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東京校
“還記得上次說好的事嗎,要把你的全部都給我這件事。”
黑暗中,他湊我很近,紫色的眸正無比認真地端詳著我。此時此刻,我竟有種自己是非常弱小的低級咒靈,卻被強大的咒術師盯住的錯覺。
我吞咽一下,沒敢往后挪。
與他保持著這過近的距離,有點不適應地顫巍巍抬起手,解他的制服紐扣。
他細長的眼睛微垂,靜靜地看著我解他衣服的動作。
好緊張……
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老實說,我并不排斥跟他做那種事。甚至可以說,我早就準備好了,在向他求救的那一刻,在說出把自己的所有都給他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為了活下去不管做什么都可以的準備。
只是我本能地感到些恐懼。
因為不知為何。
他雖然臉上始終笑瞇瞇的,說話也很溫柔,也沒做過強迫人的事,我卻總有種……他并非像表面那樣好說話、也不像直哉少爺在那種事上好糊弄的感覺。
因為手太抖了,好久,我才終于解開他制服紐扣的第一顆,露出些他內搭的黑色背心。
我繼續笨拙地去解第二顆。
他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沒有阻止我解他紐扣的動作,也并未幫助我。而是頗有些疑惑地歪歪頭,輕聲:“你在做什么?為什么要解我的衣服。”
好似真的很好奇。
聞言,我雙手還放在他第二顆紐扣那兒,眨巴一下眼睛,抬頭看他,“因為你剛才問我…還記不記得那件事,就是把我的全部都給你……”
“是這樣沒錯,”他點點頭,很認真地說,“所以我們去看電影吧。”
“……?”我呆呆的,看他。
沒反應過來。
“噗!彼麤]忍住,嘴角彎一下,“把你的全部都給我的意思,難道不是說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會陪著嗎?就像專屬于我一個人的。所以,你陪我去看電影吧?最近有好幾部很有意思的新片上映!
我渾身僵住。
“……!”我臉色爆紅,趕忙幫他將第一顆紐扣重新扣上,但因為我的動作太過慌亂和笨拙,怎么都扣不上去。
我幾乎要急哭了。
他將自己制服的紐扣從我手中解救出去,自己扣好了。
我尷尬地幾乎想找個洞鉆進去,腦袋埋得很低,放在腹部的雙手緊張地捏作一團。
“對、對不起。”
“嗯嗯,沒事!彼冀K脾氣很好的笑著,“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奈穗子。”
他點一下頭,不知是往心里去了沒有,總之他說出口的話聽起來倒是不怎么走心,套公式般夸獎:“奈穗子啊,是個很可愛的名字呢,很適合你。”
呆在公寓接近一個月的時間。
這是我第一次走在街上,我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幾乎只露出一雙眼睛來。東京很大,很繁華,即使此刻已經快接近深夜了,街上依舊有人。
我下意識將黑色口罩往上扯了扯,每走一步,都要警惕地觀察四周。
夏油杰走在我身側,他倒顯得很隨意了,甚至還勸我放輕松點。
但我依舊惴惴不安。
他笑,“你很害怕嗎?”
我捕捉到他語氣中的微妙,連忙搖頭,急急巴巴:“……有你在,我不是很害怕!
“為什么?”他很好奇。
“因為你很厲害,如果連你都保護不了我,就沒人能保護我了。”我小心翼翼地說著好話,想討好他。
“這樣啊。”他若無其事收回視線,語氣里的溫和不變,只是有點意味不明,“想起來你上次向我求救,也好像把我想的太過無所不能了點。你就沒想過你求救錯人了嗎?”
“嗯?”我有點不理解。
他朝我彎一下眼睛,沒做解釋,問我想看什么電影。
這個時間段。
電影院里的電影只剩下午夜場了。
我沒看過電影,更沒來過電影院,面對眼前各種高科技的操作,我有點無措地往后退一步,小聲:“都好!
“哦!彼持傅衷谙掳吞,沉思了會,選了個封面看起來有點恐怖的電影,“那就這個好了!
我們購買了電影票后,再過五分鐘,電影就要開場了。
我第一次走在這樣的環境下。
整個人很緊繃。
我亦步亦趨地跟著夏油杰走進一號廳,里面已經坐了十多個人,看樣子大多是情侶。他們選的位置多是角落之類的,正細膩溫柔的互相低聲說著話。一副進午夜場電影院,并不是以看電影為目的的感覺……
只有我和夏油杰的座位是在中間靠前的位置。
坐下后。
他將爆米花遞給我。
我接過來,僵硬地抱在懷里,不是那么敢吃。對于眼前巨大的熒屏也感到些許的不知所措。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這么大的電視機……
直到夏油杰語氣疑惑地問我為什么不吃。我才小心翼翼拿起一粒爆米花,從口罩下面塞進嘴里。
我的口腔瞬間被玉米的香甜與酥脆充斥。
好好吃——!
我好想再吃一顆,所以悄悄抬眼,帶點膽怯和詢問意思地看向夏油杰。
他眼底帶著平靜的笑意,“這些全是你的!
我眼睛微亮了下,趕忙沖他表達感謝:“謝謝你,你是個好人!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沒回。
我又捏起一粒爆米花塞嘴里,好甜好甜,而且舌尖輕輕一抵,就有化掉的趨勢。
好好吃……
我第一次吃這種東西。
與此同時,巨大熒屏上的gg結束了。
電影正式開始。
電影的開頭,是很古老的背景,在雷雨交加的夜晚,一個一出生就被譽為怪物的女孩被自己的親生父親丟進了破廟,打算任由其自生自滅。
村子里的人本都以為女孩早就死掉了。
十五年后的白日,有一行人路過破廟進去避雨,結果看到了女孩,她的頭發長及腳踝,臉上長毛,指甲鋒利如剪刀,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大家都以為她是死物,雖然很害怕,但還是決定待在這里避雨。
卻不想雨越下越大,隨著天色徹底漆黑下來。
女孩的眼睛忽然睜開。
我嚇了一大跳,爆米花都撒到地上好多。
一旁看得有些發困的夏油杰察覺到了,側頭,用口型無聲詢問:“是被嚇到了嗎?”
我猶豫著是說謊還是說實話。
興許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就像直哉少爺掐我的臉時問我疼不疼一樣,即使眼淚已經掉的很兇了,我也總會下意識說不疼。
但是……考慮到我此刻的狀態完全不像是沒被嚇到,有點擔心在他面前說這種一眼就能看破的謊會被降低印象分,到時候如果禪院家的人再找來,他會不幫我……
我咬咬下唇。
最終還是選擇了說實話,點點頭。
他笑容不變,問我:“你很怕鬼片嗎?那么說起來……你應該也很怕詛咒,對吧?”
我不可避免地回憶起咒靈房,臉色蒼白起來。再次點頭。
應該沒有人不害怕詛咒吧。
除了咒術師……
但就算是咒術師,也會害怕比自己實力更強的詛咒的吧。
“抱歉,選了這部片子,所以要出去嗎?”他繼續用口型詢問我。
我連忙搖頭,“不、不用!
他能帶我來看電影,我已經感激到無以復加了,如果還因為電影不合口味就要出去,這實在是太不知足了……
我不太能做出這種事。
“但是,”夏油杰湊近我耳邊,用很低的聲音說,“有詛咒哦,在電影院里,你的左邊。”
我渾身一激,下意識往左邊看去。
什么都沒有。
我是普通人,除非生命受到威脅,基本上沒有看見詛咒的可能。
“是個四級,不是很危險,就是……”他抵住下巴,斟酌了下用詞,“就是有點丑。長了四只眼睛,嘴巴是長在肚子上的,有好多觸手,像個奇怪的八爪魚!
他很細致地將咒靈的外貌描述了出來,讓我即使看不見,也能想象出那只咒靈的樣子,意外的,我從他從始至終都很溫和的微笑中看出了些許惡劣,他壓低聲音說:“呀,它向你爬過來了呢!
我手腳僵硬,動都不敢動。
“爬到你身上去了哦!毕挠徒芤琅f在笑瞇瞇地解說。
與此同時,我真的感覺到肩上一重,臉頰也有濕漉漉的感覺傳來,像是被什么東西用力舔了下。
巨大的熒幕也播放到變成惡鬼的女孩跳到一個男人身上,伸出猩紅的舌頭去舔男人的臉頰。在男人驚恐的注視下,女孩將男人的喉嚨咬斷。
我感覺到那股濕漉漉的觸感正順著我的臉頰下移,落在了脖子上,在黏糊糊的來回舔。
我害怕得眼淚撲簌簌滾下來。
抓住他的手,哽咽:“我、我想出去…不想繼續看了……”
從電影院出去,外面的風朝我吹來。我的眼睛依舊紅彤彤的,時不時抽氣一下。
他朝我遞過來一張紙巾,很擔心:“擦一擦吧。”
“謝謝。”我聲音里的哭腔還很明顯。
他帶著我往前走。
沒立馬回公寓,而是繞進了夜市。很熱鬧,有很多游客,很多攤販。
我有點擔心繼續逛下去會碰到禪院家的人,正在我糾結要怎么對夏油杰說我們要不要先回去的時候,人群忽然擁擠了下,“誰擠我?”、“啊!誰踩到我的腳了!”諸如此類的聲音此起彼伏。
等我回過神來。
原本一直走在我身側的夏油杰不見了。我頓時慌亂起來,無措地環顧四周,“夏、夏油……?”
沒找到人……
人群剛才擁擠了下后,很快就恢復了原狀。
“好奇怪啊,剛才那么擠……”
“我剛剛明明感覺我旁邊有人的呀,還推了我一把呢!
人群里傳來疑惑的聲音,很快就消散了,繼續融入鬧市之中,跟之前別無二樣。除了夏油杰。
他不見了。
我不是很敢挪動位置,擔心夏油杰回來找我會找不到我,而且我也不認得回公寓的路。我六神無主地站在夜市中間,眼睛一刻不閑地在人群中尋找,緊張攥成一團的手,指甲幾乎要陷進手心掐出血印來。
但都沒有。
根本找不到他……
甚至有路過我身旁的行人發出不滿:
“這個人為什么一直杵在中間啊,好擋路。”
“真沒道德。”
“等人不會到角落去嗎?”
“對不起……”我沖路過我的行人們挨個道歉,直到過去十多分鐘,也不見夏油杰回來,隱約的,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幾個禪院家的人,他們也逐漸注意到了我。
——逃!
這個字一下子就灌滿了我的大腦。
我幾乎喪失了全部的思考能力,掉頭就跑,在人擠人的夜市里狂奔。
怎么辦?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夏油杰在哪里……?
嗚……
我該怎么辦?
我的眼淚徹底忍不住了,跟斷了線似的往外冒,內心的恐懼幾乎讓我情緒失控。就在我不知道撞到多少人,自己又摔倒多少次,狼狽不堪地跑過一處黑黝黝的窄巷時,我的眼睛忽然被一只從巷道里伸出的大手捂住了。
那是一只很燙、很粗糙的手。
我被拖了進去。
我的雙手被什么滑不溜秋的東西捆住了,控制在頭頂。隨即有黏糊糊的什么東西,舔上了我的臉頰。——是跟電影院里同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臉色煞白,顫巍巍張開嘴正要求饒。
原本舔在我臉頰上的那冰冷、粘膩的東西,就倏忽一下子鉆進了我的口腔,撐到我的嘴角都破裂了。
我劇烈掙扎起來,發出痛苦的嗚嗚聲。
眼淚也掉得很兇。
但捂住我眼睛的那只很燙很粗糙的大手,始終沒松開。
這本書的苦夏杰哥,比上一本的單線戀愛還要黑一點,因為目前時間段已經處于快要叛逃的階段了。
杰哥動漫里眼睛是金色的,但感覺好多人都不知道,所以還是修改回了廣為人知的紫色嘿嘿
第22章 東京校
這應該是不正確的吧?
但有一種已經扭曲掉的愉悅感充盈全身,值得重點一提的是,是發自內心的愉悅哦。
夏油杰能感受到少女纖長的眼睫正不安輕顫著,那股從手心傳達全身的癢意讓他好奇地壓了壓手心,更用力地覆在她眼睛上。
沒一會,她就掙扎得更用力了,眼淚也冒得更大顆了。
是太用力了嗎?
他更好奇了,停下呼吸,像一具沒有生命、只是單純擁有人類軀殼的僵尸般安靜地彎下腰去,沒有一點聲響地湊到少女眼前,認真仔細地端詳她。
啊……
他這才發現。
原來是不小心將她的鼻子也捂住了。原來如此啊。
——臉好小呢。
他伸出另一只手,放置她臉邊,比對了下,發現少女的臉居然比他的手小好多,怪不得會不小心將鼻子也捂住。
此時此刻,她的臉已經憋得通紅了,支離破碎的嗚咽從干干啞啞的嗓間冒出來,像被雨淋濕到虛弱的幼貓,好可憐,好惹人憐愛。如果是七海灰原他們的話,又或者是硝子和歌姬前輩,見到這樣可憐巴巴的她,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她的吧?估計就算是悟,見到她這幅模樣,都會難得發一下善心,對吧?
那天晚上,她向他求救時,便是這么一副可憐姿態。
好可惜。
她選錯了求救對象。
他不像悟那樣無所不能,也沒有灰原那顆對所有人類都抱有善意的熱心腸。沒有咒力的普通人,明明是詛咒的制造者,卻又如此恐懼詛咒的存在,不是很搞笑的一件事嗎?
他面無表情著。
八爪魚狀擁有四只眼睛的咒靈,在漆黑空蕩的窄巷里發出詭異的‘嗬嗬’聲:
“要……觸手,捆…捆起來……”
少女被控制在頭頂的雙手被捆得更緊了,勒出一層深紅。纏在她身上的章魚觸手也一點點收緊,將她隱藏在寬大衣服下的身材盡數顯露出來。
詛咒長在腹部的大嘴張開,探出一條碗口大小、散發著惡臭的紫色舌頭,重重舔上她脖頸。
連帶著渾圓飽滿得像一團悟最愛吃的喜久福那樣的地方,也在詛咒骯臟的冒犯下被迫上移,又重重彈回來。
那里的衣服也濡.濕了一大片。
她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但尖叫和求饒都被詛咒的觸手堵住了,稀碎的喘息從嗓間溢出。
他的手掌也沾滿了她的眼淚。
“好色……”
他沒忍住發出了低低的一聲感嘆,也不知道她聽見沒有。不過大概率是沒聽見的吧?
他驅使詛咒離開她的喉嚨。
她總算得以喘息,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身體幾乎要癱軟下去。不過他也沒讓她放松多久,伸手,捏了捏她柔軟的舌尖。
她一僵。
再次懼怕的顫抖起來。
他順勢把好幾根手指都探了進去,她的腮幫一下子就變得鼓鼓囊囊。
好窄的口腔,好淺的喉口。
夏油杰心不在焉地想著,戳了戳她的口腔內壁,便將手指收回來,上面已經沾了不少唾液。他低頭看了一會,將它們盡數涂抹在了少女的臉頰上。
隨即讓詛咒代替他的手,遮住少女的眼睛。
他在巷道口點了支煙,叼在嘴里,靜靜欣賞她虛弱可憐的哭聲,等一根煙燃盡,他才佯裝姍姍來遲,將詛咒收回去,沖沒有支撐點后便狼狽跌在地上、可憐兮兮蜷縮住身體的少女露出輕柔愛憐的表情:
“你沒事吧?我剛才去買……”
他從口袋里摸出來一個百合樣式的發卡。
好像是上次不知道是誰遞給他的,他隨手塞進口袋后放洗衣機里清洗,弄壞了一條流蘇。但看起來還是挺嶄新的?
他笑瞇瞇地將百合發卡遞過去,“我去給你買禮物了哦。”
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眼淚口水流作一團,十分骯臟的黏在了我的下巴、脖頸上。
我眼前一陣陣發黑。
即使重獲視線,但因為被捂住眼睛太久,而無法正?辞逯茉獾囊磺小T偌由线@條巷道本就黑得可以,一時間,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明了。
我不清楚折磨我的那個東西在哪里,會不會就藏在某個方位的角落里,我瑟縮了下肩膀,驚懼不安地蜷縮起來。
無法看清的視線,出現耳鳴的耳朵,讓我猶如誤入異世界的可憐蟲。
這時,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頓時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嚇得嗚哇亂叫,朝那人拍打過去。
“別怕……”
直到聽見熟悉的嗓音,我才從恐懼中一點點脫離。我滿是通紅的雙眼不安地朝聲源看去,“夏、夏油……?”
“是我哦!
——一如既往的溫柔。
我的眼淚掉得更兇了,我如同在窒息的潮水間抓住了一塊浮木緊緊抓住他,嗚嗚咽咽地往他懷里鉆。
他輕輕拍一下我的后背,語氣非常愧疚。
“抱歉,你沒事吧?我剛才去買……”他停頓一下,隨即微笑著將一個發卡放到我手心里,“我去給你買禮物了哦!
禮物……?
我瑟瑟發抖地趴在他懷里,此時此刻我真的不想離開他,也不想去看什么禮物,只想緊緊摟著他汲取安全感。
但他已經將禮物放在了我手里。
我最終還是不得不抽抽噎噎的從他懷里抬起頭,看向手心。
雖然紅腫但已經稍微恢復一些的視線,使我看清,靜靜躺在我手心里的那個,是我非常熟悉、非常熟悉、禪院家的女傭長幫我置辦的那個——
我抓著百合流蘇發卡,頓挫著一點點抬起頭。
“抱歉,我沒有保護好你,百合子!彼在用非常愧疚的、充滿了對我的憐惜的語氣道歉。
但他的眼神。
卻充滿了冷漠,和看好戲般的揶揄。
我的身體一點點發冷。
忽然想起來——
直哉少爺曾說過,夏油杰的術式是,咒靈操術。
他將我送回公寓,就離開了。
離開前,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說如果有需要一定要打他的電話,他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盡快趕來幫助我的。
“……好!
我失魂落魄地點頭,一副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的狀態。
關上公寓門。
看著空蕩蕩、沒多少家具的房間,我后背抵著公寓門,在黑暗中,顫啊顫地垂下眼睫。
隔天。
我睡到中午才醒,可能是昨天經歷了太多恐怖的事情,夜里我總睡不安穩,時不時就驚醒,直到天蒙蒙亮才終于睡過去。
我剛從床上起來,公寓門就被人敲響幾聲。
我趴在貓眼上往外看,發現是之前那個想不求回報幫助我的男生,他手里拎著一個便當,面上有點擔憂,嘴里時不時念叨著‘你沒吃飯真的可以嗎?你不用擔心的,我不會用幫助你這件事要挾你什么的’,等了一會,見我始終沒開門也沒出聲,他才失落離開。
等到了傍晚。
我的公寓門再次被敲響,這次是那個金色短發的男生,他今天換了身白色的休閑服,肩上背著的,依舊是那個漆黑的武器袋,不知道里面裝著什么。
我悄悄將門打開一道縫隙,隔著門縫用濕漉漉的眼神看他,“你來啦……”
“嗯!彼雌饋肀茸蛱爝要疲憊,眼睛里滿是紅血絲,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是睡沒睡。
他將手里拎著的便當遞過來,聲音平穩,“給你,鰻魚飯!
我將門打開一些,接過鰻魚飯。又快速將門縫縮小至只露出我的一點點眼睛。反應過來我剛才一連串的動作,我有點尷尬,又將門縫打開一點,露出我完整的一雙眼睛,看著他,悄聲:“那,我唱歌了?”
他注意到了什么,眉頭微擰:“你嗓子怎么了!
我眨巴一下眼睛,語氣微弱地撒謊:“不小心吃了很辣的東西,所以……”
“你等會!
他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差不多十分鐘左右,他重新回來,手里拎著個一走動就發出‘噼里啪啦’響動的袋子,他表情可以說得上是嚴肅的將袋子遞給我。
因為他太認真了。
所以我即使還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也下意識接了過來。直到打開,才發現里面居然是好幾瓶一模一樣的藥物。
我不識字,所以也不知道這些是什么藥。
好在他給我解釋了:
“潤喉藥。兌水喝,每天三次。跟水之間的比例是1:10!
我怔怔地抬起頭。
發現他還是那副很正經的表情,“你現在嗓子受傷,即使唱了效果應該也不理想。我想要聽的是能幫助我睡眠的歌,而不是噪音。所以你可以先欠著,等嗓子好了再補回來!
我感到了一絲暖意,順著血液從心臟流淌致全身。
“藥,多少錢啊……”
“嗯?”他沒聽清。
“這些藥,多少錢?我會努力還給你的!蔽衣暳可陨约哟罅艘恍5戎痹丈贍敺艞壵椅抑,我就能出去撿瓶子和廢紙了。
他沉默片刻,目光有點懷疑,“你,吃飯都成問題吧?”
我臉色微紅,有點窘迫,手指緊張地勾住自己的袖口,揉啊揉的,聲音微弱:“但是…我以后會出去賺錢的!
他嘴角弧度很細微地上揚了下,跟我說話時聲音第一次出現放松狀態:
“等你真的賺到錢了再說吧!
隨即,又恢復了平常那副正經到令人不敢隨意開玩笑的狀態,“你明天想吃什么!
“都好!
“那拉面吧,怎么樣!
“好!
期間,我一直盯著他看。
他被我看得有點不自在,側側頭,避開我的視線,“那我先走了。”
“嗯……”
他轉身走了。
直到背影消失在樓梯拐口,我也依舊注視著他離開的方向。
我有一點發現,他好像是個很不會強迫他人的人。雖然每次都會問我想吃什么,但聽到我‘都好’的回答后,并沒有出現不耐煩的神態,也沒有繼續詢問我到底想吃什么,而是很自然而然的就替我做出一個決定。
不像直哉少爺喂我吃東西時,從來不會考慮我的想法,只專注于他覺得好吃。
除非讓他開心了,才會好心情地詢問我想吃什么。
如果這時候我說不知道,他還會很不爽地掐住我的臉,說:“——哈?想吃什么都不知道的話,那干脆就餓著好了。”
是跟直哉少爺完全不同的人,是有點接近于佐藤少爺那樣的性格呢。
佐藤少爺……
我垂垂眼睫,忽然感覺剛才還充滿熱意的心臟,一下子變得空空的,很冷。
夜漸漸深了。
我洗好澡出來,將吃掉的鰻魚飯的便當盒收拾好,裝進袋子里。打算明天起早點,趁天色還沒亮出去丟垃圾。
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我正準備上床睡覺,公寓門又被敲響了!是那個男生。
他手里拎著新的便當。
我很少開燈,所以此刻假裝不在非常說得過去,我盡量一點聲響都不制造的,靜靜等那個男生自己離開。
我知道他是一片好心,是真的很想幫助我。但我不想再接受不求回報的善意了。
他敲了大概五分鐘左右吧,才垂頭喪氣的離開。
數秒后,公寓門前的感應燈滅了。
我放下踮起的腳尖。
轉身。
結果竟出乎意料撞上一個很緊實的身體。
他個子很高,我撞上去的時候,額頭才到他胸膛,也是硬硬的。我被撞得后退了好幾步,整個后背都抵在了公寓門上,那個人卻連動彈都沒動彈一下。
是夏油杰。
他這次沒穿制服,而是穿著黑色的休閑T恤,正單手抄在褲子口袋里,好奇地探頭,模仿我的動作往貓眼外看,嗓音是熟悉的溫和輕松,“為什么不接受他的好意。是因為已經接受了其他人的鰻魚飯了,是嗎?”
“真由美你呀,”他側頭,笑,“有很多人都上趕著想幫助你呢。所以,你真不覺得當初向我求救是個錯誤選擇嗎?”
還記得標題嗎?
妹不是個坐等著別人欺負的,她是會為了自己的生存空間而主動出擊的
帶帶285純愛預收:《喜歡五條老師的我決定吃代餐》,文案有點(不可描述),所以就不放在作話了,感興趣的大家可以點擊作者專欄去收藏——
第23章 東京校
這所公寓雖然老舊,但設施很齊全。當初入住這里時,我是縮在夏油杰身后的,房東誤以為我們是一對同居的情侶,還送了我一袋茶包。
廚房。
我燒開熱水,泡茶。
黑棕的茶色在白色的圓杯中暈染開,散著熱騰騰的紅茶清香。
我剛要將茶杯端出去,給夏油杰喝。頭頂的燈忽閃幾下,滅了。周圍陷入黑暗,看不見的角落里有什么東西鉆出來,捆住了我的身體。
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滾燙的熱茶濺上我的裙擺。我的雙手被捆住,高高控制在頭頂位置。
我的眼睛,也很快就被一張寬大的手掌捂住了。
——是一如上次在窄巷的場景。
我聽見了打火機的聲響,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煙味,就在我身側,我被嗆到劇烈咳嗽起來,但不等我多咳幾聲,嘴角被撐大到裂開的熟悉感傳來。
不是觸手的冰冷、腥臭。
而是很粗糙、很熱的人類手指。
我身體抖了下,眼淚隨之滾下來。被疼痛侵蝕的大腦吃力地感受了下,他并沒有把整只手都塞進我嘴里。但盡管如此……嘴角依舊好疼……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肯定是又裂開了。
煙味更濃了點。
對方似乎彎下了腰,正用探究的目光觀察我被蒙住眼睛的臉。
與此同時,我的舌尖被捏住,扯了一下。
“唔…嗚嗚……”
我的眼淚掉得更狠了,被堵得鼓鼓囊囊的腮幫,費力地用嗓子發出破碎的聲音,“夏、夏油,嗚……”
我聽見一聲很短暫的笑,那是一種嘲諷的笑。
我的舌頭被更用力的捏住了,拉出來,被彈了一下。我聽見有斷斷續續的詛咒聲音從緊貼我的背后響起:
【捆…捆起來……夏油出去了哦……它每次都保護不了你啊,你居然…嗬嗬捆起來……居然還拿他當救命稻草啊嗬嗬嗬……】
“嗚……”
我眼淚掉得更兇了。
捂住我眼睛的那只手也稍稍用力壓了壓。
“夏油……”
我越是喊夏油,捆住我雙手和身體的觸手就越是收緊,那只覆在我眼睛上的手掌也愈是往下按壓,我的舌頭也被折磨得發麻。
但我依舊在嗚嗚咽咽地喊‘夏油’。
我聽見一聲不屑的‘嘖’,很低很低,甚至讓人誤以為是那只詛咒發出來的不耐煩諷刺。下一刻,捂住我眼睛的那只手就被與捆住我雙手的相同的東西替代了。
我的領口處的衣服被撕了下,裂開了,左肩頓時一涼。
我倒吸了一口氣。
隨即我的發繩也被扯開了,窩在后頸的長發頓時散了下去,有什么很熱的呼吸撲灑上我的脖頸,在那里,我被重重咬了一口。
估計是見血了。
好痛。
“嗚嗚……”那只扯開我發繩的手上移,摸上我別在發間的那只百合流蘇發卡,眼看也要被一把扯開,我開始劇烈掙扎,被堵了一根手指的嘴里艱難發出慌亂的帶著哭腔的求饒,“不要…不要碰它……”
身前的人動作頓住。
【嗬嗬……為…捆……為什么】
我哭到字不成句,“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禮物…求求你,不要弄壞它。你想怎么對我都可以,只有這個不可以……拜托你了!
空氣安靜了一瞬。
不多時,一雙熱熱的手就伸向了我的衣服,解紐扣。但解的十分緩慢,就跟故意折磨我的精神一樣,好半晌才解開兩顆。
【除了不動那個發卡,那這樣……也可以嗎】
我瑟縮了下肩膀,胸口處涼颼颼的感覺讓我十分不適應和畏懼。對方似乎感覺到了我的顫抖和緊張,更加壞心眼地又解開了一顆,成功看到我掉得更多的眼淚后,緊貼在我后背的詛咒發出刺耳的嘲笑: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我小口吸了下氣,像是下定了主意,聲音顫抖:“反正,反正……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這么對我了!
是沉默。
周圍靜了半晌。
之后,那雙手幫我把衣服拉好,紐扣也重新扣了回去。
等控制住我的觸手全部離開,我癱軟地跌倒在地上,頭頂的燈已經恢復了光亮,如果不是手腕上的勒痕,和嘴角裂開的疼痛,幾乎讓人錯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我攏起衣服。
因為領口被撕開了,不管怎么樣都會隱隱暴露出胸口,我捂住那塊的衣服,顫巍巍扶著墻站起來,離開廚房。
客廳里。
原本坐在沙發上看天花板發呆的夏油杰,早已經不在了。
就在我以為他走了的時候,過了差不多十分鐘,公寓門卻被敲響。
我透過貓眼往外看。
然后就看到了熟悉的高個子黑發少年。
他依舊嘴里叼著根沒點燃的煙,像是察覺到我正透過貓眼看他,他抬起抄在褲子口袋里的手,心不在焉地打了個招呼。
我將公寓門打開。
此時此刻,我的眼睛還紅彤彤的,甚至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還是那件被撕開領口的破破爛爛的衣服。
但夏油杰沒表現出驚訝,將公寓門關上后,示意我坐到床上。
我這才發現。
他另一只手上正拎著一個裝藥的袋子。
是什么藥我不清楚,但他示意我張開嘴。
我露出不太理解又有些膽怯的神情,緩慢張開嘴。
夏油杰嘴里的煙沒取下來,卻也依舊沒點燃。
但他身上有很濃重的煙味。
他用棉簽沾了藥水,俯身湊近我,將藥物輕輕涂抹在我嘴角開裂的地方。
有點痛。
我身體瑟縮了下,有淚花冒出來。
他頓一下動作,眼睛沒抬,“很疼嗎?”
“不、不疼!蔽疫B連擺手,過了會,又小心翼翼地拖動發麻腫脹的舌根,詢問,“夏、夏油,你剛才去哪了,而且……怎么會知道我受傷?”
他神色不改。
是很少見的沒帶那種模式化的微笑,只是懶洋洋的低垂著眼睛看我傷口,漫不經心,“想到你昨天在巷子里受傷了,所以去買了。”
隨之,他又例行公事般問,“衣服怎么了,是又被欺負了嗎!
聲音里也沒像過去每次見面那樣,帶著或揶揄或刻意裝出來的溫柔。
我表情頓一下,咬咬下唇,很猶豫。
最終朝他笑起來,是很輕柔很信賴的笑,摸著頭上的發卡說,“這個,沒有弄壞!
他看著我,眼神第一次有點復雜,“怎么感覺,有點蠢蠢的!
我歪歪腦袋,表情呆呆的,“……?”
他重新垂下視線,換了根棉簽,沾染藥物,幫我受傷的脖子上藥。他說,“沒什么!
“這樣呀,”我很好打發地點點頭,眼睛微微彎起,“你真的是個很好的好人。”
他沒有因為我夸他而表現出開心,相反的,甚至有點平靜過了頭,輕描淡寫:“是嗎?那你早晚會發現,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類人。”
“但你對我很好……”我眨巴一下眼睛,一邊不著痕跡地觀察他,一邊細數,“會救我,會給我租房子住,會帶我去看電影,給我買爆米花。爆米花…好好吃,那是我第一次吃到那么甜的東西。比白砂糖還要甜……并且,”
我再次摸摸發間的發卡,溫柔笑笑,用充滿感激和幸福的聲調說,“你還會送我禮物。”
他微愣。
幫我上藥的手都頓住了。
“這也是……第一次有人幫我上藥。之前受傷了生病了,我都是靠自己忍著的。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類人,你都是我迄今為止遇到的,對我最好的人!蔽乙徽2徽5乜粗,很認真。
也是這時候才發現。
可能是他之前無時無刻都嘴角帶笑誤導了我,所以讓我覺得他雖然缺少了點少年人該有的朝氣,但也比金發的那個男生的疲憊感要輕很多。
但此時此刻。
他眼底沒有笑意,只有平靜和那么一點點很容易就被忽略的錯愕,嘴角也是拉平、甚至是下垂的狀態。
我才發現,他真的很憔悴,眼瞼下方的霧青濃黑得可怕,很瘦,臉頰都沒了肉感,感覺掐不出一點肉來……
“是嗎。”
他嘴角很快就上揚了些,繼續幫我上藥。
上完藥,他將藥瓶的蓋子擰上,放在床邊的矮凳上,打算離開。卻被我一把抱住了胳膊,我眼睫顫動,有點緊張,“你、你打算去哪?”
“回學校!
我將夏油的胳膊抱得更緊了,“你能不能不要離開。”
“為什么?”他聲音平靜。
我因為緊張,眼淚又有點冒出來了,只語無倫次地重復:“我害怕…所以你能不能留下來,不要走……”
“是發生了昨天的事情的緣故嗎?”他好心腸的替我找了借口。
我連忙點頭,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我可以睡在地上的!不會打擾你休息……”
他沉默片刻,微笑:“好哦!
深夜。
已經十二點多了。
我攏一下身上的衣服,蜷縮在地板上。
每過一會,都會用超小的聲音緊張喊一下:“夏油,你還在嗎?”
“嗯!
每次,床上都會傳來如此懶洋洋的一聲回復。
在我不知道多少次害怕地喊他時,他這次沒回復,而是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我就感覺到胳膊傳來拉扯感。
等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被拉上了床。
身上也蓋了被子。
夏油杰躺在我身側,單手抬起,蓋在眼睛上。
我有點受寵若驚,不太敢多占用床的面積,蜷縮成很小的一團,躺在那里,動都不敢動。
如此不知道過去多久,困意席卷而來,我再次睡著了。但很快,我又被驚醒,正要開口喊‘夏油’,一個溫熱、帶著煙味的懷抱朝我摟來。
頭頂,是他有點無奈的干干嗓音:
“抱著的話,每次醒來都能立馬確認我在不在,這樣,可以不用喊我了嗎?”
我縮在他懷里,身體有點僵硬。
他感覺到了。
哄人入睡般拍了拍我后背。
我逐漸放松了下來,輕輕地貼著他,小聲:“好好聞!
“……嗯?”他聲音倦倦的。
“是好安心的味道,”我動作幅度很小的往他懷里鉆了鉆,“我很喜歡夏油身上的氣息,很有安全感!
“是嗎?”他沒多少情緒波動地說,“這樣的懷抱你也會有安全感嗎?那奈穗子你之前一定是經常被人欺負吧。讓人有點好奇,你之前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奈穗子。
我微微垂了點眼睫。
所以,他是記得我叫什么名字的。百合子,真由美,都是他在故意念錯,目的就是壞心眼的想看看我會是什么反應。
那發卡呢?
我悄悄抬眼,打量了下他的神情。
他閉著眼。
面部表情平靜的很,但嘴角是習慣性的微微上揚的狀態。
不太看得出來他心底在想什么。
但從他之前給我上藥時微微錯愕的神情里可以得知,他應該是真的忘記了這個發卡是我遞給他的。
我緊繃的心弦悄悄放松了,弱聲:
“我很害怕詛咒,因為一旦犯錯就要被關進咒靈房,我也很害怕很害怕同類,雖然他們沒有詛咒的外表嚇人,甚至可以說是很美麗。但我卻比害怕詛咒還要害怕他們,因為他們不開心了,就會拿我尋開心,會踹我的肩膀,扯我的頭發,掐我的臉,不給我飯吃。他們還會用我的嘴和手,”說到這,我悄悄抬眼觀察了下夏油杰的反應,“如果沒讓他們快樂,我就會餓肚子!
“我最害怕的……就是餓肚子了。”
靜謐的夜,空蕩蕩的公寓里,只有我很小的訴說聲。
直到過去很久。
我頭頂才傳來回應,“抱歉!
我眨一下眼睛,一副有些不理解他為什么道歉的模樣。
他聲音低低的,探查不出太多情緒,“那只詛咒,以后不會再出現欺負你了。”
“是被夏油你祓除掉了嗎?”我語氣里帶了些淺淺的雀躍。
好半晌,他才輕輕“嗯”了一聲。
我這一覺睡得很安心。
一直睡到天色大亮,我才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有‘滋滋啦啦 ?’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我正好奇著,便看到夏油杰端著一盤煎蛋和面包,單手插兜地走出來。
他看到我,微笑:“醒了?”
恢復了之前那副笑瞇瞇、看不太出情緒的狀態。
我點點頭。
“那就吃早飯吧!彼f。
我去浴室簡單洗漱了下,出來。他正坐在餐桌旁,低頭看手機,身上穿著的還是昨天那身黑色T恤,長度快接近腰部的黑發沒扎,垂散在他肩窩。
“那個……”
頂著他詢問目光,我咬咬手指,糾結了好久,才出聲:“我幫你扎頭發吧?”
他嘴角彎一下,“可以哦。”
他保持著坐在椅子上的動作,將套在手腕上的黑色發繩遞給我。
我繞到他身后,動作很輕地將他的頭發全部抓住,然后很笨拙地扎了個歪歪斜斜、松松散散的丸子頭。
我有點囧。
老實說,我不是很會扎頭發。
我給自己扎頭發,都是很隨意的用發繩捆起來。之前在禪院家吃好喝好的那段時間,頭發是女傭姐姐幫忙扎的。后來去了東京校參加交流賽,我沒按照直哉少爺之前規定的‘兩天之內學會這個綁發教程’,直哉少爺也只是不耐煩地‘嘖’一聲,就讓我舉著手機,他繼續根據教程幫我綁發。
綁了兩次之后。
直哉少爺甚至可以不再看教程,就可以很熟練的幫我處理好亂七八糟的頭發。
我尷尬到有點手足無措,將夏油杰的頭發散下來,重新扎了一次。
結果連上次都不如。
“哇!彼鲱^看我,笑意盈盈,“奈穗子的手很巧呢!
我更尷尬了。
他伸手示意我,我因為對直哉少爺察言觀色多了,所以幾乎是一瞬間就理解了夏油杰的意思,將臉湊過去。
他將我隨意綁起來的頭發散下去。
幫我編了個麻花辮,垂在我的左肩,原本因為很長每次彎腰都顯得粗粗笨笨的長發,編成麻花辮后,長度就只到胸部往下一點點的位置了。
利落了很多。
我滿是新奇地摸了摸麻花辮,隨即,抬頭朝他感激地笑一下,“謝謝你。”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沒回。
早餐吃到一半。
夏油杰的手機響了好幾次,是任務來了。
我不清楚任務量是多少。但他給我準備了很多冷凍食物放在冰箱里,然后笑瞇瞇地說要五六天不能來看我。
食物多了。
并且還有金發男生給我送食物。
我第一次有儲備糧,甚至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么分配這些食物。但我餓怕了,所以給自己的規劃,依舊是一天只吃一頓飯。
就是金發男生給我送的那頓飯。
這樣下來,金發男生不再來了,我也可以有儲備的食物。
我精心規劃著自己的未來。
深夜。
公寓門卻突然被很急促的敲響。
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很強烈,我強忍住心慌,趴在貓眼上往外看,結果就看到了一群穿著警察服飾的人,還有好幾個禪院家的人混在其中。
以及住在我隔壁的那個婦人。
她正眉飛色舞地跟一名警察說著什么:
“這個女人可可疑了!從不外出就算了,上次來找我買菜居然還包裹的嚴嚴實實,而且我看體型什么的,也跟電視上報道的差不多。警官,你可一定要徹查這個女人,不然她就是那個女殺人狂怎么辦?我可就住在她隔壁,要是有點什么萬一,我們家肯定是第一個遭殃的啊!”
她的喋喋不休,引起了某個禪院家人的煩躁,將她一把推開,“啰嗦死了!
“你怎么能隨便推人呢?!”見那個禪院家人并沒有穿警服,婦人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來指認殺人犯長相的證人,單手掐腰,態度十分囂張。
結果下一刻,她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來。
直到看起來像是領頭的那名警官說了很多好話,婦人才總算能從地上爬起來,頭破血流的仿佛看見什么怪物般,尖叫著逃回了自己的公寓。
隨即,那個禪院家人一把推開敲門的幾個警察,準備用術式直接將公寓門哄開。
我嚇了一跳,捂住嘴連連后退。
但許久過去了,公寓門也沒被轟開,外面反倒傳來不耐的聲音:“你攔著我做什么?!”
“直哉少爺說了不準傷到她!绷硪坏缆曇,“你如果用術式,這一層樓都很難保全。屆時很難向直哉少爺交代!
“在東京呆這么久就為了找這么個女人,我早就不耐煩了!”
“多忍忍吧。”下一刻,公寓門被溫和緩慢地叩響,“奈穗子?你在里面嗎?直哉少爺說了,只要你肯乖乖回去承認錯誤,他可以當做這件事沒發生。所以,你還是自己開門跟我們回去吧,屆時我也可以跟直哉少爺說,你是主動要回禪院家的。”
此刻,我已經慌亂地縮到了角落里,拿起座機想撥打夏油杰的電話,我才回想起,夏油杰從來沒告訴過我他的手機號碼。
我徹底無助起來,隨著敲門聲愈來愈快,我鞋子都沒穿跑到陽臺,從準備跳下去。
我住的樓層在二樓。
到時候應該只是摔一下而已,有點擦傷,這點程度的疼痛對于經常受到生命威脅的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但我很快就發現了,這一片的公寓樓都被警車包圍了。
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該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
隨著敲門聲的愈演愈烈,外面的人見我始終不開門。停了下來,過了會,就傳來了鑰匙孔轉動的聲響。
是房東帶鑰匙來了。
我孤立無助的抱住從廚房拿出來的菜刀,一點點后退,最后縮進衣柜里。
“啪!
公寓門開了。
出乎意料的沒有一群人走動的聲響,而是靜悄悄的,只有一個人走路的動靜。
我瑟瑟發抖的抱緊菜刀,思考著待會該怎么做,要不要向那些禪院家的人表達出害怕,向他們求饒,并幫他們做一些快樂的事情?
禪院家的咒術師都是男性。
如果我幫他們做快樂的事情的話,是不是可以找到機會,用菜刀將他們……
就像當初對付直哉少爺那樣。
想到這,我將菜刀藏到身后,顫抖著手將身上的衣服往下拉一些,露出肩膀和一點胸脯。
我緊張到屏住呼吸。
外面的腳步聲甚至沒什么停頓,就朝衣柜的方向走來了。隨著衣柜被拉開,我正準備可憐巴巴地說求饒的話。
“呀,好險!
快我一步,一道略帶玩味的嗓音自我頭頂響起。——是熟悉的聲音。
我微愣了下,輕顫著眨巴一下眼睛,抬起頭。
是夏油杰。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東京校的學生制服,依舊保持著之前被我扎得歪歪斜斜、亂七八糟的丸子頭發型,此刻正捂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揚:
“差點就把你看光了!
他身后的公寓走廊,是倒了一地的禪院家人和警察。
他在我面前蹲下,閉著眼睛,伸手,神態悠閑地幫我把衣服拉上去,才笑盈盈睜開眼,“是用的詛咒將他們撂倒的,沒人看到我的臉,所以奈穗子你接下來,”
“依舊可以依靠我哦。”
第24章 東京校
“啪嗒。”
——開燈的聲響。
我抱著裝衣服的簡易包裹,站在夏油杰的寢室中間,有些拘束。
因為公寓那邊的住所被禪院家的人找到了,不能再繼續住了。如果租別的地方的房子的話,難保有再次被發現的危險,再加上夏油杰的任務量又很大,萬一他沒像這次一樣及時趕到……
所以,他便提議要不要去他寢室。
因為東京校的高專的話,有天元大人在,即使是御三家的人也沒辦法隨意進出。
悟少爺的話,雖然有六眼,但每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多了,他早就自動屏蔽了與普通人有關的消息。只要我小心一點,藏在高專的事情不會被發現的。
可是……
就這么讓我住進來了嗎?
他就不會有私人空間被外來者闖入的不適應嗎?
我悄悄側頭,觀察了下他。他在廚房倒水,正仰頭喝著,注意到我的視線,微偏一下頭,眨一下眼睛用眼神詢問我怎么了。
我連忙搖搖頭。
他又眨一下眼睛,帶著笑意問:“你是也想喝水嗎?”
……看起來好像沒有一丁點不自在。
見我點頭,他從櫥柜里拿出另一個杯子,是個可愛的白毛紅眼兔的造型,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可愛的杯子,不免多看了好幾眼。
他將杯子倒滿水,遞給我。
我連忙騰出來一只抱包裹的手,接住水杯?粗谪Q起的白色兔耳朵,我有點沒忍住,悄悄地用指尖摩挲了下。片刻,反應過來自己的小動作后,我一僵,臉立馬紅了,趕忙低頭喝水,假裝剛才什么事都沒發生。
水是溫熱的,喝起來剛剛好。
“這個杯子是去年在夏日祭上撈金魚得到的獎品,一直沒使用過,”他停頓一下,不知道發沒發現我剛才的行為,始終笑瞇瞇的,“如果你喜歡的話,就留給你好了!
我紅著臉,很小聲:“謝、謝謝!
他指指浴室的方向,“你要洗一下嗎?”
我抱著睡裙,進了浴室。
放好熱水。
我整個人躺進去,被溫熱的水包裹,我感覺一整晚的奔波疲憊都消失了不少。浴缸旁邊的支架上,放著幾個顏色各異的瓶子。
跟家入硝子浴間的瓶子相比,少了不少。
但我依舊分辨不清楚這些瓶子的功效分別是什么……
好在我有帶澡皂,很香,是櫻花的氣味。
這是從公寓帶來的。
那間公寓的燈雖然時不時就閃一下,有點故障,還會有老鼠蟑螂之類的東西。對于其他女孩子來說,可能如同地獄。但對我來說,并不是多么恐怖,老鼠蟑螂,跟咒靈房的詛咒相比,可愛太多了。
更何況,公寓里的床軟到不行,浴間還有各種洗漱用具,水池下面的抽屜里有好多未拆封的澡皂。收拾東西要搬來夏油杰寢室時,我就將那些澡皂都帶來了。
對于我而言,那間公寓是最完美的住宿環境。
以后……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買下來那樣一個屬于我自己的房子。
我洗好澡,打開浴室門出去,剛想詢問夏油杰要不要也洗一下的時候,就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他身上的衣服沒換,頭發也沒散。
趴在沙發上,臉埋著,右手從沙發上垂到地面,有一根沒點燃的煙,還被他夾在指間,隨時會掉到地上的狀態。
看起來是,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睡著。
應該是太累了……
我找了個遠離沙發的角落,蜷縮著靠在墻角,睡覺。我這次有意控制自己的睡眠,所以五點半左右,天蒙蒙亮我就醒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我就是去確認夏油杰還在不在。
……還在。
他依舊保持昨天的姿勢,趴在沙發上睡覺。手里夾著的煙,倒是掉在了地上。
為了避免制造出聲響,我是輕手輕腳爬去廚房的,關上門。
開始準備早餐。
我不會做飯。
——準確來說,是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做飯。
以前在禪院家的時候,我做完當天的工作量,如果時間還早,就會被安排去廚房幫忙。但都是些洗菜、添火的工作。
其他的,我還不夠資格。
因為我經常餓肚子的緣故,所以大家都下意識覺得我會偷吃東西吧,所以不太敢交代我接觸切菜、炒菜之類的工作。
但我還是通過觀察她們做飯,記住了很多菜式的步驟。
只是一直沒機會嘗試。
第一次做,我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做出來的煎蛋完全沒有記憶中女傭姐姐們做的好看,但我嘗了口,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好吧。
也有可能不好吃。
興許只是食物不管差到什么地步,在我眼里都是恩賜,所以覺得好吃……?
我有點苦惱。
但還是嘗試了第二次。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做出來的煎蛋,幾乎跟記憶中的大差不差。我將煎蛋盛出來,點綴上些許蔥花。
之后,我又做了肉末蔬菜粥和土豆餅。
天已經徹底亮了。
我的上下眼皮開始打起架來。昨天晚上發生了很多事,等來到夏油杰寢室,洗好澡可以睡覺,已經接近凌晨兩點了,然后早上五點半就醒來做飯。
我總共也就睡了三個半小時而已……
我將早餐端出廚房。
夏油杰還在沙發上睡覺,幾乎連姿勢都沒變動過。
我不清楚咒術師的任務量,但我曾聽直哉少爺提過一嘴,說是由于悟少爺的緣故,咒靈近一年都跟發瘋了似的,一刻不停地往外涌。但他是禪院家的小少爺,未來還大概率會繼承家主之位,他不想四處奔波的去做任務,也沒人能強迫得了他什么。
除非是真的沒人手了,和這個任務只能暫時交給他處理,否則他是不會出任務的。
但如果是其他咒術師的話……
應該是很累的吧。
一刻不停地趕往任務地點,重復單調的祓除工作。
我將早餐端放在客廳的矮桌上,就重新回到之前睡覺的角落,沒一會就又重新睡了過去。我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我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來。
那是個有很重的難聞汗味,卻又無法掩蓋溫暖的懷抱。我被放下后,陷入了很柔軟的環境內,就像躺在棉花上。
我喜歡睡在棉花上……
夏油杰走進教室時,里面哈欠連天。
五條悟戴著墨鏡,正將腿翹在桌子上,一副隨時能睡過去的狀態,他吐魂,拉長了音調吐槽:“為什么突然通知今天要考試啊——!”
家入硝子也在打哈欠,黑眼圈很重,“正因為難得今天你倆也都在,所以校長就將期中測驗定在了今天!
“那種東西有什么用!蔽鍡l悟翻白眼吐舌。
硝子瞥他一眼,“期中考和期末考都挺重要的吧,如果沒有某一項考試的成績,會影響畢業!
“真夸張!蔽鍡l悟焉了吧唧的,注意到門口的夏油杰,抬手:“喲!”
夏油杰朝他笑笑,“早!
“早——”
夏油杰坐到中間的位置,朝左邊的家入硝子笑瞇瞇打招呼,“早啊!
家入硝子瞥他,注意到他手里的早餐,“食堂出新品了?”
由于食堂的飯菜過于垃圾,除了交流賽那幾天不能外出之外,他們基本上不管去哪,只要直徑路線上有食堂,他們都寧愿繞遠路也不經過食堂,深怕一不小心就喚醒噩夢般的記憶,忍不住不顧場合大吐特吐。
但高專建在深山里,去外面買早飯,一趟來回怎么說也要三個小時。
所以——
他們的早飯通常是用便攜小面包、或者快餐面解決的。
像今天這樣,夏油杰帶著早飯來教室,實在是罕見到不行。只能盲猜一下是不是餓到受不了終于病發去吃食堂的飯了。
“就當是吧。”夏油杰回的模棱兩可。
他是洗過澡來的,長到腰部的黑發還沒干透,所以只是扎了個簡單的半丸子頭。
他低頭,咬了口手上的土豆餅。
味道很好。
雖然他從小學開始就自己做飯了,但他對吃的一向很隨意,所以學的菜式都是些步驟簡單的。目前來說,在做飯方面最引人稱贊的,就是很會將口味單調的快餐面做得更好吃。
在這一點上,硝子和悟很吹捧他。
經常大半夜的,將已經陷入深度睡眠的他扯起來,給他們煮快餐面吃。
想到這,他又咬了一口。
右邊的五條悟有點忍不住朝他多看幾眼,問:“這個新品,有毒嗎?”
夏油杰:“也許吧。”
過了會。
左邊傳來肚子咕嚕嚕叫的動靜,和家入硝子的聲音:“吃了會立馬死嗎?”
夏油杰笑瞇瞇:“誰知道呢。”
眼睜睜看著他吃完了一整塊土豆餅。
五條悟撇開視線,推墨鏡玩,假裝自己不在意,但噘著嘴。
家入硝子撇開視線,轉筆玩,假裝自己不在意,但噘著嘴。
期中測驗結束后。
三人討論去哪吃飯,家入硝子和五條悟佯裝不在意的:“出去吃好遠啊,寢室里也沒有快餐面和食材了,我們去食堂看看吧,雖然不想去吃,但也已經沒辦法了不是嗎?畢竟肚子已經餓到受不了了!
然后逛了一圈食堂沒找到想吃的土豆餅,反而被幾道菜勾起了噩夢回憶。
家入硝子和五條悟黯然神傷地走出食堂。
夏油杰笑瞇瞇跟在他們旁邊。
遠遠的,看到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還有一見到五條悟就跑的伊地知潔高,五條悟連忙揮手:“喂——這邊!”
“你們知道食堂出新品了不?”五條悟一邊揪著逃跑的伊地知潔高的后衣領,一邊好奇詢問。
“新品?”一行人中,唯一經常在食堂吃飯的灰原雄回想了下,“如果說是石榴+草莓炒魚丸的話,那的確是有新品。”
五條悟側頭做了個嘔吐表情。
灰原雄興致勃勃,“夏油學長,家入學姐,五條學長,難得你們今天都在,我們一起去食堂聚餐吧!”
“……”家入硝子后退兩步。
“……”五條悟拎著伊地知潔高的衣領,后退十步。
灰原雄:“……”
七海建人低頭看了下腕表,將武器袋往肩上抻了抻,“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你去哪?我們待會還有……”灰原雄翻開手機,下滑了好多頁,“我們還有七個任務,地點相互之間都挺遠的。”
一刻不停地去做,估計也需要兩天時間才能處理完。
七海建人沒過多解釋,“你可以先去吃飯,我們在新宿匯合!
“好吧。”
目送七海建人遠去的背影,灰原雄撓撓腦袋:“七海最近好奇怪!
家入硝子已經點燃了根香煙,“怎么了?”
“最近每次做完任務,他都不跟我一起回高專了!被以塾悬c苦惱,“每次問他原因,都說是有事……”
“這都看不出來嗎?”五條悟探頭進來,“那明顯是有女朋友啦!
灰原雄震驚:“?!”
五條悟推推墨鏡,一副很懂的樣子:“他老家又不在東京,不是去見父母,每天做完任務就往外跑,只有可能去見女友了啊!
“好……好有道理的樣子!被以郾幌茨X成功。
“叮咚。”
手機短信的提示音。
夏油杰看了眼,將手機屏幕摁掉,塞進口袋:“我來任務了,不得不先走了!
“欸——不會吧!”五條悟嘟囔,“我剛買了新游戲,還打算吃完飯跟杰你一起打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夏油杰笑容不改。
我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夏油杰早就不在寢室了,我放在矮桌上的早餐,也已經被吃掉了。
上面放著一迭紙張。
每一張上面都畫著不同的畫,沒有文字。
第一張紙:
【是一個黑發丸子頭的簡筆畫小人在吃早餐!
第二張紙:
【簡筆畫小人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并豎起大拇指!
第三張紙:
【畫了衣柜,還標了紅色箭頭。】
我歪歪腦袋,但最終還是朝衣柜走去,猶豫片刻,將衣柜拉開,就發現我昨天帶來的那幾套衣服,已經被規規整整的掛在了衣柜的左邊。至于右邊,則是夏油杰自己的衣服,衣服不多,除了幾套校服外,就只有四五套私服。
配色還都很單調,不是白色就是黑色。
我翻開第四張紙。
【上面畫了冰箱,冰箱上下兩層塞滿了食材!
我跟隨紙張的提示,將冰箱打開,簡筆畫上畫到的食材,冰箱里都有,跟早上我做飯時單調的食材相比,豐富了很多很多。
第五張圖:
【畫了澡皂,但澡皂上畫了巨大的紅色‘×’,還畫了好幾個顏色各異的瓶子,并用簡筆畫標注出了是洗頭發用的還是清洗身體用的!
我走到浴室。
看到我昨天使用過后,收到浴室角落里的那盒澡皂,上面貼了便簽,便簽上也畫了巨大的紅色‘×’。
根據圖紙,再對應浴缸旁支架上的洗浴用具,我很快就明白了它們分別是什么用途。
簡筆畫的第六張圖:
【簡筆畫小人從休閑服換成了制服,在做‘拜拜’的手勢,頭頂畫了五個太陽,五個月亮,都打著紅色的‘×’,然后在第六個太陽,打了‘√’!
是在告訴我,他差不多六天后回來嗎?
我一時間有些沒忍住,露出很輕很淺的笑意。
我好像沒跟他提過我不識字這件事,他是什么時候發現的?是……從我跟他說我的過去,所以默認為那樣的環境下,我不可能有學習的機會嗎?
我將紙張迭好,收起來。
注意到了浴室里的圓盆里,有他早上換下來還沒來得及清洗的制服。
之后的兩天,我都過著確保自己不會被發現的小心翼翼的生活。
不敢開燈;
洗干凈的衣服也只有晚上才敢晾在陽臺;
做任何事動作都很輕;
由于高專寢室不是很隔音的緣故,我只要聽見周圍有關上寢室門的聲響,我就開始陷入“不敢動”的狀態,生怕一不注意就制造出動靜。
至于丟垃圾這種事,我都需要反復確認外界好多次,才會用極快的速度跑下去丟掉垃圾,再跑回來。幸好的是之前跟著直哉少爺在高專這邊住了幾天,我對于這一片的路線很是熟悉。
這天夜里,我拎著垃圾袋,趴在寢室門上聽外面的動靜,保持了十多分鐘都沒聽見聲響,我小心翼翼將寢室門打開,先是打開一條很小的縫隙,往外看。
……沒有人。
我逐漸松了口氣。
我用極快的速度跑下樓,找到垃圾桶之后將垃圾丟進去,又朝男寢飛奔而去,可爬到二樓時,卻聽見二樓走廊有腳步聲,是兩個人一邊走一邊交流的聲音。
我急切的環顧四周,最后躲在儲物間里。
儲物間很破舊,拉開門的時候有很刺耳的動靜,但我完全顧不得這些,快速拉開,鉆進去,又快速關上。
這個動靜果然引起了走廊那兩人的注意,他們停下了交流,有點好奇。
直到其中一個人說:“大概是老鼠吧?”
詭譎安靜的氣氛才消失,外面傳來另一個人的搭腔:“應該是老鼠吧!
我松了口氣。
他們繼續聊之前的話題:
“好久沒看到夏油學長了,最近一段時間總是碰不到面。好想他啊,還有他煮的快餐面。不過最近總感覺能從夏油學長的寢室聞到飯菜香味。伊地知,你也住在這一層,你聞到了嗎?”
“我……我沒有!
“這樣的嗎……但我真的有聞到啊……”
“可能……可能是你太想夏油學長了吧,所以……”
“也對。”
他們的交流聲逐漸遠去,我從儲物間鉆出來,快速跑回夏油杰寢室。
把寢室門關上的那一刻,我才總算松了一口氣。
我癱倒在地上休息了好一會,才平穩住心跳。準備繼續去廚房準備晚飯。
去丟垃圾之前,我已經在準備晚飯了。做了土豆餅,和蔬菜粥。
由于蔬菜粥需要煮二十分鐘,要等一段時間,我就下樓去丟垃圾了,剛才遇到那種事耽誤了,現在二十分鐘應該早就過去了,蔬菜粥應該煮好了吧?
我一邊思考著,一邊打開廚房門。
結果就在黑暗中,與一雙藍眼睛對了個正著。他正一手拿著土豆餅,一手端著粥,縮在狹小的廚房,嘴里被土豆餅塞的鼓鼓囊囊,看到我的那一刻有些微愣。
半晌。
“欸——”他發出意味不明的一聲,藍眼睛亮的可怕。
我心跳驟停。
出差去了,這兩天應該更不了(撓頭)
第25章 東京校
傍晚。
家入硝子的醫務室內,傳來此起彼伏的鬼叫:
“好無聊啊——”
“真的好無聊啊硝子——”
家入硝子假裝沒聽見,繼續翻看醫書,再過不久,她就要考醫師證了。但她的不搭理,卻讓五條悟的鬼叫越來越大聲,且越貼越近,最后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嚎叫:
“硝子,你寢室還有沒有快餐面,我嘴巴好寂寞。”
“話說那天杰吃的土豆餅,到底在哪里買的呀,我這兩天去了好多次食堂都沒看到有賣的,杰絕對是在騙人!”
“喂喂喂,硝子你怎么不理我?喂喂!”
家入硝子:無語。
家入硝子:“以前怎么不看你經常往我的醫務室跑!
五條悟眨巴一下藍眼睛,很委屈且理直氣壯的:“因為杰不在,高專的大家目前就只有你搭理我!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那我現在也不搭理你了,快滾!
“不要!”貓貓大叫。
家入硝子心知繼續呆在醫務室,根本沒辦法沉下心來學習。
干脆收了醫術,夾在腋下,離開醫務室。
五條悟跟著她飄出醫務室,嘴里喋喋不休地抱怨著些什么,無非就是七海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像看白癡,這一點讓他很不爽;又或是伊地知一看到他就跑,完全不知道為什么。
家入硝子:“……”
直到五條悟忽然咂舌:“杰的愛好越來越變態了!”
她才有點好奇,順著五條悟指著的方向,就看到遠處男寢二樓的某間寢室陽臺,正晾曬著兩件男式高專.制服,和擠在角落里的女生才會穿的裙子。
雖然是晚上了。
但咒術師的夜視能力一向強得可以。
他們慢騰騰轉頭,對視。家入硝子從五條悟的眼睛里看出了震驚,五條悟從家入硝子眼睛里看到了猶如佛光般大慈大悲的平靜。
“女裝……他最終還是寂寞難耐到走上了這一步嗎?”家入硝子面露悲憫。
五條悟開始沉思,“杰明年的生日禮物,是不是可以送他女仆裝?”
家入硝子:“他應該不希望自己的新愛好被別人發現!
“那就偷摸摸送嘛!”五條悟雙手比耶,打開某軟件,開始挑選女仆裝。逛了一會后,發表了不得了的言論,“這些裙子好可愛!有點超~好奇的,也想穿穿看。”
家入硝子露出看變態的表情:“人渣離我遠點。”
五條悟則一把摟住她的脖子,像個遇到戀愛話題的女高中生般,用非?蓯垧ず恼Z調撒嬌:“硝子!賈森日我們一起穿女仆裝吧!你不是說他擔心自己的愛好被人發現會很不好意思嘛?如果我們都穿上女仆裝的話,杰一定會非常感動的!來嘛來嘛~”
家入硝子:死魚眼。
家入硝子重復:“人渣離我遠點。”
“來嘛來嘛~硝子~”
直到他們在寢室樓下分開,家入硝子才獲得解脫。
五條悟依依不舍地看著家入硝子上女寢樓梯的背影,然后孤苦伶仃地像一只被人遺棄的小貓般可憐兮兮地飄回自己的寢室。
他住在四樓。
剛入學高專的時候,原本夏油杰的寢室也在四樓。
但當時他們很不對付,幾乎是一見面就要互相嘲諷和吵架,之后夏油杰就把寢室搬到了二樓,后來入學的學弟,七海和灰原,原本在他熱烈的邀請下,也住在了四樓,但沒多久,七海就搬去了三樓,灰原則搬到了二樓,跟夏油杰的寢室緊挨著。
后來再入學的伊地知,在他的強烈邀請下,原本都要成功了!但他好像是聽七海和灰原嘀咕了些什么,最后果斷選擇住在二樓。
就此,
整個四樓就都是他的天下了。
雖然有時候會有那么一丟丟小寂寞。
回到寢室,他趴在床上翻來覆去,無聊到怎么都睡不著。于是拿著新買的那款游戲機下樓,打算去挨個檢查一下,看看誰在寢室,就跟對方玩游戲,就算對方是非常菜雞的伊地知,此時此刻,他都覺得自己能接受跟對方打游戲了!
三樓——
七海海不在。
二樓——
灰原不在,就連伊地知都不在……
怎么會……
五條悟抱著游戲機,站在二樓走廊,有點失望。直到他忽然聽見有一間寢室里傳來很細微的走動聲,是夏油杰的寢室。
他眼睛瞬間亮了,抱著游戲就沖過去,想象平時那樣一把拉開夏油杰的寢室喊對方打游戲,結果發現門是上鎖的狀態。
他輕眨一下眼睫,拍門:“杰,你在嗎!”
“我們來打游戲吧!”
細微的腳步聲沒有了,那種里面有人在的波動感消失了。
不在嗎?
五條悟跨著一張小貓臉。
想想也是哦,杰在的話,怎么可能會鎖門,而且他的六眼,也沒在寢室里捕捉到杰的咒力。估計是老鼠吧,畢竟這里可是高專,建在深山里、有一堆小動物的高專。
他委屈巴巴地跟游魂似的飄回寢室,正不知道該怎么打發時間的時候,來了任務。
自從星漿體事件結束后,他和夏油杰都被評為了特級,任務就逐漸分開了。每次派發給他的任務,都是七八個一起來。期間間隔,大約只有六個小時。
但這對他來說,比較麻煩的只是趕路而已。
處理起來,通常只需要一招。
能接住他一發蒼還沒死透的咒靈,還沒碰到幾個。
再加上他一直有在研究和開發術式的緣故,目前已經很熟練地能將反轉術式運作到無下限上了,腦漿燒干之后,又能很快通過反轉術式進行修復,以達到全天24小時無休運轉,以至于大腦一直都處于最亢奮的狀態,睡覺這種事,他好像都不是特別需要了。
所以,他每次做完任務,都有差不多五個小時左右的空閑時間。
等處理完這次的七八個任務,依舊跟往常一樣只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他想去買甜點,卻在街頭發現了女仆店,里面賣的東西都是與女仆有關的,當然就包括女仆裝了。
他想象了下夏油杰穿女仆裝的樣子,賤兮兮的捂嘴偷笑了下。
詢問店長有沒有超大號的,最好是能塞下一米八五左右身高的。店長面對他時,雖然有因巨物恐懼癥而表現出瑟瑟發抖,卻并沒有對他要買特大號女仆裝而表現出震驚和不理解,并且店里居然真的有特大號女仆裝的現號。
可見——
五條悟抵住下巴,陷入十分嚴肅的沉思:“杰的愛好雖然變態了點,但看起來也不是那么小眾的嘛!
他拎著購物袋,哼著歌回到高專。
天色已經黑黢黢的了。
在樓下的時候,他習慣性抬頭看一眼夏油杰寢室。
漆黑一片。
近一年總是這樣。
他和夏油杰在學校碰面的幾率越來越低,仔細想想,到現在為止,應該也有四五個月沒有一起打游戲了吧。
他嘴里叼著果凍,也懶得爬樓梯。
直接用術式懸浮到了男寢四樓,從陽臺翻進自己的寢室。拉開陽臺門,打開燈,第一件事就是去廚房。
打開冰箱——
甜品空了。
空了??
啊怎么會怎么會!明明昨天回來的時候還有兩盒喜久福,三盒蛋糕的!
打開櫥柜——
空空如也,就連快餐面都沒了。
怎么會怎么會怎么會?!
五條悟略顯煩躁和委屈的揉了好幾下自己原本就亂糟糟的白發,他看一眼手里在翻陽臺時就已經吃掉的果凍,摸一摸口袋。
唔……
只剩下一根棒棒糖了。
他剝開,塞嘴里。將自己撂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打算玩那款新游戲?赏嬷嬷,他的注意力就被放在沙發旁地面的購物袋吸引了,里面裝著的,是打算買給夏油杰的女仆裝。
他好奇地眨一下白色的眼睫。
最后,還是放下了游戲手柄,將購物袋拿過來,把里面裝著的超大號女仆裝扒拉出來,攤開,舉起來,抖了抖。
……更好奇了。
好好奇杰穿上會是什么樣子哦?
他在腦中想象了下,然后捂嘴賤兮兮笑起來。直接給他,杰應該不會接的吧?要不偷偷掛在他衣柜里好啦。
杰一回來,肯定要洗澡,到時候一打開衣柜就看到女仆裝,那時候的表情一定超有意思的!
愉快的做下了這個決定,他拎起購物袋,沒走門,從陽臺翻下去,然后成功跳進夏油杰寢室的陽臺。
然后就看到之前跟家入硝子在遠處看到的掛在夏油杰陽臺上的那件女裝還在,是一條白色的裙子,除此之外,還有幾件女生才會穿的小衣服。
他眨巴一下眼睛,盯著那條草莓圖案的胖次。
粉粉的,好可愛。
他有點好奇,伸手戳了戳。
面料也軟軟的。
一旁還有一件粉色的bra,這算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中近距離接觸到實物,他盯著看了好久,最后好奇地“誒?”一聲,實在手癢,將bra從晾衣桿上取下來,扯了扯,結果沒想到這個布料那么脆,一下子就裂開了。
五條悟盯著手里裂開的bra好一會,吹著口哨四處看、就是不看手上東西的,假裝無事發生地將其重新晾曬回去,
他大搖大擺走進夏油杰寢室。
打開夏油杰的衣柜,結果就看到不僅陽臺晾曬著一件女式的白色長裙,衣柜里居然也掛著好幾件女裝。
看來杰這段時間,已經在他的疏忽下誤入了歧途!
五條悟留下鱷魚的眼淚,正要將女仆裝掛進衣柜里,忽然就聞見了很濃郁的香味,以及還有咕嚕嚕沸騰的熱水燒開的聲音。
是從廚房傳出來的。
他好奇地一時間都沒顧得上將衣柜關上,將廚房門推開一點,探頭去看。
廚房燈沒開。
暗暗的。
但咕嚕嚕熱水沸騰的聲音,隨著門被拉開,更近了。以及食物的香味,也更濃郁了。這個香味很熟悉,好像之前在哪里聞到過。
他更加好奇了,將廚房門徹底推開,走進去。
廚房很小。
他幾乎只用兩步,就走到了最里面,面前的切菜板上,正放著一個盤子,盤子上面還蓋著一個盤子,食物的濃郁香味就是從里面傳出來的。
他將蓋著的盤子掀開,然后就看到了兩塊色香味俱全的土豆餅。
跟夏油杰之前帶到教室的早餐一模一樣!
所以,根本就不是食堂買的嘛,是杰親手做的吧!畢竟他快餐面煮的那么好吃,一些雖然看起來很普通的家常菜味道做的也勉強可以!看來他最近是研究了新菜式。【尤贿騙他跟硝子,太過分了!
五條悟歡呼一聲,將土豆餅拿起來一塊。
還熱乎乎的。
他一點都不嫌燙地往嘴里塞,“唔,味道姑且還算不錯啦。”
他吃了一塊之后,又注意到沸騰的鍋。
打開。
里面是蔬菜粥。
他剛好感覺到有些噎,于是給自己盛了一碗,正要喝。忽然想到夏油杰回來做飯,現在之所以不在寢室估計是去夜蛾校長那里交任務報告什么的,待會就會回來。
所以也給夏油杰盛了一碗蔬菜粥。
他在吃第二塊土豆餅的時候,隱約感覺到廚房外有什么動靜,很細微,但沒有咒力。
他不是很在意。
要知道他的六眼此時此刻已經接收到了很遠很遠的來自醫務室家入硝子倒酒的動靜了,凡是蘊含咒力之物,不管咒力量多少,都會一刻不停地通過眼睛傳達進他的大腦。
處理起這些垃圾信息,已經足夠煩了。
更別說沒有咒力、又或是咒力低微之物了,他一般只通過六眼接受,但不會去處理,像堆積垃圾一樣堆積在大腦里。
畢竟在高專,其他人根本進不來,這也是他難得能感覺到放松的地方,不用像在外面一樣,即使是普通人也要時刻提高警惕。
所以,直到廚房門出乎意料地被外面的人打開,他才一愣。此時此刻,他一手端著蔬菜粥,另一只手正拿著土豆餅往自己的嘴里塞,塞到腮幫子跟倉鼠一樣鼓鼓囊囊的狀態。
他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用瞪圓發呆的眼睛,在黑漆漆的環境下,與那雙推開廚房門同樣震驚呆滯的紫粉色眼睛對視上了。
在對方真的在完全發呆的間隙,他的大腦已經在飛速運轉了。很快就整理出了記憶中眼前這個人的全部信息。
首先出現的記憶,就是那天晚上,她被直哉掐住下巴流得滿臉是淚的模樣。
當時,他就覺得她哭得像一只可憐兮兮剛從垃圾桶里撿回來的虛弱小貓來著,有點很想欺負欺負看的想法,比如試著像直哉那樣捏一捏她的臉頰,看看多大的手勁,才會留下紅印。但她是直哉的女傭,他也沒變態到有搶別人女傭的嗜好,所以就只是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雖然還是有在用六眼偷偷觀察她的眼淚)。
直到她被直哉扯回隔壁寢室,才徹底看不到。
在他逐漸復蘇的記憶下,他從墨鏡后面半露出來的藍色眼睛也興奮地放大,“誒——”
“所以你,真的是變——態——,對吧?”
“藏在杰的寢室,目的就是為了偷摸摸視.奸我,對不對?”注意到她緊張到呼吸都停了,五條悟笑嘻嘻的,明知道高專如果沒有人帶著,普通人根本進不來,卻還是故意這么說,就是壞心眼地想看看她會不會被這句算得上莫須有罪名的話嚇哭,“怎么這幅表情啊,是沒想到老子居然會記住你這么一個微不足道只是一個普通變態的追求者嗎?”
少女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似乎想辯解些什么。
但五條悟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了,他對絕大多數的事物都是興趣來得快,消失得也快,提出的話題通常不等對方給出響應,他就已經被新的東西吸引住了注意力。所以在各種場合下,即使他的話題總被忽略,他也完全沒有像普通人那樣產生過不滿的情緒。
這么久以來,唯一能讓他對其保持高濃度興趣的,一是喜久福,二就是漫畫電影和游戲機一類的了。
他注意到少女的體型。
即使此刻寢室一團漆黑,他還是看得一清二楚。他伸出手,比劃了下她的身高,和腰圍。
歪歪腦袋。
瞪著那雙好看的蒼藍色眼睛,“喔~~老子徹底弄明白了。”
他指一指沒關上的衣柜,還有陽臺晾著的那條白裙子,“那些女款的衣服,都是你的對吧?”
注意到少女越來越僵硬的身體,他低頭看一下手里的食物,想起來夏油杰那天早上含糊其辭的‘是吧’、‘也許吧’,用一副肯定的語氣說:“所以,杰那天早上吃的土豆餅,還有已經被我消滅掉的土豆餅,和這碗蔬菜粥,也都是你做的對不對?”
他跟著她后退的步伐,一點點靠近過去,直到把人逼到墻角,瑟縮得全身發抖。他才停下來,探頭,仔細觀察她蒼白無措的表情,以及她那雙很特殊的、一直被他記到現在跟某漫畫女主超貼的粉紫色眼睛,那雙眼睛里流露出的害怕情緒還有閃爍著的、將落未落的淚花,像極了那部漫畫的首彩封面。
他“哇哦”了一聲。
墨鏡松垮垮卡在他的鼻梁上,將那雙卡姿蘭的藍色大眼睛露出一半多出來,發著亮,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興奮感盯著她,語氣壞壞的,“喂喂,雖然距離你幫我買汽水已經過去約定的十天期限了,但我偶爾也是很好說話的,只要你愿意幫我再做一些土豆餅,也不是不可以答應你的無理要求!”
“怎么樣,我超——好說話的!
“對吧?”
廚房的燈亮到晃眼。
我至今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呆愣愣的,處理手上的土豆和素菜餡料。
直到聽見從客廳傳來的催促:“喂喂好了沒哇,老子真的超餓的,快要餓死了,餓——死——了——”
即使在催促,他的語調也是跳躍式的。我很難形容這種感覺,但有點接近于禪院家十五六歲的女傭們討論心儀對象時的腔調,很輕盈,有點可愛。
說起來,除了那次的大晦日,我還在幼年見過悟少爺一次。是在加茂家。加茂家的家主結婚,直哉少爺聽說悟少爺也會去后,拒絕了其他女傭的陪行,而是選了我。
我知道,他是想帶我去到悟少爺面前炫耀。
畢竟悟少爺曾差點帶我離開。
加茂家府邸跟禪院家沒什么不同,在宴席上我再次見到了悟少爺,他身邊陪行的女傭換了,不是之前碰到的那個年輕女子。
他沒什么表情地在發呆,對于直哉少爺挑釁的言語,全然忽略。
直哉少爺越來越氣,狠狠跺了下腳,抓起悟少爺盯著發呆的那盤點心,就要砸地上。悟少爺這時候抬起了眼睛,一副如夢初醒的狀態,依舊是平淡無波瀾的口吻:“你是想吃嗎?那就給你好了!
直哉少爺氣到臉都扭曲了,“我要你的這個座位!”
“哦!
悟少爺一副懶得在這種事情上糾結的態度,起身換了個位置,繼續撐臉發呆。隨著進宴廳的人越來越多,悟少爺的額頭逐漸冒汗,眉頭微擰起來。
他身側的女傭忙掏出紙巾替他擦汗,低聲詢問:“悟少爺,頭又痛了嗎?”
他“嗯”了聲,“太吵了。”
之后,他們就離席了。離席前,他頓一下,將桌子上的那盤點心拿起幾塊,遞給女傭,“你沒吃早飯吧,給。”
女傭臉上流露出受寵若驚,“悟少爺居然知道這種小事?”
他無所謂,“六眼告訴我的!
我垂垂眼睫,將做好的土豆餅放進鍋里煎炸。
等做好三個土豆餅后,我端出去。
客廳。
悟少爺正沒骨頭般、大刺刺地癱在沙發上看電視,可能的確是很餓,在看到我時,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因為剛出爐,很燙。
他手忙腳亂地抱住一塊土豆餅,沒先吃,而是歪著腦袋看我,“你買手機了嗎?”
見我搖頭。
他“誒”了一聲,也沒繼續問。對于之前他提的合照的事情,他也沒再繼續提,意外的我感覺,他是個興趣消失的非?斓娜,可能前一秒他還覺得很有趣的事情,例如說要跟我合照,但可能真的只過了一秒的時間,他就完全喪失了該方面的興趣!@種興趣,當然不是真的對合照感興趣,而是他在好奇逗弄對方。
通過前面幾次相處,我已經能看出來一些了,悟少爺很喜歡逗弄人,以此觀察對方的反應。
他吃東西的時候倒是很安靜,坐在沙發上,抱著土豆餅啃完之后,他又重新對我提起了興趣,湊過來,眼睛亮亮地問我:“我說啊。我明天早上也有土豆餅吃的吧?”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就僵硬著與他對視。
“你喜歡我的不是嗎?每次看到我時,你的臉上都寫滿了‘好帥好可愛,好想侵犯他’啊。為了能偷看我,都不得不給杰做那么多好吃的。那,我以后每天都來看你,你也給我做飯吃好啦。”他眨了好幾下藍眼睛,像是在故意誘惑我,“當然,我知道你是個啞巴,所以你只需要點點頭就好了!
“如果不答應的話!彼室鈮旱吐曇,壞心眼地說,“老子就告訴杰你趁他不在,侵犯我!
黑沉沉的天。
公寓樓二樓最里面的那所公寓門前,背著武器袋、拎著咖喱飯的年輕男生按了很久的門鈴,里面都沒有任何動靜傳出來。
許久許久。
寂靜的公寓走廊,始終都只有他按門鈴的聲音。
老公們,我回來了
(喂飯)
第26章 東京校
五條悟大搖大擺來到教室。
只有家入硝子一個人。
她單手撐臉,在打哈欠,黑眼圈重得像八百年沒睡過覺了。注意到五條悟吊兒郎當地走進來,拉開座椅時故意發出刺耳的動靜,坐下之后就跟屁股挨揍了似的怎么坐都不舒服扭來扭去地凹造型,并且還非常故意地發出咀嚼食物的聲音。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清楚,如果沒讓貓貓的炫耀欲得到滿足,今天是不得安生的。
家入硝子面無表情:“哇哦,你居然買到了這個土豆餅?是在食堂買的嗎?好厲害。”
五條悟得意:“姑且算是吧~不過硝子你是買不到的!
“咦,為什么?”
“最強限定!蔽鍡l悟推了推墨鏡,非常大方地揪下來一小塊土豆餅喂家入硝子嘴邊,“不過呢,我比杰那小氣鬼可大方多啦,請你吃!
“哇哦,謝謝你,最友愛同窗的五條同學。”家入硝子神色不變地咀嚼。
唔……
意外的很好吃。
真的是在食堂買的嗎?總感覺有點貓膩呢。
察覺到家入硝子還想吃,五條悟將剩余的土豆餅直接全塞嘴里了,腮幫子鼓鼓囊囊地沖家入硝子做挑釁的鬼臉。
嘖,幼稚鬼。
“介意我吸煙嗎?”家入硝子忽視掉咕嚕嚕叫的肚子和五條悟大聲說‘介意’的聲音,點燃香煙,吸起來。
煙霧繚繞下,她想到了夏油杰。
那家伙近段時間情緒一直很低落,真的只是苦夏那么簡單嗎?啊真麻煩,早知道就不應該跟這兩個家伙過多接觸,雖然知道他們很強,不會輕易死掉。但還是有點……
在意分別啊。
…
我打開冰箱。
清點里面的食材。
經歷了今天早上和中午,冰箱里做土豆餅的原料已經全部消耗光了。應該是考慮到食材的新鮮度問題,夏油杰離開六天,儲存在冰箱里的食材原本是足夠我吃十天的。但現如今……多了個人。
我摸一下肚子。
最終決定,今晚不吃飯了。
離開廚房,我注意到客廳的墻上掛著的時鐘,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借著窗外的月光,我打量起手上的粉色胸衣。
這是昨天晚上晾曬在陽臺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卻被撕壞了。除了這件之外,我就只剩下一件胸衣了,也就是我身上穿著的這件。
我很想找針線縫補一下,但很可惜。
我今天幫忙整理夏油杰房間的時候,并沒有發現針線。想想也是,畢竟是男生,怎么可能會在寢室存放這種東西。
我將胸衣折迭整齊,收好。
拿了衣服去浴室。
我洗好澡之后,順帶將臟衣服洗干凈,猶豫了幾次,還是將胸衣也洗掉了,F在是夏天,衣服干得很快,大概率明早就干透了。今晚不穿……應該也沒什么,反正夏油杰不在寢室。
我沒有穿胸衣,套上白色睡裙,胸前空嗖嗖的感覺令我很不適應。
我做了好一會的心理建設,才紅著臉拉開浴室門。
但出乎意料的。
剛拉開浴室門,我就在黑暗中與癱在沙發上的白發少年濕漉漉的藍眼睛對上了。我整個人都僵住了。他見到我,倒是一秒時間就擺出了不滿的表情,噘著嘴,抱怨:“你洗澡好慢啊,我等了好久!
我趕忙拿裝濕衣服的盆擋在胸前,并后退了好幾步。
“反應干嘛這么大。”他下巴枕在胳膊上,歪著腦袋看我,像十五六歲的女傭在撒嬌般,“剛才做了好久的任務,我肚子好餓,你快去給我做飯,我不想吃土豆餅了,你給我做點甜食吧。”
“……”我垂頭,咬住下唇思索幾秒,最終還是弧度很輕微的點了下頭。
見我點頭,他滿意非常地歡呼一聲。
我先是去陽臺晾衣服。
為了避免被其他人發現,我只有晚上可以晾衣服,如果今晚不晾的話,明天……我也沒有內衣穿了。
晾好衣服。
悟少爺已經在打游戲了。
他沒像昨晚穿著休閑服,而是規規矩矩穿著東京校的學生制服。不過……跟直哉少爺相比,倒也不是特別規矩,他制服最上面的那顆紐扣沒有扣,大刺刺敞開著,隨著他低頭打游戲的動作,我甚至能看見他制服里面穿的黑色內襯。如果是直哉少爺的話,不管什么天、穿多厚多緊的衣服,他都一定要將紐扣扣到最頂端,嚴嚴實實的。
我沒再看,垂眼進了廚房。
已經沒有做土豆餅的食材了,不過好在悟少爺這次也不想吃土豆餅。
在剩余的食材里,我挑選出糯米、小豆。清洗,煮沸去皮,放入砂糖制作成豆餡。
這個糕點的名字叫什么我不清楚,禪院家的廚房經常做來給少爺小姐們吃,應該是很上等的點心。直哉少爺對我有好臉色那段時間,曾喂我吃過不少次,不像蘋果糖那樣甜到膩人,是很細膩的口感。
但制作起來很麻煩,尤其是裝飾花樣,尤為費心。
夏油杰寢室的廚房用具不多,這更加增大了制作難度。
我做了很久。
直到在客廳打游戲的悟少爺游魂似的飄進來,挨著我吐魂:“怎么還沒做好~~你的速度好慢啊~~我好餓啊~~~”
我一僵。
下意識就借著抬高胳膊的動作,遮掩胸前。
“咦,你在做這個啊!蔽蛏贍斔坪鯇ξ艺谧龅狞c心十分熟悉,伸出手指戳一戳做好的那一個,“可以吃了嗎?這個!
我點點頭。
他拿起一個,雙手抱著啃,一如那天夜里將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一邊吃,他一邊歪著腦袋打量我的臉,像貓咪觀察人類一樣,半晌,白色的睫毛輕眨了一下,很直接:“你長得好工口啊。”
我愣住,有點不理解。
“你不知道工口是什么意思嗎?”他一臉驚奇地湊近我一點,用一種天然的正經、似乎是真的很認真地在幫我解釋的語氣沖我說,“工口的意思就是很色呀,例如那種澀情漫畫,澀情游戲,一般就被叫做工.口.漫畫,工口游戲。至于說你長得很工口,就是說你長的很澀情的意思。你看起來就像那種被欺負了很久的小可憐,一旦被保護了就會緊緊跟著對方吧?那種狗狗系,不管怎么打罵都不會離開主人、主人想要什么都會給的類型。嗚哇這么說起來,你我記得你哭的時候也超~澀情的,所以你能再哭哭看嗎?”
我的身體越來越僵,最后只得尷尬地繼續朝他笑,甚至有點往后縮,想跟他拉開一點距離。
雖然目前跟悟少爺相處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他好像只記得我是……變態…變態追求者這件事?對于我是直哉少爺的女傭,以及直哉少爺一直在東京找我這件事,他好像不是很清楚,因為一直沒提。用來威脅我給他做飯的理由,如果是拿直哉少爺的話,會更方便更快捷,但他并沒有。
所以……
要么是不記得我是直哉少爺的女傭這件事,要么就是他壓根沒關注直哉少爺那邊有什么動向。
我更傾向于后者。
但不管是哪種,我的生命目前都并沒有真的因悟少爺而受到威脅。所以,對于悟少爺,我要做的只是盡量滿足他的需求,從而避免他大刺刺地宣揚出去,讓高專其他人發現。
“不哭就算了嘛,好小氣……”
我依舊是朝他笑笑。
他眨眨眼,還想繼續說些什么,我埋下頭去,專心處理食材,一副不想繼續做響應的態度。
他撅起嘴,有點不滿意,但也沒說什么。像來時那樣游魂般飄回了客廳,不多時就傳來了打游戲的動靜。
我垂頭,繼續處理食材。
等過去半個小時。
我用食材一共做了七個點心,由于考慮到自己接下來幾天,所以我悄悄留下一個點心存放到冰箱里,只拿了六個出去給悟少爺吃。
他看到我,立馬噘起嘴,幾乎要能掛住茶壺,但吃了點心之后,倒是好一點了。還有好心情戳著我的胳膊問我,“你會打游戲嘛?”
我搖搖頭。
“那我教你嘛,我一個人只能玩單人游戲,也太無聊了——”提起單人游戲,他像是提起討厭的東西般,嫌棄到吐舌。
我不得不接住他遞來的游戲手柄。
我只打過一次游戲。
還是跟直哉少爺一起的那次。他將我貶低得一文不值,說我脖子上頂著的根本就是面團,唯一的用處就是臉還有點觀賞性。
不出意外。
兩把下來,悟少爺渾身上下寫滿了不敢相信,“你是笨蛋嗎?第二關,這還是第二關。俊
我垂眼盯著游戲手柄,沒說話。
反正他已經替我找好了‘我是個啞巴’的理由,我干脆也認了,這樣下來,不管發生什么樣的情況,都可以不用跟悟少爺交流,我只需要笑笑、點頭、搖頭就好。
“啊算了——”
他說,“這個游戲需要我們雙人合作,打怪的時候有很長的技能空缺時間,需要切換主輸出,但基于你很菜這一點呢,前期的小怪就都交給我處理好了,我只交代你一件任務哦,就是在我處理BOSS的時候,你把周圍的小怪都清理掉。期間你如果需要幫助,就拍拍我。”
我點頭。
游戲重新開局了。
然后很快就因為我的游戲角色死亡而通關失敗。
悟少爺氣到撓頭發,跟貓咪的玩具被奪走般咋咋呼呼的發牢騷:“我不是跟你說了打不過就拍一下我的嗎?”
我抬起手,輕輕拍一下他的胳膊。但由于有術式,我并不能真的拍到他,只是拍在那層術式上而已。
“現在拍我還有什么用。
我重新垂下頭,繼續盯著游戲手柄,發呆。
我以為這樣下來,悟少爺就會對跟我一起打游戲失去興趣。但他抓了一會亂蓬蓬的白發之后,十分熟練的拉開夏油杰課桌的椅子,趴在課桌上寫著什么。
過了會。
他塞給我一迭紙,每張紙上面都寫著字。
他推推墨鏡,“雖然是啞巴,但胳膊應該沒斷吧?如果遇到什么需要幫忙的事情,你就舉起紙就好了!
我點點頭。
游戲重新開局。
我看自己紅色的血條快沒了,所以舉起紙!也徽J得字,所以是胡亂舉的。
悟少爺應該是因為術式的緣故,頭都沒轉,始終緊盯著電視機屏幕,卻能準確看到我舉起的紙條,朝地面丟了個紅色瓶子,我撿起來,血條就瞬間回滿了。
游戲繼續進行,怪物太多了,我又隨便舉起一張紙條。
悟少爺朝地面丟了藍色的瓶子。
我89%的藍量回滿了。
電視機屏幕上,有兩個視角,悟少爺那邊的視角,人物角色正在躲避非常復雜的技能,同時還要考慮好自己的技能空缺問題,進行輸出。
他的血條現在已經下降到百分之三十了,情況很危機。
我猶豫再三,又舉起一張紙條。
他急忙操控技能,丟出來一個紅色的瓶子。
然后不等我撿起來,我就徹底被怪物淹沒,死掉了。——游戲結束。
“啊——!怎么會怎么會怎么會!”悟少爺跟白色大貓般發出慘叫,他懷疑我在整他,十分氣憤地轉過頭來,“你干嘛!差一點就過關了!那種情況你應該舉起這張牌子的吧,告訴我幫你打怪,你為什么要問我要血瓶啊!別告訴我你是個啞巴就算了,連字也不認得!”
我垂頭,玩手指。
“……你不會真的不認得字吧?”半晌,他語氣逐漸轉為狐疑。
我抬頭,朝他笑笑。然后繼續低頭玩手指。
空氣安靜了很久。
“嘛,真麻煩!痹S久,一旁的悟少爺嘟囔了句,將我懷里的紙奪走,隨便拿出一張,示意我抬頭看,“看到這個字了嗎?這個字是:救。你一舉起這個牌子,我就會幫你清怪了!
我眨巴一下眼睛。
“救”這個字,原來是長這個樣子啊……
他換了一張,“這個字是藍,藍條,也可以理解為你的咒力儲備,如果藍條空掉了,你就放不出技能了。缺少藍條的話,可以舉起這個牌子!
“這個是紅字,也就是血條的意思!彼忉,“我的這個角色很特殊,可以把自己的血條藍條用轉化成瓶子的方式分享給隊友,你提前舉起來,我也好提前計算一下接下來該怎么使用自己剩余的藍條血條!
我將這三張紙條上的字,牢牢記在心底。
有一種……抓住了我心中渴望的東西的小小雀躍感,所以在悟少爺問我“懂了嗎?”的時候,我難得露出些真心的笑來,朝他點點頭。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了,“切”了一聲轉過頭去。
我重新接過紙條。
此時,這三張紙條在我眼里,有了些別的意義。
接下來的游戲進展的比較順利,悟少爺雖然依舊對我很菜這件事很無語,但總的來說沒之前發脾氣那么頻繁了。他越打越上頭,墨鏡都被他推到了頭頂,嘴里叼著棒棒糖,藍眼睛睜得大大的,死死盯著電視機屏幕,十分專注。
我因為只需要關注自己的血條藍條,以及會不會被怪物淹沒這件事,所以很輕松。還有空閑時間抬頭看一眼時鐘。
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他到底……什么時候會累?
我回想起他提起單人游戲時的嫌棄來,以及他對夏油杰寢室的熟悉,忽然猜想到,或許他之前的雙人游戲都是跟夏油杰一起玩的吧,但不知道什么緣故,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一起玩了。
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電視屏幕上。
這局游戲已經接近尾聲了,悟少爺操控的角色血條還有百分之三十,但怪物只剩下百分之二了。
悟少爺高昂的情緒越來越濃厚,眼看就要一擊擊垮怪物。毫無防備的,寢室門忽然被外面的人一把拉開:
“夏油學長!你在!我想吃快餐面,你幫我煮吧!”
…………
跟七海建人做完任務后,見他又找了之前那樣的借口離開,沒跟他一起回高專。因為五條學長說七海可能是交到了女朋友,所以這次灰原雄沒有那么多問題,而是用一種揶揄的眼神,目送他離開。
回到高專。
他注意到夏油學長和五條學長的寢室燈都是黑著的,原本沒怎么在意,就想回自己的寢室煮快餐面,但熱水壺他記得上次借給了五條學長來著,一直沒還給他……
此時此刻,只有對面家入學姐的寢室還亮著燈。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一連做了那么多的任務,都沒顧上吃飯,肚子實在是太餓了。他下樓,準備去對面女寢,路過夏油學長寢室門口的時候,聽見了細微的游戲聲音。他內心一下子就被巨大的竊喜砸中,要知道夏油學長煮的快餐面可是比原包裝的好吃一百倍!
所以他想都沒想就推開了門:
“夏油學長!你在。∥蚁氤钥觳兔,你幫我煮吧!”
可沒想到的是,在寢室的不是夏油前輩,而是……
“五條學長?”
五條學長正以奇怪的姿勢半站在夏油學長的床邊,夏油學長的床上,被被子蓋住的地方鼓鼓的,像塞了個等身娃娃。
至于沙發前的電視機里,正播報著游戲失敗。
灰原雄有點摸不著頭腦,“五條學長你怎么在這,夏油學長呢?”
五條學長咬牙切齒地轉過頭來,墨鏡都氣掉了,一雙藍眼睛惡狠狠瞪著他:“你、賠、我、游、戲、進、度——!我好不容易帶著菜鳥打到那一關的!你賠我你賠我你快點賠我!”
說著,他就撲過來,扭打他。
灰原雄:大驚失色。
大家不要誤會太多(撓頭)六眼不能分析一個非術士此刻有沒有吃飯有沒有洗澡啊什么的這種狀態,他只是能看到,小時候注意到身邊的女傭沒吃早飯是因為他的六眼看到了,比如說悟醬站在那里,女傭們忙前忙后,即使他不想關注,那些信息還是會通過眼睛傳達進他的大腦,因為悟醬小時候也做不到像現在那么熟練的對接收到的信息垃圾分類
妹這里他沒看到,因為悟醬剛做完任務回來
第27章 東京校
腹部好痛……
昨天陪悟少爺打游戲打了很久,直到差點被人發現才中止,那時候我看了下時鐘,已經凌晨兩點了,我很少那么晚睡,以至于我這一覺睡得很沉,但精神卻感覺更差了。
被從陽臺外的陽光迷迷糊糊刺醒時,我渾身上下的骨頭就跟被打碎重組般,我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陽臺查看衣服干了沒有。
裙子倒是干了,內衣因為有點厚度,所以處于要干不干的狀態。
但我已經忍受夠了胸前空嗖嗖的不自在感了,即便如此還是將內衣從晾衣桿上收下來,去浴室換上了。
然后我才發現,身體之所以那么難受,是因為來了例假。
可能是從小就經常吃不飽的緣故,我每個月的例假就沒有穩定過,完全猜不到會是什么時候來。
寢室里沒有衛生棉,但我對處理這種情況已經很熟練了。
我找到一件不那么常穿的衣服,是洗干凈了的,放置在衣柜里。雖然這是夏油杰幫我買的,但現在是不得已的狀況,我還是將它剪爛了,再墊上一層紙巾,如此使用。
之前在公寓里時,沒有衛生棉我便是這么做的。
至于在禪院家……
我垂垂眼,將自己制作的‘衛生棉’換上。
我只有在得到直哉少爺好臉色的那段時間,使用過衛生棉,是女傭長為我置辦的。其他時候都是自己動手做的,雖然偶爾有聽女傭姐姐們說過例假方面要格外注重,否則很有可能會得各種疾病,最恐怖的是有可能無法生育。
但這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甚至可以說,無法生育對我來說算是解脫。因為如果我以后生下了孩子,那么我沒辦法償還完的債務,就會落到他身上。
所以……
還是就在我這里終結比較好。
我捂著肚子從浴室出去,已經看到了悟少爺。還像昨晚那般,他癱在沙發上,眨巴著一雙藍眼睛盯著我:
“我肚子好餓哦,早餐想喝粥。”
我朝他扯扯嘴角,進了廚房。
打開冰箱,看著日漸稀少的食材,我抿抿唇。取出一些蔬菜,清洗做粥。
他沒具體說想喝什么粥,我就隨便做了蔬菜粥。
他倒是罕見的不太挑食,我本以為像那種家族里的少爺都跟直哉少爺一樣,對食物很挑剔,沒多少食欲,但悟少爺完全相反。
除了對糖分要求很高之外,基本上沒什么挑剔的點。
我捂著肚子重新蜷縮在昨晚睡覺的墻角,沒一會就沉沉睡了過去。
中午的時候,悟少爺又來了。
他蹲在我身邊,戳著我的胳膊:“你怎么睡在這里,杰不準你睡床的嗎?好苛刻啊——起來啦,幫我做午飯。今天課上到一半就去做任務了,做了好多好多任務,肚子超——餓的,我想吃好多東西。不得不說有你真是太棒啦,不用去食堂也隨時有飯吃。老子允許了,你可以一直住在杰的寢室偷摸摸視.奸我,我完全不介意!”
我垂著臉,從地上起來,去幫他做飯。
他在客廳打了一會游戲后,鉆進廚房,貼著我,看我做飯,時不時就嘟囔兩句。
“昨晚游戲只打到一半,第三十二關還是只差一點點就通關了!好生氣,待會你要不要繼續玩游戲?”
“不過你身上有血腥味,好重,臉色也不太好的樣子,你受傷了?”
對于他的話,我通常都是笑笑,連點頭都沒有。
對于悟少爺,我是真的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心情去面對他。
“咦——”他伸手,撥弄了下我別在發間的發卡,是那個百合發卡,因為之前有撒謊假裝不知道這個百合發卡是夏油杰隨手遞給我的禮物,住進夏油杰寢室之后,為了維持這個謊言,我一直戴著,目的就是為了讓夏油杰覺得我是真的很珍惜他‘送’我的禮物。
這個百合發卡上有流蘇,雖然斷掉了一根,但還有四五根,燈光下瑩瑩的,隨手撥弄一下,還有很清脆的響聲。
悟少爺好奇地眨一下眼睛,又撥弄了一下,他的眼睛跟隨流蘇的轉動而轉動,等流蘇停了,他就又伸手撥弄一下,然后眼睛繼續跟著流蘇轉動。
樂此不疲。
我眉頭輕輕蹙著,不明顯,垂著臉做飯,并沒有制止悟少爺的行為。
盡管流蘇的轉動,有時候會刮到我的頭發,有些疼。
他吃過午飯,興致高昂地扯著我要繼續打游戲,中間的時候也故意說了些垃圾話,想試圖觀察我的反應,但我沒有任何反應,表現得很麻木。我接過游戲手柄后,眼神疲憊地看著電視機,操作。
由于身體不是很舒服,錯誤百出。
他嘀嘀咕咕了很多話,但我的腦袋越來越重,沒怎么聽清楚。
“啊你好笨!”
——這句話我聽清楚了。
因為就在我耳邊。
他說完之后,就直接以半摟我的姿勢,雙手抓住我的手,帶著我操作游戲手柄,耳邊全是他喋喋不休的抱怨:“要這樣玩的啊,昨天明明教過你遇到這么多野怪包圍你的時候,你可以按這個技能,快看,就是這個技能,看清楚沒有,單擊之后,再這么操作,就可以逃離包圍圈了,記住沒?”
我朝他笑笑,笑容很牽強。
后來悟少爺離開,是因為又接到了任務。他滿臉怏怏的離開后,說了晚上想吃的口味。
我依舊是扯著嘴角,朝他笑。
他離開后,我就重新蜷縮在角落里,很沉很沉的睡過去。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黑了。我扶著墻艱難爬起來,去廚房。
打開冰箱。
食材已經只剩下一點點了。
回憶起悟少爺說的,想要吃咸一點點的食物,我開始制作。
等做完,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我捂著時不時就墜痛的腹部,聞著飯菜的香味,有點餓。我吞咽一下口水,將存放在冰箱上層的點心拿出來。
這是昨天偷偷藏起來的一塊點心。
因為站著太累了,我蜷縮在廚房角落,抱著點心吃。
因為剛從冰箱里拿出來,點心還很涼。
我小小咬了一口。
很快就被過高的甜度甜到皺眉。
但肚子好餓,我還是繼續咬了兩口,但越吃,我眼淚就越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我忽然就感覺,我有了討厭的食物,除了米糕之外,我最討厭的……
最討厭的就是……
就是這個點心了。
好討厭好討厭……真的好討厭……
我再也吃不下去了,流進嘴里的,完全是苦澀的眼淚。我用袖子用力擦掉眼淚,但沒一會,眼淚就又重新模糊住了我的視線。
我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看向客廳茶幾上擺放著的食物,這一刻我腦子里什么都沒想,走出廚房,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吃起來。
眼淚混著食物,一齊被我吞咽下去。
我好幾次都差點嗆到,緩過來后就又繼續大口大口的吃。
等到最后食物沒剩下多少,我才停下來。抱住雙膝縮在角落,腦袋埋進腿間。
不知道過去多久,我聽見陽臺門被打開的動靜。
“已經做好飯了?好開心!”悟少爺語調非常輕快,但很快他就發現剩下的只是殘羹冷飯而已,哭喪著臉,“你已經提前吃了?但你吃的也太多了吧,都沒給我剩下多少。”
見我沒回應。
他走過來,在我跟前蹲下來,戳我的胳膊,拖長音調粘粘糊糊地撒嬌,“喂喂,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依舊埋著臉。
對他的任何話,充耳不聞。
直到過了一會,他才發現不對勁。將腰彎得更低一些,將下巴壓在我抱住的雙腿上,仰著頭看我。
注意到我滿臉的濕意,他神情微愣,“你哭了?為什么,我才剛來,還沒開始欺負你呢,你怎么就哭了。”
很快,他就又眨一下白色的眼睫,用故意壓低的、有點興奮的語氣沖我說:“所以我說,你哭起來真的很色啊,老子都被你弄流鼻血了!
我側開臉,沒與他進行目光對視。
眼淚依舊在往下掉。
雖然知道現在的情況,必須要盡量滿足悟少爺的要求,避免他大肆宣揚出去,以至于讓東京校的其他人發現我藏在這里。
但我現在做不到……
“”他好奇地盯著我的眼淚看了一會,好似在觀察,“啞巴哭起來居然真的是沒有聲音的?”
見我不搭話,依舊在埋著臉掉眼淚。他的觀察欲似乎降低了很多,戳戳我的胳膊,“喂喂,別哭啦。我剛才可沒說什么過分的話啊!
“難道是說你是啞巴這件事,你不開心啦?那我下次不提你是啞巴這件事就好啦。”
“你是不是之前遇到什么事了所以不開心,但你也不能遷怒到我身上啊,我才剛來嘛,什么都沒開始做呢啊……”
他還在喋喋不休。
下巴壓在我的腿上,期間始終拖著長腔抱怨:
“你怎么還在哭啊,明明我都這么安慰你了,難道說是已經看膩了我的臉?不可能吧——”
“那就再給你一點福利好啦。”
他抓住我的手,就胡亂往他腹部按。他的手很大,很炙熱,還有些被毛糙的繭子觸碰到時的不適感。但手下的肌膚卻十分順滑,雖然有一層腹肌,手感硬硬的,但他抓著我的手往下按壓時,依舊能感覺到有正常腹部的軟度。
我聽見他抽氣了下。
喘氣聲像我目前吃過最甜的食物‘蘋果糖’那般甜到膩人,我能清晰感知到手下的人腰腹猛地收緊,他臉上也露出了舒爽表情,眼睛迷離微瞇著,嘴巴半張,甜膩的抽氣聲加重。
像貓咪被撫摸之后發出喵喵叫。
我將我的手抽回來。
他沒怎么強硬抓我的手,所以我很輕松就把手抽回來了。
他過了好半晌,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露出了什么樣的糟糕狀態,覺得羞恥的同時,發現我的態度之后,臉色徹底臭起來。
抬起頭,藍眼睛還有些濕漉漉的,語氣也是,帶著潮氣,但不妨礙臭臭的,“喂,我都那么安慰你了,你怎么還在哭。我可是還給你摸了腹肌啊!那可是腹肌!人類最強的腹!你再這樣我就打電話告訴杰你侵犯我!”
我沒回應。
扶著墻艱難起來,走到寢室的另一個角落,重新蜷縮起來,睡覺。腹部劇痛無比,我顧不上擦眼淚,緊閉起眼睛休息。
“喂喂,你衣服流血了!”
我沒搭理,將眼睛閉得更緊。
“喂喂,我真的要打電話告訴杰了!”
我依舊沒搭理。
“我已經在撥號了哦?”
我翻身。
聲音逐漸消失了,我總算是能清凈些了。但過去不知道多久,陽臺門就又被拉開了,隨即我的肩膀被人戳了好幾下,見我沒睜開眼,他便伸手扒開我的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悟少爺那張仍然有些臭臭的臉。
“喏,給你!彼b牙咧嘴地揉著臉,遞給我一包衛生棉,“我是去問硝子要的,因此還被當成變態打了一巴掌,你看!”
我內心沒什么波瀾地將衛生棉接過來,垂著臉,半晌,抬起仍然帶著濕意的臉,沖他笑了一下。
是很燦爛的笑。
我注意到他有點僵硬的視線,顫啊顫地垂下仍然帶著淚珠的眼睫。
不管是因為好不容易得到的食物,被人以另一種類似于我的方式奪走,還是因為幼年的事情而導致的那么一點令人不齒的埋怨,我都……
最討厭悟少爺了。
討厭他。
討厭他討厭他討厭他討厭他……
六眼不是像那種掃描儀啦老公們,不可能一眼就能看穿人有沒有吃飯有沒有洗澡(有些同人文還會寫六眼能看穿人的心思)六眼沒這么牛逼的啦!
以及嗚嗚嗚大家不要對我的能力報以太多期待。。∵記得我開篇說的嗎,個人xp嚴重,以及同人文ooc不可避免嗚嗚嗚我現在都不敢寫了(捂臉)因為蠻多個人xp場景的,但我仔細想了想這里畢竟是jj,可能很多寶貝不能接受,所以還是……(捂臉)
第28章 東京校
我將被污血弄臟的衣服和內衣清洗干凈,換上新的衣物,和悟少爺帶來的衛生棉。一離開浴室,我就看到客廳里,悟少爺正雙手里抱著點心啃。
那個點心很眼熟。
悟少爺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嘟囔:“這個,你怎么只吃了幾口就不吃了。我好餓的,你卻在浪費食物,超過分的!”
我朝他敷衍地笑笑,便縮在我常常睡覺的那個角落里,打算休息。
沒一會。
一顆白色的腦袋就朝我挪了過來,他已經吃完點心了,戳戳我胳膊,語氣里帶著天然的好奇:“不過,老子已經搞明白你為什么心情不好了,是因為來了例假對不對?”
“跟漫畫書里一樣啊。上面說女生每個月來例假的時候都會很難受,然后性情大變,原來是真的。這么說起來,硝子好像每天都一個樣,我原本還以為漫畫書里畫的不完全正確,現在看來明明是硝子太男人婆了喔?”
我假裝睡著了。
他有點不爽,又戳我幾下,“喂喂,醒醒啦!
我依舊閉著眼睛,沒什么反應。
他沉默了一會,就在我以為他徹底喪失興趣時,我頭上傳來細微的拉扯感,是他又在撥弄我的百合發卡上的流蘇了。
我感到一點疼,輕輕皺了下眉。
撥弄了一會,他又滿是好奇地問:“漫畫書里還說來了例假是不能受涼的,女主角每次來例假,都要做很多保暖措施,還需要揉肚子,盡管如此還是每次都疼哭到超級澀氣,你睡在地上可以嗎?看在你每天幫我做飯,我也不是不可以稍微照顧你一下的唷?”
沒得到我的響應,他便自答自話:
“不需要嘛?那就算了哦?”
“不過你想看漫畫嗎?你真的跟那個漫畫女主超像的欸,尤其是哭的時候!彼X袋蹭過來一點,興致勃勃的聲音近在耳邊,弄得我臉頰那片癢癢的,“真的超~像,老子沒有夸大哦。我記得杰也有那本漫畫的,但你剛才去浴室換衣服的時候我翻了翻杰的書柜,居然沒找到,他一定是假正經見你要住進來,就把那些工口.漫畫都丟掉了,真是,他還真喜歡假裝自己不是人渣!
“還有還有,里面那么多任務口場景,我原本覺得最無聊的就是摸肚子那段了。因為我自己嘗試過,不管怎么摸都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過用你的手卻酥酥麻麻的誒,很舒服。”
“好奇怪……”
“如果我摸你肚子的話,你也會有酥酥麻麻的感覺嗎?”
“不過,你之所以沒吃完那個點心是因為太冰了嗎?”
他思維很跳躍,話題也總是轉得很快,上一秒還在說著什么,下一秒就轉移到了毫不相關的問題上,完全不需要得到我的響應,他就能一個人自說自話下去。
但因為實在是他的呼吸湊我太近了。
我有點不適應地睜開眼。
就看到他正趴在我旁邊,腦袋枕在胳膊上,歪著頭看著我。見我睜開眼,他在黑暗里格外顯眼的藍眼睛眨了下,“你睜眼啦?是好奇那個漫畫嗎?”
“那個漫畫杰也很喜歡,有段時間老子跟他的手機屏保都是那個漫畫女主。我們經常拿來當配菜。你知道配菜是什么意思嗎?”
為了避免麻煩。
我點點頭,假裝自己知道。
“你知道啊……”他失落的情緒表現得很明顯,過了會又興致勃勃地將整張臉都湊過來,用在黑暗中能清楚聽見、卻實際上并不大的音量說,“喂喂,你要不要去我的寢室,杰那么苛刻居然不準你睡床,那你去我寢室好啦。我的床可以允許你睡哦,而且還是在四樓,那一整層都只有我一個人住,比住在杰的寢室還不容易被人發現!
我抬眼,看他。
原來他一直都記得我是直哉少爺女傭這件事,也清楚直哉少爺一直在東京找我這件事。
故意說我是偷偷藏在夏油杰寢室想視奸他的變態追求者,都是他在故意逗我。像之前的夏油杰故意念錯我的名字那般,壞心眼地好奇我的反應罷了。
但夏油杰和悟少爺是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人,為了終止夏油杰的惡作劇,我是主動示弱,用言語描述出自己的慘,來引起他的愧疚。
這個方法,對悟少爺,有效嗎?
見我一直盯著他看,悟少爺眨一下眼睛,歪歪腦袋:“所以,是決定要跟我走了嗎?杰就這么不知不覺被拋棄了,好可憐!
我很平靜地搖頭拒絕了,臉色蒼白地翻身,背對他,緊緊捂著自己的腹部。
“喂喂,你是拒絕了嗎?不管怎么看都是跟我走更好吧?杰都不準你睡床的啊。”耳邊,能聽見他在我背后嘟囔,以及伸手撥弄我頭上戴著的發飾流蘇的動靜。
流蘇刮蹭到我的頭發,牽扯住頭皮有些輕微的刺痛,我這次沒強裝出不痛來,眼淚很快就掉了出來,但我沒去揉那片的頭發,反倒是將腹部越捂越緊,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眼淚也越掉越多。
觸碰流蘇的那只手安分了下去。
我能感覺到他在探頭,好奇地觀察我的臉。
所以。
單純的示弱,說出自己的慘,對悟少爺并沒有效果。
悟少爺就像杏花一樣。
喜江阿姨曾親手做了個逗貓棒,每次我拿起逗貓棒,揮動的越是激烈,杏花的反應就越亢奮,一定要抓住逗貓棒,玩一玩?僧敹贺埌舭舶察o靜地放在角落時,它卻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在逗貓棒落上灰塵時,會偶爾好心情地用尾巴清理一下,在發現逗貓棒是因為它斷掉時,也會稍微良心發現一下幫忙拼湊一下頭尾。
可如果逗貓棒在被它弄斷后,我仍然抓住逗貓棒斷掉的兩節繼續揮舞,它的興趣卻會比之前還要濃厚,想一探究竟逗貓棒究竟斷成幾節才會不掙扎。
也就是說……
面對悟少爺,被他欺負之后表現的越是牽強在意,他越是想不顧后果多欺負一下看我還有沒有別的有意思的反應。
例如他說我長得很工口,我每次都會很僵硬,然后尷尬笑笑,假裝自己不在意。但實際上很在意,而且已經被他一眼看穿了,他就很好奇說出多過分的話,我才會連偽裝都不想偽裝直接哭出來。
剛才我因為看見冰箱的食物越來越少而沒忍住情緒哭了出來,悟少爺率先表現出來的就是興奮,甚至還故意說出“所以我說,你哭起來真的很色啊,老子都被你弄流鼻血了”這種話,想以此看我的反應是哭得更狠,還是被嚇到止住眼淚。
觀察到他滿意的反應之后,他就會有一種“啊原來這種程度會是這種反應”的好奇心被滿足的饜足感,反倒不想繼續用這種話題來觀察我的反應了。但他的好奇心被滿足之后,如果我還是一直在掉眼淚,他則會有一種淺淺的“好像過分了點”的意識。
所以他開始有點不耐煩的威脅我,見我依舊在哭,他意識到了事情好像有點嚴重,就去幫我問家入硝子借來了衛生棉。
被他觸碰流蘇是同等的道理。
悟少爺就像貓貓在探索世界一樣,只有滿足他的好奇心的同時,讓他親自發現自己釀成的糟糕結局,他才會有種‘搞砸了,稍微彌補一下吧’的意識。
我的眼淚依舊在掉。
身后傳來很嘴硬的話:“我又沒用多大力氣……”
我的眼淚掉得更狠了。
“……”
過了會。
“真麻煩……”他不滿地嘟囔了句,好像又再次打開了他的話匣子,喋喋不休地抱怨了一堆,但音量比之前要小很多,甚至還抬手幫我揉了下那片的頭發。
之后我越來越困,他的聲音也越聽越模糊。
我閉上了眼睛。
因為腹部時不時有墜痛感,我起先睡得很不安穩,眉頭始終緊緊擰著。
直到感覺有什么蓋在了我的身上,與此同時還有熱熱的像手掌之類的放在我的肚子上,試探性的輕輕地幫我揉。
我才感到安穩些。
不過,即使是幫忙揉肚子,他動作間也滿是好奇的躍躍欲試,我想起來他提起過的漫畫書,可見他大多這方面的知識都是在里面學的吧,現實中根本沒有經歷過,所以才會即使揉個肚子,都帶著滿滿的探索欲。
那么說起來,那些張口就來的工口臺詞,他應該也是照搬漫畫的吧?
我的大腦越來越昏昏沉沉,徹底睡了過去。
隔天。
我很晚才醒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鐘已經快指向九點半了。
我坐起來。
有一件衣服從我肩上滑了下去。
我微愣,拿起來看。
才發現是東京校的學生制服。不用猜我也想得到是誰的制服外套。莫名的,我就回想起昨晚幫我揉肚子的那只手來。
與此同時,有食物的香氣勾引著我的嗅覺。
茶幾上,正放著一碗熱粥。
是蔬菜粥。
同時,沙發上還放著幾個購物袋,其中兩個購物袋里裝著的是好幾個尺寸不同的胸衣,不過顏色都是粉色。
另一個購物袋,打開,里面裝的全是衛生棉。
我眨一下眼,注意力落在蔬菜粥上,里面有青菜,但我記得冰箱里的青菜已經吃完了的……
秉著那股直覺,我來到廚房,將冰箱拉開。
冰箱上層裝滿了甜品,至于蔬菜之類的則委屈巴巴的全擠在那個小小的抽屜里。
冰箱下層,則裝著冷凍食材。
比之前的種類,還要豐富很多。
我垂著眼睫將冰箱關上,將客廳的蔬菜粥喝掉了。
接下來幾日,由于夏油杰快要回來了,為了避免他懷疑,所以我接下來這幾天難得奢侈一下,每頓飯都比以往多吃了好多,肚子被填得飽飽的感覺,有種令我沉迷的安全感。
半夜。
我蜷縮在墻角睡得昏昏沉沉,忽然,迷迷糊糊間我感覺自己被摟入一個冰涼、帶著汗味的懷抱,等身體落到棉花一般的地方時,那雙手撤離。
卻被我及時抓住。
我睜開眼,黑暗中,與黑發少年那雙微愣的紫眸對上。
片刻,他笑笑,“我打擾到你了?抱歉!
昨天可能是沒睡好,寫到了凌晨四點,所以有很多言語錯亂,今天一直在睡覺睡了好久,剛才睡醒重看了下章節發現好多邏輯錯誤嗚嗚
第29章 東京校
已經是深夜了。
興許是為了避免打擾我睡覺,他回來時并沒有開燈,寢室里黑漆漆的,只有從陽臺外照射進來的一點月光。黑暗中,我抱著夏油杰的手,搖搖頭,“沒有打擾到我!
“那就好!彼皖^看我,用很輕的聲音詢問我,“不過,怎么沒去床上睡?”
“怕、怕弄臟你的床!蔽倚÷暬卮,嗓音很啞。
因為夏油杰離開的這六天,我沒有人可以交流,即使悟少爺來了,我也是充當啞巴的角色,許久沒開口說話了,聲音有些艱澀。
“噗!彼,“我可沒那么苛刻。”
我臉有點紅,磕磕絆絆地連忙解釋:“沒…我沒覺得你苛刻……”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以后都在床上睡吧,即使是夏天,睡在地板上對女孩子的身體也不太好!
我緩慢又遲疑地點一下頭。
“時間不早了,你先睡吧,”他將手從我懷里抽出去,“我去洗一下,身上,很臭。”
見我再次點頭。
他從衣柜里拿了件常服,走進浴室。
差不多過去半個小時,浴室的花灑聲才停。沒一會,帶著滿身濕氣的他從浴室出來,正擦著頭發,一側頭,就發現我裹著被子畏畏縮縮坐在床角。
他微愣,“怎么還沒睡?”
我下半張臉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了眼睛,在黑暗中怯生生地看他,“我睡在床上,你睡在哪里?”
他臉上露出慣例的微笑,“我睡在沙發上就好了。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不是,我沒懷疑你。只是……”我顧不上拉被子遮擋自己下半張臉,慌亂地連連擺手,“只是睡在沙發上的話,你會不會覺得……睡起來不、不舒服?”
“我覺得還好。”他打了個哈欠,繼續擦頭發。
“噢、噢……”習慣看臉色的我,很快就分析出了他這是拒絕對話。我重新扯起被子,蓋在臉上,恢復只露出眼睛的狀態。
夏油杰背對我,擦了會頭發后,像累垮了般直接癱在了沙發上,臉埋著?赡苁巧嘲l的尺寸太小的緣故,他躺在上面,顯得很擠。
我縮在被子里,看著沙發的方向。
考慮到直哉少爺目前應該還沒放棄尋找我,而這么些時間的觀察來看,夏油杰又是心思比較細膩敏感的人。
他做了那么久的任務回來,還要擠在沙發上睡覺。
如果太過理所應當的接受……
即使他表面依舊跟平常無異,但心底會有些反感的吧?
如果他放棄幫助我,到時該怎么辦?
畢竟眼下我和他之間,雖然約定了那種我要把自己的全部都給他的這種約定,但實際上也只是幫他做過早餐,沒有像跟別的男性那樣讓他們隨便做什么都好,摸一摸還是親吻都可以,以換取食物。
他目前對我的幫助,好像只是單純建立在我為了避免繼續被他惡作劇時,所主動陳述的悲慘經歷上。
是可憐我,所以幫助我。
這讓我感到很被動,很不自信目前與他所處的關系,如果說我奉獻出什么東西,以獲取這些,我會覺得很安心,有一種我在掌控自己的生存的感覺,但現在……我有一種自己毫無利用價值,隨時會被拋棄的慌亂。
此時此刻,有點慌亂的我雖然記得夏油杰剛才是有拒絕交流的意思,還是喊了下他:
“那個,夏油……你睡了嗎?”
很快,沙發上傳來低低的一聲‘嗯’作為響應。沙發跟單人床的距離很近,大約四步。我能聽見沙發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不多時,一顆黑色腦袋就探了出來,下巴壓在沙發靠背上,打著哈欠問我:“怎么了?”
我小聲:“要不還是你睡床吧,你不是做了很久的任務嗎?一定很累吧。我其實睡在地上也沒什么關系的!
“那樣也太爛了吧?”他細挑的眼睛懶散瞥過來,帶著揶揄的笑意,“我目前還是想多在你面前裝一裝好人的!
“但是這樣的話……”
“沒人會再對奈穗子你發脾氣了哦!
我呼吸一頓,黑暗中怔怔地看著他,好半晌才發出很輕的一聲:“……誒?”
他語氣里的溫和不變:“奈穗子已經逃離禪院家,獲得自由了不是嗎,更何況我說過奈穗子接下來可以依靠我。所以,你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地觀察我的臉色,可以活得更自在一點的!
我目光微顫。
他笑笑,再次打了個哈欠,“快睡吧,我明早可是還有課呢!
“嗯、嗯……”
我小心翼翼放松身體,床很軟。
像棉花。
還暖烘烘的,應該是白天的時候,陽光從陽臺照射進來,落在床上導致的。是太陽的味道。
我臉埋進去,深深吸了一口。
還有些……
夏油身上的氣息。
隔天,我醒的很早。
天灰蒙蒙的,我就醒來了。夏油杰一如上次我們都在寢室共處時那般,睡得很沉,他趴在沙發上,胳膊垂到地面。
我輕手輕腳地進廚房,準備早餐。
但考慮到之前聽悟少爺偶然間提起過的食堂的飯很難吃,以及隨時可能會課上到一半就來任務的情況。
我連帶著將午餐也準備了。
從櫥柜里有找到一個存放食物的便當盒,我將做好的午餐保存進去。
這樣的話,如果真的上課中途接到任務,按照夏油杰的任務量應該是沒心力去找吃午飯的地方的,畢竟大量的時間都耗費在了趕路上,那么便當應該可以幫他盡量調整一下營養均衡的問題吧……?
我探頭,看客廳。
他姿勢不變,還是趴在沙發上的睡覺姿勢。
比六天前看起來,更憔悴了。
準備好一切,我困意再次涌上來,重新回到床上睡著了。我不清楚自己蒙頭睡了多久,但中途有感覺到有人在戳我,可我依舊沒醒。
畢竟例假剛結束,那段時間實在是太折磨我了,時不時傳來的小腹墜痛感讓我根本沒辦法陷入深度睡眠,F在好不容易結束例假,又難得有如此久的睡眠機會……更重要的是……
是睡在床上。
所以我只是模糊感覺到了有人在戳我的肩膀,戳了戳見我沒反應,又去戳我的臉。
我被戳得“唔”了下,在對方以為我要醒了的歡呼下,我翻了個身,就又重新睡了過去。
等我終于睡飽,迷迷瞪瞪睜開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張放大的十分精致的臉,他閉著眼睛,白色的眼睫時不時輕顫一下,呼吸平穩,似乎睡著了。
我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捂住了嘴。
對方有所察覺,同樣迷迷瞪瞪睜開眼,與我四目相對。——他是坐在床邊的地上的,兩條胳膊交迭在我的枕邊,腦袋壓在上面。此時此刻已經是傍晚了,落日的余暉落在他身上,醺黃的氛圍下,他沒戴墨鏡,凌亂發梢下,那雙湛藍的眼睛亮亮的:
“呀,你醒啦。”
我身體僵硬,將被子往上拉,把自己的脖子和脖子以下的身體部位遮擋得嚴嚴實實,然后一點點往后挪,與他拉開距離。
他看著我的動作,沒有阻止的意思,而是用甜膩膩的聲音問:“你穿的是我買的那件胸衣嗎?”
我更加僵硬了,不知道他說這個是做什么。
所以沒有回復。
但好在他一直以為我是啞巴,完全沒有等我回答的意思,就自顧自地往下說了,語氣很期待:“剛才你睡著的時候,露出來了,粉色的。上面有兔子圖案哦!所以絕對是穿的我買的那件,對吧?”
“但是,”他忽然湊近過來,一米九的身高投下的陰影,幾乎將我完全籠罩住,語氣有些狐疑,“跟漫畫里的不一樣!
不一樣……
什么不一樣……?
我渾身僵硬得像塊石頭,直覺告訴我,他接下來說的應該不是什么正常的話。
“漫畫里的女主角穿上衣服的時候很正常,但脫掉衣服之后,那里可是超大的。我一直以為女孩子都這樣。原來這一點是假的啊。不過……”他歪歪頭,目光認真又摻雜著一抹該死的好奇心,“女孩子的那里,沒有生小寶寶真的也可以用嘴巴吸出來東西嗎?我去問過硝子,但被打了一巴掌。杰也嘲笑我。所以,你能讓我試試看嗎?”
此時此刻,我們距離很近。
呼吸交織。
我幾乎能感覺到他撐在我腦袋兩側的手臂散發出來的熱度,我此時此刻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在好奇這件事,而不是像之前故意說我長的工口那樣只是單純好奇我聽到這些話的反應。
我臉熱熱的,很急切地快速搖頭。
“啊,不可以嗎……?”他很失落,怏怏不樂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坐在地上,手肘壓在床邊,撐著臉看我,很快他就有找到了新話題,眼睛亮亮的,“對了!今早杰帶到教室的便當,是你做的吧?”
是說那個午餐便當嗎?
我遲疑又緩慢地點了下頭。
“我就知道,杰還說是他自己做的,怎么可能!老子趁他不注意偷嘗了一口,明顯就是你做的嘛!彼靡庋笱蟮模袷窃跒樽约阂幌伦泳湍車L出來這件事很自滿,過了會,他藍眼睛眨啊眨的,又問,“是用我買的食材做的嗎?”
我再次點了下頭,很僵硬。
同時悄悄在被子下面,整理自己睡亂的衣服。
“那還有剩下的嗎?可以給我吃嗎,去校外吃飯太麻煩了,食堂又不想去,自己做飯的話我寢室里只有快餐面和小面包。早上的時候杰又只準我嘗那一口,太小氣了。所以,我好餓!彼锲鹱。
我:搖頭。
他委屈巴巴地望著我:“全讓杰吃完了?”
我尷尬點頭。
因為我很關注食物的用量,深怕浪費一丁點,所以每次都能把控得剛剛好。
“那好吧!彼恢坏貌坏酵婢叩纳鷲灇庑∝垼^了會,又精神滿滿地湊過來,眨著那雙興奮發亮的藍色大眼睛,問我:“我們打游戲吧!那天游戲不是才只打到三十多關嗎?然后我就去海外出差了,一直沒增進進度。”
我看了看床邊的矮凳,上面只有一張紙。
由于矮凳離床很近。
我能看清上面很大的簡筆畫:
【黑發丸子頭小人對便當和早餐豎起大拇指】
他沒有留下說要過多少多少天才會回來的簡筆畫,是不是意味著他今天就能處理完任務?
我看向外面的天色。
已經快黑了。
他是不是……快回來了?
“來嘛來嘛,反正你現在又沒什么事要做!蔽蛏贍斶在持續不斷地拖長音調粘粘糊糊地撒嬌。
該怎么辦……
老公們,上一章建議重看哦
以及,再次強調每個人對dk悟的理解都不同,我不覺得我寫的特別ooc,拜托大家不要每一章都提醒我!畢竟目前悟醬的情況,已經讓人對咒題材的興趣降低一大半了,我是因為當時這本書已經在榜單上了,朋友有一直都在安慰我說悟醬肯定會沒事,所以才一直堅持下來寫到現在,并且入v,以后也會完結。
但是同人文這種事真的需要大量的熱愛才能維持,反復提醒作者寫的ooc真的會讓人的興趣降至低谷,寫不出來東西。謝謝大家配合
還是那句話啦,大家不要開自動訂閱,看的不滿意接受不了可以及時脫身,啾咪寶貝們!
畢竟作者自好幾本書之前就已經變成bt啦!!!【手舞足蹈】
第30章 東京校
因為悟少爺一直在糾纏,所以我最終沒能拒絕。
他每次打游戲,情緒都很高昂。通關失敗帶給他的除了懊惱外,更多的是亢奮。眼看時鐘‘滴答滴答’指向了晚上八點,而身旁的悟少爺卻越玩越上頭,我內心有些焦急。
因為已經打到四十多關了。
我也對這款游戲熟悉了很多,而悟少爺交代給我的任務又很輕松,所以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經常犯錯了……
我悄悄側頭,觀察了下悟少爺。
墨鏡將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遮得嚴嚴實實,游戲期間,他叼著棒棒糖的嘴角一直上揚著,自信又張揚。好像已經確信這關必過無疑了。
我微微垂一下眼睫,很快就將注意力重新放在游戲上。
目前是第四十八關,游戲進度進行到已經找到了BOSS據點。依舊是之前的配合模式,悟少爺對付BOSS,我對付周圍的野生小怪。由于這款游戲需要兩個角色都存活才能通關,所以只要有一個角色死亡,都算【通關失敗】。
悟少爺那邊,正在十分激烈的交戰。
而我操控的角色已經深陷野怪的包圍圈了,但我并沒有舉起牌子,等悟少爺分神關注到我這邊的情況時,我的血條已經清空了。
“怎么會——!”看著電視屏幕上巨大的【GAME OVER】,悟少爺瞪大了眼睛,“你被包圍了為什么沒舉紙條?”
“……”我朝他滿是歉意地笑笑。
“啊算了,重新來——”
他一副懶得多跟我計較的樣子,重新開始了。
然而這次也是挑在他跟boss對決的關鍵時刻,我血條清空了。
“……”他抱著游戲手柄,盯著電視機屏幕思考了很久都沒想明白為什么他都那么努力了還是會輸掉,扭頭,面色有些一言難盡地看我,“你下次被五只小怪包圍就可以喊我了!
我依舊是滿臉歉意的朝他笑。
他又重新開了一局,這一次他多關注了我這邊的情況。我覺察到他在關注我后,我的操作并沒有什么問題,跟之前認真玩的時候沒有差別,并且遇到被包圍和血條藍條掉到一半以下的情況,也會舉起紙條。
慢慢的,他就放松了對我這邊的關注,沒再時不時丟過來一個技能幫我清怪。
而是專心地對付BOSS。
然后,再次——
【GAME OVER】
悟少爺沉默了幾秒后,爆發出貓咪被奪走逗貓棒般的慘叫:“怎么會?!怎么會怎么會怎么會——!”
“不是跟你說了對面有五只小怪就喊我的嗎?五只小怪的話就算打你十秒,你都只掉半管血而已,完全有時間舉紙條的吧——?”
我朝他笑。
“你怎么老是沖我笑啊,,還笑得那么丑,”他活像一只炸毛的貓,“我現在可是好生氣的!”
我上揚的嘴角逐漸拉平,隨即下撇。
像是為了避免讓悟少爺看到我這幅糟糕的表情,我慌亂地垂下頭去,盯著被我緊緊捏在手里的游戲手柄看。
“啊老子忽然想明白了,你剛才是故意的吧?明明這一關跟上一關的難度沒什么區別,為什么你上一關表現那么好,這一關就錯誤百出。俊彼麣獾綋仙嘲l,墨鏡都因為他劇烈的動作而下滑到鼻尖,露出那雙氣呼呼的藍色眼睛,“所以你絕對是故意的,絕對!”
我的腦袋越埋越低,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我吸了下鼻子。
他懊惱的控訴停頓一秒,探頭過來看我,“不會吧,這就哭了?”
我憋在眼眶里的眼淚滾下來。
“……”他語氣里有一絲不滿,“喂……我又沒說多過分的話!
我的眼淚掉得更兇了,我抬起袖子去擦眼睛,越是擦,眼淚越多。全程下來,我沒有從嗓間溢出一聲嗚咽,無聲地不停掉眼淚。
他不可置信到墨鏡都驚掉了,“不管怎么看,都應該是老子哭吧?”
我哭得更狠了。
他不甘示弱,努力睜大眼睛維持很久,讓眼眶發酸后,努力擠出一滴眼淚來,然后戳著我的肩膀,示意我抬頭。
我抽抽噎噎地抬頭。
他就指著自己臉上掛著的那滴眼淚,不滿開口:“喏喏,快看,老子也哭得很慘的!
我眼睫顫顫的,緩慢垂下頭,繼續掉眼淚。
他徹底噎住,“喂喂……”
過了會。
他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我,沒好氣:“你也太愛哭了吧?杰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我沒接。
他不滿地嘟囔了句,將紙巾直接按到我眼睛上,胡亂替我擦了下,然后摸一摸制服口袋,掏出來一根棒棒糖,遞給我。
“喏,給你。不準哭了。”
見他沒有要繼續打游戲的意思了,我吸吸鼻子,接過來。
他起身離開沙發,去將游戲盤片從電視機里取出來。期間,嘴里嘀嘀咕咕著什么麻煩一類的詞,說再也不要跟我打游戲了。
我嘴角淺淺上揚了下,雖然眼睛哭得有一些腫了。
我看著手里的棒棒糖。
扯了扯那根白色的棍棒,沒從棒棒糖上扯下來。我眉頭微蹙了下,回想起之前吃過的蘋果糖,以及悟少爺吃棒棒糖時嘴里叼著的白色棍棒。
所以……
是不用把棍棒取下來的嗎?
我試探性地將棒棒糖塞進嘴里。
這一幕剛巧被收好游戲盤片、回頭的悟少爺看到,他震驚得仿佛見了鬼,一把將我塞進嘴里的棒棒糖扯出來,“……你是笨蛋嗎?”
我愣愣的,沒反應過來。
望著他,發呆。
“……”他嫌棄地扯一下嘴角,幫我將棒棒糖的塑料外殼剝掉,塞我嘴里。由于沒怎么控制力道的緣故,我緊皺起眉頭,短而急促地發出“唔……”的一聲。但很快,口腔就被草莓的清甜充斥了。
好好吃……
我眼淚也沒繼續掉了,低頭,看他。
就發現,他也在看我。
莫名其妙對視了起來。
我也是這時才發現,我們的距離有些過近。
我是坐在沙發上的,而他則蹲在我身前,仰頭盯著我看?赡苁巧砀叩膬瀯,即使他是蹲著,我是坐著,跟我之間的高度也沒差多少。
此刻我們的距離近到,我能聽見他莫名其妙吞咽一下的聲音。
電視機屏幕熄掉后,寢室就沒了燈源。外面的天色也早就黑掉了,一時間,我只能在黑暗中清晰看見他的眼睛,那雙很獨特的、漂亮到像天空和碧海糅合而成的湛藍眼睛。
“你沒吃過糖嗎?不然為什么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彼Z氣疑惑地問我,聲量被刻意放得很低。
我眨巴著眼睛:“……”
他跟著眨巴一下眼睛。
我:“……”
他:“……”
黑暗中,我聽見他又莫名其妙吞咽了一聲。
他緩慢地,不著痕跡地站起來一點,朝我的臉湊近過來。我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地往后仰,他沒制止,而是跟著探身,兩只手撐在我身體兩側的沙發上,挨近我的臉,我甚至能感覺到微溫的吐息灑在側臉。
我含著棒棒糖,大氣不敢出。
眼神慌亂地與他對視。
他眸光亮亮的,很清澈,直勾勾盯著我,如此近的距離,我將他吞咽口水的聲音聽得更清楚了。他好似感到口渴般,嗓音干干的、很輕:“棒棒糖……給你的這個,是最后一根。”
我依舊眨巴著眼睛看他,大腦沒反應過來他說這個是為什么。我感受到撲灑在側臉的吐息比之前更燙了,癢到不行。
他也眨眨眼睛看我:“……”
很快我就反應過來,他也許是想吃糖。因為我還在禪院家的時候,曾聽直哉少爺用戲謔的口吻提起過,說悟少爺小時候差點就腦子燒壞死掉了,因為六眼術式很奇特的緣故,他每天都要吃大量的甜食。
所以我下意識將棒棒糖從嘴里取下來,遞給他。遞到一半的時候,我就整個人都僵住了,像塊石頭般,我有些懊惱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犯蠢,趕忙將手縮回來。
但他已經低頭,將棒棒糖含住了。
我有些錯愕。
“……”他也是微頓,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將我吃過的棒棒糖含進嘴里的樣子,腰桿僵硬,耳根一下子紅透了,也沒再像之前那樣直勾勾盯著我看,而是眼眸飄忽地看向我身后不知的某處。
但他并沒有將棒棒糖吐出來,而是含得更緊了;璋导澎o下,我聽見了他舌頭攪動棒棒糖的動靜,沒一會,就又傳來‘嘎嘣嘎嘣’嚼碎的聲響。
這段時間,我們誰也沒看誰。
他難得安靜地吃完棒棒糖,將白色的棍棒塞進自己的制服口袋后,抬頭看我。
此時此刻,我內心已經平復下來了,從剛才莫名的氛圍里脫離。
見他看我。
我朝他露出一個顫巍巍的笑。
他:“……”
他一下子將下滑到鼻尖的墨鏡推回去了,然后“嗖”地一下從陽臺跳窗走了。
“……?”
夏油杰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我猜的沒錯,沒留下說幾天才會回來的簡筆畫,他真的是當天就會回來。還好之前對悟少爺實施了那種手段,否則按照他打游戲的興頭,說不準凌晨一兩點都不會結束。
彼時,我正在廚房準備晚飯。
他身上帶著奔波的氣息,單手抄在褲子口袋里,走進廚房,探頭看了下,“是咖喱飯啊!
“嗯。”我抬頭朝他笑。
他也沖我彎彎眼睛,“我來吧,你去休息一會。”
我抱著鍋鏟后退,快速搖頭,紅著沖他臉說:“我目前能為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他低頭看著我。
似乎看穿了我的不安,最終揚著嘴角同意了。
他拿著休閑衣服進了浴室,由于寢室不隔音的原因,即使在廚房我也能聽清浴室里傳來的花灑聲。等浴室門被打開,正好我也剛剛將咖喱飯從鍋里盛出來,端出去。
他笑瞇瞇的,“聞著很香哦。奈穗子的手很巧呢!
——奈穗子的手很巧呢。
我回憶起上次幫他綁頭發的經歷來,一下子就有些尷尬。以及,他吃了幾口,就沒繼續吃了。
我感到緊張。
雖然夏油杰昨天說,我可以依靠他,我可以更放松一點地生活。但我根本沒辦法放松下來,沒有能夠不依靠任何人就能正常生活之前,任何一丁點威脅到我性命的事情,我都非?謶。
我怯生生開口:“是……不合口味嗎?”
他頓一下,露出溫和的笑意,“不是,我很喜歡奈穗子做的飯,只是剛吃了咒靈球而已,目前沒什么食欲。說起來,”他忽然湊近我一點,伸手將我黏在臉頰上的發絲捋到耳后,然后輕輕撫摸我有些紅腫的眼角,他過于粗糙的指腹讓我那一片有點刺癢的不自在。但我沒有躲避。
他的聲音在頭頂上方,低低的,帶了一點微啞的磁性,“你的眼睛怎么了,是剛哭過嗎?為什么!
我反應了下,意識到是之前跟悟少爺相處時哭導致的。
但這種事肯定不能告訴夏油杰。
我抬手摸了下時刻戴在頭上的百合發卡,悄聲:“發卡…今天醒來的時候沒找到,以為弄丟了……”
“但還好重新找到了,”我臉有些紅地笑起來,嘴角漾開的笑意很幸福,“是在枕頭下面找到的……還好、還好沒弄丟!
他目光微頓之后,變得有些復雜起來:“一個發卡而已,為什么要這么放在心上!
我小心翼翼地用臉頰蹭了蹭夏油杰的手掌,沒回答。
他垂垂眼,收回了手。
我不太滿意話題到這里就結束,也可以說是我擔心隨時失去保護傘。所以我努力尋找話題:“咒靈球是什么?”
“是我的術式,可以將咒靈變成我術式的一部分。”
“那是什么味道?吃了就沒有食欲,是很難吃嗎……?”我語氣好奇。
他頓一下,像是沒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回答我了。
“是很難吃。至于味道……”他笑瞇瞇地,指了指我的那份還沒動過的咖喱飯,“你現在最好不要好奇!
我目光堅持地看向他。
他歪歪頭,保持著笑瞇瞇的表情。
我依舊堅持看他。
“……”他無奈,漫不經心道,“硬要做個模擬的話,是類似于擦過嘔吐物的抹布味。”
“這樣啊……”我垂垂眼,放置在身前的雙手攪在一起,“對不起!
“嗯?”他側頭看我,“為什么道歉。”
“夏油你之所以那么努力收服詛咒,是為了保護普通人吧。咒術師的使命什么的……我曾經跟直哉少爺在京都校上課的時候,聽老師講過。”雖然那時候直哉少爺對于老師所講的話表現得很不屑,“我也是個普通人,因為過得不好所以負面情緒很多,曾經肯定無意識間制造了很多詛咒。所以……對不起。”
“那以后,就由我來讓奈穗子沒有負面情緒吧。”
我愣一下,抬頭看他。
他笑意盈盈的,但眼神依舊是很疲憊、很沒有溫度的,就連說話的聲調都更類似于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瑣事的懶散。
他只是表面笑得很溫柔而已:
“讓奈穗子每天都很開心的生活,這樣,奈穗子就不會制造詛咒了。”
光是建立在他可憐我的基礎上還不夠。我應該再做點什么……
——在此一刻,我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我湊上去,親吻他的唇。
他只是剛開始僵硬了瞬間,就很快松弛了下去,任由我撬開他的牙齒,攪動他的舌。過了會,我離開他的唇。
他眼神依舊是之前那副倦倦的狀態:“怎么了?忽然要親我!
“我以為……”我緊張到臉紅,磕磕絆絆,“也許這樣做了之后,你會覺得咒靈球的味道被分享出去,好受一些……”
“噗!彼,“所以,你嘗到咒靈球的味道了嗎!
我雙手捏著袖口,埋頭,尷尬的同時很沮喪,“沒,我只嘗到了咖喱的味道!
“我還以為你真的能嘗到呢,如果可以嘗到的話,奈穗子的咒力也足夠做咒術師了哦。不過,”他彎下腰來,腦袋探到我下垂的視線里,朝我笑,“的確好受一點了,奈穗子很機智!
我不敢跟他對視,磕磕絆絆:“嗯、嗯……”
我唇邊忽然被溫熱的觸感貼了下,我瞳仁微顫。耳邊傳來夏油杰很輕的嗓音:“咖喱飯沒辦法蓋過咒靈球的味道,但奈穗子的吻好像意外的有些效果。那,既然想幫助我,就再多親親我吧?”
這一刻,我久違的松了一口氣。
……
“啊——”
“啊啊——”
家入硝子頭上逐漸冒出井字,她側頭看向趴在她的手術臺上的某個接連不斷發出鬼叫的高個子討人厭的墨鏡白發男,“你到底想表達什么。而且,你這兩天沒任務的嗎,干什么老往我這跑!
五條悟下巴壓在手術臺上,嘴里叼著棒棒糖,眼神濕漉漉地望著家入硝子,“硝子,我好像生病了!
“又怎么了。”家入硝子存放好新樣本后,將手套摘下來,凈手。
“腦袋,好暈。即使沒任務,晚上也一直睡不著。游戲也打不進去,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彼f得委屈巴巴,百轉千回。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點了根煙,叼嘴里,淡定:“我看你是單純腦子有病!
“我真的生病了!”五條悟鬼叫起來,據理力爭。
“相比較這個,你更應該做檢查的是這里吧。”家入硝子示意五條悟張嘴,他懨巴巴地將棒棒糖從嘴里拿出來,張開嘴。家入硝子用手電筒照了照,片刻,很滿意地點點頭,“嗯,很健康。不過你這幾天怎么老吃這個口味!
“?什么。”五條悟還是焉了吧唧的,同時將草莓味的棒棒糖塞回嘴里。
家入硝子開始敷衍,“沒事,你就是單純的犯病而已,死不了!
收拾完資料,家入硝子脫下白大褂,走出醫務室。
五條悟還保持著時不時鬼叫一下子的狀態,跟幽靈似的跟著她飄出醫務室,等走到宿舍樓下,家入硝子叼煙的嘴就“嗯?”了一聲,她注意到夏油杰的寢室居然亮著燈,真是難得。
自從星漿體事件之后,五條悟倒是還好,除了突發的忽然要出差海外之外,基本上在日本境內的任務都能當天做完當天回來,比較難碰面的,其實是夏油杰而已。
她以很快的速度閃回自己的寢室,抱著三桶快餐面,又閃現回來。
這速度讓五條悟都咂舌,“到底是我有瞬移,還是你有啊!
“我們今晚能吃頓好的了!彼ǖ厝绱苏f道,就以極快的速度哼哧哼哧爬上男寢二樓,站在夏油杰寢室門口。
五條悟跟著她爬樓上來,同樣站在夏油杰的寢室門口,攔了下家入硝子要直接開門沖進去的動作,超大聲地說:“要先敲門的吧——!不然好沒禮貌!
家入硝子跟見了鬼似的。
五條悟扯著下牙床,“——哈?硝子你這是什么表情!
家入硝子:無語。
沒一會,寢室門被主動打開了,露出穿著黑色休閑服的夏油杰的半邊身體,他笑瞇瞇的,“悟,硝子。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嗎?”
家入硝子舉起快餐面。
夏油杰:“……”
趁他們交流的空隙,五條悟不著痕跡地探頭,往夏油杰寢室里看。高專的寢室很小,除了浴室和廚房外,其他地方都一眼能看到頭。
他眨了眨藍眼睛,有點好奇。
她藏哪里去了……
不過她那么小一個,隨便哪個縫隙都能藏的吧?
對不起老公們,因為這一章字數比較多,今天又八點多才到家,所以沒趕上零點之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