發(fā)情。

    晚香玉纏繞住景澤謙,讓他眸中的欲火越燃越大,即將突破失控的邊緣。

    沈知之和他的信息素高度契合,現(xiàn)在也沒好受到哪里去,被一步步帶進(jìn)了鴻溝里:“你想對我終身標(biāo)記嗎?”

    景澤謙像看獵物一般看著他,眼底的侵略性清晰可見:“不行,你會懷孕的。”

    沈知之的生**剛恢復(fù),他不能冒險。

    但顯然,沈知之的言行現(xiàn)在已不受他的大腦支配,堅持道:“只一次,應(yīng)該不會懷孕。”

    而且之前他被景澤謙一天標(biāo)記好幾次都沒有中,沈知之認(rèn)為自己沒那么容易懷孕。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景澤謙枯燥的薄唇上,哪怕毫無技巧,但只要是沈知之主動,就會讓景澤謙的忍耐統(tǒng)統(tǒng)作廢。

    他把沈知之抱起來放到床上,撐在他身上,聲音里都是貪婪的欲:“沈知之,這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景澤謙把吻還了回去,有些粗暴,他仿佛一頭野獸,兇猛的撕碎了身下人的衣服。

    沈知之陷入他的節(jié)奏里,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

    不知過了多久,沈知之的視線忽明忽暗,眼皮都抬不起來。

    Alpha對自己的omega一向惡趣味,他輕輕拍了拍沈知之的臉,故意道:“不許暈過去,不然我讓你一個星期都挨不著地。”

    “不要……”沈知之發(fā)出可憐的哭腔,強(qiáng)行吊著大腦神經(jīng)。

    他幾度翻著白眼想暈過去,都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迷糊間,沈知之感覺到景澤謙把他抱進(jìn)了懷里,含糊不清的說著:“我,我沒暈過去。”

    “我知道。”景澤謙吻著沈知之汗?jié)竦陌l(fā)頂,說出來的話很不是人,“但我沒說結(jié)束了。”

    “……”沈知之想打人,可又沒一點(diǎn)力氣。

    他再次被景澤謙翻過了身,寬大的手掌摁在他的后脖頸上。

    最終,沈知之還是忍受不住的昏了過去。

    終身標(biāo)記完omega,景澤謙徹底清醒過來。

    他給沈知之清理過后,仔細(xì)給他檢查。

    有些腫。

    明明一直在控制著,可還是弄過了。

    涂藥的時候,沈知之醒了過來,景澤謙問他:“哪里難受嗎?”

    沈知之發(fā)不出聲,搖搖頭,蜷縮起身體。

    他身上被迫發(fā)/情的難受勁兒過去后,現(xiàn)在只感覺天塌了下來。

    明明只是想用信息素安撫他,可卻沒想到易感期Alpha的信息素,對omega影響這么大。

    沈知之不過是聞了幾下,就喪失了神智,滿腦子只剩下了想被標(biāo)記。

    景澤謙半撐在他旁邊,冷不丁的開口道:“沈知之,你也是喜歡我的。”

    “我沒有,你別胡說。”

    不知為何,沈知之說完這句話時心臟會跳動的很快,好像在極力否認(rèn)著什么。

    景澤謙看出了他的搪塞,笑道:“不喜歡你怎么敢在我易感期的時候投懷送抱?”

    沈知之也覺得自己昨天一定是瘋了才這么做。

    他只能給自己找出一個干巴巴的理由:“我發(fā)情期的時候你幫過我,我不想欠別人。”

    只是這個理由,沈知之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更別提景澤謙了。

    當(dāng)初他被景澤謙折磨成那樣,無論他做多少都是他應(yīng)該的,又怎么能算沈知之欠他的。

    一個答案在心底剛冒出頭,就被沈知之掐了回去。

    他不可能會喜歡景澤謙。

    他不能因?yàn)樗奶鹧悦壅Z就忘記之前的苦難。

    沈知之越這么告誡自己,心虛感就越強(qiáng),以至于一整天都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

    晚上的島嶼海浪滾滾,狂風(fēng)大作,時不時還閃電乍現(xiàn),恐怕一會兒會有大暴雨。

    沈知之來到一樓的吧臺,正準(zhǔn)備磨一杯咖啡,窗外突然轟隆隆一聲巨響,一道悶雷在漆黑的夜空里炸開。

    連帶著家里的燈都忽明忽暗,最終短路,徹底陷入黑暗。

    沈知之正琢磨著白天的問題,四周猛地一黑,只能聽到窗外的雷雨聲。

    他恐懼的驚叫一聲,打碎了手里的咖啡杯。

    正在書房開視頻會議的景澤謙,在燈黑下來的一瞬間,聽到了沈知之的尖叫。

    他立刻跑下了樓。

    沈知之蹲在吧臺下,捂著耳朵,閉著眼,渾身戰(zhàn)栗著。

    景澤謙喊了聲他的名字,把他抱了起來。

    李時安也從房間里出來,揚(yáng)聲問:“二少夫人怎么了?”

    景澤謙涼聲吩咐:“沒事,他受到了驚嚇,你去讓人維修電閘。”

    李時安趕忙出去安排人。

    景澤謙抱著沈知之坐到沙發(fā)上,下巴抵著他的發(fā)頂,安慰道:“沈知之,我在呢,別怕。”

    感覺到自己陷入了溫暖的懷抱,沈知之像抱著救命稻草一樣抱著景澤謙,哽咽著說:“好黑啊,我好害怕。”

    “只是停電了,我已經(jīng)讓人去修了,一會兒就好了。”

    “景澤謙,你抱緊我好嗎?”

    在恐懼中的沈知之,沒有精力思索,他本能的向Alpha尋求安全感,把自己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縮在他懷里。

    這樣的依賴讓景澤謙很受用,釋放出更多的信息素來安撫受到驚嚇的omega。

    燈很快就亮了起來,擔(dān)心突然的光亮?xí)碳さ缴蛑难劬Γ皾芍t下意識的用手掌遮住他的眼睛。

    逃離黑暗的沈知之舒了口氣,逐漸緩過神兒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被景澤謙摟在懷里。

    他仿佛被燙了下似的,猛的坐起身,離景澤謙遠(yuǎn)了幾分。

    omega后退的動作有點(diǎn)刺到了景澤謙的眼睛,他苦笑著問:“沈知之,你到現(xiàn)在還在抵觸我嗎?”

    沈知之大腦第一反應(yīng)出不是。

    可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沈知之能察覺到他最近在坦然接受景澤謙的好,并無意識的開始依賴他,相信他。

    就像剛才那樣,他在危險中想到的只有景澤謙。

    這不算一個好事。

    沈知之他能接受自己不恨景澤謙,但絕不能愛上他。

    因?yàn)樗麚?dān)心,景澤謙現(xiàn)在只是戴著面具,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善人。

    但當(dāng)面具掉落的那天,景澤謙會原形畢露,而他萬一深陷不拔,那必然會萬念俱灰,比曾經(jīng)還要痛上千百倍。

    沈知之不能讓自己重蹈覆轍。

    所以,一旦他有了不該有的念頭,就要及時阻斷。

    “景澤謙,別在我身上白費(fèi)力氣了,我不會喜歡你就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你。”沈知之開口就封死了景澤謙的退路,“我給你的試用時間到此結(jié)束,明天你就送我出島,我們?nèi)蘸罄纤啦幌嗤鶃怼!?br />
    第59章 你還不承認(rèn)你喜歡我

    窗外的雷聲依舊響徹云霄,閃電如同鋒銳的利爪,撕破著天空。

    正好掩蓋住屋內(nèi)詭異緊張的氣氛。

    沈知之沒敢看景澤謙此刻的表情,他低著頭,手指揉搓著衣角。

    如果他能抬頭看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景澤謙的臉色比外面的雨天還要陰沉。

    他沒想到,到現(xiàn)在了,沈知之還在躲避他。

    他好像沒有家的孤魂野鬼,能在全世界踽踽獨(dú)行,卻唯獨(dú)靠近不了沈知之。

    片刻后,景澤謙才冷聲問:“沈知之,你給我說實(shí)話。”

    沈知之依然垂著眸:“我說的就是實(shí)話。”

    “你真的以為我什么都察覺不到嗎?”景澤謙靠在沙發(fā)上背上,沉重的嘆口氣,“我到底該怎么做才能讓你徹底相信我?”

    沈知之這次沒有回答。

    景澤謙也沒打算聽到他的答案。

    “你等我一下。”

    他起身走上二樓,十分鐘后回來時,手里多了幾樣?xùn)|西。

    景澤謙把它們依次在茶幾上排開。

    沈知之看到有蠟燭,針劑和之前他用過的項圈。

    上面那顆藍(lán)色鉆石在熾光燈下格外刺目。

    景澤謙坦然道:“如果你現(xiàn)在還沒解氣的話,我可以讓你把我曾經(jīng)對你做過的事,都做一遍。”

    沈知之移開目光:“我沒有虐待人的癖好。”

    “那我替你來。”

    景澤謙用打火機(jī)點(diǎn)燃一根蠟燭,等了會兒后,毫不猶豫的把滾燙的蠟油倒在手臂上。

    他用的這支蠟燭并不是當(dāng)初給沈知之用的情*蠟燭,只是普通的蠟燭,熱油滴在皮肉上的疼痛可想而知。

    沈知之看到景澤謙手臂被蠟油燙到的地方,迅速起了水泡。

    可他本人,依然面無表情,只有額頭上多了層細(xì)密的冷汗。

    沈知之心里莫名有些揪的慌。

    蠟?zāi)じ赏负螅推と庹尺B在一起,景澤謙拽的時候連皮一起撕下來。

    鮮血從潰爛的傷口上流下。

    景澤謙卻也只是皺了皺眉。

    沈知之看的觸目驚心,呼吸都重了起來。

    景澤謙瘋起來對自己都狠。

    同時,沈知之竟對他有點(diǎn)心疼。

    “沈知之,這樣能解你心頭之恨嗎?”景澤謙的聲音有一點(diǎn)虛弱,他忍著手臂上的痛,再次拿起桌子上的針劑,繼續(xù)道,“這個是腺體催化劑,你來給我打上。”

    “夠了。”沈知之有點(diǎn)看不下去他的殘忍,“我不是變態(tài),做不來這些。”

    景澤謙笑了聲:“沈知之,你這是不舍得嗎?”

    “你還在易感期,要是你發(fā)/情了,信息素影響到的還是我。”沈知之牽強(qiáng)的扯了個理由。

    他站起身,往樓上走到一半時,突然停下,低頭看了眼景澤謙手臂上猙獰恐怖,還在呼呼冒血的傷口,提醒他包扎的話到了嘴邊也沒說出口,只是說了句:“那我明天也該回去了,有很多工作需要處理。”

    景澤謙:“我陪著你。”

    “隨你。”沈知之這次沒有明確拒絕,這等于是把景澤謙又往前推了一步。

    他把頭枕在沙發(fā)背上,任憑血液順著他的指縫淌下。

    恍惚間,他感覺到易感期的暴虐因子,因?yàn)閯偛诺那榫w刺激,又蠢蠢欲動。

    他現(xiàn)在狀態(tài)不穩(wěn)定,擔(dān)心易感期上頭會對沈知之做出什么。

    景澤謙從藥箱里拿出一瓶酒精,直接往傷口上倒,企圖用疼痛把易感期壓下去,讓自己保持清醒。

    冷汗?jié)裢噶司皾芍t的衣服,手臂青筋暴起,微微發(fā)著抖。

    可他仍舊在往傷口上倒酒精。

    只要能留住沈知之,皮肉之痛對景澤謙來說根本不算什么,讓他拿命來換都在所不惜。

    血腥味久久彌漫在客廳里,遮掩住了不經(jīng)意間泄露出來的威士忌。

    ……

    豎日一大早,景澤謙就派來直升飛機(jī),帶著沈知之出島。

    半道上,沈知之假裝隨意的看了眼景澤謙的手臂,見那上面裹著紗布,應(yīng)該是處理過傷口了,就沒再搭理他。

    只是一路上,他都在擔(dān)憂著他的傷勢,只要想起來,心口就發(fā)堵般的難受。

    回到京城,沈知之一個月都在輪軸轉(zhuǎn),但只要景澤謙有時間,就會陪在他身邊,照顧他的方方面面。

    今日有個廣告要拍,景澤謙送他一起去。

    但來到傳媒公司的門口,沈知之就不讓他進(jìn)了。

    景澤謙只好回到車?yán)锏人?br />
    廣告拍攝的很順利,沈知之正準(zhǔn)備在休息室卸妝時,門被悄然打開。

    以為又是景澤謙,沈知之回頭一看,卻見來人是剛才拍攝遇到的策劃,馬炳輝。

    他一進(jìn)來,就對沈知之笑的賊眉鼠眼:“知之啊,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沈知之方才匆匆一瞥只是覺得他眼熟,現(xiàn)在細(xì)細(xì)看來,突然想起什么。

    馬炳輝以前是劇組里的監(jiān)制,曾經(jīng)想要潛規(guī)則沈知之,但沈知之不會為了資源做沒底線的事,就拒絕了他。

    后來再也沒有見過面,今天不巧遇到了,沒想到他還惦記著他。

    沈知之冷下臉:“馬策劃暫時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馬炳輝立馬拽住他的手腕。

    沈知之不悅道:“松手,不然我喊人了。”

    “知之啊,不要鬧的那么不堪好嘛,我就是想跟你敘敘舊。”馬炳輝猥瑣的說完,就要去摸沈知之白皙的手。

    這時,休息室的門再度被打開,景澤謙一身森冷的出現(xiàn)在門口。

    在他看到馬炳輝抓著沈知之的手腕時,瞳眸瞬間寒若鋒霜,冷的想刀死人。

    馬炳輝瞳孔一縮,跟見到天神似的,激動的捧著笑臉:“景二爺,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只是這里是休息室,您怎么會來這里?”

    他的笑容還僵在臉上,下一秒就被景澤謙一腳踹到了墻上。

    咔嚓一聲,景澤謙把他碰沈知之的那只手?jǐn)Q斷了。

    馬炳輝慘叫著,期期艾艾的問:“景,景總,我得罪,得罪您了嗎?”

    景澤謙陰戾道:“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這輩子都開不了口。”

    隨即,他揪著馬炳輝的頭發(fā),把他拖到了外面,扔到了地上。

    很多員工和模特都被這陣仗嚇得不敢吱聲,因?yàn)榫皾芍t現(xiàn)在可怕到僅用眼神就能滅了全場的人。

    公司老板劉總跑過來,也不問景澤謙怎么會來,笑著道:“景二爺,小馬他惹您不痛快了?”

    景澤謙用余光看他:“他是你手下的人?”

    “是的,他一直在這里做廣告策劃。”

    “今天他惹到我了,我相信你身為上司能處理好吧。”

    在京城,沒人敢得罪景家,尤其是景澤謙。

    劉總明白,自己若不給景澤謙一個交代,那他自己也就不用混了,立馬叫來兩個人,架起馬炳輝就左右開弓的扇他耳光。

    場景太過兇殘,很多人都不忍直視。

    當(dāng)眾打人臉最能侮辱人。

    景澤謙這才略微滿意。

    他轉(zhuǎn)頭看向沈知之時,眼中的煞氣全部消散,變成了含情脈脈,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沈知之心不在焉的被景澤謙拉走了。

    他到現(xiàn)在才明白,景澤謙還是那個叱咤風(fēng)云,讓人又敬又畏的景澤謙。

    他從來沒變過。

    只是獨(dú)獨(dú)對他改變了。

    從原來的冷傲自大變得百依百順,是僅對他如此。

    這一點(diǎn),就很令沈知之心動。

    來到車邊,沈知之低頭,看到景澤謙手臂上的紗布滲出了血。

    因?yàn)榫皾芍t從不注意,傷口感染太嚴(yán)重,結(jié)痂后再反復(fù),至今都沒長好,總是滲血。

    假裝冷漠到此刻的他還是心軟了,出聲道:“景澤謙,我去買個東西。”

    沈知之去了附近的藥店,回來后就在車?yán)锝o景澤謙換藥。

    看著他的小臂上,全是大大小小,糜爛一般的創(chuàng)口,沈知之的眼睛都變得酸熱。

    景澤謙單手撐在方向盤上,好整以暇看著他:“沈知之,你還不肯承認(rèn)你喜歡我嗎?”

    沈知之瞪了他一眼:“我話說的不夠明白嗎?”

    “沈知之,喜歡一個人心跳是藏不住的。”景澤謙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挑起沈知之的下巴,給了他一個溫柔遣倦的吻。

    沈知之后退著拒絕,反被景澤謙更用力的摁緊后腦勺,親吻也由淺嘗輒止變成了狂風(fēng)驟雨。

    待到景澤謙把omega里里外外親了個透后,用掌心貼在了他的胸膛上,戲謔著:“沈知之,你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不用景澤謙提醒,沈知之也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如擂鼓。

    每一次被景澤謙親密接觸時,都會心跳加速。

    人們總說心臟會為喜歡的人跳動,可沈知之從不認(rèn)為他喜歡景澤謙。

    沒有羔羊會愛上自己的劊子手。

    沈知之只當(dāng)是景澤謙顏值太高,他緊張的本能反應(yīng):“你少自戀,我和任何一個Alpha接吻都會這樣。”

    景澤謙眼底泛起冷笑:“你再說一句這樣的話,我就讓你求饒一個晚上。”

    “你這人……”

    沈知之剛懟出三個字,手機(jī)鈴響了,是第三醫(yī)院打來的。

    “請問您是沈崇予的家屬嗎?”

    沈知之冷漠道:“不是,你打錯了。”

    “可他手機(jī)電話簿里把您分到了家人那一欄,其他人的手機(jī)我們都沒打通。”電話那頭的護(hù)士聲音有些急,“他出車禍了,還挺嚴(yán)重,做手術(shù)需要家屬簽字。”

    沈知之心里咯噔一聲。

    并不是因?yàn)樯虺缬璩鲕嚨湥亲o(hù)士口中說的“家人”二字。

    沈崇予真的把他當(dāng)家人嗎?

    沈知之覺得可笑,他總認(rèn)為除了這個姓,他從來沒認(rèn)為自己是沈家人。

    掛斷電話,景澤謙問他:“怎么了?”

    沈知之:“去第三醫(yī)院,我爸出車禍了。”

    ……

    抵達(dá)醫(yī)院手術(shù)室后,沈知之找護(hù)士簽字。

    他隨口問道:“沈崇予怎么樣了?”

    護(hù)士回答:“失血過多,我們先讓他做手術(shù)了。不過他也是夠幸運(yùn),AB型血,什么血型都可以和他匹配。”

    沈知之落筆的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被景澤謙捕捉到:“有什么問題嗎?”

    “沈崇予是AB型血的?”沈知之看向景澤謙,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我媽是A型血,他是AB型血,怎么可能會生出我這個O型血的兒子?”

    第60章 斷絕母子關(guān)系

    沈知之坐在手術(shù)室門前的凳子上,看著手里沈崇予的血液檢測報告,確實(shí)是AB型血。

    這怎么可能?

    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xiàn)在腦海里,但又被沈知之按回去。

    景澤謙看他懷疑的眼神,心下了然,出聲道:“這種事只能回去問問你媽。”

    “算了吧,不重要。”沈知之嘴上這么說,還是把檢測報告放進(jìn)了兜里。

    沈崇予從手術(shù)室出來時,主刀醫(yī)師說他脫離了危險,沈知之就沒再待下去。

    三天后,他收到了簡詩寧的電話,說她生日,要在家里擺宴席,家里的幾個親戚都會來,她也想讓沈知之回去。

    本來沈知之想拒絕,可他又想起沈崇予,糾結(jié)再三后,還是應(yīng)下了。

    簡詩寧生日這天下著雨,景澤謙送沈知之去的。

    但他沒進(jìn)去,就坐在車?yán)锏人?br />
    家里來了五六個親戚,在沈知之進(jìn)門的那一刻,他們不約而同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沈知之本以為自己又會被挖苦,可誰知一向瞧不起他的姑姑,率先笑著開口:“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家的大明星回來了。知之,這么久沒見,姑姑都快想死你了。”

    沈知之默默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后面的七大姑八大姨也跟著嚷嚷:

    “人家知之現(xiàn)在在娛樂圈混的那么好,我隨便看個電視都能看到他的廣告。”

    “知之真是越來越帥了,以后誰家Alpha這么有福氣,能娶到咱家知之。”

    “你表侄女可喜歡你了,一直讓我跟你要簽名。”

    那些曾經(jīng)吹捧沈煜姝的語錄,只會讓沈知之越聽心里越覺得惡心。

    他正想回自己屋里待著,簡詩寧就從樓上下來,她看沈知之的眼神難得柔和:“來了就吃飯吧,大家都等你呢。”

    沈煜姝也從房間里出來,他只是冷眼看了沈知之一下,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沈知之沒理他,反而問道:“我爸還在醫(yī)院里躺著,你卻在這里大張旗鼓的辦生日宴,不太合適吧。”

    簡詩寧尷尬的笑了笑:“你爸他醒了,特意讓我回來過生日的。”

    她給沈知之夾了兩個雞翅,讓他多吃點(diǎn)。

    飯吃一半,簡詩寧又突兀的說道:“知之,你爸這次車禍?zhǔn)侨藶椤!?br />
    沈知之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哦,他得罪誰了?”

    簡詩寧面露難色,躊躇很久才回道:“你爸的公司破產(chǎn)了,惹了很多外債,我們還不起,那些畜牲就想要他的命。”

    她握住了沈知之的手腕,哀求道:“知之,現(xiàn)在咱家只有你能把錢還上,你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

    “那你還真找錯人了。”沈知之把手腕抽出來,冷淡道,“我沒錢。”

    “你現(xiàn)在可是一線明星,拍了那么多高票房電影,怎么可能會沒錢?”簡詩寧急得快哭了,“我們可是你的親生父母,你怎么可以袖手旁觀?”

    “我說了,我沒錢,都捐了。”

    “你,你把錢都捐給陌生人,也不愿意幫你爸還債?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簡詩寧欲言又止,沒讓自己原形畢露。

    倒是沈煜姝不留情面道:“哥,你可真無情,爸媽把你養(yǎng)這么大,你就這么恩將仇報。”

    沈知之橫眉怒對的反擊:“現(xiàn)在你知道我是你哥了?沈煜姝,你少道德綁架我,你是孝子,你怎么不幫忙還債,還整日里跟個少爺一樣待在家里。”

    “你……”

    “行了。”簡詩寧也卸下偽裝,看向沈知之的目光有些薄情,“我有個好朋友的兒子是做房地產(chǎn),近兩年特別賺錢。人家因?yàn)槟愕碾娪跋矚g你好久了,要是你能嫁過去,他們家會幫你爸還債。”

    沈知之嗤笑:“你怎么不讓沈煜姝去?”

    “煜姝還小,不用考慮婚事。”

    “我不是你們聯(lián)姻的工具。”

    “你怎么說話呢,成了大明星就連你親爹都不管不顧了嗎?”

    沈知之聽到這話,眼神迅速冷卻,可礙于親戚們在場,他沒有直接挑明,只是偏過頭說:“你跟我去房間一趟,我有話問你。”

    簡詩寧跟著沈知之來到他們的房間,不耐煩的問:“你到底有什么事?”

    “沈崇予是我的親生父親嗎?”沈知之開門見山,直接拿出沈崇予的血液檢測報告,懟到簡詩寧眼前,質(zhì)問,“你是A型血,他是AB型血,我為什么會是O型血?”

    簡詩寧看著檢測報告,神色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她躲閃著目光,一時沒想好措辭,支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可沈知之當(dāng)下明了答案,繼續(xù)問:“我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簡詩寧知道自己瞞不住了,索性直接捅破這層維持了二十多年的窗戶紙,猙獰道:“你別給我提他,他就是個畜牲!”

    她緩了下情緒,可仍舊控制不住的激動:“他家暴我,虐待我,還婚內(nèi)出軌,要不是因?yàn)閹е悖晕耶?dāng)時的姿色又怎么可能只嫁給沈崇予!”

    話不用說的太明白,簡詩寧這幾句,足夠沈知之了解到全部經(jīng)過,因?yàn)樘崆安碌搅耸聦?shí),所以他現(xiàn)在格外冷靜,哂笑一聲:“所以,你不喜歡我,是因?yàn)槲沂撬膬鹤樱俊?br />
    “對!我看到你就能想到那個人渣,我恨他!”簡詩寧逐漸崩潰,“他還打官司把你給了我,讓我?guī)е氵@個拖油瓶,毀了我一生!我讓你叫沈崇予爸爸,就是努力想把你當(dāng)作我和他的親生兒子。可這么多年了,我每次看到你都能想到他,我就恨的想把你撕碎!”

    她被人拔出了心底最深的那根刺,癲狂了似的,眥目欲裂的怒吼。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冷風(fēng)呼嘯,電閃雷鳴,為屋內(nèi)的劍拔弩張配上詭異的哀樂。

    沈知之真覺可笑。

    簡詩寧覺得自己可憐,那他就無辜嗎?

    他又做錯了什么?

    沈知之最大的錯,就是被她生了下來。

    “簡詩寧,你說我毀了你的一生,那我的人生呢?沈煜姝在我高考前把我鎖在地下室,你就剝奪了我重考電影學(xué)院的權(quán)利,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你為了自己的利益把我送到王大海的床上,不也是在用毀了我的方式來報復(fù)那個男人對你的傷害嗎?”沈知之心底的火也被挑了起來,頭一次在簡詩寧面前如此失控,積壓了這么多年的委屈只成了一句話,“你只是沈煜姝的媽媽,不是我的。”

    簡詩寧的臉變得扭曲、憤恨,徹底選擇斬斷她和沈知之最后的一根線。

    她翻箱倒柜,把找出的東西摔在沈知之身上,哭著高聲道:“這是你的戶口頁,你的出生證明,還有法院把你判給我的文書,最后是你以前偷偷做的我和你的DNA檢測報告。你不是覺得我不配做你媽媽嗎,那你就滾出這個家!”

    簡詩寧把全部的文件一張張撕碎,扔在窗外。

    那些代表沈知之存在和家的證明,就這樣被簡詩寧丟棄在骯臟泥濘的土地里,再被大雨沖刷的稀爛。

    就好像他從來沒來過這世界一樣。

    沈知之的臉上沒有悲痛,只有筋疲力盡的冷漠:“簡詩寧,我從此以后和你,和沈家,沒有半分關(guān)系。”

    他把話撂下,轉(zhuǎn)身走出房間。

    門一打開,沈知之看到沈煜姝站在門口,眼睛里充滿了鄙夷。

    沈知之懶得看他一眼,徑直走下樓梯。他無視了那些親戚刺眼的目光,跑出了家門,在大雨中終于得以喘息。

    那些白紙被砸在土壤里,他在這里掙扎片刻,還是走過去,半蹲下來,把被打爛的碎紙,一張張撿起來。

    頭頂突然多出來一把雨傘,沈知之回眸,雨水順著頭發(fā)流進(jìn)他的眼里,可他依然看清景澤謙站在他面前,滿目心疼。

    沈知之的心也跟著一起疼。

    他像個被世界遺棄的孤兒,一無所有,在暴雨的歇斯底里中,只剩下一把景澤謙為他撐起的雨傘。

    除了景澤謙,無人會在意他身上的雨水。

    沈知之的眼淚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時沒有痛,面對簡詩寧的唾棄時沒有痛,甚至被她像撕碎心臟一樣撕碎了他存在的證明時,他都沒有痛。

    可在他看到景澤謙站在雨中,卻把傘偏向自己時,他感到了錐心的痛。

    沈知之哽咽著:“景澤謙,原來我一直沒有家。”

    景澤謙蹲下來,抱住他,輕聲哄道:“沈知之,我們還有一個家。”

    有他在,沈知之就不會是世界的遺孤。

    “大雨并不能抹去你的痕跡。”景澤謙吻了吻沈知之冰涼的唇,把他的手心貼在他的胸膛上,“我的心跳會記住你的存在。”

    雨聲里,沈知之抱著景澤謙,枕著他的肩頭,哭聲里滿是壓不住的悲慟。

    并不是因?yàn)楹喸妼帯?br />
    而是有人愿意在泥潭里,擁抱滿身污濘的他。

    景澤謙緩緩撫摸著沈知之的后背,等他哭聲漸停,才冷聲問道:“沈家還需要我留著嗎?”

    沈知之搖搖頭:“最后一次,就當(dāng)我還他們的養(yǎng)育之恩了。”

    景澤謙嘖了聲,他的知之還是心太軟。

    不過就算不要他們的命,他也沒打算再放過他們。

    沈知之被景澤謙抱回家后,就發(fā)起了高燒,昏迷不醒,景澤謙為他放了一晚上的安撫信息素。

    景禾集團(tuán)有個臨時會議要開,景澤謙不放心讓別人照顧沈知之,就把他帶去了景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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