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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月光氤氳,照不明她難過的源頭。

    貓?zhí)飪?yōu)里開始思考她為什么會產(chǎn)生名為''難過''的情緒。

    按道理來說,目睹了影山君跟新隊友們相處得好,她該高興才對——她也確實為此高興了, 尤其是在知道他跟日向君吵過架還在顧問的幫助下和好。

    暫時想不通。

    她想趴著,就把腦袋枕在膝蓋上,無處安放的手臂圍繞圈起雙腿。

    下巴戳著肉與骨頭,無論是哪邊都不舒服,便側(cè)著臉,把臉頰壓在膝蓋,閉上眼睛小憩。

    殊不知這樣的姿勢在旁人看來有多單薄。

    影山飛雄找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沉浸于訓(xùn)練的他確實沒有注意到體育館多了個人, 以至于訓(xùn)練結(jié)束、谷地仁花跟他說了之后,他才知道喜歡的人來了。

    是來找他的嗎?

    影山飛雄欣喜,急忙環(huán)顧四周卻沒抓到半點人影。

    經(jīng)理清水潔子說:“幾分鐘前還在那里的。”

    隊友田中龍之介招呼:“影山!去洗澡了。”

    “……你們先去吧。”影山飛雄說,“我還有點事情。”

    說完, 他連腿上的護膝都沒想到要先卸下, 徑直跑出體育館。

    有點反常。

    裹著毛巾的日向翔陽問:“你們在說誰?”

    下一秒他興奮改口:“有人來看我們訓(xùn)練嗎!”

    “嗯,優(yōu)里來過。”谷地仁花把水瓶遞給他。

    “優(yōu)里?喔,貓?zhí)铮 比障蛳桕柭砸换叵刖团c腦海里的人物對上號, “貓?zhí)飸?yīng)該是來找影山的吧, 他們兩個是好朋友啊。”

    谷地仁花:“誒?原來是好朋友嗎?日向好厲害。”

    日向翔陽:“也、也沒有很厲害啦!”

    “中學(xué)的那場排球比賽,貓?zhí)镉性谟^眾席看,就是去給影山那家伙加油的!”說完這句話,他喝水潤嗓子。

    烏野眾人警覺,一齊圍上來,嚷嚷著讓他再說說。

    日向翔陽:? !

    “之后就沒有什么了吧……喔對了。”

    “她還超大聲喊了, ”他用手抓起左右兩邊的頭發(fā), cos貓?zhí)飪?yōu)里學(xué)她當時的發(fā)型, “''影山!!''這樣喊的,在觀眾席上。”

    澤村大地:“啊……!”

    澤村大地:“啊啊!!”

    澤村大地:“是她啊!”

    菅原孝支嘲笑,“大地你終于想起來了。”

    “當時我也在場。”田中龍之介湊上來說。

    “這么說,他們兩個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呢,還會在賽場上加油。”

    日向翔陽非常贊同,“沒錯!他們是好朋友。”

    另一邊,兩位好朋友已經(jīng)匯合。

    “貓?zhí)铩!庇吧斤w雄喊他的好朋友。

    “……影山君?”

    貓?zhí)飪?yōu)里怎么也料不到這人會突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變換了當下的姿勢,努力直起腰,微抬著臉,詫異問道:“訓(xùn)練不是結(jié)束……你沒有去洗澡嗎? ”

    隨即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身邊還能坐下一人的空位。

    影山飛雄順勢走過去,坐在她身旁,轉(zhuǎn)頭盯著她看。

    “谷地說你來看我訓(xùn)練了。”他略微改動了谷地仁花的原話,面不改色地說,“我以為你要接我下訓(xùn),就出來找你了。”

    就像他們還在北一的時期,貓?zhí)飪?yōu)里每天都會在體育館門口探頭探腦,接他下訓(xùn),他則伴著成員們危險的眼神跟她一起回家。

    這次也來了,卻莫名中斷,獨自出來還可憐地坐在那。

    影山飛雄對此不解,問她:“為什么一個人坐在這里?”

    貓?zhí)飪?yōu)里難得搖搖頭,說“不是要接你下訓(xùn)”。

    她說:“我就是想看看在烏野的影山君,有沒有跟隊友好好相處。”

    影山飛雄即答:“有。”

    “嗯,我看見了。”她笑著,肯定了他的說法,像是支撐不住般又埋回膝蓋,“所、以、目的達成,我就先走了呀。”

    貓?zhí)飪?yōu)里光明正大伸出手,她剛才特地沒有直接將手掌拍在地上,就是想要——

    影山飛雄十分流暢地低下了頭。

    貓?zhí)飪?yōu)里在久違的腦袋上揉揉。

    揉亂還不算完,仿佛是為了宣泄那莫名的難過情緒,貓?zhí)飪?yōu)里還跟他的腦袋打了聲招呼。

    貓?zhí)飪?yōu)里:“好久不見!影山君的腦袋。”

    影山飛雄:“……?”

    他滿臉的難言還是那么有趣,她放肆地笑出聲,連眼淚都差點笑出來,草草拂去,貓?zhí)飪?yōu)里又在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

    “影山君影山君。”

    “嗯。”

    “影山君~影山君~”

    “你說。”

    ——完全不會厭煩。

    先前的那點難過本就不多,被他這一無意識的安撫徹底撫平。

    貓?zhí)飪?yōu)里悄悄挪動面向,側(cè)臉枕在手臂上,直勾勾地盯著他。

    “影山。”

    “嗯?”

    臉頰的肉被壓著,聲音有些含糊。

    她問:“不先去洗澡沒關(guān)系嗎?”

    “一會就去,先陪你。”

    影山飛雄一直盯著她。

    “你不是在難過嗎?”

    “……”

    她不說話,他便接著說。

    “之前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你不也是一直陪著我嗎。”

    貓?zhí)飪?yōu)里嘟嘴,小聲嘀咕:“是啦……”

    “但是影山君是怎么看出我在難過的?”

    她質(zhì)問,突然將手掌撐在兩人之間的空隙,仰著腦袋湊近他,“我覺得我沒有寫在臉上啊。”

    猝然拉進的距離令影山飛雄下意識后仰上半身,后腦勺“咚!”一聲撞在邊柱,碰撞聲響徹中庭。

    “嘶——好痛!”

    貓?zhí)飪?yōu)里眨眨眼,難道是她的錯?

    她悄悄后撤,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良久,疼痛稍微散去,影山飛雄注意到旁邊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眼神亂飄、無聲吹口哨的貓?zhí)飪?yōu)里。

    還捂著后腦勺的影山飛雄默默咽下臨到嘴邊的“好可愛”。

    “貓?zhí)铩!?br />
    “我在!”

    “你不是想知道嗎?”他毫無阻礙地接上之前的話題。

    她卻沒能立馬就反應(yīng)過來,楞楞地問了句“什么?”。

    “為什么會知道你在難過。”

    影山飛雄咧開嘴,笑得像個影視劇中的經(jīng)典反派。

    他說:“因為我喜歡你啊。”

    果不其然,眼前他喜歡的女孩如他所想猛地漲紅了臉,手忙腳亂地扯著自己的褲腿,一會抓頭發(fā)一會撓臉裝出忙碌的樣子就是不肯看他。

    影山飛雄必須承認,她這樣更可愛了。

    “為為為為什么突然說這個!”貓?zhí)飪?yōu)里的舌頭都快打結(jié),眼睛轉(zhuǎn)成混亂的蚊香狀,害羞具象化成熱氣在頭頂蒸發(fā)。

    還能是因為什么?

    影山飛雄按壓后頸,提醒她:“你忘記了吧?”

    話音未落,不給她狡辯的機會,他緊接著補充:“上次就說過,要是你還忘了,我就再說一次。”

    她沒忘!她在食堂的時候就想起來了!

    貓?zhí)飪?yōu)里咬牙回頭,惡狠狠地瞪著他。

    “從今天開始,我會每天說一次的。”

    “我喜歡你,優(yōu)里。”

    語氣像是在宣告。

    貓?zhí)飪?yōu)里埋頭不看他。

    “所以,”這次換成影山飛雄主動靠近,他也將手掌撐在兩人之間,上身往側(cè)面傾,追問:“可以告訴我嗎?為什么難過。”

    他耐心等了一會,終于等到她愿意開口。

    “我、一直很擔(dān)心影山君……”

    她只露出眼睛,下半張臉還藏在胳膊里。

    “擔(dān)心影山君在新學(xué)校受到欺負。”

    “擔(dān)心影山君碰上不負責(zé)的教練。”

    “擔(dān)心影山君的隊友們對你不好。”

    “然后,我就來了。”

    影山飛雄知道她是指剛才來看他訓(xùn)練的事情。

    貓?zhí)飪?yōu)里微頓,還是下定決心喊道:“我有點不甘心!”

    “雖然嘴上說的是''我能做的事情很少'',但真正看到影山君在烏野的大家的幫助下開朗起來,我又覺得不甘心,什么都沒幫到你。”

    “你怎么會覺得什么都沒幫到我?”

    影山飛雄打斷她,皺著眉頭細數(shù):“中學(xué)的時候我一直想去看及川前輩的比賽,是你陪我去的。”

    貓?zhí)飪?yōu)里遲疑:“那是我拜托你的……?”

    “但你陪我看比賽是事實。”

    她只好點頭同意。

    “來體育館找我的是你吧,那天我還說了很過分的話。”

    她點頭,“影山君道過歉了。”

    “之后還來我家里安、……找我。”

    她繼續(xù)點頭,“安慰你了。”

    影山飛雄瞟她,“每天接我下訓(xùn)的也是你吧。”

    貓?zhí)飪?yōu)里指自己,“好像是我誒。”

    “就是你。”他一口咬死。

    非常肯定,是在肯定自己的話,也是在肯定貓?zhí)飪?yōu)里的幫助。

    “還有嗎還有嗎?”她的眼睛亮起,不自覺靠得更近,“影山君!”

    太近了,洗發(fā)水混著沐浴露的氣味,還有她的氣息盡數(shù)沾染到他的全身。

    影山飛雄屏息,聲線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沒了。”

    “誒——”

    實在是太近了,她的頭發(fā)都要碰到他了。

    氣息入侵,喉結(jié)滾動,影山飛雄努力不把目光放在那上面,微不可查地轉(zhuǎn)移話題:“還難過嗎?”

    “我……”

    回復(fù)的聲音淹沒在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和某種拖拽聲中。

    以及——

    “優(yōu)里?”

    兩人同時回頭。

    “黑尾哥哥。”貓?zhí)飪?yōu)里脆生生喊。

    來人正是黑尾鐵朗,他手上還抓著不明生死的灰羽列夫,衣領(lǐng)被拎起面朝下,兩條胳膊垂在地上摩擦,拖拽聲就是出自于此。

    等等,生死不明? !

    影山飛雄震驚。

    “優(yōu)里,你和這個……烏野的家伙,在聊什么呢。”

    “保密。是不能給黑尾哥哥知道的事情。”

    黑尾鐵朗轉(zhuǎn)而看向影山飛雄,面上雖然還是笑著,眼底卻不帶一絲笑意。

    “保密~啊。連哥哥都不能說。”

    他將這個詞碾碎在唇齒間,甩了甩空著的另一只手。

    影山飛雄掃了眼被拎著的灰羽列夫。

    嗯,是為他準備的。

    第42章

    貓?zhí)飪?yōu)里被黑尾鐵朗半逮半趕地送回了3樓, 臨走前,她悄悄漏了幾步,瞄了樓下幾眼。

    前一秒還站在轉(zhuǎn)角處笑瞇瞇跟她說晚安的黑尾哥哥,下一秒就轉(zhuǎn)身跟影山君說了什么,聲音不大所以她聽不清楚,但她能瞄到影山君額頭流下的汗珠。

    晚上也不熱吧?她感受了一下溫度,確實不熱。

    可能是因為男孩子的體溫要高一些,才會流汗。

    她回了3樓的經(jīng)理教室,這間教室是上了樓梯的第一間,門牌上寫著[二年1班],他們隊里的山本猛虎就是這個班的。

    教室內(nèi),靠走廊的墻壁上整整齊齊并了幾張課桌,上面放著經(jīng)理們的背包,背包前面是擺出來的個人用品,有非常矚目的零食山,洗漱用品則是統(tǒng)一收納在另一張課桌上。

    睡過半個晚上的白福雪繪總算醒了,不過她也錯過了晚飯,此時正捧著零食袋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啃,有時湊上其他經(jīng)理的話,更多時間是喝水和吃。

    處事偏成熟的雀田薫跟經(jīng)理們科普過,白福雪繪的胃口很大,桌上的零食山就是她的,部員們跟著她吃飯都會覺得飯更香,她有時會去參加街道舉辦的大胃王比賽。

    論胃口,白福雪繪才是梟谷的王牌。

    貓?zhí)飪?yōu)里數(shù)著白福雪繪身旁放的巨型垃圾袋,深以為然。

    此時女孩子們的話題恰好談到了原本屬于這件教室的那位——山本猛虎。

    “是比較常見的男生呢。”大瀧真子率先說,她算是第一位被對方的驚呼嚇到的人。

    宮之下英里借她的話補充道:“不過感覺人不壞, 他還幫我提重物。那會我正在苦惱呢,附近一個人都沒有,真是太好了。”

    清水潔子點頭贊同。

    她也說了烏野的那位田中龍之介,是個熱心的好人。

    “但是不認識的人看到田中前輩絕對會以為是個不良……”谷地仁花小聲說,看得出來她說的是她自己。

    同校的清水潔子自然聽得出來,笑了笑沒說話。

    “雪繪,給我一個。”雀田薫討要零食。

    白福雪繪嘴上還叼著半截美味棒,又從她的零食堆里摸出一根,撕開包裝就要遞給她。

    “不不不……給我一半就好了!”

    她掰了一半給她,將另一半對著剛推門進來的貓?zhí)飪?yōu)里的方向。

    吃嗎?

    貓?zhí)飪?yōu)里從她微瞇著的眼神中讀出了這樣的意思。她搖搖頭拒絕了,說:“我刷過牙了,謝謝雪繪。”

    隨后,她換了身衣服——身上穿的衣服在中庭沾上了灰塵——走到自己的被褥邊,行云流水般坐進去躺下,說了聲“晚安”就沉沉睡去。

    這睡覺的速度可以稱得上是''昏迷''了吧?

    谷地仁花適時提醒:“喔我想起來了。”

    “優(yōu)里之前跟我說過,輕微的說話聲是不會吵醒她的。”她說完,又猜測道,“這是讓我們繼續(xù)聊……的意思吧?”

    幾位聊得正歡的經(jīng)理面面相覷,不過既然她提前交代過,那便是不想打擾她們聊天的意思。她們也不拒絕她的好意,聊天話題順勢換成了“優(yōu)里的工作能力超強”,幾度變道歪到了與最初大相徑庭的地方。

    她們聊各自的入部初衷、自家令人頭疼的成員、排球部發(fā)生的忍俊不禁的趣事……偶爾聊到深處不自覺放聲大笑,幾秒后才意識到有人在睡覺。

    觀望代表谷地仁花遠遠地比了個大拇指。

    還沉沉睡著,跟貓?zhí)飪?yōu)里睡下之前說的一樣,只要不是震天動地的……

    “研磨!!!!”

    震天動地的來了。

    震得整棟樓顫抖。!

    什么動靜!

    貓?zhí)飪?yōu)里猛地坐起來,筆直得仿佛是被地震警報吵醒,瞪著那雙杏眼瞳孔震驚,眼底的睡意剎那間全部清散。

    她的嘴唇都在顫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環(huán)顧四周無聲詢問。

    胸膛在劇烈地上下起伏,心跳炸得就快要跳出來,驚魂未定。

    似乎是大腦都被那一聲巨響震麻,她深呼吸了幾個來回才回神。

    “優(yōu)里?你被吵醒了嗎……”谷地仁花的聲音相比那一聲的驚天動地,顯得格外微小。

    面對被吵醒顯然臉色不大好的貓?zhí)飪?yōu)里,大瀧真子謹慎安慰道:“優(yōu)里,要不然你繼續(xù)睡?我去樓下叫他們安靜一點。”

    宮之下英里:“剛才喊的那個是名字吧?是哪所學(xué)校的?”

    誰?剛才的。

    “研磨……”貓?zhí)飪?yōu)里默念。

    白福雪繪啃啃零食,“是音駒啊。”

    貓?zhí)飪?yōu)里閉上了還想要說話的嘴巴。

    片刻,她按了按眉心,道:“抱歉,我離開一下。”

    說著就從被褥里站起身來,隨手抓了件外套披上,平靜地走到門口,拉開教室門。

    本就操勞了一天想要好好休息的貓?zhí)飪?yōu)里,強撐笑容對鴉雀無聲的里頭說:“……你們繼續(xù)聊。”

    轉(zhuǎn)身,關(guān)門,笑容瞬間收斂。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是他們音駒啊。

    對,還是她哥。

    幸好不是親哥。

    謝謝媽媽。

    貓?zhí)飪?yōu)里自認她沒有起床氣,可是脾氣再好的人在超困的時候被吵醒也難免會生氣。

    所以她現(xiàn)在有點生氣也是在所難免。

    音駒排球部被分配到的教室是一樓的第二間,第一間是烏野。

    她嗤笑,還能記得住第一間是烏野,他們教室的門也還沒關(guān)。

    走過烏野的教室,迎面而來的就是音駒,大門關(guān)閉只漏了一個縫,露出一道光亮。

    就這點縫還能發(fā)出這么吵鬧的聲音。她一定要跟大瀧提議下次合宿要規(guī)定熄燈時間!

    都給她乖乖睡覺。

    音駒教室很快就走到了,貓?zhí)飪?yōu)里站停在門口。

    “唰”一下拉開大門。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看向門口,吵鬧只剩下一道。

    “啊啊啊啊啊!又死掉了,好難啊——研磨!”

    背對門口的日向翔陽還沒察覺到不對,兩手一左一右握著手柄,全神貫注的攻略游戲機上的大Boss 。

    震耳欲聾的源頭——居然是日向翔陽。

    貓?zhí)飪?yōu)里竟有些慶幸,還好不是音駒。

    里面的犬岡走看見她本來想打招呼,在識別了她的臉色后默默縮回。手白球彥站在窗邊望天,夜久衛(wèi)輔跟芝山優(yōu)生坐在一塊應(yīng)該是交流自由人心得,此時也收了嘴。福永招平旁若無人的閉目假寐,海信行無奈。

    孤爪研磨也看她,他顧不上回日向翔陽,張了張嘴想喊她。

    “優(yōu)……”

    “啪!!”

    門被關(guān)上了。孤爪研磨對著閉合的大門眨了眨眼睛,身邊日向問他如何通關(guān),他的注意力再被引走。

    他沒細想妹妹來了又走的原因,可能是走錯了吧。

    并沒有走錯的貓?zhí)飪?yōu)里想,既然不是他們音駒的人在鬧,那就好辦了。

    腳步轉(zhuǎn)回來時的方向,她走向烏野的教室。

    就這幾分鐘,烏野的門還是開著的。貓?zhí)飪?yōu)里走近,正好撞見菅原孝支走出來,應(yīng)當是要去洗漱。

    菅原孝支險些跟她迎面撞上,說:“啊,你等等。”

    然后扶著門框朝里喊:“影山,音駒的經(jīng)理來了!”

    不,但也不算錯。他的反應(yīng)太快,貓?zhí)飪?yōu)里根本來不及阻止,也沒阻止,只要能把日向君抓回去誰來都可以。

    影山飛雄出來的速度就好似他隨時在待命。

    貓?zhí)飪?yōu)里不過兩趟眨眼,他就穿著睡衣走出來了,跟她說“晚上好”。

    喊人的菅原孝支抱著洗漱用品,頗為放心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溜走之前說“我去洗漱,這里就交給你啦,影山”。

    影山飛雄點頭,轉(zhuǎn)向貓?zhí)飪?yōu)里,問:“怎么了?”

    兩人都穿著睡衣,睡到半道被打擾的貓?zhí)飪?yōu)里想抱怨,原本生氣的語氣都無意地帶上了些委屈與撒嬌。

    她揪著嘴唇說:“影山君,我被日向君吵醒了。”

    影山飛雄一怔,“你……日向?”

    跟平時的優(yōu)里不一樣!

    跟剛才的優(yōu)里也不一樣!

    貓?zhí)飪?yōu)里眼看著影山飛雄忽然變成了公雞嘴,夸張地張開發(fā)出“喔!”的音效,不懂他是被觸碰到什么神秘開關(guān)了,但那不重要。

    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喊道:“影山君?能讓你們?yōu)跻暗陌察o點嗎?”

    “……喔,難道是剛剛的。”影山飛雄反應(yīng)過來,第一時間道歉,“抱歉,他說去音駒那里玩的。我這就去抓他回來。”

    “你是先回去睡覺?”他向前走了一步,停下來問她,“還是跟我一起去?”

    “一起去。”

    貓?zhí)飪?yōu)里即答,慢一步落在他后面。

    影山飛雄有意放慢腳步,走出不過兩步,就隨意找了個話題問:“之前的問題你還沒回。”

    “嗯?”

    “還難過嗎?”

    好像確實沒有回復(fù)。

    他倆變成并排,貓?zhí)飪?yōu)里看向他,笑道:“影山君不是都安慰我了嗎?現(xiàn)在不難過了。”

    笑中染了困意。她捂著嘴深深打了個哈欠,眼角都泛出淚水。

    影山飛雄說:“馬上就好。”

    開門,影山飛雄站在門口用眼神恐嚇沉迷游戲的日向翔陽,貓?zhí)飪?yōu)里躲在他身后哈欠連天,像在狐假虎威。

    里面日向翔陽仿佛也裝有''影山警報'',一感覺脊背發(fā)涼就打直起立,拋下游戲機跟研磨揮別,僵硬地出了房間。

    他才發(fā)現(xiàn)優(yōu)里的存在,也看見她那困得不成樣的臉。

    “抱歉!貓?zhí)铮页承涯懔藛幔俊彼\懇道歉,“我現(xiàn)在就回去睡覺。”

    都道歉了,貓?zhí)飪?yōu)里也不好再生氣,揮揮手拒絕了影山飛雄的好意,貓著腰自行回了三樓。

    日向翔陽還在遺憾:“我還沒贏。”

    “影山你說……影山?!”

    “你的眼神好恐怖啊!”

    第43章

    請人教育過日向翔陽過后, 大概是大家有自知之明了,貓?zhí)飪?yōu)里度過了一個非常舒適的夜晚,沒有二次震耳欲聾, 沒有起夜, 沒有蚊子,沒有莫名其妙醒來,一覺睡到了天亮。

    自然醒,養(yǎng)足了精神。

    教室內(nèi)的窗簾將外頭的光亮鎖得嚴嚴實實,其他經(jīng)理還在睡覺,她猜測是聊天聊到挺晚的。

    輕手輕腳將自己摸出被褥,輕手輕腳整理來洗漱用品,輕手輕腳開門出門關(guān)門。

    出了門的貓?zhí)飪?yōu)里發(fā)現(xiàn),是她醒太早了。

    天還只是微微亮,處在一步步變亮的過程中, 不出意外的話她是第一人。

    但醒都醒了,總不能再回去睡一覺,先不說吵醒別人,貓?zhí)飪?yōu)里這會也睡不著了,按照原計劃去洗漱。

    水龍頭出水力道十足, 很好地控制在不會飛濺到衣服上的范圍內(nèi)。

    咦?

    貓?zhí)飪?yōu)里擦著臉,忽然想到,她或許不是第一人。

    他們音駒還有位究極講求''毅力''的前輩,山本猛虎!

    說不定他這會就在器械室鍛煉。她將臉埋進柔軟的毛巾中偷笑,跟山本前輩吵過架的研磨哥哥肯定在呼呼大睡。

    嗯……按這個思路想, 該不會有運動員在這個點就去''自主練習(xí)''了吧, 比如森然的那幾位漏網(wǎng)之魚。

    洗漱用品暫時放在洗漱池邊,貓?zhí)飪?yōu)里為了不吵醒她們, 只披上了昨天晚上的那件外套,里面還是睡覺穿的睡衣,獨自下樓散步試試能不能再逮點不聽話的魚。

    魚——有一條,卻不是森然的漏網(wǎng)之魚。

    是烏野的晨跑魚。

    影山飛雄十年如一日的晨跑不會因為一次合宿就斷掉,音駒的校園他不熟悉,沒有放眼整個學(xué)校,而是繞著體育館跑了一圈又一圈。

    碰到抓魚的貓?zhí)飪?yōu)里時,晨跑正好臨近結(jié)束。

    “影山君,早上好。”

    貓?zhí)飪?yōu)里跟他招招手,沒有上前打斷。

    影山飛雄主動放慢速度向她跑來,道了聲“早”,駐足在她面前,稍稍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接著說:

    “今天也喜歡你。”

    沒要她回復(fù),繼續(xù)晨跑。

    貓?zhí)飪?yōu)里覺得這一幕很眼熟,讓她不禁幻視與影山飛雄初見那天他的表白,也是說完“喜歡”就去訓(xùn)練了。

    優(yōu)里,要冷靜。

    她對自己說,掀起身上披著的外套,把領(lǐng)口蓋在頭頂,還要更出頭,兩手當做紐扣收緊垂掛下的左右衣角,縮著脖頸將泛紅的臉蛋藏在外套里面,形成密不透風(fēng)的保護罩

    優(yōu)里,他是認真地要每天說一次,不能每次都臉紅。

    她閉上眼告誡自己,又覺得有些透不過氣,將''紐扣''稍微分開,露出口鼻狠狠呼吸幾口,縮回保護罩。

    重復(fù)幾次,臉上的紅暈也褪去不少,''紐扣''位置逐漸下滑,貓?zhí)飪?yōu)里把臉露了出來,兩手緊抓衣角抵在下巴。

    不對,現(xiàn)在重要的不是這個!

    貓?zhí)飪?yōu)里警覺,影山君隨時有可能跑完一圈回來,她得盡快逃離案發(fā)現(xiàn)場。

    ***

    此次東京小型合宿將會于下午兩點半結(jié)束,各校人員早上就提前收拾了行李,以免耽擱最后的時間,結(jié)束后可以拎包就走。

    今天雖不如昨天那樣忙碌,但優(yōu)里作為音駒唯一一位經(jīng)理還是忙的團團轉(zhuǎn)。

    “優(yōu)里,昨天跟烏野的那幾局,比分各是多少?”

    貓又育史教練聚集了剛罰完一圈魚躍的音駒成員們,招來貓?zhí)飪?yōu)里問道。

    昨天的所有比分她都拜托了清水潔子幫忙記錄,早上收拾途中謄抄到自己的筆記本上了。

    她翻開記錄比分的那一頁,念道:“音駒對烏野第一局是25:17,第二局是25:19。”

    “今天的第一局為25:18,犬岡君攔下怪人速攻的概率在穩(wěn)步增長中。”

    貓又教練對她補充的內(nèi)容很滿意,笑著點點頭,對他們說:“下一局又是烏野。”

    教練們沒有多說什么,音駒有黑尾鐵朗、有孤爪研磨,有他們在就夠了。

    犬岡走燃起斗志,笑道:“這次一定要封死日向!”

    聲音太大,烏野那邊都聽見了,田中龍之介板著張不良臉長長“哈??”了一道,仿佛下一秒就要奔來干架。

    日向翔陽也望過來,蹦跳著回嘴:“我不會讓你追上的!”

    見狠話放完,孤爪研磨開口:“那個''怪人速攻''出現(xiàn)的頻率會降低。”

    他并不解釋,低著頭玩手指。

    “喔!”犬岡走完全沒有質(zhì)疑。

    “優(yōu)里?毛巾。”海信行把毛巾遞給她,至今還會不好意思地笑笑。

    貓?zhí)飪?yōu)里將其掛在胳膊上,抬手去接其他人的毛巾和水瓶。

    黑尾鐵朗:“優(yōu)里~我要一根香蕉。”

    “好。”她應(yīng)下,用眼神詢問其他人。

    山本猛虎、犬岡走、夜久衛(wèi)輔等人紛紛舉手。

    人數(shù)有點多,她思考一瞬,“我知道了,會多拿一點回來的。”

    “研磨哥哥也要一根。”

    “誒?我……”

    “要一根。”

    “好……”

    滿意地夸了哥哥一句,貓?zhí)飪?yōu)里捧了一手的毛巾和水瓶,慢悠悠地走向室外后勤處。

    后勤處坐著個大瀧真子和宮之下英里在休息,她倆看向來人打了個招呼。

    森然和生川的練習(xí)賽將將開始,暫時不需要她們,才躲到這里計劃著大合宿的事宜。

    “優(yōu)里,再有幾天就會真正熱起來了哦。”大瀧真子提醒。

    “嗯!到時候可以購置一些冰塊降溫。”宮之下英里提議,手指戳著桌上的紙張,“寫進去寫進去。”

    大瀧真子大手一揮,“ ok !”

    她倆湊到一起自成一派,貓?zhí)飪?yōu)里換完水洗完毛巾也搬了張椅子坐下休息,感受夏天獨有的帶著絲絲熱意的微風(fēng)。

    “夏天啊——”她不禁感嘆,晃了晃騰空起來的雙腿。

    宮之下英里:“夏天啊——”

    大瀧真子:“夏天啊——”

    三人相視,同時笑起來。

    “噗哈哈哈哈哈……”

    “啊對了,差點把最重要的忘記了!”

    大瀧真子奮筆疾書,邊寫邊說:“雖然我們森然夏天是涼快一點,但是附近的森林會招來很多小蟲子。”

    “驅(qū)蚊水得多準備一點才行。”宮之下英里說,“我們可是得在蟲子窩里住上一周的。”

    “英里~不要把我們森然說成蟲子窩啊。”

    貓?zhí)飪?yōu)里回憶她登記森然情報的那一頁,說道:“花椰菜地?”

    “優(yōu)里!!”

    “這個好,花椰菜地!”

    “我不是花椰菜!”大瀧真子當即起立,抱起毛巾和水瓶就要回去。

    三人同行,從后勤處出發(fā),返回體育館。

    宮之下英里眼尖,遠遠望見體育館側(cè)門外站的三人,看模樣不像經(jīng)理團隊。

    走近了,那三人剩了一人,貓?zhí)飪?yōu)里才發(fā)現(xiàn)是有些垂頭喪氣的日向翔陽。

    垂頭喪氣的誰?日向君?

    “真子,英里,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她指指日向翔陽,“我有點擔(dān)心那邊。”

    兩位經(jīng)理好心提出幫她分擔(dān)毛巾、水瓶和香蕉,貓?zhí)飪?yōu)里拒絕了,表示這可都是她搭話的道具。

    左手胳膊掛著數(shù)條毛巾,手中托著數(shù)根香蕉,水瓶則是用拿、用夾的,井然有序一個都沒掉落,但旁人看著就頭疼。

    貓?zhí)飪?yōu)里走上前,喊道:“日向君!能幫我拿一下嗎?”

    等日向翔陽極其熱心地接走大半,她詐道:“謝謝日向君。我過來的時候還看到影山君了,他人呢?”

    “他先進去了,和教練。”日向翔陽老實回答。

    “原來如此。”貓?zhí)飪?yōu)里直白地問,“你們在聊戰(zhàn)術(shù)嗎?”

    “……”日向翔陽噘嘴,“不是。”

    都不用她問,日向翔陽倒豆子一樣全說了。

    “IH預(yù)選賽的最后一球,是我扣出去的,用''怪人速攻''。”他說,“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球已經(jīng)落到我們這邊的場地了。”

    日向翔陽悶悶不樂,說:“一睜眼,比賽就輸了。”

    這形容聽起來很像早晨睡醒的睜眼。

    “有做噩夢嗎?”貓?zhí)飪?yōu)里問。

    他想了想,答:“那倒沒有。”

    貓?zhí)飪?yōu)里猜測般說道:“很不甘心?想要睜開眼睛扣球?”

    “是的。”日向翔陽回答得很堅定,似乎誰來勸都勸不動。

    二人走進體育館。

    貓?zhí)飪?yōu)里疑惑,“明明就是為了變強,他們?yōu)槭裁床煌猓俊?br />
    “影山說,”他對學(xué)影山飛雄說話很有心得,“他說''那個怪人速攻不需要你的想法'',他說這話的時候特別像——歷史課本里會出現(xiàn)的那個詞叫什么來著?”

    貓?zhí)飪?yōu)里腳步一頓。

    “……獨裁者?”

    “對對!就是獨裁者。”

    “啊貓?zhí)铮@些放在這里可以嗎?”日向翔陽蹲下,指著音駒其他人的水瓶說。

    她回過神,笑答:“可以,就放那里吧。”

    掰下一根香蕉作為謝禮,“給你的謝禮。”

    “謝謝!”

    見日向翔陽像是打算直接吃了,貓?zhí)飪?yōu)里阻止道:“你們馬上就要打下一場吧,等等再吃。”

    “嗯?”他疑惑,一口咬下,“我不上場哦。”

    “嗯!這個香蕉好好吃!”

    “為、不上場是……?”

    她有些急,問:“是其他成員要練習(xí)嗎?”

    “不是。”日向翔陽搖搖頭,三兩下吃完香蕉后才回答,“教練也不同意,說讓我先冷靜一下,這場就讓別人上了。”

    ——被替換下場,直至比賽結(jié)束。

    她的呼吸猛地急促起來,不停地做著吞咽的動作。

    “香蕉皮該放到哪里?”

    日向翔陽轉(zhuǎn)頭問道。

    “貓?zhí)铮俊?br />
    他的神情未見一絲陰霾,像個時刻閃耀的太陽。

    貓?zhí)飪?yōu)里勉強冷靜下來。

    她想,有陰影的或許是她。

    第44章

    貓?zhí)飪?yōu)里冷靜下來了。

    中學(xué)的事情都過去了, 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是不同的,她的擔(dān)心過頭了。

    日向翔陽回了自家的替補席,她也同樣。

    一年級的''媽媽''手白君一定有招!

    “手白君。”貓?zhí)飪?yōu)里向手白球彥招手, 示意有事找他。

    手白球彥跟福永招平說了一聲就來了,問:“怎么了?”

    貓?zhí)飪?yōu)里神秘兮兮地用手掩著嘴巴口型,輕聲問:“手白君,如果發(fā)現(xiàn)自己對某件事有心理陰影該怎么辦?”

    手白君平時就很冷靜,問他準沒錯。

    “?”手白球彥眉眼跳動, 不用思考直接給出答案:“看醫(yī)生。”

    貓?zhí)飪?yōu)里:“不是那么嚴重的啦,輕微的、一點點。”

    看她臉上的表情不像開玩笑, 還做出了''一點點''手勢,手白球彥認真作答。

    “我還是建議去看醫(yī)生。”他頓了頓,說,“但你不想, 并且不嚴重。自行做脫敏治療或者抓根源吧。”

    “嗯嗯!”她眼睛發(fā)光, 等待他的解釋。

    她同手白球彥講述了一些往事,把其中的“影山飛雄”隱去,全部換成“她的一個好朋友”。

    “我明白了。”手白球彥總結(jié), “現(xiàn)在你的新朋友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你很擔(dān)心他。”

    貓?zhí)飪?yōu)里:“非常, 非常。”

    手白球彥:“好的, 非常擔(dān)心。”

    兩個人蹲在角落密謀,背對著場地像兩朵蘑菇。

    黑尾鐵朗:“那兩個是……太累了嗎?”

    夜久衛(wèi)輔:“館內(nèi)太潮濕,長蘑菇了。”

    蘑菇一號說:“新朋友并沒有把問題當回事, 所以等問題解決之后就能安心了。”

    蘑菇一號接著說:“你也可以做點什么,加快問題解決的速度。”

    “原來如此——”蘑菇二號驚嘆,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手白君。”

    “加油吧。”

    手白球彥站起身,“不要讓自己被影響的太深,合宿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哦。”

    “謝謝手白君。”貓?zhí)飪?yōu)里沖他揮揮手,目送他回到替補席,自己思索著對策。

    ——加快問題解決的速度。

    日向君被拉下場是因為教練想讓他冷靜。

    讓他冷靜是因為教練不同意日向的想法。

    日向翔陽的想法是想睜眼打''怪人速攻''。她支持日向君的想法,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都必須要有突破。

    那她能做的,就是盡可能改變影山君的想法。

    貓?zhí)飪?yōu)里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情了。

    說干就干。那邊梟谷vs烏野如火如荼,她站在旁邊細細看了一會,烏野似乎在實驗新的打法,影山飛雄被替換下場,場上二傳為菅原孝支。

    優(yōu)里不打算占用比賽的時間,靜靜地等他們輸?shù)暨@場罰完一圈魚躍才上前搭話。

    “影山君,有點事情想跟你商量。”

    她遞上手中握著的影山飛雄的水瓶。

    影山飛雄:?

    疑惑,但他接過對嘴飲下的動作行云流水,平白劃出一道瀟灑。

    緩解了口渴,影山飛雄問:“怎么了?”

    貓?zhí)飪?yōu)里等他喝完便極為有眼見力地把水瓶接回到自己的手里,那模樣難免讓人聯(lián)想到電視劇中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隨從,鬼鬼祟祟地在為壞少爺辦事。

    影山飛雄更疑惑,話還沒問出口就見她指了指角落的位置,應(yīng)當是想要去角落說事。在烏養(yǎng)教練“快點回來”的喊聲中,他順從地跟了過去。

    “貓?zhí)铮趺戳耍俊彼俅螁柕馈?br />
    “我聽日向君說了,”貓?zhí)飪?yōu)里盯著他說,“他想要睜眼的怪人速攻。”

    “還有青葉城西一戰(zhàn)中的最后一球。”她提及往事,“被攔下了吧。”

    話題跟他預(yù)想的不一樣。影山飛雄不說話,單單挑眉,轉(zhuǎn)頭與她對視。

    片刻,開口:“……所以?”

    他稍稍站直了身體,面對她,侵略感毫不掩飾。

    貓?zhí)飪?yōu)里根本不怵,下巴用力抬頭望著他,說:“所以,我會支持日向君的想法。”

    “我的排球知識幾乎都是影山君教的,所以想請影山君多考慮一下——”

    “日向君不可能止步于沒有自我意識的扣球。”

    談及他的排球,侵略感染上煩躁,還有些隱隱不滿。

    他朝她邁進一步,她背靠角落退無可退。

    優(yōu)里也沒打算退,學(xué)他也朝前踏了一步。

    兩人離得很近,卻沒有曖昧氣息,眼神對撞勁是爭鋒相對。

    影山飛雄說:“他學(xué)不會的。”

    貓?zhí)飪?yōu)里說:“打好基礎(chǔ)需要時間,可日向君的基礎(chǔ)足夠薄弱,這反而是他向上進步的優(yōu)勢。”

    “距離春高預(yù)選賽沒剩多少時間了。”他接著說。

    “現(xiàn)在不就是時間嗎?現(xiàn)在、合宿、五所學(xué)校,不就是最好的提升機會嗎?”她也接著反駁。

    “……”

    “……”

    影山飛雄自認說不過她這個優(yōu)等生,無論他說什么都會被逐字逐句懟回來。

    頸部青筋都在使勁,他怎么說都說不過,揉了揉從討論起就皺著的眉心,吸氣,反手遠遠指向烏野陣營,放緩語氣大吼道:“教練、菅原前輩,都認為我是對的!”

    他們鬧出的動靜在偌大的體育館微乎其微。

    遠處就站在烏野陣營內(nèi)講話的外人——黑尾鐵朗笑得危險,單手作喇叭狀朝角落大喊:“在體育館大喊大叫的人會被趕出去的哦!”

    梟谷那邊扣完球盡情大喊的木兔光太郎噤聲,瞪大眼睛用食指指自己。

    “不是在說你。”赤葦京治安撫他,“是在說烏野二傳,你可以喊。”

    烏野二傳收回手,試圖以此說服她。

    她的喉嚨滾動,潤濕了嗓子,垂眸道:“就是因為他們都認為你是對的……”

    音量比先前的對峙要低,影山飛雄聽不太清楚,彎了腰用耳朵湊近。

    “就是因為他們都認為你是對的。”優(yōu)里提高音量重復(fù)道。

    這下聽清了。

    這理由不可能說服得了影山飛雄,更何況這算什么理由? !

    他微怒,“哈?”了一聲。

    說不通,貓?zhí)飪?yōu)里決定不跟他爭了,終于后退一步,仰著腦袋眼神堅定,固執(zhí)地說:“那我們現(xiàn)在吵架了。”

    影山飛雄不理解。

    “就因為這個?”

    “就因為這個!”

    “……我不會改變我的想法。”他說。

    “我知道!”貓?zhí)飪?yōu)里自然清楚,他可是影山飛雄,怎么可能因為與排球無關(guān)的人就改變自己的想法。

    她說:“我支持日向君不僅是因為我確實支持,更因為現(xiàn)在的日向君是過去的影山君。”

    影山飛雄:“……什么意思?”

    貓?zhí)飪?yōu)里:“笨蛋影山飛雄!”

    “!”影山飛雄氣惱。

    他們倆相互瞪,誰也不肯讓步。

    眼前人生氣也很可愛,影山飛雄簡直拿她沒辦法,咬牙切齒道:“什、么、意、思!”

    貓?zhí)飪?yōu)里叉腰冷哼一聲,“跟梟谷打的這一場,烏養(yǎng)教練沒讓日向君上場吧?我看見了,一下就想到了中學(xué)時候的影山君。”

    她坦白了自己那一瞬間的恐慌和擔(dān)心。

    “……”

    影山飛雄握緊的拳頭忽然放松了。

    他沉默,吞了口空氣,言語阻塞。

    她又說:“影山君,我們現(xiàn)在吵架了,你同意嗎?”

    “……同意。”他不情不愿問,“什么時候和好?”

    ——影山君難道真的是笨蛋?

    貓?zhí)飪?yōu)里歪頭質(zhì)疑,答道:“當然是日向君練好的時候。”

    ***

    首次東京合宿圓滿結(jié)束,臨分別前,貓?zhí)飪?yōu)里當著烏野眾人的面說了“加油日向君!”,日向翔陽雖然沒有第一時間領(lǐng)悟,但反應(yīng)過來就激動地跟她擊掌,并被邀請跟她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

    接收支持的日向翔陽,下一秒就感受到背后灼熱的視線,一轉(zhuǎn)身就看到影山飛雄那凝成黑線往下滴血的視線。

    都是日向,吵架了。

    影山飛雄碎碎念。

    日向居然收到她的“加油”了!這在影山飛雄看來簡直稱得上是''日向翔陽碩果累累的前科''。

    日向翔陽扮了個鬼臉,一頭扎進大巴車。

    影山飛雄留在最后,緊盯他的背影消失在車門口,轉(zhuǎn)頭就問她。

    “為什么要跟那家伙說''加油''?”

    貓?zhí)飪?yōu)里挺著脖子噘嘴,賭氣答:“和笨蛋影山君說不通。”

    影山飛雄也噘嘴,問:“如果他學(xué)不會呢?我是說在春高預(yù)選賽之前學(xué)不會。我們什么時候和好?”

    貓?zhí)飪?yōu)里、貓?zhí)飪?yōu)里的確沒有考慮到這個,她盲目相信日向翔陽,認為春高預(yù)選賽之前肯定會和好的。

    “……待議!”她目移。

    他還想說,車上的窗戶突然被打開,鉆出來一顆灰色的腦袋。

    菅原孝支跟他們已經(jīng)討論過一輪車下這倆人的話題,最終以日向翔陽為首得出結(jié)論:在說好朋友話題。

    “影山,快上車了!”菅原孝支指指前面的駕駛位。

    返程的車由武田一鐵老師駕駛,烏養(yǎng)教練在副駕等得不耐煩。

    影山飛雄回過頭,不犟了,直白說:“我也要。”

    “要什么?”貓?zhí)飪?yōu)里故意裝無知。

    “就……就、”前一秒的直白卡碟,仿佛將要說出的是多么燙嘴的話,難吐到嘴角抽搐,“那,就那個……日向,的那個。”

    影山飛雄錯開視線,小聲嘀咕。

    那兩個字遲遲說不出來,貓?zhí)飪?yōu)里打斷他的嘀咕,“影山君改變想法了嗎?”

    “沒有。”

    “那加油改變你的想法。”

    不是這個! !

    影山飛雄的嘴巴擰成蝴蝶結(jié),貓?zhí)飪?yōu)里全當眼神不好沒看到。

    目送不甘心的烏鴉返回烏鴉群,圍觀已久的黑尾鐵朗湊來了。

    黑尾鐵朗:“吵架了?”

    貓?zhí)飪?yōu)里:“嗯!”

    黑尾鐵朗欣慰:“哥哥一直站在你這邊。”

    第45章

    【貓?zhí)飪?yōu)里:影山君今天改變他的想法了嗎? 】

    【影山飛雄:沒有, 但想跟你和好。 】

    【貓?zhí)飪?yōu)里:改變想法之前,和好免談! 】

    【影山飛雄:今天也喜歡你。 】

    合宿結(jié)束的幾天過去了,貓?zhí)飪?yōu)里每天都會發(fā)一條詢問的信息給他, 對方也會像這樣附贈一句“喜歡你”。

    她已經(jīng)超進化了, 進化到面對“喜歡”的文字都可以面不改色了!

    “優(yōu)里,你在做什么啊?” !

    貓?zhí)飪?yōu)里一驚,立馬用手掌蓋住手機屏幕。

    驚恐地環(huán)顧四周,原來是同班的灰羽列夫。

    灰羽列夫精準地用表情表達著疑惑,不過不在意,換了個話題:“下課啦,我們快去社團活動!”

    還好他沒有深究,貓?zhí)飪?yōu)里忙答:“好好,現(xiàn)在就走。”

    前往體育館要先去門庭換掉上課用的室內(nèi)鞋。

    此時正值放學(xué)時期,門庭換鞋處聚集了不少人,不著急擠過去的都站在一邊聊天等待,一時之間熱鬧不已。

    “啊,優(yōu)里!列夫!——這里這里。”

    人群中的犬岡走眼尖抓到了他倆,當眾放開嗓子嚎了一聲,引得聚集的群眾紛紛注目。

    好高——!

    他們最先注意到拔高的灰羽列夫, 他本就是外國人長相, 不說話的天生高冷樣子很能唬人。

    ''天生高冷''的灰羽列夫舉起手臂揮舞, 開口:“犬岡!”

    這下更多人注意到他,連帶著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貓?zhí)飪?yōu)里。

    “我認識她,是排球部的經(jīng)理吧?叫什么……貓?”

    “不是貓, 是貓?zhí)铩?蓯喊∥抑把埶瑫r擔(dān)任籃球部經(jīng)理被她拒絕了!”

    “什么?你也是?”

    “好可愛~聽說能力也很強, 去排球部真是便宜那群笨蛋了!”

    排球部的笨蛋:盯——

    議論的人互相推搡著閉嘴了,竟然真給他們幾個一年級生讓出一條道。

    “犬岡君, 芝山君,手白君。”貓?zhí)飪?yōu)里一個一個打招呼,“有路了,走吧。”

    芝山優(yōu)生跟手白球彥相視無奈,自動跟隨。

    門庭的鞋柜上罩著每位學(xué)生的名牌,五人各自分散,又因都是一年級,離得并不遠。

    貓?zhí)飪?yōu)里打開她的鞋柜,一眼遍看見她的兩只制服鞋中間立著一封信。

    “嗯?”她下意識出聲,將信件夾了出來。

    喔,這該不會是——

    離她最近的芝山優(yōu)生探頭,“怎么了優(yōu)里?”

    芝山優(yōu)生:!

    “粉色的信!”

    又吸引了別人的目光,不過這次是排球部的笨蛋們。

    七嘴八舌的“是信誒”、“我在電視劇里看到過,這是表白!”、“總之先拆開看看”……

    貓?zhí)飪?yōu)里沒參與他們的討論,也沒當眾拆開粉色的信件。

    她盯著看了幾秒,轉(zhuǎn)頭跟笨蛋們說:“你們先去體育館,我一會過去。”

    說完就換鞋離開了,留下面面相覷的幾人。

    他們沒那個膽子追過去看具體情況,只好你看我我看你,達成共識以最快的速度沖去了體育館。

    黑尾前輩——

    海前輩——

    夜久前輩——

    幾乎是把音駒排球部能說話的活人名字都喊了個遍,終于抵達了體育館。犬岡走打頭陣,掀開緩沖網(wǎng)就是又一嗓子:“黑尾前輩!!”

    “咚!”

    做出傳球姿勢的孤爪研磨被嚇一大跳,排球沒了中轉(zhuǎn)站,直接砸到他的腦袋上。

    一場練習(xí)就此中斷。

    “啊~雖然上次是開玩笑的,但還是盡量別在體育館里大喊大叫。”受到呼喚的黑尾鐵朗戳戳炸毛的研磨,“你看,嚇到人了吧。”

    他扯起衣角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汗,問道:“所以,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們……”黑尾鐵朗一個個數(shù)過來,轉(zhuǎn)向灰羽列夫,“優(yōu)里呢?”

    灰羽列夫:“大事不好了啊黑尾哥哥!!”

    黑尾鐵朗:“你先給我把那個稱呼改掉。”

    不指望陷入慌亂的列夫能說出完整的句子,黑尾鐵朗看向手白球彥,示意他說。

    手白球彥簡明扼要。

    “優(yōu)里收到表白信了。”

    平地驚起一聲雷。

    黑尾鐵朗:“嗯?”

    海信行:“喔?”

    孤爪研磨:“啊。”

    這是知道些別的內(nèi)幕的人。

    “什么!!!!”

    這是反應(yīng)最大的山本猛虎。

    夜久衛(wèi)輔吐槽:“為什么是你的反應(yīng)最激烈啊……”

    “夜久前輩!那可是我們音駒的經(jīng)理!!”

    山本猛虎猛回頭,扣著孤爪研磨的肩膀就是晃。

    “研磨!那可是你的妹妹!你這是什么反應(yīng)!”

    “放開我……”孤爪研磨口吐靈魂,“快吐了……”

    福永招平默默端起水桶跑去接水。

    “等等,福永!”

    沉思良久的黑尾鐵朗說道:“山本說得對,優(yōu)里可是我們音駒的經(jīng)理,就算她肯定不會答應(yīng)……不,不對,現(xiàn)在不一定了。”

    那兩個人好像還在吵架,說不定感情破裂了!可惡啊好想''關(guān)照''烏野那小子,可是沒有聯(lián)系方式!

    “我宣布!”他大手一揮,像個戰(zhàn)場指揮官,派出二年級最靠譜之人,“福永,派你帶領(lǐng)手白、芝山、犬岡、列夫出動去探查敵情。一定要把情報和優(yōu)里安全護送回部,我們所有人在體育館等你們的好消息!”

    福永招平領(lǐng)命,當場開始布局:

    “手白與列夫去教學(xué)樓外圈、芝山與犬岡去中庭,兩人一組出發(fā)尋找目標,電話聯(lián)系。”

    一年級笨蛋:“是!福永長官!”

    音駒偵查部,正式出動!

    考慮到拆信、當面、表白這一整個過程需要的時間,音駒偵查部一分隊迅速檢查了教學(xué)樓外圈,連綠化帶的小草叢都不放過,險些被年級主任逮住。

    【灰羽列夫:報告!教學(xué)樓外圈未尋到優(yōu)里! 】

    【福永招平:收到,原地待命。 】

    【福永招平:二分隊,你們那邊的狀況如何? 】

    【福永招平:二分隊,收到請回復(fù)! 】

    【福永招平:手白、列夫聽令:二分隊失去聯(lián)系,極有可能是目標人物出現(xiàn)在中庭,即刻前往中庭!收到請回復(fù)。 】

    【手白球彥:收到。 】

    “我們非要這樣交流嗎?”手白球彥按下''發(fā)送''鍵,欲言又止。

    灰羽列夫顯然很喜歡這樣的游戲,比跟著夜久衛(wèi)輔練接球還要情緒高漲,大喊:“即刻前往中庭!!”

    手白球彥被他拖著前進,由于兩人的身高差距略大,他幾乎是體驗了一番''飛行旅游''。

    一溜煙抵達中庭,遠遠望見躲在草叢后面、折了兩支樹枝舉在腦袋左右的芝山優(yōu)生和犬岡走。

    “犬……唔!”

    “噓!噓!!”

    飛行旅行變成''遭遇歹徒挾持'',人質(zhì)手白球彥的嘴被綁匪灰羽列夫捂住,快步挪到草叢中可疑的二人身邊,手中莫名其妙出現(xiàn)了兩支樹枝。

    他看看旁邊,舉著樹枝的可疑人從兩個人變成三個人。

    “列夫,你的頭發(fā)會被看到,再蹲下去一點。”手白球彥好心提醒。

    灰羽列夫順從地一縮,改蹲為跪,膝蓋在地上摩擦著后退,上身前傾近乎趴下。

    “噓——”芝山優(yōu)生阻止他后退的動作,那會與雜草摩擦出沒必要的噪音驚動遠處的表白現(xiàn)場。

    離得太遠,這點摩擦聲是傳不過去的。手白球彥很想這么說。

    這邊傳不過去,那邊自然也傳不過來。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手白球彥問。

    犬岡走:“在表白吧。”

    芝山優(yōu)生:“在表白。”

    “我是問,表白進展到哪個部分了?”他耐著性子問。

    芝山優(yōu)生很努力地向前探著身子,但無論如何都探聽不到,朝他遺憾地搖搖頭。

    “我來。”

    四人齊齊回頭,是福永前輩!

    福永招平像只敏捷的貓,一眼就找到最方便探查的位置鉆了進去,目光熠熠地緊盯遠處二人。

    四人跟著他行動,還是什么都聽不見。

    “福永前輩?”

    “噓!”

    福永招平目不轉(zhuǎn)睛,收回豎在嘴前的手指,將擋住視線的樹枝撥開,同時將身體再往下收,說道:“我學(xué)過一點唇語。”

    “好厲害,居然是唇語!”

    “不愧是福永前輩。”

    “那那那他們在說什么?”

    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福永招平瞇起眼睛妄圖看得更清楚。

    “''對不起''……對不起?”

    犬岡走:“拒絕了!”

    灰羽列夫:“看來是非常干脆的拒絕了。”

    “''喜歡''……喜歡?”

    芝山優(yōu)生:“到底是拒絕還是答應(yīng)?!”

    “''排球''……這是男方說的。”

    犬岡走:“排球?!難道是在說我們部!”

    芝山優(yōu)生:“我馬上就傳信給山本前輩!”

    手白球彥:“不,我覺得要不還是問她本人吧。”

    “表白結(jié)束了,他們走過來了!!”灰羽列夫喊道。

    音駒偵查部的五人此時撤退為時已晚,更別說超級大高個的列夫是第一個起身想偷溜的,可他一起身就顯眼,高大又熟悉的背影落進貓?zhí)飪?yōu)里的視野中。

    “列夫?”她喊道,“還有犬岡君。”

    “芝山君,手白君……福永前輩?”

    “為什么都在、好吧。”貓?zhí)飪?yōu)里猜到了原因,改口,“訓(xùn)練呢?該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

    “那個……我就先走了?貓?zhí)铩!?br />
    現(xiàn)場唯一一位陌生人輕聲說著,他的表情有些尷尬。

    “好的,藤井同學(xué)。”貓?zhí)飪?yōu)里朝他揮手告別。

    待不知名的藤井同學(xué)飛快逃離,笨蛋三人組將她圍了起來。

    “誰?”

    “是誰!”

    “表白嗎?”

    “拒絕他了,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貓?zhí)飪?yōu)里嘆了口氣,道,“哈——輪到我問了吧,你們的訓(xùn)練呢?”

    “喔!!”

    “有喜歡的人!”

    “是誰?我認識的人嗎?”

    第46章

    【貓?zhí)飪?yōu)里:下午好, 日向君。上次推薦給你的視頻對你有幫助嗎? 】

    【日向翔陽:貓?zhí)锵挛绾茫∫曨l非常有用。我看了好幾次,只是有些看不懂,不過我去問了烏養(yǎng)教練, 他跟我解釋了我就聽懂了!對我的幫助非常非常非常大, 超級感謝貓?zhí)铮?】

    【日向翔陽:最近在跟著烏養(yǎng)教練的爺爺訓(xùn)練,我聽谷地說影山也在練習(xí)新招式……我絕對不會輸給他的! ! 】

    【日向翔陽:影山好恐怖! !他抓著我的領(lǐng)子叫我學(xué)快點。我才不會輸給他。 】

    自從那天的表白事件結(jié)束,“貓?zhí)飪?yōu)里喜歡的人就在排球部”的傳聞傳遍各大體育系社團,再也沒人邀請她身兼數(shù)部經(jīng)理。

    “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

    黑尾鐵朗一手肘撐在貓?zhí)飪?yōu)里的肩上,調(diào)侃道:“采訪一下這位''喜歡的人在排球部''的排球部經(jīng)理小姐, 目前感想如何?”

    人一旦跟黑尾鐵朗待久了,就會不自覺地被他帶偏。

    “也沒說錯。”貓?zhí)飪?yōu)里已經(jīng)能夠做到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感覺還是不錯的,再也沒人死纏爛打地邀請我去做外部經(jīng)理了。”

    “不過我聽說籃球部經(jīng)理待遇不錯誒。”她扭頭望向黑尾鐵朗,眼里滿是純真的笑意,話里意味不言而喻。

    黑尾鐵朗默默地將手肘收了回來,伸出手指戳她額頭,教育道:“不要跟長得就像壞人的壞人學(xué)壞了。”

    籃球部那幾位打起籃球就一臉''老子天下無敵''的巨人可不能帶壞他們經(jīng)理。

    貓?zhí)飪?yōu)里:“黑尾哥哥別要這么說自己的。”

    黑尾鐵朗:“喂!”

    他轉(zhuǎn)身搬救兵, “研磨——看看你妹妹!”

    孤爪研磨卻是連看的精力都沒有,他忙著跟灰羽列夫據(jù)理力爭。

    經(jīng)歷過一次合宿的灰羽列夫被抱以極大期待,貓又教練和直井教練分別將他交代給孤爪研磨與夜久衛(wèi)輔看管,一邊練習(xí)扣球,一邊練習(xí)接球。

    至于黑尾鐵朗,不需要交代自會教他攔網(wǎng)。

    “為什么老是打不到球……”列夫邊揮手邊嘀咕。

    研磨冷漠臉, “說過很多次了, 我不想再說了。”

    “我感覺下一次就能打到了!”顯然,灰羽列夫并沒有記住他說的話,也不去回憶,憑著本能與野性在練習(xí)。

    “研磨前輩,再來一球!”

    尾音還未落下,孤爪研磨瞬間弓著腰蹲坐在地上,無論其他人怎么說都不肯起來。灰羽列夫再次喊了一聲,這下他干脆就地一滾,仰面躺在地面。列夫追過來,研磨滾過去。

    把那個研磨都逼迫到耍賴了。黑尾鐵朗輕笑,大喊:“換班——!!夜久!”

    灰羽列夫:“什……夜久前輩!”

    列夫不追了,躺倒在研磨的身旁。

    儼然一副不愿跟著夜久衛(wèi)輔練習(xí)接球的樣子。

    夜久衛(wèi)輔怒吼:“列、夫!你這是什么意思?!”

    灰羽列夫:裝死。

    有人妄想用裝死的方法逃過接球訓(xùn)練,這在注重接球的音駒可行不通。

    最后結(jié)果就是灰羽列夫被輪番上陣勸導(dǎo),半脅迫地停止了裝死。

    其實主要歸功于經(jīng)理展示的手機屏幕。

    “''下一次合宿,我得到的分一定會比列夫多。''日向是這么說的。”貓?zhí)飪?yōu)里念出某一條信息,成功燃起了灰羽列夫的斗志。

    “日向君在練新招式了哦,列夫要輸給他嗎?”她好整以暇地沖他伸出手,“起來訓(xùn)練吧。”

    犬岡走:“我也不會輸?shù)模 ?br />
    山本猛虎:“我是不會輸?shù)模。⊙心ィ瑏碛?xùn)練吧!”

    孤爪研磨:“……不要,好熱。”

    “研磨,再堅持一下,等結(jié)束了媽媽請你吃冰棍~”黑尾鐵朗說。

    夜久衛(wèi)輔飛踢,“黑尾混蛋你說的''媽媽''是誰啊!誰請客啊!”

    聽聞隊長的“冰棍宣言”,再累再熱都不是阻力,有誰補充了水分立刻爬起來繼續(xù)訓(xùn)練,有誰招呼著誰加練,音駒排球部好不熱鬧。

    入部歡迎就請客過的夜久衛(wèi)輔寧死不從,時值暑假,他的零花錢也沒剩多少了,部里的孩子嗷嗷待哺,冰棍重擔(dān)落到提議者黑尾鐵朗的頭上。

    他們就快要成了便利店的常客,老板甚至認全了人,說道:“今天的人到齊了嘛!”

    “是啊,托您的福。”成熟的隊長應(yīng)付著外交,把一秒鐘就干癟的錢包之痛壓到心底,估計今天晚上回家會躲在被窩里哀悼。

    他哭喪的心聲傳遍全音駒排球部成員的耳邊,盡數(shù)被夜久衛(wèi)輔開啟的防護罩隔絕,轟然倒地。

    貓?zhí)飪?yōu)里主動向他走去,摸出自己的錢包作勢就要掏錢。

    她好心地問:“黑尾哥哥還能活下去嗎?需要我支援嗎?”

    “不,哥哥怎么能要妹妹的錢。”

    說話的是孤爪研磨,他啃啃冰棍,口齒模糊念道:“對吧,小黑?”

    騎虎難下,黑尾鐵朗含淚婉拒,長臂一伸繞過后背搭在好心妹妹的肩上,另一只手抹了把沒擠出來的眼淚,也搭在同邊肩膀,將她整個人圈住,湊近用臉頰上下蹭了蹭她的發(fā)頂,伸手揉了一把,“優(yōu)里,還是你好,哥哥永遠支持你!”

    “好熱……別靠近我。”

    貓?zhí)飪?yōu)里忍不住推開他。

    便利店靠陰,店長穿著背心和大褲衩沒有在店里開冷氣,雖然她也不會在暑假期間穿校服襯衫,但''熱情''的擁抱任誰都受不了。

    “什么啊優(yōu)里,這可是你最親愛的哥哥的擁抱——”

    黑尾鐵朗張開手臂,滿臉掛著慈悲,“來吧!讓我來給你一個充滿愛的擁抱。”

    貓?zhí)飪?yōu)里無動于衷。

    “喂你這是什么表情,研磨二號!”黑尾鐵朗笑罵,轉(zhuǎn)而攤開手掌壓在她的頭頂狠狠轉(zhuǎn)了兩圈。

    頂著一頭炸毛的貓?zhí)飪?yōu)里表示:只要不是擁抱都能接受。

    兩人打鬧,另一邊聚在一起的偵查部也討論得熱火朝天。

    “該不會是……”芝山優(yōu)生神經(jīng)緊繃。

    “難道說……”犬岡走啃了一口冰棍。

    灰羽列夫疑問:“你們在說什么?”

    “列夫,噓!”芝山優(yōu)生出手,把他拉進人型秘密圈內(nèi)。

    他眉頭緊鎖,小聲密謀:“你忘了嗎?''優(yōu)里喜歡的人在排球部''的那件事,你看那邊——”

    犬岡走配合地指打鬧中的黑尾鐵朗和貓?zhí)飪?yōu)里。

    “排球部……黑尾前輩可也是排球部的一份子!!”

    “沒可能沒可能,那可是黑尾……”灰羽列夫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相信。

    “那可是黑尾前輩啊!”芝山優(yōu)生瞪大眼睛,咬下一口冰涼在嘴里炒菜,話被自己堵住,“冰、冰!”

    音駒偵查部部長福永招平也加入討論:“別看他那樣,黑尾前輩在學(xué)校其實意外的受歡迎哦。”

    犬岡走震驚:“真的假的?”

    一個沒忍住,他回頭偷偷上下打量了一番,懸在引起對方警覺的邊緣收回視線,說道:“……看不出來!”

    笨蛋三人組求知若渴,還拉來了并不感興趣的手白球彥。

    福永招平很敏銳,總能觀察到一些其他人不在意的、沒察覺的事情。他大致講述了耳聞的黑尾鐵朗身上的魅力點,對方能夠成為隊長就足夠說明問題了。

    “現(xiàn)在這種有點不良感覺的男孩子很受歡迎。”他總結(jié)道。

    福永招平又聯(lián)想到他的冷笑話,“受歡迎……模特,喔~這個不錯。”

    路過丟木頭棍子的孤爪研磨點評:“ 7分。”

    福永招平:“這次也是百分制的嗎?”

    孤爪研磨:“不,十分制。”

    “小黑的魅力點說得很對。”他評價。手里握著觸屏手機查資訊,難得沒有在打游戲,“但很可惜,不是他。”

    話題過于跳躍,笨蛋三人組反應(yīng)不及時,呆呆地問:“什么''不是他''?”

    本就不想?yún)⑴c話題的手白球彥是唯一跟上的,猜測道:“是說經(jīng)理喜歡的那位吧。”

    笨蛋三人組:“喔——!”

    灰羽列夫:“不愧是哥哥!”

    芝山優(yōu)生:“研磨前輩,好厲害!”

    犬岡走:“居然連這個都知道嗎?!不愧是……”

    沒料到會因為這個就被如此大力夸獎,孤爪研磨眨了眨眼睛,耳根有些紅,不好意思地挪開視線低頭看地,“不……沒有,不是……”

    “那,研磨前輩知道具體是誰嗎?不是黑尾前輩……是部里的誰?”

    目光巡視在場的每一個人,是跟海信行聊天的夜久衛(wèi)輔?還是在磋磨手機的山本猛虎?

    犬岡走思考后舉手發(fā)言:“我覺得不可能是山本前輩。他喜歡的類型是烏野的經(jīng)理那樣的。”

    “夜久前輩不是短發(fā)派嗎?有沒有可能是夜久——”

    灰羽列夫:“不是在說優(yōu)里喜歡的人嗎?”

    氣氛尷尬。

    “不,不是我們部的。”孤爪研磨玩著手機不愿透露更多,表示那是別人的隱私。

    “不是我們部,也就是說要擴大到學(xué)校范圍!”笨蛋三人組齊聲道。

    全錯。

    孤爪研磨從中摸到一絲趣味,唇角一勾劃出耐人尋味的笑容,眼神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喉嚨中還發(fā)出“哼哼哼”的反派笑聲,旨在炫耀“我知道你們都不知道的事”。

    看的三人組抓心撓肝。

    ——經(jīng)理喜歡的人到底是哪位?

    他們圍成一圈的模樣太可疑,黑尾鐵朗上前隨便逮了一個人問:“你們在背著我策劃什么呢?”

    音駒偵查部噤聲,四處張望誰也不看他。

    實在可疑……黑尾鐵朗瞇起眼睛,無法從他們臉上看出破綻,轉(zhuǎn)頭詢問山本猛虎。

    山本猛虎也不清楚,他忙著跟他的好兄弟田中龍之介交流情報。

    第47章

    第二次東京大合宿就在未來幾天, 各學(xué)校上報集訓(xùn)人員與后勤人員及教練名單、自行聯(lián)系包車或其他方式前往埼玉縣、特殊必需品提交給經(jīng)理集中收集……

    貓?zhí)飲寢屘氐叵蚬菊埣伲瑤?yōu)里去附近的百貨商城購置當夏出行所需的短袖衣物,美名其曰:新的開始就該有新衣服。

    排球部的所有人都摩拳擦掌, 灰羽列夫也不例外, 他現(xiàn)在還沒拿到正式選手的名額,就算在正式比賽的賽場上也只能出現(xiàn)在替補席,就連救場發(fā)球員都不會讓他上。

    畢竟列夫的發(fā)球和他的接球、扣球、攔網(wǎng)一樣爛得令人發(fā)指。

    夜久衛(wèi)輔:“還是不要讓他穿上音駒的隊服吧,很丟人的。”

    黑尾鐵朗:“要相信列夫能做到的啊~喂!列夫別逃!”

    孤爪研磨:“好累……我要休息。”

    灰羽列夫叫苦不疊, 不過始終沒有放棄。

    貓又教練在“列夫真的沒問題嗎?”和“相信黑尾和優(yōu)里的判斷”中來回橫跳,一會表情欣慰, 一會難掩崩潰,刺激得人都年輕了不少。

    第一次合宿結(jié)束不久,作為第二次主辦方負責(zé)人的大瀧真子就拉了個聯(lián)系小群,時不時在里面發(fā)送事項進程,偶爾會詢問到每位經(jīng)理的意見。

    【白福雪繪:營養(yǎng)表我會按照你們提交上來的數(shù)據(jù)提前準備好的~】

    【大瀧真子:琦玉這邊的蟲子真的非常——非常多,我購置了不少驅(qū)蚊水,到時候別忘了領(lǐng)呀! 】

    【谷地仁花:我比較怕蟲子咬,必須得穿長褲了, 好熱TUT】

    【宮之下英里:我更怕熱, 我要帶備用短褲。 】

    【貓?zhí)飪?yōu)里:同感。 】

    第二次東京大合宿即將打響。

    在此之前更為重要的是——

    “身體檢查。”

    “排好隊確認人數(shù)了哦。”

    貓?zhí)飪?yōu)里穿著黑色T恤和紅色短褲,胳膊上懸著看似不穩(wěn)的登記表,另一只手握著簽字筆,還是熟悉的半扎發(fā),一左一右的束起,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

    在她面前一字排開的是各位音駒排球部部員。

    三年級三位, 二年級三位,一年級四位。

    待所有人用簽字筆在身體檢查的登記表、上簽下大名后,她滿意地點頭,將筆收到領(lǐng)口掛住,領(lǐng)著大家前往規(guī)定教室做檢查。

    雖說是暑假,留校訓(xùn)練的社團不止他們排球部,在直井教練的指示下,貓?zhí)飪?yōu)里提前聯(lián)系了其余體育系社團共同進行,也省去了各自單獨請醫(yī)生的費用。

    他們音駒是老牌學(xué)校,校內(nèi)的醫(yī)療資源充足,特地請了幾位有意向的校醫(yī)回校檢查。

    打頭陣的就是測量身高,結(jié)果必須精準到毫米,方便到時候上報春高聯(lián)賽。

    一年級躍躍欲試,都想要第一個進去測量,越爭越前進,就在馬上破門而入的前一刻,被一紙登記表攔住去路。

    “我提前說過的吧?”

    個頭不高的經(jīng)理氣勢比笨蛋三人組里的無論誰都要強大,畢竟在中學(xué)擔(dān)任過學(xué)生會長,壓不住人怎么行?

    可愛的發(fā)型在此刻映照二次元術(shù)語中的''粉切黑'',于頭頂日光燈的照耀在臉上落下淺灰的陰影。

    登記表再度被收回到文件夾,只聽她用它在鎖骨上“咚”“咚”地敲著,接著說道:“再這么爭下去,你們?nèi)齻人的身體檢查就單獨排到下周。”

    下周——那不就是……?

    “對,合宿期間,從琦玉回東京檢查身體。”她笑得純良,“至于怎么回,當然是你們自己想辦法。”

    “不過校醫(yī)我會幫忙聯(lián)系的,產(chǎn)生的費用也得你們自費。”

    三人被唬住,相互使眼色,他推他他推他。

    最后還得靠手白球彥幫忙解圍,“安靜一點吧,優(yōu)里她看起來是認真的。”

    貓?zhí)飪?yōu)里歪頭,腦袋抵在夾板側(cè)面,似乎在疑惑他的說法。

    爭來爭去那就干脆別測了。她看起來很像開玩笑嗎?

    本人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的話聽起來像在威脅人。

    笨蛋三人組立正:“我們會聽話的!”

    像是在確認他們話語的真實性,幾秒后她才緩了動作,點頭,“嗯,那就好。”

    修剪圓潤的指甲戳住紙張,隱約能聽見那上面發(fā)出細微的滑動摩擦聲,貓?zhí)飪?yōu)里一個一個念著上面登記的名字,念完才說:“一年級的順序就是這樣。等前面籃球部的人都出來了,三年級再進去。”

    “我就在外面等你們,有問題喊我。”她說完,順著椅子就坐下了。

    作為隊長的黑尾鐵朗是第一位進去的,自然也是先出來的,出來第一件事就是用眼神示意海信行,海信行默契地捂住灰羽列夫的嘴。

    灰羽列夫:? !

    夜久衛(wèi)輔是第二位,待他進去,黑尾鐵朗再三確認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緊,才一臉堅毅地同海信行點頭。

    海信行松手,灰羽列夫幾乎是在他松手的同時掙脫出來彎腰喘著粗氣,就像是剛才那一段根本沒呼吸一樣。

    “什么……”他勉強喘過氣,驚恐問,“為什么?!”

    “列夫你剛才想問身高對吧。”黑尾鐵朗一指,“絕對不能在夜久面前談?wù)撋砀甙”

    說完禁忌,他低頭''蔑視''所有人,笑起來,“順便一提,187.7。”

    山本猛虎驚呼:“這是隊內(nèi)最高了吧!”

    “不,”旁聽的貓?zhí)飪?yōu)里插嘴,“列夫進隊了哦。”

    列夫眨眼,驕傲挺胸。

    少年人的身高討論,貓?zhí)飪?yōu)里沒再參與,只留意到孤爪研磨也坐到旁邊的椅子上,跟從百寶袋里摸東西一樣從口袋里摸出游戲機,隨時隨地安靜打游戲。

    猜到他會抽空打游戲,貼心的優(yōu)里把他排到了最后一位。

    她轉(zhuǎn)回去,耷拉著腦袋瞟手機上的信息。

    【影山飛雄:和好嗎? 】

    前面省略了一大段沒說,但每天都會詢問日向翔陽其進度的貓?zhí)飪?yōu)里知道——“我在學(xué)習(xí)新招式,日向在烏養(yǎng)老教練那邊學(xué)習(xí),所以和好嗎?”

    她思索一陣,帶著些猶豫敲下文字。

    【貓?zhí)飪?yōu)里:但是我們說好的,日向君練好的時候才和好。 】

    排球部的身體檢查進行到第三人,海信行進去了,沒人敢問夜久的身高,除了不聽勸的列夫。

    影山飛雄的回信來的很快。

    【影山飛雄:不試試怎么知道。這是你和……日向,還有日向!你們兩個告訴我的,我會試著去使用另一種傳球方式,最近就在練習(xí),可是成果不太好,我會盡全力在春高預(yù)選賽之前練成的。 】

    【影山飛雄:我改變想法了,所以和好的條件也應(yīng)該一起變吧。課本上說這叫隨機應(yīng)變。 】

    什么隨機應(yīng)變啊。

    她抿了抿唇,不自覺用力吸了下鼻子。

    【影山飛雄:可以跟我和好嗎? 】

    貓?zhí)飪?yōu)里有點固執(zhí)地想,約好的就是約好的,怎么可以中途改變。

    腦海里都能想象出影山君此刻的模樣:一定是可憐的、利用他的臉做出小心翼翼的神情——他對自己的帥氣一點自我意識都沒有。他甚至是蹲下的、仰頭以類似淋雨小狗的眼神盯著看,分明沒有示弱的眼淚,卻讓人覺得什么都能答應(yīng)他。

    ——好想答應(yīng)! !

    但是約定……貓?zhí)飪?yōu)里陷入深深的糾結(jié)中。

    在這空擋,手機“嗡”“嗡”傳來又一條新消息。

    唯恐是影山飛雄的''逼宮''宣言,她慌忙打開。

    【影山飛雄:訓(xùn)練了。今天也喜歡你。跟我和好。 】

    貓?zhí)飪?yōu)里投降,稍稍松了一口氣,心底悄悄同意了和好請求,卻不肯明面上打破約定,只回復(fù)了“訓(xùn)練加油,期待你們的新招”。

    對面沒有新回復(fù),就如他所說的一樣去訓(xùn)練了。

    身體檢查的進度進行到灰羽列夫,他是倒數(shù)第二位,進去有一陣子了。

    她還隨時關(guān)注著那兒的情況,見時間差不多,出聲提醒:“研磨哥哥,下一個是你。”

    “知道了。”游戲中的孤爪研磨似乎也在分心關(guān)注,回話的時候恰逢結(jié)束這關(guān)BOSS,退出游戲跳下座椅走進隊伍一氣呵成。

    有時候貓?zhí)飪?yōu)里真想感嘆他是個打游戲的奇才,不是游戲內(nèi)的方面,是說隨時隨地打游戲還時時刻刻關(guān)注現(xiàn)實動態(tài)的這一點。

    多等了幾分鐘,身體檢查圓滿結(jié)束。

    每位成員在檢查結(jié)束后各自到貓?zhí)飪?yōu)里那登記信息,其余人回去訓(xùn)練,她把整理好的信息交到貓又育史主教練與直井學(xué)教練那邊,方便教練們進行春高預(yù)選賽的報名。

    時間來到出發(fā)當天,貓?zhí)飪?yōu)里一起床就看到手機上收到的兩條新消息。

    【影山飛雄:一會見。 】

    【影山飛雄:見了面驗收想法嗎?可以和好嗎? 】

    收到信息的時間是凌晨,想必那是烏野的出發(fā)時間。

    貓?zhí)飪?yōu)里有點氣惱,手指敲字。

    【貓?zhí)飪?yōu)里:我知道你是認真在考慮日向君的想法了,充分知道了!可是日向君沒有練成,你該去問他。 】

    溜到手臂的薄被不住地往下滑,被主人猛的一下扯過頭頂,罩住整顆腦袋形成了偏密閉的空間,被子跟著里面的人在一呼一吸。

    貓?zhí)飪?yōu)里合上手機捶了捶額頭,皺著眉好似還在氣惱,手心卻老實泛汗,抓不住手機,“咚!”一聲徹底砸到額頭上。

    “好痛!……”

    她捂著自己受到無妄之災(zāi)的額頭,本打算再睡個回籠覺,被砸了這么痛的一下,睡意全消散了。

    笨蛋影山君。

    都怪影山君!

    藏在被子里的人影翻動。

    笨蛋影山君……

    她翻開手機,忍不住瞟了眼已閱信息。

    一會見。

    第48章

    森然高中是埼玉縣立高校, 校園主體坐落于某片森林附近,可以說是夏季最涼爽的學(xué)校了。

    “好熱——”

    不知是人群中的誰大喊了一聲,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我的冷氣呢”、“森然的體育館會開冷氣嗎”、“好熱血!” ,吵鬧聲引來過路人的圍觀。

    “拐個彎就到了。”貓?zhí)飪?yōu)里拿著地圖,時不時湊到靠譜的隊長身邊跟他再三確認,以免一不小心帶錯路。

    為了激勵人心,她還把提前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森然的學(xué)生家長送了西瓜過去,我們……”

    犬岡走:“西瓜!”

    山本猛虎:“西瓜!!沖啊!”

    西瓜對日本人總有種奇妙的吸引力, 一聽到西瓜就激動,他們就差沒把經(jīng)理扛起來跑去連夜攻下森然了。

    那場面可以稱得上''轟轟烈烈''了, 烏央烏央的一群人邁開步子沖破森然大門,一口氣殺到森然第一體育館。

    “西瓜!”福永招平眼尖,伸手指向西瓜所在處。

    第一體育館正門口橫著幾張方桌,森然高中的經(jīng)理大瀧真子正揮舞著刀切下大片西瓜,排在她前面的花椰菜頭井然有序,產(chǎn)出一片、拿走一片、換下一人。

    大瀧真子的腳邊還有泡沫箱,聽聲音是裝有完整西瓜和水,似乎還有冰塊的碰撞聲。

    不僅是西瓜, 還是冰好的西瓜!

    音駒的人群隱隱尖叫。

    經(jīng)理貓?zhí)飪?yōu)里無奈,被催促著上前,勉強跟大瀧真子打了個照面,她說的“西瓜刀”就放在另一張方桌上。

    西瓜得先搬上方桌,她腰部用力一起身,桌前早就排好了一溜人。

    “你們是什么嗷嗷待哺的雛鳥嗎。”她笑罵。

    提起刀先是將西瓜切分成兩半,本還想再對半切,他們卻等不及了,嚷嚷著“直接切!” ,鳥媽媽只好切下邊緣一塊,瓜皮堪堪分離,排在第一位的黑尾鐵朗閃身奪過,躥出隊伍當眾咬下第一口。

    “喔!!!”

    他也不多說,光用面上的表情與激動的語氣詞來引誘,看得后面還沒領(lǐng)到瓜的人牙癢癢。

    一人分到一片,率先吃完的人意猶未盡。

    貓?zhí)飪?yōu)里見他們面露遺憾,聽見有人翻找時光機。

    她坐在體育館的臺階上跟大瀧真子相視一笑,吐出嘴里的西瓜籽,向他們宣布:“大瀧經(jīng)理跟家長們都聯(lián)系好了,后面還會有西瓜吃的。”

    埼玉縣盛產(chǎn)水果,價格相較其他地區(qū)低廉,這也是她們經(jīng)理團隊商討出來的結(jié)果,實施全靠大瀧真子。

    森然、音駒:“謝謝大瀧經(jīng)理!”

    大瀧真子揮揮手接受他們的鞠躬致謝,擺起架子道:“這次可不能不吃飯偷溜去練習(xí)了哦。”

    西瓜吃完,燥熱也消散不少。黑尾鐵朗看著時間差不多,起身提議一起去校門口迎接其他學(xué)校。

    “尤其是那群上京烏鴉。”

    他特別點名了烏野,還轉(zhuǎn)頭與海信行對視,兩人想到了一樣的事情,默契地大笑起來。

    花椰菜頭:“什么什么?在笑什么?”

    囂張的黑尾鐵朗笑到眼淚都憋出來,招呼著眾人往校門口去,邊走邊說:“我跟你們說,上次合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們對著我們音駒門口的信號塔說——”

    “喔!!難道那個就是天空樹!”

    上京烏鴉之橘色烏鴉大喊,脫口而出之后改口:“我記得天空樹很高的,這個有點矮……”

    “我知道了,這是東京鐵塔!!”

    “……”

    黑尾鐵朗杵著手指隔空猛戳上京烏鴉們的方向,艱難捧腹笑得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旁邊還有個森然的花椰菜頭跟他同步爆笑。

    黑尾鐵朗:“……東京鐵塔!”

    花椰菜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貓?zhí)飪?yōu)里打了把傘,遠遠看見落后眾烏鴉一步、打著哈欠悠閑從包車上走下來的影山飛雄,他一眼就鎖定到她,她也同樣。

    影山飛雄主動抬手打招呼,遠遠地朝她做口型。

    和——好——

    她、就、知、道!

    毅然決然的,貓?zhí)飪?yōu)里指了指日向翔陽,輕巧挪開視線。

    烏野眾人眼見影山飛雄突然雄起,提著背包帶拔腿就跑,目標森然體育館。

    原本還在跟灰羽列夫比試身高增長幅度的日向翔陽見了也不服輸,一左一右抓著列夫跟研磨的手就飛奔出去。

    他們前腳還在比,灰羽列夫絕不可能放棄這次機會,提速就是跟他、跟影山飛雄一起比賽,看看誰先到達體育館。

    就是苦了孤爪研磨。

    “好厲害……”

    谷地仁花驚嘆,抓著雙肩包背帶的手不自覺收束。

    清水潔子帶著她跟已經(jīng)到場的經(jīng)理們打了聲招呼。

    “走吧,先把行李放到教室。”貓?zhí)飪?yōu)里的行李也還沒放過去,他們吃完西瓜緊接著迎接了他校,此時正好結(jié)伴前行。

    大瀧真子一身輕,跟成員交代了為烏野切西瓜吃的事情,領(lǐng)著她們介紹學(xué)校與各物品放置點。

    置水處、制冰機、食堂、擺放接收了學(xué)生家長物資的場所……經(jīng)理教室還是安置在3樓,布局與音駒的那一次大致相同。

    等她們這邊結(jié)束再回到體育館,最后一個西瓜被烏野吃下肚,大家的行李也都統(tǒng)一收拾好了,正列隊準備開始第一場練習(xí)賽,各隊派出代表進行抽簽。

    破冰的第一局偏娛樂性質(zhì),旨在看哪支隊伍運氣差抽到輪空。

    “我!我來抽!”灰羽列夫高舉雙手,情緒激動勢要抽簽之神聽見他的呼喚,“我要跟日向打!”

    被點名的日向翔陽不甘示弱,也舉手高喊:“我也要抽!”

    “要跟烏野打的話……”孤爪研磨低吟,指名道姓,“那讓優(yōu)里來抽簽吧。”

    此話一出,沒有人有意見,黑尾鐵朗和海信行以及一幫盲目的一年級都是舉雙手贊成,推出他們的經(jīng)理去進行這一''盛大''的抽簽儀式,每個人的眼里閃爍著光芒仿佛在說:

    ——與烏野的練習(xí)賽,勢在必得!

    貓?zhí)飪?yōu)里拗不過他們,只好出動。其他學(xué)校見音駒這樣,也推出各自的經(jīng)理抽簽,擁有豪華配置的梟谷和烏野出戰(zhàn)的則是雀田熏和清水潔子。

    第一戰(zhàn),由經(jīng)理打響。

    抽簽的盒子自然是由森然這邊親情提供的,總共五支簽子,抽到同一種顏色的為一組。

    “咚咚咚咚……”木質(zhì)抽簽棒在抽簽盒中翻動,順序已被盡數(shù)打亂,一切全憑手氣。

    萬眾矚目的貓?zhí)飪?yōu)里率先伸出手,抓住她選定的一支。

    清水潔子緊隨其后,宮之下英里、雀田熏,最后是大瀧真子。

    成敗在此一舉!抽出簽子——

    音駒的是紅色。先不管紅色代表著什么,笨蛋三人組盲目歡呼。

    “……”

    貓?zhí)飪?yōu)里握著手中的紅色簽子沉默,沒記錯的話,紅色好像是……

    她轉(zhuǎn)頭看向其他經(jīng)理。

    清水潔子:藍

    雀田熏:藍

    宮之下英里:綠

    大瀧真子:綠

    烏野與梟谷、生川與森然對戰(zhàn)第一局。

    嗯,紅色是輪空的簽。

    貓?zhí)飪?yōu)里捏著輪空簽回了自家隊伍,難得心虛。

    “誒——!我的烏野沒了嗎?”灰羽列夫遺憾喊道。

    孤爪研磨小聲嘀咕,“按道理來說應(yīng)該沒錯的啊。”

    “喔,難道是……”黑尾鐵朗想到什么,上身前傾捂著嘴湊到孤爪研磨的耳邊,說了句只有他們兩個聽得見的話。

    孤爪研磨領(lǐng)悟,“那也沒辦法。”

    是因為他倆還沒和好吧。

    貓?zhí)飪?yōu)里悄悄吐舌,瞟了眼在做熱身的影山飛雄。

    影山君說在練的新招應(yīng)該是還沒練成,不然就不會發(fā)“驗證想法”而是“驗證成果”了。但至少有了個雛形,她很期待,還有日向君的進步。

    圍觀的直井教練拍拍手示意集中,說道:“既然輪空了,那就好好看看他們學(xué)校都有多少進步。尤其是列夫,聽說烏野的日向翔陽在學(xué)習(xí)新招式,你小心落后。 ”

    直井教練學(xué)會了如何激勵灰羽列夫。

    “咦?”

    認真用眼睛學(xué)習(xí)中的灰羽列夫發(fā)出一聲疑惑,“那球好奇怪,這不是根本沒送到日向的手中嗎?半個月前不是這樣的。”

    他遲疑道:“烏野的二傳退步了?”

    “笨蛋,你入選youth那個影山飛雄都不會退步的。”黑尾鐵朗給了他一個暴栗,吹了吹拳頭,“那球有點奇怪。”

    不過他不在場上,做不到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這就是他還沒練成的新招……貓?zhí)飪?yōu)里全神貫注地盯著,所以也看得清楚:距離不夠而落下的球路很奇怪。

    不像以往的精準直線送到日向翔陽的手中,跟尋常拋物線也不同,那球就像是……

    “……停在半空中,然后垂直落下。”她喃喃道,撅著嘴角覺得自己說出了不符合常理的話。

    灰羽列夫:“什么?!”

    扭頭鉆到孤爪研磨的面前,瞳孔發(fā)光,大喊:“研磨前輩!我也要這樣的!”

    孤爪研磨在思考游戲攻略,被眼前忽然出現(xiàn)的臉嚇了一大跳,彈跳著躲到黑尾鐵朗的身后,探出驚恐的半顆腦袋緊盯列夫。

    “……做不到。”他拒絕的干脆利落,“他的天賦點不一樣。”

    場上瞬息萬變,又是一球。

    貓?zhí)飪?yōu)里再度確認了那特殊的球路,這次是給的遠了。

    等等,接住了?

    她眉頭一跳,是連姿勢都維持不住的日向君,伸出左手手臂救球。

    救下影山飛雄失誤的球,還憑此得了一分。

    影山飛雄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又扭頭望向貓?zhí)飪?yōu)里。

    貓?zhí)飪?yōu)里抿唇,眼神仿佛在訴說:

    她早就說過,日向君一定可以的。

    第49章

    烏野剛結(jié)束一輪坡道罰跑,結(jié)伴喘著氣往體育館回,彼此討論結(jié)束的那一局。

    “日向君!”貓?zhí)飪?yōu)里就站在大門不遠處喊他。

    “喔,貓?zhí)铮 比障蛳桕柋奶蛘泻?肉眼可見高興起來。

    他們倆的友誼在過去這半個月里迅速升溫,貓?zhí)飪?yōu)里會每天詢問他的練習(xí)進度、遇到的難題和心理狀態(tài),日向翔陽也習(xí)慣每天一條信息的存在,知道她在關(guān)心自己。

    “剛才那局我看到了,日向君真的是太——棒了!”她繪聲繪色, 沖出左手手臂還原操作,剖出夸獎的話不要錢似的全都倒給他, “你的進步超級大,接的那一球是有跟西谷同學(xué)學(xué)習(xí)的嗎?”

    “嗯!你看出來了嗎?”日向翔陽手舞足蹈,撓了撓后腦勺,“烏養(yǎng)教練的提議很好,我跟不同年齡的人練習(xí)之后感覺什么球都不會驚訝了!”

    一個黑紅, 一個白黑,堵在體育館大門旁若無人地進行夸獎活動,明明是不同的兩所學(xué)校。

    “我說,那兩個人……”菅原孝支戳影山飛雄,掩著嘴小聲問, “什么時候這么熟了?”

    “影山你知道嗎?”

    影山不知道, 影山飛雄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默不作聲調(diào)整好呼吸,向烏養(yǎng)教練詢問了下一場的對手與己方上場成員。

    信息無誤。他走出體育館, 行至貓?zhí)飪?yōu)里的身旁, 眼睛一瞟跟日向翔陽說:“下一場要開始了。”

    ——僅憑一句話就令日向翔陽退場。

    待日向徹底跑開,他才轉(zhuǎn)過頭,盯著她看。

    說實在,貓?zhí)飪?yōu)里并無跟朋友吵架的經(jīng)驗,現(xiàn)在架吵了,她搜刮完大腦卻想不起來該怎么和好。

    一秒、兩秒……直直被盯了一分鐘,貓?zhí)飪?yōu)里終于忍不住,主動迎上,別扭地問:“……干什么。”

    仿佛就在等她開口,話音未落影山飛雄就接上:“我也要。”

    “什么?”

    “那個。”

    “什么哦……”貓?zhí)飪?yōu)里翹著嘴極小聲嘀咕,他們兩個可還是在表面吵架的,她沒有親口承認過和好。

    聰明的貓?zhí)飪?yōu)里一時有些頭疼。

    “上次的''加油'',”影山飛雄朝她邁了一大步,“還有這次的,你只夸了日向。”

    “你、就不能……”

    他拼命回憶著她曾說過的話,表情扭曲,艱難地一字一音往外吐:

    “你就不能、……夸夸我嗎,貓?zhí)铩?br />
    貓?zhí)飪?yōu)里瞪大了雙眼,滿腦的“要怎么和好”被他一句話瞬間清空。

    “什、不,”她有些結(jié)巴,“影山君,你剛才說什么?”

    沒聽錯吧?她沒聽錯吧?影山在討要夸獎? !

    這反應(yīng)顯然就是聽清了,影山飛雄怎么都不肯再說一遍,噘著嘴固執(zhí)地繼續(xù)盯她。

    ——好可愛! !

    她強行憋住尖叫。

    手,探了出去。

    看出她的意圖,影山飛雄也不肯低頭,甚至揚起下巴,頗有些倨傲地說道:“和好。”

    他就連這時候還在想著和好,這正好給貓?zhí)飪?yōu)里一個臺階下。

    “和好!和好!”她忙不疊喊道,連連點頭,腳尖下意識用力踮起,縮短與他的距離。

    和好,就好。

    影山飛雄松懈,低下頭任由她揉腦袋。

    “……那我們和好了。”他再度確認。

    “嗯!”貓?zhí)飪?yōu)里應(yīng)道,“吵架結(jié)束。”

    總算和好了。兩人不約而同在心底松了口氣。

    貓?zhí)飪?yōu)里摸夠了,讓他維持著微蹲的姿勢,幫他用手梳理著揉亂的頭發(fā)。

    白皙的手指在黑色發(fā)絲間穿梭,一會在腦后順下,一會又出現(xiàn)在影山飛雄的眼前。

    他遞出下巴,想悄悄用鼻尖碰她的手指。

    卻在下一秒,收拾好殘局的人收回了手。

    “好啦,完全看不出來被揉亂過。”貓?zhí)飪?yōu)里在整理好的腦袋上拍拍,示意他可以直起腰了。

    影山飛雄輕輕“嗯”了一聲,抬起手捂在被拍過的地方,忽然說:“喜歡你。”

    “唔……!”

    她猛地閉上眼睛,耳尖微紅,脖頸牽動腦袋后仰,不住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今天已經(jīng)說過了,之后不許說。”

    貓?zhí)飪?yōu)里豎起一根食指在嘴唇前,皺著眉頭顯得很嚴肅。

    影山飛雄被她影響,也不自覺嚴肅點頭。

    和好的二人相伴進了體育館。

    東京大合宿首日,音駒贏下四場,烏野全輸。午飯與晚飯是由白福雪繪特別制作的營養(yǎng)餐,對比起上回發(fā)綠的營養(yǎng)糊糊,她在外表上下了不少功夫,口味也有一定改良,至少這次的營養(yǎng)餐非常受歡迎。

    此次改進的晚飯制度也廣受好評,球員們可以自行選擇用餐時間前往食堂,經(jīng)理們也只需要留一人值班到食堂關(guān)門,額外安排了以學(xué)校為單位的提醒用餐隊伍。

    這樣的制度要是還有人錯過晚餐,那她們也無可奈何,自行想辦法求人吧。

    好在第一天晚上沒有離經(jīng)叛道的人,前魚塘塘主大瀧真子滿意頷首,真誠希望第二天也如此平安無事。

    翌日,''大逆不道''的''逆子''出現(xiàn)了,雖然不是不吃飯的那方面。

    “優(yōu)里——救命,快救救我!”灰羽列夫襲來。

    他大概是本次合宿最高的那一個了,此刻正努力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藏在比他小了好幾圈的貓?zhí)飪?yōu)里身后,兩手一左一右分別拽著她的胳膊,妄圖借此擴大掩護的范圍。

    “列夫,這次怎么了?”貓?zhí)飪?yōu)里問。

    這樣的場面在音駒發(fā)生的次數(shù)不能說不少,簡直可以用日課來形容。

    每天都會有一只龐大的列夫躲在誰身后,每天的針對性訓(xùn)練都讓他叫苦連天,每天都在期待后一天的訓(xùn)練,后一天期待再后一天。

    灰羽列夫撒著蛋花眼,“今天的自主練習(xí)是接球。”

    “接球……”貓?zhí)飪?yōu)里沉吟,“是夜久前輩啊,祝你好運。”

    她作勢就要往食堂走。

    “不別走!”列夫尖叫。

    “昨天我跟黑尾前輩去了第三體育館,據(jù)研磨前輩說,我是被拖回教室去的。”他沉下臉色很是唬人,回憶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是好好吃完晚飯、消化得差不多了才跟隨黑尾鐵朗去了第三體育館,在那里進行攔網(wǎng)練習(xí)。

    ——本來是這么約好了的,可是黑尾前輩硬是說同在三館的梟谷王牌絕對會拉他攔網(wǎng),非要把攔網(wǎng)訓(xùn)練改成接球訓(xùn)練。

    結(jié)果就是他接了個半死,半道似乎有個誰也來了三館,但他那時都在昏迷狀態(tài)了。

    貓?zhí)飪?yōu)里:“什么昏迷,列夫你是趴太久睡著了吧。”

    被戳破的灰羽列夫一噎,無理取鬧道:“我不要練接球了,扣球、攔網(wǎng)……哪個都好!”

    “今天是夜久前輩……”貓?zhí)飪?yōu)里從他手中扯開自己的衣角,熟練地使用引誘般語氣說道,“夜久前輩很溫柔的,你忘了嗎?他好幾次請我們吃冰棍。恐怖的接球訓(xùn)練僅限隊長。”

    要問音駒的第一海拔灰羽列夫的優(yōu)點是什么,作為發(fā)掘他的貓?zhí)飪?yōu)里能夠列舉出一大堆,但其中最為矚目的就是——人很好。

    雖然她無論對誰的評價都是:是個好人。

    但灰羽列夫的好,是很特別的那種,跟他說什么都會聽進去,不論多離譜他都會信以為真。

    就比如當下,分明在音駒也單獨跟夜久衛(wèi)輔訓(xùn)練過幾次接球,他就像全忘了,只聽得見“夜久前輩很溫柔的”,就信了。

    “我明白了。”

    灰羽列夫站了出來。

    “我要去訓(xùn)練,晚飯遲一點再吃。”

    “夜久前輩,還在等著我!”

    貓?zhí)飪?yōu)里笑著跟他揮手,“一路小心~”

    應(yīng)該能堅持到明天,明天就會偷溜了。

    左右不是她要考慮的急事,一身輕去食堂吃晚飯。

    這個點是她們提前約好的吃晚飯時間點,監(jiān)督其他成員的同時也不能忘了自己的飯點,也更方便后續(xù)工作安排與開展。

    食堂中暫時沒有球員用餐,大桌被經(jīng)理們占據(jù),桌上已經(jīng)擺好碗筷與食物。

    “優(yōu)里,快來。”大瀧真子招呼著她坐下。

    屬于經(jīng)理們的晚飯是宮之下英里提議的炸漢堡肉、谷地仁花想吃的飯團,由雀田熏料理而成。

    “抱歉來晚了,列夫又在嚎。”貓?zhí)飪?yōu)里隨口解釋了他們音駒的日課,惹得眾經(jīng)理發(fā)笑。

    她說:“明天的晚飯就交給我吧,有什么想吃的嗎?”

    “嗯……現(xiàn)在正在吃,所以沒有頭緒!”宮之下英里嘴里含著漢堡肉說道。

    白福雪繪:“我也是~”

    其他人紛紛想她自由發(fā)揮,未知的晚飯也是驚喜。

    “那我就自由發(fā)揮了。”優(yōu)里答。

    清水潔子咬下一口飯團,驚嘆:“是天婦羅飯團?”

    “沒錯,是我的得意之作。怎么樣?”雀田熏問她。

    “很好吃。”她用手背推眼鏡,笑道,“應(yīng)該會成為未來最喜歡的食物了。”

    雀田熏:“真的?那我可就太開心了!”

    距離規(guī)定巡邏的時間還很充足,幾人吃得慢,席間談天說地不知不覺便享用完所有食物,這是對制作人雀田熏最大的肯定。

    “今天該誰去抓魚了?”大瀧真子問道。

    她們給提醒吃飯任務(wù)起了個“抓魚”的代號,只有經(jīng)理們才聽得懂。

    貓?zhí)飪?yōu)里擦完嘴,默默舉手。

    大瀧真子問:“需要我一起去嗎?”

    “不用,沒關(guān)系。”貓?zhí)飪?yōu)里搖搖頭,“我一個人就夠啦,不要小看我哦。”

    說著,還揮舞著拳頭展示似有似無的肌肉,表情毅然。

    “哈……好好好。”大瀧真子被她這副樣子逗笑,甩了甩手,“這次輪到我洗碗,等你的好消息啦優(yōu)里。”

    第50章

    東京大合宿第二天, 抓魚行動派出貓?zhí)飪?yōu)里。

    因為是森然主場,或許還有大瀧真子提前警告過的原因,她剛一腳踏進森然與生川的體育館,花椰菜頭當即組織成員列隊,生川的鱈魚嘴也不甘示弱,兩支一字排開的隊伍齊聲喊:“已經(jīng)吃過晚飯了,感謝經(jīng)理的付出!”

    看來大瀧真子在隊伍秩序上下了不少功夫。

    貓?zhí)飪?yōu)里跟他們揮手告別,順路先去了第三體育館, 那邊是混合館,可以去三館跟各校球員交流訓(xùn)練, 不局限于本校。

    敞開的大門上封著緩沖網(wǎng),透過網(wǎng)眼數(shù)清里面的人:梟谷的木兔光太郎和赤葦京治、音駒的黑尾鐵朗、烏野的月島螢。

    他們在練習(xí)扣球和攔網(wǎng),她聽見黑尾鐵朗在指導(dǎo)月島螢如何攔網(wǎng)。

    木兔光太郎得利會扭頭向赤葦京治討要夸獎,對面攔網(wǎng)成功會一并指導(dǎo)月島螢如何耀武揚威。

    赤葦京治:嗯。

    月島螢:……

    四人組異常和諧, 叫人不忍心打擾。

    “打擾一下。”忍心的貓?zhí)飪?yōu)里出聲。

    四對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她。

    黑尾鐵朗率先抬手,隔著緩沖網(wǎng)同她打招呼,“呀優(yōu)里,你也要來訓(xùn)練嗎?”

    “不, 我是來提醒你們吃飯的。”她看向注重休息的月島螢, 提醒道, “再不去吃, 食堂就關(guān)門了哦,月島同學(xué)。”

    早就想走了的月島螢乖巧鞠躬,很有禮貌地道謝:“謝謝, 貓?zhí)锿瑢W(xué)。”

    這邊也是異常和諧。

    “喔——”黑尾鐵朗發(fā)出意味不明的感嘆,回頭看向梟谷的二人,“我們經(jīng)理這么說了。收拾一下今天結(jié)束吧。”

    見四人組收拾起三館, 抓魚行動分隊長貓?zhí)飪?yōu)里功成身退。

    下一個是幸運分到單獨一館的梟谷,她與他們不熟,也許是不熟的加成,貓頭鷹們都很聽話,一說就收拾去吃飯了。

    期間還拒絕了梟谷帥哥的搭訕,貓?zhí)飪?yōu)里估算著食堂的時間,音駒和烏野所在的體育館可以稍微慢一點,免得只有一個人值班的食堂忙不過來。

    前面轉(zhuǎn)彎,一館透出的光撒在走廊地板上,偶有球影聳動,伴隨著清脆的擊球聲。

    “列夫!別抱著手跑!”

    還有夜久前輩的吼聲。

    一館也布置了緩沖網(wǎng),貓?zhí)飪?yōu)里在門口換好鞋,拂開網(wǎng)走了進去。

    入眼的就是兩個分開的球場,中間用長到垂地的分割網(wǎng)劃分,左邊是音駒,右邊是烏野。

    海前輩和福永前輩早在十分鐘前就離開了,她在前往三館的路上偶遇過他倆。

    嚴格按照作息表行動的山本前輩在飯點就吃過飯,這會是他固定的器材鍛煉時間,所以不在體育館。

    研磨不用問,他不參加自主練習(xí)已經(jīng)是音駒的共識。

    夜久衛(wèi)輔爬上高臺,一手舉著球一手直指對面的灰羽列夫,喊道:“列夫,你還有三個球,趕緊起來!”

    “別忘了要把球打回我這邊!”

    被哄騙的灰羽列夫像個爬蟲趴在地上,疑似陷入昏迷。

    “給我起來!!”夜久衛(wèi)輔一眼識破,指使犬岡走去撓他癢癢。

    貓?zhí)飪?yōu)里及時上前阻止,幫列夫向夜久衛(wèi)輔求情:“夜久前輩,今天就到這里吧?”

    “食堂馬上就關(guān)門了,我記得夜久前輩你還沒吃晚飯。”

    夜久衛(wèi)輔瞇著眼盯列夫,單手叉腰冷哼一聲:“放過你,明天繼續(xù)。”

    明天他估計要溜到黑尾鐵朗那邊受難……地上的爬蟲滿血復(fù)活。

    音駒的動靜招惹了隔壁烏野的注意,他們這才發(fā)偌大的現(xiàn)場館里多出一個人。

    昨天同樣的時間也有經(jīng)理來過,自然有聰明人知道是飯點快過了。

    “大家收拾一下,食堂馬上關(guān)閉了。”

    烏野主將澤村大地指揮大局。

    大部分人都聽話,只有那兩個刺頭,不信邪地一次又一次、一球又一球試圖配合上。

    “……可惡!”影山飛雄怒罵。

    他和日向翔陽合練兩天了,效果卻一次比一次差,不是日向,是他怎么也練不好停留在空中的球路,從未覺得排球有這么不聽話。

    影山飛雄喊:“再來一球!”

    熱血上頭的日向翔陽正要應(yīng)答,就聽澤村大地吼:“再來什么再來!馬上給我收拾了去吃飯!”

    日向翔陽屈膝半蹲,兩手落在腰間是打球姿勢,狡辯道:“下一球就能成功了!”

    “下一球就能成功,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影山飛雄見縫插針。

    他倆緊緊盯著澤村大地,眼睛里仿佛閃出期待的光芒,如同怪人速攻筆直的球路射向主將。

    唔!

    澤村大地捂著胸口,顫顫巍巍地反身求助菅原孝支。

    菅原孝支確有一計。

    善于觀察的他早就發(fā)現(xiàn),隔壁經(jīng)理身上有一股''治得住影山飛雄''的氣質(zhì),更別說她現(xiàn)在還跟日向翔陽關(guān)系親近起來。

    他果斷伸手作喇叭狀向音駒的場地大喊:“貓?zhí)锿瑢W(xué),影山和日向不肯吃飯!”

    音駒那邊在幫忙收拾的貓?zhí)飪?yōu)里猛回頭。

    腰間夾著的排球被她丟給芝山優(yōu)生,腳步換了個方向,往烏野半場走去,邊走邊輕拍手中的灰塵,很給菅原孝支面子。

    “日向君。”她笑道,“森然和生川已經(jīng)吃了,梟谷在去的路上,音駒現(xiàn)在在收拾,列夫就要快你一步了。”

    日向翔陽立正,“是!我這就去!”

    轉(zhuǎn)向下一位,貓?zhí)飪?yōu)里喊:“影山君。”

    頓了一秒,又閉上嘴巴,什么都不說。

    貓?zhí)飪?yōu)里:盯——

    影山飛雄被她盯得心底發(fā)毛,揉著后頸舉白旗投降。

    “嗯,還是貓?zhí)锿瑢W(xué)好用。”菅原孝支評價。

    “能幫到你們也挺好。”貓?zhí)飪?yōu)里跟他客套。

    菅原孝支:哈哈。

    貓?zhí)飪?yōu)里:哈哈。

    烏野收拾起場館就如同龍卷風(fēng),里面混了個著急追趕灰羽列夫的日向翔陽,三兩下打掃完衛(wèi)生追趕上走在前面的音駒,其他烏鴉的勝負心也被他激起,一個接一個用跑的往前沖。

    “你不跑嗎?影山君。”貓?zhí)飪?yōu)里疑惑,腦袋微微倒向執(zhí)著跟她同步的影山飛雄,“日向君都要成為第一了。”

    “我沒那么幼稚。”影山飛雄淡淡地說,“到了食堂,打飯還要排隊。”

    ——不如落在最后,還能避讓開其他人跟你多說幾句話。

    不成型的嘆聲一上一下,貓?zhí)飪?yōu)里了解了。

    前面的音駒和烏野越跑越快,與他倆的距離越拉越開。二人又各自有意識地放慢腳步,逐漸丟失了他們的視野。

    “……”

    影山飛雄忽然說:“你是對的。”

    “嗯?”

    “日向。”

    “喔。”

    貓?zhí)飪?yōu)里擺出不甚在意的模樣,閉上嘴巴往外“卟”“卟”“卟”地吐氣。

    這是要他繼續(xù)說的意思,影山飛雄一瞬就理解了。

    嘴唇微分,復(fù)又閉合,喉結(jié)滾動吞下一口唾液,他沉默片刻才開口:“……他能做到。”

    貓?zhí)飪?yōu)里:“沒了?”

    影山飛雄:“沒了。”

    “誒——我還以為影山君會說很多夸獎日向的話。”

    她掰出指頭細數(shù),“我以為會是''他居然做到了,太不可思議了!''或者''我很驚訝,難以置信''之類的。”

    說完,大步蹦跳竄到前面,趕在影山飛雄想加快腳步與她并行前突然轉(zhuǎn)身,用自身做威脅強迫他停下。

    兩手背在腰后,上身前傾仰起頭,接著便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睫毛撲閃撲閃的,仿佛在說“你說呀”。

    不僅前進的步伐被堵住,被她引誘到嘴邊的話也剎停。

    “我、……”他想反駁,僅僅吐出了一個字就緊閉嘴巴,眼神很不自在地四處亂飄。

    期待影山飛雄能說出夸獎人的話這件事本來就較為異想天開。

    貓?zhí)飪?yōu)里耐心地等了幾秒,料到他不會說。

    “那我來說!”

    她掉了個頭,身后交疊的雙手顯露在影山飛雄的眼前,重新往前走,十根手指齊上陣朝他勾,示意他跟上。

    “影山君,很棒!”

    影山飛雄一滯,加快腳步跟上,這次并不是并行,而是鬼使神差地追隨著她不安分的手指。

    “我有看到哦,影山君在改進球路對不對?”

    她絮絮叨叨地描繪著她眼中的影山飛雄。

    “以前都是''唰!''地一下就穿過日向君了,這次變成了停在空中垂直落下,我想影山君是讓日向君在停頓的這一點點時間里考慮好落球點。”

    身后的手收回,在身前合掌,掌心響出“啪”。

    她側(cè)倒著腦袋,辮子隨后發(fā)垂落,腳尖輕快。

    “影山飛雄君。”貓?zhí)飪?yōu)里喊道,“我看見了,你真的很棒。”

    “……”

    “嗯。”

    “但是還沒練好。”

    貓?zhí)飪?yōu)里搖搖頭,說:“那是未來的事情。”

    影山飛雄還想說,就見她再次轉(zhuǎn)過身。

    “現(xiàn)在的影山君非常棒!”

    她的眼睛在燈光照耀下隱約泛著光,期待地看著他,問:“影山君有什么想說的嗎?”

    ——試著夸夸別人。

    影山君低頭陷入沉思。

    影山君想到了,抬頭。

    他說:“我喜歡你。”

    貓?zhí)飪?yōu)里:?

    貓?zhí)飪?yōu)里:什!

    “不是在說這個!!”她又鬧了個臉紅,手忙腳亂急忙喊,“你就不想夸一下日向君嗎?”

    “我為什么想夸日向那家伙?”影山飛雄臉上的嫌棄不似作假,“跟以前一樣的爛球技,頂多進步了一點點、一點點點點。”

    “!!”貓?zhí)飪?yōu)里被他的話堵住。

    她氣惱,強行遏止他的動作。

    “影山君今天已經(jīng)說過''喜歡''了!”

    “一天只能說一次,明天你不許說。”

    影山飛雄:?

    影山飛雄:“為什么一天只……”

    貓?zhí)飪?yōu)里:“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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