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
裝!又裝!
她當初創建角色的時候, 若不是因為染發?色需要氪金,她早就?給自?己?換了一個五顏六色的頭發?了。
李道意這銀發?多好看啊,她想?要還沒有。
司馬稚哼了哼:“你別裝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 其實你心里爽死了。”
李道意倒是沒想?到,司馬稚會這樣?說。
李道意就?是不喜歡自?己?的這頭發?、這□□身軀, 若是能毀掉,那是最好不過的。
之前,李道意在看見司馬稚想?剪掉自?己?額發?的時候,也曾動?過這樣?的心思?, 但他如今也懶得去做什么改變。
畢竟只有還對未來抱有希冀的人, 才會想?著去改變自?己?。
而李道意比任何都清楚,他只有過去,沒有未來。
司馬稚看著李道意出神, 那雙清透的眸子中似乎真裝滿了厭棄與惡心。
“你不會真不喜歡吧?”司馬稚問。
李道意沉沉地“嗯”了一聲,“你想?要?那給你好了。”
司馬稚連忙擺了擺手, “這頭發?當然要在你頭上?才好看啊。”
李道意輕笑了一聲,“好啊, 那我把頭也給你。”
司馬稚:“……”誰想?要了?
卓蕙心和荀疏也換上?了破舊的衣袍, 只是卓蕙心身上?的藥香,若是不加以遮掩的話,也很明?顯。
司馬稚抿了抿唇, “麻煩你們了, 為了我不被發?現?,還得這樣?遮掩自?己?。”
“阿稚說的什么話, 我們本來就?是一起的!”卓蕙心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藥香,“可是, 我身上?的味道怎么辦呀?”
若是要引誘墮魔出動?,卓蕙心或許是最好的誘餌。
卓蕙心自?己?早就?知道這一件事,只是幾?人都不言明?,也都心照不宣。
“琉光宗有一門功法,可以暫時壓制人身上?的氣息,”荀疏看向幾?人,“我先帶蕙心回?房,用靈力壓制住她的藥香。”
卓蕙心點?了點?頭,跟著荀疏離開。
司馬稚看向李道意,“你的頭發?要不要染一下啊?”
“染?”李道意似乎沒有聽過,“染頭發??”
“對啊,就?是暫時遮掩一下嘛,不然你會什么功法變成別人的樣?子么?”
變幻術是可以用的,但那要一直耗費靈力維持,就?像是之前司馬稚變的那個假李道意一樣?。
但很少有人會這么做,畢竟積攢靈力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司馬稚在房間里看了一圈,也沒見到有銅鏡之類的東西,便問李道意:“你有鏡子么?”
“你怎么知道我買了?”李道意疑惑著,將自?己?乾坤袋里的小銅鏡拿出來。
司馬稚的確不知道李道意是什么時候買的,她也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李道意真有。
司馬稚拿來一看,就?見到自?己?額前那被狗啃過的劉海。
司馬稚深吸一口氣,朝著李道意扯出一抹難看的笑,“你的意思?是,你的頭發?不好看,難道我這樣?就?好看了嗎?!”
她都懶得罵他。
這是人的手能剪出來的嗎?!
李道意抬手揉了揉,將她狗啃似的劉海揉亂,“可愛啊。”
司馬稚的腮幫子都氣得鼓了起來,她將鏡子塞到李道意的手里,“你拿好,我給你染頭發?。”
李道意怔了一下,就?被司馬稚拉到桌案前坐下。
司馬稚翻找著自?己?的乾坤袋,她自?從有了乾坤袋之后,就?喜歡往里面?裝東西,不管是什么,只要乾坤袋還能裝,司馬稚一股腦兒地往里面?塞。
李道意看著她拿出染料,不由得也震驚了一下:“你哪兒來的這些?”
司馬稚驕傲:“山人自?有妙計。”
修仙界的染料與尋常的不一樣?,只用小小的一顆,就?能將物件染成同樣?的顏色。
司馬稚攤開手掌,任李道意挑選:“你想?要什么顏色?”
李道意掃過一眼,她手中五顏六色的染料顆粒,他似乎覺得自?己?的銀發?還算好看的了。
司馬稚拉住他:“不能不選!”
說不上?是想?報復李道意,還
是想?幫他隱藏身份,但司馬稚覺得這樣?玩他,她心里面?還挺開心的。
李道意隨手一拿,拿了一顆。
司馬稚一看,嘆了聲:“哇,想?不到你表面?上?看著清清冷冷的,內心還挺狂野嘛!”
狂野……?
李道意垂眸,見著司馬稚掌中的那顆紅色顆粒,沉默不語。
李道意問:“能換么?”
這紅色似乎與他現在的銀色,并無什么不同,都那樣?顯眼。
司馬稚的速度很快,像是怕李道意反悔似的,眨眼之間就?將染料顆粒融進?了他的發?絲里。
一頭銀發?瞬間變成了鮮艷的紅色。
“好了!”
李道意下意識拿起手中的銅鏡,看過去,鏡中人的發?絲鮮艷妖冶,紅色襯得他的膚色更加白皙。
司馬稚看得也呆住,她本來是想?著,給李道意弄一個丑到哭的顏色。
她忽然想?起一句話,從李道意肩后探出頭來,同時看著他手中的銅鏡。
“我之前聽說,”司馬稚頓了頓,“親嘴親多了的人,長得會越來越像。”
李道意:“嗯?”
他和她,親得算多么?
每一次李道意都記得清清楚楚,他覺得自?己?應該記司馬稚的仇,所以司馬稚每一次掐他的腰,和咬他的嘴唇,李道意都不敢忘記。
一只手也能數過來的次數,哪里算得上?多?
司馬稚眉眼彎了彎,學著李道意的表情:“……我們像么?”
李道意脫口而出:“不像。”
司馬稚氣呼呼地捧著李道意的臉,上?手捏了幾?下,“我怎么覺得挺像的?”
李道意眉眼下壓,眼神陰郁。
他從沒被人捏過臉,就?算是被人折磨,被人殺死,也不曾有人像司馬稚這樣?捧著他的臉,捏他像是捏果子一樣?。
這樣?冒犯他的人,他應該將司馬稚殺了才對。
司馬稚對危險的感知是很敏感的,在發?現?李道意目光變化的那一刻,她立馬做出行動?,朝著他的唇瓣就?啄了一下,一觸即離。
司馬稚認真問:“真的不像么?”
“嗯。”
司馬稚也聽不懂他從喉間發?出“嗯”的一聲,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彎腰彎得難受,干脆坐在了李道意身上?,如此才好與他平視。
“你這身皮,是你自?己?捏的嗎?”司馬稚好奇。
“捏的?你當我是什么人。”李道意輕嗤一聲,兩人的呼吸貼近,灼熱的氣息交纏在一起。
從上?一次在合歡禁地遇見羅心柔開始,司馬稚就?知道李道意的身份不對勁。
在羅心柔想?殺了兩人的時候,李道意卻讓司馬稚殺了自?己?,說這一切就?可以重新開始。
他早就?不是游戲劇情里面?的那個NPC了。
但司馬稚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什么問題。
司馬稚猜測的話,最大的可能性,這李道意可能和自?己?一樣?,是被系統折磨的人。
所以司馬稚這段時間,她覺得自?己?和李道意相處得,還算“和諧友善”。
畢竟,這樣?一看,司馬稚和李道意也算是患難之交嘛。
“你是什么人?”司馬稚盯著李道意的臉,想?了想?劇情里面?關于李道意的所有描述:“劍宗的少主,兩百歲結成金丹的第?一人,無情道的魁首,日后的……”道君。
司馬稚最后兩個字還沒說完,李道意就?笑得不行,“司馬稚。”
“干嘛?”
“可愛啊。”
司馬稚:“……”
司馬稚從李道意身上?起來,坐在李道意的對面?,“我們都是親過嘴的關系了,你就?不能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么?”
李道意托腮看著她,“正如你所說。”
司馬稚不信:“那你剛剛還笑?!”
李道意直直地看著司馬稚,目光直白,也不移開。
司馬稚哼了聲,“我剛剛說的,那或許是之前的你。現?在的你,在我面?前的李道意,不是那一個,對不對?”
李道意微微點?了點?頭:“很聰明?啊,你是上?界來的?目的是為了殺了我,然后呢?你可以得到什么?”
司馬稚想?起這件事都來氣,雖然系統已經從她腦子里抽離很久了,但她或許會永遠記得系統冰冷的語氣。
“我沒有任何獎勵,”司馬稚盯著李道意,她毫不掩飾,“這都怪你,因為你用傀儡絲控制了我,導致我任務失敗,所以我再也得不到任何獎勵。”
司馬稚說這一番話,并沒有想?過能引起李道意的什么憐憫之心,他這個人能產生憐憫這種感情,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她只想?讓李道意知道,她不是修仙界的人,也不是魔域的人。如今她還留在此處,都是因為李道意的干涉。
李道意果然嘆了口氣,只不過語氣倒沒有什么歉意:“原來是因為我。”
司馬稚怎么覺得他的語氣還有一點?得意。
司馬稚試探道:“如果我說,你與墮魔有過交易,你覺得荀疏他會不會信?”
游戲劇情里就?是這樣?,李道意對卓蕙心愛而不得,所以與墮魔勾結,在荀疏還沒恢復記憶的時候,曾重傷荀疏,妄圖在卓蕙心面?前大展身手。
沒想?到正是因為荀疏受傷,讓卓蕙心與荀疏的感情猛烈升溫。
這是司馬稚在游戲中認識的李道意,但并非是面?前的他。這段時間以來,司馬稚并沒有發?現?,李道意看著卓蕙心的視線有什么異常。
而且她與李道意,雖然不是時時刻刻都在一起,但司馬稚也沒發?現?,李道意和墮魔有什么牽扯。
除了,李道意用傀儡絲控制她的那一日。
李道意揚了揚眉,司馬稚說的這些事,似乎都是在他身上?發?生過的。
只不過,過去的時間太?久了,李道意自?己?都記不清,到底是哪一次回?溯發?生的故事,或許是第?一次。
但總歸不會是這一次。
李道意輕描淡寫道:“你可以直接將墮魔、傀儡王的行蹤告訴荀疏。”
司馬稚攥緊袖邊,“我怎么會知道他們在哪兒?”
李道意微微起身,向著司馬稚的方向湊近了一些:“你不知道,千點?星總知道。”
“我早就?不是魔域的修士了,”司馬稚別過臉去,“我就?算問了千點?星,他也不會告訴我啊。而且我們之前在魔域的時候,不也沒在千點?星嘴里問出來什么,他又怎么會知道?”
李道意剛嘆了口氣,荀疏就?推門進?來。
荀疏走路沒有任何聲音,大概是一直修行養成的習慣。
荀疏走到兩人面?前,壓低了聲音:“這客棧已經不安全了,剛才我又看見藥王谷的修士也來了此處,恐怕也是朝著蓮花臺來的。”
蓮花臺是治愈和防守的神器,不僅有生死人、肉白骨這起死回?生之效,而且神器中還蘊藏著上?古的靈力修為。
修仙界的宗門表面?上?都相處和諧,時不時還會有一些修士與另一些修士交換宗門修行,但宗門之間暗潮涌動?,沒有哪個宗門會放棄尋找未知的神器,也沒有哪個宗門會放棄神器的爭奪。
誰都想?飛升,但飛升的幾?率又那么低,于是都暗地里爭奪修行資源,想?在資源上?更勝對方一籌。
既然蓮花臺現?世,想?要奪取神器的宗門,就?一股腦兒地涌現?在合歡宗境內。
“他們來得也太?快了。”司馬稚嘆了口氣。
現?在蓮花臺在自?己?體?內,她就?像是綁了一個定時炸彈,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被人找出來扒皮抽筋。
目前看來,這蓮花臺帶給她的,危險比收益高多了。
李道意起身站在司馬稚身后,低聲道:“離開客棧,換個地方,剛才我們已經被禪宗之人認出來了,若是再待下去,偽裝也沒什么用了。”
李道意用了一張傳送符,帶著三人,隨意停在了合歡鎮上?的一個巷口內,要自?己?都沒有目的地,別人才猜不到他們究竟會在哪兒。
“那現?在,我們不會要睡大街吧?”司馬稚猶豫地問。
荀疏期待地看向李道意:“道意道友還有……”靈石么?
“沒有。”李道意冷冷道,他抬起眸子來,看向屋頂:“但他有。”
“哎?好巧!”千點?星手中握著酒壺,半躺在街巷的屋頂上?,一身紅袍鮮艷,與李道意此刻的發?色格外相似。
李道意仰頭看去:“不巧,專門來找你的。”
千點?星懶懶直起身子,“等你們好久了,現?在才來。”
司馬稚不知道千點?星是什么時候來的,游戲劇情里面?沒有出現?過,在這之前,李道意也沒告訴過她。
荀疏看起來對于千點?星的到來,也像是早有預料,只有司馬稚和卓蕙心一臉懵。
荀疏拱手朝著千點?星行禮:“多謝魔君相助。”
知曉兩人身份的司馬稚,認真看著千點?星是如何在荀疏面?前裝腔作勢的。
她真想?用留影石記錄下來,以后就?作為千點?星耀武揚威的罪證。
千點?星帶著幾?人走進?一旁的小宅院,司馬稚的目光實在灼熱,千點?星悄悄靠近司馬稚身邊:“如何?是不是沒有想?到,本君如此帥氣地出場?”
“呃……”司馬稚咕噥一聲:“不過如此。”
在這修仙界中,司馬稚所有見過的人里面?,她還是最喜歡李道意的那張臉。
雖然李道意這人性子爛,但實在美麗。
“啊對,”司馬稚拉住千點?星的手臂,“你和他們是什么時候聊好的?”
千點?星打量了一下司馬稚:“還不是因為你,你現?在體?內有蓮花臺,可是魔域的金缽缽,再怎么說,你也是魔域的圣女啊。”
“你這話也太?無情了。”司馬稚無語道,雖然知道這修仙界的人大都冷漠,但千點?星這話也太?傷人了。
千點?星想?了想?,“那本君應該說什么?因為你是本君的未婚妻,所以本君義無反顧地來救你?”
“未婚妻?”李道意不知什么時候,撐開了長星傘,走到兩人中間,“誰是誰的未婚妻?”
千點?星雙手抱胸,朝著司馬稚揚了揚下巴,“自?然是她啊,本君的小青梅、童養媳、娃娃親……”
合歡宗境內的天空白得刺眼,落下的雪花,被李道意的長星傘擋住,他的半張臉也隱藏在傘下,看不清神情。
千點?星狐疑地看向李道意:“你撐著傘做什么?”
李道意輕笑了一聲,將傘微微移向司馬稚。
明?明?是千點?星問的話,李道意卻是對著司馬稚說:“我見不得光。”
第32章 032
司馬稚沒聽出來李道?意的意有所指, 她拉過?千點星的手臂,警告道?:“你不?要胡說?八道?。”
李道?意的目光落在司馬稚的手上,千點星的紅衣襯得司馬稚的手更加白皙, 千點星的衣衫也被司馬稚握出了一些褶皺。
千點星彎了彎腰, 與司馬稚平視,“雖然本君并不?想承認你這個未婚妻, 但本君也沒有什么辦法,畢竟定都定了,還能改么?”
司馬稚可不?記得這件事,雖然她是穿進自己?捏的游戲角色的身體, 但這個身體的記憶并沒有讓司馬稚繼承下來, 司馬稚也完全不?知道?系統當時是怎么安排的。
“那我是魔君的未婚妻?”司馬稚頓了頓,“還是……”你的啊?
這千點星可是假扮的魔君,真正的魔君是荀疏啊。
千點星不?答, 直起身去,多看了傘下的李道?意一眼, 哼著小調慢步離開。
雪下得大了一些,司馬稚也鉆進了李道?意的傘下, “你這傘還挺好用的。”
“哦。”李道?意往后退了一步, 將傘面移開,司馬稚凌亂的額發上瞬間落上了幾?枚雪花。
司馬稚:“……”
司馬稚上前一步,李道?意就后退一步。
“給我遮一下不?行嘛!”司馬稚站定。
李道?意停下來, 手中的長?星傘微微傾斜, 看清了司馬稚的面容,他緩緩道?:“避嫌。”
司馬稚愣住, 不?知道?他這兩個字從何說?起,“你們中邪了嗎?怎么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李道?意不?想多說?, 轉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小院是千點星安排的,在合歡鎮中心,此處人來人往,或許能混淆幾?人的氣息。
小院不?大,房間一人一間,空間還很?狹小。
千點星給自己?留了間最?大的房間,住著舒適。反正千點星又?不?是來找墮魔的,他只想將魔君和如今擁有蓮花臺的司馬稚帶回魔域。
魔君也可以不?回去,但司馬稚必須要跟千點星走。
司馬稚就住在李道?意隔壁,她剛走到檐下,就聽到身側關門的聲音。
“搞不?懂你們男人。”司馬稚剛推開自己?的房門,而腳步一轉,走向了李道?意的房間。
李道?意根本沒動,似乎料到了司馬稚會過?來找他一樣。
他剛收了長?星傘,慢悠悠看向不?請自來的司馬稚:“做什么?”
“你好奇怪哦,”司馬稚反手將門掩上,“親都親過?了,還避什么嫌啊?”
李道?意神情淡漠,仿佛對此并不?在意。
司馬稚最?討厭看到李道?意這樣的神情,像是超脫世俗的仙人,對此不?屑一顧。
明明她親他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司馬稚繼續上前,猜測道?:“你該不?會是……”
“司馬稚,”李道?意打斷她的話?,長?指一動,將司馬稚固定在原地,他上前幾?步,撫著她發髻上的隱息玉,“若是沒了這支玉簪,你說?羅心柔過?多久會找到你?”
赤裸裸的威脅。
司馬稚咬牙想移動步子,卻被一股無形的力禁錮住,“我怕什么?反正我們有生死契,我死了,你也別想活。”
李道?意總是會被司馬稚說?的話?逗笑,她也是天真。
“你覺得,我怕死?”
司馬稚愣住,也是哦,他這人都能用傀儡絲控制自己?,他還怕什么。
司馬稚垂下眸子,想了想,軟下聲音開口:“你最?厲害了,什么都不?怕。”
李道?意饒有興致地倚靠在桌邊,等著司馬稚繼續說?。
“少主,放了我,我給你看一個好東西?。”司馬稚語氣誘惑,像是在騙小孩玩一樣。
李道?意朝著司馬稚的腦門輕輕彈了一下,束縛著司馬稚的靈力瞬間消散。
司馬稚握緊拳頭,大步一跨,將李道?意壓在桌案邊。
李道?意挑了挑眉:“什么好東西??”
司馬稚壓在李道?意身上,他手推了推她的腰,司馬稚一動不?動。
司馬稚抿了抿唇,措不?及防地仰頭在李道?意嘴角啄了一口。
李道?意的雙手僵住,完全沒料到司馬稚會這么大膽。
而他瞬間反應過?來,一手掌住司馬稚的腰,不?讓司馬稚后退半步。
“什么好東西??”李道?意又?問。
司馬稚沒想明白,疑惑地擰了擰眉,她親的李道?意這一口,怎么一點靈力都沒增加?
“你的靈力沒有提升嗎?”司馬稚歪著頭,細細打量著李道?意的神情。
李道?意怔了一瞬,想起自己哄司馬稚說過的話。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根本不會親人。”
司馬稚:“……”他這語氣也太輕蔑了!
司馬稚不?服氣,又?想跟上去,卻被李道意輕而易舉地躲開。
“別人的未婚妻子,”李道?意推著她的肩,讓司馬稚站直了身子,而他的手卻還放在司馬稚的腰后,“我可沒興趣。”
莫名被嫌棄的司馬稚愣在原地,她回過?頭去,聲音不?大卻在李道?意心中激起千層浪:“李道?意,你是不?是吃醋了?”
李道?意剛揚起的嘴角,瞬間僵住。
吃醋?吃誰的醋?
怎么可能。
李道?意抬腳往里?間走去,“我要休息了,若是我休息不?好,你就等著被羅心柔抓走吧。”
司馬稚追上前去,繼續猜測:“你是不?是看到這段時間蕙心都和荀疏一起玩,一個眼神都不?給你,所以你生氣了?”
見李道?意一言不?發,司馬稚繼續開解他:“你別想插足他們了,蕙心和荀疏會永遠在一起,你不?如早點放棄吧。”
本來司馬稚還覺得現在的李道?意,不?會再走游戲里?面的劇情了,現在看著這劇情要崩不?崩的,司馬
稚也拿不?準了。
“嗯,司馬稚,”李道?意嘆了口氣,他坐在床邊,朝著司馬稚招了招手,“過?來,我教你。”
司馬稚懷疑:“教我什么?”
李道?意這副神情,司馬稚總覺得李道?意憋著什么壞心思。
他哪里?會有這么好心,教她什么東西??之前在劍宗的時候,司馬稚練武都是邱宗然給她送來的秘籍。
除了,李道?意會故意整她,比如讓她背什么修仙界通史……
李道?意拍了拍他身側的位置,司馬稚也不?猶豫,坐到了他身側。
“在這之前,”李道?意一雙清透的眸子直直盯著司馬稚的臉,“你先告訴我,你和他定了親么?”
“……”司馬稚猶豫了,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她穿過?來之前,到底是和荀疏定的,還是和千點星定的。
但既然千點星說?了,那應該就是吧。
李道?意見著司馬稚點頭,眸色越發沉郁,而嘴角又?忽然笑起來。
“你真當我見不?得光么?”
司馬稚還沒聽清李道?意說?的話?,李道?意就猛烈地吻了上來。
他強硬地壓著司馬稚的肩,手心的靈力不?斷傳遞到司馬稚的體內。
親吻根本不?可能會提升靈力,這都是李道?意騙司馬稚的,但既然她想要,那他將這沒用的靈力給她就好了。
李道?意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什么以后,他和司馬稚一樣,活到哪兒算哪兒。
靈力對李道?意來說?,不?過?是一些沒用的東西?。
雖然李道?意很?用力地碾著她唇瓣,直到司馬稚唇上吃痛,她瞪大了眼睛,看向面前的李道?意。
他松開了她,但兩人依舊離得很?近,灼熱的呼吸膠在一起。
司馬稚看得出來,李道?意的情緒并不?高,反而很?是低沉,也不?想和司馬稚多說?話?。
司馬稚不?是那種心思細膩的人,她只會覺得李道?意的反應奇怪,但卻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司馬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體內不?屬于自己?的靈力,她伸手握著李道?意的腕骨,一雙亮晶晶的眸子:“還有嗎?我還想要一點。”
她現在本來就是危險人物,靈力、法寶自然是越多越好。
李道?意盯著司馬稚,“你定了親,還和我親,就不?怕他知道?么?”
怕啥?反正不?管是荀疏還是千點星,她又?不?會和他們其中一人成?親,她害怕什么?
李道?意這話?說?起來,司馬稚倒覺得是他自己?害怕了。
害怕和她親過?嘴的事情被人知曉后,崩掉了自己?清冷禁欲的道?君人設?
司馬稚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你是不?是害怕?”司馬稚問他。
“我?”李道?意笑得花枝亂顫,“是,我害怕。”
司馬稚想了想,“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這樣的修煉方式也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是不?是?”
李道?意問:“那你定的親怎么辦?”
司馬稚皺了皺眉,不?知道?李道?意為什么,這么糾結于她定親的事情,她和他難道?不?是一同?提升靈力,各取所需嘛,還在乎這么多干什么?
司馬稚點頭,解釋:“這事不?重要,你放心好了……”
她剛說?完這句話?,怎么覺得自己?有一種在說?“渣男語錄”的味道?。
李道?意站起身來,就聽房門被人敲響,李道?意下意識回頭看著司馬稚。
她的臉上絲毫不?顯慌亂,好像根本沒把自己?現在正身處于李道?意房間這事,放在心上。
“道?意道?友在么?”荀疏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司馬姑娘在哪兒啊?蕙心有事想和司馬姑娘商量。”
李道?意朝著司馬稚使?了個眼色,司馬稚軟綿綿地起身。
她抿了抿唇,唇上傳來一陣刺痛。
司馬稚走過?李道?意身側時,問他:“你是不?是給我咬破了?好痛。”
李道?意抬起她的臉,看了看,她的唇瓣確實又?紅又?腫。
指腹輕輕撫過?,溫柔的靈力修復著司馬稚被李道?意咬破的唇。
司馬稚滿意地輕哼了一聲:“這次就先放過?你。”
荀疏還等在門外,見到司馬稚從李道?意房里?出來,也沒什么懷疑。
司馬稚問:“有什么事?”
荀疏領著司馬稚去到卓蕙心的房里?,卓蕙心一臉郁愁地在等著司馬稚。
荀疏守在房外,臉色也很?凝重。
這不?免讓司馬稚也警惕了一些。
司馬稚問:“蕙心,怎么了?”
卓蕙心抬手抹了抹眼角,“阿稚,我有一個辦法,能快一些幫荀疏找到墮魔。”
司馬稚靜靜地看著卓蕙心,就算卓蕙心不?明說?,司馬稚也大概能猜到。
“用我吧,”卓蕙心雖然很?害怕,但她也下定了決心,“當初掌門讓我跟著你們一起出來,我也知道?掌門的用心。”
“我不?知道?,”司馬稚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能不?能保護好你。”
司馬稚在游戲劇情里?看到的,是恢復記憶之后的荀疏斬殺了墮魔、消滅了傀儡王,但現在荀疏還沒有恢復記憶。
如果現在這么草率地催動卓蕙心身上的藥香,來勾出墮魔的話?,司馬稚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就算是李道?意和荀疏都在這里?,也不?敢用卓蕙心的性命去冒險。
司馬稚想了想:“不?用急,現在我們也沒被追殺不?是嘛,等一等再說?。”
而卓蕙心卻不?這么想,“阿稚,這一件事早晚都得做,如果是羅掌門休整好了,到時候幾?大宗門聯合一起把我們抓起來的話?,掌門或許都沒有辦法把我們救出來。”
司馬稚在修仙界之中的名聲不?大,就算是在劍宗,或許都還有許多不?認識她的弟子。
她不?像李道?意那樣名聲在外,司馬稚只是一介散修。
幾?大宗門圍剿一個不?值一提的散修,再將蓮花臺據為己?有,這是穩賺不?賠的事。
“沒事的,”卓蕙心拉住司馬稚的手,“就算我死了,我也會很?開心的,至少跟在阿稚身邊,比我之前在外流浪的日子,好多了。”
司馬稚沉下了臉,“不?要胡說?,這件事我和少主商量一下,你和荀疏不?要太沖動了。”
卓蕙心乖巧地點頭,“荀疏他也不?同?意。”
司馬稚早就知道?,雖然大家?都知道?李滄舟的用意,但沒有誰愿意用卓蕙心去做誘餌。
司馬稚忽然想問李道?意的意見,按照他之前的說?法,李道?意似乎是重生的,并且保有著之前每一次的記憶。
那司馬稚很?想知道?,在這之前,他們是怎么破局的?
司馬稚剛走出卓蕙心的房間,荀疏就攔住了她:“司馬姑娘,也請保護好自己?,我們是一同?出的合歡宗,我擔心那群人恐怕會不?由分說?地把我們都抓起來。”
荀疏想了想,“尤其是那群禪修,口中說?著慈悲為懷,實際上打起來比誰都狠,我曾經年少之時,可是在他們手里?吃過?虧。”
司馬稚點了點頭,那群禪修的體格看起來就讓人害怕,尤其是那個叫師同?的禪修。
她視線一掃,李道?意站在對面的檐下,倚靠在木柱旁,不?知道?再看哪里?,反正沒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的衣袍邊上沾上了不?少雪花,沒撐著他的長?星傘,想必此刻又?能見光了。
“荀疏,”司馬稚收回視線,認真地看向荀疏,“如果我說?你是魔君,你信不?信?”
荀疏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司馬姑娘開什么玩笑,魔君不?是在他房間嘛!”
司馬稚語氣真摯,“本來蓮花臺應該認你為主,你會恢復所有的記憶,然后保護蕙心,你們一起回到劍宗。”
“這都是因為我,所以發生的一切都變了。”
荀疏的笑意漸漸收斂起來,“司馬姑娘,你別把沒有發生過?的事,當成?已經發生的事。神器認主,不?是你能掌控的,不?必太過?自責。”
司馬稚也不?是自責,只是如今劇情崩亂,好像都是因為她的出現,不?然的話?,卓蕙心和荀疏只需要甜
甜蜜蜜地談戀愛,而不?是跟著她一起,提心吊膽的。
荀疏拍了拍司馬稚的肩:“放心好了,當初是我從劍宗將你們帶出來的,我就一定會把你們帶回去。”
司馬稚看荀疏的神情,他一點都沒有相信她所說?的話?,好像也沒有對此留心的樣子。
她知道?這件事很?荒唐,就算這是在修仙界,那也特別荒謬。
但事實就是這樣,荀疏的記憶被封印了,這封印一日不?沖破,荀疏就一日不?會成?為魔君。
司馬稚想得出神,也沒注意到李道?意繞著廊下,走到她身邊來。
李道?意低頭在司馬稚眼前晃了晃,“還想他?”
司馬稚頭很?暈,游戲的劇情與她這三次的記憶混雜在一起,她抬了抬眼,只見著李道?意唇瓣在動,卻聽不?見他的一點聲音。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李道?意伸手將司馬稚攬住,靈力將司馬稚籠罩著,但司馬稚渾身止不?住地發寒。
“司馬稚,”李道?意擰著眉頭,垂眸看著懷里?的人,司馬稚緊閉著雙眼,“醒醒。”
司馬稚的聲音很?低,沒什么精神,“李道?意,你要不?把我體內的蓮花臺挖出來吧,這樣劇情又?會回去了,我們也不?用這么麻煩。”
李道?意將人抱起,往房里?走去:“不?管什么樣的劇情,我經歷的次數比你多,司馬稚,上界就派你這么傻的人來嗎?”
“你才傻,”司馬稚不?想看他,又?往他懷里?縮了縮,“看在你給我靈力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李道?意哼了聲:“那不?行,我得計較。”
第33章 033
司馬稚沒想?到, 李道意將自己抱回房間,就一直摁著自己咬。
司馬稚剛開始還以為,李道意是想?和她親嘴提升靈力, 可她一點靈力提升都感受不到。
她伸手, 推著李道意的肩,他的身體太硬, 動作也很強硬。
李道意好不容易放開她,讓司馬稚喘了口氣,司馬稚見?他的動作又要覆身壓下?。
司馬稚推著他的下?頜:“你干什么啊?!”
李道意在她耳邊突然喘息了一下?,呼吸有?些急促, “我在計較。”
司馬稚:“……”跟有?病似的。
“你要了我這么多?靈力, 難道一點報酬都不給嗎?”李道意將她禁錮在雙臂之間,直直地盯著司馬稚。
她的唇火辣辣的,不是一丁點的痛。
司馬稚躺在李道意懷里?, 找了個自己舒服的角度,伸手捂著嘴, 將自己保護起來。
“沒有?報酬!”司馬稚搖著頭,“這樣的事, 難道不是我們都會?提升靈力嘛!你剛剛在外面, 只是給了我一點兒!”
李道意伸手,握著司馬稚的腕骨,細細感受著她體內的靈力。
蓮花臺只是化成了她的魔骨, 但是神器之中?蘊藏的靈力, 還沒有?完全解除封印。
不然,司馬稚現在至少?也結丹, 到了金丹境。
可她現在還沒有?多?少?提升,只是能體內能儲存靈力了而已, 甚至連識海都沒有?開。
李道意突然發問:“你怕不怕疼?”
司馬稚冷哼了一聲:“你這是什么問題?誰會?不怕疼啊……哦,除了你,你也不像是個人。”
李道意低頭輕笑了一下?,他的紅發落在司馬稚的鼻尖,癢酥酥的。
不管是什么顏色的頭發,好像配上他的這張臉,都是足夠好看的。
李道意的唇也很軟,咬起來很舒服,而且親嘴還可以提升靈力,司馬稚覺得?自己一點兒不吃虧。
李道意感受著司馬稚的經脈,靈力滋養著她的經脈。
若是要用外力,解除蓮花臺在司馬稚體內的靈力封印的話,那司馬稚必然會?承受雷劫。
他不想?再遇見?雷劫,所以李道意寧愿自己不破境,不飛升。
但李道意不想?替司馬稚做主,還得?讓司馬稚自己選擇,“你想?飛升嗎?或者說,破境。”
司馬稚愣了一下?,她之前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從她知道回不去之后,就像好好逍遙地過幾十年,到時候活夠了就去死。
飛升成仙,一直不是司馬稚的目標。
她還是把自己當作一個凡人,而不是修仙界中?的修士。
“我沒想?過,”司馬稚說得?直白,“反正我之前都沒有?魔骨,還想?這么多?干嘛。”
李道意笑了笑,他早該料到司馬稚會?這么說的。
李道意解釋:“現在有?個方法,能讓你體內的靈力完全供你所用,只不過需要你承受天雷,至于是幾道天雷,還得?看蓮花臺內蘊藏了多?少?。”
司馬稚渾身冰涼,就算在李道意懷里?,還是冷不丁地打了個顫。
她還記得?,在游戲里?,李道意就是在最?后飛升的關頭,遭受了九百九十九道天雷。
劈得?比烤鴨還酥脆。
甚至前段時間,荀疏破境的時候,也是被天雷劈過的,一臉黢黑。
司馬稚可不想?以這種方式死去,當然,也有?可能是用這種方式破境。
司馬稚猜測:“如果是神器中?的靈力太多?了,給我一下?子弄飛升了,怎么辦?”
李道意:“……”
李道意想?笑都忍不住,“雖然是神器,但沒有?哪個神器是可以直接把人送到飛升的,那這些修士修煉的幾千年,不就毫無意義了么?”
司馬稚恍然:“是哦。”
她認真思?考的時候,彎彎的眉毛會?蹙起來,偶爾相通的時候,又會?微微松開。
李道意看著司馬稚不斷變化的眉毛,有?趣得?很。
司馬稚想?了很久,從李道意懷里?坐起來,兩人離得?很近,似乎她與李道意在“床上”的關系,可比在“床下?”的關系,和諧友善多?了。
至少?,她和李道意在親嘴的時候,她不會?想?殺了他。但李道意想?不想?坑她,司馬稚就不知道了。
司馬稚說:“可以,蓮花臺被封印的靈力要怎么解開?”
李道意似乎沒想?到,司馬稚會?想?得?這么迅速,幾乎沒怎么猶豫。
“到時候,要是我被雷劈死了的話,你能不能還是給我撿一撿骨灰啊?”司馬稚想?了想?,自己還是得?把后事交代清楚。
畢竟,現在的劇情她之前也沒見過,萬一出了點什么事,那她不就回不來了嘛。
可惜了她這副膚白貌美的身體。
李道意的臉色很陰郁。
司馬稚也懶得?管他,反正他經常一張冷冰冰的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覺得我這個身體還是很漂亮的,”司馬稚拉了拉李道意的發尾,讓他回神,“你不是會用傀儡絲嘛,到時候做一個我的傀儡,讓它活著唄。”
司馬稚剛一說完,又自己搖了搖頭:“算了,那傀儡看著就很蠢,那就這樣吧。我去找荀疏挑一個好日?子,我就要和你說再見?了。”
最?后這句話,司馬稚故意拖長了尾音,還有?些不舍的意味。
李道意一把握住她的腕骨,沒讓司馬稚的手繼續在自己的發絲上為非作歹。
李道意聲音冷冰冰的,和他那張臉沒什么區別,一臉的不高興:“你總是說別人愛胡說,你才?是最?愛胡說的那個人。”
司馬稚撓了撓頭,她還是沒想?明白,自己怎么這么倒霉,這倒霉體質是怎么纏上她的?
真想?一拳打爆這個世界。
李道意摩挲著司馬稚的手腕,忽然又有?了點興趣,“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現在吧?”
司馬稚猛地收回自己的手,“我靠,李道意,你心這么黑?!你多?給我一點喘息的時間不行嗎?!”
李道意笑得?彎了腰,下?頜在司馬稚頸間蹭了蹭,輕輕溢出的笑聲在她的耳邊放大。
李道意的聲音很沉,他俯在司馬稚耳邊:“我聽聽你的喘息。”
司馬稚剛想?在他毛茸茸的頭發上作亂,聞言,手停在半空,瞬間紅了耳根。
她喜歡好看的東西,也確實沒有?什么自制力。
“你再這么勾引我的話,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司馬稚故作兇狠地威脅李道意,“到時候我的境界肯定比你還高,靈力比你還多?,你還這么挑釁
我的話……”
李道意搖了搖頭:“不是挑釁。”
司馬稚問:“那是什么?”
“挑逗,”李道意頓了頓,“不行么?”
司馬稚抿了抿唇,貝齒咬著唇肉,認真思?考著李道意的話。
他好像真的不知死活。
“李道意,”司馬稚認真地叫他的名字,忽然笑嘻嘻地問:“你是不是想?讓我親你啊?”
李道意揚了揚眉,卻也沒說什么。
司馬稚嘆了口氣,直白道:“我還以為只有?我想?親你呢,結果,你也挺喜歡和我親的嘛。”
李道意手指一轉,忽然用靈力封住了自己的聽覺。
他不想?再聽司馬稚說話了,說的話他一點兒都不愛聽。
司馬稚見?李道意沒什么反應,只是他耳尖掛著的墜子晃了晃。
“這靈力怎么解封啊?”
“李道意,你說話啊?!”
“李道意!”
司馬稚:“???”
司馬稚深吸一口氣,從床榻上站起來,這李道意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她不管說什么,他都像是聾了一樣。
她要去找解封靈力的辦法,而她是魔修,想?來對魔修體質最?了解的應該是千點星。
千點星能來合歡鎮“幫”他們,那必然是有?著他自己的目的。但或許千點星會?看在司馬稚她也是魔修的份上,稍微幫一下?她吧。
“李道意,我走了。”
“……”
李道意還是不理她,但司馬稚剛一轉身,李道意就拉上了她的手:“我陪你去。”
司馬稚:“……”這不是能聽見?嘛!還裝聾。
千點星很是悠哉地躺在軟椅上,翹著腿,觀看著面前的一片畫幕,畫幕上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司馬稚和李道意在魔域幻境中?的場景。
司馬稚滿臉黑線:“……”
李道意倒還饒有?興趣地看了看。
千點星見?司馬稚和李道意一起來找自己,心中?就覺得?他們沒安什么好心,一看找他就沒什么好事。
果然,李道意就開口:“魔域有?沒有?什么防御的法寶,給她一些。”
千點星扶額,語氣頗有?些陰陽怪氣:“你們劍宗窮到連防御法器都沒有?了嗎?”
李道意說:“不是沒有?,而是用光了。”
千點星恍然,說出來的話扎心:“是哦,你們窮得?都沒有?靈石買個住處了。”
李道意不想?跟千點星繞彎子:“你若不想?護著她,我就帶她回劍宗,蓮花臺的靈力日?后就歸劍宗所有?。”
司馬稚從李道意身后探出了個頭來,“是哦,以后我就跟魔域沒關系了哦!”
千點星分明是派司馬稚到修仙界當暗探的,沒想?到司馬稚倒戈得?如此之快。
千點星惡狠狠地瞪了李道意一眼?,一定就是這個劍宗少?主誘惑了司馬稚,司馬稚白紙一張,怎么可能玩得?過,李道意這個幾百年的老狐貍。
千點星打量著二人,從乾坤袋里?隨意挑選了幾件高階的防御法器,“拿去、拿去,但你們用這個做什么?這院子我早就用靈力護起來了,還害怕呢?”
“不是,”司馬稚搖頭,“蓮花臺雖然在我體內已經化成了魔骨,但神器還有?被封印的靈力,所以我現在的修為還是近乎于零。”
“原來如此,”千點星了然,“你們想?解除封印,然后破境是吧?害怕雷劫?”
千點星朝著司馬稚挑了挑眉,像是有?些看不起她的樣子。
司馬稚向來敢作敢當,“就是怕啊,萬一我挺不過怎么辦?”
“那就雙修啊,”千點星笑得?曖昧,“你沒和人雙修過吧?第一次雙修可以抵擋一次雷劫,這劍修小?友沒告訴你?”
司馬稚看向李道意,“……”
李道意臉色陰沉著,半點笑意不見?,他對著千點星滿是敵意:“你別想?了,用防御的法器,到時候我再為她護法,并不需要與你通過這種方式來抵抗天雷。”
“……”司馬稚悄悄拉了拉李道意的袖口,“那什么,我們可以試試啊。”
第34章 034
千點星聞言, 一臉呆滯。
這小圣女也太豁得出去了,竟然還愿意和李道意雙修。
這樣一來?,既能讓自己破境, 又能讓無?情道劍修的道心破滅。
司馬稚這一招, 實在是高?啊。
千點星湊到?司馬稚身?邊,悄悄地為她鼓掌。
千點星說:“太厲害了, 本?君自愧不如啊。”
司馬稚沒?聽明白千點星是何意義,但她認真想了想,覺得和李道意雙修這件事是非常可行的。
一是能解除蓮花臺的靈力,就算之后羅心柔找上門?來?, 司馬稚自身?實力大增, 也不會害怕。
二來?,能避開雷劫,不用承受那種破境的痛苦, 甚至還睡到?了一個漂亮男配。
司馬稚一點不吃虧。
但李道意肯定不同意。
畢竟他?修的可是無?情道,就連和她親一親, 他?都遮遮掩掩的,不想被人發現。
更?不要說是雙修這種事情了。
司馬稚仰頭?看向李道意, 見他?一臉陰郁, 就知道他?不會同意的。
早知道,她在合歡宗的時候,就應該答應應融的啊, 應融長得也不賴, 合歡弟子肯定也十分精通雙修之術,她也不會遭什么罪。
而現在, 這小院里,除了她和卓蕙心, 就三個異性,感覺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頭?疼。
“對了,”司馬稚靈光一現,“能捏一個傀儡和我……”
李道意睨了她一樣,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不行。”
司馬稚:“被雷劈是我宿命,ok,我懂了。”
司馬稚還是需要給?自己一點心理建設,她玩游戲的時候可沒?這么大壓力,還巴不得攢了靈力修為破境。
但那個時候的天雷,又不會真的劈到?自己身?上。
司馬稚將防御的法器都收進自己的乾坤袋里,正往外走時,卻發現李道意沒?有跟上來?。
司馬稚轉過身?去,見著李道意仍然和千點星站在一處。
兩人似乎還有話要說,司馬稚就先一步離開。
待司馬稚走后,李道意才慢條斯理地坐在了千點星的對面。
李道意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卻也沒?喝,只是用茶水過濾了一遍面前?的瓷杯,“魔使,千點星。”
剛躺下的千點星,猛地從軟椅上坐起來?:“本?君的魔使早就身?隕了,你還提起他?干嘛?!”
“兩百多年前?,魔使千點星身?隕,”李道意頓了頓,“同時,閉關多年的魔君現身?,此后的魔域,只有魔君,卻再無?魔使千點星。”
千點星嘴硬:“都說了千點星是為本?君抵抗墮魔身?隕,那他?當然不會再出現了啊。”
“但是,”李道意輕笑?了一聲,“魔君是在修仙界啊。”
千點星繼續嘴硬:“本?君現在就在修仙界。”
李道意:“千點星。”
千點星:“嗯?”
千點星手忙腳亂地給?李道意又倒了杯茶,滾燙的茶水從茶盞溢出,“我的意思是,你總是說已逝的魔使做什么?好歹給?死人一點尊重好吧?”
李道意嘆了口氣:“司馬稚的婚約是和誰定的?”
李道意早就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魔使千點星,而并非是魔君。
這樣的劇情,李道意早就經歷過無?數次了,不至于會認錯幾人的身?份。
只是,李道意想問的是,司馬稚的婚約是和千點星定的,還是和魔君定的?
之前?司馬稚問千點星的時候,李道意就已經開始懷疑了。
李道意回溯的那些記憶里,從來?沒?出現過司馬稚這個人,在司馬稚第?一次殺他?之前?,李道意對司馬稚一無?所知。
千點星深吸一口氣,一臉無?奈:“你詐我的話,就是為了問這個。”
李道意盯著千點星,等待千點星的回話。
千點星無?奈搖頭?:“好吧,是圣女和魔君的婚約。”
李道意滿意地揚了揚眉,司馬稚和荀疏,那倒還好。
千點星在李道意身?后囑咐他?:“你
別暴露我的身?份!還有魔君的!”
李道意步子一停,回頭?對千點星說:“只要你自己別那么大聲。”
難怪這幾百年來?,魔域日漸蕭條,琉光宗在這修仙界大權在握,這魔君、魔使與大道真人完全是不能相比的。
大道真人的心眼?加起來?,或許比魔域的所有人頭?還多。
//
合歡宗近日來?亂作了一團,閉關多日的掌門?羅心柔被墮魔襲擊,昏迷了多日。
應融和云韶作為羅心柔的內門?弟子,一直在合歡大殿中照顧羅心柔。
只是除兩人之外,還有一威嚴肅穆的大道真人在此“護法”。
過了幾日,羅心柔仍未清醒。
應融和云韶守在外面,雙雙嘆氣。
云韶看著滿目白雪,又望了望身?后寂靜的大殿,轉頭與應融咬著耳根:“掌門?和真人……”
“云韶,”應融捂著云韶的嘴,“多吃飯,少?說話。”
云韶愣了下:“……”
云韶故作兇狠地瞪了應融一眼?,雖然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多說,但掌門?已經昏迷這么久了,那日合歡禁地刺眼?的亮光都是萬人可見的。
靈網上面都在說,他?們合歡宗的神器蓮花臺現世了。
但亮光現世那日,羅心柔卻被大道真人抱回了合歡大殿。
云韶始終都想不通,琉光宗的大道真人會與合歡宗掌門?羅心柔有什么明面上的關系。
“應融,你說,”云韶壓低了聲音:“掌門?是怎么昏迷的啊?”
應融不敢猜測,“真人不都說了嘛,掌門?是閉關的時候亂了經脈,”
“哼,你真信嗎!”云韶別過臉去,一臉的狐疑。
云韶才不相信這樣的話,羅心柔閉關只不過是給?荀疏一行人的托詞罷了,掌門?又沒?有真的閉關。
而這幾日來?,大道真人只是讓云韶和應融守在合歡大殿,說著是在照顧掌門?,其實根本?沒?讓他?們近身?。
云韶守得累了,靠在應融身?側,動也不想動。
應融往身?后緊閉的大殿望了一眼?,里面有著朦朧交混的靈力。
“云韶、應融,進來?。”
里面忽然傳來?大道真人渾厚的嗓音,云韶與應融猛地一激靈,站起身?來?,朝著大殿俯身?行禮。
云韶與應融對視一眼?,才悄悄牽著手進去。
“應融,我害怕。”
“沒?事,我也怕。”
“……”
//
司馬稚這幾日捧著她從來?不想看的書,一直在認真思考。
修仙界通史……她看了大半天才覺得這本?書,與她之前?玩游戲時的內容簡介差不多。
但內容比較簡略,比起魔域的藏寶閣來?說,還是遠遠不如。
修仙界的第?一次雙修可以抵抗一次飛升的雷劫,看書中描述的,雙修似乎比雷劫還要痛苦。
尤其是對于還沒?打開識海的修士來?說,雙修時需要硬生生地打開對方的識海,進行神魂交換。
雷劫是□□承受的痛苦,而雙修是精神上的。
若是能找到?一個已經雙修過的修士,說不定會輕松一些,畢竟有過經驗了。
司馬稚這幾日一直很糾結,到?底是讓精神受苦,還是□□受苦。
她想了很久——
受不了一點苦。
這幾日,司馬稚誰也不見,卓蕙心來?找過她幾次,她也沒?見。
至于李道意……司馬稚害怕見他?。
原以為,雙修只是做點羞羞的事,司馬稚還沒?想過這事會這么痛苦。
她就想著,要不去承受雷劫算了吧。
“司馬稚。”
李道意又來?敲她的房門?了。
司馬稚捂著臉去開門?,還以為他?們都來?找她了,結果開門?之后,只見著李道意一人。
“他?們呢?”司馬稚問。
李道意懶懶道:“荀疏在給?卓蕙心壓制藥香,千點星在看畫幕,你……”
李道意的視線落在司馬稚身?后,那本?攤開的修仙界通史上。
李道意繼續道:“你在看如何雙修。”
司馬稚做的事突然被李道意戳破,免不了地紅了臉。
李道意熟稔地握著司馬稚的手腕,將她往房間?里帶,順便反手將房門?關了過去。
“你想好了么?”李道意問。
司馬稚垂眸,就見著李道意拉著自己的手,破舊的衣袍袖口落在了李道意的手背上,隱約的青筋掩蓋在衣衫下。
司馬稚下意識用指腹,撫過李道意那凸顯出來?的青筋。
她忘了是在哪兒看過的一句話,青筋明顯的人,都腎虛。
李道意還修的是無?情道,時常也是一張冷臉,一看就……
如果是雙修找李道意的話,那肯定會特別痛苦。
李道意握著司馬稚的手,抬到?兩人之間?,他?說:“你摸我手。”
司馬稚瞪大了雙眼?:“那不是因為你先牽我的嗎?!”
還反咬一口,顛倒黑白。
“司馬稚,你選哪個?”李道意問。
但他?還是沒?放開她的手,甚至還稍微握緊了一些,似乎在期待她的回答。
“我選……”司馬稚深吸一口氣,“雷劫吧。”
李道意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輕輕“嗯”了一聲。
司馬稚看著李道意似乎沒?什么特別的反應,便說著:“我看了一下,雙修也很痛,天雷也是這樣,而且雙修的話,還沒?辦法用法器抵抗。”
她分析得很對,神魂雙修還得先打開識海,司馬稚現在連識海都沒?開。她選擇雷劫的話,是很正確且保險的選擇。
可李道意偏要勾引她:“雙修啊,我教你。”
“你又胡說,”司馬稚才不信他?的話,“你一個無?情道劍修,我就算是選雙修對象,也不會選無?情道的啊,那不是自找苦吃嗎?”
李道意放開了司馬稚的手,冷笑?了一下:“司馬稚,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誰說我修的無?情道?”
第35章 035
司馬稚用一種荒謬至極的眼神, 直直盯著李道意。
她不可能記錯的,這李道意就是無情道劍修,等到?日后李滄舟身隕之后, 李道意還會接替劍宗掌門的位置。
就算是因?為?她的加入, 讓這個游戲世界的劇情崩壞了?,但基礎的設定又怎么會改變。
外貌特點都能對?得上, 不至于修行的功法有異。
李道意怎么可能不是修的無情道?
“你不修無情道,難道我修嗎?”司馬稚問。
李道意眉心微挑,“這又不是什么好東西,沒必要爭著修行。”
經過李道意這么一打?岔, 倒是讓司馬稚下定決心了?去對?付雷劫。
區區雷劫……
確實?可怕。
自從司馬稚看?到?了?荀疏被劈到?黢黑的樣子之后, 便對?這天雷敬而遠之,也沒想過要破境飛升。
她一點都不想當修仙大佬的啊。
為?了?不讓自己也像荀疏那樣黑,活下來也要保護好自己的美貌, 司馬稚還從千點星那里哄來了?許多保護容貌的秘寶。
這日,李道意帶著司馬稚, 避開?合歡鎮街市上喧鬧的人群,去到?了?一座小?山上。
這都不能說成是山, 最多不過一個小?土丘, 大雪覆蓋下,很難看?得出地形的起伏。
“你確定不先?告訴卓蕙心一聲?”李道意手執長星劍,劍靈也好奇地跳了?出來, 在李道意肩頭對?著司馬稚點頭。
司馬稚搖了?搖頭:“趁蕙心和荀疏還在畫符, 就趕緊來吧。你不是說這天雷會被別人看?見的嘛,說不準一會兒就有人找來了?。”
司馬稚著重強調:“你可不能把?我丟下, 自己跑了?!”
李道意笑了?笑,“自然。”
“自然什么?”司馬稚不放心。
李道意答:“自然是會拋下你, 自己跑。”
司馬稚睨了?他一眼,李道意越是這么說,她反而不那么擔心了?。
如果要是李道意滿口?答應她,司馬稚恐怕才會嚇得要死。
李道意這人,完全?不能聽?他講了?什么,他這張嘴,都沒有幾句真話。
司馬稚深吸了?一口?氣,站在陣法中心,朝著李道意點了?點頭。
通過雷劫的話,沒有識海的人會主動打?開?識海。而不是像雙修那樣,硬生生撕開?識海。
李道意執劍引雷,劍靈順勢躲了?回去。
一道天
光突現,照得方圓十里,什么都看?不見。
正在客棧休整的禪宗一行人,被遠處的一聲巨響吸引了?注意力?。
“師父!”小?禪修拉著師同的袖口?問,“那是不是蓮花臺的光啊?”
師同擰緊了?眉頭,向著那白?光所在之處看?去。
“蓮花臺!”
客棧中人,包括在合歡宗境內所有覬覦蓮花臺的修士,都趕忙向著山林而去。
天雷平地而起,一道、兩道……
千點星給的法器全?被劈了?個四分五裂,符文?什么的也都擋不住天雷,李道意離得遠了?些,他并不想雷劫劈到?自己,被迫飛升。
只是他體內的靈力?,一與天雷對?抗就會反噬到?他的身體。
直到?天雷一連劈了?四道,都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李道意不禁用自己的神識,看?清陣法中央的司馬稚,她悄無聲息地躺在半空,身側盡是混沌的烏云,包裹著她的身軀。
又是一道雷。
李道意放出的神識,清楚地看?到?,這一道天雷穿過了?司馬稚的身體。
“五道天雷!”師同身后的禪修吼道,“這是要飛升嗎?還是說連破五道境界?!”
所有趕來的修士,都停了?下來望向光芒最盛的那處,會不會還有天雷。
從渡劫期飛升成仙的天雷才堪堪九道,現在就已經出現了?五道天雷。
莫非真的是有人突破,要飛升成仙了?。
師同在混亂的氣息中,感受到?了?那蓮花臺的獨特氣息。
蓮花臺曾在禪宗千余年,受禪修守護,自然染上了?一股禪宗香火之氣。
李道意聽?見越來越嘈雜,同時距離這里越來越近的聲音。
還好早有準備,李道意雙手結印,一道無形的結界攔住眾人。
雖然這樣的結界撐不了?多久,但至少能捱過天雷結束。
他答應過司馬稚的,不能拋下她。
李道意仰頭看?去,烏云之上聚集的光仍然還沒有消散。
不會還有吧?!
司馬稚她撐不住的。
李道意回頭看?了?一眼,不斷向此處靠近的修士們。
李道意足尖點地,一躍而起,天雷聚光落下,李道意硬生生用神識替司馬稚擋下了這一道天雷。
司馬稚被雷劈得人都麻了?,神思全?然不見,腦中最后一個念頭就是想弄死李道意,給自己陪葬。
受這樣的苦,還不如被羅心柔抽筋扒骨。
手腳都是麻的,一點知覺都沒有,而眼前卻?越來越清晰。
司馬稚看見刺眼的光仍在她的頭頂聚集,仿佛還有天雷要落下。
她就說吧,萬一真給她劈飛升了?的話,那她可就不陪李道意玩了?。
司馬稚眨了?眨眼,甚至連亮光都有些看不清,她下意識地閉上雙眼,等著自己被天雷劈成灰。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傳來,而是一股清淺的曇花香氣,在她面前綻開?。
司馬稚睜了?睜眼,還沒看?清面前的是什么東西,就被李道意一把?撈進懷里。
冰涼的道袍將她渾身裹住,不屬于她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裹著司馬稚,逐漸向著四周蔓延。
李道意俯在她的頸間,嘴角溢出一絲鮮紅的血液。
“沒了?吧?”李道意問。
司馬稚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李道意問她,搞笑呢。
她都快被劈成灰了?。
頭頂的烏云漸漸散去,雪花又開?始飄落,司馬稚躺在李道意懷里,就連動動手指都覺得難受。
草啊,李道意為?什么不早點來給她擋天雷!
李道意一來,這天雷就停了?!
司馬稚甚至開?始覺得,這不是因?為?她自己的體質倒霉,而是因?為?李道意這個倒霉男配影響了?她。
難怪系統之前一直想讓自己干掉李道意。
司馬稚昏昏沉沉地躺在李道意懷里,兩手一攤,暈了?過去。
不遠處御劍飛行的聲音接近,李道意稍微喘息,一手抱著司馬稚,一手結印將兩人的氣息隱藏。
李道意將長星劍丟向一邊,“引開?他們。”
劍靈從劍中跳出來,瞬間變成了?李道意的樣子。
李道意:“……”
劍靈像是得到?了?重要的任務一般,一臉認真莊重,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去。
李道意垂眸看?向懷中的人,她承受了?五道天雷,也只是發髻散了?開?來。她額前的碎發好像長了?一些,剛好能蓋住她那淡淡的細眉。
李道意不知道為?什么,司馬稚很在乎自己的皮囊,她恐怕連疼痛都是放在第二位的,而是在意她會不會像荀疏那樣,被劈成一團黑炭。
她現在還是好看?的。
司馬稚應該可以放心了?。
李道意的指腹撫上司馬稚的眉眼,眉心的生死契的印記早就消失了?,從蓮花臺進入她體內的那一刻,兩人契約就已經解除了?。
荀疏曾說,琉光宗解除生死契的辦法,就是參加仙門大選之后,取得神器,神器自然能消除主人體內的所有負面效果。
但司馬稚似乎一直都不知道,她與他的生死契已經解了?。
眉心之處,藏著修士的識海。若是神魂雙修,便要從此處進入。
李道意理了?理司馬稚凌亂的額發,使出一張傳送符,消失在原地。
禪修與散修們姍姍來遲,在攻破結界之后,眼前一閃而過是一頭銀發的身影。
“是劍宗的李道意!”師同對?身邊的師弟們說道。
“師兄怎么辦?”禪修雙手合十,感受著蓮花臺的氣息,“莫不是蓮花臺已經被他取得了??我之前就聽?說,李道意功力?深厚,已經到?元嬰期,剛才六道天雷……”
師同怎么算都不對?勁,在渡劫期以下,每一次突破境界,修士都只會承受一道天雷,不過是厲害程度不一樣。
六道天雷……不該是李道意。
“追!”
師同下令,身側禪修立馬掐訣朝著那銀發身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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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意抱著司馬稚剛回到?小?院,就聽?到?千點星語氣歡快地說了?一句:“喏,這不是回來了?嘛!我都說過了?,他們倆不會出什么事的。”
“阿稚!少主!”
卓蕙心看?見李道意抱著司馬稚,單腿跪在院中,李道意臉色蒼白?,還在往司馬稚體內輸送著自己的靈力?。
卓蕙心猛地跪在兩人身前,看?著兩人身上血痕累累,卻?手足無措:“阿稚、阿稚她……少主,用我的血吧。”
李道意緩緩抬了?抬頭,看?向了?默默落淚的卓蕙心,卓蕙心天生藥香,若是用她的血,司馬稚會更加安全?。
李道意微微抬起了?手。
荀疏上前幾步,拎著卓蕙心的衣襟,將她放到?了?另一邊。
荀疏擰緊了?眉:“道意道友,司馬姑娘會好的。”
李道意長睫顫了?顫,神識才歸位。
他剛剛似乎真的想用卓蕙心的血,來救司馬稚。
李道意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對?勁了?。
李道意緩了?緩,起身將司馬稚抱回了?房間。
她衣裙的裙擺被燒成了?灰燼,蜿蜒曲折像是一條黑河。
李道意從自己的乾坤袋里,翻找了?幾套新的衣袍,放在司馬稚身側。
她很喜歡漂亮的衣衫。
李道意的視線落在司馬稚臉上,她的臉上也殘留了?一些血痕,在白?皙的臉上格外顯眼。
看?來司馬稚準備了?那么多護好自己容貌的法器,還是有一些疏漏。
李道意抬手,想要將她的臉擦干凈,卻?又停了?下來。
反而用無形的靈力?割開?了?自己的指腹,溢出血珠的指腹輕輕撫上司馬稚臉上的血痕,那處變得更加鮮艷明晰。
不僅是紅,還帶了?些濕潤。
李道意這才嘆了?口?氣:“好看?多了?。”
第36章 036
合歡宗大殿內, 云韶與應融剛聽完大道真人的吩咐,就聽見天外一聲巨響,天幕昏暗, 連帶著大殿內的光亮都變得昏沉。
云韶握緊了身側應融的手, 下意識往殿外看?去?。
大道真
人卻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獨占神器, 必遭天譴。”
雖然大道真人說的話都在理,但云韶就是止不住地害怕,或許是因為大道真人與自家掌門不同,畢竟真人周身的威壓更重。
“真、真人, ”云韶仰起頭, 小心翼翼地看?過去?,“掌門什么時候才會?醒啊……”
大道真人掃過兩人一眼,用老者溫和的語氣:“快了。你們記住, 別讓她去?和李道意爭蓮花臺。”
云韶一臉無知,只知道點著頭。
而下一秒, 大道真人便消失在兩人眼前。
云韶站得有些?僵硬:“應、應融,我?們合歡宗, 不會?要完蛋了吧?”
應融拍了拍云韶的腦袋:“師姐, 你想什么呢?”
“是啊,”云韶轉過頭,看?向殿外紛紛揚揚的白雪, “可是蓮花臺都沒?了, 真人還不讓掌門去?尋回來?。你說,會?不會?是真人自己想要蓮花臺啊?還有, 李道意……他們什么時候來?的合歡宗?”
應融捂住了云韶的嘴,“問這么多, 不要命啦?!真人怎么說的,我?們就怎么做,一切等掌門醒來?再說。”
//
千點星安排的小院是躲不久的,遲早會?有人找上門來?。
李道意守在司馬稚床前,怔怔地看?著她,腦中?卻早已經陷入沉思。
李道意都有些?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了,他本來?就不想活,又為什么會?去?幫司馬稚破境。
他們應該一起去?死才是最好的啊。
想了許久,李道意也沒?想清楚。
他的指尖突然一顫,劍靈傳話而來?:“主人,救命!”
李道意回了神,還差些?將?劍靈給忘了。
李道意雙手結印,通過虛空將?劍靈移形召回自己身邊。
化?成李道意身型的劍靈落在李道意腳邊,劍靈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氣,像李道意道謝:“多謝主人。”
“……”李道意看?著自己的樣?子跪在自己的腳邊,這場景說不出的奇怪,“變回去?。”
劍靈一臉委屈,它還沒?有緩口氣,李道意就這么冷冰冰地命令自己。
劍靈看?到李道意身后,陷入昏睡的司馬稚,心下一動,變成了司馬稚的樣?子。
李道意:“……”
劍靈以為自己可以得到李道意的憐愛,沒?想到李道意更是無語地皺緊了眉頭,李道意大手一揮,將?劍靈收回了長星劍內。
李道意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又回頭看?了一眼,司馬稚現在有靈力護體,也不用再懼怕化?神期以下的修士了。
司馬稚醒來?的時候是半夜,守在她身邊的只有卓蕙心一人。
“阿稚,你醒了?!”卓蕙心趴在床邊,“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去?找少主……”
“不用。”司馬稚捂著胸口咳了幾聲,好像咳出來?的都是塵灰。
渾身上下都像是重組了一遍,身體上的劇痛都沒?讓司馬稚意識到,自己已經有了識海,并且她的識海中?是一汪無盡的靈泉。
司馬稚摸了摸自己的臉,肌膚細膩,好像沒?毀容,“蕙心,我?這臉還好吧?”
卓蕙心點頭:“好看?的!”
司馬稚松了口氣,看?向一旁的嶄新衣衫,衣料很好,可他們不是要扮演散修嗎?
這樣?好的衣服,一看?就不是散修能?買得起的。
卓蕙心似乎看?出了司馬稚的猶豫,解釋道:“少主說,等到阿稚醒來?之后,就不用掩飾了,我?們要趕在那群人來?之前,抓到墮魔。”
司馬稚點了點頭,她應該也沒?昏睡多久。
她問:“李道意呢?”
“少主在和荀疏畫符,他們說能?大規模控制這么多傀儡的墮魔,修為不在化?神以下。”卓蕙心想了想,“但我?在書里看?過,如今修仙界中?修為在化?神之上的,也不過二十余人。”
司馬稚擰了擰眉:“會?不會?是沒?有統計到墮魔的修為等級?畢竟他們都神出鬼沒?的。”
卓蕙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可能?也是這樣?。阿稚要再休息一下么?”
司馬稚搖了搖頭,隨手拿過一套衣衫換上,“我?們也去?幫他們吧。”
李道意和荀疏正?在畫符,畫的是引來?墮魔后將?其禁錮的陣符,化?神左右的墮魔恐怕比化?神期的修士,還要可怕一些?。
更不必說,那墮魔恐怕還掌控著許多傀儡。
司馬稚剛走?進房間?,就見著李道意長腿微曲,俯在案臺旁邊,手中握著沾滿朱砂的竹筆。
很認真,也很悠閑。
李道意聽見聲響,轉過頭來?,看?了司馬稚一眼,又轉了回去?。
像是沒?看?見她一樣?。
只有荀疏熱情一些?:“司馬姑娘醒了!感覺怎么樣?啊?!”
司馬稚看?向李道意的背影:“還行。”
荀疏揉了揉鼻尖:“司馬姑娘的氣息,好濃郁。”
司馬稚聞言,臉上閃過尷尬,難道是因為破境之后,還給她疊上了什么濃臭的體味,這樣?的debuff?
荀疏看?出了司馬稚的想法,忙擺了擺手:“不是、不是,只是覺得這個?味道很熟悉……”
司馬稚低頭聞了聞自己的味道,她一點奇怪的氣息都沒?有聞到。
司馬稚糾結地看?向卓蕙心,卓蕙心抿了抿唇,躲開司馬稚的目光,看?向李道意:“阿稚身上的味道有點像……”
“李道意。”司馬稚說。
難怪她一直沒?覺得自己身上的氣息奇怪,恐怕是她早就熟悉了李道意身上的氣味,才會?覺得沒?什么特別的。
李道意聽到了司馬稚叫他的名字,但還是沒?轉過頭來?,認真地在思考自己的符文。
司馬稚:“……”
司馬稚與卓蕙心對視了一眼,卓蕙心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少主怎么了……”
司馬稚聳了聳肩,坐到了李道意身側,她歪頭看?了看?。
李道意瞬間?別過了臉。
司馬稚:“……”前一秒還是相親相愛的師兄妹,李道意不還幫她擋了一道天雷嘛,怎么現在突然裝不認識她了?
男人的心思真難猜。
司馬稚搓了搓手,“來?吧來?吧,我?們來?畫符,需要我?的靈力嗎?”
畫完陣符之后,還需要往里注入靈力,靈力越多,陣法越強。
司馬稚看?到桌案上,李道意已經畫好了三張陣法圖。
司馬稚剛落座,李道意就起身,走?向外面,他的袍邊拂過司馬稚的鞋面,輕輕柔柔的,就像是李道意這個?人一樣?。
司馬稚眼疾手快,拉住了李道意的腕骨,“弄好了嗎?”
她仰頭看?向李道意,眼神清透無辜,像是無意間?在譴責李道意的無理取鬧。
李道意停了腳步,便也不想走?了,又坐回了司馬稚身側。
卓蕙心與荀疏對視一眼,也坐到了一處。
荀疏看?了看?司馬稚:“司馬姑娘現在靈力充沛,保護自己與蕙心的話,應該不成問題。至于那個?墮魔,變化?多端,行蹤不定,或許只能?由?蕙心來?……”
卓蕙心忙點頭:“我?沒?關?系的,能?靠我?引出墮魔的話,那說明我?還是很有用的嘛!阿稚就不要反對了。”
司馬稚微微舒了口氣,現在蓮花臺的靈力盡數為她所用,想必保護自己與卓蕙心的話,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
除非對面的墮魔已經是大乘期、渡劫期。
李道意淡然道:“此事宜早不宜遲,解決完此事后,我?們須得趕回劍宗。”
司馬稚沒?聽出來?李道意話中?的意思,也是覺得要快點解決這件事。
早完事,早散伙。
她就能?去?游山玩水親帥哥了。
司馬稚從來?沒?覺得自己的靈力這么充沛過,就好像是班級里的差生,一夜之間?變成了全?校第一,被人寄予厚望的感覺。
而李道意,反而對她更冷淡了一些?。
司馬稚偷偷瞥了李道意一眼,這男人不會?是在貪圖她的修為吧?就像是她之前那樣?。
李道意手中?掐訣的動作突然停了一下,但卻沒?有轉過頭來?看?司馬稚。
司馬稚狐疑地收回視線,也向著陣法里面輸送著自己的靈力。
陣法成了一半,李道意瞥了一眼幾人的狀態,收回了手,“好了,剩下的明日再來?吧。”
卓蕙心靈力最少
,建設陣法之事,便沒?讓卓蕙心動手。而千點星就是更不可能?的了,他不知躺在什么地方逍遙著。
三人結束之后,皆是滿頭大汗,荀疏的步伐還有些?飄忽,卓蕙心上前扶住荀疏:“還好么?”
“無礙。”荀疏靠著卓蕙心,喘了口氣。
荀疏也是才破境沒?有多久,這樣?過多的運用靈力,很容易造成反噬。
更別說,司馬稚和李道意這兩人剛遭受過天雷,可偏偏兩人面無表情地收回了手,既沒?有相互攙扶,也沒?有多問對方幾句。
“阿稚,我?先扶荀疏仙長回去?了。”卓蕙心見著司馬稚和李道意面色還好,便先扶著荀疏回了房間?。
案臺旁,只剩下了司馬稚和李道意兩人。
兩人一直對視著,也不開口。
李道意突然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我?先走?了。”
他剛一轉身,就被司馬稚拉住了腰帶,道袍的腰帶脆弱,李道意驀地站在原地,捂著自己的腰。
“松手,腰帶快斷了。”李道意的語氣沾了點羞赧。
司馬稚也沒?松手,仍拉著李道意的腰帶,“你怎么突然冷暴力?明明之前還幫我?擋了一道天雷的啊……”
李道意聽不懂司馬稚口中?的話,什么冷暴力、熱暴力,他從未聽說過。
他不和她多糾纏,主動遠離她,算是對司馬稚最好的。
不然,李道意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先殺了自己還是先殺了她。
李道意垂眸看?著自己腰間?的手,冷冷道:“司馬稚,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話,就離我?遠一些?。”
“哇塞,你又裝上了,”司馬稚一臉無語地走?到李道意面前,仰頭看?向他的唇,“嘴巴這么熱,你是怎么說出來?這么冰涼的話的?”
李道意:“……”
司馬稚繼續道:“你莫不是因為給我?擋了一道天雷,后悔了吧?還是說,我?現在的修為比你高,你害怕了?你害怕我?修好玄冰玉佩后,把你關?進幻境里去??”
李道意的確折服于司馬稚的想象力,沒?有人會?比司馬稚更能?聯想了,偏偏她想的都是錯了,卻讓人無法反駁。
“司馬稚,你知道我?不想活。”李道意攥著她的腕骨,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腰帶上挪開。
司馬稚不以為然:“我?是知道啊,但我?現在還不想死,你就勉為其難多活幾年唄。到時候我?活夠了,我?倆不如一起身殞,也不孤單嘛。”
司馬稚看?了看?李道意沒?什么反應,還挑了挑眉問他的意見:“你覺得怎么樣??雖然我?之前確實很討厭你,但這次你替我?擋了一道雷,我?大人有大量,以后咱們還可以做朋友啊。”
李道意側眸,睨著她,一字一句說得清晰:“誰要和你做朋友。”
第37章 037
小心眼李道意原形畢露了。
司馬稚直直盯著他, “你這么?小氣!那實在不行的話,下一次你飛升的時候,我也替你擋一道。”
李道意被司馬稚說得?心煩意亂, 明明是想伸手掐住她的手腕, 可他卻彎腰,沖著那張喋喋不休, 不斷激怒自?己的嘴,碾了上去?。
司馬稚愣在了原地,手中想要推開李道意的動作?也凝滯住了。
說不過她,就親她?!
這是什么?戰略?!
司馬稚睜著眼睛, 一張放大版的好看的臉懟在她面前,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都能蹭過李道意的肌膚。
她連他鼻梁上的小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李道意察覺到她的視線, 也只是停了一下,唇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像是在攻城掠地,他捏緊司馬稚的下巴強迫她仰起頭來。
他們身?上有同?樣的氣息, 清淺的曇花香氣混雜在一起。
李道意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
明明他想讓司馬稚殺了自?己, 結束這一切回溯,但是在上一次失敗之后?,他自?己似乎將這一些就忘于腦后?了, 他的思緒完全被司馬稚牽著走。
難道就是因為她曾親吻過他么??
可一個?普通尋常的親吻又能算什么?。
不過是親吻而已, 也可以還給?她。
司馬稚的唇被他碾得?作?痛,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李道意微微將她松開, 兩人額頭相抵,他眼中的貪婪掠奪絲毫不掩飾, 仿佛就是想將司馬稚咬死,故意讓她痛。
“哼什么??”李道意問。
司馬稚舔了舔唇,一片火辣辣的痛。
司馬稚伸手,一把將李道意推開:“我就說你有病!跟誰學的強吻這一招,簡直是下三濫!”
李道意的長指撫過自?己的唇瓣,他看見司馬稚的唇,也可以想見自?己的樣子:“跟你。”
司馬稚:“……”這人之前還裝一裝可憐,現在的惡劣是完全不裝了啊!
“除了第一次,明明后?來你都是同?意,我才親你的。”司馬稚勢必要和他劃清關系,李道意學壞可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李道意低下頭,也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難過。
他緩緩道:“我學的,就是第一次。”
司馬稚伸手,扯著李道意的衣襟,讓李道意靠近自?己。
她直直盯著李道意的眼睛,這雙清透好看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霧,眼尾濕漉漉的。
司馬稚問:“李道意,你之前想讓我殺了你,為什么?現在不想了?”
李道意的心思被她瞬間戳穿,他應該回答什么?呢?
難道要說,是被司馬稚蠱惑,他現在也沒那么?想毀滅自?身?了?還是說,其實他和他那飛升的親娘,也并沒什么?不同?,都是淪陷于情欲之中的人。
但若是李道意這么?說了,司馬稚也不會相信的。
司馬稚一直認為,親吻是懲罰,親吻是能獲得?靈力的手段,她從來沒有陷入進去?,她可以隨時抽身?。
李道意不行。
李道意每一次被司馬稚親吻,都會忍不住地撫上她的腰和后?頸,想壓住她,想將司馬稚壓得?離自?己更?近一些。
但李道意不想讓自?己成為和如絮仙子一樣的人,他的情緒應該由他自?己做主,而不是被任何人牽著走,就算這個?人是司馬稚也不行。
欲望與?理智在李道意的腦中攪成一團,若是今夜司馬稚沒有拉住他,他們本可以安穩地做幾十年的師兄妹,李道意愿意給?司馬稚一個?老死的機會。
可司馬稚偏偏動了手,她拉住了他的腰帶。
就在這一瞬間,欲望吞噬了李道意的神魂,本能驅使他去?親吻她,仿佛他們離得?越近,就能將心中的慌亂掩藏。
就當司馬稚的心跳聲?也是自?己的心跳。
“我是挺想和你友好相處的,”司馬稚頓了頓,打量著李道意的神情,“但你似乎并不想。”
李道意還沒開口,司馬稚繼續說道:“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躲我,難道是害羞嗎,莫非是喜歡上我了?”
“我也知道我是大美女。但不至于吧,李道意,你才不是這種人呢,”司馬稚松開了拉住他的手,“你才不會喜歡任何人。”
你才不會喜歡任何人。
少女輕柔的嗓音,與?上一次回溯她讓他去?死的聲?音重疊。司馬稚那樣淡然?,就宣布了他既定的未來。
李道意早就知道,司馬稚也是上界派來“攻略”自?己的人,在從前多次的回溯中,李道意遇見過不少這樣的人,他們說著聽不懂的話,說要攻略他。
攻略不了他,就開始要殺了他。
可他死了無?數次,神魂與□□依舊會回溯。
李道意大概猜到了是誰在折磨他,可他不清楚,為什么?他要承受這樣的折磨。
直到司馬稚的出現,她下手果斷,對他避之不及,神情高?傲得?就如天上的神仙,一模一樣。
但司馬稚在其他人面前,又不是這副模樣,仿佛那高?傲與?不屑只是對他。
司馬稚和之前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她將長劍刺進李道意胸膛的時候,是真真切切讓李道意感受到,那靈力消散的感覺。
若是能靈力散盡
就好了,那他或許就能結束這一切。
但上一次,李道意用傀儡絲控制了司馬稚之后?,這一切還是回溯了。
李道意想,或許他的神魂要被永遠禁錮在這里了。
//
司馬稚這幾日對李道意都沒有好臉色,幾人按部?就班地畫好了陣法,也往陣法里面注入了不少靈力,其中李道意使出的靈力最多。
荀疏也不禁疑惑道:“道意道友現在是什么?境界了?靈力如此充沛。”
李道意慘白著一張臉,卻還故作?輕松:“如你所見。”
司馬稚坐在一旁,冷冷地掃過李道意一眼,什么?也沒說。
身?側的卓蕙心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幾日來,司馬稚與?李道意之間的低氣壓。
從前,卓蕙心只是害怕兩人吵架打架。現在,這樣誰也不理誰,好像還不如之前那樣吵吵鬧鬧的樣子。
卓蕙心緩緩移到司馬稚身?邊,小聲?問道:“阿稚又和少主吵架了嗎?”
司馬稚搖了搖頭:“沒有,我在和他冷戰。”
“冷戰是什么??”卓蕙心問。
司馬稚緩了緩使出靈力后?身?體的不適,解釋道:“冷戰就是誰也不理誰,先說話的那個?人就輸了。”
卓蕙心似乎還沒理解,“可是贏的人能得?到什么?嗎?”
司馬稚:“……”
贏的人能得?到什么??
司馬稚也不知道。
但司馬稚就是想贏,尤其是想贏過李道意。
李道意的身?姿越來越清瘦,仿佛是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本來恰到好處的寬肩窄腰,現在看起來,司馬稚竟然?覺得?憔悴不少。
還有他那衣帶,仿佛了松垮了些。
自?從那夜不歡而散之后?,司馬稚便故意忽視李道意的存在,他憑什么?說親就親她啊?
她都還沒同?意呢。
司馬稚就是這樣,只許州官放火,不許李道意點燈。
李道意在做好陣法之后?,也沒有猶豫,將整個?陣法符文收進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而李道意慘白的臉色,引起了荀疏的關注:“道意道友,要不把陣法給?我?到時候由我來引入墮魔。”
李道意懶懶抬眸,眼中也沒什么?神采,就像是一個?對所有事情失去?希望的人,可偏偏,司馬稚之前給?他染的紅色發絲,還那樣濃烈。
李道意搖了搖頭,婉拒:“不必如此,我并無?大礙。”
他剛說完,轉身?看向卓蕙心,一點兒眼神都沒給?司馬稚:“你休整好,多帶一些法器,沒有的話,就去?找千點星拿。”
正晃晃悠悠走來的千點星,倚在門口:“什么??!什么??!什么?又來找我?!”
卓蕙心期待地看向千點星,話還沒說出口,千點星連忙擺手:“我魔域可不是你們修仙界的藏寶庫,注意點分寸。”
李道意眼神冰冷,收回視線,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
司馬稚一直死死盯著李道意的背影,直到放出的神識聽見李道意關上房門后?,壓抑著咳嗽的聲?音。
“我去?找他。”司馬稚從卓蕙心身?邊起身?。
卓蕙心問:“可阿稚你不是說,先說話的就輸了嗎?”
司馬稚回頭,朝著卓蕙心笑了笑:“可我沒打算和他說話。”
司馬稚也風風火火地從千點星身?邊跑開,被接二連三忽視的千點星終于忍不住,拉住卓蕙心的手臂就問:“他倆這是怎么?了?玩的什么?你追我逃的游戲。”
荀疏忙將卓蕙心的手,從千點星的桎梏中抽出。
卓蕙心給?兩人解釋道:“阿稚說過,她要贏過少主。只不過,怎么?嬴,我也不知道。”
三人都一臉狐疑,注視著司馬稚輕而易舉地闖進李道意的房間里。
“我記得?,”荀疏在卓蕙心身?后?,悄悄開口:“道意道友的房間被他設了結界,上次我就沒能進得?去?。”
卓蕙心回過頭來,頗有心得?地開口:“你是你,阿稚是阿稚。少主會和阿稚吵架,卻不會和你吵架。”
荀疏一臉懵:“可是為什么?啊?道意道友為什么?要這樣欺負司馬姑娘?”
“咦,”卓蕙心第一次對荀疏面露嫌棄,“我都看出來了。”
千點星點了點頭,“我也看出來了。”
荀疏:“???我難道……也看出來了?”
千點星忽然?將自?己的衣袖拉高?,上面一道通紅的劍痕,“就上次,我說小圣女是我的未婚妻后?,被他那長星劍打了一巴掌,他還說是我自?己撞上去?的!”
卓蕙心看了一眼,那紅痕還觸目驚心,“哇,少主也太厲害了。”
千點星氣得?跳腳,“你們劍修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們修仙界就沒有好東西!”
第38章 038
司馬稚倒是很輕易地就?走進了李道意的房間, 并沒有說的那個什么?結界。
李道意的房門也沒掩上,虛虛留了一道空隙。
司馬稚假意敲了兩聲,還?沒等里面?的人開口, 就?走了進去。
司馬稚身后的房門嘎吱一聲, 緊緊關上。
而房中水汽氤氳,像是仙境。
司馬稚剛一踏進去, 就?感覺有一股靈力攥著她的腳腕,把她往里面?引。
面?前隔著一道屏風,屏風是輕紗織的,又輕又薄, 屏風上還?掛著一件道袍外?衫。
司馬稚忽然覺得, 自?己像個變態偷窺狂,這是怎么?回事?
算了,時機不對, 還?是下次……
在意識到?司馬稚轉身想走的時候,腳腕的靈力突然禁錮住她。
司馬稚不用想, 都知道是誰搞的鬼。
本來還?想靠著冷戰讓李道意認輸的,司馬稚也使出?靈力, 緊緊勾著李道意的手腕, 兩人誰也不放過誰。
李道意嘆了口氣,屏風后傳來泠泠的水聲,他緩緩走出?。
司馬稚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她可?不是偷看人洗澡的變態。
但?面?前很久都沒有聲音, 司馬稚也忘了用神識探查,就?直接睜開了眼睛。
李道意衣衫整齊地站在她面?前, 只是發尾滴落的水珠,落在衣衫上, 洇出?一小團痕跡。
司馬稚盯著那顆水珠,從他的發梢滑下,也沒主動?開口和李道意說一句話。
她要贏。
李道意盯著她的唇,先開了口:“這次回劍宗之后……”
司馬稚打斷他的話:“要做什么??”
“幫我做一件事,”李道意的聲音很低,但?眼中卻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算是,我請求你。”
“好啊,”司馬稚一口應下來,“可?我有什么?報酬?”
李道意抬起頭?來,他似乎在認真地思考。
他似乎給不了司馬稚什么?,除了這周身靈力。
“靈力,你要嗎?”
司馬稚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不要白不要。
李道意松了口氣:“那好,待事成之后,我將靈力都給你。”
他的話說得很奇怪,但?司馬稚也不太明白。
司馬稚站到?李道意面?前,仰起頭?看他,“李道意,你好像掉色了。”
“掉色?”李道意不解。
司馬稚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辮子,掌心顯出?紅色的水。
司馬稚攤開手,在李道意面?前:“嗯,掉色了。”
李道意:“……”
他的耳根肉眼可?見地變成了緋紅色,比他的發色還?要鮮艷。
“你泡的是什么?水啊?”司馬稚好奇地探頭?往后看。
“……靈泉。”
司馬稚感嘆:“原來靈泉會把你洗掉色啊!”
司馬稚看著李道意惱羞成怒,大手一揮,他的發色又變成了原來的銀白色,連帶著司馬稚掌心的那一點泛紅的水都消失不見了。
然而,李道意臉上的神情,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藏在他發間的合歡花墜子晃了晃。
李道意輕哼一聲,“你買的什么?便宜貨。”
司馬稚沒忍住笑,扶著李道意的手臂,笑彎了腰。
“李道意哈哈哈……”司馬稚笑得緩不過氣,“你好好玩啊哈哈哈……”
“不準笑了。”李道意掐住她的后領,將司馬稚控制住,再次強調,“不準笑。”
司馬稚咬著唇,將笑聲吞沒在喉間,“好好、我不笑了……哈,真不笑了。”
李道意松了手,揉了揉司馬稚的額發,也不吃虧:“你的頭?發,也很可?愛。”
司馬稚:“……”
司馬稚瞬間就?笑不出?來了:“我覺得,沒必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李道意揚了揚眉,剛要開口,司馬稚就?說:“真的,你也可?愛,行?了嗎?”
李道意的眉眼彎了彎,司馬稚卻沒覺得他有多高興,仿佛只是想做出?這樣的表情。
之前的時候,司馬稚還?不覺得奇怪,她當?時只是覺得李道意這個人可?惡,并沒有過多在意他。
但?現在看來,李道意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奇詭的氣息。
司馬稚心思并不細膩,也是過了這么?久,才慢慢察覺出?了李道意這人的怪異。
他重生過,重生這事并不少見,對于飽覽群書?的讀書?人司馬稚來說,十本書?里有九本的主角都是重生的。
司馬稚總覺得李道意想死,是真的渴望。
一旦代入這個想法,仿佛之前李道意做的一切事都能說得通了。
她吃過糕點之后刺過他,被傀儡絲控制后殺過他,這一切好像都是,李道意想的。
再結合李道意之前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司馬稚的腦中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李道意,”司馬稚抿了抿唇,“你是不是被人控制了重生?”
李道意放下手中的乾坤袋,愣了一下。
原來這個詞叫“重生”啊。
“約莫是吧。”李道意說。
聞言,司馬稚腦中突然冒出?來了李滄舟的樣子,那個為人和藹,心懷慈悲的劍宗掌門。
“是誰啊?”司馬稚試探地問?。
李道意:“不知。”
李道意認真地看向她,“這并不重要,而是我已經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司馬稚懷疑地看了李道意一眼。
好吧,他說有辦法就?有辦法吧。
似乎是不需要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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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卓蕙心已然信心滿滿地等在院中。
荀疏倒是一臉愁容,在卓蕙心面?前絮絮叨叨,一直說個不停。
卓蕙心忙忙點頭?:“我都記住了,到?時候還?有你給我控制藥香嘛,我都不怕的。”
荀疏很是嚴肅:“墮魔我從未接觸過,只有在留影石里見過幾位師叔降伏一名墮魔的畫面?,我那幾位師叔個個都是化神期的人物。蕙心,你自?己也要當?心一點。”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小心的!”卓蕙心朝著司馬稚招了招手,“再說了,還?有阿稚保護我呢。”
司馬稚調息了一整夜,破境之后的感覺確實不一樣,仿佛神魂都可?以不再受□□的控制,體驗一把靈魂出?竅的感覺。
李道意早早就?到?了合歡宗后的禁地山崖處,那日荀疏與卓蕙心掉落禁地,必然是有原因的,或許墮魔就?暗藏在這附近。
荀疏御劍帶著卓蕙心,司馬稚本來也想體驗一下自?己御劍的感覺,但?看到?千點星放出?魔君的坐騎,心癢癢了。
“你這也太夸張了,這周身的魔氣藏都藏不住,過于張揚了吧?”司馬稚靠近了那八只妖獸抬起的轎子。
許是聞見了她身上屬于李道意的氣息,其中一只妖獸還?在沖著司馬稚哈氣。
千點星伸手,朝著妖獸腦袋就?敲了下去,“她是魔修!”
司馬稚:“……”她這暗探的身份,可?真是,每天都在暴露。
司馬稚看向千點星:“你不是不愿意摻和嘛?也要去?”
千點星轉身,坐上軟轎,“本君去看戲啊,有好戲為什么?不看?”
千點星說著,朝著司馬稚伸出?手,將司馬稚也拉上了軟轎。
由著荀疏帶路,跟隨著李道意留下來的痕跡,幾人向著禁地飛去。
在司馬稚的萬般要求之下,千點星不知用了什么?法寶,隱藏了妖獸的痕跡,就?像是軟轎自?己在天上飛行?一樣。
千點星賤兮兮地湊近司馬稚,還?握上了她的手腕。
司馬稚將手舉高:“你這是干什么??”
“這不明顯嘛?我在給你傳靈力啊,”千點星笑得陰惻惻的,“魔氣在你身上的話,我倒要看看那個李道意會怎么?樣。”
司馬稚一頭?霧水:“這又關李道意什么?事?”
千點星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竟然還?有比他還?遲鈍的人,那可?真是太好了。
千點星挑眉:“你不知道?”
司馬稚指著自?己:“我該知道?”
“哈哈哈……”
“……”
司馬稚趁著千點星在笑的時候,從他手里又抽來了不少靈力,司馬稚才算滿意地晃了晃腦袋。
有了千點星的靈力,一會兒抓墮魔的時候,就?沒那么?心疼了。
趁著快到?了,千點星又湊過來:“你不想知道?”
司馬稚瞪了他一眼,“滾。”
下一秒,司馬稚飛身落在李道意面?前,將千點星甩在身后。
李道意看得清清楚楚,司馬稚和千點星在軟轎上,是拉著手的,現在司馬稚身上還?沾滿了魔氣。
李道意垂眸,看向司馬稚那落下的衣袖將白皙的手腕藏住,她的手上會不會被千點星捏出?了紅印?
李道意剛想伸出?手,去拉過司馬稚,千點星就?穩穩落在司馬稚身后。
李道意抬眸凝視著兩人,無意間輕笑了一聲。
又不是千點星和司馬稚有婚約,千點星上趕著做什么??
不知羞恥。
“是不是要……”
司馬稚的話還?沒說完,李道意周身散出?靈力,飛身而起。
陣法從他的掌心擴散,他使著長星劍,在天幕之上畫出?一道禁錮符。
銀發青袍的仙人幾乎要與暗青的天幕融為一體,身姿縹緲,隱約在云間,只有他的靈力不斷散出?,結成陣法。
荀疏與他配合得很好,卓蕙心身處陣法中央,霎時間藥香四溢,幾人緊繃的神思在觸到?藥香的那一刻,不免都變得平靜下來。
也因如此,容易導致人的思維變得更慢了些。
司馬稚也隨即反應過來,雙手結印,在卓蕙心四周劃出?一道保護的屏障。
此處天光晦暗,裂縫之上大雪乍停,連獵獵寒風觸碰到?陣法邊緣都會驟然停住。
司馬稚警惕著四周,仿佛除了千點星也沒有別的生物出?現了。
司馬稚狐疑地朝著李道意看過去,兩人的視線隔著一道天塹裂縫相撞。
司馬稚用眼神問?李道意——
是不是他?是不是千點星?
而李道意卻收回了視線,可?司馬稚知道,李道意分明清楚她在問?什么?。
第39章 039
李道意沒有回答, 反而司馬稚身后?傳來一聲熟悉又陌生的呼喚。
“小稚?”應融帶著云韶御劍而來,落在司馬稚身后?幾步的位置,“你們?怎么在這兒?”
司馬稚回頭一看, 沉聲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奉掌門和真人?之命, 前來捉墮魔啊,”應融擰緊了眉頭, “小稚你的靈力怎么增長得如此之快?”
云韶也看向陣法之上的李道意,她?拉著應融的袖口:“墮魔在哪兒啊?”
司馬稚心中警鈴大作?,應融和云韶都來了,羅心柔應該也在附近。
果不其?然, 司馬稚正在為卓蕙心護法之時, 一道強有力的靈力從?她?的身后?襲向她?。
司馬稚生生用自己的修為接下?,不能讓羅心柔傷害到卓蕙心。
此時陣法既成,陣法自覺向著墮魔的方向移動。司馬稚飛身落在李道意身側, 看著陣法裹挾著卓蕙心朝著羅心柔的幻象而去。
“墮魔是?羅心柔?!”司馬稚問。
李道意搖了搖頭,從?司馬稚手中接過了護法的工作?。
荀疏說:“這只是?羅掌門的幻象。”
應融解釋道:“掌門才不是?墮魔!小稚, 是?不是?你偷了合歡宗的蓮花臺?!”
司馬稚不答,不管怎么說, 這蓮花臺現在確實是?在為她?所用。
云韶問應融:“……師弟, 掌門不會是?要我們?來抓他們?四個吧?”
千點星在不遠處顯出身形來,他坐在妖獸抬著的軟轎上,悠閑自得:“不是?四個哦, 是?五個。”
“魔君?!”兩?人?一聲驚呼。
云韶與應融同時掐訣結印, 兩?人?催動合歡宗心法,朝著
千點星攻去。
千點星閃身后?撤:“不是?, 你們?打我干什么?!”
“自然是?來抓墮魔的!”應融揚聲道:“想不到魔君竟然會和墮魔勾結!”
千點星:“本君何時與墮魔勾結了?!”
應融與云韶兩?人?根本不聽,攜手結印, 攻得千點星措不及防。
“墮魔為什么還不現身?”
司馬稚話音剛落,羅心柔從?天?而降,羅心柔手中的拂塵野蠻生長,纏繞著陣法,想要一舉擊破。
司馬稚見狀不斷往陣法中輸送靈力。
“墮魔……是?她?。”司馬稚咬牙對李道意說。
這次再見羅心柔,忽覺她?的修為靈力大漲,連威壓都強硬了不少,莫非合歡宗還有什么神器?
“是?她?手中的拂塵,”李道意頓了頓,“傀儡絲。”
羅心柔笑得狂放肆意,“仙如何、魔如何,傀儡又如何,如今我離大乘期只剩一步,收服你們?,我便能一躍至大乘之期。”
司馬稚努力回憶著游戲劇情,墮魔是?在中后?期才被魔君荀疏和卓蕙心抓到的,劇情中也沒有任何線索透露羅心柔就?是?墮魔。
司馬稚還以為,羅心柔是?來找她?算蓮花臺的賬,可李道意卻說羅心柔的拂塵是?傀儡絲所化。
陣法將羅心柔包圍,司馬稚趁機將卓蕙心從?陣法中央拉了回來。
只見羅心柔在陣法中笑道:“這樣的陣法,能困住我?你們?也太天?真了。”
羅心柔手中的拂塵將陣法包圍擠壓,瞬間炸破。
還好最后?一瞬間,司馬稚收回了施法的手,不然就?會受到陣法反噬。
“她?的靈力好強,為什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有這么強的靈力增長?”司馬稚懷疑道,“難道合歡宗還有神器?這神器不要錢嗎?!”
荀疏飛身落在幾人?面前,將卓蕙心護在身后?,“或許是?吸收了傀儡的能力,合歡宗什么宗法能有這么厲害?”
云韶和應融見到羅心柔一來也是?大吃一驚,畢竟他們?接到羅心柔的命令之前,就?將大道真人?的囑咐告訴了羅心柔,讓羅心柔不要搶蓮花臺。
可羅心柔還是?來了。
云韶與應融便沒有再纏著千點星打,而是?回到了羅心柔身后?。
羅心柔面上不顯,絲毫看不出有墮魔的任何特征,而羅心柔若不是?也有神器相?助的話,那必然是?吸收了別的東西的靈力和修為。
云韶小聲提醒:“掌門,真人?說讓您不要……”
“呵,”羅心柔冷哼一聲,“本宗的玄冰玉佩被李滄舟搶走,蓮花臺也被這個小畜生搶走,他還要我忍氣吞聲,如何可能?!”
羅心柔抬眸,蔑視著眾人?:“荀疏,琉光宗大弟子,你竟然也要與賊人?同流合污,亂修仙界的規矩,既然真人?不管教你,那本尊近日便替真人?清理宗門。”
荀疏被罵得一臉漲紅,他深吸一口氣,朝著羅心柔作?了個揖:“羅掌門,在下?只是?在尋墮魔,并未想要亂了規矩。就?算是?師尊在此,我也會如此捉拿墮魔。”
羅心柔大手一揮,拂塵化為成千上萬的傀儡,聚集在半空,一齊攻向幾人?。
司馬稚看得呆住,她?從?來沒有想過羅心柔會是?墮魔,她?的身上也沒有任何墮魔的氣息。可現在,她?卻是實打實地將拂塵的根須變成了雙眼無神的傀儡。
這樣的場面,眾人?都沒有想到。
就?連云韶和應融,都不知道羅心柔能夠召喚出這么多的傀儡,況且他們?根本沒有想過羅心柔會是?傀儡的幕后?控制之人?。
司馬稚見狀,與李道意對視一眼,李道意立刻將長星劍丟給司馬稚,動作?極快。
有了修為就?是?不一樣,司馬稚覺得自己使出的劍招都比之前輕盈敏捷了許多,而且揮出的每一劍的劍氣,都是?低修為的修士抵抗不了的。
李道意準備的陣法還有兩?道,他在手中一同祭出,將大半傀儡控制在陣法之中,陣法之中的傀儡也在不斷撕咬、掙扎。
合歡鎮上的修士都聞到了這股硝煙的味道,師同帶著禪修往光芒最盛之處趕來,上一次他們?失誤了晚了一步,只能抓住這一次最后?的機會,拿回蓮花臺。
司馬稚和李道意算是?對抗的主?力,荀疏主?要保護著卓蕙心,千點星早就?在幾人?對峙之時,躲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一群傀儡被司馬稚凜冽的劍氣斬殺,直接從?半空掉落進裂縫之中,有的則被揮到了更遠的地方,掉在師同的腳邊,摔成了一灘肉泥。
師同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隨即都來不及給傀儡收尸,就?急匆匆地往合歡禁地趕去。
禪修走一路,遇見一路的傀儡,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修士。
“師父、師父,這些似乎都是?前段時間修仙界中,莫名失蹤的修士。”一禪修站定,仔細看著傀儡身上穿著的衣袍。
他們?來自不同的宗門,修行的是?不同的術法,卻同時出現在了合歡宗境內,死去修士頭頂的傀儡絲異常明?顯,還有一些傀儡絲在不停扭動,企圖尋找新的宿主?。
師同本想再繼續往前追,但看見如此景象,不忍停下?腳步,為這些傀儡超度起來。
而羅心柔拂塵變化的傀儡,像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般,司馬稚都覺得自己又與李道意進入了像是?魔域的那個地牢幻境,傀儡們?成群結隊地攻向司馬稚。
李道意飛身至羅心柔面前,奪走羅心柔的部?分視線,才讓司馬稚能喘一口氣。
荀疏見兩?人?抵抗不力,也分出精神來幫司馬稚解決一些。
司馬稚體力漸漸不支,她?學?的術法少,能用的都是?這周身的靈力修為。此刻一看,司馬稚手中結印,使出自己唯一記得的劍陣,化一成千萬,齊齊向著羅心柔攻去。
而劍影正飛到羅心柔面前,被一股強大的威壓逼停。
大道真人?又不請自來,他手中靈力充沛將司馬稚使出的劍影摧毀。
大道真人?渾厚沉著的聲音響徹半空:“夠了,修仙界中豈容你們?此等胡鬧?!”
司馬稚將手中的長星劍握得更緊了一些,她?才不信,這大道真人?會是?什么好東西,每每將要攻破羅心柔之時,這大道真人?就?會及時出現,像是?兩?人?約定好了的一樣。
李道意手執著長星傘,身后?拖出一道蜿蜒的星痕。
荀疏握劍的手顫了顫,才向著大道真人?行禮:“……荀疏見過師尊。”
大道真人?瞥過荀疏一眼,他站在祥云之上,微微往后?望去,語氣中含有略微的挑釁與不屑:“滄舟師弟,劍宗弟子你不管教嗎?!”
遠在天?際的邱宗然駕著行舟急匆匆趕來,待到近了,李滄舟才從?行舟上現身。
李滄舟的面容和狀態較之前相?比,更加蒼老了一些,甚至連握劍的手都是?那樣黃瘦干枯。
“滄舟,”李滄舟拱手,朝著大道真人?微微頷首,“見過師兄。多年不見……師兄……”
大道真人?打斷了李滄舟的話:“好了,有些舊就?不用敘了,琉光宗弟子荀疏,行事狂放,待本君回去自當將荀疏送入執法堂管教一番。師弟,你的弟子該如何?”
這是?非要李滄舟表態的意思。
可當初明?明?是?荀疏受到大道真人?的命令,才從?琉光宗出發,前來劍宗尋得司馬稚三人?,一同來調查傀儡之事。
如今,傀儡之事已明?,大道真人?卻將此事掩蓋。
司馬稚自然不愿:“我們?有什么錯?這些傀儡你們?是?看不到嗎?!傀儡明?明?是?……”
司馬稚的話還沒說完,大道真人?突然將羅心柔身后?的應融抓住,不知他手中使了什么法術,應融在眾人?面前竟然變成了一團無法聚集的黑氣。
“……墮魔?”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而下?一秒羅心柔像是?失去意識一般,從?半空落下?,好在大道真人?用自己的祥云將羅心柔接住。
云韶難以置信
,“應、應融……應融怎么可能是?墮魔?!我與應融……”
大道真人?凌空走到云韶面前:“云韶姑娘,事實確實如此,這墮魔變化多端,你分辨不清是?常事。這墮魔為非作?歹,若不是?本尊那日前來探尋,也是?難以察覺這墮魔的隱藏蹤跡。”
大道真人?控制著那一團黑氣,手指一握,黑氣便消散在天?地之間。
大道真人?吩咐道:“墮魔傀儡已死,將剩余活著的傀儡修士體內的傀儡絲抽出,送去執法堂,等著宗門來領。”
云韶嚇得暈了過去,而大道真人?心善,卻將合歡宗弟子虛虛攬在懷里?。
“回來,跟我回去。”李滄舟朝著幾人?招了招手。
大道真人?聞言,笑著轉過身來:“多年過去,師弟還是?如此心善,徒弟在修仙界作?亂之事,也一點不管。”
司馬稚不服氣:“誰作?亂了?!我們?不過也是?在捉拿傀儡……”
“好了,小稚,同我回劍宗去。”李滄舟看著大道真人?的身影,嘆了口氣。
大道真人?再次提醒:“你這徒弟似乎還與魔域有所牽扯,師弟,本尊勸你一句,你不在乎名聲,可不要毀了師尊留下?來的安寧。”
第40章 040
行舟之上, 李滄舟并未責備三人,倒是邱宗然?許久不見幾人,那眼眶紅紅的, 像是快哭了一場。
“師妹, 跟我來。”邱宗然?走上前來,將幾人帶到行舟內的房里去。
司馬稚回?頭看了一眼, 李滄舟孤寂的背影,行舟前進?的風吹動著李滄舟的蒼白的頭發,李滄舟比之前更加虛弱了。
李道意沒跟著一起進?到房內,他站在李滄舟身側, 聽見李滄舟嘆了口?氣:“孩子?, 你是不是怨我?”
李道意側眸,看著李滄舟。
李道意常年冷漠的眼神沒有一點溫度,長睫顫了顫, 看向朦朧的云層里。
李滄舟若有所思地點頭,“你怨我是應該的, 是我當年做錯了事,還將你封印在玄冰里兩千多年。”
李道意從來沒有這么與李滄舟說過話, 兩人從前的交流也就只有寥寥幾句, “所以呢?你不需要我的時候,就將我封印起來,需要我的時候, 又將我放出來。你當我是什?么?”
李滄舟伸手?攥著行舟的邊緣, 強忍著內心的波動,“是我的錯。”
李道意輕笑了一聲, “但你并不后悔。”
李滄舟點頭:“對,我只后悔的是, 認識如絮。若是不曾遇見她,也就不會有你。”
李道意笑得眉眼彎起來,笑得眼淚都快落出來了,忍也忍不住,“李滄舟,在這修仙界,誰都比不上你寬容慈悲,但你將所有的怨念都給了她和我。”
李滄舟咬牙道:“是,但我是為了修仙界。”
李道意看了李滄舟許久,并不茍同李滄舟的觀念。
李滄舟總是將修仙界掛在嘴邊,可是修仙界真?的需要他嗎?
李道意轉身要走,卻被?一只蒼老的手?拉住,“道意,你身上的邪氣已經比從前散了許多了。我雖對你的關照太少,但我還是想囑咐你一句,若是我不在了,這劍宗你一定要護下去。”
少年清澈的眸子?看著老人:“把劍宗交給我,你就不怕,我毀了它嗎?”
李滄舟也確實猶豫了一瞬,正是這一瞬間,李道意將手?抽出,走進?了行舟里面。
//
邱宗然?許久沒見到司馬稚和卓蕙心,先是淚眼汪汪地訴說了想念,擦了擦鼻涕才說道:“師妹,當初我記得是荀疏來了宗門,將你們帶走的。可就在前不久,那個……大道真?人突然?拜訪劍宗,說是你們在合歡宗作亂,還搶走了蓮花臺占為己有。”
司馬稚:“……狗東西,好不要臉。”
邱宗然?和卓蕙心聞言,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完全沒有想到司馬稚敢這么罵大道真?人。
邱宗然?說:“咳、咳,雖然?師尊也覺得荒謬,但修仙界畢竟是以琉光宗為首,所以沒有辦法,還是讓我驅使行舟到了合歡宗來。”
卓蕙心聽了邱宗然?的話,也覺得很?委屈:“當初是荀疏得了大道真?人的命令才離開琉光宗,尋找墮魔的。可如今聽大道真?人那話,將是非完全顛倒,也不知是什?么目的。”
“反正不會是什?么好目的。”司馬稚氣呼呼的。
明明他們只差一點,就能抓到羅心柔了,卻在關鍵時刻被?大道真?人擋了下來。
那應融怎么會是一個墮魔?!
司馬稚和應融私下相處了多次,這人心思單純,他和云韶兩人都沒什?么心眼,還膽小。
若說他們是傀儡還可信一些,但絕不可能是墮魔。
墮魔氣息濃郁,如果沒有特?別深厚的靈力和修為,十里之內是掩藏不住墮魔的氣息的。
應融也才金丹境,他若是墮魔,那司馬稚早就發現他的不對勁了。
大道真?人當時這么著急,將墮魔的名頭冠在應融的頭上,那就是在掩藏真?正的墮魔的身份。
當時在合歡禁地時,除了他們一行四人,就只有羅心柔、千點星和大道真?人是司馬稚不確定的人選。
“當時,羅心柔暈過去后,也是大道真?人將她就走的。”司馬稚回?憶道。
如今,在司馬稚的心里,那個墮魔還是羅心柔。
而大道真?人,恐怕是為了掩蓋羅心柔的真?實身份。
司馬稚認真?回?憶著游戲劇情,在游戲之中,大道真?人身隕是死在魔域的,劇情里是說,大道真?人為了與魔君決一死戰,不敵,才身隕。
雖然?現在劇情早就崩了,司馬稚還保持著一點慶幸,希望不要崩得太厲害。
如果按照原游戲劇情來猜測的話,大道真?人應該還是站在修仙界這一邊的,那么大道真?人就不會是那個墮魔。
這樣一來,好像那個墮魔就只能是羅心柔。
司馬稚撓了撓頭:“還有一個問?題,大道真?人為什?么要幫羅心柔掩藏身份?”
想不明白。
卓蕙心卻在這時抓住了司馬稚的手?腕,“阿稚,我好像知道了。”
司馬稚和邱宗然同時看向卓蕙心,卓蕙心的臉瞬間漲紅,有些想要躲避:“我和荀疏掉入禁地那一次,我的記憶被?大道真?人抹去了,雖然?我現在還是不知道那段記憶是什么,但想來也是和羅心柔有關的。”
邱宗然?沒有這一段經歷,但是他也是在李道意傳回的信息里看到過的,只不過沒有親身經歷的畫面感。
司馬稚差點忘了,合歡禁地的那一次,也是大道真?人出現將羅心柔帶走的。
“這樣看來,好像真?是羅心柔誒。”司馬稚猜測道。
卓蕙心也點了點頭。
邱宗然?“噓”了一聲,“既然?咱們已經離開合歡宗了,就不要在管傀儡之事了。師尊說了,不久之后的仙門大選,我們劍宗也不必參加了。”
“啊?”司馬稚不解,“為什?么啊?”
仙門大選是修仙界中的修士最期待的日子?,不僅能得到神器,還能修行厲害的道法,也有些修士距離破境就只差仙門大選這一步。
邱宗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只是師尊是這樣說的,仙門大選就先不參加了。”
司馬稚擰緊了眉頭,疑惑地問?:“師兄,你知道有什?么方?法能找回?記憶嗎?”
邱宗然?:“被?封印的記憶,恐怕也只有解除封印之后,才能知道了。”
司馬稚:“……”一臉苦澀。
卓蕙心也嘆了口?氣,“只怪我當時沒有防備,才讓人趁虛而入,封印了我的記憶。”
“誒?!”司馬稚拍了拍卓蕙心的肩,“和你有什?么關系,這都怪那個狗屁真?人啊,又不是你自己想失去記憶的。”
反正,在司馬稚看來,這大道真?人和羅心柔就是狼狽為奸,蛇鼠一窩。
李道意走進?來的時候,司馬稚很?明顯地看見了他眼尾泛著紅,像是被?風迷了眼睛。
李道意淡漠地走過幾人,停也沒停。
“李……”司馬稚剛想叫住他,李道意回?了房間就關上了門。
三人面面相覷,邱宗然?小聲道:“師尊身體越來越弱了,恐怕是要將劍宗交到少主?手?里。”
司馬稚向門外望了一眼,那蒼老的背影還在看著修仙界的錦繡河山。
卓蕙心說:“為、為什?么……這么突然??”
邱宗然?無奈地搖頭:“師妹,在你們還沒進?劍宗之前,師尊的身體就日漸虛弱,畢竟到了師尊的境界,若是不能飛升,就只能是身隕了。”
邱宗然?回?憶道:“師尊與飛升的如絮仙子?同齡,而且這兩千年以來,師尊的靈力消耗得越來越快。師尊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所以才這么著急,來合歡宗將你們帶回?宗門去。”
司馬稚看著李道意關上的房門,站起身來,走上前去,敲了敲李道意的房門。
他的房門還是沒關緊,仿佛是料到了司馬稚會來找自己一樣,給她留了一道縫隙。
司馬稚深吸了一口?氣,還是走了進?去,順手?將門關了起來。
李道意還是在泡他的靈泉,水汽氤氳包裹著他的身體。行舟顛簸,靈泉也從李道意的浴桶中灑出來了不少。
他沒將衣服全脫了,身上還披著一層輕紗般的里衫。
房中沒有屏風,司馬稚一進?去,就看見美男入浴的畫面,但她也沒想著要別扭地轉過臉去。
司馬稚直直地盯著李道意,他的眼尾還是紅紅的,他閉著眼睛,呼吸平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道意……”司馬稚走上前去,彎腰與他平視,“要不要親?”
“要。”李道意突然?睜開眼睛,仰起頭來,就朝著司馬稚吻了過去。
他渾身都濕淋淋的,伸手?壓著司馬稚的后頸,不停地將司馬稚往自己身邊摁。
司馬稚死死攥著木桶邊緣,才沒有掉進?靈泉里去。
李道意來勢洶洶,絲毫不像是之前那樣被?動,他的唇又濕又熱,司馬稚突然?有些后悔來找他了。
她完全沒想到李道意這么兇狠,裝都不裝了。
“張嘴,”濕熱的舌尖掃過她的唇,試探著她,“我想進?去。”
司馬稚的耳根“唰——”的一下紅了個透。
這、這是什?么虎狼之詞?!李道意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司馬稚咬牙不動,卻被?他長臂一攬,李道意將她一起帶入了靈泉之中。
司馬稚抱著他的脖頸,埋頭在李道意的頸間,不再?和他親吻,才能喘口?氣。
過了好半晌,清涼的靈泉雖在木桶之中,卻仿佛是一道潺潺流動的活泉一半,輕柔地流過身軀。
她緩了緩,岔開話題:“這靈泉有什?么用?”
李道意提著她的腰,往上移了移,“滌除邪氣,清心禁欲。”
司馬稚:“……那看來這靈泉的功效也不怎么樣。”
司馬稚抱著他也抱不穩,身子?不斷下滑,李道意只能用手?掌固定住她的后腰。
李道意輕笑了一聲,“挺有用的,不然?我就不只是和你親了。”