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啊……”
凌然傻了眼, 呆呆站著沒動。
江之嶼伸手過來,掐著他的月要側微一使力,便將小Omega整個人翻轉了過去。
凌然還沒來得及反應, 攥住系帶的兩只手就忽然被捉住, 隨后被按著舉到頭頂, 動彈不得。
白襯衫和黑馬甲的四根系帶凌亂散落在背后,中間閃著一小片瓷白柔膩的背部肌膚, 兩處小小的月要窩看起來顫顫巍巍的可憐,昨夜不知道是不是被舔吮得久了,這會兒薄白的皮上還泛著點點紅痕。
太細,太軟的腰, 被一只手按著, 便抖著塌了下去。
凌然深深吸了口氣, 竭力屏住,快要被窒息的顫意憋得頭暈眼花。
那只手上好像帶著手套, 微微粗糙的布料劃過太過柔嫩的肌膚, 觸感不怎么美妙, 摩擦感太重。
凌然覺得裸露在外面的那片部位快要被人盯得火燒起來, 空氣中仿佛生出無數雙細小微妙的觸角,帶著滾熱濕黏的濁液, 緩緩從他身上每一寸肌膚上掠過。
若這里不是更衣室,恐怕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么。
江之嶼用了些意志力才克制住想要將手探進去的欲望, 只是進去還不夠,要掠奪, 要占據, 要將他身上的每一寸縫隙填滿。
只是這么看著,便覺得體內的信息素又開始隱隱作祟, 有股熱氣順著筋脈開始蒸騰。
隔間內溫度在急劇上升,enigma喉結滾動,在吞咽谷欠望。
隔間外此時忽然傳來服務生不合時宜的詢問聲:“凌先生,您的衣服后面可能有帶子不方便系,需要我幫助您嗎?”
凌然聽見外人聲音,后背猛地僵直了下,可他被人上下按著動不了,只能扭著頭盡量去看貼在背后的人。
可enigma個頭太高,他看不見他的眼睛,有點急了,呼吸短促地哼了聲。
外面的服務生沒等到凌然的回應,只是聽見簾內有動靜,以為凌然是遇到了什么麻煩,自作主張伸手去掀開簾子。
“不好意思凌先生,我看看您有沒有需要……”
掀開簾子的瞬間,服務生剩余的話語頓時咽回了喉嚨里,驚訝地瞪著眼睛看著面前這一幕。
隔間內空間狹小,寬肩長腿的enigma就擋住了大半邊視線,從背后看過去甚至根本看不到他懷里還藏了個人。
但是下面露出來了兩雙腿,前面的那兩條細細弱弱的,馬靴套在小腿上都顯得有點肥大,似乎站立不穩,因為外人的闖入在輕輕發顫。
背后的兩條長腿不動如山,微微叉開,能將嬌小瘦弱的Omega完全籠罩在身前,似乎正將人抵在面前的隔板上。
被打攪到的enigma明顯表情沉下來,側臉冷峻陰郁。
“出去。”
服務生從沒有感受到這樣強烈威迫的氣壓,身為一個聞不到信息素的beta都被嚇得抬不起頭來,哆哆嗦嗦放下簾子就跑了出去。
凌然把腦袋轉回去,撇了撇嘴巴:“都被人看到了……”
要是被人認出來他們兩個怎么辦?凌然心想,他們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做出來什么親密舉動吧,不會被人看出他們之間是昨晚一起抱著睡了的關系吧?
江之嶼頓了頓,慢條斯理開始替他系背后的帶子,語氣聽不出喜怒:“手不準放下來。”
凌然眼珠子一轉,他便知道凌然心里在想什么。
又在為那種虛無縹緲并且無關緊要的目光擔憂,為了活在別人的眼光里,甚至可以壓抑自己的情感所求,活得小心翼翼且痛苦。
他越來越發現對付凌然好聲好氣跟他講道理見效比較慢,干脆用指令似的話語代替,凌然反倒會乖乖聽從,任由人擺布。
這雖然不是什么好習慣,但多數時候是很好用的一套規則。
果不其然,聽出背后的人好像有點不悅,凌然就真的老老實實把手舉在頭頂,低著腦袋,一聲不吭了。
江之嶼手指靈活,幾根帶子被系成了漂亮的蝴蝶結,束在小Omega纖細的腰后,更顯得漂亮惹眼。
這身衣服很襯他,干凈清新,細腰長腿,身材一覽無遺。
總算換好了衣服,兩人從更衣室內出來,跟著馴馬師前往馬廄。
凌然看見馬匹心里還是會不自覺緊張,一直緊緊跟在江之嶼身后。
聽馴馬師介紹起來,他才知道原來江之嶼有匹私人馬養在這里,是匹血統很高貴純正的黑色公馬,名叫Doggy。
Doggy身形高大矯健,渾身毛發油黑锃亮,每日都有專人馴養和飼喂,性格已經被引導的較為溫順。
馴馬師將漂亮健碩的Doggy從馬廄中牽出來,韁繩直接交到了江之嶼手中,便先行離開了。
Doggy乍然看見熟悉的主人,似乎情緒有些亢奮激動,馬蹄在地上奮力扒拉兩下,高昂的頭顱在江之嶼面前低低垂下來。
江之嶼伸手過去,大掌順著黑馬的軀體緩緩撫摸,馬哼鳴幾聲,似乎在做出回應。
江之嶼回頭看了眼,見身后的小Omega早已經退到了幾米開外,兩手緊緊揪著自己身上的馬甲,表情很是嚴肅緊張。
他失笑,對小Omega沉聲道:“過來。”
凌然心里害怕得很,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從馬背上跌下去之后身上有多痛,更別提父親母親和哥哥姐姐不會心疼他,只會覺得他柔柔弱弱的連騎馬也不會,好沒用。
可江先生在叫他,他鼓足勇氣,朝前邁去。
等到凌然走近之后,江之嶼攥住他手腕,將他的手直接放在了馬背上。
凌然半邊身子都突然麻掉了,一動不敢動,眼睛瞪得大大的。
江之嶼將手覆在他手上,帶著他一起輕柔撫摸馬匹的鬃毛。
摸了幾下之后,Doggy像是覺得舒服了,干脆用頭主動去輕輕蹭凌然的手。
不像什么性格剛烈的巨獸,像條溫順親人的大型狗勾而已。
凌然的恐懼不安消散了幾分,有些驚喜的扭頭看了眼江之嶼。
江之嶼對他道:“另只手也放上去。”
凌然有點遲疑,但還是乖乖照做了,兩只柔軟的手掌一齊在駿馬背后緩合輕撫,在用自己的友好善意跟馬兒建立情感連接。
就這么跟馬溫存地相處了一小會之后,凌然已經覺得沒那么怕了。
江之嶼翻身上馬,雙腿在馬側輕輕夾了下,馬匹便接收到了他的指令,四蹄小幅度邁動,在場內緩緩跑了幾圈。
凌然一直看著他的方向,他騎馬的動作流暢又美觀,像是生來便是高高在上手握韁繩的萬物掌控者。
跑了沒一會兒,Doggy已經完全適應了馬場的環境,江之嶼回到凌然面前停下來。
“想試試么?”江之嶼問。
凌然有些猶豫,他見江之嶼騎馬的姿態英姿颯爽又游刃有余,好像很輕松也很有意思的樣子。
他是很想試試的,可是曾經被摔傷的小腿似乎在隱隱作痛。
江之嶼下馬,干脆將他兩手放在馬背上,對他道:“一只腳踩住這。”
凌然照做,便感覺到身子猛地一輕,他直接被人托著坐到了馬背上。
眼前的視野驟然變得空曠高遠,像能一直看到馬場盡頭的碧波青山。
可他害怕得很,渾身都不受控制地緊緊繃著,把Doggy弄得很不舒服,蹄子不耐煩地在地上用力畫圈。
江之嶼牽著韁繩,伸手拍了下他的小月退:“別夾那么緊。”
凌然垂眸看他,聽見他說:“放松。”
凌然盡量放松下來身子,江之嶼替他牽著韁繩,引著馬繞場緩慢走了兩圈。
馬背上的小Omega從一開始的緊張不安,到漸漸察覺到只要身旁的人不松開手,他在Doggy的背上就是安全的,所以他的身子也逐漸松緩了下來,開始感受到了騎馬的樂趣。
江之嶼時不時會在一旁提點他。
“背挺直。”
“目視前方,調整呼吸。”
“試著靠身體重心和腿部壓力操控。”
“盡量不用韁繩。”
又走了兩圈后,江之嶼慢慢松了手。
凌然并沒有察覺到,他在看遠處正在緩慢下落的太陽,不知不覺間竟然快要隱藏進山林,有片火燒的連云籠罩在翠綠波濤上。
這樣漂亮的落日,他又是和江先生一起看到的。
馬的速度突然加快起來,凌然這才回過神,瞧見江之嶼竟然已經不在自己身邊,現在的韁繩完完全全在他自己手中,他孤身一人在隨著馬背上下悅動的幅度顛簸飄蕩。
一股莫名的恐懼霎時間涌上心頭,凌然盯著四周快速掠過的地面看,忽然覺得頭暈眼花,身子有些坐不穩當了,好像馬上就快要從馬背上跌下去似的。
馬是非常聰明且敏感的生物,感覺到背部人的不適和惶恐,仿佛能意識到此時此刻的它不再受背上的人掌控,便像是撒了歡一樣的加速起來。
凌然身子被顛得東倒西歪,他忍不住失聲尖叫,卻更加刺激得馬不聽指令隨心所欲。
凌然趕緊壓低身子緊緊抱住馬背,眼睛也害怕的緊閉起來,就在凌然覺得自己身子快要被顛得散架,人也馬上要被再次甩下去的時候,Doggy的腳步卻忽然停止了下來。
隨后有雙手環住了他的腰,將他從馬背上直接抱了下來。
被一個溫熱的充滿安全感的胸膛緊緊包裹著,小Omega緩緩睜開眼睛,纖長睫毛已經因為害怕而被淚水濡濕了些,紅通通的眼眶看起來可愛又可憐。
他還在因為剛才受到的驚嚇而激烈喘息著,身子怕得一直在發抖,怎么也平復不下來。
江之嶼聽見他呼吸太過急促,像是陷入了某種驚懼情緒,便繼續將他圈在懷中,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凌然,”他嗓音低沉,安撫道,“聽我說。”
小Omega因為吸不進新鮮空氣,眼中有淚水在急劇蔓延。
可覆在臉上的手掌脫了手套,掌心干燥溫熱,能將他的一切都盡數掌控。
江之嶼收緊手指,有柔嫩細肉從指縫中泄出些軟膩。
他說道:“慢慢呼吸,我說吸氣才能吸,明白么?”
小Omega被人禁錮著,沒有說不的能力,一雙眼睛霧氣盈盈的眨了眨,點頭。
江之嶼微微松開些手掌:“現在,吸氣。”
小Omega得到指令,張大嘴巴用盡全力深深地吸。
“五。”
“四。”
“三。”
“二。”
“一。”
倒數五聲,大掌又遮蓋住他的口鼻。
凌然眼睛瞪得更大,胸腔中像是被人狠狠吹氣鼓起來的氣球,再不讓他呼出氣去便會直接將他的身體撐爆。
可江之嶼沒松手,讓氧氣在他體內短暫停留,隨后才慈悲地再次松開手。
“呼。”
小Omega臉頰都快要憋紅,終于能吐出口氣來。
江之嶼如此控制著他的呼吸頻率,又讓他強行進行了數十次循環往復,感受到懷里人的身子終于不再抖了,才松開他的臉頰。
修長手指在半空中隨意捻了捻,指尖的滑膩觸感讓人舍不得放手。
而掌心里一片溫熱泥濘,像被淋濕。
凌然從那種無邊恐懼中緩合過來了,臉頰柔軟地貼在面前人懷中,兩手抱著他的腰,怎么也不肯再松開了。
他顧不上周圍有沒有人經過,有沒有人在看,他只能從enigma身上汲取到求之不易的安全感。
像是能在深海中牢牢托舉住他的浮木,是他生的希望。
江之嶼在他背后輕撫,剛才跑遠的馬已經回到了兩人身旁,像是知道做錯了事,用嘴巴叼著韁繩,想要重新塞回到凌然手中。
可凌然腦袋埋在江之嶼胸前,不回頭,也不理睬它。
黑馬喉間發出聲短促的哼鳴,腦袋垂著湊過來。
江之嶼一手牽過韁繩,用極具壓迫性的責備口吻喚了聲:“Doggy”
黑馬沒了那股頑劣脾性,又變回了溫順的大狗勾。
江之嶼道:“Doggy很喜歡你。”
凌然臉頰蹭了蹭,還是不愿抬頭。
“它很敏感,能感受到你是個容易妥協的人,”江之嶼揉了把他的腦袋,“如果你給它下達的指令不夠堅定,那么它也會跟你一樣行動猶豫,甚至最后完全不聽從你的指令,變得難以操控,就像剛才那樣。”
凌然聲音從胸口處傳來,喉骨帶動著胸腔的共鳴,聽起來悶悶的:“我根本不會騎馬……”
富家子弟幼時通常都會被培訓一些高雅技能,必如馬術、航海等。
江之嶼問道:“家里沒讓你學過?”
凌然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學過的,但是,我從馬上摔下來過……那時候不小心把腿摔壞了,在醫院住了很長時間,后來我就沒再騎過馬。”
江之嶼低頭,在他發心上落下個輕緩的吻。
“疼么?”
凌然點點頭。
疼,當然疼。
他是一個人住的院,家里人都各自有要忙的事情,請了個阿姨照顧他,阿姨只是拿錢辦事,對他不怎么上心,他晚上有時候疼得自己偷偷在被子里哭,第二天醫生給他換藥的時候又會強忍著一聲不吭。
旁邊的Doggy見兩人一直在抱著,也用腦袋往兩人身上拱了拱。
凌然被拱得差點沒站穩,要不是腰后面有只手撈著,他能被拱個大馬趴。
江之嶼扯了下韁繩,冷聲道:“Doggy,Stopp”
馬能聽出主人有些不悅,立即停止了舉動。
凌然轉過頭,看了眼站在身旁的黑馬,見它垂頭耷腦沒什么精神,剛才那股歡快勁也消失的無蹤影,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只會用馬蹄不停踢著地上的石子。
他心中又生出些不忍來,馬是很有靈性也很衷心的生物,可能被養在這里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主人幾次。
江之嶼道:“不想騎了我們就回去。”
凌然忽然伸手,摸了摸Doggy的后背,說道:“我還想再試一次。”
江之嶼像是并不意外,扶著他上去坐穩,隨后忽然也跟著翻身上了馬。
凌然后背緊密貼上個寬闊溫熱的胸膛,身體兩側也被兩只強有力的手臂牢牢圍困。
他坐在enigma跟前,能被穩妥安全地包圍保護起來。
江之嶼在他背后開口,震動的胸腔讓他耳際都跟著嗡嗡作響。
“再教你幾圈。”
說著,長腿在馬側忽得用力夾了下,發出簡短堅定的指令:“Doggy,Galopp”
Doggy像是終于能夠得到釋放,身子急速飛馳了出去。
凌然被人摟著,這次不會再從馬背上掉下去,有風在他耳旁疾掠,他心臟在撲通撲通亂跳,柔軟的身子被顛得不停胡亂震蕩著,很快便覺得五臟六腑好像都被震碎移位,屁股和大腿都疼得他想掉眼淚。
江之嶼一手環在他月要前,固定住他身體。
“好好感受我晃動的頻率,”江之嶼嗓音低沉,在他耳邊同樣下達指令,“學著配合。”
凌然用心體會了下,馬背的悅動幅度是有規律的頻次,只要能跟隨著馬兒的每一次跳躍主動上下晃動身體,便能極其精準地與其達成一致配合,身子也不會這么痛這么累。
他悟性很好,很快便與江之嶼保持在同一個震動頻率上。
兩人共乘一騎,身影嚴絲合縫緊緊貼合,像是世上最完美無暇的兩道嵌影。
騎了幾圈之后,凌然也逐漸掌握住了關竅。
江之嶼把韁繩的操控權交給他,任由他對Doggy發號施令,帶著兩人又在場上繞了許久。
直到太陽完全下山,四周都灰蒙蒙黑下來,凌然才牽著韁繩讓Doggy停止下來。
他其實還沒騎盡興,可天黑了視野不好,再加上他第一次騎馬,不宜騎得時間太長,不然第二天一定爬不起來。
把Doggy送回馬廄中,凌然上前圈住它脖子抱了抱,這才依依不舍跟著江之嶼離開。
兩人換好衣服后,趙欽開車帶兩人離開了馬場。
在車上凌然就感覺到了些微不適,屁谷被顛得快要碎成四瓣了,并且他覺得兩條月退有點顫顫巍巍不聽自己控制了似的,尤其是他的大月退內側,因為那處軟肉實在太過嬌嫩,也基本沒受到過什么凌虐,所以嬌貴得很。
只不過在馬背上被摩擦了一下午,換衣服的時候他就看見那里紅了一大片,跟褲子摩擦到的時候有點疼。
但是他不好意思提,所以強忍著穿好了褲子。
勞斯萊斯開進御棠府樓下,時間已經不早了,凌然下車后禮貌邀請了江之嶼上樓吃個飯再走。
江之嶼也禮貌地沒有拒絕,跟著他一起上了樓。
趙欽觀察了下兩人一前一后上樓的背影,識相地將車直接開走了。
不出意外的話他明早再過來接人就可以了。
宋義在家里早已經做好了豐盛晚餐,像是知道江之嶼晚上會過來吃飯似的。
吃晚飯的時候兩人坐在對面,隔著些距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工作,看起來真的像只是在簡單吃頓便飯。
只是一頓飯吃完,江之嶼眼睛里充斥了些紅血絲,看起來像在竭力壓抑克制著些什么。
可他什么都沒提。
凌然去了趟洗手間,估摸著自己出來了之后就該送江先生下樓了,都這么晚了,明天是周一,他們都要上班的。
他走到客廳,卻看見宋義拿了個醫藥箱在往沙發邊走,邊走還邊在里面翻找著,終于找出來一支針劑。
“找到了江總,”宋義開心道,“幸好家里還有抑制劑,但是這是凌先生之前用的,是Omega專用,對于enigma的抑制效果可能不是那么好。”
“沒事,”江之嶼嗓音沙啞的厲害,“給我。”
宋義將抑制劑拆開,鋒利的針頭推出些晶瑩液體,隨后才遞給江之嶼。
江之嶼接過來,掀起一只手腕的袖口,面不改色,準備直接將針劑推送到手臂的靜脈血管內。
可尖銳針頭還沒來得及扎進enigma肌肉結實的小臂中,就被急忙跑過來的Omega緊緊攥住了手腕。
凌然顧不上月退被摩擦的疼痛,目光有些急切,他甚至沒想好自己在做什么,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他望著江之嶼,問道:“您要干什么?”
江之嶼蹙著眉,眸色深沉不見底。
一旁的宋義解釋道:“江總的易感期需要依靠抑制劑來控制,并且必須在前期就開始定期注射,不然后期爆發起來會很麻煩。”
江之嶼也對他道:“松手。”
可凌然不僅阻攔著不肯松,還沖動地將那支針劑從enigma手里奪下來,扔到旁邊的桌子上。
“頻繁注射抑制劑對身體不好的,”凌然言辭懇切道,“您忘了我的病是怎么得的了嗎?而且徐醫生之前也說過,如果可以通過信息素進行撫慰,那最好不要太過依賴抑制劑。”
江之嶼看著他,視線落在他一開一合的唇瓣上。
那里柔軟又甜美,漂亮又可口。
濕漉漉的泛著層水光,惹人憐愛。
Omega生怕他會再去注射抑制劑,兩只手都拉住了他的手臂,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鼓足了很大的勇氣,輕聲說道:“我,我可以幫您的。”
江之嶼唇角輕輕揚了下,有種眼睜睜看著獵物一步步主動被誘進陷阱的勝者姿態。
他問:“怎么幫?”
凌然想了想昨天晚上是怎么幫的,臉頰忽然覺得有點發熱,腦袋也低低垂下去,聲音小的快要聽不見:
“要不,您今晚,留下來吧……”
第52章
床上躺了另一個人, 存在感實在太過強烈。
柔軟的天鵝絨都被壓著塌陷下去,凌然呼吸放得很輕,只占據了大床的一點點邊緣位置。
兩人之間隔著接近半米的距離, 顯出幾分克制疏離。
仿佛昨晚在狹窄的單人床上擁著入睡的人不是他們。
凌然心想, 他說讓江先生留下來, 可沒說兩人要睡在同一張床上,旁邊的客房明明還空著好幾間, 但人已經在身側躺下了,他也說不出再把人趕走的話。
并且,他能感覺到enigma的情緒不怎么好。
空氣中的龍舌蘭信息素味道并不濃重,身側的人好像已經睡了, 房內一片漆黑, 靜得像是能聽見小Omega瘋狂亂跳的心。
凌然也在緩慢而小心地釋放著玫瑰香葡萄味道, 確保enigma能聞得到。
但是沒一會凌然就覺得后頸處漸漸傳來些酸麻感覺,好像昨天晚上已經被人逼迫著擠榨了太多, 過度工作只會讓Omega身體疲累, 應付不過來。
凌然輕輕伸手揉了揉脖子, 在黑暗中轉過頭, 看向身側安靜的enigma。
難道真的已經睡著了?
那他是不是可以休息一會了……
凌然很小聲地問了句:“江先生,您睡著了嗎?”
他保證音量真的特別輕, 是絕對不會把已經睡著的人吵醒的。
沉寂的黑影沒動,似乎確實睡了。
凌然想再確認一下, 便又輕聲喊了句:“江先生……”
那股陰沉濃郁的龍舌蘭酒味像是忽然在空氣中炸裂開來,塵封已久的酒窖被丟了個炮彈, 極其猛烈強勢的攻擊眨眼間便將小Omega團團包裹其中, 細細密密,像憑空生出的無數雙觸手, 沿著他的肌膚表層瘋狂擠占侵入。
“嗚……”凌然有點承受不住,難耐的悶哼一聲。
一雙手忽然伸過來,直接將他生生從床側拖進了懷中,堅實虬結的肌肉將嬌小的身軀牢牢禁錮,似乎已經忍耐到了極點,迫切灼熱的吻落下來。
在絕對的力量壓制面前,凌然像軟了骨頭的貓,腰被勒著不停向更深處壓,上半身卻被吻得連連后退,整個人都被折成了不可思議的柔軟弧度。
信息素和深吻雙重壓迫下,他身子開始慢慢發抖。
江之嶼含著他唇舌吃了會,馥郁的香味太勾人,光是嘴巴里含的還遠遠不夠。
一只手覆蓋上Omega被蒸騰的熱氣潮乎的臉蛋,江之嶼微微松開他。
凌然得到片刻喘息,終于能大張著嘴巴呼吸新鮮空氣。
但是還不等他緩合過來,又忽然被人像是面團一樣搓揉兩下,隨后身子一轉,被人壓著按進了床褥里。
身上的薄被滑落到了地上,卻沒人在意。
即使周圍暗淡無光,卻仍能看清楚小Omega裸露在外的四肢,細長白膩,脆弱易折。
腰際的衣服在動作間蹭了上去,一小截細白的肌膚太過惹眼。
帶著高于體溫的熱度,大掌覆上去,能完完全全遮蓋住。
再順著腰線往下滑……
凌然忽然一個激靈,雙月退使勁合攏,伸手用力拉住了enigma的手,帶著綿軟哭腔:“不,不要……”
江之嶼俯身過去,深深嗅了口。
濃郁的葡萄香味撲鼻而來,果然比口腔中的信息素濃度要高得多。
這對于處在易感期的enigma來說是無與倫比的誘惑。
江之嶼手臂上的青筋赫然崩起,像是隨時都會斷裂開來。
他嗓音帶著些喑啞:“月退打開。”
凌然眼眶紅得厲害,有朦朧的濕氣在氤氳。
他咬緊下唇,用力搖了搖頭,可是想到黑暗中enigma應該看不到,便又連忙說道:“不,不可以的……”
他還沒有準備好,不是說好了不會對他終身標記的嗎?
怎么能騙人呢……
江之嶼將他隱忍委屈的表情盡收眼底,眸色猝然沉重下來。
分明主動讓自己留下來的人是他,主動開口勾引的人也是他。
本來都打算就靠著他的一點信息素挨過去,但是卻被勾得槍臨城下。
凌然抽泣兩聲,慌亂解釋道:“我今天受傷了,腿好疼好疼,動不了的……”
他沒撒謊,確實很疼。
江之嶼了然:“破皮了?”
凌然小聲道:“可能,可能是的。”
大掌重新覆上去:“我看看。”
凌然沒想到自己不說還好,說了受傷,不被看是不可能了。
面前人更加近距離的靠近,高挺的鼻尖近乎要貼上,似乎真的是要幫他驗傷。
更是想仔細看看甜膩柔嫩的濕潤沼澤,有沒有爛掉一顆葡萄在里面。
“沒有血。”江之嶼道。
在那道呼吸朝著不正確的方向偏移時,凌然心臟像是快要停跳,他想要從禁錮中掙脫出來,往床頭的位置努力磨蹭。
江之嶼輕而易舉將他按在原地,低沉的語氣像在散發著恐怖鬼魅的氣息。
“不是說了幫我么,”他靠過來輕聲問,“又想反悔?”
凌然忍不住掉下眼淚:“不,不是……”
他沒想反悔,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幫。
江之嶼親吻他的眼角:“別怕,寶寶。”
不進去,只是覺得渴。
因為一句承諾,Omega被釘死在溫熱密網內。
凌然咬緊牙關,一口氣狠狠吸在肺里吐不出來,被猛烈刺激得眼前也一陣陣發暈。
葡萄被榨成汁水,饑渴的人奉為甘霖,虔誠地捧著含著,當成天降的恩露。
凌然意識已經歸于一片混沌,所以也沒看見enigma忽然直起身,從一旁的抽屜中拿出來一支抑制劑。
江之嶼沉著眼,望床上的人,用殘存的理智推出針劑,緩慢而堅定地推進了手臂中。
抑制劑是必須要打的,他不確定這次的易感期會持續多久,光是注射針劑就已經五天了,可一陣陣的情熱發作的更加洶涌頻繁。
他今晚也是故意當著凌然的面打針,就是要逼他主動,強迫他開口,朝自己邁近。
針劑注射完畢,江之嶼沉了沉氣,才將小Omega重新摟進懷中。
在他耳旁輕聲低語:“什么時候才能不躲我。”
在外人面前總是跟他裝不熟,搞得兩人像見不得人。
凌然眼睛還濕著,被人捏著臉頰正視過來。
“寶寶,說話。”
可小Omega眼神迷離,沒聽清他問了什么,長睫胡亂顫了顫,柔軟的發絲有些汗濕了,潮潮乎乎地沾在白膩臉頰上。
他是折騰得累極了,像被當成了泉眼。
江之嶼口中還能感受到那股熱潮洶涌的甜蜜滋味,便低頭在他臉頰上親了親。
“睡吧。”
下次,可就不會再被這么輕易放過了。
*
等凌然再次睜開眼睛,墻上的指針明晃晃顯示著下午三點。
他腦袋迷蒙,嘴巴舌頭都酸酸麻麻的,關鍵是兩條月退竟然也酸軟得不像樣,跟昨晚是劈著叉睡得似的。
他揉了揉頭發,強撐著坐起身,房間內已經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床頭放著杯水,他是渴極了,昨晚光顧著滋潤別人去了。
喝完整整一杯水后,凌然才像是意識清醒過來,猛然瞪圓了眼睛,踉蹌著就從臥室跑了出去。
“宋義!”他啞著嗓子喊道,“我上班要遲到了!”
宋義正在廚房忙活,聽見他的喊聲連忙出來,看見小Omega正急得在客廳團團轉,便安慰他說道:“凌先生,江總給您批了兩天假,您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
凌然身子這才頓住,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臉頰騰得紅透。
“哦……好的。”
宋義笑瞇瞇道:“更何況現在已經下午了,您就算是要上班,也不是遲到的問題了,是礦工的問題。”
凌然結結巴巴回道:“我,我是昨天騎馬,玩得太累了……真的,你,你別亂想啊……”
宋義道:“騎馬是會很累的,在家休息兩天也很正常,這沒什么奇怪的,放心吧凌先生。”
宋義越這么說,凌然臉蛋越紅,最后整個人像煮熟的蝦米,撇著腿飛速跑回了主臥。
宋義沒一會就給凌然送了藥膏進來,說是江總囑咐的。
凌然自己涂好藥,又不得已找了條寬松的褲子穿上。
秦誠月果不其然給他發了一堆消息轟炸,不過都是上午發來的。
估計看凌然這么長時間還不回復,可能早都被吃了個干凈。
凌然不過回過去個貓貓可憐的表情包,秦誠月就干脆打了電話過來。
“喂,誠月……”
“太過分了!”
凌然聲音都小了些:“對不起啊誠月,我請假沒提前告訴你一聲,公司里沒什么事情吧?楊嘉和小峰呢?”
小峰就是之前一直跟著他的寸頭alpha攝像,畢竟他現在已經是小組長了,還要為組里其他人負責才行。
秦誠月又重復了遍:“實在是太過分了!!”
凌然很不好意思:“我知道選題會的壓力很大,但是我已經把下一期的稿子寫了一版,我一會就發給你,好不好……”
秦誠月繼續自顧自說道:“怎么會有他這樣的人!我又不是故意走錯的,脖子都被他咬了,他還想怎么樣啊?”
凌然有點愣住:“誠月,你到底在說誰啊?”
聽起來不像是在控訴他,倒像是什么他不認識的人。
秦誠月怒火壓不住:“沒誰,就是不小心遇上個喜歡咬人的瘋狗了。”
凌然小心翼翼問道:“我認識的嗎?”
秦誠月似乎頓住片刻:“算了算了,別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了,提起來我就來氣,你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能來上班啊?”
“可能,得后天了。”
凌然不自在地攏了攏腿,昨晚被人強行掰開的感覺仿佛還歷歷在目。
他以為對enigma的幫助,和實際的幫助好像越來越不對等。
這還沒怎么樣呢,他就覺得自己快要散架了。
以后可怎么辦呀。
凌然有點懊惱,自己為什么不是身體健壯一點的alpha呢,或者是體質好一些的beta也行。
可他偏偏是最柔弱嬌氣的Omega。
“后天啊,”秦誠月算了算時間,“后天可能有點來不及了,老大今天給我們組里透露了點內部消息,掌上明珠你聽說過嗎?就是海市最有名的那家消金窟。”
“聽說過,”凌然道,“上次好像聽說那邊被爆出來過會培訓一些Omega,專門為上流人士提供不正當服務,但是被群眾舉報了幾次,也被警察搜查過,并沒有查出有什么問題。”
秦誠月道:“對,背后老板可能有上面關系,所以每次都會有人作保,這次老大給的口風是可以查,但是要講究方式方法地查,最好是能一次性把掌上明珠搞掉,否則的話以后都建議我們再也不要碰這個選題了。”
凌然聽了這話,眼里都冒出些興奮的光芒:“意思是我們欄目可以播這個新聞了嗎?”
秦誠月也有些激動難耐:“是呀!”
“太好了!”凌然徹底坐不住了,“要不然我還是現在就回公司吧,真的要拍的話我們還有好多準備要做呢。”
秦誠月阻攔他:“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實在不行你明天來也可以啊,不差這半天了。”
凌然堅持道:“我沒事的,我現在就過去,等會我們見了面再說吧。”
秦誠月知道肯定勸不住他,他在別的方面耳根子都軟,就是在工作上,一旦認真起來可以說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掌上明珠的新聞第一次被爆出來的時候,其實凌然和秦誠月就動了想做這個的念頭,但是當時江舟還在江盛譯名下,選題剛報到寧新橋那里就被pass了,因為知道高層肯定不會給通過。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有了強大靠山之后的江舟可謂所向披靡,連寧新橋膽子都變大了不少,主動提出來讓凌然帶組跟進這條新聞。
凌然一時開心過了頭,連飯都沒吃,匆匆跟宋義說了一聲公司里有急事,就直接開車跑了。
來到公司后,秦誠月已經帶著楊嘉和小峰在小會議室等著了,三個人把近些年關于掌上明珠的新聞全都扒了出來,一一打印,然后貼在小黑板上逐條分析。
秦誠月還從來沒有這么有干勁過,現在凌然是他們組的組長,作為公司里被提拔最快,也是最年輕的新聞部小組長,凌然受到的非議不少,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再加上在馬場被江盛譯和蔣蓉蓮母子倆這么一鬧,雖然凌然看起來是被騷擾糾纏的受害者,但不免讓人覺得他是憑著跟江盛譯的關系走后門進的公司,也是走后門坐火箭晉升的。
凌然的能力他在上學時候就知道,根本不比那些在公司里混久了的老員工們差,不蒸包子爭口氣,他們四個這次必須得把這條新聞好好做出來,猛猛扇那些另眼看凌然的人的臉。
凌然并沒有把自己當成什么領導,凡事都跟組員們商討著來。
他們先分析了下掌上明珠的發家史,背后的勢力主要來自于近兩年才慢慢在海市嶄露頭角的董氏。
董氏的老總叫董暉,白手起家創辦起了董氏集團,掌上明珠就是他在海市撈到的第一桶金,只不過后來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開始在其他城市開了會所連鎖店,并且入股資金也慢慢多了其他企業。
到了今年,董暉又開始轉而踏入政界,先跟幾位海市大佬搞好了關系,憑借選舉直接成為了海市某個商界學會的主席,雖然不是什么正經職位,但是名號說出去好聽,起碼已經算得上是內部人士。
秦誠月站在小黑板前:“差不多就是這么個情況了,但是比較棘手的一點是我們沒辦法進入到掌上明珠里面拍攝,他們要是看到我們的攝像頭,肯定能把咱們幾個打成殘廢,我聽說那邊的保鏢都是練家子,可兇了。”
他們組里一共四個人,一個alpha,三個Omega。
都不夠人打的。
楊嘉道:“那就別讓他們看到攝像頭。”
小峰指了指自己:“難道你們三個進去,我在外面等著?絕對不行,我必須得進去保護你們,誰知道你們進去了會有什么危險?”
凌然想了想:“我們只是進去消費呀,沒事的。”
秦誠月立即反對:“不行不行,你每周都上新聞,保不齊會有人認出來你的臉,你絕對不行,我和楊嘉進去或許可以。”
小峰又道:“你們兩個也不行,你們一看就是Omega,哪里像是進去找樂子的,被人當成樂子的還不多。”
楊嘉給了他一拳,秦誠月白了他一眼。
凌然腿心還是有點難受,兩條腿在桌子底下晃了晃,忽然彎著眼睛笑了。
“我想到個絕妙的主意。”
*
在公司熱烈討論到了快十一點,四個人還不覺得累,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亢奮不已,恨不得當天晚上就直接沖進掌上明珠拍攝。
但是凌然必須得做足準備才能去,所以幾人約好了明晚先在公司碰頭,再一起出發。
討論結束后,凌然走出公司才覺得渾身乏累,他開車回到御棠府,在樓下拿起來手機看了眼,發現居然有個未接來電。
八點鐘,來自江先生。
凌然:“!”
完蛋了,他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顧不得腿側摩擦的疼痛,凌然飛奔上樓。
打開家門后,看見客廳內并沒有開燈,四周一片漆黑。
他沒在樓下看到江之嶼的車,以為他今晚可能就不會過來了吧。
關門進屋,凌然彎腰正準備換鞋,卻突然聽見有道極輕的腳步聲落在了他身邊。
他后背猛地一僵,剛準備抬起頭來看,就被一雙手直接掐著腰抵在了身后的門板上。
第53章
即使看不清楚, 凌然也能立即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
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難道,江先生在家里從八點等他到現在嗎?
凌然心里不免彌漫起些許愧疚, 明明說好了兩人互相幫助的, 每次他紊亂癥發作, 江先生都能及時出現幫他緩解,可江先生最近在易感期, 他竟然把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后。
實在太不應該了。
想到這里,被抵在門板上的身子不禁放得更軟了些,一只手柔柔弱弱的按在了腰側的手臂上,帶著些討好意味的輕輕晃了晃。
“江先生, 您等我很久了嗎?”
瓷白的小臉仰起來, 一雙帶著柔霧的桃花眼在黑暗中眨巴兩下, 模樣看起來清純又無辜,仿佛半夜十二點才回家的人不是他。
面前高大沉寂的黑影沉默著沒應聲, 只是按在腰側的手指又收緊了些, 克制隱忍下的暴動生出些想要將這截細腰干脆折斷的欲念。
或是將他手腳都捆綁起來, 牢牢拴在身上, 這樣也不用在易感期的晚上在這獨守空房,抱著天鵝絨毯上殘存的一點甜膩香味幾欲抓狂。
凌然被掐得忍不住悶哼一聲, 身子往前貼了貼,主動將柔弱無骨的兩只小手放在了enigma健碩的月匈月幾上, 單薄的月匈月甫也軟軟靠上去,清甜的嗓音像在輕聲哄。
“對不起呀, 我回來晚了, 不要生氣了可以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主動更深的依偎進enigma懷中。
江之嶼垂著眼眸看他, 視線能在黑暗中將他臉上的那點婉轉獻媚望得一清二楚。
他似乎知道這樣撒嬌能讓自己消氣,但這不是撒兩下嬌就能輕易過去的事。
宋義說他今天出門的時候連飯都沒吃,走路甚至還撇著,又不是昨天晚上哭著跟自己說腿疼的時候了。
凌然努力睜大眼睛,想看看enigma的表情,但是不等他看清,就忽然感覺到身子一輕,他被人打橫抱起,闊步朝著書房的方向走。
進了門,江之嶼仍舊沒把他放下,一直走到了書桌后,才將他放在了寬大的桌子上坐著。
書房里面更黑,連一點昏暗的光都沒有。
凌然感受不到enigma的氣息了,突然變得有點害怕,像被丟盡了個黑漆漆的無底洞中,四周不知道暗暗藏匿著什么覬覦他的怪物,仿佛在隨時準備沖上來將他衣服扒干凈,然后和著骨頭連皮吞下。
凌然身子縮成一團,企圖從書桌上跳下去,這樣高的位置讓他很沒有安全感,他兩條腿都懸在半空中幽幽打晃,根本碰不到地面。
但黑暗中有只手將他朝后推了把,他便又跌回了桌面上。
他仍舊不死心,還是想跳下來,可每次又都會被人推回桌子上坐著。
“嗚……”
凌然喉嚨中發出一聲細小的嗚咽,像只被主人遺棄在黑洞的小貓,他兩只手臂伸長,盡量在跟前捕捉著,可碰不到人。
他有點怕黑,意識到enigma明明就在自己面前,看著自己,觸碰自己,卻不讓自己碰得到他。
這樣根本一點都不公平。
就在凌然心頭蔓延上來一股巨大的委屈,眼眶一熱差點想哭出來時,眼前乍然亮起道燈光,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凌然抬手捂著眼睛,等到眼前慢慢適應了這道光亮后,這才抬著紅通通的眼睛,看清楚了正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江之嶼靠在真皮座椅靠背上,長腿岔開,能將桌上的Omega盡數圈在專屬領地中。
濃黑的眼睫一眨不眨,定定望向凌然。
燈光只是來自于桌上的一盞臺燈,江之嶼將燈罩微微抬起來,讓光亮全部打在了凌然身上,好能讓他全身上下都在眼前暴露無遺。
此刻那雙可憐的桃花眼中積聚起了一汪清淚,纖長濃密的長睫像鴉羽般輕輕震顫,白膩的臉頰像上好的無暇玉脂,被燈光照耀的近乎白到透明,只是眼圈和鼻尖在輕微泛著粉紅,似乎是被淚意洇透了。
實在太惹人憐愛。
但也真讓人氣得牙根癢癢。
凌然吸了吸鼻子,腦袋垂下來,坐在桌子上不講話。
江之嶼伸出只手,搭在他身側的辦公桌上,修長的指尖緩緩敲了兩下,嗓音沉且緩:“干什么去了?”
凌然別開腦袋,像是有了點小情緒:“去公司了。”
他一門心思為著欄目著想,不也就是為了江舟著想,最終受益的不就是整個江氏嗎。
為什么還要對他這么兇……
簡直壞死了。
江之嶼自然知道他是去加班了,又道:“準備拍什么?”
凌然抿了抿唇,掌上明珠的拍攝都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進行,要是到時候拍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那這個選題肯定也就打了水漂,現在說還為時尚早,起碼要等到明晚他們能順利溜進會所拍攝再說。
他有些支支吾吾的:“就是,之前準備好的選題……”
敲在書桌上的那只手像游走的毒蛇,已經涂著信子爬到了別的地方去。
凌然雙月退緊緊并攏,被敲打的那一整片肌膚都慢慢變得酥麻顫抖。
一下,一下,仿佛有節奏的震懾。
江之嶼又道:“什么選題,說清楚。”
毒蛇順著肌膚爬進了衣衫底下,柔膩的表皮上被留下深深淺淺的印記,是陷阱,是警告。
凌然身子急劇瑟縮,他想躲開,卻被另只手牢牢按住。
“我們,我們想拍掌上明珠,就是濱海路的那家私人會所……”
凌然把今天晚上小組里討論的事情簡單交代清楚后,終于被松開片刻,他收著月退,趕緊又往桌子里面坐了坐,想要離得那兩只手遠一些。
江之嶼幾乎是立即將他們的選題駁了回去:“這個先等一等,下期拍別的。”
凌然眼睛睜得圓圓的,似乎沒想到江之嶼會不同意他們的拍攝。
“可是,老大特意跟我們組說的,可以拍……”
江之嶼打斷他:“寧新橋自己誤會了我的意思,掌上明珠背后是董暉,最近因為西港灣建碼頭的審批手續江氏跟他有交集,現在可以先盯著,但是不要妄圖闖進去秘密拍攝。”
說完,江之嶼眸色沉沉看著他:“尤其是你,不準去。”
凌然幾乎立刻問道:“為什么我不能去呢?我們組里的人都已經約好了……”
江之嶼道:“董氏水很深,你看到的掌上明珠只是他用來滲透海市政商內部的媒介,冰山一角罷了,真正藏在深海下面的,你們挖不到。”
不僅如此,那個會所確實不是什么正當地方,寧新橋把這個活派給別的組也就算了,那些經驗豐富的老組長們知道該怎么把握,起碼不會像凌然這樣的新人一頭熱,扎個猛子就準備莽上去直接干。
凌然低頭看著他雙月退間的地板,用很小的聲音說道:“萬一我們能挖得到呢……”
江之嶼聽見他的嘀咕聲,掐著他的下巴抬起來,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凝重:“你經驗少,很多事情你還不知道該怎么處理,掌上明珠情況太復雜,你把握不好里面的尺度,貿然拍攝風險太大。”
“可是,有您在呀,”凌然看著他,“還有江氏在背后支持,我什么都不怕的。”
這反而是江之嶼最怕的。
他怕不能每次都那么及時出現,萬一凌然有任何一點閃失,他沒法想象。
他話語又加重了些:“凌然,這話我只說一遍,你不準跟拍這條新聞,換別的組去,聽清了么?”
凌然心覺委屈,兩只眼睛會說話似的,含著汪清凌凌的水看過來。
但江之嶼已經鐵了心不讓他參與其中,再怎么撒嬌也沒用。
更何況除了這件事,還有別的帳沒跟他算。
一手抓揉住乖乖放在桌邊的月退肉,有幾分從指縫間軟膩的泄出去。
江之嶼低聲道:“能出去跑了,看來腿不疼了。”
被捏住的地方正好是磨蹭重災區,凌然身子抖了抖,低低呼道:“疼的……”
那只手松了些力道,只是淺淺覆在上面。
江之嶼問:“沒涂藥?”
凌然道:“白天涂了的。”
就是過去時間太長,藥效早過了。
“坐這別動。”江之嶼站起身。
原本還與他平視的高度,現在忽然高高在上俯視著他,他在enigma面前像是在不斷地縮小再縮小,快要變成一團可以隨意放在掌心中搓揉的真人玩偶。
江之嶼貼近他跟前,挑著他的下巴抬起來。
這樣的體位望下去,小Omega毛茸茸的腦袋剛好到他小月復位置,尖尖細細的下巴若有似無在上面輕緩蹭過,比飄落的羽毛還要輕柔的力道。
卻像深刻鐫出燙印。
大掌蓋住柔膩臉頰,緩緩揉搓。
凌然視線挑著望上看,潮紅的嘴唇便會無意識張開,幼嫩的唇珠掛在枝頭,在顫。
江之嶼察覺抑制劑的效用又變得不怎么明顯了,他高高睨著凌然,松了手。
“我去拿藥。”
隨后轉身走出書房。
等到人影終于離開,凌然才感覺到那股極其強烈的壓迫感消退了些許,他立即挪動身子,想要從桌子上跳下來。
可腳尖剛剛沾到地面,便想到了剛剛enigma離開前的那個眼神。
臉頰上的灼燙灼燙觸感好像還沒有離開,他身子頓了頓,又將月退縮了回去,重新坐回了桌子上。
江之嶼拿了藥膏,重新注射了針抑制劑,折身回到書房時,看到小Omega還在乖乖坐著。
走到桌前,指尖旋開藥膏蓋。
凌然伸出手,白嫩嫩的掌心在他面前攤開來:“我自己涂就好了。”
江之嶼拿著藥膏沒動,嗓音沉緩,居高臨下地看他。
“褲子脫了。”
*
半小時后,凌然被抱著從書房出來,腦袋埋在寬闊肩膀上,露出來的一點耳根泛著紅暈。
剛才被按著在辦公桌上翻來覆去地涂藥,藥膏都已經抹了厚厚一層了,卻還沒被放過。
江之嶼坐在椅子上,在他面前俯身下去。
凌然兩手無措地插進enigma濃黑的發間,指尖微微用了些力氣,卻還是撼動不了壓倒性的力量分毫。
enigma用了像昨晚差不多的手段,心滿意足得到了些撫慰后,堪堪放過小Omega,幫他穿好褲子,抱著腿軟的人來到餐桌前。
凌然肚子確實餓得癟癟的,僅剩的一點汁水也在剛剛被人榨干。
此刻他身上氣味有些亂,但好在宋義是個beta,聞不到什么信息素味。
把飯菜熱了熱,端上桌,宋義就識相地下去休息了。
江之嶼抱著凌然在桌前坐下,沒讓他自己沾到凳子,也沒讓他自己動一下手。
“以后不準工作起來就不吃飯,”江之嶼夾了塊小排,喂到他唇邊,“張嘴。”
肉香味把凌然的饞蟲都勾了出來,他張開嘴巴,啊嗚一口咬住小排和筷子。
江之嶼抽動筷子,發現被不聽話的小貓咬著,揚手在他屁谷上不輕不重扇了下。
帶了些懲罰意味似的,問道:“說,聽見了么?”
被打了之后,凌然雙眸都忽得瞪大了些,牙齒也松開,放開了那雙無辜的筷子。
他腮幫子咀嚼著油浸浸的排骨肉,被打過的地方覺得有些麻麻的痛感。
更多的是忽如其來涌上心頭的羞赧和恥辱感。
被人抱在懷里喂飯吃就算了,還被像小孩子似的打了屁屁。
可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凌然咬著肉點點頭,生怕還會再挨打。
江之嶼卻并不滿意,看穿他內心的不情愿和敷衍,揚手又是一下。
“出聲。”
凌然這回身子都跟著抖了抖,抬起眼睛看著江之嶼,剛才收回去的眼淚像是又想滾出來。
他咬了咬唇,開了口:“聽,聽見了……”
“重復一遍。”江之嶼道。
凌然小小聲說:“以后,工作之前,要先吃飯。”
“嗯,”江之嶼又道,“身體不舒服也不準再去公司,休息好了再說。”
凌然嘴里含著骨頭:“也聽見了……”
江之嶼對他的態度比較滿意了,伸手替他揉了揉,同時攤開另只掌心在他唇邊。
“吐。”
一小塊光潔的骨頭從Omega嘴唇里被排出來,乖乖吐在了enigma手心里。
江之嶼把骨頭扔了,繼續夾菜或者肉給他吃。
凌然嘴巴小,吃東西也慢吞吞的,好在喂食者極有耐心,一口接著一口,等他完全吞咽干凈了,才會給他喂下一口食物。
凌然沒一會就覺得吃飽了,肚子都有點撐了。
可江之嶼還沒停手,端著一小碗海鮮粥,吹涼了才喂到他唇邊。
凌然勉強喝了一口,就把腦袋歪回他身上。
耍賴似的不肯再抬頭,只是摸著肚子說道:“不要了,我吃飽了。”
“把粥喝完。”
凌然搖搖頭:“真的吃不下了……”
他胃口小,就算一整天沒吃飯,也一頓吃不了三頓的量,今晚因為被喂食的原因已經算是多吃了不少,再多的他一點也塞不進了。
江之嶼一直算著他進食的量,再掂著腿上人的斤兩,得先讓他把胃撐大點,每頓多喂一點點,慢慢才能讓他多吃些,多長些肉。
“乖,再喝一口好不好?”
凌然用力搖頭,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吃撐了,將衣服下擺都微微掀了起來,拉住了enigma的手。
“我真的吃不下了,肚子好飽了,”他語氣誠摯,“不信你摸摸,這里,是不是很鼓。”
Omega皮膚嬌嫩,觸手的感覺像是最上好的真絲綢緞,滑膩趁手。
那處薄薄的肚皮,確實可憐的鼓了起來。
江之嶼眼眸頓時變得暗沉。
第54章
或許能讓他肚子鼓起來不止是食物, 而薄薄肚皮底下那處稚嫩的生殖腔也跟Omega的胃部一樣。
又小又淺,吃不下多少。
再摸下去鼓起來的就該換成別的地方,江之嶼不動聲色收回手, 并不受他的撒嬌蠱惑。
“還能再吃進去點, ”江之嶼喂他, “喝完這些才能睡覺。”
聽出enigma話語中的無情,凌然知道今晚上這事肯定沒得商量了。
又粉又嫩的唇瓣只能認命的慢慢張開, 含住湯匙,吞進去一小口海鮮粥。
凌然動作緩慢得離譜,一口粥在嘴里能停留兩分鐘咽不下去。
但江之嶼今晚的耐心出奇充足,即使被若隱若現的香軟小舌早就勾得快崩裂開來, 也狀若無事地一勺接著一勺, 仿佛真的要等他全都喝完才能作罷。
凌然吃到最后是真的快哭出來, 吃飯吃得像上刑,他是被釘死在刑架上的罪犯, 湯匙便是攪碎他口腔的刑具。
喝進去最后一口之后, 凌然像軟了骨頭似的歪倒在江之嶼身上, 兩只手抱著自己肚子, 緊緊閉上嘴巴。
他真的很撐很撐,一頓吃了快要比上之前兩頓的飯量了。
江先生不像是在喂他吃飯, 倒像是在給他懲罰。
江之嶼撥開他額前的碎發,捧起來他的臉頰輕輕吻了下。
“都吃下去了, 很棒。”
只不過是好好吃了頓飯,倒像是做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居然會被人好好捧在手心里夸贊。
凌然心里的委屈不爭氣地減輕了些, 長睫眨了眨,有點呆呆地望著面前人。
江之嶼把他重新抱進懷中, 先帶他去浴室洗漱,然后抱他回到主臥,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把小Omega的身子用薄被卷了卷,然后隨意塞進了胸前抱住,像是抱著個人形玩偶,柔軟度舒適度都是上佳。
凌然以為還需要再像昨晚那樣對enigma進行安撫,誰知道兩人之間隔了好幾層被子不說,江之嶼也沒再對他做些什么過分的要求。
只是呼吸埋進他頸間,有點沉的嗅了嗅。
可惜沒聞到什么甜美氣味,只有沐浴露的淡淡芳香。
凌然動了動身子,小聲提醒道:“我還沒摘阻隔貼和抑制器。”
江之嶼闔著眼,胸腔與喉間發出短促沉悶的共鳴。
“嗯。”
只是應了聲,卻沒動手去摘。
凌然覺得脖頸間有點癢,像是覆蓋了層黏膩水汽,伴隨著淺淺淡淡的尖銳痛感。
他立刻意識到了那是什么,忙道:“不可以……”
不可以咬他的脖子。
鋒利犬齒被薄白肌膚下不停流動著的甜美味道誘惑,勾引,已經咬住了這一小片滑嫩,只需要在上面開個小口,這樣就能嘗到最濃郁醇厚的Omega信息素,那樣極致美妙的快、感光是想一想,就能讓enigma從頭發絲一直爽到顱內稿朝。
可是不行,只能吮吸兩口,舔舔過癮。
凌然忽然很輕很輕地問道:“江先生,您是不是還很難受?”
江之嶼在他面前抬起頭,漆黑的眼眸在夜里無聲望著他。
凌然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對著一片黑暗說道:“那,要親親嗎?”
親嘴巴的話,應該就不會再想咬他脖子了吧。
凌然心里這么想著,主動湊上去吻enigma的嘴唇。
可他仰著臉湊過去,高度也只碰到enigma下巴。
濡濕的唇軟軟貼上去,在他下巴上柔柔落了個吻,然后就小心翼翼撤回去,等待答復。
江之嶼五指插、進他發間,沒有回答,直接扣著他的腦袋低頭吻下來。
凌然最后根本不記得究竟親了多久,久到他覺得自己兩片嘴唇都已經接近麻木,舌頭也被人吃得快沒了知覺。
總之嘴巴里的水分被汲取干凈,像被挖干的泉眼,已經無法再自己分泌水源,只能靠著enigma好心大度的救濟,才不至于干死。
期間江之嶼含了好幾口水喂他,喂來喂去不是順著小Omega嘴角流到床單,就是又被他舔回了自己口中咽下。
房間內的水聲仿佛一直沒有停歇過。
*
凌然第二天起來,從沒覺得脖子這么疼過,他幾乎一整夜都是仰著臉睡得,脖子像是睡落枕了,不敢轉動。
江之嶼早上出門他沒聽見,只是感覺到月退被人掰開上了藥,然后他就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不過腿上的痛感已經不那么明顯了,藥膏確實見效很快。
宋義見他吃飯的時候脖子一直僵著,用專業手法替他揉捏了幾下,居然馬上就不疼了。
凌然覺得神奇,問過才知道原來宋義十八般武藝都會一些,連按摩和正骨的手法都是經受過培訓的。
“除此之外我還有花藝師、營養師和育兒師的專業證,”宋義頗有些驕傲,“以后您和江總的孩子我也可以帶。”
凌然喝著粥,猛烈咳嗽了幾聲,連忙喝了幾口水壓一壓:“你,你說什么?”
他和江先生的,孩子?
宋義道:“當然了,江總的孩子以后也會是集團繼承人,肯定是需要從小培養的,我一個人可能還不夠,再請幾個幫手也是應該的。”
凌然耳根有點發燙,放下杯子繼續裝模作樣地喝粥。
怎么越說越離譜了……
宋義以為他不相信:“其實從您第一次出現在灘外別墅之后,江總就讓我去學這些證書了,幸好我學的速度還算快,我去把證書找出來給您看看,應該都帶過來了。”
宋義說著就真打算去翻箱倒柜,凌然趕緊攔住他,臉都快憋紅了:“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你的。”
宋義看著他:“可您好像還是不相信的樣子,我還是找出來吧。”
凌然眼神明亮:“我真的相信你。”
他只是不相信他會和江先生有孩子。
宋義見他表情誠懇,這才作罷。
“江總今天早上走的時候說最近幾天工作可能會有點忙,如果他沒空過來的話,讓我一定要按時盯著您吃飯,”宋義說道,“并且從明天開始,我中午就去公司給您和秦先生送飯,這樣你們就不用早上帶了飯再中午去加熱了,直接吃熱乎的更好。”
凌然覺得江先生對于喂飽他肚子這件事似乎特別執著,就差沒一天三頓都親自喂到他嘴巴里了。
他想到昨天晚上肚子被喂的撐成了那樣,也沒有什么反對意見,點了點頭說好。
吃完飯后凌然看見工作小組群里有幾條未讀消息。
【不吃西瓜】:友友們,今天晚上應該拍不了了,我剛剛得到的最新消息,掌上明珠今晚的接待活動取消了,我們去了應該也拍不到什么。
【楊嘉】:這樣的話,那要不我們今晚的行動先取消吧
【小峰】:+1
【不吃西瓜】:+1
【不吃西瓜】:我有內線,我會隨時監控掌上明珠的動向,有風吹草動隨時給大家匯報。
【楊嘉】:好
【小峰】:收到
【不吃西瓜】:小然呢,怎么不說話?今晚活動取消,你同不同意?(拍拍葡萄)
【不吃葡萄】:同意
正好因為昨天晚上江之嶼的警告,凌然對于還要不要跟拍這條新聞有些猶豫,先暫緩拍攝倒是也給了他時間想想清楚。
白天凌然在家也沒閑著,他把先前那條選題的稿子又改出來了一版,發到群里讓大家再提修改意見。
幾個人簡單提出來幾條之后,凌然斟酌了一番,抱著電腦吭哧吭哧又改到了晚上七點多。
宋義已經做好了晚飯,叫他過去吃。
他看了眼外面開始亮起來的繁華夜燈,放下筆記本跑到陽臺上,朝著江對岸望。
江氏大廈照舊燈火通明,映得幽暗江面波光粼粼閃著晶亮。
有微冷的夜風吹拂過臉頰,凌然心想,不知道江先生今晚還會不會過來吃晚飯。
所以說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才兩個晚上,一起吃飯,躺在同一張床上擁吻而眠,竟然就已經讓人有些戀戀不舍。
凌然一個人吃完飯,躺回鋪滿天鵝絨的雙人床上,才想起來這張床其實這么寬,這么大。
*
兩天假過去,凌然早早出門去上班。
到了工位看見秦誠月,二話沒說就被他拉起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認真打量了好幾圈。
凌然一頭霧水:“我今天穿得很奇怪嗎?”
學院風襯衫,可愛的Q版領帶,還有細細直直的褲子,顯得小Omega整個人嫩乎乎的,像高中生。
秦誠月眼神狐疑,靠近他輕輕嗅了嗅,沒覺出有什么怪味,這才松開他。
“很漂亮,”秦誠月摸了摸下巴,“就是漂亮過頭了。”
只不過兩天沒見,他怎么覺得凌然整個人又白又嫩,更水了似的。
凌然有點不好意思,整理整理自己的小領帶:“沒有啦。”
秦誠月湊過來,小聲問道:“你是不是被終身標記了?”
凌然:“?!”
凌然:“你,你胡說什么,沒有呀。”
秦誠月目光下移,語氣平和,內容炸裂。
“那你月退怎么都合不攏了?”
凌然:“??!!”
他立即低頭看了眼自己站姿,他只不過是因為今早出門之前涂了藥,生怕蹭到褲子上,所以走路的時候撇了撇。
“我那是因為騎馬的時候磨的,”凌然解釋道,“我第一次騎馬不太會,姿勢好像不怎么對,所以腿磨得很疼。”
秦誠月一臉我看著你編的表情。
凌然補充道:“真的,就是那天在冷山馬場,你和商總都走了之后,江先生教我騎了馬。”
“哦,你說是就是吧。”
秦誠月沒再逼問他,總之凌然說什么他都不會再相信了。
一起騎馬是吧,等以后把肚子上騎出來個大包就知道老實了。
第55章
中午下班前, 寧新橋叫了凌然整個小組的人去辦公室。
四人原本還在商量著關于掌上明珠的報道方向,寧新橋卻直接把他們的選題叫停。
“上次可能是我表述有誤,”寧新橋說道, “我是讓你們可以著手開始研究掌上明珠的選題, 但不是讓你們現在立刻就進行拍攝, 這個選題我又想了想,還是交給別的組比較合適, 你們組里畢竟沒有老人帶著,很多事可能不太好協商。”
秦誠月瞬間就站了起來:“什么意思?!”
寧新橋看著他:“每次就你最沖動,什么事都沖在最前面不一定是好的,多跟你們組長學學, 穩重點。”
凌然接著站起來, 蹙眉看向寧新橋:“老大, 我也想問什么意思。”
寧新橋噎了下,只得解釋道:“我知道你們已經做了很多前期工作, 不是白做的, 全都轉接給別的組讓他們繼續跟就好了, 到時候獎金也有你們的一份, 行不行?”
這話說得跟哄小孩似的,可凌然不會被他輕易糊弄過去。
掌上明珠表面上看只是個提供聚會場地的私人會所, 其實背地里就是個為政商兩界提供特殊性服務的巨大交易場所,其中各條線已經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 有很多Omega可能一開始是被哄騙或者拐賣至此,遭受毆打等非人折磨后, 也漸漸被紙醉金迷的淫奢生活荼毒, 便開始自愿陷入這片淤泥沼潭中。
從以往被報道出來的新聞可以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甚至再早之前曾經有個從里面出來的Omega接受了新聞媒體的專訪, 只是那片報道剛發出來就在網絡上被屏蔽掉了,而那個Omega也再沒了蹤影。
秦誠月上了些科技,想辦法把那篇報道找了回來,剛才他們幾個就是在看那條新聞的內容,甚至已經梳理出來了掌上明珠完成一檔交易的大概流程。
幾人都摩拳擦掌想要趕緊開始大干一場,誰知道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強制叫停了。
凌然作為組長,強迫自己必須鼓起勇氣努力擔當,他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已經付出了這么多艱辛的組員們著想。
他把懷里的文檔打開,遞到了寧新橋面前。
“這是我們組這幾天整理出來的一些相關材料,還有我們準備挖掘這條新聞的大概想法,除了這些,還有大概十幾個版本的拍攝腳本,都存在我的電腦里。”
寧新橋接過來,隨意翻了翻,頓時有些愣怔住了。
他以為他們的準備也跟之前的每一次選題一樣,提前寫寫稿子,挖挖以前的相關報道也就夠了,誰知道手上拿著的文檔沉甸甸的,并且每一頁都記的密密麻麻,旁邊還做了很多詳盡的批注,連董氏和董暉的一些材料都被認真分析研究過,一看就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他再抬頭看看站在面前的四個新人,一個個眼神充斥著希冀的望著他。
年輕人有理想有干勁是好事,他們對于新聞的激情熱血,可能也會因為從業久了而漸漸變得麻木冷漠。
但是現在他們這般渴望祈求一個事實真相,任誰坐在這里,也說不出漠然拒絕的話來。
寧新橋把文檔“啪”一聲合上,又遞回凌然手中。
凌然捏了捏拳,語氣沉靜:“我知道我的能力和經驗都不足,但是我的優勢是比別人都更加堅持,我的組員們也都是一樣,我們不會因為遇到困難挫折就輕言放棄,即使這個選題現在不能通過,我們也還會繼續完善匯報材料,繼續做足準備,總會有一次能通過的,所以,可以不要把這個選題給別的組嗎?”
寧新橋輕嘆一聲,說道:“拿著你們的材料,走吧。”
秦誠月兩手按著辦公桌,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不走不走,你要是把選題給別的組,我們就賴在你這不走了。”
楊嘉和小峰見狀,也眼巴巴地望向寧新橋。
“老大,就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是啊老大,先讓我們試試唄,我們要是真的做不好的話,我們就主動放棄這個選題,直接讓給別的組,我們發誓不會有任何怨言!”
此話一落,凌然和秦誠月以及楊嘉全都扭頭看向小峰。
會不會說話?
小峰被三個Omega瞪得閉了嘴。
寧新橋被他們磨得受不了,氣得直接走過去把房門打開。
“你們想拍就拍,這個選題不會給別組,上面要是怪罪下來也有我擔著,但是這條新聞要是播不好,你們四個有一個算一個,以后都別出現在我面前。”
凌然一聽,雙眸都閃著雀躍的光,知道寧新橋這是松了口,同意他們繼續跟進了。
四個人都高興得快要不會走路,一連串從辦公室跑出去。
路過寧新橋的時候還不忘狗腿的諂笑。
小峰:“謝謝老大!”
楊嘉:“老大萬歲!”
秦誠月想沖上來抱住alpha:“老大帥死了,愛你!”
寧新橋實打實被惡心到,一把將湊過來的Omega推出去:“你給我滾蛋!”
秦誠月笑嘻嘻地跑了。
凌然也彎著眼睛,對寧新橋道:“老大,我們會努力做好的。”
寧新橋倒不是對他的能力不放心,囑咐凌然道:“你們幾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有什么事情搞不定隨時給我打電話。”
凌然乖乖點頭:“好的。”
“正好我等會還有點別的事,你幫我個忙,幫我把這個送到101層,”寧新橋遞給他一個文件夾,“上面還需要江總簽字。”
凌然接過文件夾,好奇問道:“可是平常要江總簽字的文件不都是會有總部的人專門來收嗎,什么時候開始需要我們自己送上去了?”
101層平日里是不準普通員工上去的,凌然心里謹記這一點,所以不敢讓寧新橋以為自己是有什么特殊關系。
寧新橋含混解釋道:“哦,這份文件比較重要,所以得有人親自送上去,快去吧,別問那么多問題。”
主要是再問下去寧新橋擔心自己會暴露,其實他早就知道凌然跟江總之間不可告人的關系了。
凌然抱著文件,認命地上了101層。
秘書能在監控看見電梯內部,見來人是凌然,直接開放了權限。
凌然垂著頭,心里隱隱忐忑不安。
江先生分明才告訴了他不準再跟進掌上明珠的選題,可他今天就直接爭取下來了播這條新聞的機會。
是江先生告訴他想要的東西要敢于開口,敢于努力爭取,他是很勇敢的爭取了,也爭取到了。
但是怕江先生會生氣,因為自己沒有乖乖聽話。
這條新聞他是真的很想做,他也有信心可以做好。
等會見了江先生,好好跟他保證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一定不會有危險的,他應該就不會生氣了吧。
電梯停在了101層,門即將打開。
凌然鼓了鼓臉頰,深深呼吸了幾口,彎著唇角露出柔軟的笑,邁步上了厚重地毯。
秘書小姐姐已經起身禮貌迎接他了,沒等凌然開口,就主動向他報告江之嶼的行程。
“凌先生,江總不在辦公室里,今天上午是跟幾個合作商開了會,下午還有西港灣碼頭的建工儀式暨發布會,所以您如果有什么急事的話可以先跟我說。”
凌然唇角的笑容消退了幾分:“啊,不在啊……”
秘書忙道:“或者您可以給江總打電話,打他的私人號碼就可以了。”
凌然道:“還是算了吧,江總應該很忙的,我也沒有很要緊的事情,只是我這里有份文件需要江總簽字。”
秘書把文件夾接過去:“只是這樣?”
凌然點點頭:“是呀。”
秘書看起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對凌然道:“文件我會轉交給江總的。”
凌然微微笑了下:“麻煩啦。”
沒見到江先生,凌然心里彌漫起一股說不出的失落感。
昨天晚上也沒見到,他甚至不知道江先生的易感期有沒有緩合一些,沒有自己在身邊,他要是難受的話該怎么辦呢?
難道,還有別人的信息素能幫助他嗎。
意識到自己已經對enigma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獨占欲,凌然有些訝異自己的嫉妒心和小氣。
他都可以通過吃藥來治療紊亂癥,那江先生當然也可以有其他途徑緩解易感期。
電梯在面前緩緩停下,凌然垂著眼眸走進去。
屏幕上的數字在急速躍動,只不過跳了幾下,便忽然在97層停下。
電梯門打開,有個人影走了進來。
凌然一直低著頭看地面,沒注意到來人是誰,直到來人直直在他面前停下,他才抬頭看過來。
江盛譯模樣有些憔悴,那股凌人的盛氣都在眉間被斂去了些許,彎折進了眉骨上的淺疤內。
電梯內空間不小,但是他站得離凌然很近,近到凌然能夠清清楚楚看見那道被他砸出來的傷疤。
江盛譯還以為是自己恍惚間看錯了,所以故意站得近了些,盯著面前的小Omega仔細看。
直到凌然抬頭望過來,看見瓷白柔膩的漂亮小臉,以及一雙媚態勾人的瀲滟桃花眼,他才意識到原來這不是自己的臆想。
“小然,”江盛譯眼眸發紅,“終于又見到你了。”
秀氣的眉心頓時緊緊簇了起來,凌然往后退了一步,繞開他直接按了下一樓層的按鈕。
等到電梯門打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這里才是94層,凌然準備從樓梯間走下去,但是誰知道身后有個狗皮膏藥似的身影黏上來,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下樓。
被跟著下了兩層之后,凌然停住腳步,轉頭看他。
江盛譯看見他眼神中的惱意和抗拒,連忙往身后的臺階上退了兩層。
“小然,你別生氣,我沒有故意跟蹤你,剛才在電梯里碰見你只是巧合,真的。”
他看起來語氣誠懇,不像在說謊。
凌然道:“那你現在是在做什么?”
江盛譯有些急切地解釋道:“我是有話想跟你說,已經想了很久了,可是真的見到你了,又怕你討厭我,所以不敢說。”
凌然故意冷淡道:“我們沒什么好說的,你說的我也全部都不想聽,而且我男朋友在等我吃飯。”
說完他便提步要走,江盛譯焦急萬分,過來輕輕拉了下他的手腕,又趕緊將手放開。
“小然,我只是想當面跟你道個歉,那天在冷山,我媽她……”江盛譯難以啟齒,“總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以前不懂得珍惜你,你還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的視線總是在別人身上,所以一直沒有在意到你,但是現在不同了,江家跟尹家已經劃清了界限,以后我也不會再跟尹楚來往了,其實我真正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凌然看起來并沒有什么情緒波動,他說道:“你知道我以前為什么會喜歡你嗎?”
江盛譯眼神中亮起一絲光芒,這話好像讓他看到一線希望:“因為我們是命定之番。”
凌然搖了搖頭:“不是的,最最開始不是的。”
他繼續說道:“我最開始喜歡你,是你在電影學院的演播樓里發表的一場演講,當時我坐在臺下看著你,聽你說新聞是要為弱者發聲,為公眾明理,那時候我的家人們都不同意我學這個專業,可是聽了你的話,我才覺得自己好像沒有走錯路。”
江盛譯皺了皺眉,仔細回想,可他對于這段記憶很是模糊,根本不記得他曾經在臺上講過什么,可凌然既然記得這么清楚,心里肯定是還有自己的。
誰知道凌然接著說道:“后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天本該站在那里演講的人,不是你,那篇稿子也不是你寫的,你只是恰好站在那,把那段屬于別人的文字讀了出來,而我恰好坐在臺下聽見。”
江盛譯看著站在面前的凌然,見他眼神明明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可是卻像在透過自己看別人,那道視線的焦點不是他。
他猛然間想起來什么似的,說道:“你說的事情我好像有印象,本來那天該去電影學院演講的人是我小叔。”
凌然輕聲道:“我知道。”
江盛譯看著他釋懷淡然的表情,心中升騰起一股莫名的巨大恐慌感,他不知是想急切證明什么,問道:“你真的已經有了男朋友,是個alpha?”
凌然點頭:“是。”
其實已經看過了他們睡在一起的照片,但江盛譯從沒覺得自己如此寬容大度過,只要凌然沒有被終身標記,即使跟別的alpha上床過,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江盛譯近乎是從牙縫中咬出來的幾個字:“要記得帶套。”
凌然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江盛譯看著他,一字一句叮囑道:“小然,即使你不會懷孕,也一定要做好保護措施,外面的人都很臟的,尤其是那些有錢的富二代,玩得最花了,上床的時候一定要讓他帶套。”
凌然眼眸猝然瞪圓。
他這是,在提醒自己跟他小叔上床的時候要讓他帶套嗎。
Omega小小的腦海中一瞬間有點錯亂,太多不明所以的畫面呼嘯而過,白膩的耳根都開始隱隱泛著粉嫩紅暈。
“這跟你沒關系。”
凌然急匆匆丟下句話,拉開金屬門就想跑出去。
江盛譯一手攔住門,慌忙問道:“對了小然,今天晚上老宅有家宴,你如果沒事的話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參加?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家宴奶奶也會去,她太久沒見你了,很想見見你。”
“不愿意,”凌然想也不想的拒絕,“你的家宴,跟我有什么關系呢。”
“不是簡單的家宴,”江盛譯說道,“我小叔你也見過的,其實算是變相的相親宴,跟北市的朝家,說不定很快就能喝上小叔的喜酒了,到時候你可以和家人一起來參加。”
話剛說完,凌然就像是渾身血液都被凍在了原地,雙腿灌了鉛一般沉重不堪,連想要推開金屬門的手指都泛白無力。
他眼中仿佛蒙上層水霧,柔白的臉頰上生出些遲鈍和茫然的神情。
可憐的唇珠抖了抖,張開:“你,你說什么……”
江盛譯以為他只是感到驚訝,說道:“我小叔的婚宴肯定會邀請海市所有名流,邀請貼一定會發到凌家手上,不過你要是不感興趣,不來也可以,你應該也沒見過小叔幾次,不熟很正常。”
不熟嗎?
怎么才叫熟呢。
凌然感受不到心臟的存在,不知道胸腔里在鼓鼓亂跳的是什么。
他整個人像是傻掉了,呆掉了,不明白該作何反應才是正確的,不漏痕跡的。
他只是用軟綿綿的胳膊去推那道沉重的金屬門,推了好幾次都沒能推得開,被江盛譯幫了一把,才順利從昏暗的樓梯間重新走回到燈光明亮的工作區。
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不再看江盛譯一眼。
江盛譯很想繼續追上去,可是想到他剛才冷淡僵硬的表情,很怕惹他生氣,只能呆呆站在原地,目光一直緊緊追隨著那道纖細背影。
高大的身影頹喪落寞,像條被人遺棄的狗。
凌然已經走回了自己工位上,仿若驟然被人抽掉了支撐住身體的脊骨,身子綿軟的趴到了座位上。
之前不是沒有這樣想過,總有一天自己的病會被治好,或許在那之前,江先生就已經不再需要自己的信息素安撫,那么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會立即終止。
但只是想到會有這種可能性,凌然就覺得心口像是被只手重重拉扯著,悶悶的胸痛,有點喘不上氣來。
現在江盛譯說,江先生要參加相親宴,北市的朝家他也聽說過,是跟江氏門當戶對的存在,那他們如果見了面之后互相喜歡,是不是很快就可以訂婚了?
是不是他們以后也可以擁抱,也可以接吻,也可以相擁而眠。
江先生是不是也會關心他的身體,喂他吃飯,陪他在沙灘上吹海風,帶他去追逐海島上的落日……
凌然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覺得眼眶酸澀的厲害,很想哭,內心深處還充斥著對于enigma的想念,獨占欲和割裂的不舍。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腺體,果不其然,有點點腫脹發疼。
原來是要進入發情了。
*
下午下班回家,家里照舊只有宋義在廚房忙碌著準備晚飯。
中午凌然根本沒胃口,也沒吃下去多少。
宋義晚上決定好好跟Omega加個餐,不然下次匯報情況的時候又要被江總冷眼警告了。
養個胃口小的Omega真難啊。
凌然今天沒加班,6點半準時到家,直接撲倒在主臥的大床上,腦袋埋進綿軟的天鵝絨,哭過了的眼睛被溫軟包裹住,覺得有點緩解了。
他今天下午體溫有點高,這會兒倒是覺得緩解了不少,可能下午一直在進行腦力勞動累著了。
宋義做好飯叫他出去吃,見Omega眼眶紅紅的,小臉也蔫噠噠的沒什么精氣神,吃飯的時候一粒米一粒米的往下咽,把宋義急得夠嗆,恨不能搶過飯碗來親自喂他。
凌然吃了沒幾口就不吃了,連晚飯的照片都沒拍,簡單洗漱過后就上床躺下了。
宋義收拾好餐桌,悄悄打開主臥的房門看了眼。
小Omega把自己藏進了被窩里,寬大的床上只是鼓起來一個小小的慫慫的山包,連一根頭發絲都沒露出來,一動不動。
宋義躡手躡腳關了門,跑去陽臺打電話匯報。
“沒吃多少,中午就沒怎么吃,一天吃了不到一碗飯。”
“好像哭過了,不知道原因。”
“應該沒睡著,但是回來就躺床上了,也不說話。”
“好的江總。”
凌然沒聽見外面的動靜,他縮在被子里蜷成了一小團,拼命想讓自己快點睡著,睡著了就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可是江盛譯今天的話像是著了魔似的在耳邊不停回蕩。
相親宴,訂婚宴,再然后就是婚宴。
鼻尖又開始泛酸,凌然抱緊自己的膝蓋。
別再想了凌然,求你了,別再想……
有鈴聲恍惚間在耳邊響起,被子底下動了動,沒力氣起來接。
鈴聲響了一會就掛斷。
沒過一分鐘,宋義就過來敲了敲門,手里拿著手機走到床邊,輕輕拉了拉被子。
“凌先生,您要是沒睡的話,能麻煩接個電話嗎?”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下面傳來:“我睡了……”
宋義:“……”
他把被子掀起來一點點小角,將自己的手機塞進了凌然手中。
“您接吧凌先生,我先出去了。”
宋義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手機已經被塞進了掌心里,屏幕在被窩中發出了微弱的亮光。
凌然放在眼前看了眼,隨后忽得有些愣怔住了。
上面有一張清晰放大的俊美臉龐近在咫尺,狹冷幽長的一雙眼睛深似古潭,正在透過冰冷的屏幕,漆黑的盯著他。
原來不是電話,是視頻。
對面人似乎沒想到映在眼前的會是這樣一張臉。
原本瓷白柔膩的臉頰因為被窩潮悶,在泛著不太正常的霞色紅暈,像是才委屈隱忍的哭過,所以兩只眼睛還帶著濕潤淚意,盈滿了搖搖欲墜的水光湊近了看過來,下眼瞼和鼻尖都發紅。
唇瓣也是紅的,潤的,嫩生生的,孱弱的唇珠聚起小小一堆軟肉,在眼前晃著搖著,讓人想一口咬掉。
可愛又可憐。
本該問罪的語氣都頓住片刻,在將小Omega眼底的驚慌失措和無助盡收眼底后,嗓音放得輕了些,卻還是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凌然,怎么又不聽話。”
第56章
凌然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心情, 因為這略帶責備的一句話,又洶涌的涌了上來。
心中的委屈感更甚,可宣泄無名。
只能眨了眨眼睛, 透明晶瑩的淚珠從眼眶不爭氣的滾落出來。
江之嶼看出他情緒不對勁, 蹙眉問:“難受了?”
算起來, 凌然已經有段時間沒因為信息素紊亂陷入發情了,近期病癥控制的還算穩定, 跟enigma頻繁的信息素安撫有很大關系。
江之嶼原本打算過幾天再帶他去醫院做次檢查,上次他和秦誠月兩個人偷偷去醫院開了一大堆藥回來,自那之后就再沒去復診過。
江之嶼倒是會私下跟徐觀意交流,凌然一點細微的癥狀表現和反應徐觀意都了如指掌, 但還是得靠醫療設備檢測出來的結果較為穩妥。
可屏幕對面的小Omega只是抱著手機, 眼睛也不再與他對視, 模樣很是低落的垂著眼,不吭聲, 臉頰依舊緋紅。
真跟小孩子似的, 一點情緒都不會隱藏, 全都明目張膽的掛在臉上。
看出他確實不舒服, 江之嶼暫且不跟他計較不肯吃飯的事,才幾天沒見, 看見小Omega才驚覺原來是自己想他想得厲害。
視線只能通過屏幕在他臉上一寸寸滑過,可惜現在沒辦法抱他親他, 凸起的喉結滾動兩下,嗓音便有點發啞。
“凌然, ”江之嶼道, “抬頭看著我。”
即便隔著無法觸碰的屏幕,凌然還是下意識抬起頭來, 眼睛終于肯直視對面。
江之嶼望著他洇透的一雙淚眼,低聲說:“現在什么感覺,告訴我。”
凌然心里亂得很,頸后的腺體也在一漲一漲的發麻發疼,同時體內正在慢慢涌上來一股更加莫名巨大的空虛和孤寂,毫無疑問,他對于enigma是極度渴望的,可是又不得不在心底里壓抑下去。
他一時分辨不清,這種痛苦難受到底是發情期帶來的,還是因為知道了對面的人今晚正在一場相親宴會上帶來的。
總之他確實很難受,難受的想哭。
想看見江之嶼,又不想看見他。
明知道自己最不應該對enigma產生這種感情,且不說他們之間身份差距過大,江之嶼還是江盛譯的小叔,他發過誓再也不會跟江家有任何牽扯的。
可江之嶼是個例外。
凌然吸了吸鼻子,眼前因為模糊而看不清楚手機屏幕,只能努力睜大眼睛,企圖不再讓眼淚掉出來。
真的,真的,很想他。
不想他和別人訂婚,更不想他娶別人。
江之嶼見他不說話,也極有耐心的等著,等他自己開口。
過了好一會,小Omega終于慢吞吞張開嘴巴,用帶了點鼻腔的聲音小聲回答:“就是有點發熱,脖子后面也有點疼……”
是發情期的征兆沒錯,可江之嶼對于這個回答仿佛并不滿意。
“還有呢。”
凌然想了想,搖頭,決定隱瞞。
“沒有了。”
既然江先生都沒有告訴自己他在哪里,在忙什么,那自己的事情也不要什么都告訴他。
尤其是這顆心,不要給他。
江之嶼望著他,那雙布滿水光的眼睛里寫滿了欲言又止,千回百轉,可嘴巴還是硬得很,心里憋著什么自己消化,都快難受死了也不肯說。
先前好不容易把他教會了一點,現在看來幾天沒見是又退步回去了。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新賬舊賬記起來到時候一起算。
江之嶼說道:“不舒服先早點休息,叫宋義進來。”
凌然點點頭,沒什么力氣下床,便掀開被子沖著外面軟綿綿的喊了聲:“宋義。”
宋義連忙從客廳跑進來,正準備接過來手機,對面的人又忽然喊了聲“凌然”。
手機已經到了宋義手上,他替凌然拿著手機,只是把屏幕轉過來面向床上,對準小Omega。
凌然已經縮回了被子中,抬起眼睛看著,在等那邊還有什么話要說。
江之嶼只是透過屏幕深沉地看他:“跟我說晚安。”
凌然頓了頓,眼睫似乎緩緩顫了下。
他沒想到江之嶼特意喊他是這樣的要求,宋義還站在床邊幫他舉著手機看著他。
他張了張唇,有點說不出口。
但是他不說,江之嶼就沒打算掛,宋義也就得一直舉著。
凌然還是說了句:“晚安。”
江之嶼唇角很輕的揚了下:“寶寶晚安。”
視頻隨后掛斷。
凌然眼睛還在微微瞪大,心臟不受遏制地胡亂狂跳。
他第一次在意識清醒的狀況下聽見江之嶼這樣稱呼他,可是感覺并不陌生,像是已經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被這樣輕柔寵溺的叫了好多次。
宋義把手機收起來,出了房間。
凌然紅著臉,繼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
一陣陣的潮熱開始襲來,沒有雙手來抱抱他,也沒有信息素的安撫,他痛的身子在發抖。
沒一會,主臥的房門再次被人打開來。
宋義躡手躡腳進了屋,打開衣柜不知道在翻找著什么,然后手里拿了件衣服走到床邊,輕輕蓋在了凌然身上。
幾乎是瞬間,一股濃郁的龍舌蘭信息素開始在房間內蔓延開來,即使隔著被子,凌然也能感受到身邊像是形成張熱乎乎的密網,將他顫抖的身子牢牢籠罩起來。
痛感被緩釋,空虛被填滿,香醇的龍舌蘭酒像釀造了上百年般深沉,馥郁,濃烈,沁人心脾,聞之欲醉。
凌然睜開眼,看見宋義正在沖他溫柔的笑著,說道:“凌先生,有沒有覺得好受些?”
被窩中默默伸出來只蒼白細弱的小手,不動聲色將那件衣服拽進了被子中。
enigma的信息素可以沒有任何阻隔的進入身體內,一股股暖流在四肢百骸融會貫通,細碎流淌。
凌然用那件衣服把自己裹起來,臉頰埋進去,深深嗅了口,后背不自覺地顫抖兩下,意識都被刺激得有點迷糊。
他輕輕點了點頭。
宋義放心下來:“這是江總提前準備的,上面的信息素濃度應該足夠支撐好幾天了,要是這一件還不夠的話,衣柜里還有幾件,還需要再拿過來嗎?”
被子中的小Omega臉頰紅撲撲的,渾身都被蒸騰的在冒著熱氣。
他似乎認真考慮了下,說道:“再拿一件吧。”
宋義便又去拿了件江之嶼的衣服過來,剛才那件是西裝外套,這件是黑色襯衫,上面還掛著條黑色絲質領帶。
小Omega像正在囤貨的倉鼠,把襯衫和領帶全都拽進了被窩里,抱著纏著,用衣服筑成了一個溫暖的巢穴,然后舒舒服服窩進去,仿佛正在被上面的信息素撫慰滋養著。
宋義見他眉宇淺淺展開,眼睛也恣意的瞇上了,看起來是沒事了,便悄聲退了出去。
凌然縮進江之嶼的衣服里,也像是被enigma抱住了一般,乏累和難耐很快就消失不見,意識模糊的睡了過去。
今夜的江家老宅確實有場宴會,但主角不是江之嶼,他也全程興致缺缺,不在狀態,只是站在二樓紅木圍欄邊上,不冷不淡的睨著樓下一場鬧劇。
朝家在北市確實有點盤根錯節的勢力,如果真的能聯姻,對于江家只會是助益。
這是江老爺子親自給兒子選的門當戶對好親事,誰知道江之嶼人都沒見就直接拒了。
老爺子勃然大怒,朝家的人已經為此專程來了海市,總不能剛落地就直接讓人回去,那江家豈不是成了言而無信的失德之人。
江之嶼對此倒是無所謂,德行不德行的,只有老一輩人才看得重些,他這些年手段素來狠厲強硬,里里外外得罪的名門不少,前不久才剛又開罪了尹家,再多一個也無關緊要。
老爺子差點沒被他這態度氣得進ICU,直言江家肯定早晚要敗在他這個不肖子孫手里。
江之嶼淡淡笑了笑,說要是朝家非要和江家聯姻,也不是沒有別的選擇。
因此今晚的這場相親宴照舊舉辦,朝家那個alpha見了江盛譯,勉勉強強也還算滿意。
江盛譯鐵青著一張臉,被蔣蓉蓮和江之松硬按著坐在座位上。
他不知道明明說好了今晚是小叔的相親宴,怎么忽然又成了他的?!
他只能慶幸凌然拒絕了他的邀請,沒有跟他來參加今天的晚宴,不然他真不知道該怎么跟凌然解釋才好。
蔣蓉蓮對于朝家的家事背景頗為滿意,席間一直略顯諂媚地跟對方賠笑,搞得一旁的江家人臉上都有點掛不住。
朝家即使在北市吃得開,跟江家比卻還是有些差距,姓蔣的這模樣倒像是江家人上趕著要去倒貼他們朝家似的。
一頓飯吃得明槍暗箭,滿桌人明面上和和氣氣,背地里還不知道要怎么勾心斗角互相算計。
算是好戲,江之嶼看得倒是挺愉快。
徐觀意上了二樓來,他最近住在老宅給江之臣做腿部康復,正好江之嶼今晚回來,他便也順便給江之嶼做做易感期抑制治療。
enigma的易感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樣云淡風輕,江之嶼的自控力是徐觀意意想不到的,他好像沒怎么受信息素的影響,但是挽起來的袖口下明晃晃的十幾個針孔,像扎在青筋上的血洞。
抑制劑也只能短暫發揮效用,要想時刻保持清醒理智,必須一支接著一支注射,可這不是長久之計,用多了會對身體產生不同程度的損傷,所以不管alpha還是Omega都不能太頻繁的注射,enigma也是。
徐觀意懷里抱了個不知名黑盒子,對他道:“今天剛拿到的,用不用我教你怎么用?”
江之嶼掃了眼他懷里的東西:“不用。”
徐觀意點點頭:“那走吧。”
兩人一前一后從側面下樓,無視正堂內的喧鬧,穿過長廊來到間封密隱密的屋子。
里面放著一整套大型的醫療設備,專門針對enigma的檢測和信息素治療。
在治療開始之前,江之嶼給凌然去了個電話,可惜沒人接。
他開始變得有些躁動,徐觀意見狀,趕緊去把黑盒子打開。
趁著江之嶼在跟小Omega視頻的功夫,徐觀意在做準備工作,將醫療設備啟動,冰冷的儀器禁圈環繞上enigma的腳腕,雙月退,腰部,最后是手臂。
等到視頻掛斷,徐觀意才把那個黑盒子里的東西遞過來。
是個黑色特質金屬的止咬器。
*
一覺醒來,凌然的體熱褪下去不少。
他覺得嘴巴有點酸痛,睜開眼睛緩了好一會才意識到,嘴巴里居然塞了個東西,鼓鼓囊囊的,撐得他下巴都有點發麻。
直到從嘴里把那條絲質領帶抽出來,凌然臉頰才驟然浮上一層羞赧紅暈。
昨天晚上他不知道是夢見了什么,領帶竟然被他無意識間含進了嘴里,還塞了一整夜,現在上面一片濕噠噠的潮意,是被他的口水濡濕了。
幸好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沒人知道他的窘迫。
他趕緊起床洗漱,把領帶和那兩件凌亂不堪的衣服一起塞進了被子底下藏好。
上班之前他老老實實坐在餐桌前吃了飯,還特意拜托宋義一定不要打掃他的床,也不要替他疊被子。
宋義答應下來,他才放心的出門上班。
其實發情期身體不舒服是可以請病假的,但凌然想到要跟進掌上明珠選題的話,還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所以還是來了公司。
幸好昨晚被enigma信息素充盈撫慰過,一整天凌然都沒覺得有什么難受的,小臉一直紅撲撲的,看起來明艷又動人。
總裁秘書今天還特意從樓上下來了一趟,表面上看是來替總部慰問江舟的員工們,其實是特意來找凌然的。
秘書把凌然單獨叫進了會議室,其他員工們都看著,好奇不已卻不敢過問。
秘書把一份文件推過來,給凌然過目:“凌先生,這是先前江總承諾給您的江舟股份,轉讓協議已經擬好了,您看看要是沒什么問題的話就可以直接在下面簽字。”
凌然震驚的睜大眼睛,問道:“轉讓協議?”
秘書笑著道:“是啊,這原本在蔣蓉蓮名下的,是無暇股,您可以放心,江總用了點手段收購回來的,保證以后不會產生任何糾紛。”
凌然手縮回來,在馬場的那天晚上江之嶼確實當著所有員工的面說過這件事,但他以為那只是當時的權宜之計,那個場面下說的話也不一定全都作數。
“這個我不能收的……”
秘書有些為難:“凌先生是覺得太少了嗎?給您的是10%,還給了秦先生1%,這個比例已經比很多江舟高層占的還要多了,江總在江舟的股份比例也不多,大概40%左右,可以再給您轉一些,倒也不是很麻煩……”
凌然連連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說少,是我收下不太合適吧,我只是江舟的一個普通員工而已……”
秘書笑瞇瞇道:“凌先生,您可不普通呢。”
見凌然不肯收,秘書絞盡腦汁,最后說道:“其實江舟很多高層都持有一定比例的股份,就比如你們新聞部的寧新橋,他大概占有1%,權力大了些,話語權自然也就大了些,您以后想辦什么事也會更方便。”
這話里的暗示已經足夠明顯,看出來凌然正在仔細考慮,秘書便出去把秦誠月一起叫了進來。
跟秦誠月講明了來意后,果不其然,秦誠月兩眼都跟餓狼似的冒著綠光,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協議拿過來就簽了。
再一看凌然還猶豫著沒簽,他在一旁催命似的嚷嚷著:“還想什么呢小然,天上掉個大餡餅你還不吃,還等什么?快點簽快點簽,等江總后悔就晚了。”
秘書嘴角抽了抽,說道:“江總說話算話,不會后悔。”
秦誠月頭都沒抬,一邊把筆塞進凌然手里放在簽字的位置,一邊準備握著他的手幫他寫字。
“話不好說得這么早吧,不過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
凌然捏著筆,簡直快被他逗笑:“好了好了,我會自己簽的。”
秦誠月不放心:“你現在寫,我要親眼看著。”
凌然一筆一劃寫下自己名字。
秦誠月松了口氣,拿過來凌然的那份協議隨意往前翻了翻,在看到那上面比自己的多了個0之后,猛地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
確實是10%沒錯。
天殺的資本家。
*
晚上下班回家,秦誠月帶凌然去自己那吃晚飯。
“反正江總最近不是很忙嗎,正好把你還給我,”秦誠月把車停好,“一會我哥會買好吃的過來,我們都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凌然無辜道:“我們每天中午都一起吃飯的呀。”
“那怎么能一樣,那又不是在家吃的。”
凌然拉了拉他的手:“那我以后沒事的時候就過來陪你吃晚飯,你也可以去找我。”
秦誠月婉拒:“算了,我不敢去你家,萬一江總在你家冒出來能把我嚇死。”
提起來江之嶼,凌然表情有點落寞,說道:“那算啦,還是我來找你吧。”
秦誠月看出他的不對勁,問道:“怎么了,你跟江總吵架了?”
問完他又覺得不可能,就凌然這個脾氣,被人生吃了都不帶急眼的,恐怕還會對人說謝謝享用,而江總把人吃干凈了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可能還會嫌凌然太瘦了肉少。
這兩人不可能吵得起來。
“沒有,”凌然低著頭,“沒有吵架……”
秦誠月摸了摸下巴:“難道江總在外面有別人了?這也不太可能啊。”
凌然聲音很輕:“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秦誠月看他這一副失落又不自信的樣,兩手扶著他的肩膀用力來回晃:“眼睛長來干嘛的呀,看不出來每次江總看你的眼神嗎?都要把你嚼吧嚼吧吃了,還能看得進去別人?”
凌然耳根一紅,掙開他的手往樓道內走:“才沒有。”
剛走到樓下,一旁的樹后忽然出現個人,直接擋在了凌然面前。
凌然被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面前這個落魄滄桑的幾乎不成人形的alpha居然會是凌溯。
凌溯身上的西服臟亂皺巴,像是幾天幾夜沒換洗過,臉頰蒼白到泛著層灰意,眼下一片烏青,嘴唇干澀到近乎皸裂出血,一只手臂還緊緊包著石膏吊在脖子里,是那天被enigma擰得骨裂了。
如果不是他喊了句“小然”,凌然近乎不敢認他。
凌然皺著眉,就在不久前他還衣著光鮮地在學校門口堵自己,在餐廳內被自己打了一巴掌,如今怎么搞成了這副模樣。
凌溯看見凌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沖上來拉他手臂:“小然,小然,我可算見到你了,你不是住在這里嗎,我在這里蹲了好幾天了,怎么第一次見你回來。”
凌然后背寒毛直立,他是搬去了御棠府住,而秦誠月的小區在龍潭景。
凌溯既然能找到這里來,難保不會再追去他在御棠府的住處。
他甩開凌溯的手:“我已經跟家里沒有關系了,你還來找我干什么?”
凌溯不肯放棄,還想過來抓他,凌然往后退了兩步,眼神極其冷漠得看他。
凌溯表情異常痛苦猙獰,居然撲通一聲在凌然面前跪了下來:“小然,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才來求你,我求求你,你救救我,救救你哥哥!行不行?”
一旁的秦誠月要過來護住凌然,卻被凌然攔在了自己身后,凌然轉頭對他笑了笑,說道:“放心吧誠月,我沒事的。”
不能每次都讓別人來保護他,有些事情他也要自己面對才行。
凌溯看見他的舉動,以為他是已經心軟了,凌溯了解自己這個弟弟,向來是對家里人的要求說一不二的,即使前段時間因為江之嶼從中攪弄搞得他們一家人心不和了,但只要他低聲下氣地求求凌然,凌然一定會幫他的。
像以前無數次的逆來順受那樣。
凌溯還跪在地上不起,他早已經顧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只盼著能激起凌然的同情心和不舍:“小然,你也知道我跟江總合作了一個項目,但是我是被人坑害的,我真不是故意要毀約,現在江總和其他幾家債主都在外面找我,你看我身上這些傷,我都分不清是哪波人打的了,我不敢回家,不敢告訴爸爸媽媽,家里最近也不太平,凌氏在東南亞的市場被壓制,國內也遭受了接連重創,你要是再不幫幫家里,凌家可能真的就撐不下去了啊,小然……”
凌然聽著,眉心微微蹙了蹙,家里的產業從來沒有讓他接觸過,也沒打算讓他繼承一分一毫,即使破產了,又跟他有什么關系呢。
他永遠是被凌家人排除在外的選項,好像只有需要用的到他的時候,他們才能想起來他也姓凌。
“你們想讓我怎么做呢。”
凌然高高站著,垂眸望向跪在自己面前的親人,表情很是平靜。
凌溯以為有了希望,眼神亮起來,說道:“你就求求江總高抬貴手,放凌家一條生路,再救濟家里一點錢,我看你現在過的不錯,江總應該給了你不少吧,你剛才開的車是保時捷新款?沒有三百萬恐怕拿不下來,你這么有錢,也得幫家里度過燃眉之急啊。”
凌然胸口有點悶,呼吸也不自覺重了些。
他問道:“需要多少錢?”
凌溯麻利地站起來,比了個手勢:“起碼得這個數。”
三個億,三千萬,還是三百萬?
不管是多少凌然都拿不出來,他也不會去求江先生。
江先生說過,如果沒有人愛他,那他要先學會愛自己。
想把他拉回深潭的手,他要學會甩開。
“爸爸媽媽養育我20年,我會把這筆錢還給家里,”凌然說道,“其他的錢我沒有,有的話也不會給你,因為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見你。”
說完,他拉著秦誠月便準備轉身直接進樓道。
凌溯身影愣怔了片刻,似乎沒想到凌然居然會是這個態度,他都給凌然跪下了,凌然居然才只打算還個十幾萬。
十幾萬夠干什么的?!
“凌然!你就真這么狠心,見死不救?!”
凌然腳步不停。
凌溯雙眸猩紅,眼神惡狠狠地瞪著他的背影,嘴唇崩潰的裂開鮮血,開始破口大罵。
“你別以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還真以為江之嶼對你情根深種了?我告訴你,他跟你頂多也就是玩玩而已,你不趁著他對你還沒玩膩的時候多撈幾筆才是蠢到家了!說不定他明天就找到個更喜歡的小玩意,轉頭就能把你踹了你信不信?!”
凌然仿佛充耳不聞,已經快要走到樓道口。
凌溯徹底抓狂,忽而有些瘋癲的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后合,包著石膏的手臂劇痛無比,他也毫不在乎。
“對了凌然,還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江之嶼在曼谷拍賣會上耗費數億買下來了一顆紫鉆,全世界獨一無二,我怎么沒在你身上看見那顆鉆石呢,難道那不是買來送給你的?”
那道纖細的背影忽得停頓住,單薄的脊骨微微僵直。
凌溯像是發現了什么好玩的事,大笑著說道:“當然不是送給你的!那么貴的禮物當然是要送給以后的結婚對象,你不會還天真的以為你能跟他結婚吧?”
“凌然,你也只不過是個用來暖床的玩意罷了,別把自己看得那么清高!”
第57章
有風從樹下一陣陣吹來, 混雜著盛夏灼熱的潮悶。
凌然卻覺得身上發冷,四肢像被冰凍住,靈魂感受不到這具軀體的存在。
凌溯見他站著不動, 心中頓時大喜過望, 原來提到江之嶼能讓凌然這么不痛快。
他就是看不得凌然現在脫離了家族之后過的這么好, 這么自在,還一副被人捧在手心里好生嬌養出來的模樣。
怎么好像自從凌然跟江之嶼扯上關系, 家里就開始越來越不順,最近凌氏遭遇接二連三的打擊都像是有人蓄意而為,可卻又抓不到任何證據。
凌溯目眥欲裂,意圖朝著那道背影走過去。
不等他邁開腿, 身后忽然接連開來四輛黑車, 陰沉沉一片, 停在了幾人不遠處。
秦誠月被猝然嚇住,拉著凌然往后撤了兩步。
最前面的黑車開了門, 從上面走下來個身材高大寬肩長腿的S級alpha。
秦誠月看清來人后, 皺著眉揚聲直接喊道:“商燁!”
商燁朝兩個小Omega的方向看了眼, 沖他們頷首示意, 隨后直接走到了凌溯面前。
身后的車上烏泱泱下來十幾個西裝保鏢,跟著一同上前, 將凌溯團團圍了起來。
凌然回頭看了眼,凌溯的身影被眾人擋得嚴實, 他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卻能聽得到乍然響起的一聲凄厲慘叫。
秦誠月連忙捂住他耳朵:“小然, 我們先上去吧。”
凌然眼眶隱隱發紅, 沖他點點頭,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內。
等到兩人走后, 商燁才對保鏢使了個眼色。
兩個保鏢上前將癱倒在地上的人架起來,雙腿跪著,帶著石膏的手臂早已又被扯著斷裂開,嘴里卻被塞了布條再也喊不出口。
附近是高檔公寓,在這動手不是好時機,商燁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打量了兩眼后,無奈笑了聲。
就這么個人,能從趙欽手底下跑出來,江之嶼還是因為他是凌然的哥哥給他留了活路。
這哪里像江之嶼之前的脾氣,只是廢了他一條手臂,還能讓他跟瘋狗似的又追到秦誠月家門口來咬。
本來也只是幫好友處理點小事,但是牽扯到了秦誠月,又變的不是小事。
“是不是好奇為什么江氏遲遲沒有起訴你?”
凌溯嘴角在滲血,目光中充滿祈求,額角滿是因為太過痛苦冒出來的汗,滴進眼睛里,視線被辣的模糊不清。
商燁道:“你不該再出現在凌然面前,你是覺得江之嶼會那么輕易放過你么?他留給你的那一點點余地,也因為今天你的愚蠢徹底斷送,你該慶幸今天來的是我。”
凌溯眼神中閃過茫然不解,他至今也沒想明白到底是為什么,如果江之嶼看上了凌然,那不是更加應該對凌家人好一些?
如果沒看上凌然,又為何要處處針對,不留情面?
商燁掏出塊手帕,慢條斯理擦了擦手。
旁人或許不能理解,可他對江之嶼的行徑并不感到意外。
“好了,弄走吧,”商燁將手帕丟在腳邊,“動作干凈點。”
說完,幾個保鏢輕手輕腳把地上的alpha抬起來,塞進了車中帶走。
商燁給江之嶼打過去個電話,是徐觀意接的。
“都處理好了,沒出什么事。”
徐觀意道:“好,等江總醒了我告訴他。”
“他狀態怎么樣?”
徐觀意看了眼儀器上的指標:“不太好,信息素水平還是過高,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遲遲降不下去。”
商燁頓了頓,問道:“要是進行標記是不是能好點?”
徐觀意回道:“那是肯定的,如果前期就能直接標記的話,現在也不至于搞成這樣,他目前狀態特別危險,上一秒還清醒著,下一秒就能用信息素把人壓死,要是不帶止咬器簡直太可怕,況且凌然只是個Omega,身體素質還不太好,不能冒這個險。”
商燁又問:“那給他找個alpha或者beta?”
徐觀意:“……”
還不如直接找死。
商燁笑了聲:“開玩笑的,讓他自己挺著吧,不是怪能挺的么。”
電話掛斷后,商燁也轉身上了樓。
凌然已經被秦誠月好好帶回了家里,保姆提前做好了飯菜,等他們回來吃。
可凌然小臉蒼白,唇色也淺淺淡淡的,看起來狀態不怎么好。
秦誠月給他倒了杯水,寬慰他:“小然,沒事了沒事了,就當剛才的事沒發生過好不好?以后你肯定不會再看見他了,我跟你保證。”
秦誠月不知道自己可以拿什么保證,就拿商燁的人頭保證吧。
凌然沖他慘淡一笑,還反過來安撫他:“我沒事,你剛才也被嚇到了吧,真的很不好意思。”
秦誠月捏捏他的臉:“你怎么跟我說話呢,再跟我這么客氣我就生氣了。”
凌然點點頭:“好,我以后不說了。”
秦誠月剛才把凌溯的話也聽了個一清二楚,雖然他并不知道江家什么相親宴的事,可凌溯說江之嶼對凌然只不過是玩玩,這話他十分不贊同。
“小然,我覺得江總對你很不一樣的,”秦誠月語氣真摯,“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要不也跟我說說,別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了,說不定我幫你開拓開拓思路,你能心情好一點呢。”
凌然眼眶有點熱,心跳也有些不規律地捶鼓作亂,他緩緩做了幾個深呼吸,感覺頸后的腺體在慢慢熱脹起來,情緒也有些不受控。
他放下杯子站起身,兩腿晃了晃:“我覺得,有點累了……我想先回去了……”
等會秦實星還要過來,凌然不想因為自己耽擱他們吃晚飯,況且他有點不舒服,總不能在秦誠月家里發作。
秦誠月拉著不肯讓他走:“你還沒吃飯呢,多少吃兩口再走吧,而且我哥還沒到呢,我專門讓他買了澳龍和帝王蟹,你不想吃點嗎?”
Omega剛才慘白的小臉這會兒有點紅起來了,凌然能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他眼前在一陣陣發暈。
秦誠月還抱著他不撒手,門鈴這時候響起來,保姆去開了門。
秦誠月沒看見人就張嘴喊:“哥!”
邁進來的人卻是商燁。
“你怎么來了?”秦誠月蹙眉。
商燁走到兩人跟前,短促笑了聲:“不歡迎?”
秦誠月沒被他帶跑:“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幾樓幾戶?你也偷偷跟蹤過我?”
商燁:“……”
這很難查么。
他沒答,轉眼看見被秦誠月拉住的凌然,Omega臉頰上泛著不怎么正常的紅暈,眼眶中也冒著水意,很明顯的即將進入發情狀態。
他走上前拉開兩人,手卻只是攥住了秦誠月的手腕,迫使他松開凌然。
“別動他。”
秦誠月手腕上驟然一痛,這人不知道自己力氣大得很,仿佛用了狠勁來抓他,他忍不住悶哼一聲,頓時松了手。
氣憤羞惱地抬頭去看面前高大的alpha,卻見商燁的一雙眼睛根本沒在看他,而是盡數落在了凌然身上。
秦誠月身子頓住,拼命把手腕往后抽:“你放開我!”
商燁頗為無奈的睨了他一眼,應聲卸了些力氣,卻仍舊抓著他沒放。
“你沒看出來他是要發情了。”
秦誠月愣住,立即去看凌然,這才見他紅著臉頰張著唇,一副倒不過來氣的孱弱模樣,像是依靠自己都快站不穩了。
商燁盯著秦誠月:“你也是Omega,怎么連這點生理反應都不知道?”
秦誠月有點心虛,他的生理知識水平匱乏程度和以前的凌然不相上下。
凌然好歹是個學霸,后來又被江之嶼惡補過,現在早已經超出他不少,只有他的大腦還保持著沒開化的純情。
“我,我看出來,我是要送他回去的……”
秦誠月用了些力氣,將自己的手腕抽出來,費勁巴拉地扶住凌然準備往門口走,沒走出去兩步他就被凌然的腿絆了腳,兩人差點一骨碌一起滾到地上。
幸而商燁及時過來從身后將他攙住,等他站穩后,對他命令式的口吻道:“去找個毯子來。”
秦誠月不明所以,但看著商燁沉著冷靜的眼神,知道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噠噠噠跑進屋找了條寬大的毛毯過來。
商燁又道:“把他裹起來。”
“哦好。”
秦誠月用毛毯把凌然嚴嚴實實裹好,上半身只露出張臉,然后轉過頭眼巴巴看著商燁:“然后呢?”
商燁對他道:“然后讓開。”
秦誠月讓到了一旁去,商燁將被團團包裹住的小Omega扶起來,只禮貌性地隔著毛毯握住了他的手臂,幫助他站起身。
“能自己走么?”商燁問道。
凌然快要有進氣沒出氣,腦袋也暈乎乎的迷糊,輕輕點了點頭。
“我現在送你回去。”
兩人一起朝著門外走,秦誠月屁顛屁顛跟在后面也要一起出去。
商燁回頭看了他一眼,對他道:“你在家等著。”
秦誠月剛想嚷嚷,房門就被人反手在他面前關上了。
兩人來到樓下,商燁讓凌然坐在了后座,隨后開車送他回御棠府。
好在兩處距離并不遠,拐個彎就到了。
車停下后,商燁又扶他上樓。
御棠府的安保措施做得比龍潭景公寓要好不少,在整個海市來說都數得上最為安全的高檔小區,所以凌溯找不到這里來也是應當的。
宋義打開門,看見門外的兩人后連忙將他們迎進來。
商燁將人放在了客廳沙發上,對宋義道:“等會你送他上床好好休息,之嶼最近是有點忙,要辛苦你多照顧他。”
宋義連連點頭:“商總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凌先生的。”
商燁點頭,轉身欲走,卻聽見沙發上的人對著他輕聲喊了句:“江先生……”
商燁回頭看了眼,小Omega應該是被情熱沖暈了頭,把他認成了江之嶼。
他沒再做停留,徑直離開了。
凌然身上的毯子被宋義輕輕取下來,Omega身上的衣服已經快被汗水浸透,不知道是悶出來的,還是因為發情期折磨出來的。
凌然意識模糊,身體軟綿綿地栽倒進了大床上。
宋義不方便動手,只得輕輕對他道:“凌先生,要不要把阻隔貼和抑制器先摘了?”
凌然自己摸索著后頸和大月退,摘了東西之后放在床邊。
被窩中的龍舌蘭信息素還有些殘存,凌然將自己深深埋進那個小小巢穴,可還是覺得不夠。
好難受,身體難受,心里也難受……
好想哭……
他緊緊閉著眼睛,長睫漸漸被淚水濡濕,透明的淚珠順著臉頰緩慢滑落進天鵝絨毯中。
宋義趕緊去衣柜里又找出來兩件江之嶼的衣服,跑到床邊直接塞進了被子中。
enigma的信息素重新變得濃郁起來,被窩里已經快要被衣服塞滿,小Omega蜷縮著身子埋進去,那條領帶也又被重新含進了嘴巴里。
口腔中終于感受到了強勢濃烈的酒味,混著唾液咽下去,渾身的難耐被撫慰下去。
凌然晚飯都沒吃,小小一只縮在被子里睡著了。
*
連續靠著衣服上的信息素度過了幾晚,雖然也足夠應對紊亂癥引起的發情癥狀,但凌然心里一直墜著塊巨石,時不時就會壓得他胸悶氣短,喘不過氣來。
江先生不知道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沒來找他,電話和視頻也都沒有了。
凌然也沒有再主動打過去,他擔心會壞了江先生的好事。
他這么懂事體貼,應該不會被嫌棄吧。
凌然工作變得更加投入賣力,像是在故意借著工作逃避什么。
組里四個人最近一直在忙活掌上明珠的選題,所有的資料已經準備的足夠詳盡,只差一個能夠進入會所拍些畫面的契機。
總算等到了這個機會。
秦誠月一直在拜托他哥秦實星幫忙盯著點董氏的消息,得知董暉最近又準備參加全國商會的副主席競選。
大選之前董暉必定要極盡全力籠絡關系,掌上明珠最近接待私宴的頻次明顯增多,并且秦誠月還通過小道消息打探到會所正在暗地里大批量招一些長相好氣質佳的女Omega,至于招來是做禮儀小姐還是公關小姐,就不得而知了。
凌然先前想的主意也就是趁著會所補充新人的時機混進去,可他們組里Omega不少,但沒有女孩子。
凌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他自己p了份簡歷投過去,漂亮的臉蛋和學歷很快就通過了初篩,隨后他咬了咬牙,在網上買了條裙子和假發,再化個濃一點的妝,一番裝扮下來倒真像是個女Omega。
他準備自己混進掌上明珠進行拍攝,組里另外三個人都不同意,尤其是秦誠月。
里面什么情況他們都不知道,讓凌然一個人進去實在太過冒險。
但凌然鐵了心今晚必須要進去拍攝,他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要是再等下去,等到董暉真的任上了全國商會副主席,到時候他們再想曝光這些新聞只會更加困難。
他第一次拿了組長的身份來壓人,卻是讓其他三個人都不準隨便沖進去,只準呆在外面等他。
小峰替他別了個微型攝像頭在胸口處,他們的面包車就停在會所不遠處的街邊,能夠在電腦屏幕上實時看到攝像頭的畫面。
秦誠月萬分不安心,對凌然道:“什么事情都沒有你的安全重要,要是你發現有任何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一定要立即出來,我們寧愿不拍了,或者你在鏡頭前給我們打個手勢,我們三個看見你的暗號一定拼死也會沖進去救你。”
楊嘉點點頭:“對,今天晚上情況復雜,董暉應該會派他的親信親自過來接待,我剛才看了看停車場的車,人應該不少,都不是什么善茬。”
小峰也極度擔心凌然的安危:“千萬千萬要注意安全,要不還是我進去算了,你把假發和裙子脫給我……”
話沒說完,秦誠月和楊嘉一人給了他一下。
秦誠月:“你看你那體格像Omega嗎?”
楊嘉:“不會說話就多干活。”
小峰老老實實去盯電腦屏幕。
凌然理了理胸口的黑色大波浪長卷,站起身扯了扯有點短的裙邊。
“你們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
他沖著車內三人笑著眨了眨眼,隨后轉身朝著會所門內走去。
腳上踩著雙高跟鞋,雖然只有三四厘米的跟,但凌然走路還是有點撇著腿。
好不容易走到側門處,把面試通知給門口兩個兇神惡煞的保鏢看了眼。
那兩個保鏢目光肆無忌憚,將他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幾圈,眼神頗為貪婪地在嫩白細長的兩條月退上短暫停留,隨后兩人相視一笑,對凌然道:“進去左拐,找一個黃頭發的alpha,他會帶你去地方。”
凌然笑了笑,嗓音甜得雌雄莫辨:“謝謝你們呀。”
他邁著高跟鞋進了門,轉過金光璀璨的一條走廊,在一個包廂門口看見了個染著一頭黃毛的男人。
黃毛懷里正摟著個嬌俏的Omega,兩人站在人來人往的過道上旁若無人的互啃,親得沒有任何美感,仿佛只是情、欲的宣泄。
凌然腳步頓住,視線別開看往別處,只將胸口的攝像頭對準了黃毛的臉。
黃毛察覺到不遠處站著個人,睜開眼望過來,立即便有些愣住了。
是個又柔又媚的女Omega,臉蛋漂亮的無話可說,長相很容易勾人欲、望,偏生氣質看起來又是清純無辜的,穿著條才到大月退根的短裙,下面兩條又白又嫩的月退看得人眼暈。
懷里的Omega不滿黃毛的愣怔,軟著聲音扭動哼哼,卻被黃毛一把推到了旁邊的門上。
“你先滾。”
那個Omega也看見了凌然,眼神中冒出股嫉妒憤恨的怒火,可還是轉身跑掉了。
黃毛擦了擦嘴,笑嘻嘻地朝著凌然走過來。
“新來的?”
凌然乖乖點頭,把自己的簡歷遞過去:“我是來面試的。”
“哎,你直接通過了,”黃毛把他簡歷推開,伸手要過來摟他的腰,“現在你進入第三輪面試了,我是你的面試官。”
凌然不著痕跡往后退了半步,避開他的觸碰,彎著眼睛甜甜笑了笑,說道:“我真的通過了嘛?那我什么時候可以來上班呢?”
黃毛搓了搓手,眼神中透著露骨的興奮:“現在就可以呀,小美人,不過你連薪資和崗位都不問問?就不怕我們這里是黑店?”
凌然眼神有些茫然,紅唇無措的張了張:“啊,那你們是嗎?”
黃毛快受不了了,他在會所負責招人這么多年,沒見過這么水嫩的,看起來跟剛畢業的大學生似的,那臉蛋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來,還有那兩條月退,扛起來肯定不知道多帶勁。
要是直接送去包廂伺候那群老貨簡直暴殄天物,不如讓他先享用享用。
“當然不是,我們這是正經場所,招的也都是禮儀小姐,頂多招待一下客人,賣賣酒,沒別的了,”黃毛又想來拉凌然的手,“工資的事情我說了就算,你跟我進屋,咱們可以好好商量商量嘛。”
凌然能聞到他身上混雜的惡臭腌臜味,表情差點維持不住,又往后退,邊退邊想繼續從他嘴里套出點話來:“這是我找的第一份工作,我可能沒有什么經驗呢,禮儀小姐具體還需要干什么呢?我很笨的,我怕自己學不會……”
黃毛見他臉上委屈的表情,心都快擰到一塊了:“很簡單,你這么漂亮,不用學也會,就往那一坐,實在不行陪著客人喝點酒,說不定賺的小費比工資還高,咱們這是按次計費,也就是說你接待多少客人,相應也能拿多少分紅,放心吧,肯定少不了你的。”
凌然不慎被他摸了下手,眉心立刻緊緊簇了起來,猛地往后一撤,后背撞上個人的胸膛。
他連忙想轉身道歉,卻見黃毛臉色大變。
“董總,您,您怎么親自來了?”
董總,董暉?!
凌然心口一凜,回頭看過去。
站在他身后的是個面色和善的alpha,一身西裝革履,長相頗為沉著儒雅,透著股面面俱到的城府和心機,卻能很好的隱藏起來不讓人感覺到壓迫。
董暉只是沉默的看了黃毛一眼,沒說話,邁步走了。
他后面跟著的是身邊最為親信的副手,副手走到黃毛跟前,二話沒說抬腿照著他胸口就是狠狠一腳。
黃毛被踹翻在地,趕緊爬起來認錯。
副手吩咐道:“今天晚上董總要在這親自招待客人,選最好的一批貨過去伺候,要是下次再對新人動手動腳,不用董總開口,我直接廢了你。”
黃毛捂著胸口連連點頭哈腰:“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等到副手離開后,凌然這才收回眼神。
黃毛不敢再動他,正好要選一批人送到其中一個包廂內,少了個人便直接讓凌然快點換了衣服跟著一起去充數。
凌然還一頭霧水,被幾個女Omega推搡著進了更衣室。
他以為自己身上的這條裙子已經夠露了,可手里這條新裙子還是讓他耳根一熱。
幸好他身材夠瘦,不然可能穿不進去,說是裙子,幾乎就是兩片清涼的黑色布料,只在脖子里和后腰處系了兩條細細的綁帶,整片后背幾乎都是裸露在外的。
裙子特別短,緊緊勒在大月退上的軟肉上,只要走動間不慎步子扯得大了些,就要走光,幸好這裙子里面是帶打底褲的。
可凌然穿好之后卻傻了眼。
這打底,怎么是開襠的啊……
第58章
這兩天靠著溢滿enigma信息素的衣服, 凌然的發情期已經緩解了不少,昨天晚上他就沒再感覺到難受,所以今天才敢大了膽子孤身闖進來。
還是做了很多防范措施的, 阻隔劑噴了不少, 阻隔貼也貼了兩張, 只是抑制器沒法帶了,露出來肯定會引人生疑。
凌然深呼吸了兩下, 感覺身體狀況良好,他打算等會進到包廂先看看什么情況,只要能拍下點有用的東西,他就立刻找機會趕緊溜走。
換好裙子, 一旁的椅子上還有雙嶄新的黑色蕾絲襪, 凌然不怎么會穿, 磨磨蹭蹭穿好走出隔間,門外噼里啪啦響起一陣催命似的敲門聲。
考慮到凌然是新來的, 還沒經過崗前培訓, 領班倒是對他挺照顧。
“你就跟著這幾個姐姐, 等會直接去側包服務, 不用你干什么,陪著里面的人聊聊天, 喝喝酒,多跟幾個姐姐學學, 沒什么難的。”
凌然乖乖點頭,又狀似很是擔憂的說道:“可我還什么都不會呢……”
領班看著小Omega又純又欲的臉:“不會也沒事, 他們就喜歡你這樣的。”
凌然只得快步跟上前面幾個Omega姐姐, 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裙子從月退根再往上竄。
軟嫩月退肉隔著廉價蕾絲被粗糙布料來回摩擦, 有點難受。
他已經把葡萄別針式的攝像頭換到了這條裙子上,再用波浪卷長發蓋住裸露的后背和前胸,頗為隱蔽。
走到更衣室門口的時候,黃毛見他裙邊更短,一雙眼睛都快看直,色膽包天忍不住趁機想摸一把他的腰,連剛才副手的威脅都拋之腦后。
凌然早已察覺他的意圖,往前加快兩步,靈活曼妙的身姿像深海里的游魚,直接從狹窄的門縫遛了出去。
可還是被碰到了后腰處的布料,凌然蹙眉,回頭頗為惱怒的瞪了黃毛一眼,感覺自己身上都被染上了一點這個惡心的alpha的信息素。
隨后凌然便跟著一行人來到側路走廊。
兩側包廂隱蔽性極佳,墻上四處都安置了吸音海綿,每個包廂的大門都緊緊關著,聽不見里面的動靜。
四周異常靜謐,只有噠噠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
凌然偷偷往旁邊瞄,身子左右晃了晃,特意讓隱蔽攝像頭能拍得更清晰一點。
其他omega臉上帶著冰冷麻痹的表情,沒人搭理他,只管悶頭往前走。
忽然有道劇烈悶響從一道厚重的包廂門內傳出,走廊上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凌然險些崴了腳,驚訝的朝著那道門內看,可他發現旁邊的人很快就面色如常,沒人在意那間包廂內發生了什么。
凌然想透過門上那扇漆黑的玻璃向里望一眼,卻被領班猛得在身后推了把。
“不關你的事,”領班囑咐道,“別瞎看,快點走。”
凌然揪著裙擺,小聲詢問:“不好意思,我可以先去下洗手間嗎?”
領班有點不耐煩,問道:“很著急?”
凌然立即點頭。
領班見他長得乖,料他沒什么花花腸子。
“前面左拐直走就是,快去快回來,等會直接來側包105。”
凌然感激地說道:“知道了。”
走到前方的拐角處,凌然脫離隊列,孤身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
等到領班帶著一眾人笑瞇瞇地進了包廂后,他頓時停住腳步,打量了下四周沒什么人,悄悄折身回來,來到剛才發出巨響的那扇門外。
門內又恢復了寂靜,上面一方黑色玻璃特質防窺,從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可用攝像頭貼近玻璃的話,或許可以拍的到。
凌然小心翼翼將胸前的小別針取下來,一只手舉著緩緩靠近玻璃邊緣,身子蹲下去以防被門內人看到。
貼近門邊他才察覺到好像是可以隱隱聽清里面人的說話聲的。
“讓你小心點,別搞死了。”
“沒有,我沒用那么大勁,再說了就算是omega也沒這么不禁弄吧。”
“老大說了,這批貨必須盡快調教好,到時候要派上大用場的,誰知道讓咱們碰上了這么個骨頭硬的。”
“算了,說那些都沒用,馬上又要來批新貨,這個腺體和生殖腔都快爛了,不行就直接扔給研究院,應該還能提取信息素。”
“也行,別浪費。”
門內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拖著地上軟爛成一攤泥的omega往外面挪。
凌然飛速別好攝像頭,在門打開的上一秒恢復鎮定自若,挺直了腰背朝著另一頭走。
包廂內的人似乎已經出來了,可走廊上依舊悄無聲息。
凌然沒有回頭,他能感受到后方有道兇惡的視線在一直死死盯著他背影,妄圖揪出他的破綻。
他努力調整呼吸,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心慌,可心臟緊張的一直在怦怦亂跳,手心都攥出了些細汗。
“站住!”背后的人果然怒呵一聲,“干什么的?!”
凌然背影僵住一瞬,唇邊抿著柔軟的笑,回頭問道:“你是在叫我嗎?”
那兩個alpha保鏢人高馬大,見他臉生,警惕的提步朝他走過來。
“你是新來的?怎么走到這來了,不認路?”
其中一個alpha盯著凌然被發絲掩映住的白皙胸口,厲聲質問道:“你衣服上別的是什么?拿下來看看。”
那是個很小巧的葡萄別針。
“沒什么呀,”凌然一邊說著,一邊轉身欲走,“是董總叫我來的,讓我現在就趕緊過去一趟。”
“董總?”
兩個alpha對視一眼,臉色頓時變了。
凌然驚覺好像有點不對,他看電視上都是這么找理由的,但是此刻搬出董暉來好像是個錯誤的決定,他反應極快地轉身就跑。
那兩個alpha也立即就朝他追上來。
周圍包廂內還有貴客,那兩人不敢聲張,只是緊緊追著凌然不放,好幾次差點抓到他的頭發,又被他驚險萬分地躲過。
腳上的高跟鞋實在不好穿,凌然跑起來跌跌撞撞的,一顆心死死堵在嗓子眼,繞著走廊東拐西拐,竟然堪堪與那兩個alpha錯開了幾個身位。
他慌不擇路,不知道推開了幾扇門,又轉過一個拐角,竟然跑進個更加幽閉的走廊內。
趁著身后兩人還沒追上來,凌然快速閃進了一個房間。
房內裝飾簡易,一張黑沉木辦公桌上亮著一盞幽暗臺燈,顯得整個房間空曠靜謐,又透著股沉寂的壓抑。
凌然迅速張望了下周圍,這里好像是會所內什么高管的辦公室,桌上擺放著一份敞開的文件。
他擦了下額間溢出來的細汗,快步走過去粗略看了眼。
竟然是掌上明珠股權合同轉讓協議。
凌然猝然瞪圓眼睛,掌上明珠可是董暉發家的起點,他靠著這里完成了資本原始積累,現在居然舍得把自己手中的最后一點股份都散出去。
那只能有一個解釋,他準備舍棄掌上明珠。
凌然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居然看見了這樣驚人的秘密,他還準備再仔細看看,卻恍然間聽見門外傳來些細微響聲。
凌然呼吸頓時一緊,在辦公室內來回掃視,最后瞄上了角落里的那個黑色衣柜。
他飛速躲了進去,里面只有幾件封著防塵袋的西裝,剩余空間狹窄,還有淡淡古木香味傳出來。
凌然覺得并不好聞。
他捂著鼻子,盡量縮小自己的身體,不著痕跡關上衣柜的門。
這里雖然能暫且供他躲避,可絕對不是個安全的地方。
剛才跑動太過激烈,凌然胸腔還在砰砰亂跳,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掌心內的悶潮被吸進肺里。
他腦內緊緊繃著根弦,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因為精神高度緊張驚懼,臉頰因為缺氧而開始泛起微微紅暈,眼角也覺得有點發熱。
沒有抑制器的阻隔,他就算再不情愿,也被迫吸進了一些陌生alpha的古木香信息素。
剛剛消停下去的腺體,此刻仿佛又開始緩緩變得腫脹。
凌然察覺到身體的變化,茫然無措的瞪大了眼睛,兩只手將臉頰軟肉都按出了深深的凹陷。
外面一片死寂,他藏在這個衣柜里不敢出去。
漆黑的夜里不知道藏匿著怎樣的兇惡猛獸,而他是誤闖入龍潭虎穴的可憐羔羊。
被抓住的話只有慘遭分食的下場。
手機一直被他小心藏在胸口,被一條單薄布條勒在空蕩蕩的內衣里,這會兒居然在微微發著亮光。
凌然竭力屏住呼吸,掏出手機來看了眼,來電是江先生。
他鼻尖猛得酸了下,現在不是接電話的好時機。
可那通電話像是知道他所處的痛苦困境,非要等到他接起來才肯罷休。
一個不接,又打來一個。
凌然曲了曲指尖,劃開屏幕。
聽筒內頓時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凌然。”
凌然恍惚了下,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好久沒有聽到江先生的聲音,他最近難道忙成了這個樣子,不來看自己,連通電話也不能打嗎。
難道,是在陪著相親對象,所以沒空再理會自己嗎?
沒等凌然回應,江之嶼直接問道:“你在哪。”
凌然指尖用了些力氣,很小聲很小聲的說道:“我在,掌上明珠……”
他以為江先生會很生氣的責備他,畢竟江先生之前說了不準他再跟進這個選題,可他不僅沒聽,現在還被困在這了。
“具體點,”聽筒內似乎有風聲灌進來,江之嶼氣息有些不穩,帶著極度強烈的克制壓抑,嗓音微微發啞,“哪個包廂?”
凌然心臟驟然瑟縮了下。
難道江先生也要過來嗎。
衣柜外面一片模糊黑暗,凌然聲音中帶了些難以控制的輕顫,委屈和害怕這時候藏匿不住的泄出來。
“我,我不知道……”
江之嶼沉沉呼吸兩聲,對他道:“好,那就乖乖呆在原地不要亂動,先保護好自己。”
“知道了……”
江之嶼語氣平緩有力:“等著。”
不適宜再長時間通話,電話隨后掛斷。
凌然眼前再度陷入混沌,他低下頭,抱緊自己雙膝。
江先生說讓自己等著他,那他是不是會來救自己呢。
現在外面到底怎么樣了,那些人有沒有發現他躲在了這里?又知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凌然覺得自己腦袋有點發暈,他急需要呼吸新鮮空氣,不能再被這里面的信息素誘導下去了,他擔心一會自己又會要發情了。
他顫顫巍巍伸出手,輕輕把面前的衣柜推開了一條小縫隙,想要朝外望一眼。
外面卻有股力道順勢將他面前的衣柜門猛地用力一扯,凌然面前沒有了任何阻隔,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了空氣中。
濕潤的雙眼瞬間無辜瞪大,被洇透的眼尾紅通通一片,臉頰上也被染上兩團秾艷酡紅,白皙細嫩的四肢纖長柔弱,蜷縮起來將自己團團抱住,黑絲在月退根處勒出了嫩嫩一圈軟肉。
董暉似乎沒想到里面藏著的會是這樣一個Omega,無法分辨男女,看外貌特征應該是女孩子,可喉嚨口處卻有小巧凸起的一點點喉結。
旁邊的副手壓了槍,剛準備對準凌然舉起來,卻被董暉伸手攔了下來。
“老大,他不知道都看到了些什么,就這么放過他?”
董暉沖著衣柜內瑟瑟發抖的小Omega笑了笑:“留著吧,送去主包。”
凌然被兩個保鏢從里面強行拖出來,押著他從房內出來,穿過走廊朝著主包的方向走。
凌然臉上看起來一副驚慌失措的恐懼模樣,心里卻在默默盤算,主包里的賓客都是董暉親自陪著的,分量肯定要比其余的側包重要的多,他要是真能混進去,肯定還能收獲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凌然半推半就地跟著那兩個保鏢走,穿過一扇門的時候不小心被迎面而來的身影撞了下肩膀。
凌然輕輕痛呼一聲,被一個保鏢用力扭了下手臂,呵斥道:“別想著耍什么花招,你今晚跑不了的,還不如老老實實聽話少受點罪。”
凌然低著頭沒說話,被押著繼續往前走了。
江盛譯今晚也只是被拉著來這里應酬,剛才被灌了點酒,這會兒意識有點不清醒。
他站在門邊,愣愣地回頭看著那道纖細曼妙的背影,明明是個凹凸有致的女Omega,他怎么好像聽見了凌然的聲音似的。
江盛譯甩了甩頭,斷定是自己聽錯了。
掌上明珠遠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干凈清朗,這里臟亂得很,凌然是個清清白白的Omega,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回到包廂后,江盛譯跟幾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又開始了推杯換盞談天說地,可他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剛才那個女Omega的身影。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扔下手里的酒杯,一雙眼睛被熱火燒成了赤紅色。
如果去掉波浪長發,換掉短裙……
江盛譯仿若被道驚雷劈中,慌慌張張扔下了一整個包廂的人奪門而出。
凌然不知道自己是被帶到了哪里去,曲折回轉的走廊像紛亂的迷宮,已經快要把他繞暈了,最后他終于被推進了一扇厚重的黑色金屬門內。
里面的地板上鋪著層絨毯,偌大的水晶茶幾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瓶和撲克籌碼,一旁的沙發和軟座上橫七豎八坐了些人,姿態慵懶隨意,旁邊緊身貼著幾個Omega上上下下伺候著。
房內混雜著淫靡混沌的氣味,令人作嘔,凌然蹙了蹙眉,屏住呼吸。
董暉在他身后跟著進來,笑著對包廂內的眾人一一打了招呼。
其中有幾個凌然只是聽說過名字,或是在新聞上看見過人臉,卻沒想到今天晚上會在這個小小的包廂內全都見識到。
坐在沙發主位上的是某位政界大佬,凌然只記得他姓千,應該正好分管海關、審批和商務口,已經是快要退休的年紀,退居了二線,但仍能在整片南方城市呼風喚雨。
在場人無不巴結討好他的,董暉看了眼凌然,端了杯酒走過去說道:“千老,您最近多有勞累,我這正好新來了個手巧的,會點舒緩按摩的手法,您要不試試?”
千老掀起紋路橫生的眼皮,蔫噠噠望過來,渾濁老目驟然放光似的亮了亮,踢了下腿旁的Omega,命他讓出位置來。
“董總真是有心了。”
凌然心里正疑惑,他什么時候會按摩了?
身后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凌然猛得向前一個踉蹌,身子不穩撲倒在茶幾旁的地毯上,頭頂兩道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射下來。
董暉只是笑道:“有些事還得千老多費心。”
千老似乎對眼前這個omega極為滿意,指尖裹挾著股復雜難聞的氣味,朝著凌然伸過來。
“選舉的事我幫你打聽過了,”千老道,“只要不臨時出什么亂子,副主席的位置非你莫屬。”
凌然縮了縮身子,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已經了然。
董暉想攀著千老這棵大樹選上商會副主席,私下里不知道通過掌上明珠輸送了多少利益,事成之后他會立即把股份散掉,將這塊燙手山藥轉嫁他人,自己則兩袖清風洗的干干凈凈。
千老沒能摸得到omega的身子,臉色頓時變得有點不好看。
凌然低著頭,用力拉了拉裙邊防止走光,撐著手準備從地毯上起身。
誰知有只手又從背后推了把,董暉身旁的副手上前兩步,狠狠按住了omega的腦袋,迫使他的臉頰湊著往散發著惡劣氣味的腿旁靠近。
凌然膝蓋在粗糙地攤上蹭了幾下,單薄的黑絲被磨破,抽著絲卷著邊往四周崩裂開,柔膩的肌膚裸露出來。
凌然腦袋被按得生疼,身體本來就有些無力,這會兒掙脫不得,兩眼垂著一陣陣發暈,眼眶都被淚水溢滿。
副手見他居然還在妄想反抗,手下力氣又用得狠了些,近乎揪住了omega假發底下柔軟的發根,準備直接將他提溜著扔進千老懷中。
包廂眾人對此見怪不怪,千老似乎頗為滿意:“還是個硬茬,沒調教過得更好,干凈。”
凌然陡然生出一股惡寒,看樣子這幾人之間的交易不是第一次了,他伸手摸索到茶幾上的一個酒瓶,要是這個副手再不松開他,他一定會控制不住將手里的酒瓶扔到這個老頭子的腦袋上。
凌然指尖抖得厲害,一口氣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恍然間,身后的包廂門兀地傳來一聲劇烈重擊。
里面的人全都被嚇住,立刻噤了聲,齊齊朝著門邊望去。
雙開金屬門被幾個黑衣保鏢從外推開,一道高大凜冽的身影從外面闊步邁進來。
一身漆黑,氣勢沉寂,陰鷙森然的俊美面容此刻宛若蒙著層郁沉煞氣,剎那間便能逼迫得眾人脊背發涼。
眾人像是愣怔片刻,隨后才全都緩緩站起身,錯愕不已地望向來人。
“江,江總?!”
江之嶼發絲帶了幾分凌亂,仿佛只是隨意向后抓了把,露出鋒利的極具攻擊性的眉眼,視線冰冷的沒有溫度,帶著獨屬于enigma的強大氣場,在包廂內掃了眼。
看見了被人按著跪在地上的omega。
一瞬間,迫人威壓鋪天蓋地般侵襲過來,那個副手有點扛不住,頭低低垂下去,看清了剛才那道劇烈撞擊聲的來源。
黃毛像被抽了骨頭癱軟在門后,頂著滿腦袋的血流成了一團污垢,他的頭剛才是被當成了開門器。
凌然感覺到壓在頭上的重量忽得輕了,他回眸看過去,長睫濕潤著顫了顫,手中的酒瓶掉在地毯上。
江之嶼氣勢洶洶,來者不善,出手就差點把董暉手下的人打死。
董暉站起身,卻是友好和善的笑了笑,主動伸出手去打招呼:“江總,幸會。”
江之嶼眸色發紅,只是盯著地上那道身影,無視董暉的示好,走到了茶幾旁邊去。
揚手,隨意抄起來桌上一個六棱厚玻璃酒瓶,面無表情,用力朝著那個副手的頭上砸。
酒瓶敲在頭骨上,發出“咚”一聲悶響。
一下過去,那副手還能保持理智,捂著頭上鮮血,齜牙咧嘴去掏腰間別著的槍,黑洞洞的槍口轉眼間對準身形高大的enigma。
打狗還要看主人,江之嶼明顯來者不善,當著所有人的面這樣專橫霸道,就是沒給董暉留臉。
副手破口罵道:“我草你……”
話沒說完,江之嶼一手捂住槍口,反手將槍奪進手中,速度極快地出招橫甩出去。
副手也是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此刻卻毫無招架之力,被槍身重重錘擊太陽穴后,整個人慘叫一聲,脫力倒在了地上。
江之嶼眸色狠厲,是下了死手。
血污流到凌然身旁之前,他腰間忽得多了只手臂,強硬又不容抗拒地勒住他小月復,微一使力將他從地上一把撈了起來,箍進懷中。
柔軟的身子被托著翻了個身,便嚴絲合縫嵌進了寬闊懷抱。
凌然月匈前沒有任何縫隙,貼上滾著灼燙熱度的enigma軀體。
他眼眶通紅,掛著點要落不落的委屈淚水,臉頰也紅撲撲的,裸露的背后有長長的嫵媚波浪卷垂到后腰處,隨著身子不經意的顫抖在跟著打顫。
即使被熟悉的,充滿安全感的懷抱緊緊擁住,凌然還是有些驚魂未定,仰起臉看過來,一雙漂亮的眼眸霧濕。
江之嶼從上而下睨著他,從沒見過他這副打扮,白皙細嫩的肌膚被黑色裙子映成雪白一片。
只是凌然身上好像隱隱帶著其他alpha的信息素,即便是不小心染上的,也讓人聞著極其刺鼻難忍。
沒有任何一個enigma能容忍自己的Omega沾染上其他人的味道,江之嶼眸色壓低,收緊的鋒利犬牙似乎在隱隱作痛。
最好是剝開他身上單薄的性感短裙,撕開勒住軟嫩月退肉的劣質黑色蕾絲絲襪,叼住那層可憐顫巍的凸起肉圈用力添……
總之,是最近對他疏于管教。
就算他哭出花來,也決計不會被輕易繞過。
凌然感受到enigma不同尋常的炙熱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能不顧所有人的目光,將他抱起來架在烈火烹油上反復煎炒。
他從沒見過江先生這樣陰沉的神色,有蠢蠢欲動的洶涌熱潮泄出來,能將他生生吞沒。
凌然第一次生出在enigma懷中可能會變得更加危險的想法,他不著痕跡的往后瑟縮了下,微小的舉動卻更加惹惱enigma,箍住他后腰的手臂收力,仿佛要將柔韌細腰直接勒斷。
凌然:“嗚……”
他極小聲的痛呼了下,手指揪住enigma襯衫側邊,卻猝然被底下緊繃鼓脹的飽滿肌肉駭到,眼神茫然愣怔住。
江之嶼不冷不淡地垂眸看他,伸手,拭去他眼角欲墜的淚珠。
包廂內幾十雙眼睛牢牢盯著這邊的動靜,只是無人敢發出聲響。
門外站著黑壓壓一片人高馬大的保鏢,趙欽守在門口,如此聲勢浩大的陣仗,是來砸場子,還是來搶人?
千老擦了擦濺到腿上的血,耷拉下來的松垮眼皮費力向上挑著,看著江之嶼,臉色異常難看:“江總這是什么意思,推了邀約,卻又帶人闖了局,還打傷了董總的人,未免有點太不知禮數了吧。”
作為東道主的董暉卻沒言語,神色難辨,視線落在小omega身上。
江之嶼側了側身,將懷里人擋的嚴嚴實實,橫在雪白腰背上的手臂分明悍然青筋暴起,語氣卻克制平靜,無波無瀾。
“董總先動了我的人,我來討個說法。”
董暉眼神詫異:“這個Omega是江總的人?不應該吧,從沒見過江總身邊出現過什么伴侶,我還以為江總潔身自好,看不上風月場上這些事,如果這真是江總身邊的人,又怎么會到我這里來?”
凌然有些心虛,往江之嶼懷中躲了躲。
他是惹了事又當了縮頭烏龜,總歸江先生已經來這里找他了,肯定不會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會好好幫他擦屁股的。
即使心里還是對enigma存著芥蒂,可身體已經做出了誠實反應。
他對江之嶼很信任,也很依賴。
江之嶼單手抱著他,幾乎將他整個身子都提起來,托著他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面不改色。
“不聽話,”江之嶼道,“跟我鬧了點別扭。”
董暉看著凌然問道:“真是這樣?”
凌然臉頰緋紅一片,在江之嶼懷里點點頭。
很明顯的拙劣借口,可董暉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我沒什么好說的,是我手底下人辦事不力,不小心把江總的人誤認成了新來的員工,犯了錯是該罰,但千老似乎跟江總眼光出奇的一致,千老很難碰上個看得順眼的,這可就不好辦了。”
三言兩語直接把矛頭挑到了江之嶼和千老身上。
江之嶼道:“千老,先前跟您商定的事,我現在想反悔了。”
千老面目一凜:“你還想怎么樣?西港灣碼頭的審批手續是批得最快的,我對你們江氏還不夠特殊照顧?”
江之嶼道:“不是這件。”
千老問道:“那是哪件?”
江之嶼笑了笑:“我準備全力競選商會主席。”
此話一出,包廂內眾人臉色登時大變,連一向披著層假面的董暉都冷了神色。
千老聞言,不敢置信地問道:“真的?這次打定主意了?”
江之嶼其實早就在商會主席的競選之列,只是他明里暗里推辭了千老的幾次邀約,直言對此不感興趣。
但是這次千老敢和董暉一起把手伸向他的人,不管是誰,他必定一個都不會放過。
董暉有些訝然,他沒想到江之嶼看起來跟千老是舊相識,他要競選一個副主席都費盡周章,主席之位對于江之嶼來說卻像是囊中取物,仿佛只要他想,那個位置只能是他來做。
千老面色舒展了些:“我早就跟選委會推薦了你很多次,只是你連我的面子也不給,這次既然你回心轉意了,那事情就簡單多了,趕明你來海珠大廈找我一趟,我讓秘書跟你約個時間,到時候我把幾個相關部門的一把手一起叫上,未來新經濟組織這方面還大有可為。”
江之嶼道:“好,回頭我登門拜訪。”
千老以為他是真心實意要與自己合作,頗為滿意地擺了擺手:“行了,有事就先走吧。”
長了眼都能看出來江之嶼對懷里的Omega有多重視,再把人強留下來也沒意思。
江之嶼絲毫沒客氣,摟著人就朝門口走。
會所內的保鏢此時也趕了過來,跟趙欽帶著的一伙人在長廊上鋪成一片黑海。
兩伙人劍拔弩張,誰也不肯先退讓一步。
董暉料定這里是自己的地盤,江之嶼不會真的如此恣意妄為。
背后千老的聲音幽幽傳過來:“出了這扇門,你們要干什么我可就管不著了。”
江之嶼睨了眼董暉,冷笑一聲。
今天就算是把掌上明珠砸個底朝天,他也能安然無恙把凌然帶出去。
抱著Omega的步伐穩健,邁出包廂。
趙欽帶了幾個人過來護送著兩人朝側門走,身后兩撥人已經熱火朝天在長廊上混戰成了一團。
凌然被人用手捂著耳朵,臉頰貼近enigma心臟,只能聽見胸腔內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他的兩月退在不爭氣的發軟,高跟鞋噠噠噠,像是踩在棉花地里。
等到徹底從會所側門走出來,他身子都軟成了一灘爛泥,要不是被enigma托著,恐怕早就摔倒在地。
勞斯萊斯已經在街上等候,趙欽打開后座車門,江之嶼將Omega打橫抱起來坐進去。
車子立即發動起來,凌然腰上被掐得有點疼,想從enigma月退下來,卻只聽見昏暗靜謐的車廂內傳來隱秘的嗡嗡聲。
后座的隔板緩緩升了上去。
第59章
后座被隔板形成封閉空間, 凌然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頸后的阻隔貼被人猛地揭了下來。
皮肉被粘連著撕扯,痛感伴隨著濡濕溫熱的觸感傳來。
凌然眼眸立即瞪大, enigma在毫無征兆和預期地對他進行臨時標記。
龍舌蘭酒和玫瑰香葡萄的味道幾乎是瞬間糾纏著, 縈繞著, 濕漉漉被攪成了一體,在車廂內迅速擴散開來。
以前的臨時標記從來沒有這樣兇過, enigma總是極具耐心地,會先釋放些信息素等他完全適應好,才會接著進行。
凌然軟趴趴地倒在enigma懷中,被掐著腰坐在月退上, 沒一會就被誘導著渾身發熱, 再次進入了猛烈洶涌的發情期。
江之嶼抬起頭, 一手捏著他的臉頰逼近,指尖將細嫩肌膚按出兩道深深的溝壑, 一雙深沉的眼眸快要燃成赤色火燒云。
凌然眼中一片氤氳霧氣, 身體還因為短時間被灌注了過多enigma信息素而微微發抖。
他能察覺到今天晚上江先生一直在暗含著滔天怒火, 可他心里也有諸多委屈之意。
明明不來找自己的人是江先生, 回老宅參加相親宴的人也是江先生,江先生為什么要生氣呢。
凌然嘴巴癟了癟, 只想低著頭偷偷藏下眼淚。
但是臉蛋被人捏著,動彈不得。
江之嶼另只手在車內翻找了兩下, 拿出個不知名藥瓶。
單手擰開蓋子倒出來幾粒,含進了口中。
凌然茫然的看著他一系列動作, 不明所以, 只是唇瓣被他用拇指抵住,微微張開, 隨后熱燙的氣息便覆了上來。
還是一個強勢深入的吻,口中被推著渡進來些甜滋滋的糖豆。
凌然舌頭被緊緊壓著,不自覺吞咽了下,四五顆糖豆接連滾進了他肚子里。
江之嶼又含著他唇舌吮吻了會,在他意亂情迷時松開,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半瞇著眼睛看他。
凌然意識有些混沌,身上也熱氣騰騰難受的厲害。
這段時間他獲得的信息素都不如剛才那個深吻多,但是才剛覺得舒服,竟然就被人收了回去。
還高高的釣著,吝嗇地不肯再給。
凌然眼眶越來越濕,主動貼近enigma胸前,小臉仰著湊過來,雙唇無意識地輕啟,圓潤小巧的唇珠也在羞澀誘惑。
可江之嶼不為所動,不低頭,不再來吻他,只是用目光當成掃描儀,將他從上到下,從里到外仔仔細細掃視一圈,確信他身上沒有傷處。
因為雙月退曲折向后的弧度,Omega膝蓋處的黑絲早已經越掙越開,這會兒裸露處一大片細嫩月退肉在外面,白得晃眼。
江之嶼伸手,絲襪確實劣質不堪,指尖微微使力勾了勾,便有細碎布條裂開的聲響。
于是那片破洞裂得更開。
凌然感覺身體好像越來越不對勁,比先前的發情期都要更加難耐痛苦一些。
他極度渴望enigma的安撫或者親吻,拉著江之嶼的另只手,重新放在了自己臉頰上,眼神祈求的看著他。
江之嶼只會比他更加辛苦隱忍,手背上遍布著赫然青筋,蜿蜒曲折伸進了小臂上。
他不知是發現了什么,指尖募地頓了頓,眼神都冷下來幾分,近乎咬牙切齒地問面前的小Omega:“誰給你的裙子?”
凌然很是心虛,眼睛眨了眨:“一個漂亮姐姐……”
“這里,”江之嶼問,“怎么是壞的。”
凌然雙眸猝然濕潤,眼睫垂下去,后背在激烈發抖。
他想掙脫,卻被捉住了雙手。
江之嶼拿過搭在一旁的領帶,在他手腕上繞了幾圈,只不過松松系上,便能輕易叫小Omega無法逃脫。
凌然被綁住了雙手,更加沒了反抗的力氣,只能咬著唇瓣搖搖頭,帶著委屈的哭腔:“不,不是……不是,壞的……”
江之嶼下定論:“那就是你撐壞的。”
凌然眼角有淚珠滾下來,可他只能搖頭為自己辯解。
打底褲不是他撐壞的,而是本來中間就空了個洞。
但他的解釋不被接受,江之嶼仿佛認定了他是故意為之。
凌然呼吸都開始發燙,整個人要被燒成一汪艷麗春水,晶瑩剔透的淚珠開始不停掉出來。
“啪嗒”
“啪嗒”
響在靜謐的車廂里。
江之嶼看著他,在觀察他的表情和反應。
高高在上,掌控他的所有感官和體會,像手握生殺大權的審判者。
同時問道:“知道錯了么?”
凌然一邊抽泣,一邊在想自己究竟哪里犯了錯誤。
好像,是犯了一些的。
他哽咽道:“不應該,弄壞裙子……”
“還有。”
“不,不該……來掌上明珠,拍攝……”
“嗯,”審判者看樣子稍稍滿意些了,卻道,“還有。”
凌然咬著唇瓣抬眸看他,淚意盈盈的可憐樣讓人心腸頓時軟化下來。
“沒,沒有了……”
他這段時間明明很乖的,實在想不到自己還有哪里犯了錯。
可江之嶼冷硬強勢,故意逼問:“再想。”
凌然哭得傷心,再怎么想也是想不起來的,腦袋里也像是被手指伸進去攪成了漿糊,快要無法思考。
車子在急速行駛,兩旁的路燈照射進來昏暗燈光。
enigma的臉頰一會能被燈光映亮,英挺俊美的五官明晃晃在眼前放大,沖擊感太強,讓人頭暈目眩。
一會又被暗夜籠罩,漆黑一片,沉寂壓抑,像座能壓得他透不過氣來的山。
凌然身上忽冷忽熱,一會軟,一會漲,那幾顆糖豆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他吃了之后會覺得這么奇怪……
江之嶼看著他的臉,呼吸頓了片刻,引導性的問道:“這兩天有沒有好好吃飯?”
凌然點點頭。
撒謊的孩子會被更深的懲罰。
濃密長睫抖得厲害,凌然立即哭著搖頭。
“為什么不聽話,”江之嶼道,“明明答應了會乖乖吃飯,怎么沒做到。”
凌然還在搖頭,他不知道這也算是個很嚴重的錯誤,只是幾頓沒吃飯而已,以前在家里也不會有人這樣在意他,怎么到了江先生這里,他餓的是自己的身體,卻像是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罪過。
江之嶼見他有些愣神,動作便也冷硬起來,鐵面無私道:“以后再不聽話,還要接受這樣的懲罰。”
凌然淚眼朦朧,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只抖著點頭。
江之嶼這才滿意了些,怒氣也消下去不少,用雙手捧起來他的臉頰,在他眼皮上吻了吻:“乖寶寶。”
“下次不準再不經過我的同意來這么危險的地方拍攝。”
“也不準工作忙起來就不吃飯。”
“想我了要主動給我打電話,發視頻也可以。”
“還有,想要我的信息素要直接告訴我。”
“寶寶,”江之嶼吻他的唇瓣,嗓音低沉如鬼魅,“想要什么都可以。”
凌然主動伸出舌頭讓他吸,可還是不夠,遠遠不夠。
想要的東西確實更多。
江之嶼知道,但是不給,偏要他主動開口。
凌然臉頰一片紅暈,裙子快要掛不住。
他痛苦又委屈,癟了癟嘴巴,帶著濃重鼻腔控訴:“討厭你……”
江之嶼怔住,隨后揚了揚唇角,忽得摟著他轉了個身,將他壓在了座椅上。
“這樣呢,”江之嶼俯身問,“也討厭?”
凌然被丟進看不見底的深海中,也被波濤裹挾著無情擊打。
他是擱淺在沙灘上的一尾小魚,張大嘴巴竭力喘息,也漸漸沒有了反擊之力。
江之嶼親親他的唇角,在他耳旁用命令似的語氣道:“寶寶,說喜歡我。”
凌然吸進了太多enigma信息素,被這種抱著哄著,捧在掌心里細細吻著,他是喜歡的,非常非常喜歡。
便乖乖點了點頭,嗓音又輕又軟:“喜,喜歡……”
江之嶼脫掉他的高跟鞋,將他放在身上。
“喜歡誰?”
凌然掉下兩顆眼淚,被人舔著卷進口中。
“喜歡,江先生……”
得到滿意答案后,龍舌蘭酒變得更加香醇濃郁,像已經將其中的葡萄浸泡了上百年之久。
二者交融貫通,互為一體。
既然說了喜歡他,那就什么樣的他都該喜歡。
反正今晚他是犯了不可饒恕地罪過,即使被懲罰過度也是應該的。
敢拿自己的安危不當回事,是缺乏些教育。
教育的形式有很多種,體罰不提倡,但是多數時候極為有效。
車駛進御棠府之前,凌然就已經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江之嶼用外套把他包裹好,從車內抱出來上了樓。
兩人身影消失在樓梯間后,一輛卡宴才緩緩停在了小區門外。
這里保密性極高,外來車輛沒法隨意進入。
江盛譯喝了點酒,坐在車后座內,想要看清那輛勞斯萊斯開去了哪棟樓下,可根本分辨不得。
他是從掌上明珠一路跟來了這里的。
本來是要找凌然的蹤影,可是找來找去沒有任何線索,那道熟悉的背影好像只是他醉了酒的一個錯覺。
但是等他從會所內出來的時候,恰好看見趙欽帶著幾個人護送著江之嶼也從側門出來。
比他的小叔出現在這里更加稀奇的地方是,小叔懷里居然摟了個人。
雖然被擋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誰,可江盛譯可以確定那兩人的舉止親密,必定不是普通關系。
江盛譯一時來了好奇心,想知道是什么樣的人能入得了江之嶼的法眼,便一路跟著江之嶼的車來到了這里。
他倒是不知道江之嶼在御棠府還有套房子,這里倒是離凌然和秦誠月的住處很近。
這么晚了,不知道凌然到底在不在家,會所里看到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凌然?
而此時此刻的凌然眼淚仿佛決了堤,臉頰深深埋進天鵝絨毯中,呼吸間都是一片悶熱的潮氣。
一整個晚上,他不知道昏過去幾次,又醒來了幾次。
總之最后意識昏昏沉沉,陷入了一片更加深不見底的混沌,最終失去了所有清醒和理智。
只能記得有人與他耳鬢廝磨,總是問他喜不喜歡。
問到后面也就不問了。
宋義糾結的事在于到底要不要進去送餐,早餐不吃就算了,午餐不吃就算了,晚餐居然也不吃。
一天不吃就算了,兩天不吃就算了,天天都不吃,難不成整天靠著營養及過活就夠了?
江總不是還嫌棄凌先生身子瘦,養不胖嗎?
這么折騰下去怎么能胖得起來……
主臥內頭兩天還會有斷斷續續的哭喊聲傳出來,后面就沒有了,再怎么鬧騰,也沒有人說話,只是時不時有黏膩水聲或者撞擊敲打聲,聽來令人面紅耳赤。
宋義每天在房間門口送水送營養劑,還得送套。
各式各樣的套,足足十盒,味道好幾種,型號都是專屬enigma用的特大特長號,形狀也各異,多為超薄螺旋紋。
宋義第一次干這種事,擔心光買這些還不夠,還特意送了些小東西進去。
他一邊助紂為虐,一邊心生憐惜,在盤算需不需要先把徐醫生叫過來,他倒不是擔心自家江總,他是擔心凌先生出事。
Omega向來嬌弱,真的經得起這么造嗎。
宋義也數不清是過了幾天,總之那扇門總算是徹底開了。
江之嶼狀態看起來不錯,只是眼底有些未消退的紅血絲,嗓音也有些發啞。
“叫徐觀意來。”
宋義趕緊打了電話把人叫過來,在這之前他先進去主臥打掃了下房間。
房間里……
房間里一片狼藉凌亂……
床上似乎是唯一干凈整潔的地方,因為兩個人累了還要躺在上面睡覺。
除此之外,地毯,沙發,茶幾,書桌……無一幸免。
尤其是飄窗,重災區。
宋義先簡單輕掃了下地上被用過的套,他沒好意思數,混雜著濕巾和紙巾,堆滿了三個垃圾桶。
還有兩人先前穿回來的衣服,有兩片黑色布料早已經看不出來原先是什么衣服,破爛不堪地掛在書桌上,旁邊還有兩條黑色蕾絲絲襪,破了不知道幾個洞,最后被人直接撕成了碎片。
凌然一直在床上躺著,似乎還沒醒,宋義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會把他吵醒。
但他的擔心完全多慮,凌然是陷入了深度昏睡,雷打也不會動。
徐觀意帶了一大包物品趕過來,剛一踏進主臥,就捏著鼻子扇了扇風。
酒味太重,跟酒窖炸了似的。
他先走到床邊,輕輕掀開被子,準備給床上的Omega做個簡單檢查。
一只手忽得伸過來,將薄被重新壓回去。
徐觀意回頭:“?”
江之嶼:“有問題問我。”
凌然身上每一分,每一寸,沒人比他知道的更具體。
徐觀意:“我是醫生。”
“嗯。”
“我只是給他做個檢查,不讓我看他身體我怎么做?”徐觀意從箱子里翻找著儀器,“而且你是enigma,他可是嬌柔的Omega,你對他終身標記了之后他身體可能沒法立刻接受你的標記,我得看看他身體適應能力怎么樣……”
“沒有。”
徐觀意:“?”
江之嶼將被子掖好,小Omega只露出一張小小的臉蛋來,上面覆著些許消退不去的紅暈,一旁的耳垂上還有圈不怎么明顯的咬痕。
要是再看Omega白皙柔嫩的身體,那上面幾乎遍布著各種曖昧旖旎的斑駁痕跡。
enigma的占有欲超乎常人,這樣的風光不能讓任何人看了去。
江之嶼面色如常:“沒終身標記。”
徐觀意驚詫不已,仿佛不太相信他的鬼話:“你信息素水平現在都沒還下來吧,被信息素控制的時候你還能忍得住不標記他?你,你怎么忍得住的啊?”
江之嶼睨他一眼,胸口的睡袍松散了些許,露出鎖骨上一小片抓痕和齒印。
能把柔弱的Omega逼到這個份上,不知道戰況究竟有多激烈吧。
徐觀意還是不能理解,都干成這樣了,還能忍得住不標記?!
enigma不是高人一等,是高人許多等。
既然沒有終身標記,那也確實沒必要檢查身體了。
徐觀意只是給凌然量了量體溫,38.5°,還在燒著。
“按理說不應該呀,”徐觀意問道,“你們尺寸合嗎?”
這話太過露骨,幸好小Omega昏迷著聽不到,否則臉能直接燙熟。
江之嶼眉色展了下:“開始不合。”
不僅不合,簡直相差甚遠。
徐觀意趕緊問:“然后呢?他受傷了?”
“沒有,”江之嶼道,“然后特別合。”
徐觀意:“。”
enigma了不起。
徐觀意繼續分析道:“如果沒受傷,也沒終身標記,那他現在不應該還燒得這么厲害才對,我先前給你的藥也只是催化作用,可以讓Omega第一次少受點苦……”
他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問道:“你給他吃了幾顆?那是國外進口藥,Omega一次頂多吃一顆,如果是跟alpha的話半顆也就差不多了,我跟你說過了不能給他多喂,你不會給他吃了兩顆吧?”
江之嶼看向床上的人:“多了會怎么樣?”
他給凌然吃了五顆,一天算一顆,倒也不算多。
“那他發情期的時間還會被延長啊,而且如果得不到應有的撫慰,他的燒就很難褪下去。”
江之嶼動手解睡袍腰帶:“這不是問題。”
要不是怕凌然身體撐不住,他也不會在這五天里又注射了三只抑制劑。
如果醫生都說可以,那他們還可以繼續。
徐觀意臉色驟然一變:“你等會,我怎么覺得事情不太對啊,你們是從哪天開始做的?”
江之嶼視線轉向他,沒說話。
徐觀意驚訝道:“難道,從你離開老宅那天開始?”
那豈不是已經五天了?
他在心中暗暗咬牙,簡直禽獸行徑!
“那我還需要檢查一下他的腺體,你給了他多少臨時標記?”
徐觀意準備去看凌然的后頸,江之嶼坐到床邊,伸手輕輕捏住了睡夢中的Omega的下巴,轉向一旁。
白皙后頸處的腺體部位暴露出來,徐觀意卻訝異地發現上面并沒有狼藉不堪的咬痕,頂多只有三個。
已經算是很少了,處于易感期的enigma往往很難控制給伴侶標記,不管是臨時標記還是終身標記。
徐觀意這時候才注意到了床邊柜子上放著的黑色金屬質感止咬器。
止咬器是第二天晚上,江之嶼在瀕臨失控的邊緣,翻出來遞給了只剩下一口慘氣的小Omega,讓他親手為自己戴上。
凌然沒見過止咬器,更加沒給人戴過,兩只胳膊軟的像被煮爛的面條,顫顫巍巍發著抖,根本沒辦法抬得那么高。
江之嶼干脆把他抱起來,低頭把臉湊過去,指揮著他:“抬高點。”
凌然才醒過來沒多久,濕著眼睛,努力抬高手臂,終于將止咬器抵在了他臉頰上。
“后面有卡扣,”江之嶼道,“戴好。”
凌然已經覺得很累了,只能再幫他把卡扣也全都扣好。
黑色止咬器像是面罩一般,將enigma下半張臉盡數籠罩在內,只露出一雙沾滿侵略欲和操控欲的雙眸。
“為什么,要戴這個……”凌然眼神迷茫,出聲問道。
江之嶼沒法親吻他,眼睛里被燒成可怖的血紅色。
他用冰冷的面罩碰了碰Omega濕潤腫脹的紅唇:“為了不把寶寶咬壞。”
幸好提早佩戴了止咬器,否則真的失去理性控制的enigma將會徹底淪為喪失道德約束的原始野獸。
“他除了還有點起熱,其他倒是沒什么事情,”徐觀意看著床上的Omega說道,“就是太累了,而且你一下子給他的信息素太多,把他激暈了,下次要多注意。”
江之嶼指尖在Omega有點破損的唇角處輕輕點了點,他的嘴唇上也有個相同的傷口,兩人唇上的傷能印到一塊去,倒像是情侶款。
“注意不了。”他一本正經道。
徐觀意:“。”
徐觀意:“能不能遵一下醫囑?”
給凌然注射了一針Omega專用營養劑后,徐觀意沒什么好再交代的了,反正他交代了江之嶼也不一定會聽,只要他能照顧安撫好Omega就好了。
送走徐觀意后,宋義才詢問要不要做些餐食備著。
江之嶼說不用,讓宋義去超市和藥店多買點營養劑和套備著才是正事,還囑咐上次的套還是太小,再買大一號。
然后他給宋義放了兩天假。
家里只剩下兩個人后,他才解了睡袍,掀開被子上了床。
第60章
這幾天的深度接觸無疑讓Omega對江之嶼的依賴更深。
他剛靠近過去, 被窩中被烘得軟嫩的身子就緊密貼上來。
柔弱無骨,是熟爛的果子。
他張開懷抱,嬌小身軀便主動喂進懷中, 臉頰隔著睡袍蹭在他月匈膛, 帶著點灼熱溫度。
江之嶼伸手摸Omega沉睡中的臉, 細膩肌膚因為過高的體溫變得更加光滑綿軟。
發著燒,里面只會更燙。
江之嶼釋放出更多信息素, 在小Omega的臉頰被燒得更紅的時候,動手把他從松散的睡袍里剝出來。
像剝出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滲著水,柔軟的皮肉包裹著里面最弱小的核。
果肉豐滿, 卻又天生細細小小的一顆, 捏在掌心中, 用點力氣便能擠榨成最新鮮爽口的汁水,喝下去能解萬渴。
兩件睡袍都被丟到床下, 手上沾滿了甜膩葡萄汁。
略帶粗糲薄繭的指尖放在唇邊舌忝, 濃郁的香味比龍舌蘭酒還醉人。
凌然沒什么自主意識, 完全憑借身體本能在尋找安撫和依靠。
enigma身上有他喜歡的味道和熱度, 即使后背都在細細發著抖,還是將濕潤的眼睛深深埋進他領口, 用眼淚澆濕那片鋒利鎖骨上的艷色。
他身體確實還熱得厲害,但是退燒針是不管用的, 糖豆似的猛藥兇狠,不得到應有的撫慰不會消退。
始作俑者是enigma, 解鈴還須系鈴人。
江之嶼樂得當他的解藥。
最集中失控的易感期已經度過, 現在倒是有了百分之二百的耐心。
可以慢條斯理,可以細嚼慢咽, 可以將沒來得及細品就囫圇個吞下去的美味再重新叼在嘴里。
用手指,用舌尖,用這世界上最可怕恐怖的殺人武器。
緩慢的,一寸寸的,從里到外吃透了。
趙欽電話打進來的時候,手機被江之嶼一把抓起來扔到了墻上。
“咚”地一聲,沒摔壞,于是鈴聲一遍遍響。
意識昏沉的Omega也被驚擾到,紅腫的眼睛總算掀開條縫。
他好像還沒著陸,滔天的洶涌海浪緊緊纏著他,鎖著他,妄圖吞沒他。
他頭暈眼花,一只腳仿佛在鬼門關外踏了圈,頭頂看不到旋轉的天花板。
鈴聲催命似的沒完,江之嶼察覺到小Omega哭泣中緊緊皺起的眉頭,伸手替他撫平,然后才下床撿起來手機。
電話是趙欽打來的,最好是有天塌下來的大事。
剛一接通,冰冷弒人的嗓音極度不悅的傳來。
“說。”
趙欽素來是有眼里見的,這次要不是事出緊急,他絕對沒膽子打電話來打擾。
但是江總消失的時間也太久了,這都已經第六天了,他以為怎么也該完事了。
不過聽起來,好像還沒完……
“江,江總,”趙欽語速極快的說道,“您最近都沒來公司,有幾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覺得還是需要跟您匯報一下,一是凌氏前天專門派人來找過您,說是抱著十二分的誠意來求和,但是按照您之前吩咐過的,我直接拒絕了,并且根據我們的估算,凌氏目前的資金流撐不過一個月就會熔斷,到時候他們唯一的出路只能申請破產,這方面我會繼續派人跟進,爭取再縮短進程……”
江之嶼一邊聽著,一邊走到桌邊倒了杯水,仰頭喝了口,目光看向床邊。
小Omega被放過之后,紅著臉縮回了被子中,只露出幾縷頭發散在枕頭上。
他拿著水杯回到床邊,聽電話那邊的匯報。
“二是商會選舉在即,千老那邊也幾次派了人過來詢問,想盡快敲定個時間約您和幾個相關部門一把手碰碰面,董暉自從那天晚上之后也沒消停,并且董暉準備在選舉前就把掌上明珠的股份全部散出,可能是想洗白身份為副主席之位做準備……”
江之嶼含了口水,把被窩里的人撈過來,抱在月退上。
捏開他柔軟的口腔,覆上去,給他喂了口水。
體溫過高的Omega被清清涼涼的水意舒緩到,咽了一小口之后,開始主動汲取。
吸得太快太急,有部分從唇縫中溢出,牽連出曖昧拉長的銀絲。
喂了幾口之后,江之嶼又摸Omega的臉蛋,還是燙。
有細密的黏膩水聲從聽筒內傳出來,趙欽愣了片刻,沒敢作聲。
直到江之嶼沙啞的嗓音命令:“繼續。”
趙欽心一橫,說話的語速更快了些:“三是老宅那邊,二房跟朝家的婚約沒成,是朝家沒看上蔣蓉蓮的品行,連帶著對江盛譯也頗有微詞,二房原本想借著這個機會翻身,看起來沒什么希望了。”
江之嶼把杯子放在床頭的柜子上,含著Omega的唇舌卻沒松開,反而越陷越深。
沒滋沒味的白水在他嘴里過了一圈,都像是染上了信息素的甜味,變成了股誘人的甜水。
吃不夠似的,想把他咽進去的再勾出來。
“再就是西港灣那邊的計劃在順利推進,我已經找了多家媒體報道碼頭的審批流程不合規,整座西港島的投入可能都要打了水漂,并且還需要賠付一大筆錢吃官司,湯北那邊最近著急了,不停撥打您的工作號碼還有辦公室電話,我們是回應一下,還是繼續冷著他?”
小Omega舌根猛然一痛,像是快要被人吃進腹中。
濡濕的長睫掀開,一雙搖曳著可憐淚意的桃花眼看過來,軟聲哼哼兩句,卻被吸得更深。
趙欽耐心等了會,卻聽見對面的人不知道用什么樣的神態在輕聲細語的哄人。
“好了,不吃了好不好?”
“不哭了,寶寶。”
趙欽:“……”
他就不該聽秘書的慫恿打這通電話,要不,他還是悄悄先把電話掛了吧。
他沒來得及掛,江之嶼像是終于記起來聽筒這邊還有個人。
“凌氏如果開始拋售股份,找人暗地里把多頭收購過來,董暉繼續派人盯著,讓寧新橋帶著新聞部的人趕一期掌上明珠的專題報道,主播定凌然,播出時間暫定選舉前一天。不用回應湯北,適當給他些江氏準備放棄西港灣的風聲,逼他自亂陣腳,同時著手準備洽談藍利亞的收購計劃。”
言簡意賅,只是分神聽了幾句匯報就將所有事情的后續工作先一步規劃好,并且一陣見血,直擊要害。
趙欽一邊暗自感嘆江總從一開始就下的這一波大棋,一邊打了雞血一般亢奮不已。
線放得夠長了,終于快要到了可以收網的時刻。
“是,我馬上去辦。”
電話掛斷后,江之嶼看著懷里從頭到腳都泛著層粉嫩的小Omega。
除卻那些他留下的斑駁愛痕,其他關節處也像是被磨壞了一般透著股糜爛的艷紅。
而這會兒Omega趴在他身上,眼睛已經又神志不清的合上了,兩手緊緊捂著嘴巴,生怕會再被人叼了去。
江之嶼去拿開他的手,卻把他驚醒。
凌然其實剛才就已經有了些意識,但是實在沒有勇氣睜開眼睛,就又開始裝睡。
但是現在不行了,因為有手指擠進了他口中。
“別動,”江之嶼將他的后腦勺按在月匈前,“我摸摸壞了么。”
凌然:“嗚……”
就算沒被吃壞,也要被攪壞了。
不止是手指。
凌然整個人都在抖,卻沒地方躲。
腦袋這幾天可能快要磕壞了,總是會不小心被撞到。
要么是地板,要么是床頭,要么是冷冰冰的書桌。
也有熱燙的懷抱來擁住他,也是為了禁錮住他,不許他逃開分毫。
回憶太兇猛,他腦海里好像只剩下這些,只是隨便想想,就會面紅耳赤哭著掉眼淚。
太兇了。
enigma實在太兇了。
他真的壞掉了。
再被江之嶼教育之前,凌然以為的挨打和受罰不是這樣的。
最起碼,時間沒這么長。
他真的是很壞很壞的小孩嗎,真的有犯那么不可饒恕的罪過嗎。
為什么好像一直在被打,打得他渾身顫抖到痙攣,一口氣倒不上來,甚至暈厥過去無數次。
可醒來還是沒被放過。
是不是,是不是懲罰的有點太過了……
凌然從沒感覺到這么委屈無助過,他是很喜歡江之嶼辦公室休息間里的那處小飄窗。
可是喜歡,也沒必要在家里也安一個,更沒必要晚上抵著他趴在上面看什么風景。
他掉眼淚都掉不過來,視線是模糊不清的,根本什么都沒有看到。
只是透過反光的玻璃,看到了身后能將他完全籠罩住的enigma。
以及他臉上被自己親手戴上的止咬器。
*
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凌然迷迷糊糊醒過來,房間里是一片黑暗的,他身旁沒有人。
渾身酸痛的像被從頭到腳拆卸過無數次,又被強按著組裝過無數次。
凌然覺得自己這幾天好像一直在哭,就算不是心里想哭,身體也會不受控制的溢出些生理性的眼淚。
他看著頭頂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知道安靜了多久,所有的理智才開始默默回籠。
包括今天白天的。
他又開始想哭了。
轉頭,卻看見不遠處的書桌前原來是在散發著微弱光線的。
椅子上模糊的坐了個人影,電腦屏幕上幽弱的光打在冷峻的臉龐上,深邃五官似是刀刻,鼻梁上架了副金絲眼鏡,淡薄的唇線輕抿,唇角帶了點殘缺的破損,使得高高在上矜貴禁欲的enigma身上染了幾分墜入凡塵的墮感。
可他的眼神是冷沉的,似乎是在辦公,只是不知道是看文件還是開視頻會,長久的保持著一個姿勢沒動。
凌然臉頰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
無聲的盯著enigma看了好一會,心中一會像是被酸酸漲漲的汽水溢滿,一會又像是被冰冷的潮水的淹沒。
江之嶼還在看著電腦屏幕,卻像是察覺到了床邊的動靜。
他按了下鍵盤,抬眸望過來。
凌然偷看被人抓了包,趕緊像只小貓似的又縮回被窩里。
江之嶼唇角揚了揚,起身,走到床邊。
“醒了。”
他把被子拉下來,底下一張白皙細嫩的臉頰便暴露在空氣中,然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漲紅。
江之嶼手伸進被窩里。
“不燒了,”他摸Omega的臉,“還難受么?”
凌然動了動身子,眼淚花一個勁往外涌,兩條月退綿軟的不像是自己的,屁谷也不敢在床單上磨蹭。
他點點頭。
江之嶼把他從被子里撈出來,軟膩月退肉掙扎著從指尖泄出。
“我檢查一下,”他掰著用力,“有沒有受傷。”
含淚的眼眸頓時瞪大,凌然推著拒著把他往外擠。
“不,不要……”
江之嶼落下個吻:“腫了,沒有傷口。”
幸好提前給他吃了五顆藥,不然體型太過懸殊的兩人本不能如此結合。
江之嶼現在才知道Omega的好,水嫩多汁的葡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只是生殖腔太淺太小,對于alpha來說或許足夠。
可他們一個是生殖腔萎縮的Omega,一個是各方面都天賦異稟的enigma。
只能將他慢慢打造成自己的形狀,用不可抗拒的手段幫他適應。
凌然臉頰紅的已經快要能滴出血來,幸好周圍黑暗,沒人看得清他的羞赧欲死。
他不知道的是,enigma能將他臉上每一寸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看出他的躲避退縮,便強橫的將他的下巴抬起來,在黑夜中凝視他的雙眼。
“躲什么。”
現在是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個透,即使不愿面對,他也要逼迫小Omega強行面對。
凌然鼻尖酸澀難忍,仰著臉吸了吸鼻子,眼淚在眼角積聚成一汪海。
“我們,我們……”他嗓音啞得厲害,又輕又軟,“不應該這樣的……”
只是互相幫助的關系,一個發情期,一個易感期,用信息素幫助舒緩就可以了,需要做到上床的地步嗎。
既然已經上了床,那他們現在又算是什么呢。
江先生或許很快就要和別人訂婚了吧,要是被他的未婚夫知道,那自己是不是成了道德敗壞的小三。
凌然自己受過這樣傷害,所以他不愿意再去傷害無辜的人。
江先生的未婚夫是無辜的,他們這樣做是不被世俗認可的。
并且,江先生還是江盛譯的小叔,他跟江盛譯退了婚,卻又跟他小叔上了床,旁人會怎么看待他們之間的關系?
凌然小小的腦袋里考慮的事情異常多,他幾乎能想到所有人的感受,卻唯獨忽略了他自己的。
他所忽略的,恰恰是enigma最在意的。
江之嶼偏要挖掘出他內心深處糾葛的痛苦,再手起刀落連根拔除。
“凌然,”江之嶼捧住他的臉,輕聲道,“先別哭,看著我。”
低沉的嗓音有種無法抗拒的魔力,凌然暫且止住眼淚,濕著一雙眼眶,努力睜大眼睛看過去,委屈和隱忍從里面冒出來。
江之嶼問道:“你為什么覺得我們不可以這樣?”
凌然癟了癟嘴巴:“就是,就是不可以……”
江之嶼極有耐心:“說具體原因,不然我不接受你的單方面否定。”
凌然舔了下唇角處的傷口,濕紅舌尖從唇珠上一掃而過。
江之嶼看得眼熱,卻只能暫且壓制住,哄他道:“你說過,很喜歡我的信息素,難道只是信息素而已?”
難道,不喜歡他?
凌然心里更加委屈,如果真的不喜歡,那也就好了。
偏偏是喜歡的厲害,卻自知沒辦法得到,才會產生股巨大的失落。
“不是的,”凌然小聲道,“不是的……”
江之嶼笑了笑:“那就是也喜歡我。”
被人猛然戳中了心事般,凌然想要把頭垂下去,把眼睛藏起來,但是臉頰被強勢地捧著,動彈不得。
只能被赤裸的盯住,被毫無阻隔的看穿。
“真的不可以的……”心中那點道德枷鎖快要壓得凌然喘不上氣來,他哭著控訴道,“這樣,對別人怎么公平呢……”
江之嶼一邊吻掉他的眼淚,一邊問:“哪來的別人?”
這段時間在心里已經想過了千次萬次,終于說出口的時候凌然也像是驟然松了口氣。
“你不用瞞我了,我,我都知道的……”凌然哭得抽噎兩下,哽咽道,“你參加過相親宴了,很快,很快就要和別人訂婚了,你是別人的未婚夫,怎么能和我做這種事呢……”
高大的身影明顯頓住,江之嶼眸色都暗淡下來,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誰跟你說我要訂婚?”
凌然悶悶道:“沒有人告訴我,我,我是自己聽來的。”
“江盛譯?”
凌然:“:<”
怎么一下就被猜中了。
看著小Omega哭得紅紅的眼眶和鼻尖,濕漉漉的可憐模樣,只想讓人把他揉進懷里狠狠疼愛,吃干凈他臉上的眼淚,再叫他掉更多的眼淚,吃干凈更多地方。
江之嶼頗為無奈,不知道這些事在他心里已經憋了多久,難受了多久,如果不是被今天這般逼問,他可能還不會說,又打算一個人默默消化。
要是最后他一個人消化不了呢?
江之嶼忽然一陣后怕。
他會不會像對江盛譯那樣決絕一般,以后也對自己拒之千里?
江之嶼低頭,在他唇珠上輕吻舔咬。
“寶寶,我很開心。”
凌然還是抗拒不了他的觸碰,后背在輕輕發抖。
江之嶼松開他,認真看他的眼睛:“知道我要訂婚了,你心里什么感受?”
凌然本來就難過的想哭,又聽見他這么說,變得更想哭了。
江之嶼看出他眼底巨大的悲痛委屈,心情又變的更好了些。
“這么喜歡我,究竟什么時候才肯告訴我。”
凌然別開臉:“我,我才沒有……”
欲蓋彌彰。
江之嶼這時候能容忍他的所有嬌縱和小脾氣,伸手撫上他的眼角,語氣認真:“相親宴的主角不是我,是盛譯和北市朝家,我也從來沒打算和別人訂婚過。”
他動作輕柔,將Omega的臉頰轉過來,讓他看著自己,隨后才一字一句說道:“凌然,愿不愿意和我正式交往。”
這話的分量太重,恍然間砸的凌然頭暈眼花。
濕紅的唇瓣無措張了張,訝異地不知該作何回應。
便聽見enigma再次補充道:“以結婚為目的。”
凌然這下子是徹底傻掉了,一雙眼睛里還蒙著慘兮兮的眼淚,這會兒目不轉睛,只是呆呆望著江之嶼,沒了任何反應。
他腦袋里撞成了一灘漿糊,原來他以為的不是他以為的,江先生不會和別人訂婚。
這話的意思,是只會和他訂婚嗎。
江先生喜歡他嗎。
“喜歡,”江之嶼似乎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低頭在他唇上親了親,喉間發出短促的滿足喟嘆,連胸腔都在震蕩笑意,“喜歡得要命。”
凌然更傻了,被龍舌蘭信息素激得頭腦發暈,眼前也在一陣陣發昏。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場夢,不然怎么會聽見江先生這樣溫柔得跟他告白。
“可是,為什么呢……”凌然覺得不解。
江之嶼摟著他的月要:“寶寶,我一直在追你。”
主動安撫他,幫他度過發情期,帶他看日落,陪他回學校演講,教他騎馬,送房送車還送錢……
追得夠明顯了,小Omega遲鈍的可以。
凌然好像頗為擔憂,至于到底在擔憂什么,他也說不好,總覺得他們還是不能在一起的。
“可是,可是你是江盛譯的小叔……”
江之嶼看著他:“你們沒結婚。”
就算結了又怎么樣。
他一樣能用盡手段把Omega搶過來,即使那時候的Omega已經是他的侄媳婦。
所以該慶幸的人是江盛譯,幸好他在婚前劈腿就被凌然發現,不然他會被自己的小叔搞到家庭破裂。
凌然沒穿衣服,沒有衣角可以揪,只能揪住江之嶼身上的睡袍,指尖輕輕揉搓。
“不用現在急著回答,”江之嶼看出他的猶豫不決,“你可以有時間考慮,畢竟是我在追你。”
一邊說著不著急,一邊在煽風點火。
在追求的人成了在上的掌控者,被追求的反倒淚眼漣漣,被欺負得狠了。
小Omega乖得不像話,只是趴在肩頭輕顫發抖。
江之嶼開口問:“沒答應我之前,還給親么。”
小Omega體溫在漸漸升高,沒說話,只是朝著懷里又貼近了幾分。
行動勝過千言萬語。
江之嶼輕笑了聲:“也給摸么。”
凌然咬住唇瓣,明明,明明已經在摸了……
江之嶼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掐緊了那抹細月要。
“這么大方啊,”他在白皙的耳垂邊呼出口熱氣,噴灑在上面微紅的齒痕上,“也對你的前未婚夫這么大方?”
“這里,也讓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