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比說葷話,沈辭不亞于傅硯觀,可怕就怕這人頂著一張嚴肅的臉,然后一本正經的跟你講這些事情。
從在醫院的那次,沈辭就看出來了,傅硯觀表面看起來是個性冷淡,可其實他玩兒的花樣多著呢。
沈辭不敢想,以前的自己得多慘。沒得痔瘡都是老天眷顧。
“想什么呢?”
傅硯觀有幾分不悅,抓著沈辭肩膀把人又往上提了幾分,隨后像是懲罰一樣動作更快了些。
“嗯...”沈辭有些吃不消,他實在想不明白,傅硯觀腦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這架鋼琴少說也得有幾百萬吧?
就這么嚯嚯了?
再次走神,屁股立刻挨了一巴掌,沈辭吃痛,連帶著身形也不穩了。
鋼琴發出一連串的雜音,沒等沈辭抱怨,房間門就被推開了。
“我說你們干啥呢?傅硯觀你手生了?琴都不會彈了?知不知道已經...”
秦溯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三人面面相窺,隨機沈辭爆發出一聲尖叫,狼狽的從琴上爬下來,就近鉆到了琴底下。
秦溯有些尷尬:“那個...不是故意的...”
傅硯觀沉了臉:“滾。”
房間門再次關上,但事情被打斷后,兩人也都沒了興趣,傅硯觀有些懊惱,連忙彎下腰去看沈辭。
“抱歉。”看著沈辭那張越來越冷的臉,傅硯觀真誠道歉,“之前沒帶其他情人回來過,沒想到鎖門。”
要是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就更亂了。沈辭敏銳的捕捉到那句‘其他情人’他皺著眉從鋼琴底下轉出來,緊盯著傅硯觀:“什么叫其他情人?你還有其他情人?”
“不是。”
傅硯觀想解釋,結果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沈辭不依不饒:“就算沒有其他情人,那我呢?你把我當成了你養著的小情兒?”
“沒有這個意思。”傅硯觀確實有些理虧,因為沈辭說的可不就是真相,從前這人就是他養在身邊的小情兒,如今小情人轉正了。
但總有口誤的時候。
“我先抱你去洗澡,過會兒再跟你解釋行嗎?”
沈辭沒有言語,他緊盯著傅硯觀,雙手背到身后,摸著手腕上傅硯觀戴上來的佛珠。
許是這個東西真的能讓人平心靜氣,沈辭沒再跟傅硯觀吵,但也拒絕了他抱他去洗澡。
一場展開一半的情事被莫名其妙打斷,沈辭也有些不爽,再加上傅硯觀脫口而出的那些話,不由得讓沈辭陷入懷疑中。
前些天消下去的疑惑又開始冒頭了。
洗完澡后,沈辭換了新的睡衣,本來之前想做完就要吃很多好吃的的人也不餓了。
他神色懨懨的走出浴室,原本不知道怎么面對傅硯觀,結果出去后根本沒看見人。
鋼琴已經被收拾干凈了,盡管之前做了別的事情,現在看起來依舊還是那般圣潔。
沈辭趴到床上,賭氣般的將傅硯觀的那件大衣扔到一邊。腦袋里似乎有兩條線,一會兒相交一會兒斷開。
他突然在想,他這樣的家庭,這樣的父母,是怎么和傅硯觀認識的?就算是認識了,傅硯觀又怎么會喜歡他呢?
他真的是傅硯觀的男朋友嗎?
腦海中有一個身影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聽到他說:“這個人我要了。”
什么人?什么要了?
沈辭迫切的想要看清,可眼前就像是有一團迷霧,他越是努力,那霧就越深,并連帶著頭也跟著疼了起來。
“唔...”沈辭抬手捂住腦袋,在床上縮成一團,五官也跟著皺到一起。
他疼的難受,想要開口喊傅硯觀,可話到嘴邊后,又實在吐不出來。
就這樣不知道熬了多久,沈辭疼的翻來覆去時,一聲嘆息傳來,隨后一只溫熱的手把沈辭摟進懷里。
“怎么疼成這樣?剛才用冷水洗澡了?”
傅硯觀替沈辭揉著隱隱作痛的頭,不知是手法不錯,還是傅硯觀身上有一種魔力,沈辭竟覺得好了不少。
他枕著傅硯觀大腿,悶聲道:“就是...剛才想回憶一下以前的事,但是我想不起來,一拼命想頭就疼。”
沈辭沒有聽到傅硯觀的回答,他將眼睛睜開條縫隙,竟捕捉到了對方眼里的心疼。
見沈辭睜眼,傅硯觀才道:“過去的事不著急想起來。”
“可是我想知道,傅硯觀,我不知道是不是記憶混亂了,我認為你是我男朋友,可其實...是不是我只是你養的一個小情人...我...”
話沒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
傅硯觀伸手接住沈辭眼角滑下來的淚。
“胡思亂想什么呢?其實我剛才說的話也沒有不對,你難道不是我的小情人嗎?男朋友和小情人好像并不沖突。”
傅硯觀始終神色如常:“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就是了,別自己用力去想。”
沈辭皺著的眉松了些:“那...我們是...正常戀愛嗎?”
傅硯觀道:“當然,有一次我去祈江市電影學院講座,正好碰見你了,你嘴里啃著雞腿,直接撞到我身上,油蹭了我一身。”
沈辭眨了眨眼睛:“然后呢?”
“然后就加了聯系方式,你說之后會把錢賠給我,但是我那件衣服一萬八,你就問我能不能換一種東西賠。”
“再之后,我覺得你有趣,就開始追你,結果你比較好追,沒多久就答應了。”
沈辭道:“是你追的我?”
記憶混亂是只針對傅硯觀一個人的,所以學校的記憶他還是有的,那個時候他總是被人欺負,唯唯諾諾的,這樣的他...傅硯觀也看的上?
可是如果不是傅硯觀講的那樣,又是什么樣呢?
這個話題傅硯觀不想多聊,他伸手摸了下沈辭肚子,皺起眉道:“怎么出了這么多汗?”
沈辭稍稍做起來些,解釋道:“可能是頭疼的原因吧。”
“下次不許再想這些了,要是有想知道的就過來問我。”
沈辭疼了一遭也不愿再疼第二次了,他沒什么精神的點了下頭,隨后肚子就“咕嚕咕嚕”的叫了幾聲。
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能撐到現在對于沈辭來說已經是不易了。
但剛疼了一遭,又經歷了被人撞見那種事的尷尬,沈辭還是缺了些胃口,他打了個哈欠,翻身把自己裹到被子里。
“有牛奶嗎?我想喝一杯睡覺了。”
傅硯觀點頭:“有,我去給你熱,那...晚飯不吃了嗎?”
沈辭晃了晃頭,他扯著被蒙住臉,疲憊的長出了口氣。
這一天經歷的都是什么事啊。
就在沈辭閉上眼睛準備休息的時候,門外又來了位不速之客,只不過這次秦溯學會敲門了。
他聽到傅硯觀讓人進來。
沈辭想,還好他提前蒙住臉了,不然又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了。
這次秦溯很謹慎,確認了兩人都穿著衣服后才推開門走進來。
沈辭一動不動的裝尸體,他已經想好了,不管秦溯和傅硯觀干什么,他都不搭話,也絕不動一下!
秦溯瞥了眼沈辭,有些疑惑,但也放低了聲音:“他這是...睡了?那烤全羊還吃嗎?我都放好辣椒了。”
傅硯觀道:“他不吃了,估計是累了,一會兒直接睡了。”
蒙在臉上的被子突然往下移了幾分,沈辭悶聲道:“什么...烤全羊?”
傅硯觀強壓著嘴角,道:“知道你喜歡吃,下午的時候秦溯去鎮上買的,烤了一下午呢。不過沒事,累了就睡吧。”
沈辭剛才氣急了都沒在心里罵傅硯觀,可現在卻開始問候傅總的十八代祖宗了。
這么大個董事長,情商這么高,怎么就不知道給他個臺階下呢?
沈辭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自己給自己搬臺階。
“我其實也不是很累,而且你們兩個吃飯肯定也沒意思,我還能...還能陪你們喝點。”
沈辭說完就下了床,半點不給傅硯觀反悔得機會,由于沒來得及穿拖鞋,被傅硯觀提醒了句,又回過身拎著拖鞋往外跑。
好像晚去一秒,羊就跑了。
秦溯在后面看的直樂,對傅硯觀道:“你家這個,真沒出息。”
傅硯觀臉上也帶著幾分笑意,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我的錯,之前餓著他了。”
秦溯雙手插兜,同傅硯觀一起往餐廳走,隨口問道:“那你是怎么想的,真打算和他過一輩子?和男人和女人其實無所謂,只是就算是男人是不是也得找個家境差不多的?就算不說傅家,那單說你,身價千萬,手底下公司上市,員工幾千。”
“你再看看沈辭,他有什么?有個比牛大的胃嗎?還是有個比作精還作的性格。”
秦溯越說越覺得兩人不可行,雖然現在他對沈辭沒有那么大的意見了,但是依舊不妨礙他覺得沈辭配不上他兄弟。
秦溯嘴說個不停,結果在路過拐角時差點被自己說出口的話閃了舌頭。
沈辭背靠著墻,一眨不眨的盯著秦溯,頭一次秦溯被看的有些心虛。
這下輪到他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了,他不明白,怎么每次說沈辭壞話,都能被人抓個正著?
“那個...”
秦溯試圖開口解釋兩句,結果沈辭已經瞪像傅硯觀了,不僅眼神攻擊,還伸手擰了傅硯觀一下。
訓斥道:“我是不是管你管的太輕了?從今天開始,家規上再加一條,不許跟狐朋狗友玩兒!尤其是姓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